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双姬乱舞第二话鬼与恶魔

□【煌骑兵】玲·斯特林

我在燃着大火的城镇里，与一个男人对峙。

敌人的名字是【魔将军】罗根·哥德哈特，过去我曾听闻他是多铼夫其中一名〈超级〉。

这个男人在战斗方面更胜富兰克林。他是恶魔军团的首脑，也是在上次的战争中令近卫骑士团招致毁灭……并夺走莉莉安娜与米莉安妮父亲性命的男人。

得知正在袭击卡捷拉坦的人物是无数的恶魔时，我就预料到这是【魔将军】下的手。

机械、人偶，以及恶魔。侵袭卡捷拉坦的威胁有三种，但我之所以来到这里的最大理由，就是这家伙的存在。

〈遗迹〉那里有煌玉兵与玛利欧老师的人偶交战，我推测可以争取一些时间。

再加上值得信任的汤姆先生也在那边。

不过就算没有这些理由，我还是会选择来这里吧。

当使唤恶魔的【魔将军】……正在焚烧城镇时，我就会选择来这里了。

「原来你就是玲·斯特林啊。」

【魔将军】叫恶魔回收刺穿贝尔多贝尔先生的大剑，同时向我说起话来。

「哈哈哈，你的装扮和一个月前差得可真多啊。要当我的手下败将，这种完全就是反派的装扮正合适不过了。」

「…………」

【魔将军】如此笑道，他的外表与某款游戏——我为了考试而停止娱乐之前所游玩——的主角十分相似。无论是看来像是订做的铠甲，还是令人觉得「若是在现实之中，他大概就长这样吧」的脸孔，皆十分相似。

很可惜的是……那款游戏的主角并不会做出像这家伙一样卑劣的事。

也不会说出让恶魔把小孩子一个个吃掉这种话。

「……真是令人不快。」

在那座〈遗迹〉的广场中，我回想起岣兹嵋兹山贼团。

那些煌玉兵是基于机械系统，才会做出那样的事吧。

然而，现在在我眼前的这家伙……其本性与那【大死灵】十分相似。

无论是对弱者施以暴力的模样，还是嘲笑抵抗者的模样，都如出一辙。

这让我非常地心痛……我现在的心情，与处于那座废弃雕堡的地下时极为接近。

我自己也理解得到，这股情绪就快要爆发了。

「嘿嘿嘿，『不屈』之玲·斯特林啊，我之前就很想见你了呢。」

「很想见我？」

他突然之间在说些什么？

「老子从富兰克林使计陷害近卫骑士团副团长时，就一直看着你的战斗。看过你在等级0时打倒【亚龙甲虫】的场面。」

……莉莉安娜与米莉安妮的事件，也就是我最一开始牵涉其中的事情吗？

那桩事件也是多铼夫的阴谋，所以这家伙会知道也不奇怪吧。

「我也知道富兰克林多方算计，却败在你的手下。那实在教人痛快啊。」

【魔将军】如此说道，同伴的失败让他露出乐不可支的表情。

或是说，即使是同个国家的〈超级〉，他也不把对方当同伴？

……嗯，这也可以套用在王国的费加洛先生与女妖怪学姐的关系上。

「而现在，你就在老子的眼前。意即纵使你曾经二度破坏富兰克林的计划，也将要迎来败北的时刻。没错，打败你就是我现在的愿望！」

「……你是要为同伴报仇吗？」

「不是！老子的目的是要展示老子比富兰克林更优秀！」

「…………」

虽然我难以理解【魔将军】说的话……但他为了打倒我而将战力集中于此，这点是错不了的。我环视周围，将视线移至各处，发现恶魔们并没有前去攻击其他场所，而是在【魔将军】身旁待命。

只要能将恶魔吸引到这里来，就算对手的战力增加也无所谓。

「我特地来到了王国，不过真没想到你会在这里。而且如今已经没有任何一位闲杂人等，现状是只有你在。实在是大好良机啊，代表我能在不被其他〈超级〉阻碍的情况下，与打倒过富兰克林的你战斗，进而将你击倒。」

