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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神殿的见习巫女III 新的家人

作者:香月美夜 字数:9983 更新:2024-02-22 15:40:51

<p>当天色开始泛白,听见了母亲的呻吟声,父亲一马当先跳下床。</p>

<p>「多莉、梅茵,妈妈要生了,爸爸去叫产婆!你们也快换衣服帮忙!」</p>

<p>父亲一边叫我们换衣服,自己也火速换好了衣服,冲出家门去叫产婆。除了我以外,家人好像已经做好了分工,多莉也迅速换好衣服冲向玄关。</p>

<p>「梅茵,我去叫卡萝拉伯母,你换好衣服后陪著妈妈!」</p>

<p>「嗯!」</p>

<p>我顺著当下的气氛大力点头,也换好了衣服,但陪在受阵痛折磨的母亲身边,我究竞能够帮上什么忙呢?因为太过慌张,脑袋一时间什么也想不出来。</p>

<p>「呃、呃……」</p>

<p>「梅茵、倒杯水、给我。」</p>

<p>母亲痛苦得气若游丝,开口对我说,我急忙跑向厨房,然后照著母亲的要求,从厨房的水缸用杯子汲了水进房间。</p>

<p>我趁著阵痛间的空档把水杯递给母亲,她露出浅浅的笑容,喝了一口。看到母亲额头上斗大的汗珠,我正想准备布的时侯,才惊觉到了一件事。</p>

<p>……一定要清洁跟消毒!</p>

<p>现在住家里面比起户外算是乾净。因为母亲和多莉以为我有洁癖-,打扫都要求一尘不染,所以会配合我把周遭环境打扫乾净,也养成了洗手的习惯。但是,来帮忙的产婆和住在附近的伯母们可不一定。</p>

<p>「怎,怎怎怎,怎么办?!」</p>

<p>虽然想请她们至少先洗手再用酒精消毒,但家里当然没有消毒用的酒精。</p>

<p>「可、可以用来消毒的酒有……有、有什么呢……」</p>

<p>如果想代替消毒用酒精,最好是伏特加这种烈酒,但我们家并没有。用来做酒渍水果的酒,酒精浓度虽然高,但恐怕杂质太多,不适合用来消毒。要是我能早点从神殿回来,就会找班诺商量,请他帮忙找来酒精浓度高的蒸馏酒了。</p>

<p>「可是,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吧。」</p>

<p>比起酒里头的杂质,周遭环境的脏污才是问题,我开始找酒和乾净的布,准备消毒。</p>

<p>「我回来了!那我去汲水喔。」</p>

<p>多莉才回来,就又拿著木桶冲了出去。像在与多莉接力,接著是卡萝拉和几个邻居太太一起走进来。妈妈们手上都拿著木桶,从水井汲来了水,开始用锅子煮沸热水</p>

<p>「多莉,大家的手一定要清洗乾净,要用的东西也要煮沸消毒,还有……」</p>

<p>「嗯,嗯,要保持清洁对吧?我知道、我知道,梅茵你快去陪著妈妈。」</p>

<p>我扑向为了汲水,又准备跑出屋子的多莉,但因为我在劳力方面完全帮不上忙,多莉完全没理会我的意见,把我推进卧室。</p>

<p>母亲正大口喘著气,发出了痛苦的呻吟,我走到母亲身边握住她的手。每当母亲开始阵痛,都会用力紧握我的手,力气大到几乎快要折断我的骨头。</p>

<p>「妈妈,生产的时候,要『吸吸呼』喔。听说『拉梅兹呼吸法』很有效。」</p>

<p>「那是什么?」</p>

<p>母亲在阵痛间的空档露出淡淡的笑容问。</p>

<p>「呃,是 种让阵痛不会那么痛的呼吸法喔。对不起,我也记不太清楚。」</p>

<p>丽乃那时候我完全没有怀孕生子的打算,身边也没有出现过孕妇,所以没有吸收多少这方面的知识。虽然我听说过拉梅兹呼吸法,但只是听说,没办法明确说明为什么这个方法有效,又该怎么做才对。</p>

<p>「吸吸呼对吧?」</p>

<p>母亲轻笑起来,我和她一起喊著吸吸呼,陪母亲忍受阵痛,不久产婆和邻居太太们走进卧室。看到她们的样子,我「呜噫」地大吸口气,站在床前张开双手,不让她们靠近母亲。</p>

