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卷 序章（无题）ARCHENEMY_with_the_ABYSS.

<p>所谓的魔法，既是遵循意志引发变化的科学，也是罪业。</p>

<p>亚雷斯塔•克劳利</p>

<p>引自亚雷斯塔•克劳利着《魔法──理论与实践》</p>

<p>所谓的魔法，就是遵循意志在意识之中引发变化的学问与方法。</p>

<p>狄翁•弗琼</p>

<p>引自C•西塞罗与S•T•西塞罗合著《现代魔法的源头：「黄金黎明团」入门》</p>

<p>———————————</p>

<p>＊英格兰地区，大英博物馆，特别修缮室</p>

<p>「萝拉•史都华……亚雷斯塔•克劳利的第二个女儿……」</p>

<p>「怎么了吗？」</p>

<p>「这件事的依据都是大恶魔克伦佐自己说的。那个妨碍世界与人类结合的大恶魔会主动把真相照实说出来？不可能吧。」</p>

<p>「萝拉•史都华初次以英国清教最大主教身分在资料里登场是一九○九年。之后就以年龄不详、美貌永驻的样子在历史转捩点现身，大概是这种感觉……」</p>

<p>「有什么可疑的吗？应该和一般认为亚雷斯塔召唤大恶魔克伦佐的年分一致才对。」</p>

<p>「那么，妳认为二女儿萝拉当时就已经长这么大了吗？大女儿莉莉丝出生明明是一九○四年。」</p>

<p>「……」</p>

<p>「那么，这人是谁？」</p>

<p>＊苏格兰地区，爱丁堡城区内墓地</p>

<p>「放心，亚雷斯塔……」</p>

<p>「还有已经够了，克伦佐。结束你的把戏吧，萝拉•史都华根本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二女儿另有其人，一无所知地过着普通的人生。不管是里面装的东西，还是外面的容器，两边都是编造出来的大恶魔！真正的萝拉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p>

<p>「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杀掉啦、杀掉啦！啊、啊、杀、掉、啦！这下子我终于、终于可以斩断和马瑟斯之间的缘分，可以中止契约说再见！啊哈哈，烧掉这具棺木的路真是漫长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p>

<p>「想解救女儿？哪有什么机会啊！萝拉•史都华，那是谁？你真的以为自己能重来啊？嘻哈哈，你被人讨厌的理由啊，到头来，该不会是因为连自己的女儿长什么样子都分不出来吧！」</p>

<p>「……」</p>

<p>「就连『晨曦之星』和『苍蝇王』都没有自己的肉体。将淫魔、魅魔视为具有肉身容器的存在，也不过是宗教论争里冒出的假说之一……我，只有我克伦佐才是独力获得实体的大恶魔！不可能赢得了我吧？你为了赋予那个圣守护天使肉体而不断挣扎的『计划』，也等于是在听到萝拉的名字后自己毁掉的对吧！」</p>

<p>「好啦，该怎么做才好呢？难得的自由耶，既然都忍到今天了，最先放进嘴里的东西可不能是摆了好几天的硬面包。哈哈！对了，就这么办，先去把莉莉丝捏烂吧！啊哈哈哈哈哈哈哈──！」</p>

<p>「御坂，能拜托妳帮忙包扎吗？克伦佐我会想办法对付。所以不管能力还什么都好，能不能用不普通的方法！推翻这个结果！」</p>

<p>「试试看但不能保证。食蜂，妳也来帮忙！」</p>

<p>「上条同学要怎么办？」</p>

<p>「我……」</p>

<p>「要把那个胡闹的幻想彻底粉碎──！！！」</p>

<p>＊英格兰地区，高速公路，卡车内</p>

<p>『……那个，呃……？』</p>

<p>「怎样。」</p>

<p>『那、那个。为什么要救我……？？？』</p>

<p>「……操纵别人和被别人操纵这种事是基本，低俗兴趣的基本。克伦佐、马瑟斯，还有亚雷斯塔，一百年前的因缘源头就是这个吧。那么我当然会提防。见过那么多次，差不多也该找出倾向和对策了。」</p>

