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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贵族院的自称图书委员I 终章

作者:香月美夜 字数:6445 更新:2024-02-22 15:44:43

<p>罗洁梅茵前往贵族院后,齐尔维斯特接二连三地收到了内容令人费解,并且让人感到非常不安的报告书。往年赫思尔寄来的木板,总是只简洁地写着「并无任何异常」,今年却不是如此。</p>

<p>……上一次让我这么想要抱头哀嚎,已经是初次参加领主会议时的事了!那个笨蛋问题儿童!</p>

<p>在升级仪式尚未开始的土之日,齐尔维斯特就收到了来自贵族院的第一封报告书。是韦菲利特寄来的,向他报告出发前还未决定近侍人选的罗洁梅茵,如今已经选好近侍。</p>

<p>思及儿子这两年来的努力与成长,还有与贵族之间的势力关系,齐尔维斯特还是希望能让韦菲利特成为下任领主。为此,他交代了儿子要好好管理宿舍,并且嘱咐他:「在夏绿蒂入学之前,要尽可能取得优势。」只要他与罗洁梅茵同心协力,这点应该不难。</p>

<p>……嗯,看来韦菲利特也相当努力。</p>

<p>齐尔维斯特很快地看完了第一封报告书。尽管有些地方是想到什么便写什么,但还是无碍于理解内容。当初接到了罗洁梅茵不日便会醒来的通知后,齐尔维斯特也收到报告,知道芙萝洛翠亚与艾薇拉已经为罗洁梅茵挑选了近侍的候补人选。除了见习中级骑士优蒂特与见习下级文官菲里妮外,其他都不出预料。</p>

<p>「夏绿蒂,你认识优蒂特与菲里妮吗?她们两人成了罗洁梅茵的近侍。」</p>

<p>当天晚餐席间,夏绿蒂好奇地想知道兄姐在贵族院过得如何时,齐尔维斯特这么问她。他想到正努力管理着冬季儿童室的女儿,也许认识这两个人。</p>

<p>「是的,优蒂特是十分憧憬安洁莉卡的见习骑士。她想和安洁莉卡一样侍奉姐姐大人,所以先前拒绝了我的招揽。看来她顺利成为姐姐大人的护卫骑士了呢。」</p>

<p>夏绿蒂显得相当开心,但这可不是招揽遭到拒绝后,领主一族该有的反应。由于罗洁梅茵救了被掳的她,后来又为了填补罗洁梅茵的空缺,努力后却发现自己比不上姐姐,从而失去了竞争意识,如今的夏绿蒂有些太过崇拜罗洁梅茵了。不知夏绿蒂何时会以何种形式突然失控,齐尔维斯特有些担忧。</p>

<p>「至于见习文官菲里妮,在冬季儿童室中是最崇敬姐姐大人的人,在等着姐姐大人醒来的期间,很努力到处搜集故事。今年冬天刚开始时,还向姐姐大人宣誓效忠。当时因为大家的眼光不太友善,我还以为她不会被招揽为近侍呢……」</p>

