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可能性的起点第六话与猫喝午茶

□〈挪芝森林〉【圣骑士】玲•斯特林

听完向玛丽买来的情报，与路克约好等会儿再见面后……我与涅墨西斯两个人来到了曾经是〈挪芝森林〉的场所。

「这……」

穿过北门后，就来到了一片荒地……就只有一片荒地而已。

本来存在的森林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已经碳化的木头散落于地上。

〈挪芝森林〉失去了练功场的机能，也不能再称之为森林了。若是经营都市的SLG，这片荒地想必很有重新建造的价值吧。

不过〈Infinite Dendrogram〉的分类可是RPG，讲这个实在没什么用。

不过仅仅一名玩家，就能使地图产生这样的剧变，真是令人惊讶。

再看看现场的弹痕、破裂痕，以及残留至今的火药味，虽然还不清楚【破坏王】的〈创胎〉是否真的是战舰，但想必与哥哥同样为重火器……或者是兵器型的〈创胎〉。

话说回来……其他三人都是找出PK后加以攻击，但【破坏王】看来却是无差别地破坏整个地图，虽然是不负【破坏王】之名，但给人添麻烦也要有个限度吧。

这就好像是手指感染，却把整个胳臂砍下来一样。

「……不管怎么想，这都会给今后带来不好的影响吧。」

「因为发生了这样的惨况，人才流出的情况似乎又恶化了哪。」

涅墨西斯说的不是〈主宰〉，而是指堤安。

因为昨天的炮击轰炸，王都陷入了恐慌。

听说骑士团以为是多铼夫军的突袭而从北门出动，但当他们到达时炮击已经结束，现场徒留熊熊燃烧的〈挪芝森林〉。

虽然状似不会延烧到王都，但也不能放着不管，于是骑士团似乎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灭火，并进行相关的善后处理。

附带说一下，这些情报是莉莉安娜告诉我的。

刚才偶然遇见她时，她的眼睛下方有明显的黑眼圈，还抱怨着：「玲先生既然也当上了【圣骑士】，就请来帮忙一下……」

「虽然炮击的时候人在地下，但没想到我们一点也没发觉到呢。」

「我那时候可没闲工夫管这个，你也因为疲劳而感觉迟钝嘛。」

王都居民所熟悉的〈挪芝森林〉在一夜之间烧光这件事，使得本来就处于紧张状态的市井小民更陷于混乱。

从今天早上开始，离开王都的人愈来愈多了。

周遭的PK已被驱逐殆尽也是其中原因之一。

虽然PK主要的目标放在〈主宰〉身上，但视对象不同，堤安也一样有遭到攻击的危险，导致最近几天的交通都是停摆状态。

因此自从今天开始，已经不用顾虑PK，本就想要迁出王都的人们才会一口气开始大量移动。

仔细想想，堤安是无法从外表区别〈主宰〉与堤安的。对他们而言，〈主宰〉虽然能使用〈创胎〉而且是不死之身，但以最大的前提而言，他们应该会认为〈主宰〉与自己一样是活生生的人类吧。

意即从堤安的角度来看，PK等同杀人魔，而会攻击堤安的PK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呢，解决了PK问题却也有好有坏呢。」