「……？」

这一句话，使我闪现了些微既视感。

「让我说句话吧。」

「什么话？」

「就在前几天，有个现在已经毁灭的PK战队也说过类似的话哦。」

在学姐一人的手中遭到全灭的〈索尔危机〉，在我脑中仍记忆犹新。

由于【魔将军】的发言实在充满了既视感，令我不禁说出这句话。

也有一半是在挑衅就是了。

「老子和那些杂碎战队可不一样……！」

就如同我的预料，他看来很不中意这句发言，而增强了对我发出的敌意。

这样很好。

「老子和数量二○○○的恶魔军团，怎么可能杀不掉你这种下级玩家!!」

「二○○○？没那么多吧？」

多亏了贝尔多贝尔先生拼死的抵抗，此处的恶魔军团数量已减至五○○只左右。其他只剩下现在还在与卡捷拉坦骑士团战斗的恶魔吧。已经少了很多。

「你这、家伙……！」

我每指摘一次，【魔将军】的眉间就浮现青筋，露出愤怒的表情。

真容易被挑衅……或者该说，肤浅。

富兰克林能让人感受到未知的恐惧以及游刃有余的态度，但这家伙不具备这些特质。

可能是因为理解到这件事，令我心痛的愤怒不变……但头脑的热度逐渐冷却下来了。

「……唔！既然如此……老子会让你后悔瞧不起我！」

【魔将军】说完，就开始对恶魔发号施令。

大概是想活用数量，把我包围起来后折磨一番吧。

不过，他为了挑起我的恐惧而缓慢地展开部队，正好让我有时间整理思绪。

『你挑衅他是无妨，但是有胜算吗？你看起来像控制不住感情才站在这里的呢。』

这点我不否定，但倒也不是没胜算。能使用的手段有两种。

『两种？』

贝尔多贝尔先生击碎了那家伙的【别针】，所以只要让现在的那家伙受到致命伤，便可终结此战。

我有方法可以穿过这群恶魔军团，那个方法之前也曾用过一次。

『……那招啊，的确是可以用。那么，另一个手段呢？』

是杀手锏……如果到了不得不用的地步，我就会用。

『杀手锏？《应报于星之彼方〈Payback Over Star〉》吗？可是我觉得那招对于战法偏向指挥官的那家伙，效果应该不大。』

「……不，不是那招。」

我回答涅墨西斯的问题，同时看向双手——【瘴焰手甲　加德婪鞑】。

……就某种意义而言，使用这招的赌注比冲进那群恶魔军团还大。

能不用是最好，但到了该用的时候，我还是会用吧。

『嗯，好像读不太出你的想法，但看来你有杀手锏就是了……不过呢，像现在这样与大军对峙，在这种「于自己死亡前取下对手大将的首级便可获胜」的对决里，说不定有白银在会比较好哪。』

「……白银已经借出去了。」

在我凭借声响来到这里之前，我请石青去援护正在与其他恶魔应战的卡捷拉坦骑士团。因为那边比较远，我就把白银借给她。

一旦骑士团那边救援完毕，她应该就会来这里支援。

「不过最好的情况是……在石青来到这里之前定出胜负。」

但理由并不是因为她是死了一次就完蛋的堤安。

是由于我担心石青面对师父的仇人【魔将军】时，不晓得她会不会乱来。光是从她目视大群恶魔时的模样，我便认为自己的顾虑是正确的。

她是个温柔、而且会把各种意念扛在自己肩上的人，经过这几天与石青的往来，我已经明白这点了。

「哈——哈哈!!被这么多恶魔包围住的感觉如何啊？」

哦，大概是包围结束了，【魔将军】边大笑边向我问道：

「我先说好，这些恶魔全是亚龙级以上！可不是区区放射火焰就能击倒的怪物哦！」

我想也是。一开始被火焰喷到的恶魔们即使多少受到一些伤害，还是回归战线了。

若要用《炼狱火焰》烧死亚龙级，还是得不断朝着对方放射至某种程度才行吧。

不过……还是有方法。

「…………好。」

我看向周围，没有任何人影。虽然能确认到有一些孩童在后方的孤儿院中戒慎恐惧地看向这里，但是距离够远，而且他们是在室内。

这样一来……就可以使用。

「来！如果你有什么求饶话想讲，我就听你说说吧，『不屈』！」「你从刚才就一直在讲一些像廉价反派会说的台词呢，你那张脸和铠甲会伤心的哦。」

「……唔!!」

「不过呢……既然你要听，那我就说句话吧。」

我以左手抓住【黑缠套】的衣角遮住口鼻，并举起右手的手甲。

「——《地狱瘴气》，喷出。」

接着，黑紫色的瘴气立刻从手甲里喷发而出。

【剧毒】、【酩酊】，以及【衰弱】——这凶恶至极的装备技能，可让人罹患三重异常状态。

「什么!!在自己防卫的巿区里，放出毒气!?」

因为多亏了某位将军四处撒野，周遭已经没有任何人在了。

再加上他叫手下把我包围起来，所以几乎所有恶魔都在效果范围内。

《地狱瘴气》对周围的恶魔发挥了效果，恶魔军团跪倒于地，以缓慢的动作展现出痛苦的模样。就如【魔将军】所说，这些怪物的确都是亚龙级吧。

不过，我以前和【大瘴鬼　加德婪鞑】战斗时，身为亚龙的玛丽莲也完全受到了《地狱瘴气》的影响，意即这个瘴气对于亚龙也有效。

我唯一担心的是不知道恶魔是否有抗性，但连对【岣兹嵋兹】这个不死生物都能生效了，对恶魔也能发挥作用的可能性很高。

接着——之后要做的，就跟和【岣兹嵋兹】战斗时相同。

「嘎!!」

我靠近一只正在挣扎的恶魔——咬下它翅膀的肉，并吞咽下肚。

然后，我立即罹患了恶魔受到的三种异常状态，以及咒怨类异常状态。后者可能是吃了恶魔血肉的影响。

『Form Shift——【The Flag Halberd】！』

在我吃下异常状态的同时，涅墨西斯变形为黑旗斧枪〈Halberd〉，启动《逆转如翻旗〈Reverse as Flag〉》。

就在这一瞬间，所有的异常状态都翻转了过来。

持续让HP受到伤害的【剧毒】成了持续恢复……

扰乱平衡感的【酩酊】让感觉变得敏锐……

以及使所有能力值减半的【衰弱】则转化为能力值加倍。

再加上咒怨类异常状态的减益效果也化为无效，一部分则成了增益效果。

这就是我在过去与【怨灵牛马　岣兹嵋兹】战斗时使用过的战法。

吃掉中了异常状态的敌人的肉，借由逆转让自己获得增益效果的另类手法。

我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再度用到这个方法，但要用在现在这种时候，我不会有任何的踌躇。

