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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神殿的见习女巫I 戴莉雅的工作

作者:香月美夜 字数:8527 更新:2024-02-22 15:39:42

<p>「都是你害的,我才会被赶出神殿长的房间!你要怎么补偿我!」</p>

<p>戴莉雅大吼大叫,怒气冲天地冲上二楼。不知道是从哪里一路跑来,深红色的头发变得乱七八糟,喘著大气站到我面前。这阵子因为都忙著整顿厨房,有种好久没有看到戴莉雅的错觉。</p>

<p>「都是你害的!擅自要了房间以后,居然什么也没有跟我说,神殿长才会说我办事不力!讨厌啦!」</p>

<p>能够得到房间,单纯是因为我想要有地方可以换衣服,而且是神官长赐给我的,不能说是我擅自要了房间。况且戴莉雅老是不知去向,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联络上她,就算神殿长认为她办事不力,也和我没有关系。</p>

<p>「戴莉雅究竟希望我怎么补偿你呢?」</p>

<p>「就是让我住在这里啊!我是侍从,这也是当然的吧?」</p>

<p>「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身分!」</p>

<p>我在心里低叫一声,但还来不及阻止,班诺的拳头就「咚!」地落了下去。戴莉雅一睑搞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的表情,按著脑袋瓜左右张望。</p>

<p>「戴莉雅,不能在客人面前表现出这种态度喔。挨打也怪不得人。」</p>

<p>「只,只是平民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啊?!」</p>

<p>「看来你还搞不清楚状况嘛?」</p>

<p>班诺眯著眼睛举高拳头,戴莉雅便「唔」地噤声。吉鲁大概也想起了之前曾被路兹揍过一顿,跟著吓得弹起。</p>

<p>「梅茵,这里不需要没办法完成你交代工作的人。雇用这种没有干劲的家伙只会浪费钱,叫她马上走人吧。」</p>

<p>班诺悻悻然地说道,内容就和路兹对吉鲁说过的话一样,由此可以看出路兹受到班诺多大的影响。</p>

<p>「法蓝,我不太了解戴莉雅的处境,但她被赶出房间,就代表神殿长不要她了吗?」</p>

<p>我的问题似乎直捣核心,戴莉雅的双眼盈满泪水,随时都要哭出来地瞪著我,用沙哑的声音反驳:</p>

<p>「……还没有不要我了呢。」</p>

<p>「虽然不能断言,这样就算是踢除了戴莉雅……」</p>

<p>「对吧?怎么可能不要我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嘛?」</p>

<p>戴莉雅就像重获光明,听见法蓝这么说就小脸发亮。但是,法蓝文风不动,继续把现实摊在戴莉雅眼前。</p>

<p>「但是,戴莉雅丝毫不知道梅茵大人获得了房间,又因为不知道房间在哪里,无法前来服侍梅茵大人,也无法为神殿长带回有用的消息,那么她就算因此触怒了神殿长,也是不足为奇。」</p>

<p>戴莉雅瞪大眼眸,像是不敢置信。但法蓝完全不为所动,五口气平淡地继续说明。法蓝生性认真,对于戴莉雅不仅没有尽到侍从的本分,还专找好歹算是主人的我的麻烦,似乎相当愤怒。完全不变的表情,更让人感受到了他深沉的怒火。</p>

<p>「我听说会指派戴莉雅服侍梅茵大人,就是因为神殿长认为,既然是同龄的少女。应该能和梅茵大人好好相处,藉此获得许多情报,然而,戴莉雅却如此露骨地表现出敌意,使得梅茵大人对她提防戒备,想必神殿长一定对她很失望吧。」</p>

