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爱的样态第八话描绘于天际的故事

□决斗都巿基甸

『费加仔的登入地点在外面，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呢。』

费加洛的登入使般若与圣德芬从基甸内部移动至〈内客思平原〉，让状况产生了很大的变化。

为了解决事件而想方设法的修正思考着要如何对应这样的变化时，【心电感应耳环】就传来了联络：

【大哥。】

【路克啊，怎么了？】

【我现在与迅羽会合了，她说空间恢复正常后就能够瞄准了。】

《天死领域》已经解除了，所以她现在便能以手长足长的必杀技能攻击般若。

【打穿心脏的机率是？】

【她说有五成。由于对手的AGI很高，再加上圣德芬现在正在踩踏地面，并非处于静止状态。】

手长足长的必杀技能并非直接锁定对手，因此当目标自指定的空间座标移动时，就会打偏。

所以迅羽在〈超级激突〉中，是让费加洛的行动受到限制，才使用必杀技能并击中了他。

现在的般若则由于圣德芬过于巨大，每次进行踩踏动作时就会使座标偏移，所以就算是迅羽也并非必定可击中。

【……般若应该也有装备【别针】，只使用一次无法打穿心脏……说不定还会以此为引爆点，让她不限于〈内客思平原〉而广范围地暴动。】

【是啊。】

【……先交给费加仔，如果他不行的话，再采用迅羽的方案。】

【知道了。】

路克与修通讯完毕后，远远地看向圣德芬……以及与圣德芬对峙的费加洛，同时产生了疑问。

「为何费加洛先生要爬上圣德芬呢？从正下方用【古洛厉亚α】……就算不用这把武器，使用其他射程长的技能，应该也能打倒对方的说。」

「很奇怪对不对──就像比赛时那样，咻啪地干掉对方就好了说──」

「……使用长射程攻击技能会有什么问题？会被某种技能挡下来……吗……？」

『不是哦。你虽然很聪明，但疏于人情世故呢。』

路克不断推测，但从旁发出的声音否定了他的想法。

发声者，是与路克会合的迅羽。

「……我疏于人情世故。」

路克不常被人这么说，而受到了些许打击。

『那家伙之所以会爬上去，是基于更简单的理由啦。』

「简单、吗？」

然而，路克尚未能理解迅羽觉得简单的理由。

『没错，因为他既没有拿武器，还使用了与我决斗时也没用过的必杀技能。可见就是这么回事啰。』

路克一样无法理解这一句话。根据事前情报，他听说费加洛打从心底期待着与般若决斗，昨天玲也说到他打算与她来一场决斗。

所以对于费加洛而言，这是他满心盼望的决斗，抑或是要制止在基甸进行破坏的般若……路克是如此认为的。

『哎，好好想过后，你应该也会懂的啦。思考也是功课哦，路克。』

「小迅羽虽然是小孩子，但感觉像个姊姊呢──路克的姊姊这个地位可是不会让给你的哦──」

『我才不要咧──』

迅羽笑着否定巴比说的话，一边准备发动必杀技能，一边守望着费加洛他们。

◇◆◇

□■〈内客思平原〉

在〈内客思平原〉上响彻着粉碎大地的轰声……以及少年的声音。

『摔下去！请你摔下去吧！』

发声的圣德芬如此叫唤，同时连续将双脚往下踩踏。

然而，他想要甩落的费加洛耐住其动作与冲击，以双脚冲上塔足的垂直壁面。

以物理法则的角度来看，这样的光景是不可能发生的；但藉由寇尔‧雷欧尼斯强化过的长靴《攀登》技能，以及费加洛的能力值实现了此事。第一次的必杀技能已经过了有效时间，但由于费加洛锁定少数装备强化，所以在强化程度上不会有问题。

更关键的是，于不稳定的落脚处奔驰一事，在他的战斗中可说是家常便饭。

『竟然有这样的人……！』

对于圣德芬而言，至今为止从未有人攀登过正在施展攻击动作的自己。

在过去让自己两次吞败的对手，分别是善于广域歼灭的自然化身，以及能令所有物理攻击失去意义的史莱姆。他能理解自己对付这两个对手皆被克，因无法发挥优势而败北。

然而，费加洛是人类。只要踩碎后理应就能击败的人类。

打不倒这样的对象，让圣德芬焦躁起来。

费加洛……已经爬上圣德芬一半长度的位置了。

「──■■。」

『般若大人……！』

《最终狂暴》状态下的般若是只会向费加洛施展攻击动作的存在，甚至可用机械式来形容。肉体是藉由《最终狂暴》来自动控制，塔足的动作若没有圣德芬自身的动作辅助，将会变得乱七八糟。