「因为也导致一个练功场不能用了嘛……而且我们也白白在〈墓碑迷宫〉里被那些恐怖体验折磨了。」

因为花了不少钱，结果却只多练了一个晚上的功。

虽然能因此认识费加洛先生算是很幸运了。

「不过那家伙……〈超级杀手〉竟能在这种夷平整座森林的攻击下逃走。」

关于玛丽所谓〈挪芝森林〉的PK——〈超级杀手〉的相关情报，提供给〈DIN〉的情报源头不是别人，正是玛丽自己。

在昨天的事件里，虽然稍微晚了些，但她似乎前往了现场进行取材。

据她所言，她正好目击到〈超级杀手〉从烧光整座森林的炮火中逃出生天。

「虽然他使用了具有隐蔽效果的技能，因而看不到外貌，但从其使用的〈创胎〉特征来看绝对不会有错！」她是这么说的。

再问详细一点后，她说出「是发射出子弹生物的手枪型〈创胎〉」，这点与我遇上的情况一致。

〈超级杀手〉似乎是连续射出子弹生物，借以抵挡飞向自己的炮火。

之后〈超级杀手〉趁隙直接逃进了王都。

就算是能制造出如此惨况的【破坏王】，大概也无法把王都纳进炮击范围，就这样被〈超级杀手〉逃掉了。

这样一想，在面对比自己还要强大的敌人的撤退战里，我失败了，但在相同的条件下，他可以算是胜利了。

想要一雪前耻的对手没有被【破坏王】从旁夺走，虽然值得庆幸，却也有种五味杂陈的感觉。

「……也差不多该回去了，我们跟路克约好要会合。」

「说得也是哪……唔？」

我正打算返回王都时，涅墨西斯好像发现了什么，注视着景色中的一点。

「怎么了？」

「你觉得，那会是什么？」

涅墨西斯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向那部分，但从我这个方向望过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有什么东西吗？」

「天气明明一点都不热，却好似热气蒸腾。不对，那是……空间产生了扭曲吗？」

涅墨西斯说完后就往她所指的方向走过去——然后消失了。

「……！？涅墨西斯！」

我冲向涅墨西斯消失的地点……穿过了一层看不见的帘幕。

会觉得那是一片帘幕，是因为我冲过去时感受到了遮蔽的物体，但其抵抗力道却非常轻柔之故。

穿过了看不见的帘幕后……

「……！？」

我来到了一处既不亮亦不暗的地方，讲得再详细些，这里是个没有天也没有地的奇特空间。

在空间里有无数的蓝色透明视窗浮在半空中，里头则有两位我认识的人物。

「主宰，这里是……」

一位是平安无事地看向我的涅墨西斯。

另一位则是……不，另一只则是……

「……咦——？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灵巧地活动双手操作着视窗的猫——我进入〈Infinite Dendrogram〉时遇见的管理AI柴郡，就站在那儿。

◇

穿过了看不见的帘幕进入神秘空间后，过了几分钟。

我与涅墨西斯坐在椅子上，喝着柴郡所泡的茶。

这是它说了「站着说明也不太方便——」后，替感到混乱的我们所准备的。

虽然这个空间除了视窗，连地板也没有，但柴郡却一脸若无其事地从口袋里取出椅子与桌子设置在空间里。

这景象简直就像是我从儿时就开始看的猫型机器人动画……虽然柴郡有耳朵。

「那么管理AI在这里做什么呀？」

「做重整环境的前置作业——本作业是三号与五号……负责管理怪物与环境的管理AI的工作——而这个空间就像是临时工作室——」

就像是盖在施工现场的组合屋吗？

「本来这里除了我们以外是看不见也进不来的——不过你的〈创胎〉妹妹看起来是处女型，所以也可能会发生这种事啦——玲你是被她拉过来的吧——」

「处女型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有很多地方接近我们，也保留着■■■功能——」

嗯？

「你刚才说了什么？」

「啊，抱——歉，这是无法语言化的情报，不怎么重要，忘了它吧——」

柴郡答得很含糊，搞不好他刚说的内容牵涉到了工作人员的守密义务，我们目前所在之处也像是剧场的后台。

反正还有其他想问的事，这个问题就到此为止吧。

「话说回来，你要修复这个区域对吧。」

〈Infinite Dendrogram〉以写实性为优先，〈勒夫旧果树园〉就一直都被昆虫型怪物占领着没有复原，但〈挪芝森林〉这个初学者练功场会是其中的例外吗？

然而柴郡却摇摇头说道：

「不会修复哦——我们不会直接修复在本次事件中被烧光的〈挪芝森林〉，不过可以调整各种要因，让这块地易于形成类似的环境——我要做的就是这项工作的前置作业——」

柴郡讲完后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口红茶，才继续说下去。

虽然无关紧要，不过看来它并非猫舌。

「因为这是一个自由的世界啊——不管是玩家、堤安还是怪物，在这世界行使自由所产生的结果，管理AI都不会将其回溯的——而这自由的结果将会带来什么后果，都不在我们的管辖范围内——不过偶尔也会有例外，也有用于罚则的管理AI——」

