第十二卷 行间三

<p>都市共有二十三个学区，而这头黄金猎犬在每一个学区都准备了自己的武器库。</p>

<p>木原脑干抵达的是第二十三学区。</p>

<p>这里是远比学校体育馆大得多的飞机维修区。出入口缓缓向左右滑开，让人觉得这不像开门反而比较像挪动墙壁。开启后，内部的照明自动亮了起来。</p>

<p>里头堆了数个发射用货柜，以及用来运送它们的大型拖车。</p>

<p>这里是脑干的行动衣柜。他会视时间、地点、场合选择服装，以最适合的搭配参加晚宴──不过是以枪弹代替礼节，以炮弹代替规矩，以雷射光代替亲切，以液态氮代替风趣，以杀人微波代替敬意。</p>

<p>世界在物理法则之下维持安定，黄金猎犬的目的则是消灭搅乱世界的异类。</p>

<p>具体来说就是魔法。</p>

<p>而说到当前最大的假想敌……</p>

<p>『「魔神」们行动了，是吗……』</p>

<p>它轻声咕哝。</p>

<p>话虽如此，但是木原脑干并未特别痛恨魔法师和他们抵达的终极型态「魔神」，也没有「心爱的人事物被夺走」那一类的夸张背景。</p>

<p>只不过，木原脑干认识。</p>

<p>将终究只是一条狗的自己变成「这样」的人……说穿了，就是那群该称为「木原」始祖的人们。</p>

<p>追根究柢，「木原」这个分类本身，从明确地诞生以来还不到一百年。在这之前虽然也有类似的概念如草木的根一般散播，但一直到最近才集合成「木原」这种形式。</p>

<p>「建立学园都市」这件事，本身也是远航重洋来此的那个「人类」，趁著战争后的复兴所达成，因此生于学园都市的「木原」这种概念源自近代，这点应该不难想像。</p>

<p>这并非在谈论历史年表中的数字。</p>

<p>那七位始祖只是普通的人类，理所当然地会欢笑，也理所当然地会哀伤。</p>

<p>而在当时，由于还不明白所谓的「木原」究竟是什么，对此最为苦恼的想来就是当事者们了吧。彻底地疯了，癫了，然而即使已经如此绝望，仍旧无法制止在科学之路上迈进的自己──他们就是这样的人。</p>

<p>替黄金猎犬开启知性大门的某人，当时似乎也总是一边摸著它的头，一边以人的语言向它道歉。</p>

<p>尽管受到身为常人的理性所苦，身为研究者的他们依然会为了实验成功而欢欣。这些人脸上浮现的表情就是如此复杂而矛盾。</p>

<p>『如果世界上的一切都能纯粹靠科学公式解释，想必会只剩下绝望和心死吧。毕竟这等于是让原为纸上空谈的拉普拉斯妖显现。』</p>

<p>啊，即使如此。</p>

<p>摸自己头的那只手，还是保有完成版「木原」所欠缺的柔软啊。</p>

<p>『但在那同时，也会让世间的不讲理永远无法危害人命，代表温柔世界的到来。那么，究竟哪一边才对呢？』</p>

<p>始祖们早已不在。</p>

<p>他们亲身定义了「木原」这项存在是什么东西，并在统整为任何人都能明白的形式后离世。他们拚命的抵抗，他们镇日在疯狂中以人类理性持续和世上不讲理奋战的结果，带来了今天已经完成的「木原」们。</p>

<p>所以，木原脑干对于魔法阵营没有什么特别的憎恨。</p>

<p>所以，黄金猎犬对于始祖们所盼望那个僵化但温柔的世界也没兴趣。</p>

<p>『不用担心。』</p>

<p>虽然科学知识无法证明天堂的存在。</p>

<p>虽然物理法则无法测量死者魂魄的重量。</p>

<p>即使如此，大狗依旧轻声说道。</p>

<p>『就算你离开了这个世间，你留下的「木原」依然在此。』</p>

<p>黄金猎犬在脑中下令后，无数搭载了发射用货柜的大型拖车，同时爆出发动的怒吼。车头灯风暴掩盖了一切风景。</p>

<p>钢铁军团。</p>

<p>抗魔法式驱动铠甲（Anti-Art Attat）。木原脑干领著大群外装，回过头去。</p>

<p>带著大量光明的它，看著外头无垠的黑暗，心中这么想。</p>

<p>希望能永远像个「木原」。</p>

<p>为了那些将心愿寄托在它这条狗身上，让它拥有人心的人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