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社团活动五〉

多亏萝丝表演的小裤裤全开舞，之后的进展只有顺利两字可言。既然凡庸脸带来的这票帮手已获得向坂认可，接着大家便为了如何让街舞同好会获准成为社团，开始实际展开议论。不过，如此一来便有个无可逃避的话题，也就是同好会会长的性取向。「话说回来，向坂，这儿没有其他成员吗？」竹内同学马上触及了核心。理所当然的疑问。拜此之赐，才刚出柜不久的向坂表情当场冻结。同好会成员全体都在当天辞退一事，在他内心留下一道绝不算轻的伤痕。而方才又目睹萝丝那令人叹为观止的舞姿，同要是同样戏码再度上演，导致同好会失去这位学姐，未免太教人扼腕。「不，那……那个，其实……」「总不会只有你一个人吧？」「…………」所以向坂为了该怎么回答伤透脑筋。犹豫着是否该从实招来。这时有一个男人，向彷徨无助的他伸出了援手。那就是西野。「是这样的，他是同性恋一事穿帮，其他成员尽数辞退了。想登记为社团似乎得达到规定人数。所以我才会像这样邀请竹内同学你们入会，设法把名额凑齐。」「咦？」总攻一号的脸孔顿时扭曲。咦，喂！等等，学长你自作主张在那边爆料是怎样！满脸写的都是这种抱怨。不过，竹内同学随后出口的发言，倒是感觉不到什么特别异样。「嗯哼？还真伤脑筋呢。」「就是这么回事，还请大家务必伸出援手。」「当然是没问题，但可不是被你说了才帮忙的，搞清楚！」「嗯，我当然明白。」西野压根儿就不认为竹内同学会为了对方的性取向改变相处的态度。这也是邀他入会的主要理由之一。然后，他的认知无误。竹内同学一如他所料，摆出一副「那又怎样」的反应。同性爱者在世界上人口所占的比例，据说是每十人就有一人。要与之为敌，就相当于与全人类的十分之一为敌。里头有男又有女，有贫民又有富豪。交友圈广泛、熟识人口众多的竹内同学，对这件事实有着正确的理解。再加上他身旁就有一位公开自称同性爱者的加百莉耶菈在场。要否定身为美少女的她，竹内同学当然办不到。运气够好的话想跟她还有萝丝来场3P──这位帅哥可是打着这种如意算盘的。「他的个人隐私犯不着多提。比起这个，赶快把被认可为社团所需要的条件告诉我们好吗？人数已经凑齐了，就算是现在立刻去递交申请书，应该也能马上获准成立吧？」竹内同学以外的成员也是同样反应。加百莉耶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只知道盯着姐姐看。萝丝更是已经完全没把向坂放在眼里。满脑思索的都是怎样才能赶快让街舞同好会升格为社团，然后带着西野双双退社。「是……是的……既然已经凑齐五人，应该……没问题才对。」「那我们赶快动身吧？」「啊，不过，请稍等一下。」「怎么？还有什么问题吗？」「一旦正式被认可为社团，就必须分配活动场所与预算给我们。也因为这个关系，该说是他们审核会很严格还是……总之没法担保只要提出申请就能确实通过。所以说，希望能累积确实点的成果再申请。」「具体而言该怎么做才好呢？」「下周末有一场活动，我想应该参加后再提出比较好。」「嗯哼～？」萝丝本打算跟外文社那时一样快刀斩乱麻，甚至今天就退一退，所以这发展对她而言颇没意思。但毕竟已经和西野约好要帮助同好会升格为社团，不能在凡庸脸面前明目张胆地否定。另一方面，都到这个关头了，加百莉耶菈却忽然对向坂这番话表现得十分惊讶。「咦？那个，你……你说已经凑齐五人，又是怎么回事？」她像是注意到什么一般，转头凝视起西野。