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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领主的养女V 魔力压缩的条件

作者:香月美夜 字数:5291 更新:2024-02-22 15:43:54

<p>卡斯泰德与艾克哈特闻言都倒吸口气,斐迪南却是饶富兴味地勾起嘴角,催促我说下去。「说吧。」</p>

<p>「首先,教导的对象仅限在贵族院学习过如何压缩魔力的人。要是还不懂得如何自己压缩魔力,我一点也不打算教他。因为会有生命危险。」</p>

<p>斐迪南慢慢点头。卡斯泰德与艾克哈特也点头同意说:「这当然。」只有达穆尔无所适从地杵在原地,更正确地说,他的表情很明显在担心自己会遭到什么处置。</p>

<p>「还有,也仅限于我所属派系的人。我才不想帮助与我们为敌的人,让他们的魔力量增加。」</p>

<p>原本我只是一介平民,是因为魔力量才破例成为青衣见习巫女,又变成了领主的养女。在魔力量上我还是希望能保有优势,而且虽然别人常说我做事不经大脑、不懂得提防戒备,但让有可能敌对的人增加魔力量,这种事连我也不想做。</p>

<p>「一旦只限隶属于芙萝洛翠亚派的人,这也有助于削弱乔琪娜派的势力吧?而且我想这样一来,想让韦菲利特哥哥大人成为下任领主的养父大人,无论如何一定会想办法让所有人都知道,韦菲利特哥哥大人属于芙萝洛翠亚派。」</p>

<p>乔琪娜派再怎么想笼络韦菲利特,只要本人与领主加以否定,并明确表示他隶属于芙萝洛翠亚派,令人惶惶不安的谣言也会平息下来吧。现在是因为韦菲利特受到的教育还不够充分,不知道他日后会怎么发展,才让大家感到不安,但只要强化他与父母间的羁绊就好了。</p>

<p>「这样一来,是要由你挑选对象吗?交给你来挑选还真教人不安。」</p>

<p>「不晓得贵族之间有什么关联的我也同样不安喔。」</p>

<p>贵族的谁与谁在哪方面有怎样的关联,我几乎都不知道。现在顶多记住了亲戚那边的名字,还有藉由前任神殿长的往来书信所做成的黑名单。可是,那些亲戚与黑名单上的贵族们也不是绝对忠诚,很可能为了利益就翻脸跟翻书一样快,所以我根本不知道哪些贵族可以信任,交给我来选择只会一个头两个大。</p>

<p>「所以可以知道方法的人,得经过六个人的许可。首先是艾伦菲斯特的最高掌权者领主夫妇,再来是不会夹带私情、评判公正而且情报丰富的斐迪南大人,还有可说是军事统帅的骑士团长父亲大人、芙萝洛翠亚派实质上的领导人母亲大人,最后是负责提供知识的我……必须得到这六个人的许可才行。」</p>

<p>现在列出的人选基本上都是我的监护人。因为必须得到所有人的许可,我想对方与我为敌的可能性也会显著降低。这算是我保护自己的方式。</p>

<p>「哦?人数比我预期的还多,难道光领主夫妇还不够吗?」</p>

<p>斐迪南觉得有趣地弯起嘴角。</p>

<p>「既然魔力压缩对贵族来说是很有利的资讯,那么不论韦菲利特哥哥大人被拉拢到哪个派系,养父大人都有可能优先考虑父子之情,把方法教给他吧。芙萝洛翠亚大人也可能在亲情的攻势下,决心产生动摇。」</p>

<p>闻言,卡斯泰德露出了非常为难的表情,难以启齿似的开口说了。</p>

<p>「罗洁梅茵,你……不相信领主夫妇吗?」</p>

<p>「我相信喔。但是,我认为所谓的亲情,就是无论如何都把孩子放在第一顺位。因为我……我以前的爸爸和妈妈就是这样。」</p>

<p>因为见过我的父母吧。斐迪南似乎马上就明白了我心目中所谓的亲情,露出了怀念又苦涩的复杂表情。</p>

<p>「你还用以前的标准在看待亲情吗……在贵族社会不能套用。」</p>

<p>「每个人对亲情的看法都不一样,所以能不能套用并无所谓。」</p>

<p>我所知道的亲情,是丽乃那时候会毫不吝啬地为我提供书本,还有平民时期为了保护孩子不惜反抗贵族的父母。</p>

<p>「还有,再怎么严格筛选对象,万一压缩方法流传到其他领地也没意义吧?我希望可以用魔法契约规定,不能把方法传授给他人,但有这种不只在艾伦菲斯特,也能在其他领地发挥作用的魔法契约吗?」</p>

