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行间一

<p>R&C超自然公司是一家不知何时出现在网络上的大型IT企业。</p>

<p>不仅身为一个汇聚了全世界人才的巨型网站，还事无巨细地网罗了各种原本应该隐于世间的魔法奥秘。</p>

<p>“现代西洋魔法的暴露作战。这是装成伊兹瑞尔·雷加蒂①回归的样子吗……别开玩笑了。”</p>

<p>②译注：伊兹瑞尔·雷加蒂，黄金黎明成员。在魔禁的剧情中曾出现过。《黄金黎明》以及《生命之树》的作者。</p>

<p>此处与日本的时差约为9个小时。</p>

<p>倒计时的余韵终于散去，鼓乐喧天的聚会终于平静下来回到了正常的节日气氛。</p>

<p>然而这片深夜的黑暗，却染上了一抹橙红。</p>

<p>夹杂着泰晤士河湿气的寒风被吹散，如同炽热的陶艺窑炉内那无比干燥的空气炙烤着人们的肌肤。</p>

<p>两米的高大身材配上染红的长发，眼睛下方刻有条形码形状的刺青，嘴中叼着香烟。虽然这身打扮让人实在联想不到圣职人员，然而史提尔·马格努斯的的确确是一位来自英国清教的神父。但同时，也隶属于一个无法为人所知的部门。</p>

<p>第零圣堂区“必要之恶教会（Necessarius）”。</p>

<p>他的职务，是与魔法师展开战斗。</p>

<p>这次事件偏偏发生在伦敦的市区。在支撑着各种一秒之内高达亿万财银的快速交易、充满了尖端科技的伦敦市场正中心，一朵充满毒性的魔法之花绽放开来。</p>

<p>具体来说。</p>

<p>轰！！一道火焰吞噬氧气的轰鸣声响彻在磨光发亮的金融街道。别说是点点星光，就连这片街道中绚丽的灯饰以及漫天的烟火都不得不从这片景色中褪去。</p>

<p>是史提尔做了什么……实则非然。</p>

<p>事件在他赶到之前就已经发生了。一位通过在深夜之中偷偷摸摸地不断搜索得知了某种术式的外行人士，在准备利用它做一些事情的时候引火上身，变成了一个火人。其火势之大，让人一眼便可领会那个人已经没救了的事实。</p>

<p>高大的神父皱紧了眉头。</p>

<p>如果对方建立了周密的计划，他便有机会将其扼杀在摇篮之中，从而如同截断多米诺骨牌的倒塌一般秘密地将其阻止。但是，独自尝试又独自失败，这样的话根本无法阻止。夜空中回荡着众人的悲鸣与怒号，连一块口香糖也没有的整洁人行道上到处滚动着某家略微时髦的酒吧在外带窗口兜售的小瓶啤酒。</p>

<p>即便是在午夜刚过的金融街道，行人的数量依然很多。圣诞之夜果然非同寻常。比肩皆是的恋人们聚集在一起欣赏着沿河升起的璀璨烟花。</p>

<p>因此，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一幕。</p>

<p>看到了神秘、超常以及它的恐怖之处。</p>

<p>（这样的话根本处理不完……难道说他们的目的是通过在世界各处同时引发小规模事件，来让我们“必要之恶教会”的处理能力当机吗！？）</p>

<p>毕竟嫌疑人足有七十亿之多。</p>

<p>由大到小筛选出各种危险人物加以处置的传统方法，无法应对当今的事态。这就如同少数精锐的特种部队无法压制住撼动全国的民众暴乱一样。</p>

<p>“喂！！”</p>

<p>就在史提尔准备将多层加工过的卡片散布开来，通过构筑“闲人驱散”的术式来施展防止混乱进一步扩散的对症疗法时，旁边传来了打招呼的声音。</p>

<p>声音听起来很年幼，是由一位最多不超过12岁的少女发出的。</p>

<p>然而神父并没有大意。就算往声源的方向望去也看不到任何人。和狙击手一样，对方占据着能够单方面观察我方情况的位置。隐蔽的程度已经达到了即便发出声音也不会被发现的等级。</p>

<p>“装出一副警察范儿的英国清教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那个火人的名字叫乔治·克洛斯。如果我们‘黎明晨光’的调查结果没错的话，这家伙可是被钞票蒙蔽了双眼，通过篡改文件偷偷让R&C超自然公司在伦敦市区上市的，本世纪最无可救药的混蛋。要是没有这个人，那种连大本营都不知道在哪里、由信息不详的网络邪教所操纵、充满了谎言的幽灵公司是不可能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伦敦市场上的！”</p>

<p>史提尔一边切切实实地封锁情报，一边用力地啧了啧舌。</p>

<p>对方并不是用一句“敌人的敌人就是同伴”那样天真的话就可以概括的角色。</p>

<p>眼下他需要保持最高等级的警戒。</p>

<p>（看来这家伙应该就是雷维尼亚·芭德薇……管理着“黄金”系最大魔法结社的Boss没错了。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会从名列通缉列表之首的人物那里得到情报呀。）</p>

<p>“切，这也太不划算了吧！我之后一定要以圣诞节加班费和危险补助的名义向‘黎明晨光’索要追加报酬！！”</p>

<p>“在谈及报酬的事情之前赶紧把活干完，承包人。‘契约’上可是明确写着要是失败了就不会支付尾款了吧？”（芭德薇）</p>

<p>“我是‘新生之光’的蕾莎！话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和你联系了吧！？”</p>