<p>「请你们先把手洗乾净!」</p>

<p>「唉,梅茵真是异常爱乾净呢。」</p>

<p>卡萝拉受不了地说,但也指示其他太太们洗手,之后我再请她们用加了酒的布擦拭双手。这样子应该会好一点。</p>

<p>「梅茵,你太碍事了,别待在这里。还有,去叫只会走来走去却帮不上忙的昆特快点组好椅子。明明已经有过好几次生孩子的经验了,那家伙老是说不听」</p>

<p>明明已经洗过手了,看到大家擦了手后还是变脏的布,我忍不住皱起小脸,却被卡罗拉赶出了卧室。不得已下,我只好向在厨房里走来走去的父亲转告卡萝拉说的话,然一起动手组装椅子。</p>

<p>「爸爸,这个像椅子的东西是什么?」</p>

<p>我用充满怀疑的眼神看著到处都留有污澬的木板,父亲回答是生产时要坐的椅子。类似于古代的生产椅吗?――意会过来的瞬间,我脸都发青了,立刻拿来布和酒。</p>

<p>「必须消毒才行!」</p>

<p>「喂,梅茵,你拿酒要做什么?!」</p>

<p>「这是妈妈要坐的吧?我要用酒精消毒乾净。」</p>

<p>无视于父亲的惨叫,我用力把酒倒在布上头,再用布疯狂擦拭椅子。一位邻居太太刚好走出来要拿椅子,看到我拚命想擦乾净,露出了苦笑。</p>

<p>「哎呀,连椅子也擦乾净了吗?你真的异常爱乾净哪。昆特,这里已经没有你能做的事情了,快点下去吧。」</p>

<p>看来男人禁止待在女人生孩子的现场。身为孩子的爸爸,父亲已经把自己该做的工作都做完了,所以被赶下楼去。</p>

<p>「那我去陪著妈妈……」</p>

<p>「梅茵也下去。有你在就会一直吵著要清洁、要消毒,太碍事了。」</p>

<p>「可是那真的很重要……」</p>

<p>「是、是,走吧,走吧。」</p>

<p>多莉可以出入帮忙,我却被赶到了屋外。玄关大门「啪当」一声关上,我再也无法进入屋内。</p>

<p>我只是要求基本程度的清洁,却被说是异常。光是想到产妇死亡的机率,我不禁寒毛直竖。尽管我担心母亲担心到了想把那些太太全身都消毒一遍的地步,现在却一点忙也帮不上。</p>

<p>母亲是在黎明时分出现分娩徵兆,天色刚泛起鱼肚白,但现在日头已经稍微东升,水井广场也变得明亮许多。我有气无力地来到水井广场,发现附近的叔叔伯伯们都开始在处理鸟肉。</p>

<p>「爸爸,大家在做什么?」</p>

<p>只有父亲一个人坐立难安地在水井旁边走来走去,我走上前,边问边和父亲一起在水井旁边绕圈。</p>

<p>「……因为生孩子时男人不能在场,所以要准备命名会。」</p>

<p>「命名会是什么?」</p>

<p>小孩子在洗礼仪式前不能进入神殿,所以我以为这里应该没有什么宗教方面的仪式。但从命名会这个名称来看,到时可能要带小婴儿出来让街坊邻居看看。</p>

<p>父亲说生产的时候,女人要负责帮忙,男人负责买鸟回来,处理好后开始烧烤,为命名会做准备,这是因为平日负责做饭的女人们不在,要自己填饱肚子,也为了慰劳协助生产的女人们,并且庆祝孩子出生,再藉这个场合宣布取好的名字。</p>

<p>「昆特叔叔、梅茵,你们两个人干嘛绕著水井打转啊?」</p>

<p>无言以对的声音让我回过头,只见路兹穿著奇尔博塔商会的学徒制服,正强忍著笑站在那里。</p>

<p>「路兹!」</p>

<p>「伊娃阿姨呢?还没吗?」</p>

<p>路兹往我家的方向瞥去一眼,我点点头回应。</p>

<p>「梅茵,那你今天没办法去神殿了吧。我去通知一声。」</p>

<p>「路兹,谢谢你。」</p>

<p>「我也要顺便去店里请假。今天有命名会吧?」</p>

<p>小宝宝一定会平安出生,所以我要休息一天,路兹笑著这么说。父亲听了露出笑容,重重点头,「那当然!」</p>

<p>看著路兹飞奔离开,我问向再度在水井旁绕起圈子的父亲。</p>

<p>「爸爸,你不用去大门报告自己今天要请假吗?」</p>

<p>「亚尔法买东西时顺便</p><p>帮我报告了。因为爸爸无法离开这里。」</p>

<p>「这样啊。」</p>

<p>我和父亲绕著水井继续转圈,路兹的父亲狄多扯开喉咙吼道:</p>

<p>「昆特、梅茵!快点来帮忙,不然就停下来别动!每回都这样烦死人了!」</p>

<p>我和父亲被狄多미去洗菜,于是两人一起蹲在水井前面,唰唰唰地洗著青菜,继续交头接耳。因为我不知道在这里生孩子有多大的危险性,如果不找点事情做,就会不安得想要冲进家里。</p>