「疾!!」

我以强化过的脚力蹬向石砖道路，冲过痛苦的大群恶魔。我在途中顺手砍飞几只恶魔的首级，同时穿过黑紫色的瘴气，与在包围网之外的【魔将军】短兵相接。

「什么!?」

「——呼!!」

我随着吐气挥下黑旗斧枪的枪刃后，【魔将军】便意图以手上的大剑格挡。

「唔!?」

但滑过大剑表面的黑旗斧枪，在那张像是游戏主角的脸上浅浅地劈裂了一道伤口。

「你这家伙……！」

他刚才准备格挡的动作，比施加了增益效果的我还要快。

这是由于我和超级职业在能力值上的差距而产生的结果，这份差距大概无法再拉近了。

不过，我确定了彼此间的差距还不至于大到我无法打倒他的地步。

而且，【魔将军】的动作本身……

「你用的手段可真下流啊……玲·斯特林!!」

受到伤害而展现怒意的【魔将军】挥下大剑，我回避后反击回去，同时回应他的发言：

「……倒不如说，是你让我有了使用这招的余地。」

「什么？」

这个吃敌人血肉的战法，至今为止我都没有刻意使用……应该说在讨论要不要用之前，我就算想用也没办法用。

那是与富兰克林的【RSK】战斗的时候。

当时，那家伙当时的对策近乎完美。不对我施予异常状态，自己也不会中我的三重异常状态，《物质防壁》则让我无法把肉咬下来。

富兰克林就连我的这个战法都掌握并封锁住，才向我发起战斗。

但是，这个【魔将军】却没有做到这点。

嘴巴讲着想要打倒我，但与富兰克林比起来，无论是情报掌握还是事前准备都有所不足，可以看得出他傲慢地认为「只要我上场，必能轻松获胜」。

与厌恶败北、贪求胜利，看起来像在胡闹，但其实比谁都认真的〈超级〈富兰克林〉〉相较，实在差得太多。

「……态度太天真了。」

「啊啊!?」

就是因为这样吧……

我才会极其自然地从口中说出下一句话。

甚至与我对这个男人——不但蹂躏卡捷拉坦，在过去也使近卫骑士团遭到毁灭，还让那对姐妹哭泣——发出的怒火无关……只是直接讲出我内心所想的事。

也就是——

「你——比富兰克林还弱呢。」

——单纯的事实确认。

「……啊!?你说我〈Boku〉……老子【魔将军】罗根·哥德哈特!!不如富兰克林那种水准的家伙!?」

「我就是这么说的啊？」

富兰克林本人的能力值大概是最弱的吧。

但是，那家伙以自己制作的怪物弥补了这点。富兰克林从不欠缺应付对手的对策，也掌握好自身的安全管理，还总是藏着杀手锏或秘密武器。他面对战斗的心态与毫无空隙的程度，所产生的威胁，大到让人觉得他的战斗力低落只是琐碎小事。

