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第五幕万能药

我决心研发某样产品。告诉所长的时候，他的表情简直一言难尽。因为我前阵子才去找所长取得研发异常状态解除药水的许可，现在又来请求他同意让我研发其他产品。他会露出微妙的表情也很理所当然。前后相隔的时间并不长，我也确实有点罪恶感。但反正都要挑战了，不如把目标订得更高一点，这就是研究员的天性。不过，我想所长露出那种表情的原因不是只有这个而已。我打算研发的那个产品本身才是最大的原因吧。「假设妳真的做出来了，那个配方是否可以提供给天宥殿下，不是我一人能决定的。」「这样啊……」「最起码要取得宰相的许可。」「还要劳烦到宰相啊？」「那是当然的吧！」我回想当时和所长的对话。即使做出了那个有争议的产品，还必须取得宰相的许可才能把配方提供给天宥殿下。所长是说「最起码」，所以实际上可能还要国王陛下的许可。这样一来，天宥殿下想要那种产品的原因也要呈报给国王陛下和宰相。想起天宥殿下不太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的模样，我便有点于心不安；但还是放弃挣扎了，实在没办法。嗯，真的没办法。毕竟接下来要制作的物品可是前所未闻的药水──万能药啊。之所以会是万能药，是我在听天宥殿下说话时，忽然想起了更早之前的对话。说起来，我有一次跟天宥殿下交谈时，曾经说过「要是有一种药水是不分症状都能治好可就方便多了」这句话。异常状态解除药水与万能药两者相比，理应是后者比较难制作。然而，考虑到两种药水同样是毫无头绪的状态，难度好像差不了多少。既然难度一样，当然是不用担心适用症状的万能药比较好。这是相当荒唐的谬论。几乎是赌一把了。不过，制作异常状态解除药水也是一种赌局。因为成品要实际使用过才知道是否适合用来治疗妃子的病。和所长讨论完之后，我便连同异常状态解除药水一起搜集万能药的资讯。异常状态解除药水的调查会持续下去，毕竟还要和天宥殿下交换消息。在两种药水都毫无所获的情况下，突然说要转去研究万能药会让我感到内疚。至少等找到万能药的线索再提出来比较妥当。「圣～有妳的信。」「谢谢。」于是，开始调查万能药之后也过了一个月。天宥殿下说的病症也好，万能药也好，始终没有找到值得注目的资讯。尽管如此我还是没放弃，当我在研究室盯着药草辞典时，裘德帮忙拿了信过来。我接过信封翻到背面一看，发现寄件人是柯琳娜女士。我按捺住急切的心情打开封口，拿出信纸浏览一遍。信上的内容从季节性问候开始，然后是近况报告，再来是回覆上次的问题。「谁寄来的？」「之前在克劳斯纳领很照顾我的药师寄来的。」「这样啊。难道写了什么坏消息吗？」「不是那样啦……」盼望已久的期待落空，我似乎在不知不觉间露出了消沉的表情。结果让裘德担心了。我在上一封信中向柯琳娜女士打听妃子的症状能用什么药草治疗及万能药的事。开始调查万能药之后，我立刻就写信请教柯琳娜女士了。因为之前调查异常状态解除药水时迟迟难有进展，我当即决定这次要寻求柯琳娜女士的帮忙。结果失败了。不过，还没有到惨败的程度。关于药草和万能药，柯琳娜女士虽然没有明确的眉目，但提供了可能有效的药草让我当作参考。「哦？不愧是圣地的药师呢。」「对啊，她真的懂很多，是很厉害的专家。」说明原委后，裘德感佩地点点头。接着，我拿起放在旁边的药草辞典翻页。但没有找到信上提到的药草。我疑惑地重新查了一次，但还是没找到。「上面没有耶。」「咦？不是药草吗？」我跟裘德说药草辞典没有记载，他便拿了其他书过来。他手中的辞典记载着药草以外的花草。那本辞典似乎有解答，他翻到那一页后递给了我。「是这个吧。」