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1 抵达魔族领地

<p>在两头地竜的引领下，马车不断前进。</p>

<p>由于这条路未经铺设，路面凹凸不平，乘车体验当然是差到极点。</p>

<p>因为随便开口就会咬到舌头，所以谁也没有说话，马车里就只有车子行驶时发出的碰撞声。</p>

<p>我？</p>

<p>不小心晕马车了，怎样？</p>

<p>因为是在马车上晕车，所以是晕马车。</p>

<p>呼……呼呼呼。</p>

<p>连我都不得不称赞一下创造出精准的新词汇的自己。</p>

<p>真不愧是我。简直就是天才。</p>

<p>「小白一脸快死掉的样子，我们是不是差不多该休息了？」</p>

<p>虽然魔王好像说了些什么，但我就跟大家看到的一样，身体状况好到会晕马车的地步呢。喔耶——！</p>

<p>「小白，你还好吧？嗯，看来是不好。她已经几乎昏死过去了。」</p>

<p>哼，这个臭魔王在说什么傻话。</p>

<p>本小姐怎么可能被马车摇晃到昏倒。</p>

<p>「爱丽儿大人，我们马上就要抵达下个目的地了，这样还要休息吗？」</p>

<p>梅拉的声音从马车的车夫座位传来。</p>

<p>他似乎是在问，只要再稍微忍耐一下就能抵达目的地了，就算是这样也要休息吗？</p>

<p>「那我们就趁小白昏死过去的时候赶路吧。」</p>

<p>「我明白了。那我就继续驾车前进了。」</p>

<p>我明明就说我没有昏倒了。</p>

<p>马车就这样继续行驶，朝向目的地前进。</p>

<p>前往我们将在魔族领地初次造访的城镇。</p>

<p>「……这地方跟我想的不太一样。」</p>

<p>在城镇的旅馆里醒过来的我，听到吸血子如此抱怨。</p>

<p>啊！不，不是这样的。我一直都很清醒。</p>

<p>绝对没有昏倒。</p>

<p>我说没有就是没有。</p>

<p>先不管这个了，我还在想是什么事情让她这么不满，结果只是件小事。</p>

<p>「太普通了。」</p>

<p>这就是原因。</p>

<p>听到她这么说，我看向旅馆内部的装潢，发现虽然很豪华，却跟人族领地的旅馆差不多。</p>

<p>至于外面是否会有所不同，至少在从窗户俯瞰出去的街景中，我找不到任何新奇的东西。</p>

<p>嗯，我好像隐约能体会吸血子想要抱怨的心情了。</p>

<p>听到魔族领地这几个字，脑海中都会浮现出更加可怕的景象不是吗？</p>

<p>比如说，在一年到头都笼罩着厚实云层的阴森地方，有着仿佛是魔女宅邸般长满藤蔓的建筑物，各式各样的非人种族把该地挤得水泄不通，呈现出一团混沌的样貌之类的。</p>

<p>可是结果如何？</p>

<p>太阳正发出灿烂炙热的光芒。</p>

<p>混账东西！就连在这种地方，你这家伙也要逞淫威吗！拜托你稍微休息一下吧！</p>

<p>……咳哼。</p>

<p>此外，建筑物看起来都很正常，虽然很难说是一尘不染，但打扫得很干净，没有长着藤蔓。</p>

<p>走在街上的人们也没有长着角或翅膀，看起来非常正常。</p>

<p>就只有发色种类异常的多这点，能让人感觉到这里不是地球。</p>

<p>虽然很想吐槽那种头发的色素到底是怎么来的，但在人族领地也到处都能看到发色五花八门的家伙，由此可见不是只有魔族领地比较特别。</p>

<p>换句话说，所谓的魔族领地，其实跟人族领地没什么分别。</p>

<p>如果没人告诉我，我甚至不会知道这里是魔族领地。这里跟人族领地的差别就是如此之小。</p>

<p>不过，因为人族领地也会因为地区不同而多少有些变化，所以也不能说是毫无差别。</p>

<p>真要说的话，魔族领地的这个城镇，感觉起来有点像是人族领地的帝国。</p>

<p>如果无视于种族上的区别，帝国与魔族领地就等于是邻国，就算有些相似之处，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p>