我能够打倒那家伙，都要归功于哥哥、同伴们，以及基甸〈主宰〉的尽心尽力。

然而，这家伙不一样。无论是战术的安排还是恶魔的编成，都很天真。

再加上……他还有个更为明确的缺点。

「把那句话收回去——————!!」

大概是我说的话让【魔将军】气到七窍生烟，他像发疯似的挥舞起大剑。

虽说他的职业并非纯粹的前锋型，但以超级职业的能力值挥出的剑还是又快又强。不过……和决斗排行榜入榜者的剑闪相较，他的剑闪好躲得多。

『玲，这家伙……』

「你发觉啦。」

看来涅墨西斯也察觉了这家伙的缺点。

【魔将军】是多铼夫的决斗榜首。

以一般情况而言，他不可能比王国的决斗排行榜入榜者好对付。

但是，纵使扣掉我得到强化这点，这家伙还是逊于决斗排行榜入榜者。

其中理由再明白不过。

我在与【魔将军】交锋的同时，以话语向他再次确认：

「在决斗里，你也是使唤恶魔一路取胜的吧。」

「那又、怎么样!!」

有怎样也好、没怎样也好，此事正是这个状态的答案。

【魔将军】在决斗之中一样召唤恶魔军团，在自己不动手战斗的情况下取得胜利。

或者，他说不定还利用决斗不会损失道具的特性，每一次比赛都使用打倒过兰利先生的神话级。

他为了提升等级而与怪物战斗时，应该也是使唤恶魔。

造就出来的结果，便是这样。

「……你的大剑使得太差劲了。」

「什么!?」

他理应拥有作为【魔将军】应有的能力值，却完全未能善用这些能力。

从这家伙挥剑的样子来看，近卫骑士团的任何一人都远远比他会使剑。

身手与决斗排行榜入榜者相较，也可说是云泥之别。

这家伙任职超级职业，也是〈超级〉。

但是，他过于依赖恶魔与〈超级创胎〉的能力了。

前几天玛丽得到情报，指出这家伙的〈超级创胎〉可以强化职业技能。

我也听说他因此能够轻易地组织强力的恶魔军团。

他碰到敌人就以恶魔进行数量压制，就算是强敌也能以神话级击败吧。

只要这样便可分出胜负，所以就没有做更多努力。

这家伙自身并没有磨炼任何战斗技巧。

就只是直接将〈创胎〉与职业技能搭配起来使用而已。

也就是说——他完全不具备玩家技能。

也有可能是他过去曾经具备，但由于一直依赖恶魔军团，而丧失了应有的能力。

「所以，只要恶魔没有动作，你就一点也不可怕。」

这家伙应该比我还快，但是我看得到他的动作。

这家伙应该比我还强，但是我能避开他的攻击。

这家伙应该比我还耐打，但是我能够击中他。

我拥有在模拟战中随着数也不数不清的败北而累积下来……对付入榜者们的战斗经验。

所以就算能力值占下风……我也还是能紧紧咬住这个忘记自我磨炼的家伙。

「若是一对一，我可以赢。」

『不对，是二对一。』

「嗯……你说得对!!」

我回应涅墨西斯说的话，以锐不可挡的气势放出斩击。

「不可能！我可是连王国最强的骑士都赢了耶!!」

「兰利先生在和你对峙之前，就已在战斗中受了重伤。所以他才没能收拾掉你，给了你呼唤神话级恶魔的时间。」

兰利先生在开战的同时应战袭击近卫骑士团的恶魔军团，之后凭少数精锐突破恶魔的包围，与【魔将军】正面搏斗。

在最一开始的战斗中，兰利先生为了保护国王与部下身先士卒，因此受了很多伤——这是和我一起进行训练的近卫骑士团团员们告诉我的。

若兰利先生处于万全的状态，应该能在【魔将军】呼唤神话级之前打倒他吧。

对兰利先生穿过恶魔的包围而遍体鳞伤，这家伙不过就是以神话级捡了尾刀罢了。

「对付我也要呼唤神话级吗？」

「谁要啊!!我怎么可能为了对付你这种货色失去奖赏武具——做出那么浪费的事……！」

「——所以你才比富兰克林弱。」

那家伙为了得胜，会不惜一切地投入奖赏武具来创造怪物。

纵使做出来的是用完就丢的怪物，他也肯定会这么做吧。

他就是这样的家伙。

「咕、唔唔……!!」

在言语的应酬之中，斗剑仍旧持续，唯独【魔将军】的伤口逐渐增加。

那些伤势虽然远称不上致命伤，但确实对他造成了伤害。

他已经没了【别针】，只要这样进攻下去……就会是我的胜利。

「恶魔们!!你们在干什么！快来、快来保护老子啊!!」

【魔将军】高声呼喊，朝着在瘴气之中痛苦的恶魔高声大吼。

但是恶魔们大概是受到【衰弱】与【酩酊】的影响，动作很迟钝。

「可恶！要是没有被那老不死减少数量的话，不，一开始如果带更多只来的话……！」

【魔将军】说出了听似悔恨的话，而我的斩击陆续招呼在他身上。

手中的黑刃挥出一闪，劈裂了【魔将军】的左眼。

「嘎、啊啊啊啊啊!!」

他应该没有痛觉。

不过丧失了一半的视野，让【魔将军】变得更加狂乱。

「该死的啊啊啊啊啊!!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

【魔将军】以欠缺左眼的愤怒面容，瞪视在后方瘴气中呻吟的恶魔。

