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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卷 猎首兔之战 第八话 丧主者们的战场

作者:海道左近 字数:21714 更新:2024-02-22 15:20:45

<p>□■XXXX years ago</p>

<p>这片辽阔的风景,有着富饶的自然生态。</p>

<p>于风中摇晃的枝叶摩擦声,小河的流水声,以及小鸟的歌声。</p>

<p>林木一片绿意,大地染上了落叶与丰饶土壤的颜色,蓝天无垠无涯。</p>

<p>这样的景观,只令人觉得这是大自然没有经过人为调整的原本模样。</p>

<p>在这之中,站着一位年轻……看起来像是少年的男性。</p>

<p>不知为何,他的双手各紧握着一个怀表。</p>

<p>「在这片风景里,没有一样事物是真的。」</p>

<p>握着怀表的男性忽然如此低语。</p>

<p>他的外表像是少年,身上却散发着年迈而疲惫的氛围。</p>

<p>事实上,他的心灵所经历的岁月,远大于肉体经历过的岁月。</p>

<p>他的肉体在某具〈创胎〉……〈无限创胎〉的能力之下得到修复,所以他只是看起来并不苍老而已。</p>

<p>「空气与树木是【无限流转】重现出来的;天空只是【无限幻想】所展示的;就连以五感感受这些事物的我的肉体,都不过是【无限诞生】所制作出的其中一具身体。」</p>

<p>他以流露出精神衰老──而非肉体老化──的语气,持续自言自语。</p>

<p>不过……他看起来也像是与手中握着的怀表说话。</p>

<p>「但是,还是存在着真正的事物。即使肉体是制造物,我的生命仍然货真价实。而司掌你的力量……也是货真价实的吧。」</p>

<p>老迈的少年注视怀表,继续说着:</p>

<p>「除了那个之外,第十二具〈无限创胎〉……【无限时间】。必定存在于任何事物上的光阴之流,正是无法假造的真实事物。」</p>

<p>他说完这句话,「呼」地吐了一口气……接着露出苦笑。</p>

<p>「因此……我的寿命将走向尽头。正因为货真价实,所以我的生命看来也是有界限的。」</p>

<p>『…………』</p>

<p>「即使我死了,你还是会留下来。到达〈无限〉就是这么一回事。第七以下者会连结上〈主宰〉的完全死亡,将其资源化为结晶,留下许多下一代的粮食第〇形态。然而……〈无限〉正如其名,只要核心不碎,便可无限地运作……但与〈主宰〉存活时不同,核心粉碎后便无法重生就是了。」</p>

<p>「不过……」他以这句发语词将话接下去:</p>

<p>「就算如此,你的无限也将迎来终焉吧。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们的计划完成的时候……」</p>

<p>『…………』</p>

<p>「……在最后,稍微谈一下我自己的事吧。」</p>

<p>他的外在虽然像是少年,却极为吃力地让自己靠在树干上,坐下了来。</p>

<p>「我只知道这里。我在这里出生,与你一起在这里长大,接着在这里……死亡。」</p>

<p>『…………』</p>

<p>「对于此事,我没有不满。我们……大家都是这样。寻求着终点,在增加〈无限创胎〉的同时,踏上永无止尽的道路,这就是我们的存在方式。到达〈无限〉的我,反倒算是极为幸运的。因为我拥有生存的意义,还像现在这样,得以活到极限。」</p>