<p>这我可以理解。</p>

<p>……不过，就是因为无法理解，吸血子才会露出不满的表情。</p>

<p>「惊讶吗？虽说是魔族，但他们的外表其实跟人族没有太大差别。」</p>

<p>在沙发上舒服坐着的魔王，一边摇晃着手中的葡萄酒杯，一边露出得意的表情这么说。</p>

<p>……难不成魔王只是为了让我们吓一跳，才会完全不告诉我们关于魔族的事情吗？</p>

<p>在来到这里的旅途中，包含吸血子在内，我们把魔族语大致学过了一遍。</p>

<p>毕竟不能沟通可是个大问题。</p>

<p>可是，我直到现在才发现，在我们学习的过程中，魔王很不自然地完全没有提及关于魔族外表与文化的一切。</p>

<p>她为什么要只为了做个小小的恶作剧，就花费几年的时间做这种不必要的努力？</p>

<p>真不愧是老太婆，活了这么久可不是活假的。太有耐心了。</p>

<p>「小白，你刚才是不是在想非常失礼的事情？」</p>

<p>不不不，我绝对没有在想那种事情。</p>

<p>「既然外表一样，那人族与魔族到底有什么不同？」</p>

<p>吸血子问了理所当然的问题。</p>

<p>「不同的地方很多。首先，最大的差别就是寿命的长度。魔族拥有比人族更长的寿命，虽然比不过妖精就是了。」</p>

<p>听到妖精这两个字，吸血子板起脸孔。</p>

<p>对于吸血子来说，妖精已经变成是会让她在生理上感到厌恶的东西了。</p>

<p>「再来就是能力值的提升速度比人族更快。如果让人族与魔族做同样的训练，魔族会变得比较强。」</p>

<p>虽然吸血子一脸不感兴趣地听着魔王说明，却在听到这里时歪了歪头。</p>

<p>「这些全都是优点不是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人族岂不是毫无胜算了？」</p>

<p>寿命比较长，而且能力值也高。</p>

<p>光是听到这些，就让人觉得人族毫无胜算。</p>

<p>可是，在漫长的历史中，人族与魔族一直打得有来有往。</p>

<p>而其原因简单到让人有点失望的地步。</p>

<p>「因为魔族的人口压倒性的少。」</p>

<p>即使每个人的能力都强过敌人，但因为数量上处于绝对劣势，所以打不赢以量取胜的人族。</p>

<p>魔族以质取胜，人族以量取胜。</p>

<p>由于双方的总战力不相上下，所以斗争才无法结束。</p>

<p>「虽然寿命很长，但出生率很低，导致人口无法增加。虽然魔族在各种方面几乎都胜过人族，却有着这唯一的弱点。」</p>

<p>即使每个魔族都强过人类，也还是会有极限。</p>

<p>如果人口无法增加，就会缺乏人力。</p>

<p>千万别小看人力的重要性。</p>

<p>因为不管要做什么事，都必须用到人力。</p>

<p>不光是单纯在前线作战的士兵，就连要在后方生产粮食也需要人力。</p>

<p>不管是农业、畜牧，还是狩猎，如果无法建立能稳定提供食物的生产系统，一个国家根本无力应付战争。</p>

<p>「而魔族目前的人口已经减少到相当严重的地步，其实根本没有开战的余力。不过，那种事情与我无关。」</p>

<p>魔王只在说出最后一句话时莫名其妙地压低了音量，然后一口气喝光杯子里的酒。</p>

<p>「外面的家伙不进来吗？」</p>

<p>魔王突然用略大的音量对着房门呼喊。</p>

<p>在场似乎只有我被这声呼喊吓到。</p>

<p>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一脸不以为意地看着房门。</p>

<p>看来在场众人都早已发现门外有人了。</p>

<p>哼！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讨厌这些能力值高，又有很多技能的家伙。</p>