<p>「爸爸,生孩子大概要花多久时间呢?」</p>

<p>「我只记得多莉和你那时候都等了很久。」</p>

<p>「你家算快的了,亚尔家那才叫等了很久吧。」</p>

<p>来汲水的狄多说著耸耸肩。虽然在父亲主观看来觉得等了很久,但根据其他人的意见,原来母亲的生产时间算短的了。我听了感到如释重负,父亲却皱起眉头,表情像是快哭出来。</p>

<p>「是快还是慢根本不重要,只要这次可以平安出生……」</p>

<p>「这次?」</p>

<p>意思是希望生出来的孩子别像我这么虚弱,可以健健康康的吗?我无意地随口问道,父亲沉重叹气,然后道出了意想不到的事实。</p>

<p>「伊娃当年最一开始的那一胎流掉了,接著产下的男孩在出生不到一年便夭折。虽然多莉和你都平安长大,但接下来的孩子却没撑过冬天,再后来的孩子又是流产,所以希望这次可以平安出生。」</p>

<p>太过惨烈的生产纪录让我震惊得张大嘴巴。丽乃那时侯,虽然我在书本上看过中世纪时代的女性生产极度不易,孩子也很难平安长大,但还是很难和眼前的现实连结起来。然而,从实际上送走过孩子的父亲口中说出来,对生产的恐惧和不安听起来完全是不同等级。我不禁感到害怕,抬头看向住家所在的五楼。母亲此刻正在那里努力著。</p>

<p>「妈妈不会有事吧?」</p>

<p>「……梅茵也向神祈祷吧。」</p>

<p>我笔直举高双手,诚心诚意向神祈祷。</p>

<p>「恳请水之女神的眷属,生育女神恩多林图葛给予妈妈祝福与庇佑。」</p>

<p>路兹去通知完奇尔博塔商会和神殿,回来时背著偌大的篮子。他在我们面前「咚」</p>

<p>地放下篮子,拿出里头的东西。</p>

<p>「梅茵,这些布是老爷送的贺礼。还有我去通知了工坊和院长室,雨果就拿了齐尔大人猎到的一些肉,说是当作工坊送的贺礼。」</p>

<p>「明明都还没有出生……」</p>

<p>但是,大家的心意还是让我很高兴,脸部表情忍不住扭曲。</p>

<p>「这些比较小块的鸟肉我想给妈妈吃,那我们就带回家了。这边比较大块的鸟肉和鹿肉,让大家在命名会上一起吃吧……不过,要等到孩子生下来,那些去帮忙的伯母们下来了,才可以端出来喔,这些又是路兹拿回来的,所以路兹可以第一个吃。」</p>