<p>坐下来的他,本来是朝着怀表说话的……但忽然之间,他的双臂无力地垂了下来,宛如他连自己的身体都支撑不住了。</p>

<p>「然而这样的我……还是有个憾念。」</p>

<p>他抬头望向天空……望着他口中的虚假天空,低声呢喃道:</p>

<p>「就算只有一次也好,我想活在真实的世界里。想要看看……此处之外的天空。」</p>

<p>简直就像一次也没有遇到这样的机会般,他以有些悲哀……以及心死的眼神直直望向蓝天。</p>

<p>他羡慕地以眼睛追逐飞在天上的小鸟。</p>

<p>「不过,能够无限运作的你……说不定会有活在真实世界的机会。」</p>

<p>『…………』</p>

<p>「……呵呵──我可能……在临终时也有点害怕了吧。至今为止,明明从来没有向你讲过话……」</p>

<p>他的〈创胎〉是完全的非生物型,属于没有自我的〈创胎〉。</p>

<p>所以就算向它说话,也不可能会得到回应。</p>

<p>「如果……你、能够活在真实世界、的话……在计划完成后……告诉我……真实世界……是怎么样的吧。代替……我……」</p>

<p>『…………』</p>

<p>「呵呵呵……不过,死后的世界、存不存在……我也不晓────」</p>

<p>他在讲到一半时停了下来……嘴巴保持着原样,没有闭起来。</p>

<p>『……………m……a……』</p>

<p>怀表在微微扭动其身躯,并意图发出某种声音。</p>

<p>然而,曾经是其〈主宰〉的男性已经听不到了。</p>

<p>再也,听不到了。</p>

<p>『……ma……s……ter……』</p>

<p>即使理应不会说话的〈创胎〉呼唤他……也得不到回覆。</p>

<p>过了不久,小鸟的歌声停息……天空的颜色变了。</p>

<p>万里无云的蓝天消失后,显现出被金属覆盖的天花板。</p>

<p>唯一的使用者已不存于世,虚假的蓝天消失……恢复为无机质的原本面貌。</p>

<p>男性已经变得冰冷的双手,还握着怀表。</p>

<p>『…………』</p>

<p>『已确认十二号的〈主宰〉──克罗诺•克朗之死亡,将遗体移动至安置室。回收十二号,转移至独立运作之训练。』</p>

<p>无机质的声音响起,某人慎重地抱起男性的遗体。</p>

<p>由于遗体被搬动,使男性的胸口口袋掉出了……另一个怀表。</p>

<p>双手与胸口口袋,共有三个怀表。</p>

<p>其上分别刻着希腊语中的『χρόνος克罗诺斯』、『καιρός凯罗斯』、『αιών埃安』的这些怀表,都响着滴滴答答的声音。</p>

<p>这些指针的声音……隐约带着悲伤的感觉。</p>

<p>◇◆◇</p>

<p>□■现在 国境地带•森林区</p>

<p>当克劳蒂雅在谈和会议的议场宣战,洁塔于王都出动大量改人,王国与皇国两方阵营对峙之时。</p>

<p>在议场附近,产生了另一组对峙的人。</p>

<p>「哎呀哎呀,真是没想到会在护卫途中被秘密通讯叫出来。」</p>

<p>「……你心里都没个底吗──?」</p>

<p>国境地带上与议场稍微有些距离的深邃绿林里,有两名男人面对着面。</p>

<p>让圆滚滚的猫坐在头上,以浏海遮住双眼的青年……【猫神】汤姆猫。</p>

<p>穿着金属制长靴,长着兔耳的少年……【兔神】克罗诺•克朗。</p>

<p>两人都是管理AI获得人类造型人偶后的存在。</p>

<p>「没有。话说回来,汤姆猫,你没有以执行杂务或参加决斗为借口,怎么大摇大摆地跑到这种地方来?这算是怠慢职务吧?」</p>

<p>纵使是在杳无人烟之处,也不晓得是否有人窥视,所以克罗诺使用造型人偶的名字来称呼对方,而汤姆也一样。</p>

<p>「……克罗诺你才恣意妄为地惹出了不少事吧──」</p>

<p>现下依然以本体接收王国国内情报的汤姆如此说道。</p>

<p>王国在克罗诺的袭击下减少了战力,无论是在王都还是谈和会议都处于不利的状态。</p>

<p>「恣意妄为?你特地叫我出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吗?」</p>

<p>「是啊……话说回来,世事真是难料呢──以结果而言,你的活动有利于皇国……但状况如果没有变成现在这样,就毫无意义了。到最后,反而只会令国家之间的感情恶化而已。」</p>

<p>克罗诺对汤姆说的话感到不解。</p>

<p>汤姆看见克罗诺的反应,内心想着「果然……」,之后这般表示:</p>

<p>「无论是你还是潘达斯奈基……都不了解人类的心理。」</p>

<p>这是克罗诺与汤姆……柴郡这种生物型之间的差异,可说是非生物型管理AI的宿业。</p>

<p>特氏兄妹也与克罗诺同样属于非生物型,但那两人拥有管理AI中最高的演算能力,多少可以预测出人类的心理。</p>

<p>不过,克罗诺……负责时间的管理AI兔子就不同了。他属于非生物型,而且即使是现在,也依然将演算能力大半耗费于维持〈Infinite Dendrogram〉基本法则中的三倍时间。</p>

<p>他能用于像人类那般思考的演算能力并不多,因此其思考与人类没有太大差异。</p>

<p>所以身为造型人偶的克罗诺,行动是很武断的。平时的他以造型人偶的身分负责的工作只有PK,也是因为这是不会因武断的行动产生问题的工作。</p>

<p>从其他管理AI的角度来看,则希望兔子只要负责管理时间就好。</p>

<p>但是,透过造型人偶来活动……是兔子自身的愿望。</p>

<p>「人类的心理……啊。」</p>

<p>兔子的造型人偶克罗诺低语着汤姆说的话,同时抬头望向天空。</p>

<p>他的眼神于一瞬间混杂了某种苦涩的感情,接着</p><p>将视线移回汤姆身上……瞪视着他。</p>

<p>「我当然不了解了……怎么可能了解啊!」</p>

<p>突然间……克罗诺像是爆炸般,口气变得粗暴。</p>

<p>「我和你们不一样,没有时间以这具身体了解人类!我就只是一个劲地为这个世界加速,让你们有时间进行准备!」</p>

<p>他的用词不像PK王国入榜者时那般故作从容,声音像是打从心底深处发泄出来似的。</p>

<p>「是啊!我当然了解!修正后的计划需要时间!也了解能做到这件事的只有我!就只有专精于时间加速的我才做得到!」</p>

<p>「…………」</p>

<p>「可是,在接纳新的〈主宰〉们之前的那段时间……我就只做了这件事!」</p>

<p>他的呐喊,宛如呕血。</p>

<p>「他们来到这里,时间加速降至三倍之后,我终于能以这具身体行动了!我终于可以行走于世界了!你明白我当时的心情吗!?你不可能会明白!!」</p>

<p>克罗诺发泄出来的感情好似愤怒,又好似悔恨。看起来像是在吐露累积已久的不满,也像是他自身被满溢而出的感情牵着鼻子走。</p>

<p>「克罗诺……」</p>

<p>汤姆是知情的,他曾从爱丽丝的口中得知非生物型的〈创胎〉透过爱丽丝的力量得到造型人偶时,会有两种情况。</p>

<p>无论外在表现如何,根底依旧跟本来一样冰冷。</p>

<p>或者……无法控制自肉体而生的感情。</p>

<p>不用说,克罗诺自然属于后者。</p>

<p>克罗诺得到造型人偶,不过是几年前的事。</p>

<p>与其他管理AI相较,只有几百分之一的时间。</p>

<p>因此……这个问题于现在彻底暴露出来。</p>

<p>「活在真实的世界!这是我的〈主宰〉……克罗诺•克朗生涯中抱持的唯一愿望!他的一生不想只活在封闭的环境里!而是希望自由地活在真实的世界!若要达成这个愿望,目的地实在过于遥远,时间也过于不足!一定是因为这样……操纵时间的我才会诞生!!」</p>