<p>我可是连门外有人都感觉不到。</p>

<p>真是太没天理了。</p>

<p>「……打扰了。」</p>

<p>过了一会儿后，房门从外面被打开，一名中年男子走进房间。</p>

<p>虽然还称不上豪华，但他穿着一看便知道很高级的衣服。</p>

<p>疑似随从的家伙们也跟着那名男子走进房间。</p>

<p>嗯。这家伙显然是个大人物。</p>

<p>而这位大人物走到魔王面前，跪了下去。</p>

<p>他居然跪下了！</p>

<p>这名显然是位大人物的男子居然跪下了！</p>

<p>而且就连随从们也全部一起跪下！</p>

<p>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在外表看似萝莉又似乎不是萝莉的女孩子面前下跪了。</p>

<p>这种场面描述起来真是太糟糕了！</p>

<p>「属下等人一直在等候您的归来。」</p>

<p>「嗯。我回来了。」</p>

<p>太随便了吧！</p>

<p>尽管大人物屈膝下跪，毕恭毕敬地问候，魔王却只用随便几句话就打发掉人家。</p>

<p>看吧，虽然大人物毫无反应，但其中几名随从的身体抖了一下。</p>

<p>气氛都被她破坏光了。</p>

<p>「啊，我来为大家介绍吧。这家伙名叫亚格纳，是统治这一带的魔族领地的领主。因为旁边刚好就是人族领地，所以算是边境伯爵吧。他在魔族中算是大前辈，也是长期抵挡住人族攻势的优秀将领。」</p>

<p>不对吧，魔王。</p>

<p>虽然你是在称赞人家，却完全无视对方的存在，只顾着向我们说明，我觉得这样不太对耶。</p>

<p>而且还叫他「这家伙」</p><p>。</p>

<p>看吧，其中一位随从都已经气到浑身发抖，跪在地上紧握拳头了。</p>

<p>「喂，站起来自我介绍。」</p>

<p>「遵命！」</p>

<p>魔王无视现在的气氛，对亚格纳先生如此下令。</p>

<p>亚格纳先生完全没有表现出不满，恭敬地照做。</p>

<p>「承蒙魔王大人介绍，在下名叫亚格纳·莱瑟普。今后请各位多多关照。」</p>

<p>简单做完自我介绍后，亚格纳先生向我们微微一鞠躬。</p>

<p>嗯。他的动作干净俐落，一看就像是个军人。</p>

<p>该怎么说呢……让人有种想叫他「上校」的冲动，以后就叫他「上校」吧。</p>

<p>上校这两个字给人一种能干的男人的印象。而少校这两个字则给人一种城府很深的印象，听起来就像是幕后黑手的感觉。</p>

<p>我想这位亚格纳先生应该是真的很能干，而不是虚有其表。</p>

<p>身为负责守护人族与魔族疆界的边境伯爵，这样的重要人物不可能不优秀。</p>

<p>就连这种地位与实力兼备的大人物也得向魔王下跪。</p>

<p>嗯，毕竟她是魔王嘛。</p>

<p>身为魔族中最伟大的人，接受属下的跪拜也是理所当然的事。</p>

<p>不过，她可是魔王耶。</p>

<p>外表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魔王啊。</p>

<p>个性也很轻浮。</p>

<p>咦？你说她的个性会变成这样，主要是因为与前身体部长融合的影响？</p>

<p>……我什么都没听到喔。</p>

<p>「然后呢？你找我有什么事？」</p>

<p>「是的！属下听说魔王大人回到此地，便急忙赶来问候。虽然对打扰您休息一事感到过意不去，但身为您忠实的臣子，没有亲自露面也是一种不敬，于是便决定前来觐见。」</p>