<p>『……』</p>

<p>「妳是我的东西。」</p>

<p>『……咿……』</p>

<p>「什么大恶魔还是克伦佐我才不管，事到如今哪能让人抢走。要怎么用、要怎么进展、要怎么收场，都由本大爷决定。全部。听好，我才不准妳被完全没意义的低俗兴趣压榨到死，妳的命要由我有意义地使用到尽头的尽头。什么符合恶魔风格的生存方式还是下场的我才不管，不管妳是要在阳光普照的世界微笑、是要过一百年的平稳日子，还是身边有许多人陪伴，这些全都由我决定！不准怀疑！被创造出来的存在？谁管他。既然生下来就好好享受人生，听到了吗逆源质拼图545！」</p>

<p>『是──！我会铭记在心！』</p>

<p>「……要开始反击了。」</p>

<p>「大恶魔克伦佐。反正这家伙开始行动，就代表事情没照亚雷斯塔想的发展。苏格兰是吧？下一个舞台在那里。这个被妳弄得乱七八糟的国家，由妳自己去救。」</p>

<p>「全部说出来。果然没结束不是吗？那个大笨蛋。」</p>

<p>＊苏格兰地区，高速公路路肩，赃车内</p>

<p>「滨面……」</p>

<p>「什么没办法……」</p>

<p>「一副『既然变成这样也没办法』的表情。那家伙，狄翁•弗琼！开什么玩笑！明明哭叫也没关系的！」</p>

<p>「我要把那家伙……」</p>

<p>「把狄翁•弗琼带回来。绝对，无论如何都要！」</p>

<p>于是。</p>

<p>于是。</p>

<p>于是。</p>

<p>对任何人都平等的早晨到来。</p>

<p>头上一片蔚蓝。</p>

<p>公平、冷酷到甚至会令某些人感到绝望与沉重。</p>

<p>愤怒。</p>

<p>超过了容忍的极限。</p>

<p>假如继续累积下去，打在对方身上之前，自己体内的肌肉就会断裂。</p>

<p>不开玩笑，上条当麻真的这么想。</p>

<p>「……伦、佐……」</p>

<p>英国苏格兰地区，爱丁堡城。</p>

<p>在这个老旧墓地，刺猬头少年以几乎要捏碎自己骨头的力道握紧右拳。</p>

<p>啪答啪答。</p>

<p>这不是什么譬喻。指甲深陷掌中，暗红色血液滴落。</p>

<p>没有任何继续等待的必要。</p>

<p>「咕嘻。」</p>

<p>大概是故意选择了看起来朴素的米色修道服。</p>

<p>雪白的肌肤与蓝眼。</p>

<p>以及实在太长太长的不祥金发，宛如风暴般飞舞。</p>

<p>「咿嘻嘻。咿嘻嘻嘻嘻。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p>

<p>拍打空气的巨响。散发出神圣光辉，却有如邪恶象征的蝠膜飞翼。</p>

<p>「人类」则被踩在脚下。</p>

<p>在鲜血与泥泞中爬行挣扎了一百年以上，却仍旧相信能为了女儿奉献自己最后一滴生命而咬牙坚持到此刻的「人类」，即将在以为爱女下毒手刺杀自己的情况下断气。</p>

<p>尽管实际上并非如此。</p>

<p>萝拉•史都华根本不是亚雷斯塔•克劳利的女儿。她没有被抢走肉体、没有被当成人质。那是克伦佐从零打造的肉体容器。此刻眼前所见的临时容器，一样只是那个大恶魔从零制作的丑恶玩具。</p>

<p>该怪人家自己没发现？</p>

<p>都怪没注意到二女儿出生与最大主教得势年代太过接近的父亲薄情？</p>

<p>哪有这种事。</p>

<p>萝拉本身并不是什么稀奇的名字，所以就算当事者直到在「没有窗户的大楼」遇袭才发现两者的关连性，也没什么好不可思议的。</p>

<p>因为冲击性太强了。</p>

<p>而且没时间仔细查证。毕竟为了避免能动用统括理事长全权的大恶魔滥用科学技术的结晶学园都市，有必要尽快「封印」。在「书库」和网路都无法使用的情况下，突然冒出「英国清教最大主教和二女儿是同一人」这种说法，实际上却又完全反过来，和一开始的印象一样，两者完全无关──纯靠自己的记忆，哪可能在翻来覆去的情报之中找出正解啊！</p>