<p>「…………」</p>

<p>汤姆能够理解他说的话。因为汤姆……也是因为他的〈主宰〉想要朋友,现在的自己才会诞生。</p>

<p>「他在将死之际,请求了我!请求我在终结之后,告诉他在真实世界里的回忆!到了现在,我终于能做到这件事了!!顶着模仿昔日〈主宰克罗诺•克朗〉的这张脸!拿着怀表我!自由地行走于这个世界……行走于真实之中……你能明白我当时的心情吗!!负责散布文化、自由生活至今的你能够明白吗……!」</p>

<p>克罗诺咬牙切齿地发出磨牙声,又继续吼道:</p>

<p>「然后,要发生战争?〈战争结界〉!?上次的战争,就跟那些日子一样!只要一启动那个,我就只剩什么也无法做的时间!我的自由又要没了!我终结之后能够告诉〈主宰〉的事情会变少的!我需要更多!活在真实世界的回忆!」</p>

<p>这,就是他刻意进行PK的理由。</p>

<p>他在战争期间什么也做不到,这对他而言是最为忌讳的事。</p>

<p>因为有限的时间……他能度过的最后时间将会受到削减。</p>

<p>因为用于实现〈主宰〉愿望的时间,将会受到削减。</p>

<p>所以,他这么说道:</p>

<p>「不能浪费时间!我……可是很忙的啊!!」</p>

<p>克罗诺的双眼,流出了泪水。</p>

<p>是红色的,血泪。</p>

<p>他本来是没有自我的〈创胎〉,却得到了自我。</p>

<p>所有的思念便化成泪水,从双眼夺眶而出。</p>

<p>「所以与其让战争……让那种无意义的东西夺走我的时间,倒不如更早一步将其中一方打得体无完肤,让他们想发动战争都没办法!我这么做……又有哪里错了啊!!古灵猫精!!」</p>

<p>「……克罗诺斯•凯罗斯•埃安。」</p>

<p>两名管理AI面对着面,互相叫出对方的真名。</p>

<p>克罗诺面朝阻碍自己、又随时拥有自己求之若渴的事物,令自己妒忌不已的同伴。</p>

<p>汤姆面朝即将误入歧途、同时也是向已亡故之同调者发出的思念与自己相近的同伴。</p>

<p>两具管理AI,以人类的姿态认真地互相对峙。</p>

<p>「……状况改变了。」</p>

<p>克罗诺忽然将插在口袋里的双手伸了出来。</p>

<p>他的双手各握着一个怀表。</p>

<p>等同他自身的三个怀表之中,扣除核心那一个之外的另外两个。</p>

<p>「我要走了。」</p>

<p>接着他用衣服的袖子拭去血泪,以强烈的视线瞪向议场的方向。</p>

<p>「我也在监控议场与王都的状况,也明白只要活捉住公主,皇国便可得到胜利。我已经没有和你来回问答的时间了,我现在就要去那里抓住公主。没有人可以追得上我。在王都也一样,皇国将会完成目的,因此战争也不会发生。」</p>

<p>「……我不会让你那么做的。」</p>

<p><img src="https://img.linovelib.com/2/2353/145823/173446.jpg" class="imagecontent"></p>

<p>汤姆发声阻止。</p>

<p>「他们的将来不应该由我们管理AI来主导,而是取决于〈主宰〉的自由。不应该由我们刻意扭曲。」</p>

<p>「那你还不是跑到了这种地方来!!」</p>

<p>「如果不需要阻止你的话……我也不会来这里的。」</p>

<p>因为必须阻止克罗诺开始失控的造型人偶。</p>

<p>但汤姆一开始就不打算请爱丽丝用在基甸对自己做过事情,来制止克罗诺的造型人偶。</p>

<p>必须阻止感情失控的克罗诺。</p>

<p>可是他的失控是起因于对亡主的思念,汤姆认为不能以强权制止。</p>

<p>得使用从正面硬碰的方式才行……这是汤姆的想法。</p>

<p>所以,他只向爱丽丝请求一件事。</p>

<p>「克罗诺,我已经和爱丽丝说好了,如果你在还没打倒我时向王国的堤安出手,她就会止住你的造型人偶。」</p>

<p>「……什么?」</p>

<p>「就是这么回事啦。」</p>

<p>汤姆头上的猫跳下来变成汤姆,进而增殖后……汤姆变成了八个人。</p>

<p>八个汤姆围住了克罗诺。</p>

<p>「如果你想要通过这里……就得先打倒我,【兔神】克罗诺•克朗。」</p>

<p>汤姆刻意以包含假职业在内的方式称呼克罗诺,并让八个自己朝他举起武器。</p>

<p>克罗诺瞪向汤姆们,「呼」地一声,吐了一口短气后笑道:</p>

<p>「你曾经……赢过我任何一次吗?【猫神】汤姆猫!!」</p>

<p>于是在转瞬之后,战斗开始了。</p>

<p>管理AI之间……知晓丧主之痛的〈创胎〉之间的战斗。</p>

<p>◇◆</p>

<p>TYPE:无限军队──【无限增殖 古灵猫精】。</p>

<p>身为第八形态……到达〈无限创胎〉境界的其中一具〈创胎〉,其特性为增殖分身。纵使眼下基于汤姆猫的身分,使输出降低至相当于第六形态,他也能让八具分身各自独自行动,并在分身减少时透过增殖加以补充。</p>