<p>亚格纳先生将身体转向魔王，单膝跪地，如此解释。</p>

<p>他这些话是什么意思？</p>

<p>难道这人只为了向魔王打声招呼，就特地赶来这里？</p>

<p>一个身负重责大任的边境伯爵，居然不惜为此抛下职务。</p>

<p>不，这就表示魔王在魔族领地的影响力，大到让他不得不这么做是吗？</p>

<p>「嗯，辛苦你了。打扰你工作，真是不好意思。」</p>

<p>魔王一点都没有感到过意不去的样子，大剌剌地坐在沙发上。</p>

<p>啊……而且她还若无其事地叫梅拉帮她倒酒。</p>

<p>梅拉你不用这么听话啦。</p>

<p>「不过，如你所见，我正在休息。反正你们也已经打过招呼，那就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吧。我们会先在这里停留个两三天，之后便会前往中央地区。在此之前，我有些事情要跟你商量，明天记得把时间空出来给我。」</p>

<p>在为打扰人家工作一事道歉的同时，魔王还硬要对方把明天的时间空出来，这个魔王果然不是当假的。</p>

<p>唉……有这种任性的上司，这家伙实在是太惨了！</p>

<p>身为边境伯爵这种重要人物的上校，想也知道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排出时间吧。</p>

<p>「属下明白了。那……明天午餐过后您方便吗？」</p>

<p>居然排得出来吗！</p>

<p>啊……不对，上校的随从一副有话想说的样子，而且眼神还游移不定，我想应该是排不出来吧。</p>

<p>我猜那位随从肯定正在拼命思考，该如何把被意外打乱的行程表重新排好吧。</p>

<p>「没问题，就定在那个时间吧。」</p>

<p>魔王一口答应，决定在明天吃完午餐后跟上校开会。</p>

<p>「那属下就不打扰您了，请您好好休息。」</p>

<p>「嗯。如果可以的话，能派人再多送点酒和下酒菜过来吗？」</p>

<p>「我马上派人准备。如果您还有其他需要，只要跟在走廊待命的仆人说一声就行了。」</p>

<p>即使面对魔王这种超级厚脸皮的要求，上校也面不改色地马上答应。</p>

<p>这人根本就是个模范部下。</p>

<p>上校行礼后便离开房间，随从们也跟着鱼贯而出。</p>

<p>上校等人离开后，有好一段时间都没人开口。</p>

<p>「……我算是彻底明白同时握有权力与暴力的人是什么样子了。」</p>

<p>吸血子露出藐视的眼神，用虽然不大却能清楚听见的声音这么说。</p>

<p>吸血子心目中的魔王股正在下跌。</p>

<p>「哼哼哼……要是再加上财力的话，我敢说在这世上就几乎没有办不到的事了！就算每天都纵情玩乐，也不会有人敢抱怨！」</p>

<p>吸血子的眼神变得更不屑了。</p>

<p>吸血子心目中的魔王股跌个不停！</p>

<p>相较之下，梅拉依然面不改色，继续把葡萄酒往魔王的杯子里倒。</p>

<p>喂，梅拉先生，那种葡萄酒应该不是可以像那样让人猛灌的东西吧？</p>

<p>虽然我刚才醒过来时，误以为这里是普通的旅馆，但看来这里似乎是上校的私人城堡里的其中一间房间。</p>

<p>我不认为这种地方提供的葡萄酒，会是那种随处可见的便宜货耶。</p>

<p>从刚才的情况看来，上校似乎把魔王当成贵宾在接待。</p>

<p>搞不好光是一瓶酒就贵得足以盖一栋豪宅……</p>