「看起来不像药草就是了……」「会不会是克劳斯纳领的药师才晓得的药草？」「有可能哦。」我们两个探头看着同一本辞典交换各种意见。柯琳娜女士告诉我的药草或许对妃子的症状有效。只不过药草辞典上没有记载那种植物，表示一般不会将之视为药草来看。但是，如同裘德刚才说的，那可能是药师圣地的秘方。「要是能用鉴定魔法来检查药草的功效就好了。」「鉴定魔法的显示资讯好像会因为施术者等级而不同的样子。」「德勒韦思大人鉴定得出来吧？」「那位大人应该没问题，但他不是那种会到处鉴定药草的人吧？」「的确。」在调查方面看似万能的鉴定魔法，其实也有缺点。那就是鉴定范围会依施术者的鉴定魔法技能等级而不一样。等级不够的话，即使能鉴定物品也无法鉴定人。另外，显示的内容精准度同样也会有所差异。而且能使用的人很少。如果有沉迷于药草研究又会使用鉴定魔法的人才就好了。这几十年来似乎都没有这样的人才，药草辞典上记载的功效全都是脚踏实地慢慢研究出来的。这世上绝对还有很多未知的药草。「实际做出药水后再确认看看吧？」「写信的人没试做过吗？」「我也不确定，没有特别提到。」「唔～要做是可以，但这一带没有生长这种药草哦。而且被视为普通的草，研究所大概也没人在种吧。」「真的耶，这是热带地区的植物。」我不晓得柯琳娜女士有没有用信上提到的药草做过药水。她的说法是「或许有效」，我想应该是没做过吧。不知道效果的话，做做看就好了。成品可以请宫廷魔导师团用魔法进行鉴定，这样就能知道详细的功效了。我平时都是委托一般的宫廷魔导师，但这次就去拜托师团长吧。毕竟没有人的鉴定魔法比师团长还要厉害。想到这里，我向裘德提议后，可惜遭到驳回了。没有材料也无从做起。柯琳娜女士之所以没有试做过，也是因为需要的药草在王都周边和克劳斯纳领都无法取得吧。「要订购看看吗？」「也对，如果订得到就这么做吧。还有其他要订的东西吗？」试做的事情暂且搁置一边，先查查看信上提到的其他药草。既然要订的话，一次订完比较好。我和裘德分工查资料，果然发现还有其他必须订购的药草。裘德说要帮我订，我便把这些药草写在纸条上递给他。跟一开始查的那种药草一样，信上提到的植物全都没有记载在药草辞典上。这算是一种新发现吗？如果不是秘方，我还满想把柯琳娜女士提供的资讯统整起来写进药草辞典里。这样的话，以后重读起来就方便多了。毕竟写在其他纸上很容易就会忘记。不过，我不会这么快就着手做这件事。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异常状态解除药水和万能药。再说，这并不是我发现的功效，写进辞典前必须先征得柯琳娜女士的同意。总不能抢走别人的研究成果。总之，在材料送达前就继续进行调查吧。想到这里，我目送裘德的背影离开后，再次开始查资料。◆「殿下，时间差不多了。」「好的，那么今天就谈到这里。圣，谢谢妳。」「不会，我才要感谢您。」和天宥殿下面对面谈话时，随从便这么出声提醒。他今天接下来好像还有行程，不能再聊下去了。互相致意后，今天的讨论就此结束。天宥殿下说不需要送别，我便依他的意思目送他们离开，而团长走进来时则与他们擦肩而过。总觉得很久没见到团长了。他平时都是这副表情吗？好像比平时还要严肃。「嗨，圣。」「您好，霍克大人。」「我看天宥殿下来过的样子，他常常来吗？」「是的，他对药草很感兴趣，经常过来聊天。」「这样啊。」「啊，如果您有空的话，要不要喝杯茶呢？」「我是有空……不过会不会耽误妳工作？」「不要紧的！我的工作刚好告一段落，正打算休息一下。」「那就承蒙妳的好意了。」我询问团长要不要喝茶后，他便放柔了脸色。见状，我抚胸松口气，走了趟厨房准备泡茶。「好久没像这样一起喝茶了呢。」「就是说呀，很久没见到您了。」「是啊，我有一段时间不在王都。」