不过在玩家保护机制之下，她依然维持着自己的思考。

所以她对费加洛散发的感情，即使是在失控中也依旧不变。

杀意、愤怒、悲哀，以及爱恋……实在太多太多，无法从中择一。

然而，这些感情的总意便是藉由《最终狂暴》而失控。

因为当她失恋时，就只知道这么做。

人生中仅仅两次的恋情，第一次是被背叛，第二次是幻影。

她只能藉由将悲哀、愤怒以及憎恶施加于失去爱情的对象，来获得宣泄。

圣德芬比谁都明白她的心灵，也知道她唯有如此而为的冀望。

因为他自身，就是从般若的心灵中诞生的。

于是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要顺从般若的〈创胎〉，现在也要实行她的愿望。

『──《惊鸣者<Screamer>》，设置。』

在圣德芬发出宣言的同时，他的身姿有了些许变化。愈接近大地就愈细的逆塔轮廓，其整体──浮出了螺旋状的沟。登塔中的费加洛无法看到，从基甸旁观的人们则可以清楚地望见其全貌。

就在某人说出那身姿态的答案同时，变形的圣德芬微微发光……

『──《坠落惊鸣者<Fall Down Screamer>》!!』

并发动他唯一的攻性主动技能。

现在的他，是全长到达一公里的超巨大螺旋冲角<钻头>。

这是般若在过去为了见到费加洛而意图从「监狱」中逃狱时，藉由■■■进化至第七形态的圣德芬获得的技能。

虽然没有成功让她从「监狱」中逃狱，但这是个能够扭曲空间，粉碎并贯穿一切地下构造，强化穿孔且无视强度的攻击技能。

当然了，现在使用这招，穿孔与无视强度都没有什么意义。

说到底，能发挥效果的只有塔足的前端，并非费加洛攀爬的侧面。

那么，为何现在要发动这招……其理由很单纯。

是为了藉由螺旋冲角的回转甩落费加洛。

螺旋塔的回转一秒钟超过六○○次。如同离心机般的高速回转，让圣德芬幻视到费加洛被抛到空中的光景。

他的幻视是正确的，费加洛的身体被甩到了空中……

「──《断命绝界阵》。」

──然后落脚于空中的立足处。

『什么!?』

圣德芬惊愕不已，而达成此事的蓝色大衣，正是费加洛的第一个奖赏武具【绝界布库罗札】。他在空中制造出结界形成的立足处，像过去与【古洛厉亚】战斗时那般在空中四处跳跃，朝着圣德芬的顶部奔驰。

路程已经过了一半，现在开始使用这招便可抵达终点。

「…………」

般若虽然想要以回转的塔足击坠费加洛，但她无法捕捉到他正在进行不规则疾驰的身体。

过了不久，在费加洛即将疾驰至顶部时，圣德芬焦急了起来。

圣德芬非常明白。自己是强大的〈超级创胎〉，不但身体极为巨大，也拥有广范围的空间支配改变能力。然而，他也有缺点。

使徒型共同的缺点，就是完全没有对〈主宰〉能力值的加成。

而圣德芬自身的缺点则来自于其巨大，他面对冲进怀里……到达最上部的对手不存在对抗手段。

圣德芬的所有战斗力，在这种状况下都派不上用场。

而就算般若解除装备圣德芬，以自身来战斗……纵使加上《最终狂暴》的强化，也敌不过费加洛吧。

若是少了圣德芬，两者之间就是有如此大的差距。

当圣德芬对于自己主人的危机产生强烈的焦躁感，费加洛则为到达圣德芬的顶部而进行最后的跳跃时……

──某种东西击穿了费加洛。

「唔！」不晓得是何人对于突如其来的狙击感到惊愕。

不过，费加洛尚未绝命。

他在刹那间将【库罗札】的结界切换为与迅羽决斗时也用过的全周围防御。

但这样的行动让他失去了作为立足处的结界，一度几乎到达顶部的费加洛往地面摔了下去。

圣德芬在无法理解发生什么事的状况下，注视着他落下的模样。

「…………」

般若也保持着愤怒的形相，无言地持续俯视费加洛。

◆◆◆

■〈库伊拉山岳地带〉

（命中。）

男人闭着双眼如此说道。

他的手上拿着笔与记事本，身边有一只奇怪的怪物……其上半身持着弓，下半身则是装着四只脚的机械。

男人在闭起来的眼皮里，从圣德芬的正上方看着摔下去的费加洛。

（如果就此结束，未免也太短了。既然是如此稀少的事件，我还想再多看一会。虽然我不太常二度出手干涉就是了。）

男人望着费加洛与般若的斗争。他极其想要观察的不是〈超级〉之间的单纯战斗，而是爱恨交加的争执。

所以他才亲自拍下成为火种的照片，送去参加〈DIN〉举办的活动。照片成了其他报社而非〈DIN〉的独家新闻一事虽出乎他的预料之外，但只要结果相同，这就只是小事罢了。

而现在，由于这场争执看起来会过于轻描淡写地结束……所以他看准费加洛身处空中无法变更移动轨道的时机，以自己的〈创胎〉狙击费加洛。

如果男人的狙击为此战定下胜负，对他而言就是最糟的状况；但就如他所期望的，费加洛察觉到狙击而防御住了。

拜此所赐，这场爱恨之战仅止于重新开始。

（射手<Sagittarius>做得很好。）

射手<Sagittarius>。被如此称呼的奇怪怪物射出的箭矢并非物理性质，而是光之箭矢。

令人惊愕的是，它成功达成了从基甸东边的〈库伊拉山岳地带〉，射至北边〈内客思平原〉的超长距离狙击。

（不过与第一次的干涉不同，第二次有些过于直接了。）

如果有旁观者，对方就会立刻知晓狙击是从哪里发出来的，也会察觉到他这名妨碍者的存在。

男人于左眼眼皮内侧映现着圣德芬的同时，仅睁开右眼仰望天空。

在其视野里，有一匹白银色的煌玉马……从上空冲向他的身边。

（果然……我已经做好了会变成这样的心理准备才出手的。但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希望能有余力观察那边。）