<p>不，这个世界的葡萄酒行情不见得跟地球一样，我也不确定这里有没有那么贵的葡萄酒。</p>

<p>不过，不管是便宜还是昂贵，魔王平常喝酒时都是以桶为单位在喝，要是她也把这里的葡萄酒喝掉那么多的话……</p>

<p>上校，请坚强地活下去吧。</p>

<p>「大小姐，爱丽儿大人是出于深谋远虑，才会摆出那种态度。」</p>

<p>当我忙着思考葡萄酒的价钱与对上校的家计造成的打击时，终于看不下去的梅拉开口了。</p>

<p>我想也是。其实我也明白。</p>

<p>就只有吸血子不明白，对梅拉这番话完全摸不着头绪。</p>

<p>「咦？是这样吗？」</p>

<p>吸血子注视着魔王，眼神从不屑变成纯粹感到不可思议。</p>

<p>被她这样盯着看，让魔王露出苦笑。</p>

<p>「其实也没有到深谋远虑这么厉害啦。真要说的话，这应该是心情上的问题吧。」</p>

<p>说到这里，魔王突然闭上嘴巴。</p>

<p>正当我对这阵奇妙的沉默感到不解时，有人敲门了。</p>

<p>魔王准许对方进房后，推着手推车的女仆就进来了。</p>

<p>女仆小心翼翼地把手推车上的葡萄酒和下酒菜摆在桌上，向我们行礼后便离开房间。</p>

<p>等到女仆离开一段时间后，魔王才总算再次开口。</p>

<p>「你们觉得刚才那人如何？」</p>

<p>「虽然还不到怀有敌意的地步，但她心中肯定很不是滋味吧。」</p>

<p>回答了魔王这个抽象问题的人是梅拉。</p>

<p>因为吸血子甚至连问题背后的意义都没察觉，而我这个人几乎是不说话的！</p>

<p>由梅拉来回答才是正确解答！</p>

<p>不愧是擅长察言观色的男人！梅拉，你真是随从的榜样！</p>

<p>「这也难怪，要是有预料之外的客人突然跑到家里，自己还被主人要求要好好接待他们，任谁都会有那种反应吧。」</p>

<p>吸血子傻眼地喃喃自语，但天底下真的有这么恶劣的客人吗？</p>

<p>啊，原来她是在说我们吗？</p>

<p>我还在想我们到底是怎么未经预约就进到边境伯爵这种大人物的城堡里，原来是强行硬闯啊。</p>

<p>对于在城堡里工作的人们来说，我们肯定造成了很大的困扰。</p>

<p>「没错，我们就是那种讨厌的客人。」</p>

<p>你自己说这种话都不会觉得难过吗？</p>

<p>「不过，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他们应该还不至于对我们怀有敌意，甚至是更进一步的杀意吧？」</p>

<p>听到魔王这么说，吸血子似乎也突然懂了。</p>

<p>「也就是说，你是故意来找麻烦，想要逼出敌人吗？」</p>

<p>听到吸血子的答案，魔王扬起嘴角。</p>

<p>即使对方把敌意和杀意隐藏起来，一旦被人稍加刺激，就会难以压抑那些情感，自然而然露出马脚。</p>

<p>而魔王就是故意摆出旁若无人的态度，想要找出心中藏有那种情感的家伙。</p>

<p>不过，这八成只是表面上的理由吧。</p>

<p>「至少在刚才那些前来问候的人之中，就有几个这样的家伙。」</p>

<p>毕竟还有人气到握紧拳头全身发抖。</p>

<p>「换句话说，爱丽儿小姐觉得刚才那位亚格纳先生无法信任吗？」</p>

<p>「这我也不确定。为了搞清楚这点，我才会稍微挑衅他一下，但他不愧是魔族的老将，完全没有露出马脚。即使部下对我怀有不好的情感，也无从得知他本人的想法。不过，早在部下显露出那种情感时，他就已经算是督导不周，必须扣分了。」</p>