<p>「怎、怎么会……」</p>

<p>戴莉雅再也维持不了脸上的表情。如今被赶出了神殿长室,发觉越来越有可能被神殿长抛弃,戴莉雅眨眼间换上了讨好法蓝的笑脸。</p>

<p>「可是可是,我是这里的侍从,而且见习巫女身边,怎么能够没有半个女侍从呢。</p>

<p>对不对?」</p>

<p>为了保住自己接下来的容身之处,戴莉雅讨好的目标不是身为主人的我,而是侍从中发言最有分量且已经成年的法蓝,这么做真的很聪明。平常很少显露出情感的法蓝,此刻却明白地表现出嫌恶,瞪著戴莉雅扬起冷笑。</p>

<p>「梅茵大人因为并不住在神殿,几乎不需要照顾她的生活起居。而这几天就算没有戴莉雅,也没有发生任何问题,更是证明了这一点,况且如果真的需要有女侍从服侍,大可以从孤儿院里头挑选出新的侍从。」</p>

<p>我一直在想戴莉雅是神殿长派来的侍从,所以没办法把她赶走,但原来可以增加新的侍从,「这真是好主意。」我立刻向法蓝表示赞同。戴莉雅咬住唇瓣,眼泪开始滴滴答答地掉下来。</p>

<p>「……你们要把我赶走吗?」</p>

<p>看著戴莉雅太过晶莹剔透的眼泪,我明白到了她一直以来,真的都只为了得到男性的宠爱而活。一发现情况对自己不利,就赶紧撒娇,流几滴眼泪。连仰望的角度都无懈可击。虽然年纪还小,却懂得如何让身为女人的自己成为武器。而且她也很清楚自己有张可爱的脸蛋,这点真是太了不起了。丽乃那时侯的我如果模仿她这么做,搞不好会被人一脚踢开,嫌弃我「恶心」。</p>

<p>但坦白说,她先前一直那么口无遮拦地贬低我,现在才又突然装可怜,我只觉得头痛又火大,但要把泪如雨下的小女孩赶出去,好像又太冷血了。</p>

<p>面对如此棘手的情况,现场笼罩著凝重的静默。但是,也只维持了几秒钟而已。因为吉鲁突然露出爽朗到不行的笑脸说:</p>

<p>「我们哪有把你赶出去,从一开始就没有把戴莉雅算进来啊。这你不用担心。」</p>

<p>戴莉雅所营造出来的、让人不得不同情她的气氛瞬间被一扫而空。</p>

<p>「什、什么?!」</p>

<p>「在这里,不工作的人就没有房间,也不能吃饭,梅茵大人说过,不劳动者不得食!对吧,梅茵大人?」</p>

<p>我记下来了喔!吉鲁得意洋洋地挺起胸膛。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先观察过现场的气氛,但是,吉鲁干得好啊!之后一定要好好夸奖他一番。</p>

<p>「没体力到没办法工作的你真没资格说。」至于班诺的这句嘀咕就无视。</p>

<p>「吉鲁因为很努力工作,才有了自己的房间,三餐也能填饱肚子呢。但如果连自己该做的工作都不做,我不会给你任何东西。」</p>

<p>「我知道了,只要工作就好了吧?」</p>

<p>戴莉雅说完,以滑行般流畅的动作坐上班诺的大腿,一边嫣然微笑,</p>

<p>一边身体还挨向班诺。我完全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不断眨著眼睛。这时班诺非常厌恶地僵著脸庞。挥了挥手。</p>

<p>「抱歉,我对你这样的小孩子没兴趣,下去吧。」</p>

<p>「看吧,都是因为这里没有灰衣巫女,才惹得客人不高兴唷。」</p>

<p>戴莉雅跳下班诺的大腿,顺便向我展露胜利的笑容。被迫看见成为神殿长侍从的灰衣巫女们都负责做哪些工作,我只觉得头痛得要命,但班诺似乎也一样,他按著太阳穴毫不掩饰不快地瞪著戴莉雅。</p>

<p>「我并不需要捧花,别把我和来这里赏花的贵族混为一谈。」</p>

<p>「咦?这怎么可能……」</p>

<p>想来戴莉雅至今负责的工作,都是服待那些成了神殿长爱人的侍从,和为了日后成为下一任爱人,努力让自己变美和提升教养吧,另外在神殿长有访客的时候,还要露出甜美的笑容接待客人。</p>