<p>「……有。只是价格高得惊人。」</p>

<p>连大金币都觉得是小钱的斐迪南居然这么说,那价格到底有多昂贵?我一点也不想听到具体的金额。但是,如果不签订魔法契约,恐怕很难只有艾伦菲斯特提升魔力吧。</p>

<p>「请问钱和魔力压缩法,哪边比较重要呢?我打算把这个方法当作是艾伦菲斯特的不传之秘,如果拿不出钱签订魔法契约,我想还是放弃比较好喔。」</p>

<p>「没问题,这值得艾伦菲斯特编列预算。」</p>

<p>斐迪南尽管露出了像在思考要怎么筹钱的凝重表情,但也缓缓点头。</p>

<p>「神官长,那个魔法契约还能规定即便是亲子和兄弟之间,也不能互相传授吗?」</p>

<p>「因为是与个人签订契约,当然可以,但这是为何?」</p>

<p>「最主要是因为我不希望有人擅自流传出去。记得斐迪南大人曾对我说过,压缩魔力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就连在贵族院,也得在有多名教师在场的情况下教授。而且就算想好了对策确保安全,还是有可能发生意外……」</p>

<p>靠著自己想出的方法成功压缩了魔力的小孩子非常罕见,我至今还忘不了斐迪南曾问我:「你为什么还活著?」我不希望没有任何的限制,就让这么危险的方法传开。</p>

<p>「我的压缩方法让我从神殿的青衣见习巫女,变成了领主的养女。要是有年幼孩子的魔力量正好不上不下,不知道该不该送往神殿,说不定会有父母逼著他们压缩魔力,试图让魔力量增加。因为魔力要是增加了,也许就不用送往神殿。我想防止会这样强迫孩子的父母亲。」</p>

<p>在贵族社会,魔力低下不符合家族地位的孩子,会被送往地位较低的贵族家当养子,不然就是送去神殿。万一有父母不想这么做,强迫孩子压缩魔力,那受洗前孩童的死亡率有可能急遽攀升。</p>

<p>「……只是稍微勉强受洗前的孩子罢了,反正他们还不被视为人。」</p>

<p>「这方面是执政者的规定,但就算还没受洗的幼童不被视为人,他们也确实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不认为只因为还不算是一分子,就强迫他们冒著生命危险也无所谓。我无法接受。这点我绝不退让。」</p>

<p>我表达自己的主张后,斐迪南紧皱著眉头垂下目光。再次抬起头时,他淡金色的双眼中有著绝不容许搪塞与天真想法的凌厉。</p>

<p>「即便在你这样筛选过后,原本能成为贵族的孩子最后得进入神殿也是吗?」</p>

<p>斐迪南的嗓音比平常还要低沉,目光锐利得彷佛能贯穿身体,但我笔直回视。</p>

<p>「与其死了十个人只有一人能当上贵族,我宁愿保持现状,让十一个人都成为青衣神官。」</p>

<p>我知道进入神殿以后,与贵族的生活有著天壤之别,但我还是无法退让。斐迪南看著我的眼神不再那么凌厉,「嗯」地用手支著下巴。</p>

<p>「你的要求还是老样子,看起来对你没有任何好处,真让人无法理解,但我明白你的要求了。就照著你开的条件筛选对象吧。你提出的魔力压缩法,会签订个人的魔法契约,即便亲子与兄弟之间也不能互相传授。还有其他条件吗?」</p>