「罚则？既然连PK都不惩罚了，那是针对什么事执行处罚？」

「嗯——就是玩家被国家通缉的时候吧——你想一下，这个世界虽然有法律，但玩家就算被逮捕入狱，也只要登出或自杀回到存档点就可以脱离牢狱了嘛——因为警察与骑士团持有的技术无法防止玩家做这种事——所以玩家用的牢房——通称『监狱』——是由管理AI负责的唷——被通缉时无法使用存档点的相关处理，也同样由管理AI经手——」

原来如此，若遭到逮捕后除了死亡惩罚以外没有别的损失，就会有人不断犯罪了。

「这也囊括在设定里唷——相关叙述是这样的：『〈主宰〉犯下罪行，在无法回到存档点的状态下被打倒的话，就会被转送到「监狱」里』。所以尽可能在多一点国家登记存档点会比较好哦——」

「……在那之前，我不会做出被通缉的事啦。」

「那样也许比较好呢——不过就算被通缉，只要不被打倒就不会被送到『监狱』了——」

……这样不就是放任身手高强的犯罪者吗？

「嗯，既然连罚则专用的管理AI都有……那你这只猫是负责做什么的？」

「我在管理AI中是负责杂务的——」

杂务？

「AI的工作也有分适合与不适合自己，像我就不擅于管理作业，尤其是环境相关的管理更是一窍不通——」

「那不是你现在在做的工作吗？」

「这只是前置作业而已唷——若是真的要模拟出一个环境的话，从云的粒子到*熵都要一手控制才行呢——」(编注：一种测量在动力学方面不能做功的能量总数，当总体的熵增加，其做功能力也下降，熵的量度正是能量退化的指标。)