<p>……看来这两人都对罗洁梅茵十分忠诚,应该是不必担心吧。</p>

<p>齐尔维斯特总算放心了。然而,他的安心并没有维持太久。一周后的土之日,赫思尔寄给他的定期报告书上,写满了太过简洁又让人摸不着头绪的报告事项。</p>

<p>「升级仪式上所有艾伦菲斯特的女学生,头发全都有光泽得教人吃惊;外表年幼的罗洁梅茵大人头上更戴着前所未见的发饰,倍受瞩目。」</p>

<p>「今年所有一年级生,都在学科首日便通过考试。老师们正议论纷纷,不知艾伦菲斯特有什么特殊的学习方式。」</p>

<p>「罗洁梅茵大人创作的曲子引起了音乐老师的注意,似乎要邀请她参加茶会。」</p>

<p>「骑兽制作课上,指导老师见到了窟伦外型的骑兽后,声称自己遭到骑兽攻击。」</p>

<p>「我也想知道罗洁梅茵大人的魔力压缩法。」</p>

<p>「不知何故罗洁梅茵大人成了图书馆魔导具的主人。据说是诸神的指引。」</p>

<p>「罗洁梅茵大人在最奥之间里晕倒,教师们组成了搜索队去找她。」</p>

<p>原来赫思尔也能写出「并无任何异常」以外的报告书吗?齐尔维斯特没来由地感到佩服,但马上为内容抱头苦恼。</p>

<p>……怎么每一件事都和罗洁梅茵有关!那家伙到底在做什么,简直没完没了!</p>

<p>报告书上的内容,有大半都与创造流行以及提升领地整体成绩有关,所以齐尔维斯特还能理解。若有老师看了窟伦造型的骑兽后瞠目结舌,这也很正常。另外从报告的内容来看,他猜想魔力压缩这部分,赫思尔应该是帮忙掩盖过关了;而罗洁梅茵因为才刚醒来不久,还没有体力,会在半路上昏倒也是可以想见。</p>

<p>……但是,罗洁梅茵因为诸神的指引而成了图书馆魔导具的主人?这也太莫名其妙了吧!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p>

<p>「斐迪南,我收到了来自贵族院的报告书,你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p>

<p>齐尔维斯特忽然想到,说不定斐迪南有办法解读赫思尔这些仿佛写满了暗号的文章,于是把他叫来,递出木板。只见他的异母弟弟看完以后,露出社交性的笑容回道:</p>

<p>「内容真是简洁。相比之下,韦菲利特的报告书还比较详细。」</p>

<p>「韦菲利特的报告书!?我怎么从来没听说!」</p>

<p>「因为内容只是在向我提问,我以为没有义务向奥伯报告。」</p>

<p>在文官们面前,斐迪南维持着公事公办的态度,回答得非常简洁,但明显话中有话。齐尔维斯特更觉得莫名其妙和火大,轻敲了敲桌子。</p>

<p>「除了斐迪南与卡斯泰德,其他人退下。」</p>

<p>等到屋内完全没有了其他人后,齐尔维斯特瞪着斐迪南,催促他回答。斐迪南也不再必恭必敬,挑起单边眉毛。这个异母弟弟就是任何事都喜欢保密这点不可爱。</p>

<p>「韦菲利特只是向我报告罗洁梅茵的行踪,以及问我该如何应对。他几乎每天都会寄来内容错误百出的报告书,尽管每次都要纠正他哪里写得不好,让人感到有些厌烦,但与赫思尔的报告书比起来,显然简单易懂多了。」</p>

<p>随后,斐迪南提供了他从办公室带来的报告书副本,齐尔维斯特看完后用力按着眉心。上头只是写着:「去图书馆办理登记后,罗洁梅茵成了王族魔导具的主人。」这样子谁晓得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可以看出韦菲利特非常努力在向斐迪南提问。尽管斐迪南会加上严厉的评语批改内容,但韦菲利特丝毫没有气馁,还是继续写着报告书。看完了他的报告书后,齐尔维斯特才知道,原来艾伦菲斯特的一年级生能够一举合格,其实全是因为罗洁梅茵为了去图书馆办理登记,失控下造成的结果。完全不知道背后有这层原因的齐尔维斯特,恶狠狠地瞪着藏匿了报告书的斐迪南:「这是怎么回事?」但是任凭他怎么狠瞪,对方也只是哼声回应。</p>

<p>「只能怪韦菲利特自己蠢笨,居然把他人牵扯进来,禁止罗洁梅茵去图书馆,会有这种结果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况且我早已算好时间,让罗洁梅茵能在奉献仪式前就修完所有课程,也交代了直到她修完为止,都禁止她进入图书馆。韦菲利特不知道这件事,却还是想借机利用罗洁梅茵为了目标勇往直前的冲劲,追加了必须先让一年级生都通过考试的条件,是他太愚蠢了。」</p>