「您去哪里了呢？」「喔，我去领地见父亲了。」将茶摆在团长面前，我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彼此喝一口茶、把茶杯放回茶托上后，团长开口回答我的问题。刚才看到团长时的久违感似乎是正确的。我最近忙着调查异常状态解除药水和万能药，去第三骑士团送药水的工作大多是由其他人来做。偶尔去的时候他也不在，始终没见到面。原来如此，是去了领地啊。团长家族的领地离王都相当远，所以才会满长一段时间都不在。「对了，这个给妳。」团长将放在旁边的陶瓶拿到我面前。我好奇地打开盖子一看，发现里面装满了金黄色的蜂蜜。「这是蜂蜜吗？」「对，我们领地的特产。」「我真的可以收下吗？」「当然了，我带这个回来就是要送妳。」「谢谢！」在这个世界，砂糖和蜂蜜等甜味物质很珍贵。由于我会在研究所做糕点，所以砂糖算是比较常看到。但蜂蜜就几乎没怎么看到了。先是见到了团长，又得到同样久违的蜂蜜，我顿时整个人都雀跃了起来。难得有这个机会，加进茶里看看吧。兴起这个想法后，尽管有点失礼，我还是离开了座位，去厨房拿汤匙来挖蜂蜜。当然没忘记跟团长说一声。「咦？这个香味……是苹果吗？」「妳闻出来了啊。」在加进茶里前试了下味道，除了尝到蜂蜜的甘甜之外，还散发出一股似曾相识的香味。一问之下，才知道这是从苹果花采来的蜂蜜。团长说这瓶是去年采收的蜂蜜，不过苹果蜜在日本也很少见吧。更不用说在这个国家了。「这东西相当贵重吧？我收下真的不会有问题吗？」「放心吧，虽然采收量不算太多，但也不是那么稀少。而且妳不是喜欢甜食吗？」「对，是很喜欢没错。」「那就别客气，尽管收下吧。看到妳开心的模样，我也才会开心。」「谢、谢谢。」纵使是小小的一瓶，但我收下这么贵重的东西真的好吗？抱着不安的心情询问后，团长回答没问题。他都直说这样他才会开心了，那我也只能收下了。团长说得没错，我确实喜欢甜食，只不过这种甜蜜的气氛令人心头莫名悸动，难以保持冷静。我拚命绷住脸颊不要因为高兴和羞怯而上扬，但这样大概是无谓的努力。悄悄移开视线，小声地再次道谢后，就听到团长失声笑了出来。「真好喝。」「那真是太好了。」将一匙蜂蜜加进茶里之后，可以感受到淡淡甜味。我刚才被蜂蜜散发的苹果香气迷住，所以现在才说出对味道的感想，而团长的笑意就更深了。「抱歉，苹果的香味太让我惊喜了，才会一时忘了说。」「没关系，能合妳的口味就好。」「谢谢您这么说。我很久没喝到有加蜂蜜的茶了，真的很好喝呢。」「是这样啊？我没加过所以不知道，下次试试看好了。」「如果吃不惯甜食也不用硬加哦？想尝试的话，在喉咙不舒服的时候搭配饮品一起喝应该不错。另外就是失眠的时候加进温牛奶听说也很有效。」「喉咙痛和失眠的时候吗？具备的功效还真多啊。」「是呀，据说蜂蜜能治百病呢。」说到这里，我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视线垂落至桌上的蜂蜜瓶。我刚才说了什么？治百病？「怎么了？」「啊，没事……抱歉，我只是突然有个念头。」「什么念头？」「我在想，蜂蜜能不能用来做药水……」说到药水的材料，就是药草、水和魔力。使用不同的药草，做出来的药水功效也不同。这是基础。也可以说药草的效果与药水的功效息息相关。既然如此，用具备某些效果的材料来取代药草的话，应该同样能做出药水吧？而那个材料如果是相传能治百病的东西……「妳真的很喜欢研究呢。」「啊，对不起……」「不用道歉，能帮到妳是最好的。」听到憋笑声，我这才猛然回神。看来我被突然想到的点子占满心思，不知不觉就盯着蜂蜜瓶思索起来了。循着笑声看过去，便发现团长侧头用拳头遮住了嘴巴。不小心把眼前的团长冷落在一边，我连忙道歉后，他回了个灿笑。