「既然这样，老子就让你们能派上用场!!《变换恶灵闪焰〈Conversion Demon Flare〉》———!!」

「唔!?」

【魔将军】说出那项技能的宣告后，大量气息随之消失了。

而且，我的身上也出现了复数异常状态造成的影响。

「这是……！」

『玲！后方的恶魔消失后，全部化成一团火焰——』

几乎在涅墨西斯的话传进耳里的同时，我感受到庞大的热量从背后逼来。

一回头——就看到阴森可怖的火球朝我扑了过来。

「咕!!」

我领悟到【魔将军】放出的技能，是消灭自身的所有恶魔军团，进而变换为攻击魔法。

本为《逆转如翻旗》对象的恶魔也消失了，复数异常状态束缚住了我。

——无法回避。

『交给我!!』

不过在火球即将命中我之前，涅墨西斯就切换为黑色圆盾……

『《反击吸收》!!』

并用掉两个存量中的一个，以光壁吸收攻击魔法。

但即使是能够吸收三○万伤害值的光壁也无法只靠一面挡住，涅墨西斯连第二面《反击吸收》都用上了。

『第二面……挡下来了！』

从此事可以推敲出这个魔法的威力在三○万到六○万之间。

「……一只恶魔可造成一○○○伤害值吗？」

那么耗费五○○只的估计伤害值就是五○万，合乎推测。恐怕一只恶魔原本可造成一○○伤害值吧。

在涅墨西斯挡住攻击的时候，我取出预先移至腰包里的【快愈万能灵药】与【高级灵水】一口气喝光，解除异常状态。

于是，在在穷途末路下使出的防御，以及为了让自己再度立于战场所施加的恢复皆已完成……

「——《呼唤恶魔忌甲骑士》。」

但也意味着我给予了【魔将军】召唤恶魔的时间。

【魔将军】唤出的，是差不多人类大小的恶魔。

身高超过两公尺，以厚重的金属铠甲覆盖住全身，从头盔的视孔中可以看到几只像是昆虫脚的东西，右手和左手分别握着大剑与大盾。

与我至今为止战斗过的怪物相较，这只恶魔的外型可说是比较朴素的。

然而……恶魔的压迫感，还在【岣兹嵋兹】之上。

「哈哈哈哈……哎呀哎呀，我本来是想以刚才那招结束此战的，不过就算你挡了下来也没有问题。既然这家伙出马了，就代表胜负已定。」

【魔将军】大概是呼唤出铠甲恶魔后感到安心，以和他被逼到绝境时截然不同的语气向我说话。

「是吗？从五○○只恶魔变成了单单一只耶？」

我虽然这么说，但自己其实也明白。

这只铠甲恶魔……其存在感与刚才的军团天差地别。

说得更清楚一点，就是这只恶魔散发出的气息，比起那五○○只更为可怕。

「你不明白吗？这只【忌甲骑士】可是相当于传说级的恶魔!!」

他这句话，让我理解到自己的感觉是正确的。

「它的成本高到几乎要使用到奖赏武具，用来对付你这种货色虽然很浪费……但就当作你刚才大放厥词的回礼吧，我要彻底收拾掉你。」

『WOWOWO……』

传说级恶魔【忌甲骑士】动起虫脚，发出诡异的呻吟声。

同时，压迫感也增强了。

「……传说级啊。」

以前玛丽曾说过『要对付传说级的〈UBM〉，像我这样……也就是准〈超级〉战斗类〈主宰〉的胜率为五成。所以玲先生你能打倒【加德婪鞑】，算是很稀有的案例』。

也就是说，对手是所拥有力量接近玛丽与茱丽叶的怪物。

我以前曾打倒过传说级的【加德婪鞑】，但当时的情况比较接近我在【加德婪鞑】发挥真正的力量前，以出其不意的方式打倒它。

至于我能击败古代传说级的【魔诺库珑】，也多半归功于学姐的帮助，以及涅墨西斯的第三形态就是对付它的最佳解答。它属于比较奇特的特殊化型〈UBM〉也是原因之一。

相对地，这个【忌甲骑士】显然是仰赖纯粹战斗力的类型。

若它有特殊化某一方面，就针对其缺陷加以进攻，便可寻获胜机……但这样的希望不大。

纵使我想承受它的攻击以累积伤害值，再击出《我即复仇》……但在那之前，我会先断气。贵重的《反击吸收》为了防御刚才的攻击魔法，已宣告用罄。

原来如此。敌人很强大，我的胜算很渺茫。

「……所以又怎样？」

对手很强大这件事，在我决定与【魔将军】战斗时，就已十分明白了。

倒不如说，若考量到对方也有可能叫出神话级，最后却只叫出传说级这点……很划算。

「尚有……胜算。」

那家伙犯下的最大错误，就是将恶魔作为对价，化成自己的攻击魔法来攻击我。

涅墨西斯已经积蓄了魔法伤害值五○万，只要能穿过那只【忌甲骑士】，以《我即复仇》击中【魔将军】，便可做出了断。

『照这样来看，《应报》的蓄力时间果然是个缺点。』

「是啊，但是现在……就用《复仇》来突破难关。」

恶魔们已经死了，我也不再受到强化。

即使如此，我还有【别针】。

我要拼死拼活地紧追死咬，向【魔将军】轰出《我即复仇》。

「要上啰，涅墨西斯。」

『好!!』

涅墨西斯从黑色圆盾变化为黑色大剑后，我们就朝着【魔将军】冲出去——

「哈哈哈，你大概以为只要拉近距离便可获胜……但已经做不到啰？」