「…………」

光是想像，头就开始痛起来了。不过管理AI就是做得到吧。

虽然眼前这只柴郡似乎做不到就是了。

「我最常做的工作就是新手教学中的向导员吧，因为那是计算资源有空间的管理AI负责做的工作——来到这里的玩家里有一半都是由我接手的唷——」

有一半的话可就非常多了耶。

「我现在也还是在做新手教学的工作唷——就像这样——」

柴郡说完后，就分裂成了五只。

不同花色的五只柴郡一边喀嚓喀嚓地操作着视窗，一边向我们说话：

「就像这样——」

「不过在这里分身也没什么意义呢——」

「就算变成五个人，作业速度也还是一样——」

「因为用于计算的总容量并没有改变嘛——」

「反而因为增加了演算时间，速度更慢了一点——」

五只柴郡说完后，就恢复为一只。

听到了这些电脑演算的情报，让我久违地想起这里其实是游戏伺服器。

这可能是我头一次在游戏里看到虚拟科技的部分。

「我就是擅于此类分割处理，所以就负责跑杂务啦——」

「原来如此。话说回来，玩家里既然有一半是你负责引进游戏，那另一半就是别的AI接手的啰？」

「没错唷——其中还有玩家一旦决定好制作的角色之后，就不让他重做的AI唷？」

「……就让他重做嘛。」

搞不好哥哥就是遇上那个管理AI也说不定。

◇

与柴郡闲话家常了二〇分钟左右，我们就准备告辞了。

「除了新手教学以外，已经好久没有以这副模样直接见到人了——虽然想送你们些伴手礼当纪念品，但工作人员偏袒特地玩家是禁条——」

「没关系啦，你请我们喝茶与吃点心就很够了，谢谢你。」

「嗯，真是美味哪。」

……因为涅墨西斯吃的量像山一样多，所以我一直提心吊胆地想着我们会不会已经触犯了禁条。

「哎呀——能让客人这么说，我亲手制作也算是值得了——」

那个饼干是手工制作的呀，真是意外。

……不，等等，那双猫手是怎么做出饼干的？

「那个饼干是不是也可以拿去店面贩卖哪？」

「我会考虑看看——啊，对了对了，玲你之后要到基甸去是吗？」

在喝茶的时候，我也稍微提及了这些事。

「啊，没错。」

「……你要小心点哦——」

柴郡含意深远地说道。

「那里有什么东西吗？」

「有是有啦——……」

好像不方便说出口的样子，是讲出来就会有问题的事吗？

「那我就在讲出来也无所谓的范围透露一点好了——『鬼的心脏在肚子里』。」

「？」

「就这样——虽然不见得会碰到啦——」

柴郡向我说的话，像是猜谜或者是悬疑小说里的提示句。

……总之我先记在笔记视窗里好了。

「那么虽然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有缘再见啰——」

「嗯，再见。」

我们穿过柴郡做出的出口，回归到原先的地图上。

穿越出口后，我们就回到荒地。我问了涅墨西斯，她现在似乎已经看不到柴郡临时工作室的入口了。

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刚好过了下午三点。

预定与路克会合的时间是四点，应该还来得及。

我与涅墨西斯于是前往作为预定会合地点的设施——冒险者公会。

◇

在〈Infinite Dendrogram〉里，玩家能接的任务有三种。

第一种是我一开始所接下的事件任务，这是随机发生的。

接着是如路克所做过的，各个职业专门承接的职业任务。

而第三种就是公会任务，能够在冒险者公会这个设施里承接。

公会这个名称虽然会与各个职业的公会混淆，但两者具体内容其实有所差异。

冒险者公会是讨伐、护卫、收集、杂务等各种委托的斡旋之处。

只要去登记，不拘职业也不分〈主宰〉或堤安，大家都能够承接委托。

而我们当然也能够承接。

练功也有了点进展，这次我们盘算着一边赚外快一边练功。

之前也曾和路克说过要一起组队，所以今天我们决定组队并承接同一项任务。

于是……

「……委托的数量太多了，不知道要接哪一个好。」

「就是呀……」

我与路克趴在冒险者公会的圆桌上，翻阅着厚厚的册子……但老实说，我已经开始看累了。

这本册子是任务目录，能够一览目前在这所公会里能承接的委托。

在阅读时若有新的委托进来，就会自动加在目录里；同样地若有人承接了某个委托，该委托就会自动消失，是一本魔法目录。

附带一提，任务难易度若超过拿着目录的玩家所能承接的范围，一开始就不会显示于其上。

据说难易度：三以下的委托会全部显示，但四以上的难度会对应玩家所达成的委托数逐渐开放。

但就算如此，这本目录还是非比寻常地厚，大概有一千页。

会这么厚是因为【破坏王】与其他〈超级〉所带来的影响。

由于【破坏王】烧毁了〈挪芝森林〉，使得想要离开王都的人增加，又因为前往其他都市的交通网恢复正常，也活化了商人的交易移动。

结果就造成了护卫居民移动到其他城镇的委托急速增加。

而问题在于……

「就算同样是前往基甸的委托，报酬与难易度都千差万别，很难从其中选择。」

「就是呀……」

光是护卫委托对象前往费加洛先生所在的决斗都市基甸的委托，就有几十件。但是这些委托中，有的难易度相同但报酬不同；或者是报酬金额相同但难易度不同。

总不能不加思索就随便接下任务，但就在互相比较的时候，条件不错的任务就会被别人接走而从目录上消失。

「再说护卫这种工作好像不太适合我们。」

「就是呀……」

护卫任务必须在护卫对象移动的期间，持续给予保护。

然而我们是玩家，必会有登出的时候，而在这期间就无法保护护卫对象。

这类事情被当成「〈主宰〉会不定期地穿越到异世界」的设定，而为堤安们所知。因此〈主宰〉不太适合承接护卫类的委托，使这类委托大都成了堤安的工作。不过若是〈主宰〉的等级够高，情况似乎又不同了。