「唉呀唉呀。」他如此感叹道，其身旁的射手消失了。

男人将滚落于地的十二颗黑球收进左手的纹章里，向乘着煌玉马而来、手握黑色大剑的〈主宰〉笑道：

「早安，玲‧斯特林先生。」

他笑容可掬的招呼，让煌玉马上的〈主宰〉……玲回以惊愕的表情。

简直像在迎接彼此意料之外的重逢。

◇◇◇

□【煌骑兵】玲‧斯特林

即将到达般若小姐身边的费加洛先生，受到了某人的狙击。

身处于空中的我察觉到狙击从何处发出，便急忙赶向狙击的发射地点〈库伊拉山岳地带〉。

在那里的，是前天让自己被山贼抓住的男人──F。

「……是你干的吗？」

我收纳起白银，并向F问道。

「是的，是我的〈创胎〉射击的。」

他不作任何抗辩，很乾脆地对我的询问表示肯定。

「为何要做那种事？」

「因为我觉得那样就结束很可惜。」

「你说，可惜!?」

交杂着愤怒与讶异的声音从我的口中溢出。

然而与我对峙的F没有任何动摇，平静地继续回答：

「〈超级〉之间的爱恨交错，可不是常常有机会看得到的。我会想要尽可能地长时间观看，不是很自然吗？」

「哪里自然了！」

「而且你瞧，我难得拍下成了火种的照片。」

他说完后，就给我看了一张照片。

那是……成了这次骚动开端的那张照片。

就连这张照片也是他干的好事吗!?

「你把费加洛先生，把般若小姐……当成什么了！」

「取材对象。要再加个『非常好的』这样的形容词也无所谓。」

F再度不假思索地回答，这也是他真心如此认为的证据。

「再这样下去，基甸说不定会毁灭！就算如此，你也没有什么感觉吗!?」

「会心痛啊，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他的表情有了些微变化，像在表示「我真意外你会这么说。」