<p>我说完把那些肉交给路兹,父亲也高兴地点头。就在这时候,多莉笑容满面地冲到水井广场上来,背上的麻花辫跟著她大力摇晃。</p>

<p>「爸爸、梅茵!妈妈生了!是男孩子!」</p>

<p>「噢噢噢噢噢!恭喜!」</p>

<p>广场上顿时欢声雷动。孩子平安出世后,命名会便即刻开始,也就可以开始喝酒</p>

<p>叔叔伯伯们异口同声说著恭喜,同时也争先恐后地伸手拿酒。肉也接连放上准备好的铁板烤起来。</p>

<p>「家人可以进去了,走吧!」</p>

<p>由家人最先和出世的孩子见面。父亲背起路兹带回来的篮子,抱起我两阶并作一阶地冲上楼梯。看来是开心又兴奋到了要一路跑上五楼。</p>

<p>父粯冲进屋子里,向正在收拾善后的太太们表达感谢和慰劳。太太们也纷纷反过来说著「恭喜啊」、「是个活蹦乱跳的男孩子。</p>

<p>「爸爸,不可以把外面的『细菌』带进房间!」</p>

<p>我让急著想进卧室的父亲先放下篮子,然后要他确实洗手漱口。虽然太太们又说我「真是反常」,但我予以无视,我也洗了手和漱口。</p>

<p>「妈妈,可以进去了吗?」</p>

<p>「昆特、梅茵,是男孩子唷。」</p>

<p>「伊娃,辛苦你了!幸好两个人都平安无事!」</p>

<p>父亲在母亲的枕边坐下,握住母亲的手,不停亲吻她的指尖和手背。</p>

<p>母亲虚弱地坐著,抱在胸前的小婴儿真的又红又小,皮肤也皱巴巴的。看著已用温水洗净,包著多莉做的襁褓巾的小小人儿,我不禁感动叹气。</p>

<p>「欸,小宝宝的名字决定好了吗?」</p>

<p>「应该已经想好了吧?要叫什么名字?」</p>

<p>多莉兴奋得注视著父母亲。两人一同点点头,轻轻抚摸小宝宝,互相对望后轻笑起来。</p>

<p>「我们打算命名为加米尔喔。怎么样?」</p>

<p>「加米尔……加米尔吗?」</p>

<p>多莉呵呵笑著,戳了一下加米尔的脸颊。母亲笑著望著这一幕,然后突然看向我。</p>

<p>「梅茵,你要抱抱看加米尔吗?多莉已经抱过了。」</p>

<p>我当然非常想抱。可是,感觉好像会让他掉下去,好可怕。记得新生儿的平均体重是三公斤,现在的我抱得动吗?兀自烦恼不已时,母亲的表情有些暗下来。</p>

<p>「你不想抱吗?」</p>

<p>「不是的,不是不想……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抱,又很怕让他掉下去。」</p>

<p>父亲听了噗哧一笑,把我抱起来,帮我脱下鞋子后,让我坐在床上。</p>

<p>「坐在床上抱,就不用担心掉下来。」</p>

<p>于是我坐在母亲劳边,轻手轻脚地抱起加米尔。小宝宝又小又轻盈,连我也抱得起来,嘴巴还在微微蠕动,接著张开眼睛。那双还无法对焦的迷蒙大眼往我的,方向看过来。感受到怀中真的是像新生命,我的内心激动不已。</p>

<p>「加米尔、加米尔,我是姊姊喔。」</p>

<p>我对加米尔说话,于是加米尔皱巴巴的小脸更是皱成一团,接著用微弱的音量哭了起来。</p>

<p>「妈、妈妈,米尔哭了,怎、怎么办……」</p>

<p>「不用这么紧张,小宝宝会哭是正常的喔。」</p>

<p>但就算这么说,接下来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连我都跟著想哭了,只能手足无措地来回看著大家。父亲笑著看著我,然后抱起了加米尔。加米尔发出微弱的哭声,就好像是在抗议,但完全不被理会。</p>

<p>「那我带加米尔出去露面了。」</p>

<p>「咦?要把刚出生的小宝宝带到外面去吗?」</p>

<p>「当然啊,带孩子出去露面可是必要的仪式。」</p>

<p>把才刚出生还毫无抵抗力的新生儿带到屋外,死亡机率当然会提升,我倒抽了一大口气。</p>

<p>「爸爸,带出去露面是一定要做的事情吗?」</p>

<p>「对啊,你在说什么?」</p>

<p>「可是现在天气还很冷,把刚出生的小宝宝带到满是『细菌』的屋外太危险了,非常有可能会生病。」</p>

<p>我努力地想阻止父亲,父亲的表情也变得有些严肃。他看了看我,再看向抱在怀中的加米尔,思考了一会儿后,眼神肃穆地摇头。</p>

<p>「但是,我必须带加米尔出去露面才行。」</p>

<p>「如果真的非带出去不可,那一定要注意保暖,也不可以让大家用沾满了泥巴的手碰到加米尔,只能由爸爸抱著,让大家都看过以后,马上就要回来喔。其实就算这样我还是很担心……」</p>

<p>「梅茵你太神经兮兮了啦。」</p>

<p>多莉耸耸肩说,但才刚出生的婴儿真的很容易夭折,更别说处在这样的环境底下。</p>

<p>刚才父亲才在井边喃喃说过,希望这次可以平安长大。于是父亲下定决心般地抬起头来,用温暖的布料把加米尔裹了好几圈,彻底保暖。</p>

<p>「马上回来就可以了吧?」</p><p>「嗯,小心别让别人抱到加米尔喔。」</p>

<p>「爸爸和梅茵都太过度保护了啦……」</p>

<p>虽然多莉傻眼地说「所有小宝宝出生都会带出去露面啊」,但如果想在这样的环境下平安拉拔长大,过度保护还嫌不够呢。</p>

<p>我、多莉和抱著加米尔的父亲再度来到水井广场,只见广场上正召开著名为命名会的烤肉大会。命名会的目的在于慰劳前来帮忙的邻居太太们,并且让众人看看刚出生的小宝宝。和邻居一起确认小宝宝是和哪家的孩子同年出生、谁到了要参加洗礼仪式的年纪,这年春天发生了什么事情等等。因为无法记录成文字,只能像这样在许多人面前露面,让大家都记下来,留在记忆里。</p>