「找讨伐或是送货的委托可能比较好，虽然报酬稍微少了点。」

「就是呀……」

「……路克，你从刚才就一直在讲同一句话耶。」

「啊，不好意思，在翻阅的时候，我想起了许多事情……」

路克看起来大概是国中生，可能是想起了准备大考的事情吧。

路克以有些空洞的眼神一边呢喃着「爸爸亲手制作的课本比这个还厚呢……」一边翻页。

路克的长相若是与现实中一样的话，那他想必是欧美人。

看来他那里的考试竞争也十分激烈。

我考大学时也是吃了不少苦呢……

「嗯嗯。」

「唔唔唔——」

附带一提，涅墨西斯与巴比从刚才就和我们一样埋首于册子之中，但她们看的并非任务目录。

涅墨西斯看的是悬赏对象名单，而巴比则是凝视着公会内部餐厅的菜单。

「主宰啊，【群狼王洛帛塔】与【大瘴鬼加德婪鞑】这两只悬赏的头目怪物，似乎偶尔会出没在通往基甸的路上哪，要是能遇到就好了。」

「这种听起来就很危险的事情还是算了吧……」

「呐呐，路克，你不觉得如果在这份特制法式布丁淋上死亡辣酱，就会变得超好吃吗？路克要不要也吃吃看？」

「这种听起来就很危险的事情还是算了吧……」

我与路克将注意力从这两个恐怖的人身上移开，专注于目录上。

首先，我们已经决定要承接可以在前往基甸的途中顺便完成的工作。

基甸似乎也有魔物市场，路克想去那里看看。

附带一提，我们交换情报后才发现，路克的等级虽然有我的两倍以上，但能力值却很低，除了MP与SP比我高一点外，其他项目则都不到我的一半。

撇除我的职业是上级职业【圣骑士】这个因素外，似乎是因为路克的职业【人口贩子】本来能力值就很弱。

【人口贩子】若无法成功【魅惑】敌人便只有死路一条，看来是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职业。

不过依据过往的经验，【人口贩子】就是路克的天职，这件事我毫不怀疑。

他若不当【人口贩子】，那就只能当【天使】了。

「主宰，冷静一点，你有点被【魅惑】啰。」

「喔喔。」

路克当然没对我使用【魅惑】技能，再说他的技能只对性别♀才会生效。

不过因为他实在是太过貌美，所以有点受到他周遭气氛的影响。

公会内的冒险者们也从刚才就一直偷瞄我们，有的人甚至死盯着不放。

众人的视线会集中于此的原因并非只出于路克一人身上，被归类在美少女的涅墨西斯与巴比也是原因之一。

一张圆桌的五个人里有三个人具备亮眼的外型，也难怪会惹人注目了。

…………五个人？

「哎呀，我也很久没来冒险者公会了，但任务未免也积得太多了吧。」

将PK骚动的相关情报卖给我们的【记者】玛丽，也与我们同桌。

……呃，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很确定一开始时只有我、涅墨西斯、路克与巴比四个人才对呀。

【记者】是有什么技能可以偷偷摸摸地靠近别人的桌子吗？

「咦？玛丽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有点事要到决斗都市基甸，想说顺便也来接个委托，结果听到你们两位也说要去基甸，就觉得机不可失啰。可以让我与你们同行吗？」