——之后，【忌甲骑士】在一瞬之间有如铁壁般现身于我们眼前，挡住了去路。

「!?」

它以令人难以想象身着重装甲的速度站在我们眼前，同时将大剑往上劈砍。

「嗞!!」

我急忙以黑色大剑格挡，但接触时产生的强烈冲击将我弹飞，背部猛地撞上面向道路的建筑物。

单单这次并未被直接击中的交锋，我就被削去了四分之一……将近三○○○的HP。

『玲!!』

听见涅墨西斯的警告声，我打算立刻挪动身体。

但是来不及了，我的脖子受到了冲击——是被大剑划过的触感。

那正是绝命伤害，怀中的【救命别针】因而发动。

我拼命地站起身，但被对方朝着我的头顶挥下的剑刃砍中。

这记追击也被【别针】化为无效，但这次【别针】由于毁损判定而破碎四散了。

不过，我也不是白白挨下第三次攻击。

「《我即复仇》!!」

冲击立即反击——我以受到攻击的同时还以颜色的技术，将至今为止所受伤害值的两倍……将近五万的伤害值轰入【忌甲骑士】的胴体。

然而……

「……这家伙!!」

【忌甲骑士】胴体上的铠甲碎裂开来，肌肉也被挖了个大洞而出血，但也仅止于此。【忌甲骑士】纹风不动，仍然以两只脚站立着。

这只意味着一件事——五万左右的伤害值并不足够。

『WOWOWO。』

【忌甲骑士】没有挥起大剑，大概是因为腹部所受的伤害吧。

但是，它以反手拳又将我殴飞数公尺。

「喀、哈！」

这股冲击，让我回想起最初的敌手【亚龙甲虫】。当时大到令人绝望的战力差距，重现于现在的我与【忌甲骑士】之间。

不过，我并没有光是挨打。

在被殴飞的同时，我将右手的手甲朝向它。

「《地狱、瘴气》!!」

黑紫色的瘴气向它吹了过去。

『WOO。』

然而，它没有露出难受的样子。

看来它对于异常状态的抗性，比起方才的恶魔军团要高得多。

「……没有破绽呢。」

『哈……这么说来，我们不太常与「纯粹很强」的敌人交手呢。』

我喘着大气，点头同意涅墨西斯说的话。

过去与我战斗过的超绝强者，在拥有强势长处的同时，亦存在着弱点。

相对地，这只【忌甲骑士】没有这样的特色。

就只是速度快、耐打又强大。

这种对手，如今成为了恐怖的强敌。

『要是《反击吸收》还有存量就好了……在无法使用这招的情况下，要是再挨上几次攻击，就是自杀行为了哪。」

我同意涅墨西斯的话。

要是被直接击中，恐怕只要一次——就算挡下来，也只挡得了三次——我的生命〈HP〉就会耗尽。

「哈哈哈！如何啊！这就是传说级的恶魔！是本【魔将军】罗根·哥德哈特的力量啦!!」

【魔将军】的大笑声传了过来。

「AGI是亚音速！STR与END超过一万！至于HP则超过三○万！你要是打得倒它就试试看啊！哈——哈哈哈！」

……原来如此，一如其名，能力值分配近似骑士系统。

它的魔法能力可能不高，但这称不上慰藉。

「……往那个头盔里的要害〈头部〉打出五万伤害，能杀得了它吗？」

『就算你想瞄准要害，能否累积得到那个数值也很难说哪。』

纯论耐打程度，它在我至今为止遇过的对手中属于顶级。有望打出高火力的《SHINING DESPAIR》的蓄能也还只到八成。

至于在这种状态下使用另一个手段的话，会确实受到死亡惩罚吧。

「那么，能做的事就只有一件了。」

穿过亚音速的【忌甲骑士】，打倒位于几十公尺前方的【魔将军】本人。

……难如登天呢。

「不过，可能性……并非为零。」

涅墨西斯从大剑变为黑色圆盾。

躲过对手的攻击，或者避开直击，并缩短距离。

说起来简单，不过至少比打倒实力远超自己的怪物容易多了。

「要上啰，涅墨西斯。」

『好！』

我们朝着【魔将军】冲了出去。

而对手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WOOOOOOO!!』

【忌甲骑士】再度以亚音速做出动作，它挥下大剑，要从正面将我的胴体砍成两半。

「唔！」

我往前翻滚避开这一剑，同时将黑色圆盾型态的涅墨西斯绕至背后。

接着，推测是踢击产生的冲击立即透过黑色圆盾向我袭来，将我向前推了几公尺。

虽然受到了伤害，但我还活着。

就这样继续冲，缩短与【魔将军】之间的距离。

然而——

『WOWOWO……』

理应在后方的【忌甲骑士】，已经出现在我眼前了。

『它直到刚才都应该还在我后方才对……！就算是亚音速……！』

『WOWOWO。』

——不对，从后方也传来了同样的声音。

「难道……！」

我的去路受到【忌甲骑士】所阻，而其后方的【魔将军】……

在他的脸上，加深了笑意。

「第二只……!!」

「答对啦!!」

在【魔将军】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前方新召唤出的第二只【忌甲骑士】举起了大剑。