「不过我现在的感情与感伤也会成为创作资料，所以我会好好记在心里。而且基甸若毁灭了，也能成为资料呢。毕竟我在富兰克林事件时没能见证到。」

「…………唔！」

他的发言让我想起一篇小说，以及该小说的主角。

良秀。他是于《地狱变》中登场的绘佛师，将自己的女儿被烧死的模样画成了画。

比起善恶与伦理更优先于创作的人……与眼前的F相同。

「……这样啊。」

我理解了F这个人后，便察觉到初次遇见他时所感受到的异样感。

他……对于山贼所做的坏事完全不在意。

他在获得「自己被山贼抓住」的情境时就已经满足了，就算山贼对他以外的人做了什么坏事，他也毫不在乎。

所以他才能若无其事地表示感谢山贼。就算山贼并非什么都还没做就投降，而是已经夺走他人性命，他八成也会说出一样的话吧。

之所以会询问其量刑，则是为了评估那些山贼做了何种程度的罪行，以运用于创作。

而到了现在，他也以只睁开一边的眼睛注视……观察着我。

F会向我表白自己做过的事，也是为了根据我听完后的反应进行『取材』吧。

「……我知道了。」

对于自己的成果感到欣喜，他人因此遭受的损害也会成为其成果。

我知道这样的人物。

F，他并不像同属于作家的玛丽。

他────很像富兰克林。

也就是与我对峙过的最大敌人，于F之前威胁基甸的人物。

富兰克林为了自己的目的，会毫不犹豫地让他人见到地狱。

所以无意义地破坏费加洛先生与般若小姐的关系，引发整座城镇都牵连其中的灾厄，还满足地眺望其成果的F……肯定是富兰克林的同类。

「哦哦，又开始爬了呢。」

他在右眼视线没有从我身上移开的状况下如此说道。大概是摔下去的费加洛先生重整旗鼓，再度朝着般若小姐前进吧。

纵使在有所损耗、状况恶化的情况下……费加洛先生依然没有放弃。

但是这样下去……说不定他又会受到阻挠。

F虽然说想要长时间观看两人的斗争，但从他后来的发言来看，他显然打算支援般若小姐，直到看见基甸毁灭。

「我不会再让你出手了。我，要阻止你。」

「好的，正合我意。能够直接与戏剧性地一路打倒许多强敌的『不屈』战斗，这也是个很好的取材。」

其实，受到阻碍应该也是他期望的吧。

无论发生什么事，对于他而言都是取材、都是成果……这种人的心理状态极为棘手。

「啊，对了，我重新自我介绍吧。」

他说完后，就握碎了以右手取出的小颗水晶──【职业水晶】。

「我是【光王】F，王国讨伐排行榜的第三○名。」

他报出原本并非【高级书记】的职业名，让我不知第几次感到惊讶之后……

「──你为何被称为『不屈』，就来让我取材吧。」

──他的指尖与出现于周围的无数光球，便立即照射出雷射。

「唔！」

我急忙以【黑缠套<魔诺库珑>】盖住自己的身体。除了被加热的空气所传来的些微热量之外，可完全吸收光属性攻击的【黑缠套】将一切攻击全部遮断，保护了我的身体。

否则，这波齐射就会要了我的命。

……最近我老是碰到会使用雷射的对手。若非一开始与【魔诺库珑】战斗而获得【黑缠套】，在与鲸鱼战斗时以及此战都会险象环生。

「原来如此。」自称【光王】……光属性魔法之超级职业的男人，观察彻底挡下攻击的我……

「──从你摆出防御架势来看，这玩意并非装备上去就能将攻击化为无效对吧？」

【光王】在刚刚那独独一次的攻防，就识破了我的弱点。

没错，雷射只要没有碰到【黑缠套】，就能轻易地挖穿我的身体。

「《闪耀钉桩<GlintPile>》。」

前一刻以指尖指向我的手，这次换成以手掌对着我张开。

我领悟到这是更加强力攻击的预兆，于采取回避行动，同时再度摆出以【黑缠套】防御的架势。

接着，远比刚才强大的冲击立即隔着【黑缠套】传了过来。

「咕……！」

『玲！』

这股威力是上级职业……【闪光术师】的奥义吗！

不过只要以【黑缠套】隔开，威力就会大幅削减……！

「上面吗！」

映在我身体上的光影变化，使我察觉到此事。

我在浮于我正上方的两颗光球发出的辉芒变得更加强烈之前飞身后退。

之后，可能与被【黑缠套】挡住的招式相同的上级职业奥义，也立即从光球处照射了下来。

我刚刚的立足之处，已经在强力的雷射之下融解了。

『是魔法技能的子机<Drone>！玲！快动！脚一停下来就会被围住哦！』

「我知道！」

我急忙《瞬间装备》白银，在山岳地带上奔驰。

我不能飞到空中，否则只会变成遭到雷射齐射的靶子。我一面在可作为遮蔽物的林木之间穿梭，一面寻找攻击的机会。

我往【光王】闭上眼皮的左眼侧移动……他恐怕是透过那种球与光学类魔法的组合，正在以左眼观察费加洛先生他们。

从死角靠过去，打出攻击！

「判断得很快，这就是你的强项吗？」

即使被我绕到死角，【光王】依然在笑。

一瞬间后，光球的雷射正确地穿过林木间隙袭向我们。

「唔！」

『不可能！这应该是死角啊！』

「你大概认为我正在以左眼在看另外一边吧，这是正确的哦。」

【光王】边说边将脸朝向我。

「既然如此，我现在在这里也能使用同样的手法不是吗？」

那张脸上……右眼眼皮也闭了起来。

「！」

我看向【光王】的头上，有几颗球浮在那里。

那些球中的其中一颗，现在正成为【光王】的右眼，俯瞰着这座战场……！

「左右两眼分别看不同的东西会很累，但习惯之后就不会晕眩了。」

「是哦！」

【光王】俯瞰着战场，只要我想靠近，他就会以雷射不偏不倚地迎击。

那么，我就从远距离轰出他无从挡下的一击。

幸运的是多亏了他，子弹已十分充足！

「魔诺库珑！」

【黑缠套】呼应我的叫声而缠上我的左臂，形成炮身。

「防御就交给你！」