什么机不可失啊……

「……嗯，我是无所谓啦，路克你呢？」

「我也OK，多一点人反倒比较安心。」

「……的确如此。」

我与路克是第一次到其他城镇，而玛丽则似乎是连黄河这个外国也去过，想必已经习惯这种长距离移动了吧，光是这样就令人觉得可靠。

玛丽加入之后，这次我们三个人一起翻阅起目录。

「有【讨伐委托——【绍鞑幻羊】】这个任务耶，报酬也满高的。」

「啊，那个不行，【绍鞑幻羊】虽然很弱，但它是种难以发现的怪物，光是找它就要找上三天呢。」

「【讨伐委托——【蓝旅鼠】】，这个报酬也不错呢，只是需求数量有点多，得打倒五十只。」

「那是种弱小且易于发现的群居性鼠型怪物，其实这出乎意料地轻松呢。」

「不要老鼠。」

「路克？」

「不要老鼠。」

「喔，好……」

然后我们又来来回回与目录互瞪了一〇分钟左右……

「啊，这个看起来是不是满不错的？」

玛丽边说着边指向某一页。

难易度：二【送货委托——决斗都市基甸公会间配送】

【报酬：三万利铒】

『请将货物从王都的冒险者公会送到基甸的公会，由于货物数量庞大，本委托推荐持有道具储存箱的人承接。期限为三日后。』

『※若带着货物潜逃，将会派出刺客。』

「这是公会的委托呢，只要将货物送到目的地的公会就好，所以手续很简便，报酬也很多，条件还满好的。」

……虽然满在意委托说明的最后一句话，唉呀，不过只要不做坏事就好了。

「我觉得这任务不错，路克你呢？」

「好的，我也赞成。」

「就这么决定哪。」

「决定好了吗？巴比还没吃布丁耶。」

路克、涅墨西斯以及巴比都回答了我的话。

无论如何，我们组队后的初次任务就此决定。

「那么玲先生，麻烦你处理承接手续。」

「嗯？发现这个任务的人是玛丽，那玛丽处理不就好了吗？」

「若是承接任务的人是复数的话，就要先组队后再由代表人进行相关手续，而这时须记明代表人的主要职业。」

「也就是说？」

「代表人若是【记者】或【人口贩子】的话，公会的承办人也不会给你好脸色看吧？」

的确，这项委托可是公会的直接委托，要是自己的实力让对方感到不安的话，搞不好就不会让我们承接委托。关于这一点，承接人是【圣骑士】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但是在我们之中应该是我的等级最低，这样好吗？

「头衔是最显眼的，我也觉得应该由玲先生承接比较好。」

由于路克也这么说了，所以我便作为代表承接任务。

我将目录拿到公会的柜台，并出示记有该委托的页数。

「好的，我知道了，麻烦您出示会员卡并填写这份单据。」

我拿出了刚办好的冒险者公会会员卡，并填写单据上的必要事项。

「我们已经确认您承接了这项任务，请到那边的柜台接收货物。」

我照着柜台人员的指示收下货物，并放入道具储存箱里。

就这样，我们完成了准备，即将踏出崭新的一步——公会任务。

对象为任务难易度：二【送货委托——决斗都市基甸公会间配送】

目的地是决斗都市基甸。

任务，开始。

◆◆◆

■阿尔塔王国•？？？

喝采。

只是单纯的喝采。

这一声声喝采意味着欢喜。

无数的小鬼们（哥布林）因喜出望外而放声吼叫。

因为与它们同样拥有四肢却为不同种族的生物——人类，就在它们的视线前方。

它们饥饿不已，这几天下来，一直没有人类通过它们的地盘。

这群小鬼最爱吃的就是人类与人类搬运的货物，它们已经饥肠辘辘，难以忍耐。

这段期间它们虽然吃了其他怪物充饥，但对它们来说，已经尝过人类与人类食物的美味，其余都只是无法令自己满意的饲料罢了。

所以它们欢天喜地。

对于因那座山而停滞往来的人潮恢复正常感到欢欣鼓舞。

对于它们最爱吃的食物再度出现于眼前而喜不自胜。

刚才穿着古怪的人类极为可怕，只能等他通过它们的地盘。

但是，现在走过来的人类并不可怕。

那么要做的，便只有享用这群人类与其货物而已。

「叽叽咿咿咿咿！」

「桀呀啊啊啊啊！」

小鬼各自发出吼声，朝着视线前方的马车冲了出去。

「是【哥布林】！？这数量是怎么回事……！」

「老大，数量这么多，我们无法应付！快让马车尽量跑快一点！」

「好、好！」

「我们也要逃啰！」

商人加快了马车的速度，而负责护卫商人的堤安冒险者们也紧跟上前。

他们的移动速度极快，这样看来，小鬼应该无法追上他们。

所以小鬼发出了吼声。

吼出喝采，吼出欢喜。

「那些家伙怎么回事？是威吓吗？」

「别理它们！就这样逃出去！」

它们并不是在威吓。

先不论在敌人面前的情况，眼前的是一顿大餐，它们不会做那种无意义的事。

它们只是——在呼唤而已。

「哈哈，看来可以逃得掉……噫耶？」

才刚讲出这句话，商人就与马车一起……被从天而降的「某物」压扁了。

「某物」将被压得圆圆扁扁，有如果肉般的尸体踩在脚下，接着将视线移向冒险者们。

「什、什、啊啊！？」

「这、这家伙难道是，〈UBM〉中的【加德……」

他们没有时间吐出有意义的话语。

他们有的，就只有遭紧追着眼前的「某物」而来的小鬼们蹂躏的时间。

『GOOOAAAAAAAAAAA！！』

后来，将大餐扫光的「某物」与大群小鬼们，回到了它们的住处。

抱着下次肚子饿的时候又会有大餐上门的期待。

◆

这个区域名为〈内客思平原〉。

位于〈绍鞑山道〉以南，决斗都市基甸以北。

是通往决斗都市基甸的必经区域。

第一卷 可能性的起点 第六话 与猫喝午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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