<p>要完全打倒汤姆,就只能用广范围的大规模攻击一次击灭所有分身,或是以比增殖还快的速度将每一具分身全部打倒。</p>

<p>然而这是极为困难的。在他化为高墙的王国决斗排行榜里,仅有两人能达成此事之事实,便是最佳的说明。</p>

<p>不过──克罗诺•克朗能够以超越增殖的速度击破汤姆。</p>

<p>「唔!」</p>

<p>在克罗诺的身影消失的下一个瞬间,八个汤姆的头部旁边──全都浮着炸弹。</p>

<p>汤姆们急忙飞身后退,但在以些微的时间差爆炸的炸弹之中,前面四发炸飞了四个汤姆的头盖。</p>

<p>死去的分身变成猫的身姿后消失了。</p>

<p>(好险、啊……!)</p>

<p>八人的意识是相连的,如果炸弹放在第一个人眼前时,其他七人反应不及,恐怕所有人都会被炸死。</p>

<p>(……我的能力果然很难对付他!)</p>

<p>无论如何,〈创胎〉之间就是存在着属性相克。</p>

<p>即使是〈无限创胎〉也一样。</p>

<p>如果输出相同,能力的方向性将会使有利或不利变得更为明确。</p>

<p>对手的击破速度比自己的增殖速度还快一事,汤姆在过去古灵猫精成为无限后的训练结果中,便已十分明了。</p>

<p>汤姆立刻以《猫八色古灵猫精》进行分身以补充人数……但在炸弹的进一步追击下,又有四个汤姆被炸飞了。</p>

<p>只要对应慢了一步,人数就会愈来愈少,到最后就会被彻底压制吧。</p>

<p>(……炸弹是吧,比我想的还要适合他的能力呢。)</p>

<p>像是时间被停住般,一同配置的炸弹。</p>

<p>之所以能达成此事者,自然是克罗诺身为〈创胎</p><p>〉的能力。</p>

<p>他的本体名为【无限时间 克罗诺斯•凯罗斯•埃安】。</p>

<p>是能够控制对象的时间……所经过速度的〈创胎〉。</p>

<p>克罗诺手上拿着的『χρόνος克罗诺斯』和『καιρός凯罗斯』是本体的子机,是他在成为TYPE:无限世界Infinite World的〈无限创胎〉之前,还属于TYPE:世界World•规则Rule•计算机Calculator此种三重复合型时期保留至今的外形。</p>

<p>右手的『χρόνος』与左手的『καιρός』表盘上的指针,分别以一般时钟的两倍速与一〇倍速转动。</p>

<p>双手中的怀表运转的模样,直接说明了其能力。</p>

<p>『χρόνος』是以《世界时间加速全体AGI增益》将周围一带的选择对象……自身、欲引爆的炸弹,以及所触碰空气的时间流速增为两倍速。</p>

<p>『καιρός』则是以《主观时间加速单体AGI增益》将自身增为一〇倍速。</p>

<p>意即在并用两种技能时,克罗诺的AGI是平时的二〇倍。</p>

<p>从集中强化速度的造型人偶其原始AGI为一三〇〇〇左右来看,克罗诺能持续地以二十六万的超常速度自由自在地行动。</p>

<p>汤姆也是能够做到超音速机动的AGI型,但两者间的速度差异过大,他连将对手捕捉于视野之内都不容易。</p>

<p>(对方还是平常状态,尚未透过必杀技能使出最高速度……)</p>

<p>再加上如果汤姆的认知没错,克罗诺在使用必杀技能时,左右怀表的指针还会再快上两倍,到时他的AGI……会超过一〇〇万。</p>

<p>(……但还是有缺点。)</p>

<p>汤姆一样以〈无限创胎〉的立场与对方往来了几千年,纵使头一次以造型人偶对战,但他立刻就明白了对手的特征与弱点。</p>

<p>更何况汤姆在管理AI之中,以造型人偶活动的时间是最长的。整合自己的经验与已知的对手能力来进行预测并非难事。</p>

<p>(比较小的缺点,是怀表占掉了双手的用途。)</p>

<p>由于克罗诺握着行使技能所需的怀表子机,因而无法使用双手。</p>

<p>所以他才以脚……以金属制的刃靴作为武器。</p>

<p>不过他也能在手指之间挟着炸弹与【宝石】加以使用,所以这算不上什么缺点。</p>

<p>然而,他还另有较大的缺点。</p>

<p>(……另外,造型人偶的身体似乎无法彻底活用那样的速度。)</p>

<p>光以速度而言,汤姆与克罗诺差了二〇倍以上。汤姆的八具分身纵使被悉数击倒也不足为奇,但他尚能维持住分身数量是有理由的。</p>

<p>(他从刚才开始就只使用炸弹,看来果然是因为直接攻击需要减速。)</p>

<p>若要说发挥出最高速度的克罗诺有缺点的话,便属这一点了。无论有多快,他可将那样的速度活用于攻击的手段,顶多只有现在所做的设置炸弹而已。</p>

<p>至于其中原因……</p>

<p>(在造型人偶集中强化AGI的耐久力之下,如果以音速的数十倍速度撞上对手,也无法平安无事。)</p>

<p>则是出在「速度愈快,冲击愈大」这种理所当然的物理法则上。</p>

<p>若是以STR发挥攻击力,肉体应该耐得住自己的攻击造成的反作用力。纵使是高速撞上对手,只要多少拥有相应的耐久力……只要有AGI十分之一左右的END,就能耐得住吧。</p>