『知道了！《反击吸收》！』

光球再度朝着我放出的奥义雷射，就以涅墨西斯张开的光壁挡下。

在这时候，我瞄准【光王】……

「──《Shining……Despair》！」

──击出集束雷射炮……我所拥有的最大火力作为回礼。

在被烧灼成白色的视野之中，【光王】动也不动……

「原来如此。」

他说完后，从纹章张开黑色的某种东西。

那是──密集的黑球形成的防壁。

于不到一刹那的时间内，黑色防壁与集束雷射激烈撞击……

──我的最大火力《Shining Despair》被彻底挡了下来。

直到我的照射结束为止，雷射一点都没有漏出至【光王】身上。

照射之后，几乎所有黑球都像是领受了光芒般……绽放着光辉。

其中的意义，我立刻理解了。

「……《光吸收》!?」

那个〈创胎〉也拥有与我的【黑缠套】相同的技能……！

「看来我们彼此的矛与盾拥有共同点呢。」

「似乎如此啊……！」

不过，并非完全一样。

我还有【瘴焰手甲<加德婪鞑>】，以及涅墨西斯。

只要将用【黑缠套】挡下的伤害计数以《复仇》轰出，就有胜算……！

「那么，我再提出一些类似之处吧。」

【光王】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将手指如同指挥棒般挥动。

承受了《Shining Despair》而发出光芒的球之中有七颗动了起来，配合像在描绘图形般舞动的手指，形成一个形状。

我看了那些球的配置后，立刻想起了那代表何物。

「……巨蟹座？」

光球的配置为──黄道十二星座之一，巨蟹座的形状。

「──《描绘于天际的故事<黄道带>‧盾蟹<Cancer>》。」

──像是在表示「答对了」一般，【光王】发动了必杀技能。

──在那瞬间，七颗光球化成了巨大的螃蟹。

大螃蟹的两只蟹螯与背上的蟹壳是熠熠生辉的厚层装甲，显然是为了担任肉盾<坦克>而召唤出来的怪物。它遮蔽住【光王】，守护着他。

就如同为了保护朋友海卓拉而现身，却被海力克斯踏碎的大螃蟹卡奇诺斯。

『怪物的召唤技能……！和彩虹一样……不！』

没错，如果【光王】就如自身所述是名作家，那么他的〈创胎〉与同样拥有作家特质的玛丽的彩虹，有着共同点也不足为奇。

不过，那家伙所说的『类似之处』的意义是……

「我听说你也有召唤技能。」

……针对我的《瘴焰姬<加德婪鞑>》所说出的发言。

但是与【魔将军】交战后一度成了空壳的【紫怨走甲<岣兹嵋兹>】，尚未将MP储存至足以将《瘴焰姬》……将加德婪鞑呼叫出来正常战斗的程度。

「还是说，那个技能用于战斗的资源已经枯竭了？从你在卡捷拉坦的激战来看，这也难免。」

「……你说呢？」

我隐约理解了一件事。

【光王】的战斗方式八成与我极为相似。

在讨论战斗手段之前，战斗风格就已经一样了。

我将涅墨西斯《反击吸收》的存量，以及【紫怨走甲】的储藏与【黑缠套】的聚能这类事前积蓄的战斗资源，于一次的战斗中发挥出来，藉以提升表面的战力。

而【光王】也一样。就如同那些黑球承受了《Shining Despair》的攻击并发出光芒一般，那些球也需要事前储存光能。

纵使是必杀技能的召唤，若没有拿出一定数量蓄能至最大的球作为成本，大概也叫不出来吧。

因此，我们的战斗方式非常类似。

「……与我相同风格的准〈超级〉是吧。」

那家伙说自己是讨伐排行榜第三○名。

但是，他在状态万全时的实力肯定能有更高的排名。

与茱丽叶等名列前茅的入榜者同级……或者更强。

「……可以问问你位居第三○名的理由吗？」

「我想要在战争中取材，但名次如果升得太高，反而不利于取材。」

「瞭解了。」

他果然是刻意停留在第三○名。

以他的作风来看，想必也很难加入战队。

……这么说来，他应该和大哥之前一样，在排行榜上只显示职业名吧。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呢？」

相当于前几名入榜者的准〈超级〉。狼樱与茱丽叶，抑或喀什米尔那般等级的强敌。

尽管在一对一之下，是会让现在的我负担过重的对手……

「……要放弃还早得很啦！」

但与过去的经验相较，离死心的阶段真的还很远！

「──那就好。」

【光王】以听得出发自真心的声音道出此言后，便用大螃蟹和雷射一齐朝我发动攻击。

◆◆◆

■关于F

这个世界站在F的角度来看，是很优异的取材对象。

〈Infinite Dendrogram〉所讴歌的完全真实性，对他来说是最棒的取材环境。

即使只是描写一幅风景，实际目睹与隔着萤幕所见而得到的资讯是不同的，分别基于两者写出的文章也会产生差异。

因此，这个无论异国的街景、秘境般的景色，甚或不存在于现实的不可思议光景都能体验到的世界，对他而言是最好的取材工具。

也有许多人像F一样为了观赏风景而登入，不过他观赏的不只是风景而已。

他与看风景同样喜欢观看的是……风险。

只要走错一步就会致死的危险场面，抑或是犯罪入狱后失去人生的行为。若是在现实之中，他也会考量到风险而避免去做这些事吧。

不过，如果是主宰就没有问题了。既不会丧失性命，也不会损及现实的生活。

正因为可以无风险地品味到高风险的体验，他才一直游玩至今。

F俯瞰自己，俯瞰世界，俯瞰生命。他窥视并观察，将所有一切作为自己的收获。

有时他会踏足于危险怪物横行其中的魔境；有时他让自己被〈主宰〉杀死；有时将堤安队伍诱导至山岳里的凶险之处；有时让怪物如雪崩般涌至渔村；有时被山贼抓住；有时……让〈超级〉互相残杀。