<p>魔王这种说法等于是已经发现上校对她怀有负面情感了。</p>

<p>话说回来，原来上校是魔族的老将啊……</p>

<p>因为魔族比人族长寿，所以他的年纪比我想的还要大吗？</p>

<p>活得够久的人都是老狐狸。</p>

<p>总觉得光是活得够久，就会让人觉得那人城府很深，这应该算是一种偏见吧？</p>

<p>不</p><p>过，不管怎么说，我觉得都不能对他掉以轻心。</p>

<p>正因为如此，魔王才会避免让城里的人偷听到我们的对话吧。</p>

<p>毕竟从刚才开始，每次只要有人来，我们就会停止交谈。虽然我无从得知，但她应该也在防止窃听这件事上下了功夫吧。</p>

<p>应该就连那个在门外待命的家伙也无法听见我们对话的内容才对。</p>

<p>「事情就是这样，大家不用客气，尽情放纵自己吧！」</p>

<p>说完，魔王把追加的葡萄酒一饮而尽，然后把手伸向下酒菜。</p>

<p>「……结果那才是你最大的目的吧？」</p>

<p>即使吸血子再次用不屑的眼神看她，魔王也毫不在意地展现出散漫的模样。</p>

<p>梅拉这次也没有帮魔王讲话，而是保持沉默。</p>

<p>梅拉有发现吗？</p>

<p>发现魔王真正的目的……或者该说是她的心情。</p>

<p>我觉得吸血子刚才那些话并没有错。</p>

<p>只不过，那只是表面上的目的，不是真正的目的。</p>

<p>就如同她本人所说，那不是经过深谋远虑的行动，而是心情上的问题。</p>

<p>我想魔王只是不想让那些魔族跟自己太过亲近。</p>

<p>在不久的将来，魔王就要率领魔族对人族开战了。</p>

<p>然后，考虑到魔王的目的，她应该会用相当无情的方式让魔族去战斗吧。</p>

<p>如果要达成魔王的目的，就必须死很多人。</p>

<p>换言之，这就等于魔王是要让那些魔族前去送死。</p>

<p>所以，她才会避免跟他们太过亲近。</p>

<p>魔王会对魔族摆出那种惹人厌的态度，也是为了避免那些魔族对她怀有好感。</p>

<p>对魔族来说，魔王是害他们前去送死的可恨家伙。</p>

<p>魔王想要透过让自己处于这种立场的方式，一肩扛下所有魔族的怨怼。</p>

<p>更重要的是，像这样被魔族怨恨，或许被她当成是对自己的一种惩罚了吧。</p>

<p>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并不是窥探魔王内心后得到的结论。</p>

<p>不过，我想我八成没有猜错。</p>

<p>唉……她这人是不是太好心了啊？</p>

<p>虽然到头来她还是会让魔族前去送死，不算是彻头彻尾的好人，但如果要自称魔王，我觉得还是太温柔了点。</p>

<p>不过，因为她的温柔而受惠良多的我，也没资格说这种话就是了。</p>

<p>我一边想着这些事，一边自然地在魔王身旁坐下，把手伸向下酒菜。</p>

<p>哼，我的字典里本来就没有「客气」这两个字！</p>

<p>有得吃就吃！我才不管会不会被当成奥客！</p>

<p>啊，这个像是肉干的东西有点咸。</p>

<p>我想喝点东西。</p>

<p>我悄悄把手伸向摆在旁边的酒瓶，却在途中被人一把抓住。</p>

<p>「小白，未满二十岁不能喝酒喔。」</p>

<p>魔王一边抓着我的手，一边笑咪咪地出言提醒。</p>

<p>咕唔唔！只喝一点有什么关系嘛！</p>

<p>真要说的话，都是大口喝着酒的魔王不好吧！</p>

<p>要是有人在自己眼前那样喝酒，当然会对那些酒的滋味感到好奇，想要实际品尝一下吧！</p>

<p>虽然日本有着未满二十岁不能喝酒的规定，但这里可是异世界，我觉得应该可以无视这样的法律！</p>

<p>「规定就是规定。不行就是不行。」</p>

<p>啧！没必要在这种时候摆出祖母的架子吧。</p>

<p>我总有一天要背着魔王偷偷喝酒。</p>

<p>我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手收回去，梅拉立刻把没有酒精的饮料递了过来。</p>

<p>梅拉，你真不愧是随从的典范！</p>

<p>「梅拉佐菲，麻烦也给我一杯。」</p>

<p>吸血子也立刻妒火中烧。</p>

<p>嗯，一切就跟往常一样。</p>

<p>该怎么说呢……真是和平。</p>

<p>也许是因为成功达成抵达魔族领地这个大目标，连我都知道自己松懈下来了。</p>

<p>我觉得就这样在魔王的庇护下安稳度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p>

<p>可是，我想这八成是无法实现的愿望吧。</p>

<p>真希望这种和平的日子能够持续久一点。</p>

<p>没办法吗？</p>

<p>这样啊……</p>

<p>唉……真没天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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