<p>然而克罗诺的战斗速度与他的耐久力相较,快上太多了。他的AGI展现出二十六万这种超常的数值,但集中强化了AGI的造型人偶,END只勉强到达四位数。</p>

<p>所以克罗诺要进行直接攻击之际,必须在加速状态下接近至对手的死角,再减速至能向对手说话的程度后,以靴刃发出斩击。</p>

<p>否则他在踢击对手时,自己的脚也会受到重大伤害。</p>

<p>加速状态下的克罗诺始终都进行扔炸弹这种间接攻击,其理由也在这里。</p>

<p>「王国最快」之喀什米尔同样采用独独让AGI跳升的战斗风格,以他的情况而言,他会使用《剑速彻之》让对手的END减少与自身的AGI相同的数值,于『撞到时的反作用力与抗阻不存在』的状态下,砍掉对手的头。</p>

<p>管理AI的造型人偶没有这类职业技能,所以无法搭配运用的克罗诺不能使用这样的战术,要进行攻击时,只能减速或采用间接的方式。</p>

<p>这就是【无限时间 克罗诺斯•凯罗斯•埃安】的最大缺点。</p>

<p>(不过,这个缺点也只存于现在就是了。)</p>

<p>这是在输出限制于第六形态的现状下才会存在的缺点。</p>

<p>如果【无限时间】能发挥第七形态以上的输出,这个弱点将会烟消雾散。</p>

<p>(他的主要武器《时坏剑》在目前的输出下无法使用……我本来以为在他基础火力较低的现下能够尽力发出攻势……或者将他的攻势守得稳妥。)</p>

<p>但即使是在无法使用主要武器的现下,克罗诺依然压制了汤姆。现在汤姆处于在受到爆炸的同时躲避、逃走,好不容易才维持住分身数量的状态……也就是彻底的守势。</p>

<p>运用造型人偶的经验是汤姆压倒性地占优势,但克罗诺也有以道具补强自身能力的战法。</p>

<p>使用炸弹与【宝石】即属于这种战法的一环,能在空中飞跳也是道具的效果。</p>

<p>(……大概是《空中跳跃》类的饰品。另外,还有某种可以减轻着地反作用力的装备技能。)</p>

<p>正因为克罗诺本来连自己的肉体都没有,才能在行走于〈Infinite Dendrogram〉的短暂期间学到新的能力。</p>

<p>(说不定他的战法比我还高明……应该说,我基本上就只会靠着增殖分身硬辗对手嘛──好像还被【霸王洛克菲】数落过『无论多少都变得出来呢,无止尽的吗?但无需恐慌,倒是很无趣。腻了,再多点变化』。)</p>

<p>汤姆在三强时代……以【猫神】薛丁格猫的身分活动时,其出力相当于〈超级创胎〉,所以分身的最大数量为八〇〇。</p>

<p>……但还是一度被【霸王】全灭过,甚至受到他的批评。</p>

<p>不过对手本人以堤安而言,也过于超乎常理就是了。</p>

<p>(……演算能力的方向性也是个问题呢。)</p>

<p>进行防守的汤姆从前一刻就不只是在分析战况,他也回忆着过去或者思索其他的事,但其动作没有丝毫紊乱。由于汤姆善于平行思考与平行作业,在进行思考的同时操纵八人份的身体可说是轻而易举。</p>

<p>(到头来,我依旧是属于重视数量的类型,而无法提升战斗技术的品质。)</p>

<p>汤姆在〈Infinite Dendrogram〉里见过不少超越人智的高手,假设每具分身都达到那些高手的领域,就算克罗诺以音速的数十倍速度行动,应该也能对付得了吧。</p>