<p>斐迪南的表情冷峻,毫不留情地批评韦菲利特。</p>

<p>「我话先说在前头,要管束罗洁梅茵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从前她明明是在洗礼仪式时才首次踏入神殿,却在看见图书室后,便不择一切手段,直接找上前任神殿长表示她愿意支付一枚大金币。面对贵族院图书馆这种诱饵,她更是只会往前猛冲。」</p>

<p>「……这么说来,我好像听你们提起过。原来并不是夸大其辞吗?我还听说她在卡斯泰德家明明发了高烧,却在走廊上爬行想去图书室,难不成这也是真的?」</p>

<p>「是指她第一次要去图书室,却兴奋得在走廊上失去意识的隔天吧?这也是不折不扣的事实。」</p>

<p>卡斯泰德看向斐迪南:「斐迪南还建议我,直接把她和书一起扔到床上。」当时齐尔维斯特只以为他们是故意夸张,没有认真听进去,想不到全是真的。如今在贵族院,也发生了和当时一样的失控举动。齐尔维斯特不敢想象其他领地的反应。</p><p>「罗洁梅茵为了去图书馆而失控后,受到波及的一年级生固然令人同情,但把他人牵扯进来的韦菲利特却是自作自受。事后才吓得不知所措也来不及了。我已经建议他,要郑重向其他一年级生道歉。」</p>

<p>……加、加油,韦菲利特。父亲会支持你!</p>

<p>齐尔维斯特在心里为儿子送上鼓励,接着指向木板上他最无法理解的部分</p>

<p>「还有,这里所谓罗洁梅茵去了图书馆办理登记后,成了魔导具的主人,你想这是什么意思?就算看了韦菲利特的报告,我还是不明白。贵族院的图书馆有魔导具吗?」</p>

<p>不同于对图书馆有异常执着的罗洁梅茵,对齐尔维斯特来说,图书馆就是存放资料的地方,而资料是只要向文官下令,便会有人准备好的东西。他甚至没有自己走进过贵族院的图书馆,所以也不知道里头有什么魔导具,于是询问就读贵族院时曾担任过赫思尔的助手,也频繁出入过图书馆的斐迪南。斐迪南轻敲着太阳穴,低声嘀咕。</p>

<p>「说到图书馆的魔导具,我想应该是指休华兹与怀斯,但我记得他们的主人是中央指派的上级贵族。至于罗洁梅茵为何成了主人,过程我也不清楚。是用她庞大的魔力量,直接把他们抢了过来吗?不,这不可能吧。为免遭人任意改写,他们身上应该设有许多护身符,禁止主人以外的人触碰。」</p>

<p>插图p353</p>

<p>「结果到头来,还是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p>

<p>卡斯泰德也同样感到苦恼,却只有斐迪南愉快地嘴角上扬。</p>

<p>「诸神的指引吗……也许是与祝福有关。虽然还无法肯定,但即便与祝福有关,我也想不明白为何因此成了主人……倘若罗洁梅茵真的成了图书馆魔导具的主人,说不定也能对他们进行研究。对于罗洁梅茵的归来,又多了一件事值得期待。」</p>

<p>……真是有什么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这个研究狂。</p>

<p>「现在一年级生的学科都合格了,接下来罗洁梅茵只会把精力放在修完自己的课程上。等到修完了课程,她想必会从早到晚都待在图书馆,只要她老老实实待着,应该不会再惹出多大的麻烦吧。」</p>

<p>……斐迪南都这么说了,应该不用担心吧。</p>

<p>虽然还是有些莫名其妙,但综合两边的报告书看起来,提升领地的成绩与引发新流行应该都还算顺利。齐尔维斯特决定不再深究。</p>

<p>然而隔了一周之后,赫思尔再度寄来了教人头痛的报告书。</p>

<p>「奉献舞课上,罗洁梅茵大人与第二王子曾有短暂接触。王子似乎对人称圣女的罗洁梅茵大人抱有戒心。」</p>

<p>「为了破除与骑兽有关的不好传闻,我成了罗洁梅茵大人的指导老师。」</p>

<p>看完报告书后,齐尔维斯特与卡斯泰德互相对望,点一点头后,立刻唤来斐迪南,再摒退了其他人。感觉与王族接触,是件非常不妙的事情。</p>

<p>「我本来还在想,罗洁梅茵与王子同时在贵族院的时间只有一年,除了奉献舞外几乎没有机会碰到面,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但看来没这么顺利。斐迪南,你说怎么办?」</p>