<p>「传授给他人的时候,我要收取费用。既然你们都说这是贵重的知识,这也是当然的吧?」</p>

<p>「……嗯。这点我也想过,但这样一来,下级贵族们就无法提升魔力了吧?」</p>

<p>斐迪南轻敲著太阳穴,喃喃念著:「费用要多少才算合理……」我在眼角余光中看见达穆尔面如死灰。</p>

<p>「如果目的在于提升整体贵族的魔力,我想下级贵族的费用就算便宜一点,地位越高的贵族费用则越高,这样子如何呢?因为上级贵族的魔力量本来就很丰富,靠著自己努力也能想出办法。让觉得值得</p><p>的人花钱购买就好了。」</p>

<p>才看到达穆尔脸上恢复了血色,这次换卡斯泰德脸色惨白。他扳著手指,抱头呻吟。看来也许需要提供亲人优惠。</p>

<p>「我们就答应你的条件吧……那么,罗洁梅茵,该怎么做才能压缩魔力?」</p>

<p>斐迪南邪邪地勾起嘴角问。我微微一笑,摇了摇头。</p>

<p>「神官长,这得等到准备好魔法契约和费用以后再说喔。」</p>

<p>「看来你也稍微变得老谋深算了。」</p>

<p>「看到神官长用那种像在打什么主意的坏人表情对我说话,任谁都猜得到。」</p>

<p>我说完,斐迪南哼了声看向达穆尔。看得出来斐迪南在无声问我:「那家伙要怎么处置?」我转向俨然像是被告在等著判决的达穆尔。</p>

<p>「达穆尔是我自己要教他的,所以不必支付费用。可是,你也要和其他人一样,签订不能泄露出去的魔法契约,这样可以吗?」</p>

<p>「当然。」</p>

<p>不用付钱真是太好了──达穆尔安心的表情很明显在这么说。</p>

<p>「能够这么坦诚相对地与斐迪南大人讨论,看来是不用担心了。」</p>

<p>讨论完了有关魔力压缩的事情以后,卡斯泰德一脸安心地说道,骑著骑兽返回了艾伦菲斯特。</p>

<p>……看在父亲大人眼里,居然觉得这样是坦诚相对,到底是贵族社会太尔虞我诈了?还是神官长身边的人都太城府深沉?真不想去思考。</p>

<p>目送卡斯泰德离开后,我们先在原地休息一天,隔天出发前往伊库那。从杜尔潘去伊库那比较近。</p>

<p>「罗洁梅茵,既然我会一同前往伊库那,就用我身边的徵税官吧。我先让尤修塔斯回去艾伦菲斯特,没问题吗?」</p>

<p>「好的。」</p>

<p>斐迪南打算让尤修塔斯回去搜集消息,打听卡斯泰德所谓不安分的动静吧。不只要搜集有关乔琪娜派的情报,还要为魔力压缩一事进行准备,肯定得安排不少事情。而且尤修塔斯原本就是向斐迪南效忠的近侍,不趁著这个机会好好活用他的能力,就太大材小用了。</p>

<p>「罗洁梅茵,今天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但也不能任你在冬之馆里走动,又惹出什么麻烦来。所以今天一天,你就待在房里看这些资料吧。」</p>

<p>「遵命!我今天一整天都不会踏出房间!」</p>

<p>……万岁!可以阅读文字一整天了!</p>

<p>我接过斐迪南递来的册子,宝贝地捧在怀里,兴匆匆回到房间。往法蓝为我拉开的椅子坐下后,心跳加速地翻开册子。</p>

<p>原来是乔琪娜派的名单。上头列出了出席乔琪娜派茶会的贵妇人们的名字,而且还加了备注,指出哪些下级贵族与其他派系也保有友好往来,立场偏向中立。再往后翻页,还列出了名单上的贵妇人们的所属家族。</p>

<p>最后一页除了「希望能够帮上斐迪南大人的忙」,还有一句话写著:「罗洁梅茵就麻烦您多照顾了。」</p>

<p>「……母亲大人。」</p>

<p>看来是艾薇拉为了通知我们有危险,好回避不寻常的动静,才写了这份名单,让卡斯泰德带过来。感受到了隐含在其中的亲情,我眼眶一阵发热。</p>

<p>我得全部看完,牢牢记下来才行……</p>

<p>我全神贯注地看起名单。果然有不少人也出现在与前任神殿长友好的黑名单上,半数以上的名字我都认识。此外,贵族间错综复杂的亲戚关系也让我好想抱头吶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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