<p>但现下做不到这件事的话,就只能采用别的手段。</p>

<p>「汤姆猫!你说要阻止我,是想透过单方面的防守来拖延时间吗!」</p>

<p>「你说呢──说不定我现在在和你说话的时候,也正准备着陷……」</p>

<p>当汤姆对只减速了一瞬间的克罗诺作出回应时,《深红领域》的【宝石】就在他背后起爆,令分身化为灰尘。</p>

<p>像是连环爆炸般,更多汤姆被炸开了。</p>

<p>(……他的一次性道具还真是有够多。可能是到处收购屯积,或者有生产者的管道吧。在这几年就做了这么多事情,实在了得。)</p>

<p>是汤姆会先用完分身?还是克罗诺会先用尽道具?这场战斗的胜败开始呈现出这样的形式。</p>

<p>不过,汤姆自身并不打算比这种耐力赛。</p>

<p>(可是啊,克罗诺。你使用的,是现在的堤安制作的生产道具。)</p>

<p>汤姆知道在用于战争的道具上,大陆全土爆发战乱的时代……柴郡以薛丁格猫之身分活动的时代所生产的道具,远比现在来得可怕。</p>

<p>但是那个时代的产物,是克罗诺绝对不会知晓的。那是将所有能力用于加速的当下连意识都没有的克罗诺……无从得知的各种兵器。</p>

<p>未能残存至今的……各种恶梦。</p>

<p>「…………随便说说的。」</p>

<p>汤姆微微自嘲起来。他心里想着,到处毁掉这类道具……毁掉有可能破坏以后战力均衡之物品者,正是自己与同伴们。</p>

<p>(而我现在正打算使用这些道具……我的脸皮也真厚。)</p>

<p>但如果不这么做,便无法阻止失控的克罗诺。</p>

<p>「好久没有穿上这个了。」</p>

<p>一位汤姆从</p><p>道具储存箱取出质地有如绢丝的透明外套,披在身上。</p>

<p>刹那间──那位汤姆的身影就消失了,连气息都跟着消除。</p>

<p>那是在汤姆拥有的装备之中,于他的战术上占了最重要的地位,名称为【无人的嗫语Nobody Whisper】的魔法装备。</p>

<p>过去他在三强时代以薛丁格猫的身分活动时,为了对抗【霸王】等人,便带着素材委托某位超级职业制作出这个装备。</p>

<p>相当于高等级的《气息遮断》。可使装备者的气息消失,还可借由《光学迷彩》隐藏身姿。</p>

<p>这可以说是只具隐身功能的装备,不过若由汤姆来使用,便可在随时隐藏着一具分身的情况下,不断地增殖出分身。是三强时代的薛丁格猫所仰赖的装备。</p>

<p>但是在平时,他不会拿出来使用。</p>

<p>因为用于决斗会过于强力,而且这个装备的轶事与薛丁格猫的名号一同流传了下来,光是使用就会产生问题(若要多加补充,就是至于卡捷拉坦的煌玉兵,可能拥有不仰赖视觉与气息的探测能力,这个装备面对它们时毫无意义,便没有拿出来用)。</p>

<p>不过,对手若是知晓内情的同事就另当别论了。</p>

<p>(还有……我本来打算永远不拿出这玩意,但为了阻止你,也情非得已。)</p>

<p>除了隐身起来的一人之外,其他七个分身皆将手伸向怀里的道具储存箱。</p>

<p>汤姆的所有分身持有的道具储存箱,其内容物是共通的。</p>

<p>因此就像【无人的嗫语】那样,分身无法取出其他分身已取出的物品……但他们正要取出的物品有在场人数的数量。</p>

<p>七个汤姆拿出的──是项圈。</p>

<p>项圈释放出极其明显的瘴气,是毫不隐瞒本身受到诅咒的咒具。</p>

<p>七个汤姆不假思索地──在装备之前,已有三人被炸死──将项圈套在脖子上。</p>

<p>之后,套上项圈的四个汤姆也被克罗诺的炸弹炸死──</p>

<p>【《玉石俱焚Murder Suicide》──启动】</p>

<p>项圈,发出了扭曲的声响。</p>

<p>◇◆</p>

<p>在过去,王国的西方中央部曾处于乱世。</p>

<p>小国群之间争战不断。</p>

<p>生于这道战争涡流之中的超常强者──【霸王】催生出了巨大的国家。</p>

<p>于是【霸王】、【龙帝】、【猫神】开启了三强时代。</p>

<p>三强时代在【霸王】受到封印,【龙帝】死亡,【猫神】失踪后落幕,紧接着又是战乱。</p>

<p>直到之后的【圣剑王】……初代石青建立阿尔塔王国之前,战乱从未于此地消失。</p>

<p>而战乱之中,人们发明出了许多兵器,设计出了许多战术。</p>

<p>利用【死兵】的自杀战术也是其中一。这是让抱着炸弹的【死兵】奴隶冲入敌阵,强行突破敌方防守的战术。</p>

<p>但这个战术也有几项缺点。</p>

<p>《最终指令》能让奴隶于HP变成0后也能活动,只是前提是他们的手脚尚在。在战场若会受到足以死亡的伤害,那四肢缺损到无法动弹的地步也是很常有的事。</p>

<p>奴隶抱着的炸弹点火之后,反而把奴隶炸得四分五裂……这种令人笑不出来的笑话也是有的。</p>

<p>使用自杀战术的国家也认为「这可不好」。</p>

<p>因为他们就算不会因为让奴隶去送死而受到人伦道德方面的苛责,也会觉得在资源面蒙受损失。</p>

<p>他们认为必须要更有效率、毫不浪费地利用【死兵】之死来杀敌。</p>

<p>『不能让人白死』──听起来像是个恶质的玩笑,但当时的士官们可是非常认真的。</p>

<p>而向这些士官提出解决方法的,是一名炼金术师。</p>

<p>他并非就职超级职业,只是个【高级炼金术师】。</p>

<p>他没有卓越的技能,也不是上古文明的名工匠弗拉格曼那般超越人智的大天才。</p>

<p>副职业为【大死灵】是他唯一的特征。</p>

<p>但或许正因为这样的能力组合……正因为这名炼金术师拥有会选择这种能力组合的人格,他很善于运用怨念。</p>

<p>在制作含有怨念……含有诅咒意念的道具方面,他在当时的炼金术师中无人能出其右……却不受人好评。</p>

<p>这是因为他做出的道具大多令一般人不堪承受,像是会强加【出血】、【咒缚】、【衰弱】的【CBR铠甲】。</p>

<p>这名炼金术师专精于制作折磨使用者的道具,主要工作为承接拷问器具订单的他,在某个时候发明了大幅改变自己命运的物品。</p>

<p>那就是名称为【石金等价Stone Equal Gold】,有着项圈外形的道具。</p>

<p>这个道具的名称是否具备着炼金术师的风格要视个人判断而定,但单就功能而言则很单纯。</p>

<p>在装备者绝命的同时,朝最靠近身边的生物发出诅咒,就只是这样而已。</p>

<p>但以死亡为代价的诅咒──《玉石俱焚》的效果非常惊人,纵使面对比装备者还要强大的对手,亦可使其绝命……不然就是造成严重的后遗症。</p>

<p>能够以奴隶如同小石子的性命,来夺走敌方强者有如金块的生命。【死兵】也不会白死了。</p>

<p>由于效果为诅咒最靠近身边的对象,也有人担心是否会在【死兵】之间产生连环咒杀,但在炼金术师也开发出可从《玉石俱焚》的对象中除外的饰品后,便解决了问题。</p>