呜……好丢脸……脸颊微微有些发热。「如果成功用蜂蜜做出药水的话，不晓得会具有什么功效呢？」「在我故乡那边是说能治百病，应该全面有效吧？」「全面啊……要是真的做出来了，那可是一大壮举。」「就是说呀，说不定也会随着蜂蜜的种类而改变功效。」「蜂蜜的种类？」「您今天送我的蜂蜜是从苹果花采来的吧？如果是从莲花或其他花朵采来的蜂蜜可能又会带来不同的功效，因为用药草做药水的时候就是这样。」「感觉是有这个可能。换作苹果的话，妳觉得会有什么功效？」「苹果嘛……」苹果会带来什么功效呢？说起来，有句话说「一天一苹果，医生远离我」，果然是对疾病有效吧？「啊，又顾着聊研究的事情了。」「不要紧，反正也聊得很开心，没什么问题吧？」「很开心吗？」「是啊。」就这样，我在思考苹果功效的途中再度回过神来。不小心就顾着聊研究的事情了。虽说是团长提起的，但一直谈论人家没兴趣的话题应该也不太好。尽管我这么想，团长本人倒是完全不介意。他还是跟平常一样人很好呢。明明都是跟研究有关的话题，团长听我说话的时候却从未显露一丝厌烦，这让我不禁这么想道。◆读着宫廷魔导师团送来的文件，我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会露出这副表情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毕竟，全部都失败了。到完成药水这一步都进行得很顺利就是了……跟好久不见的团长见面时谈到的那个点子，我实际试做过了。也就是用蜂蜜做药水。我和当时想的一样用蜂蜜取代药草，然后依循正常步骤制作药水。蜂蜜也不是只用了一种，我准备了从各种花卉采来的蜂蜜。结果是成功的。完成的药水呈现出极淡且具有透明感的黄色。我马上就向师团长提出鉴定的委托，然后就在刚才收到了结果。而鉴定结果并不理想。「啊，圣。前几天的鉴定委托有结果了吗？」「嗯……」「看妳的表情，结果好像不怎么好耶。」「就很可惜啊。」在我盯著文件时，裘德来找我了。裘德平时总会来帮忙，从蜂蜜到制作药水都有出一份力。让他知道完整的鉴定结果比较好吧。我这么想着，将文件递给了他。裘德浏览完文件的内容后，「唉」地发出了惋惜的声音。「姑且还是有功效呢。」「对啊，而且每一种蜂蜜的功效都不一样。只不过……」某方面来说，如同预期是值得高兴的。但问题在于那个功效非常微弱。根据师团长的说法，确实是具有功效，不过以一般药水的量而言无法反映出效力。效力大概跟日本便利商店卖的能量饮料差不多吧。不对，能量饮料似乎是真的有效，所以连能量饮料都比不上。「行不通啊～」「怎么了？」果并不好。」「哦？让我看看吧。」所长从裘德手上接过文件，匆匆看过后就叹了口气。「着眼点虽好，结果却不如预期吗？」「是的，我还以为很接近了。」「也对……啊！」所长好像想到了什么。只见他竖起食指，就这样指着我。我不解地偏过头后，所长就高兴地笑着说出他的想法。「试着搭配其他东西如何？」「咦？其他东西吗？」如同所长说的，我还没尝试过用蜂蜜搭配其他东西。原本的世界也会将复数药物搭配使用，所以这个方法有一试的价值。不过，要拿什么东西来搭配呢？要直接跟药草搭配使用也可以，但跟完全不同的东西搭配或许也不错。「现在这时期买得到苹果吗？」「苹果？」在思考要跟什么东西搭配时，我第一个想到的是苹果。因为团长送的蜂蜜是从苹果花采来的，然而还有另一个原因。苹果也是相传能治百病的水果。要搭配的蜂蜜还是选苹果蜜比较好吧？源自同一种植物的素材应该很适合一起搭配。思考到这里，我想起这个世界的食材情况。原本的世界有发达的保管技术，几乎全年都买得到苹果。不过在这边的话，必须等到收获期才能买到。现在真的还买得到苹果吗？