<p>“要是想让我记住你的名字，就快点给我拿出成果。”（芭德薇）</p>

<p>看来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人开展着工作。</p>

<p>尽管看上去是一个在证券公司工作的知识分子职员，但是乔治·克洛斯其实已经负债累累，关于这一点史提尔他们也有所把握。尽管现在变成了火人，但他原本应该是打算在自己工作的证券交易所里放火，从而暗中消灭掉能够证明自己贪污的数据。</p>

<p>“……连合作者的自灭都在你的计划之中吗，安娜·施普伦格尔？”（史提尔）</p>

<p>“那样看来，她在纽约以及法兰克福的（自称）合作者（笑）这时候估计也完蛋了呢。这样的话就谁都无法轻易地追踪到那个任何人都可以访问的巨型网站所在的服务器到底在哪里了。做好觉悟吧，如果不能找到源头拉下总闸的话，‘下次’的事件就会接连不断地出现呢。”（芭德薇）</p>

<p>有什么东西从高高的天空垂直落了下来。</p>

<p>史提尔的脚边闪烁着金色的光辉，反正就算抬头仰望也只能看到夜空。至于那东西是从哪里落下来的依然不明，不过在一位信仰虔诚的人眼里可能就会被当成是圣尼古拉斯②奇迹的回归。</p>

<p>②译注：圣尼古拉斯是圣诞老人的原型，是土耳其历史上真实存在的一位主教，喜欢以匿名的方式赠送给当地穷人各种礼物，其生前事迹后来演变成今天圣诞老人的传说。</p>

<p>“虽然我早已知道你们英国清教的人有多无能了，但要是让你们进入死胡同的话我们也会感到困扰呢。送你一份饯别礼。那东西是安娜为了构建没有实体的公司而撒下的金钱。她好像是使用古老的红宝石以及纯金的工艺品进行交易的。”（芭德薇）</p>

<p>“……魔法结社‘蔷薇十字（Rosicrucianism）’的遗产？”（史提尔）</p>

<p>“可以说是跨越了世纪的藏金呢，不过这只是它可爱的一面而已。试想一下，假如你能在烧瓶或是烧杯中无穷无尽地合成金条的话，年底之前黄金市场就会崩盘，整个世界的经济也会崩塌。”（芭德薇）</p>

<p>少女说话的语调很是滑稽，不过那张史提尔看不到的本人的脸上应该没有丝毫笑容。</p>

<p>（古董商品……如果安娜不用通过银行存款或是电子交易就能转移巨额钱财的话，即便是科学侧也无法追踪到金钱的流向。可恶，说到底学园都市侧打算如何确定并摧毁那个大型IT企业的本部！？他们到底有没有正确地认识到目前面临的威胁呀！！）</p>

<p>而就在这段期间，普通人也正在接触着魔法。</p>

<p>通过电脑、智能手机、平</p><p>板、便携式游戏机、导航、移动手表、网络电视、内线电话、家庭影院、人型导游机器人、计步器、防盗报警器、客机与新干线上的座椅显示屏、手机翻译软件以及微波炉、冰箱、电饭煲、电磁炉、洗衣机、榨汁机、烘干机之类总之是带有IoT①之名的所有家电都可以做到。</p>

<p>①译注：物联网，是互联网基础上的延伸和扩展的网络，将各种信息传感设备与互联网结合起来而形成的一个巨大网络，实现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人、机、物的互联互通。</p>

<p>也就是说，从世界的任何角落都可以接触得到。</p>

<p>但是就算一下子将魔法摆到世人的面前，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实现自己的愿望并获得幸福。就好比枪支拥有极大的破坏力，只要有一把枪基本上就能强行突破大部分的难关。但要是不能正确理解枪支的危险性以及使用方式，搞不好就会把自己的脑袋打穿。举例来说就是在枪膛里仍有子弹残留的情况下没有关闭保险就将手枪塞进枪套里四处走动，或者是哑火的时候大意地往枪口里面看的情况。</p>

<p>更何况对于操纵着“看不见的力量”的魔法来说，看清其恐怖之处并做好觉悟，这种理所当然的初期工作就属于相当困难的技术体系。为此，专业的魔法师会通过定下魔法名，举行入行仪式，甚至是对死后进行的审判进行模拟体验从而稳定自我的精神状态。</p>

<p>但是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只是因为看起来很便利于是就将手伸向魔法的话会发生什么？这让人联想到那些只是大谈特谈其中的好处，将老人们的积蓄引诱到高风险投资中的贪得无厌的推销员们所使用的手段。</p>

<p>（外面的世界也在不断发生这样的混乱……）</p>

<p>“敌人”正在看着他们。</p>

<p>史提尔一边留意着心中的想法不露于言表一边继续思考。</p>

<p>（……学园都市那边现在怎么样了？他们可是有着一条“能力者不能使用魔法。强行使用的话全身的血管和神经就会破裂。”那样的绝对规则呀。）</p>

<p>自不必说，魔法是种危险的东西。</p>

<p>但与此同时，魔法也是那些被世界所抛弃了的人们为了寻求成功而去伸手获取的最后一张王牌。无论那有多么鲁莽，无论愿望多么难以实现。</p>

<p>它并不是那种最初为了陷害他人而散布开来的东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