另外，我也感觉到位于后方的第一只【忌甲骑士】有所动作的气息。

我——被两只传说级夹攻了。

分别站在我前后方的，是两只【忌甲骑士】。

前门拒虎，后门进狼。

不，以这种局面来看，两边都是恶魔吧。

『玲……！』

在涅墨西斯的警告——也像是哀号——传进耳里的同时，我拼命地思考要如何应付自前后攻来的两只传说级恶魔。

刚才还存在的活路，如今已被堵住了。

对付这种恶魔，光是要让一只受到轻伤，我就得拼尽全力了。要是增为两只，穿过恶魔的攻击、进而打倒【魔将军】的可能性变得微乎其微。

「……尽管如此!!」

尽管如此，我还是要往迈进。

若是就此绝望而放弃，就不存在任何可能性了。

纵使能够望见的活路再怎么狭隘难行，都不会比停下脚步的阻碍更大。

所以，我向自己的四肢发出呼吁——别退缩，动起来。

让脚动起来。

即使亚音速的剑刃分别从我的前后夹击而至，我也不放弃。

——可能性无论何时，都与你的意志同在。

——就算它极其微渺，在排了好几个零的小数点的彼端……

「可能性也，必定存在!!」

我说出过去哥哥告诉我的那句扎根于心灵的话语，同时往前踏出脚步。

就在向前迈进的我，以及两只恶魔欲将我斩断的剑刃即将重叠的瞬间……

『——那一句话，我也非常喜欢，吧？』

随着某种东西剧烈碰撞的冲击声响起，我听见了这样的「声音」。

◇◆◇

□■某项考察

在〈Infinite Dendrogram〉里，怪物的强度经常成为战力的基准。

最常予以形容的是相当于一队下级职业队伍的亚龙级。

接着大概是相当于一队上级职业队伍的纯龙级。

不过这是以堤安来作换算，若是〈主宰〉的话，一位下级职业单独打倒亚龙级，或者一位上级职业单独打倒纯龙级也并不稀奇。

以玲的情况而言，莫说下级职业，他甚至在等级0时击破了【亚龙甲虫】。

反之，有些基准则只用于形容极其限定的领域。

轶事级、传说级、古代传说级、神话级、超级。这些全是〈UBM〉的阶级，各〈UBM〉的阶级可从打倒它们后所得到的奖赏武具得知。

〈UBM〉在〈Infinite Dendrogram〉的历史之中曾数度出现，人们在付出莫大牺牲的同时打倒它们。这样的努力也得到了收获，堤安构筑出了在讨伐〈UBM〉前探测其阶级的技术。（若是老练的〈主宰〉，也能够以经验法则推测。）

有个职业因此事受到了最强烈的影响。

该职业的名称为【魔将军】。

在过去，〈UBM〉的强度基准明朗化时，当时的【魔将军】看着自己的职业技能，并发觉到一件事。

那就是职业技能的说明文有了变化。

以前本来写着「召唤出强大的恶魔」的句子，被改写成「召唤出传说级的恶魔」。

简直就像职业技能自身接受了世界常识的变化似的。【魔将军】的技能成了呼唤出「传说级」与「神话级」恶魔的技能，而非「强大的恶魔」与「极为强大的恶魔」。

虽然只是名称上的变化，但变化确实发生了。

不过，在此对这样的变化提出一个疑问吧。

问题是「为何会产生变化」吗……并非如此。

而是——呼唤出的恶魔『是否真的等同于〈UBM〉的传说级？』。

罗根数度呼唤出传说级的恶魔，并夸耀地说「这正是传说级」。

事实上，他靠着传说级的恶魔【忌甲骑士】打倒轶事级的〈UBM〉——【邪石龙　沃特盖札】，而得到了【邪龙宝剑　沃特盖札】。

罗根依此断言传说级恶魔拥有匹敌传说级〈UBM〉的性能。

不过，某位〈超级〉抱持着不同的意见。

「就算打倒了轶事级，也无法证明胜者就是比轶事级更为高阶的传说级吧。说不定你召唤出的恶魔同样是轶事级呢。」

「咦？你说【忌甲骑士】的能力值大约与传说级相同？哈哈哈，或许是这样啦，但对〈UBM〉来说，重要的并不是能力值吧？」

「说到底，轶事级连怎么成为〈UBM〉都是未知数。有的在强度方面原地踏步，有的变得更加强悍，因此强弱过于极端。由于个体差异很大，轶事级其实不适合用来当强度的基准。事实上，将军阁下（笑）的【忌甲骑士】之所以是传说级，我觉得就是因为轶事级『不能作为基准』的关系哦？而它是否真的等同于传说级的〈UBM〉，则还要打个问号。」

「大部分的〈UBM〉好像都是从轶事级开始升级的。虽然像是有些从〈遗迹〉里出现的古早遗物，在一出现就被认定为较高的阶级就是了。」

「偶尔不是也会有些轶事级〈UBM〉变成的武具，性能会让人觉得『咦？好像不怎么强？』吗？这种类型的〈UBM〉或许本应会升至更强、更高的阶级才是。嗯，说到这个，传说级与古代传说级说不定也算是过渡期呢。」

「将来会变强的怪物，即使死后化为奖赏，也会凸显出这样的特色。我也打倒过不少〈UBM〉，看着奖赏思考『它本来应该会变得如何呢？』也能带来一些乐趣。」

「……『它本来应该会变得如何呢？』，是吧。」

「这么说来，我在基甸得到了他的装备资料，其中有几项物品让人十分好奇。」

「理应是原生品却不在名单上的煌玉马；成为打倒【RSK】的契机，可作为MP储存槽的长靴；以及……手甲。」

「那好像是传说级的〈UBM〉化成的奖赏。」

「——它本来应该会变得如何呢？」

◇◇◇

□【煌骑兵】玲·斯特林

冲击声的发生源头，是两只恶魔挥下的大剑。

意图从前后将我劈断的剑刃，在即将触碰到我的身体时，被某个东西接了下来。

那个东西是——【瘴焰手甲　加德婪鞑】。

前方的剑刃被右手甲挡开，背后的剑刃则被左手甲握住。

不知何时之间……手甲自行从我的手臂上卸了下来。

『什，这是……!?』

虽然涅墨西斯发出惊愕之声，但我领悟到了。

现在只有一股意志，会做出发生于眼前之事。

这个现象，是她的意志告知——『时候到了』。

「……好！既然如此，就托付给你了！」

那么我就为了替我留下活路的她，作出回应吧。

纵使会有死亡惩罚或更加严重的风险，我也……一并接受!!