<p>「如果要当我的侍从,这些事完全没必要呢。」</p>

<p>「我也自打扫和洗衣服啊!我的工作也包括整理神殿长的衣服,所以当然也可以整理这个房间!」</p>

<p>戴莉雅一边说,一边用力抓住我的袖子。大概是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至今做的事情在其他地方并不管用,内心的价值观产生了动摇吧。戴莉雅不再带著奉承的笑脸,也不再楚楚动人地假哭,只是不知所措地僵著脸,开始环顾四周。但是,在场没有半个人愿意向可爱的戴莉雅伸出援手。</p>

<p>现在戴莉雅被赶出了房间,想必是真的走投无路吧。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我,只好抬头向法蓝求助。法蓝无奈地叹气。</p>

<p>「可以处罚戴莉雅待在反省室里反省一晚,毕竟她对梅茵大人不敬仍是事实。」</p>

<p>「我</p><p>会反省,以后也会好好工作。所以……不要赶我走,不要说你不要我了。」</p>

<p>戴莉雅「呜呜〜」地强忍著泪水,拚了命地向我恳求。恳切的话声撞在胸口上,我不禁张大眼睛,看向四周,发现法蓝和吉鲁也都像是有人说不要他们了一样,露出痛苦的表情。吉鲁是三不五时就被关进反省室里的问题儿童。法蓝则是被迫离开神官长身边时,还以为自己不被需要,感到伤心难过,他们多半都想起了这些往事吧。</p>

<p>「法蓝,只要戴莉雅肯认真工作,我是没什么异议……」</p>

<p>「……那就遵照莱茵大人的指示。」</p>

<p>法蓝有些放心地吐口气后,板起脸孔对戴莉雅说:</p>

<p>「戴莉雅,你如果想让我们接受你,必须先改正自己的遣词用字。,这里不需要不把梅茵大人视为主人的侍从。」</p>

<p>「遵命。」</p>

<p>既然戴莉雅表示她会工作,就不用赶走哭哭啼啼的小女孩了。我松了一大口气,问戴莉雅:</p>

<p>「戴莉雅,那你能做哪些工作呢?」</p>

<p>「就是把这里整顿成青衣巫女的房间。首先是这里!」</p>

<p>戴莉雅手臂一伸,指向二楼我一直以为是储藏室的那个房间,原来那里不是储葳室,而是浴室兼作厕所。因为没有半点能联想到的用品,所以我完全没发现。</p>

<p>「明明都已经过了好几天,这里面居然连一样东西都没有准备,这是怎么回事?姑且不说沐浴,那您是怎么如厕的呢?」</p>

<p>「咦?因为东西都在一楼,我就在那里借用,然后自己清理……」</p>

<p>「您说什么?!讨厌啦,我真是不敢相信!一楼那里是侍从、而且是男士使用的地方吧!简直是不知羞耻!」</p>

<p>……嗯,虽然遣词用字有些改变,但态度好像没什么变,是我的错觉吗?</p>

<p>除了浴室和厕所该有的用品,戴莉雅再一一指出了房里缺少哪些东西,像是梳妆台和办公桌。这几天我用餐和写东西都是在房内中央的圆桌上进行,但这似乎不是青衣巫女该有的举动。虽然我说了自己并不会在这里洗澡,戴莉雅却反驳说也许会有需要的时候,还是要我先为自己在二楼做好准备。</p>

<p>「班诺先生,那就拜托你了。」</p>

<p>「包在我身上吧。想不到居然少了这么多东西,确实是需要一个了解巫女生活的侍从,而且看她大发脾气的样子,海茵应该也能表现得更像是贵族千金了吧。」</p>

<p>「唔唔……」</p>

<p>紧接著「戴莉雅开始为二楼的水缸汲水。因为若不先汲水到二楼,洗脸、洗手和如厕后的清理都会很不方便,还以为既然戴莉雅的目标是成为爱人,应该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公主,想不到工作起来十分认真,也具备运水的力气、体力和干劲。</p>