在这些状况中俯瞰到的所有事物对他而言都是收获，都是作品的材料。

若是与他同样身为创作者的玛丽与贝尔多贝尔，或许多少可以理解他的行为吧。

然而，他们不会做到这种地步。他们还有最低的底线。

F则没有底线。

无论将发生何等悲剧，F皆以创作者之姿将一切揽为收获。

所以，也会有人现身阻止他引发的悲剧。

像是在山里所遇到，身着动力服且不知后退为何物的〈超级〉。

像是在某座渔村所遇到，自称〈童话分队〉的新手队伍。

以及，像是现在站在他眼前的「不屈」。

◇◆

（……纵使他的装备适合抵挡我的攻击，撑得也真久。那个绰号并非浪得虚名。）

玲撑住自己与巨蟹，以及星星<黄道带>的联手猛攻，让F如此感叹。

F将光属性魔法运用得炉火纯青，这是自己与他人都认同的。

光属性的攻击魔法，在多数的魔法攻击中也特别强力。

它拥有仅次于火属性的攻击力，魔法的速度也为光速……无与伦比的最快速度。

不过，光属性魔法的使用者在魔法职业中并不算多。

其理由来自于三个缺点。

成本很高。在使用同威力的魔法时，与火属性相较，需要消耗五倍的MP。

发动很慢。照射速度虽然是最快的，但发动速度是全属性中最慢的。

轨道单纯。大半的攻击魔法都是直线，如果是熟练的高手便有可能于照射前回避。

AGI型能够先下手为强，抑或预测轨道后躲避。

就算是END型，在对手发动之前，应该也能行使对应的防御或抗性技能吧。

基于这些原因，光属性是种尽管强力，但不适合个人战斗的魔法。

然而，操纵黄道带的【光王】F则是例外。

成本很高？他会事先在大量的星星上储存能量。

发动很慢？他随时都配置着处于发射待命状态的星星。

轨道单纯？他能从全方位放出攻击，让对手无处可逃。

就算不用必杀技能，F还是克服了光属性魔法的缺点。

虽然在战斗前需要准备期间，但一到了战斗时，F的光属性魔法便是极致的强大。

他在准〈超级〉中也位于顶级……抑或拥有与〈超级〉分庭抗礼的实力。

而玲单独对付这样的F，还是撑了下来。

虽说拥有有效装备，但玲依然值得赞赏；F站在作家的立场，也对于取材对象抱持着『就是要这样才行』的想法而感到兴奋雀跃。

不过他也认为在这有如一波波浪涛般的猛攻之下，玲是无法撑过去的。

属于TYPE：军队<Legion>‧武装<Arms>的【光辉展星黄道带<Zodiac>】，是可吸收光并以此为能量来源，藉以远距离发动F拥有的魔法与视觉技能的〈创胎〉。