<p>齐尔维斯特立刻递去报告书,斐迪南看完一脸无奈地盘起手臂。</p>

<p>「没什么怎么办……王子只是对罗洁梅茵的骑兽感兴趣罢了。而且,最终他还是把与罗洁梅茵的约定撇到了一边。如今罗洁梅茵的奉献舞也合格了,只要今后不再有交集就没问题。最大的问题,反倒在于罗洁梅茵那颗让人头疼的脑袋。听说她奉献舞合格后,兴奋得彻底忘了与王子的约定。」</p>

<p>「什么!?她忘了与王族的约定吗!?」</p>

<p>齐尔维斯特与卡斯泰德双眼圆睁,眼前再次递来了韦菲利特的报告书副本。上头详细地写着,若不是韦菲利特开口提醒,罗洁梅茵根本就打算要直接返回宿舍。两人看完,都失神了一瞬间。罗洁梅茵心目中对事物的优先顺序太不合常理了。</p>

<p>「我们再怎么殚精竭虑,罗洁梅茵依然会把图书馆摆在第一顺位。倘若身边的人能够妥善引导,那倒无妨,但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不过,现在比起罗洁梅茵,还有更需要担心的事情,那就是韦菲利特即将参加亚伦斯伯罕主办的茶会。」</p>

<p>「你说什么!?我根本没听说!」</p>

<p>赫思尔的报告书里完全没有提到这么重要的事情。齐尔维斯特瞪大双眼,立刻伸手抢过斐迪南随意递来的报告书,急急看完。</p>

<p>「连法雷培尔塔克的领主候补生也会参加,举办只有表姐弟的茶会?」</p>

<p>「听说罗洁梅茵因为没有血缘关系,想要同行却遭到了拒绝。总之,我已经建议他,要审慎思考哪些话题在茶会上可以说,也要与罗洁梅茵好好讨论该如何回答。」</p>

<p>齐尔维斯特吞了吞口水。说句老实话,韦菲利特在社交方面的表现仍令他感到不安。冬季的社交界上,因为他都只让韦菲利特与旧薇罗妮卡派的贵族往来,所以勉强还能安然度过,但若要让他与地位比自己高的人往来,齐尔维斯特实在无法安心。</p>

<p>「在贵族院,都是等到大约冬季中旬过后,领主候补生与上级贵族修完了课程,才会真正开始社交活动吧?可是罗洁梅茵为了奉献仪式,之后必须回到艾伦菲斯特来,届时让韦菲利特一个人去参加茶会真的没问题吗?」</p>

<p>齐尔维斯特担忧地这么表示后,斐迪南却冷酷无情地回道:</p>

<p>「若连参加表姐弟间的茶会也应付不来,如何能胜任下任领主的工作?在贵族院的社交活动开始之前,还有非常充分的准备时间。除非他主动问你,否则你不能插手干预。因为基本上贵族院是孩子们学习的场所,极度禁止领地干涉。」</p>

<p>对于任何事情都会准备好场面话再回答的斐迪南,齐尔维斯特觉得他实在没资格这么说。他忍不住撇下嘴角,卡斯泰德带有安抚意味地拍拍他的肩膀。</p>

<p>「现在韦菲利特大人也长大了,甚至比那时候的你还可靠。只要他懂得向旁人寻求建言,听取忠告,想必不用担心吧。」</p>

<p>对从前的齐尔维斯特来说,贵族院是个大人管不着,自由又开心的地方。他作梦也想不到,原来在领地干等的父母,内心竟会这么焦急。如今换作自己已为人父的齐尔维斯特在内心祈祷着,希望今后不会再出现更大的风波。</p>

<p>但当然,今年在贵族院发生的骚动不可能只有这样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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