接受之后……打倒【魔将军】!!

「把我的一切!!全部给你!!」

我在发出吼叫的同时，将积蓄于【紫怨走甲】的怨念全部转换为MP。

在【魔诺库珑】事件里，以及如今于卡捷拉坦所积蓄的怨念——化为了四○万以上的庞大MP，接近富兰克林事件所转换的量。

然后我将产生出来的魔力全部注入于【瘴焰手甲】。

「设定技能发动时间……四○○秒！」

以庞大的MP为粮。

以【瘴焰手甲】为媒介。

——实现那个召唤技能。

「来吧……《瘴焰姬〈加德婪鞑〉》——!!」

我宣告【瘴焰手甲】的第三技能后，【瘴焰手甲】立即产生了爆发性的变化。

红黑色的火焰与紫黑色的瘴气刮起涡流，不久后，以【瘴焰手甲】为起点收束于其中。

从手甲中伸出连结至手甲的红铜色手臂，并依序形成胴体、双脚以及脸。

其额头上，长着两只角。

那是与我在那个梦境中所见完全一致——但散发出庞大杀气与斗气的恶鬼之姿。

『她、她是……？』

我向因对方突如其来的登场而难掩讶异的涅墨西斯答道：

「是【加德婪鞑】。」

『什么!?』

是的，她正是【加德婪鞑】。

并不是在过去被我打倒的母体……不完全的〈UBM〉。

而是本来也应显现于那场战斗之中的真正姿态——【瘴焰姬　加德婪鞑】。

被我讨伐之后，本应不可能出现的姿态。

而成就此事的就是【瘴焰手甲　加德婪鞑】的第三技能。

《瘴焰姬〈加德婪鞑〉》——是以庞大的MP与某项负面效果，来换取将【加德婪鞑】以完全状态召唤出来的技能。

「什么，那只怪物是……！你身为【圣骑士】，居然会用召唤技能!?」

【魔将军】发出慌张的声音，看来我连召唤都使出的举动出乎他的预料。

不过，真正出乎他预料的事——恐怕现在才要开始。

「——碍事，吧？」

她面对传说级的恶魔【忌甲骑士】，微微地歪头——并直接以那双纤细的脚踢飞前方【忌甲骑士】的铠甲。

之后，【忌甲骑士】立刻被弹至后方将近一○公尺处。

『WOWOWOW!?』

其铠甲虽然没被打碎，形状却大幅扭曲。

接着，【加德婪鞑】以脚不点地的速度——超音速机动欺近后方【忌甲骑士】的怀里，抱住它的双脚。

接着令人不敢相信是那矮小身躯所为，她抱起【忌甲骑士】——抛到天空去。

『————!?』

纵使【忌甲骑士】是能够以亚音速行动的恶魔，它也没有翅膀。

【加德婪鞑】对着在空中无法自由行动的【忌甲骑士】，将左手——左边的【瘴焰手甲】朝向它。

手背上的鬼口开启，释放出至今为止从未见过、灿烂荧煌的红色光辉。

「——《零式·炼狱火焰》。」

与此宣言同时，火焰从【瘴焰手甲】中放射出来。

但是，那火焰的威力与我刚才所用的截然不同。

威力与过去【大瘴鬼　加德婪鞑】使用过的同等……不，远远在其之上。

有如以前迅羽展示过的【尸解仙】之奥义——直冲天际的红莲赤焰。

『WOWOWOOOOOOOOOOO!?』

【忌甲骑士】没有方法避过那道火焰，红莲赤焰将【忌甲骑士】捕捉于中心，于命中的同时，将蕴含其中的所有火力收束于【忌甲骑士】——

「肮脏的，烟火？」

就如同【加德婪鞑】微微歪着头所说出的话语——爆炸四散。

灰飞烟灭且燃烧殆尽的【忌甲骑士】，化为了光之尘埃。

她以一击削尽【魔将军】所说超过三○万的HP，击破了对手。

……那只【忌甲骑士】是第一只，已受过《复仇》造成的五万伤害值，但那股威力依然非同小可。

「烧光光了……呢。暂时无法使用，吧？」

【加德婪鞑】露出困扰的神色，用手指戳着冒起烟的左手【瘴焰手甲】。相对地，【魔将军】脸上则浮现难以置信的表情。

若还要补充，就是我手中的涅墨西斯也传来了类似的感情波动。

看到突然出现的小女孩一击打倒传说级的恶魔，自然会有这样的反应。

理所当然会感到毫无道理又不可思议……但我并不认为这一切毫无道理，也不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她也是传说级。

【加德婪鞑】是传说级的恶鬼……也是〈UBM〉。

「真没办法，另一只就赤手空拳来打，吧？」

【加德婪鞑】说完就摆出有如武术家的架势……并宣告道：

「在剩余时间的三二○秒内——清理干净，吧？」

传说级的恶鬼〈【加德婪鞑】〉让手指关节咔咔作响——并发出猎杀恶魔的宣言。

第九卷 双姬乱舞 第二话 鬼与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