「还没到苹果的产季吧？」「要等到秋天吗？」「对啊。」「不能想办法买到吗？寒冷地区的收获期应该比较早吧？」「或许买得到，但一路运到这里不会腐坏吗？」「冷冻起来就不会坏了。」「冷冻过后感觉会影响到做成药水的功效啊。」所长给予否定的回答。好可惜。非常之可惜。我把想得到的方法都列举出来，希望有办法买到苹果，但所长只是一直摇头。只能等到秋天了吗？干脆用魔法促进成长呢？这么做的话，制作药水时还是会造成影响吧？嗯？促进？「所长。」「还有其他想法吗？」「能买到苹果的树苗吗？」「树苗？这一定买得到吧，不过树苗的移植期是什么时候？」「是早春的时候吧。」「我想应该可以无视时期。」移植树苗也要看时期。这本来是必须注意的重点，但考虑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无视这一点应该没关系。不行的话，到时候再另想办法。我打算让苹果加速成长到能够采收的状态。就像所长担心的，用经过人工干涉的苹果做药水可能会对功效造成影响。然而，我总觉得这次反倒该欢迎那个影响。毕竟我是要用「圣女的法术」来促进成长。会如此灵机一动，是因为我以前也做过类似的事。在克劳斯纳领让遭到史莱姆侵害的森林再生时，我就是使用了「圣女的法术」。那些植物无庸置疑是加速成长了。所以这个法术应该也可以加速苹果收成。向所长说明我打算用魔法促进苹果成长后，他就扶额露出忍耐头痛的表情。看来所长也想起克劳斯纳领的事情了。「这么说来……妳确实做得到这一点。」「是的。」「我知道了，那就找找看苹果的树苗吧。」「谢谢您！」听到所长充满信心（？）的回答，我笑着道谢后，他立刻就着手去安排了。请所长帮忙准备树苗后经过一个星期。夜幕降临，在差不多该回自己房间的时候，所长来到了研究室。他在门口招了招手，我走过去后，他就迈步移向外头。我稍微加紧脚步跟上去，与他并肩而行。「是要去哪里吗？」「苹果树苗准备好了，只是地点远了些。」走出研究所之后，我询问要去哪里，他则回答要到苹果树苗那边去。难道是要去王宫的果树园吗？王宫里不只有研究所的药草田，也有蔬菜田和果树园。考虑到树木大小及今后的培育，选在那边比较妥当吧。然而我猜错了，所长带我来到一座雄伟的温室。从外面来看，里面相当宽敞。而且玻璃温室的内部用布围了起来，无法窥见里面的模样。与其说是温室，感觉更像是暗室。不过，跟在所长后面走进去后，我发现里面跟一般温室没什么两样。但室内温度跟外头一样。这是怎么一回事？当我偏头对室内的异样感到疑惑时，所长就告诉我了。「妳要施展的是『圣女的法术』吧？」「对，我是准备这么做。」「那就不能让闲杂人等看到了。这里是我请陛下准备的。」「原来是这样呀。」「再来就是妳的魔法太招摇了，本来应该选在白天才对，但晚上比较不会被人撞见，所以才选这个时间过来。」「非常谢谢您。」经所长这么一说，确实有道理。「圣女」的能力除了歼灭魔物以外都是机密。我原本以为周围没有人就可以了，但拜托陛下的话，下令清场也不成问题。陛下的安排很周密，让作为研究成果的苹果树都可以藏得严严实实。温室有一定程度的规模。往深处前进后，所长指着一棵树苗说「就是这个」。树苗周围很空旷，而温室的天花板也很高。这样一来，不加节制地将苹果树拉拔长大也不要紧。我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以调整气息。接着将手放在胸口，回想关于团长的事。我最近已经大致习惯发动「圣女的法术」了。想起团长听到我对蜂蜜的感想时露出的笑容，我也自然而然地泛起笑意。感觉到胸口深处有魔力缓缓涌出，我悄悄睁眼，发现四周飘荡着金色的薄雾。我看向苹果树苗，在心中祈祷它成长到足以收成果实的程度。