不仅是雷射，也能用于望远与光学迷彩。

在此时，玲看不见的星星所发出的雷射也射穿了他的侧腹。

F将放出雷射的星星，配置于使用光学迷彩的星星旁边。

同样地，F用于俯瞰战场的星星也被隐藏着。

展示出召唤大招与强力雷射的同时，以这样的小技巧削减对手的HP。这也是F在见识与累积了许多的风险与经验后所生的实力。

（这边就算了……另一边呢？）

F同时以左眼观看费加洛与般若的状况。

与前一刻没有太大差别，费加洛仍然朝着般若在攀登上圣德芬。

不过可能是由于伤害与对手的抵抗，他的动作比之前攀爬时慢得多。

接着F也产生了疑问。

（他为何要在那样的状态下，执着于攀登之举？）

费加洛没有发出任何攻击，就只是一心一意地往上冲刺。

那是与F的预期……也与特氏兄妹──利用了F带来的火种──的预期相异的状态。

至少那不是F想看的景象。

他本来在思考接着是否有必要帮助费加洛，但待会说不定会有优劣逆转的惊人发展。

F不想错过这样的发展……但玲仍旧在他的眼前持续抵抗着。

F认为向玲所做的取材已经十分足够，因此他想集中精神观看另一边。

「你还真是死缠烂打呢，差不多可以让我专心看那两个人了吧？老实说，不晓得名场面何时会出现，让我静不下心。可以的话，我们一起观赏吧。」

「────」

玲对于F发自内心说出的话，没有作出回应。

是因为他正拼命地格挡F的攻击，而没有余力发话吗？

还是……他已经跨越了那个阶段？

（他要继续战斗啊。）

F也认为玲答应提议的可能性很低，不过就算这样，他的反应还是能成为材料。

（那么，既然还无法打倒他，就再添加十二星座吧。射手无法再度使用，能进行超音速机动的双鱼<Pisces>希望能保留下来用于逃走。）

这场战斗打得太明目张胆了。就算现在打倒了玲，也会有其他〈主宰〉赶来这里。

所以F认为自己应该要留下移动、逃走用的手段。

他的必杀技能《描绘于天际的故事》有两个限制。

第一个限制就如玲所推测，使用时需要消耗已完全蓄能的星星。

第二个限制，是呼唤出来的怪物实行过植入其身的一道命令后就会归去，而且二十四小时内无法再度呼唤。

实行『保护F』此一命令的巨蟹虽然能维持得很久，但『调查特定对象』的天秤与『狙击特定对象』的射手已经发动过一次而消失了。

因此F若要再度介入费加洛与般若之间，就得用进行监视的星星射出雷射。

方才的狙击之所以没有这么做，是因为一旦这么做，星星会有被破坏的风险，被破坏后就无法进行观察了。

于是F不得已地以狙击加以对应的结果，就是与来到这里的玲展开战斗。

不过与玲战斗对他而言，也属于可喜的取材就是了。

「《描绘于天际的故事‧双星<Gemini>》。」

他呼唤出来的，是全白的轮廓。

但是这道轮廓与F非常相似。

这只怪物，是『在能量用尽前作为分身而活动』的双子。

是与F拥有相同的能力值，能够使用相同魔法的分身。

双子代替被巨蟹守护的F走到前面，以光属性魔法击向玲。

对玲发出的攻击变得激烈许多。

已蓄能的星星与分身，以及F一同发出的波状攻击。

从四面八方连续击出可轻易杀死上级职业……即使是超级职业亦可压制的火力。

而且玲之所以能够撑住攻击，要归功于本身的直觉以及至今为止穿越死线而生的回避能力，最为关键的则是可将雷射的伤害压至最低的【黑缠套】。

若没有【黑缠套】，他早已死了十次以上。

F的攻击就是强大到这种程度，既是数量的暴力，也是资源的暴力。

──即使如此，玲还是没有死。

（…………？）

F全力发出攻势后已经过了一分钟。

或许是由于中弹数增加，玲已将【黑缠套】无法完全遮蔽的白银收了起来。

玲以【黑缠套】遮住身体的要害，同时以自己的手脚拼命回避，但全身还是被雷射射穿而遍体鳞伤。他的回避力也逐渐丧失了。

即使如此，玲依旧没有死。

F也思考起来……觉得实在很奇怪。

（……他为何死不了？）

那或许是至今为止遇上玲的许多敌人于脑中浮现过的话语。

以实力与能力值来看，他没有死掉实属怪事。

即使如此，玲依然活着──百折不挠地──朝敌人的咽喉囓咬过去。

「…………唔。」

F的背上流下了冷汗。

那是焦躁……也是些许的恐惧。

F追求着在现实中无法体验的风险，恐惧对他而言理应也是良好的经验与取材，但是……有什么不对。

F亲身与玲对峙，并且目睹玲之所以是玲的理由后……

他……开始被『想要撤退』的愿望囚困住了。

忽然间，玲抬起了视线。

其视线前方，隐藏着F作为视点的星星。

所以──他与玲目光相接了。

不晓得两者是否真的目光相接。

说不定玲甚至不知道那里存在着星星。

但是F看到了。

就如同注视深渊者，也会被深渊所注视。

本应俯瞰并观察着玲的F，其视点──直视了寄宿于玲眼里的事物。

──那是，朝向F发出的浑身怒意。

──F引发了费加洛与般若间的争端。

──他邀请玲一起观赏此事，使玲的怒意超越极限。

──过去玲的许多敌人看过的事物……F也直视到了。

对于F来说，因取材而生的恐惧不需忌避。

因为那不过是成果的一部分，不过是分析后用于作品的材料罢了。

然而，F看到了蕴藏于玲眼里的感情，以及投注于其中的意志。

其立场并非取材对象，亦非玩家。

玲身为一个人……无法饶恕F。他看到了这样的怒意。

玲朝向自己发出的感情过于强烈。

当不成材料……无法作为材料的恐惧于F的心中成形。

「唔……！」

这已经不是取材了。

他无法从这场战斗中得到任何收获。若不快点结束，自己将会损失的某些事物。

这样的预感……这样的确信于F的心中产生。

F为了终结此战，开始以自身的双手积蓄魔力。

不过，玲也同样有了动作。

「《地狱瘴气》……全力喷出！』

玲戴上【暴风面具】，同时让《地狱瘴气》自右手的【瘴焰手甲】喷出……使黑紫色的瘴气充斥于周围。

巨蟹虽然感到痛苦，但瘴气对于元素类的双子无效，F自身也预先喝了【快愈万能灵药】。

但是对于F而言，产生的问题是视野。从正上方俯瞰战场的星星被满满的瘴气夺走了视野。

纵使俯瞰也只看得到瘴气，因而看丢了放低姿势的玲。

「……咕!?」

F以星星和双子从四面八方放出雷射，但命中与否也不得而知。

瘴气之海有如地狱深渊，F的视线无法穿透过去。

在这目不见物的黑暗之中，黑色大剑或许会挥舞而来，收割F的性命。

F的恐惧虽然加深了……但他同样打算一决胜负。

他为了让对手明白从何处攻来都毫无意义，而打出自己已蓄能完毕的杀手锏。

「──《光环<Corona>》！」

他使用的是光属性魔法超级职业【光王】的奥义──《光环》。

拥有光速，且毫无间隙地向所有角度放射，无法回避的歼灭奥义。

战场上的一切全被光芒吞没了。

威力超过上级职业奥义的雷射全方位地放射出去，不过星星受到照射也能全部吸收，以星星构成的巨蟹与双子不至于能吸收，但也不会受到伤害。

当然了，这招也无损身为发生点的F。

会受到伤害的……只有躲藏于瘴气里的玲。

（还没……！）

纵使用了这招奥义，恐怕还无法夺下玲的性命。

F预测玲会和一开始一样，以【黑缠套】摆出防御架势来抵挡奥义。

所以，要在这时了结他。

让巨蟹去攻击处于完全防御架势的玲。

以纯粹的物理攻击压制玲，在其解除防御时，以双子和星星的齐射收拾他。F思索至此，展开行动。

（这样一来……就逼死他了！）

于是，在烧灼成白色的视野恢复为原来的状态时──

瘴气已从俯瞰的视野中消失……

一如F预料，身上盖着【黑缠套】的人物现身于视野的一隅……

──玲挥动拳头的身影出现在F身旁。

「什么!?」

F不禁睁大双眼，玲确实就站在那里──他的左拳立即刺进了F的颜面。

在拳头碰撞后，【瘴焰手甲】张开喷射口，零距离向F喷出《炼狱火焰》。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为了取材并获得经验而开启的痛觉，将全身被高热火焰烧灼的感觉毫无遗漏地传递给他。