<p>「讨厌啦,居然连二楼也没有准备好水!」</p>

<p>看到戴莉雅一边工作, 一边近乎自言自语地不停抱怨,法蓝也回到厨房,吉鲁则开始打扫一楼。我伸手拿起一直放在桌上没碰的水果,边吃边和班诺讨论事情。</p>

<p>「对了,前几天神官长要我订做仪式用的青衣,但仪式用的青衣有什么特别的吗?」</p>

<p>「因为会离开神殿,出现在众人面前,所以就像是正装,要用以彰显自己的身分地位,和平常穿的衣服完全不同。比如边缘的刺绣和各自的家徽……」</p>

<p>班诺说到一半停下来,想到什么地看著我。</p>

<p>「你是什么时候要出席仪式?贵族穿的仪式用青衣都不知道要缝制多久喔。」</p>

<p>班诺突然变回了平常的说话语气,看得出他十分著急。在这个世界,没办法用缝纫机迅速地缝好衣服,所以需要不少时间吧。</p>

<p>「神官长说过,因为我还是见习巫女,需要出席的仪式不多,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有怎样的仪式。法蓝应该知道吧?法……呼呜?!」</p>

<p>正想开口呼叫法蓝,班诺立刻摀住我的嘴巴,用眼神示意铃铛。对喔。叫人的时侯,都要使用铃铛。我摇了摇铃,法蓝走上二楼。</p>

<p>「梅茵大人,有什么吩咐吗?」</p>

<p>「神官长要我订做仪式用的青衣,但什么时候会有仪式呢?法蓝你知道吗?」</p>

<p>「倘若到了秋天有骑士团提出请求,最近的仪式应该是在秋天。」</p>

<p>「秋天吗?要从头缝制一件衣服的话,时间非常紧迫 」</p>

<p>听说贵族正装的缝制,都是从用线开始挑选。看见班诺面露难色,法蓝的视线投向置于墙边的木箱。</p>

<p>「若要缝制仪式用的青衣,用班诺大人送给梅茵大人的布匹如何呢?品质不仅上</p>

<p>等,只要再加以染色,就能够直接使用。」</p>

<p>「对喔,这样一来时间上就没有问题。但梅茵没有家徽,这点要怎么办?」</p>

<p>「工坊有没有店徽呢?」</p>

<p>「我现在就来想!」</p>

<p>班诺为我量了尺寸后,开始和法蓝讨论仪式用青衣的款式,我则一个人嘿嘿傻笑,设计起自己工坊的店徽。我先用书、笔和墨水的图案设计出了店徽,但法蓝和班诺都认为太过单调,帮忙加了不少东西。最后加上了做纸用的树木和发饰的花朵,最终店徽的图案变得繁杂又华丽。但法蓝显得心满意足地说:「现在的图案更有女性纤细柔美的感觉,我认为非常好。」于是就此拍板定案。</p>