还不小心想到了万能药的事。啊，要是跑出意料外的功效怎么办？好像也没什么关系。等秋天来临时，再用普通的苹果试做比较就好了。想到这里我便发动法术，树苗周围发出强烈的光辉。矮小的树苗不断成长起来。长到一定的高度后，接着就开花结果了。一旁的所长惊讶地望着苹果树快速成长的模样。他好像受到了不小的震撼，罕见地微微张开了嘴。我横眼看着他的反应，忍不住轻笑出声。直到果实变成红色之后，我才结束发动法术。「这就是妳在克劳斯纳领施展的法术吗？」「是的，只是那时候范围更广。」「这样啊。身体还好吧？妳在克劳斯纳领的时候不是晕倒了吗？」「没问题啦，这次只有一棵树而已，没消耗掉太多魔力的样子。」周围的亮度恢复正常后，所长就向我问道。我在克劳斯纳领施完法术立刻晕倒的事情，看来也传到所长耳中了。这次的施法对象只有一棵树所以不要紧，我这么解释后他便露出了笑容。我走近树木，摘下果实观察了一下。法术才刚发动完毕，周围都被金色粒子覆盖住。但在光芒消失后，乍看之下就是平凡无奇的苹果。以前对药草施展「圣女的法术」时也是这样。所长也一样在观察，只见他正脸颊抽搐地注视着苹果。应该是发现不同于普通苹果的地方了吧。这就是成功的证据。那么，接下来只要用这些苹果全力制作药水就行了。我整个人振奋不已，打算回到研究所就直接着手试做药水。不过，随即就遭到所长制止了。他叮嘱我去休息，其他事留待明天再做。◆苹果收成一个月后。天宥殿下尽管还在留学途中，却还是回迦德拉了。据说他接到消息表示人在迦德拉的母妃病情恶化。然而，这只是表面上的理由。其实他是因为得到了能够治愈母妃的治疗药，迫切地想尽早回国给母妃治病。我用温室培育的苹果和团长送的蜂蜜来做药水后，成品呈现出深黄色。这次也委托师团长帮忙鉴定，但他这次不是用文件通知结果，而是要我去一趟宫廷魔导师团的队舍。好像是在担心情资外泄的样子。得知这一点后，我便猜想鉴定结果应该是令人满意的。我和所长一起前往师团长的办公室，看到师团长和眼镜菁英大人都在里面。从师团长口中听到「这是万能药」之际，我内心充满大功告成的感动，忍不住就摆出了握拳的胜利姿势。虽然所长没我这么夸张，不过也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师团长跟以往一样面带悠然自得的微笑。眼镜菁英大人不知为何眉间皱纹更多了。报告到此结束，我沉浸在感动里一会儿后立即回到研究所。虽然出门的时候是两个人，但回来时只有我一人。所长顺道去找宰相回报这件事了。而他一回到研究所就立刻把我叫进所长室。他向我转达陛下的旨意，要我暂时停止制作万能药。毕竟是不得了的产品，虽然不知道会持续到什么时候，他们决定要隐匿万能药的存在。听到这里，我脑海浮现天宥殿下的事。跟所长确认过后，得知万能药是否要交给天宥殿下是由陛下他们决定。所以我只能帮到这里了。当初请所长同意让我研发万能药时就知道这一点了。我顺从地遵照了所长的意思。而在不久后，我便听说了天宥殿下已经回国的消息。他看来走得相当匆忙，没有来研究所，只送来一封问候信。信里用大量华丽词藻表达对于视察一事的感谢。我之所以知道信里的内容，是被传唤进所长室时，所长拿给我看的。当时所长也告诉我天宥殿下回国的真正原因，以及万能药的始末。原来陛下他们在隐瞒制作者的情况下，将万能药送给天宥殿下了。双方究竟谈了些什么，这部分所长也不晓得。不过，我还是很高兴万能药送到了天宥殿下手上。他的母妃应该能顺利康复吧？鉴定结果表示万能药可以解除一切异常状态，一定可以成功见效吧？希望未来有一天能从天宥殿下口中得知结果。

第六卷 第五幕 万能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