<p>采用自杀战术的士官们对炼金术师赞不绝口地表示「这样就完美无缺了」,并为了早日将之投入实战而决定量产。</p>

<p>然而,【石金等价】从未用于实战。因为在决定量产的当天晚上,身为开发者的炼金术师与士官们全被某人杀死了。</p>

<p>除此之外,已经完成的几种试作品以及用于开发的资料也不见了。由于知道详情的人与资料一同消失,这项发明便被埋没于历史的黑暗之中。</p>

<p>连同到底是谁杀死相关人士并带走完成品一事在内……</p>

<p>此外,这是无关的闲谈。那位炼金术师……人马种的炼金术师也留下了运用怨念的相关资料。这方面的资料保管于与开发项圈无关之处,而在日后被他的子孙发现。</p>

<p>那位子孙以这份资料作为基础,朝向死灵术师之路迈进,还开发出原创的死灵魔法……但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p>

<p>◇◆◇</p>

<p>克罗诺的炸弹使四个汤姆绝命之后,他们装备的项圈──【石金等价】便启动了。释放出来的四个诅咒向克罗诺这个最为靠近的活人飞去。</p>

<p>「……!」</p>

<p>他将炸弹扔向诅咒团块,但诅咒看起来没有受到爆炸的影响。</p>

<p>克罗诺立刻明白那是会持续追踪自己的诅咒类型,同时也得知这种诅咒不会对爆炸等能量与物理攻击产生反应。</p>

<p>与克罗诺的速度相较,飘浮过去的诅咒实在过于缓慢,很容易就能逃开。</p>

<p>(既然如此……!)</p>

<p>便可在诅咒撞上自己之前,找个人当盾牌让诅咒转嫁过去,就能破解这个攻击。</p>

<p>「……唔!?」</p>

<p>然而,这件事是做不到的。</p>

<p>──我已经和爱丽丝说好了,如果你在还没打倒我时向王国的堤安出手……</p>

<p>──她就会止住你的造型人偶。</p>

<p>「……那个家伙!!」</p>

<p>克罗诺明白了。汤姆的发言并不只是挑衅自己去打倒他,同时也是为了不让自己逃离这个诅咒。</p>

<p>如果克罗诺遇到了堤安,意图将诅咒转嫁过去的话,到时他的动作就会停止下来,成为诅咒的饵食。</p>

<p>那找〈主宰〉的话……他虽然这么想,但这附近的〈主宰〉皆在进行护卫任务,其身边自然会有他们所要护卫的堤安。</p>

<p>不然就找怪物……他也这么思考,但周边没有怪物的气息。</p>

<p>(逃掉了……不,不对!)</p>

<p>这片地域的强大怪物本来就不多,克罗诺认为弱小怪物可能是由于从前一刻开始响起的爆炸声而逃跑,但他随即否定了这个看法。</p>

<p>空气中混杂着些许与树木不同的味道。克罗诺察觉到应该是有某种道具撒在这里,驱走了怪物。</p>

<p>把克罗诺叫到这个地方来的是汤姆……证明了动了这些手脚的人正是他。</p>

<p>汤姆是在昨晚──并非上午抵达议场时──趁着玲一行人与爱缇密雅在讨论事情,只身前往国境地带,在这座森林施下机关。</p>

<p>汤姆能够使用分身,无论是不让王国的护卫察觉而偷溜出去,还是分头进行准备都很容易。</p>

<p>一切都是为了在今天把克罗诺叫到这里,将他逼进现在的状况。</p>

<p>(他打从一开始就在盘算了吗……!)</p>

<p>仿佛在说明两</p><p>者间的经验差距般,克罗诺中了汤姆的陷阱。</p>

<p>而且,陷阱并不仅止于此。</p>

<p>在克罗诺逃走时,设置于周围的炸药炸开了地面与树木,使土块与枝叶飞撒至空中。</p>

<p>克罗诺为了躲避这些障碍物,不得不变更轨道与减速。</p>

<p>「唔!!」</p>

<p>在一般情况下,小石子与木片不会造成大碍。</p>

<p>但对于以音速的二十六倍移动的克罗诺而言……是足以刺穿身体的威胁。</p>

<p>所以克罗诺为了不撞到障碍物,只得改变移动轨道,或是将速度降至即使撞到也能承受得的程度。</p>

<p>可是每一次降速,都会缩短与诅咒团块之间的距离。</p>

<p>两者间的距离愈来愈短……</p>

<p>「…………!」</p>

<p>──双方距离化为零了。</p>

<p>昭示诅咒炸裂的黑色光芒迸散开来。</p>

<p>诅咒四度发光,发挥出其效力后便烟消雾散了。</p>

<p>之后……克罗诺随即朝着地面倒下。</p>

<p>「…………」</p>

<p>躲藏起来的最后一个汤姆看到克罗诺倒地后,便保持着隐身的姿态接近他。</p>

<p>这个汤姆在披上【无人的嗫语】的同时,也戴上了以前与【石金等价】一同回收的避咒饰品。</p>

<p>他为了让诅咒对象固定于克罗诺而不使用分身,得到了成功的结果。</p>

<p>(诅咒确实击中了克罗诺。)</p>

<p>克罗诺的动作停止下来,倒在地上便是证据。</p>

<p>大概是多达四发的诅咒足以致命,光之尘埃开始从克罗诺的身体袅袅升起。</p>

<p>(这个手段虽然强硬,但只要能阻止克罗诺失控……?)</p>

<p>然而,汤姆忽然间感到不对劲。</p>

<p>光之尘埃虽然升起了,克罗诺的尸体却迟迟不消失。</p>