<p>「梅茵大人,厨师说已经做好了我们的晚餐。」</p>

<p>「是吗?那帮我仔细检查他们有没有收拾乾净吧。」</p>

<p>听了我的指示,法蓝回到厨房进行检查,并告知明天的预定菜色,再目送厨师离</p>

<p>开。厨师们回去后,我也该回家了。</p>

<p>「今天我也该回去了。你们两个都去换衣服吧。」</p>

<p>吉鲁和法蓝匆匆地回到各自的房间换衣服,近期内路兹会为了工作,和班诺一起前往其他城镇,所以现在正在练习让侍从们负责接送我。</p>

<p>我也得脱下青衣准备回家。正要解开腰带,戴莉雅一脸凶神恶煞地立定站在我面前。</p>

<p>「梅茵大人,您在做什么?」</p>

<p>「如你所见,换衣服啊?」</p>

<p>啊,是不能自己一个人脱衣服吧?我这么想著,轻轻地拿开腰带上的双手。举高手臂说「那就麻烦你了」,等著戴莉雅帮我,但她的柳眉却往上倒竖。</p>

<p>「您在男士面前,这是在做什么?!太不知检点了!」</p>

<p>戴莉雅瞄了眼还坐在桌旁的班诺,怒声喝斥。但我底下有穿衣服,也只是要脱下外面的青衣而已,没想到戴莉雅会这么生气。我缩起脖子。</p>

<p>「对、对不起。可是,我只是要脱掉这件青衣……」</p>

<p>「只有在诱惑自己中意的男士时,才能自己脱衣服!居然在别人面前脱衣服,会让自己身为女性的价值下降!讨厌啦,连这种事也不知道,以后会很麻烦的!」</p>

<p>「哦,哦,这样啊 」</p>

<p>怎么办?总觉得她生气的标准好像跟平常人不太一样。但是,看到戴莉雅是真的动怒,我也很难开口指正。</p>

<p>「班诺大人请去客厅等吧,虽然还小,但毕竟是女性要更衣。还请您回避。」</p>

<p>「嗯,也是。」</p>

<p>班诺忍笑地摀著嘴角,走下楼梯。确认班诺已经走到一楼后,戴莉雅才解开我的腰带,协助我脱下衣服。戴莉雅整理青衣的动作乾净俐落,不愧曾照顾过灰衣巫女的生活起居,还帮我调整了有些歪掉的发饰。</p>

<p>「梅茵大人准备好了。」</p>

<p>戴莉雅往一楼探头说,但在往底下看的同时,整个人也定住了。</p>

<p>「你的衣服是怎么回事……?」</p>

<p>「这是梅茵大人给的奖励。」</p>

<p>光听吉鲁的声音,就知道他骄傲得不得了,肯定正自豪地挺起胸膛吧。</p>

<p>「不公平!这</p><p>样一点也不平等!」</p>

<p>「这是工作的奬励。不工作的家伙才拿不到。」</p>

<p>「你又做过什么工作了?!」</p>

<p>我打扫了这里。因为自己一个人很努力打扫,才得到了奖励,嘿嘿,很棒吧?」</p>

<p>「我才没有不甘心呢!」</p>

<p>一来一往了几句后,戴莉雅带著不甘又羡慕到不行的表情,双眼含泪地撂下这句话后结束对话。接著凶巴巴地瞪著我,指向楼梯。</p>

<p>「大家都在下面等您,快点下去吧。」</p>

<p>「其实我也准备了戴莉雅的份喔……你不要吗?</p>

<p>戴莉雅直盯著我,双眼瞪大到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p>

<p>「我从没说过我不要吧!」</p>

<p>我从衣柜里拿出最后一个布包,递给戴莉雅。戴莉雅先是缩回了想摸布包的手,喵了我一眼。</p>

<p>「……真的可以给我吗?」</p>

<p>「那你以后会认真工作吧?」</p>

<p>「因为没有了我,您根本什么也不知道嘛。我也没办法啊!」</p>

<p>戴莉雅胀红了脸,冷淡地别开视线,动作粗鲁地抱起布包,冲进侍从的房间。</p>

<p>「喂〜还没好吗?」</p>

<p>「戴莉雅在换衣服,再等她一下吧。」</p>

<p>我这么回应等得心急的吉鲁,注视戴莉雅的房间。但是,只是换件衣服,时间花得还真久。戴莉雅迟迟没有出来。</p>

<p>「戴莉雅,还没好吗?」</p>

<p>我打开房门,只见戴莉雅换上了衣服,笑容满面地不知在唱什么歌,在原地转圈圈。目光对上的瞬间,戴莉雅紧抓住裙子,全身不停发抖。她连耳朵都变得通红,瞪著我大喊:</p>

<p>「讨、讨厌啦!不准擅自开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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