「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在场的五个人呀……怎么了吗？」向坂显得一头雾水。他掌握不到对方发言的意图。就连知道自己是同性恋时，加百莉耶菈都没什么特别明显的反应，因此这句台词有哪里让她这么惊讶，更是教他想破头都不明白。「听你这么说，简直像把那个男的也算在内一样……」她以视线指向西野问道。看来她似乎没想到就连凡庸脸都是街舞同好会的一员。被「萝丝参加的同好会」这个饵给钓上的小加加，就这么傻傻地踏入了敌阵。「啊，是的。昨天西野学长说想要入会，所以才与他商量关于同好会今后的问题。没想到他真的找来了这么多救兵，实在感激不尽。超开心的。」「什……」「哎呀，难道妳没有发现吗？」带着一副不怀好意的笑容，萝丝开口数落起她。看来她又找到了点乐子。「唔……」「都这个节骨眼了，妳总不会临阵脱逃吧？」想必是数天来始终遭到纠缠的反动吧，萝丝望着左右为难的加百莉耶菈，开心地展开言语攻势。回想两人自旅行邂逅至今的来往关系，这好像是萝丝第一次得到反击的机会。「不是的，那……那个，姐姐，这是……」「那总之看要练习还是什么都好，赶快开始吧？」「咦？可是，没……没关系吗？那边那位学姐脸色好像不太好……」「活动就在下周了不是吗？可没有闲功夫慢慢来哟。」总算还以颜色的萝丝，满心欢喜地向前踏出了一步。◇　◆　◇这天，街舞同好会的活动结果在讨论过后便告结束。理由来自现任同好会会长的提议。基本上是顾虑到两位没准备运动服的女性。而其余成员除了绅士就是绅士，当然不可能出现反对声浪。包括接下来几天的练习内容在内，一行人就在诸多事项的讨论结束后直接解散。由于向坂已事先搜集好这方面的资料，所以并未耗费太多时间。结束现场活动的西野与萝丝，以及加百莉耶菈直接踏上了归途。向坂称有事务手续须处理，独自动身前往教职员室。至于最后一位成员，竹内同学则是──「……惨了，这下真的惨了。」焦急了起来，焦急到夸张的地步。帅哥实在万万想不到，中午才刚答应邀请入会，当天放学竟然就立刻受到召集。而且召来的成员还都挺有一手的。西野就罢了，连萝丝和加百莉耶菈都很会跳，实在是完全出乎意料。「不快练习不行。至少得练到比西野会跳……」一面低声自言自语，一面快步朝二年A班走去。说真的，他原本是打算邀萝丝放学后来场约会的。但现在的他并没有这种余力。就连看到西野与萝丝要好地一起回家，都只是默默目送他们离去，帅哥已经被逼到这种地步了。甫一抵达教室，他便走向自己的座位开始收拾书包。现在有必要即刻展开街舞的练习。最低限度也得要有共舞时不扯其他成员后腿的水准，否则别说想引起萝丝好感了，一个不好甚至会使校园内排行大幅降低，这可不是什么能轻轻带过的小事。这时出现一位同学，向如此焦急的他出声搭话。「那……那个，竹内同学！」是松浦同学。到两周前为止，她都还每天跟竹内同学玩在一起。可是，近来就连传讯软体的讯息都不太会有回音，教她莫名不安。就是这份持续累积下来的不安，促使她埋伏在放学后的教室等他。拜此之赐，她出声搭话的时机可谓差到了极点。「咦？怎么了？有什么要紧事吗？」「那个，如……如果方便的话，等下要不要一起出去玩……」鼓起勇气主动提出放学后约会的邀请。可是，竹内同学现在没有这份余裕。「抱歉，这阵子可能没办法。对不起啊。」「……咦？这意思是……」「我短时间内可能有得忙了。」说时迟那时快，才刚把书包塞满，他就快步跑离了教室。浮现脑海的目的地，是自家附近的出租式房间。从前他也是在同样的设施租房练习街舞的。那里既能避人耳目，电源及大尺寸镜子等设备又应有尽有。