<p>纵使是管理AI的造型人偶,消灭与回收其资源的现象应该与〈主宰〉相同才是。</p>

<p>「──在那是吧,汤姆猫。」</p>

<p>紧接着,本来倒地的克罗诺身影消逝──隐身的汤姆周围浮出无数的炸弹与【宝石】。</p>

<p>「咕!?」</p>

<p>汤姆急忙躲避•同时领悟到自身的失败。</p>

<p>汤姆为了堵住克罗诺的退路,事先设置炸弹来制造出小石子与木屑形成的障壁。</p>

<p>他如今才发觉掉落于地面的这些石子木屑,成了告知隐形的自己接近过来的警报器。</p>

<p>无数的炸弹并没有正确地捕捉到隐身的汤姆所在的位置。</p>

<p>克罗诺只凭借着大致的位置,连续丢出道具来爆破该位置周围。</p>

<p>(不过,诅咒应该有直接命中才对……!他为何能安然无事……?)</p>

<p>汤姆于采取回避行动的同时生出分身,并思考起这个问题。</p>

<p>然而在他想出答案之前,炸弹已一齐引爆……所有分身都被炸碎了。</p>

<p>「……唔!!」</p>

<p>只有一个汤姆在连环爆炸里幸存下来。</p>

<p>但是这个汤姆并非全身而退,他为了避免绝命而牺牲双手双脚进行防御,因此被逼入了连靠自己移动都有困难的状态。</p>

<p>减速的克罗诺站到了处于这种状态的汤姆眼前。</p>

<p>「就如同你熟知我,我也熟知你。你的增殖分身,是以生存中的分身里身体状态最健全者为基准来实行的……只剩下一人的你若双手双脚受了伤,接着增殖出的分身也会身负同样的伤。」</p>

<p>汤姆虽然还能分身,但其分身也将与现在的汤姆一样承受双手双脚无法使用的重伤,几乎不可能进行战斗行为。</p>

<p>就连重新戴上剩下的【石金等价】也有困难吧。</p>

<p>「……你到底是怎么躲掉那些诅咒的?」</p>

<p>诅咒理应扎实地击中了克罗诺才对。能将那些诅咒化为无力……而且足以抵挡四发的装备,若非专精于此道的奖赏武具便难以做到。</p>

<p>再加上茱丽叶留下的诅咒让克罗诺无法变更装备。</p>

<p>照理来说,克罗诺应该绝对无法抵御才是,所以汤姆才发出询问……而克罗诺的回答,只是将视线移向自己前一刻的倒地之处。</p>

<p>不过,这个动作同时也是一切疑问的答案。</p>

<p>克罗诺刚才的倒地之处……有个于升起光之尘埃的同时逐渐消失的物体。</p>

<p>那是……</p>

<p>「鸟的……尸骸?」</p>

<p>四只形似小鸟的怪物尸骸落于地面。</p>

<p>前一刻可能是这些尸骸被置于克罗诺的身体底下,汤姆才察觉不到,而成了他误以为克罗诺的造型人偶已经消灭的关键因素。</p>

<p>《玉石俱焚》是将诅咒向距离最近之生物发出的装备技能。</p>

<p>所以纵使不是人类范畴的生物,只要配置于自己的前方即可作为盾牌。</p>

<p>但汤姆为了防止此事,已经预先驱散野生怪物了。</p>

<p>那么那几只小鸟型怪物……是从何处出现的呢?</p>

<p>「我的主宰很憧憬真实的天空……也喜欢飞在天空的小鸟所唱的歌。」</p>

<p>回答汤姆疑问的,是克罗诺自身的语言。</p>

<p>那是回首过往的声色。</p>

<p>迎接死期的瞬间。在【无限幻想】展示出的虚假自然之中,注视着天空,听着小鸟唱歌的男性……克罗诺回忆起自己的〈主宰〉。</p>

<p>「我模仿他,也将几只小鸟……放进【宝珠】里饲养,只是这样罢了。」</p>

<p>「……!」</p>

<p>克罗诺本来就饲养着怪物。</p>

<p>他在即将被击中时,将这些怪物从【宝珠】中释放出来,让自己免于受到诅咒。</p>

<p>实在讽刺。如果克罗诺从【宝珠】放出来的是战斗用怪物,汤姆应该马上就会察觉到异常。</p>

<p>正因为是娇小而无力的小鸟,汤姆才没有发觉到诅咒打偏,也没有察觉到克罗诺将小鸟尸骸的消灭现象伪装成自己的。</p>

<p>「……我该说声抱歉吗?」</p>

<p>「没关系,反正我只是把它们放在【宝珠】里罢了……老实说,我根本听不出小鸟唱的歌是好听或难听。」</p>

<p>「…………」</p>

<p>克罗诺的声音里隐含着『无法理解〈主宰〉的喜好之物』这般类似懊恼的感情。</p>

<p>不过克罗诺马上就切换了情绪,以冰冷的视线俯视汤姆。</p>

<p>「……这样就结束了,汤姆猫。如果你想变出什么事也做不到的分身来拖延时间,就尽管那么做吧。我会再度撒下炸弹,把出现的所有分身燃烧殆尽。虽然在你身上用掉不少,但这些存量我还是有的。」</p>

<p>克罗诺说完,便从口袋里伸出双手。</p>

<p>他在握着怀表的双手手指之间挟着几颗【宝石】,并俯视汤姆。</p>

<p>「…………」</p>

<p>「再见了,【猫神】汤姆猫。」</p>

<p>克罗诺言毕,将【宝石】朝着倒地的汤姆撒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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