<p>到头来，却要落得这种下场吗？</p>

<p>要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埋没在绝望里含恨而终吗？</p>

<p>遭到恶魔那番毫无价值的甜言蜜语摆布。</p>

<p>这样行吗？</p>

<p>「人类」亚雷斯塔•克劳利。他当然绝对算不上好人，却也不能坐视恶魔践踏、蹂躏他的灵魂。</p>

<p>所以……</p>

<p>「克伦─────────佐────────────────！」</p>

<p>终于……</p>

<p>爆发了。</p>

<p>上条当麻没有和力量奔流对抗，反倒有如乘着风一般，就这么一口气冲向金色大恶魔。从一开始就只有右拳这个选择，幻想杀手。无论那家伙是多强大、多夸张的存在……不，对手距离物理现象愈遥远，少年的力量就愈能发挥效果。</p>

<p>有前例。</p>

<p>人为产生的风斩冰华，以及从太古就已存在的</p><p>大天使「神之力（加百列）」。就连之前躲在学园都市深处那个叫圣守护天使爱华斯的家伙也一样。</p>

<p>天使和恶魔。</p>

<p>突出得太夸张，导致说出口反而会感觉失真的存在。但是，但是，照理说离铁管、刀子、手枪……这些「理所当然的威胁（物理性危险）」愈遥远，就愈能用幻想杀手对大恶魔克伦佐造成致命性伤害。</p>

<p>金色风暴。</p>

<p>庞大发束不祥到难以想像是人体的一部分。钻过它的空隙之后，少年终于贴近克伦佐。</p>

<p>不需要客气。</p>

<p>以打穿那个纤细下巴的力道……</p>

<p>上条当麻挥出拳头！</p>

<p>抠咕叽──！！！</p>

<p>恐怖的沉重声响。</p>

<p>之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p>

<p>挥出拳头的上条当麻，一时之间连自己的主观时间都抓不准。</p>

<p>不久后。</p>

<p>真的是不久之后。</p>

<p>「伊西丝、欧西里斯，以及荷鲁斯。我站在所有时代（aeon）的前方，你以为这一丁点程度就能粉碎我吗……？」</p>

<p>「情况不妙，人类。」</p>

<p>肩上的欧提努斯轻声说道。</p>

<p>她原本是人类将魔法钻研到极点之后攀升至顶端的完全体「魔神」，现在则失去了所有力量，成为巴掌大的妖精，借此稳定下来。</p>

<p>或许就因为是这样。</p>

<p>出自向战士们宣告死亡的神祇之口，光是三言两语的警告便听得出相当危险。</p>

<p>「那家伙此刻就和我一样！不是现在进行式的魔法现象，而是已经得到『实体』这个结果的超常！就像碰了灰也没办法让烧光的纸还原一样，靠你的幻想杀手打不倒！」</p>

<p>叽。</p>

<p>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p>

<p>「……吾乃恶魔，然非置身邪恶诸力四起的邪恶树，而是与神秘生命树所藏知识源质（Da'at）潜伏于同一深渊之大恶魔。」</p>

<p>眼前，没有毁坏的幻想发出刺耳声响，缓缓动了起来。</p>

<p>左手前伸，右手后拉。</p>

<p>仿佛已被对方的气势压倒──</p>

<p>那个上条当麻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p>

<p>「一切数字皆等价。吾之右手为复活的努伊特，见识超越有限领域开展的价数吧。吾之左手为复仇的哈迪特，所有力量收敛•集束于极小点创造意义。吾将在此以拉•胡尔•奎特之圆，令解放自无限加速的一击于现世表层显现。」</p>

<p>那么，上条当麻是否有注意到这是刺剑的架势呢？</p>

<p>更重要的是。</p>

<p>想都没想就接触禁忌的人会有何下场。</p>

<p>萝拉•史都华。</p>

<p>大恶魔克伦佐的嘴唇诡异而机械性地挪动。</p>

<p>不。</p>

<p>浮现。</p>

<p>那头好长好长的金发里，冒出显然不属于萝拉的脸……</p>

<p>「Magick:FLAMING_SWORD。迎接源质下降因而显现的力量吧。」</p>

<p>突如其来。</p>

<p>「不──」</p>

<p>或许上条当麻原本就没什么选择的余地。</p>

<p>然而看见少年迅速采取行动，娇小神明却绝望地对他喊道：</p>

<p>「不行啊，人类！这一击靠『世界的基准点』压制不了──！」</p>

<p>没错。</p>

<p>魔神欧提努斯也曾经使用「弩」以暴力粉碎过上条当麻的肉体。</p>

<p>紧接着……</p>

<p>所有人都目睹了这一瞬间。</p>

<p>咚──砰──！！！</p>

<p>沉重的声音响起，上条当麻被彻底破坏，连同那只右手在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