<p>「今天谢谢大家一早就来帮忙。我的儿子平安出生了,名字是加米尔,他将成为这里新的一分子,请大家多多疼爱他。」</p>

<p>父亲公布了加米尔的名字,绕了一圈让大家看看以后,便解释说「因为怕加米尔和梅茵一样体弱多病」,马上就让多莉抱加米尔回家。因为街坊邻居都知道我的身体虚弱到随时有可能走掉,又三天两头发烧,所以可以理解地点头。</p>

<p>「要是不只梅茵,连加米尔也体弱多病可就糟了。」</p>

<p>「但梅茵虽然常常发烧,现在也慢慢变得比较健康了吧?洗礼仪式也结束了,希望今后可以平安长大。」</p>

<p>大家七嘴八舌说著我好几次都徘徊在死亡边缘,还以为我撑不到洗礼仪式。我和抱著加米尔的多莉一起火速躲回家。与其要待在广场上参加宴会,一边心惊肉跳地心想不知道这块肉被谁的手摸过,我宁愿待在家里慢慢吃,而且,现在的我没有护卫也不能外出。生产期间不能进入屋内算是情有可原,但最好还是别在外面逗留太久。</p>

<p>「多莉,妈妈的饭菜要怎么办?」</p>

<p>「我去下面拿来。」</p>

<p>多莉显然想要参加下面的宴会,把加米尔交给母亲后,立刻奔出家门。我为炉灶点火,加热昨晚剩下的汤。期间,整理了一直还丢在地上的篮子,把雨果处理好了的鸟肉放进过冬储藏室里,再把班诺送的布放进外侧的储藏室。</p>

<p>「妈妈,如果你肚子会饿,我热了汤,你要喝吗?不吸收点营养会制造不出母乳喔。」</p>

<p>「说得也是呢,那我喝一点吧。」</p>

<p>我盛了汤,端给坐在床上的母亲。然后自己也端了一份,在床边搬来椅子,坐下来一起喝。</p>

<p>「梅茵,你不下去吗?」</p>

<p>「嗯,达穆尔大人不在的时侯,我最好不要外出。」</p>

<p>「这样啊。」</p>

<p>母亲十分担心我和左邻右舍没有什么往来。虽然知道她在担心,但因为卫生观念差太多了,会让我很痛苦。</p>

<p>「啊,对了。路兹带回来了班诺先生送的布,神殿的工坊和侍从那边也送了肉当作贺礼。我需要做些什么当作回礼吗?」</p>

<p>我因为不清楚这边的习惯,开口问道,但母亲慢慢摇头。她说只要赠送贺礼的人有了孩子时,再回送贺礼就好了。但是,单身主义的班诺和神殿里的人员好像都不会结婚这样子没关系吗?</p>

<p>「其他的话……对了,要由梅茵向他们报告加米尔的事情喔。现在加米尔出生了,要让越多人知道越好。」</p>

<p>「知道了,包在我身上!」</p>

<p>我用力点头,看向在母亲身边熟睡的幼小弟弟。为了避免感冒,加米尔裹在一层层温暖的布料里头熟睡著。看著他,眼尾不禁自然而然下垂。</p>

<p>「加米尔好可爱喔。」</p>

<p>「是呀。」</p>

<p>我可以和加米尔一起生活的时间并不多。在他两岁的时候,就必须和他分开,所以说不定加米尔不会记得我,既然如此,为了在加米尔长大后派上用场,也为了让加米尔多少记住自己这个姊姊,我要做很多绘本和玩具给他。</p>

<p>……既然只能做绘本,那为了可爱的弟弟,我就使出浑身解数做儿童绘本吧!</p>

<p>两、三个月到六个月大为止,都可以给加米尔看那本已经做好的黑白绘本,但再之后我想给他看彩色绘本。为此,必须开发彩色墨水,还要想想适合给小宝宝看的绘本内容。</p>

<p>……咦?搞不好只能做绘本的这两年该做的事情还不少,其实会非常忙碌嘛。</p>

<p>如果想赶在加米尔长大之前做好儿童绘本,也许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印制纯文字书籍。既然活版印刷被禁止,那我改良誊写版印刷就好了</p>

<p>……每分每秒都要充分运用。姊姊会加油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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