（不可能！我确实看到【黑缠套】了！如果玲‧斯特林人在这里，那么那个又是什么!?）

当F如此思考时，被【黑缠套】覆盖的物体动了起来。

巨蟹照着事前指示，意图以大螯夹碎目标……

「──《反击吸收》。」

──但是被身披【黑缠套】者，即涅墨西斯展开的光壁挡了下来。

「什、么……!?」

披着【黑缠套】的并非玲，而是涅墨西斯。

奖赏武具本来只有拥有者可装备，但也有例外。

〈创胎〉是〈主宰〉的半身，唯独〈创胎〉与〈主宰〉一样能够装备奖赏武具。

因此涅墨西斯装备上【黑缠套】，相对地，往F身边接近的玲……没有穿铠甲。

他穿的是普通的衣服……以《着衣交换》技能换上、没有防御力的便服。

他的后方，有【别针】的碎片散落于地。

（难道，为了确实让我受到致命伤，而自己脱下铠甲降低防御力……!?）

F在思考至此的瞬间，便理解了。

玲将能够保命的【黑缠套】借给涅墨西斯，自己换上轻装在瘴气中移动，以【别针】将《光环》的致命伤害化为无效并接近F。

玲以可挡下F攻击的最大盾牌【黑缠套】为饵，在采取俯瞰视点的F被吸引注意力的一瞬间，趁隙给他一击。

（他从我在蓄能时就预料到了我的奥义……知道我的奥义是全方位攻击!?）

与F的想法相反，玲并不知道件事。

不过他在思考魔法类超级职业的奥义时，首先浮现于脑里的是迅羽的《真火真灯爆龙霸》。于是他预测来的会是广范围高火力的奥义而赌上一把…………结果他赌赢了。

「咕、呜呜……！」

F即使被火焰焚身，还是意图重整旗鼓。

他让巨蟹与双子移动，并打算以星星瞄准玲。

「《瘴焰姬<加德婪鞑>》，一○秒。」

──而玲抢先一步行动了。

这个召唤技能需付出庞大──一秒钟一○○○──的MP消耗量。

纵使玲拥有【紫怨走甲】，也尚未积蓄到能够正常运用的MP量。

不过若是极为短暂的时间……便可召唤。

「时间虽短，但我可以，唷？」

加德婪鞑在被召唤出来的瞬间，就采取了行动。

她往前踏步，以模仿修的踢击──木断，踢向被焚烧的F脖颈。

F由于【别针】效果发动而保住性命，但【别针】在判定之下碎裂了。

加德婪鞑毫不在意，继续实行下一个动作。

她以右手手甲朝向巨蟹，左手手甲则朝向双子。

「吃我这招？」

接着她同时放出的是──《零式‧地狱瘴气》与《零式‧炼狱火焰》。

将一经使用就会让【瘴焰手甲<加德婪鞑>】本身的装备技能无法使用的杀手锏，同时施展出来。

这两招不偏不倚地命中身为坦克而动作迟钝的巨蟹，以及能力值只与担任魔法职业的F相同的双子。

巨蟹受经过浓缩的剧毒所侵蚀，化为泡泡而融解；双子则在超越自身雷射的超高热之中消灭了。

「……!?」

两具黄道带怪物消失，F虽然将加德婪鞑的踢击化为无效，但还暂时无法行动，就在此时……

身披【黑缠套】的涅墨西斯已经到达了玲的身边。

他们的手互相交叠的瞬间，化为光之粒子的涅墨西斯变为大剑，【黑缠套】也再度披上玲的身体。

F急忙让所有星星朝着玲发出雷射，但玲凭藉着包含兜帽在内覆盖全身的【黑缠套】──抑或是以自己的身体承受住攻击，并冲向F。

很快地，就在双方距离即将化为零时……

「《闪耀钉桩》!!」

F从双掌上同时发出两记上级职业奥义，射向玲的肉身部分……

「──《我即复仇<Vengeance is Mine>》!!」

──以毫厘之差回避开来的玲打出的一击，刺中了F。

将至今为止的所有伤害加倍奉还。

对手没道理承受得住──【光王】F形影无纵地消灭了。

F在即将消灭之际，思考了许多事情……但他没有余力进行分析。

他能够理解的唯独一件事。

那就是自己也与那许多轶事一样……触碰到了玲的逆鳞而败北的事实。

第十二卷 爱的样态 第八话 描绘于天际的故事

第十二卷爱的样态第八话描绘于天际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