对于这位高自尊心的帅哥而言，是绝佳的练习场所。「竹……竹内同学！」论松浦同学再怎么开口留人，也传不进竹内同学的内心。脚步声转眼间便自教室远去。「…………」她所犯下的最大错误，就是在众目睽睽下向他搭话。虽已放学，还是有些同学留在教室。她与竹内同学的一连串互动，几位女同学全看在眼里，根本就到了吸引全场目光的地步。近来，松浦同学已经引起不少同班女生反感。原本她在班上立场全靠竹内同学担保，现在又被人家那么轻率对待。这下当然不可能风平浪静。在感受不到竹内同学的气息后，她们立刻望向松浦同学，窸窣窸窣地交头接耳起来。在放学后寂静的教室内，低语声听起来莫名地响亮。「嗳嗳，看到没？松浦同学是不是被竹内同学甩啦？」「妳也这么想？是说，人家好像甚至没瞥她几眼嘛？」「没错没错。」「怎么怎么？难不成松浦同学已经被人家讨厌了？」「唔哇～超可怜～」理所当然地，这些声音也传进了松浦同学耳里。假使换作西野，那个心灵无意义地坚强的男子，相信不会特别把竹内同学的反应放在心上吧。肯定只会浮现一些积极正面的想法，像是「人家好像挺忙的，不然明天再邀他看看」之类的。然而，她的心智并不如凡庸脸那般强韧。松浦同学的校园生活，第二部就此开幕。◇　◆　◇镜头一转，这里是萝丝家。正当松浦同学在教室遭到孤独与绝望的打击时，这里有一位女人正因幸福绝顶而令双腿间湿润不已。此人无他，就是家主金发萝莉。她现在正以全身上下，名副其实地感受着几周以来最为激烈的幸福。「没错，就在这里扭腰。画成一个大圆形轨迹。」「咕唔……像……像这样吗？」理由来自传递到她肌肤上的心爱对象体温。她伸出的双手正按在西野身体上，两人就好像体育课时和同学两人一组练柔软操似的，在玄关一起进行街舞的练习。练习过程中，自然出现了不少次肌肤相亲，而且还是到紧贴的程度。「你虽然想同时把头伸到前面来，可照现在这姿势恐怕不容易呢。」「天……天下无难事……」「太硬来小心搞坏身体喔。」以练习街舞为名目，他与她大幅拉近了物理层面的距离。起因是西野的恳求。放学后，在活动教室目睹萝丝那精湛的舞艺，使得凡庸脸一回到家，就立刻低头拜师起来。是否能拜托妳将街舞精髓传授予我呢──大概就这种感觉，而且还深深地一鞠躬。到这个地步，她当然不可能拒绝。授课于是当场展开，并在现场气氛逐渐升温之下，演变成现在的状况。得以位居教师这个压倒性优越立场的她，已经到为所欲为的地步。嘴巴上反覆说明这样做比较好，并伸手支撑对方的体重，但实际上却老是趁机对两腿间上下其手。就连现在用手臂从他背后穿过胯下的同时，她也无谓地压迫着他的命根子。手掌虽然有好好在支撑着腹部，但她的意识却全神贯注地集中在自己的上臂。透过手臂感受到的凡庸脸下腹部体温，令金发萝莉内心欣喜若狂。至于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正紧紧贴在心上人的脸颊上。一面假装自己在指示头部该往哪里摆，一面四处抚摸狂吃豆腐，还演得就像全都是为了指导舞技一般。那种难以言喻的姿势看在旁人眼里，就像在玩扭扭乐游戏一样。<img src="https://img.linovelib.com/2/2549/149138/177377.jpg" class="imagecontent">「咕唔……这姿势，还挺棘手的啊。」「没办法呀，因为这姿势原本只是顺着转势，一口气带过而已。」「原来如此……」「不然我帮你把手指朝屁眼里头塞，身体自然会僵硬得恰到好处，应该还不错喔？」金发萝莉说着说着，隔着外裤抚摸起他的屁眼周遭。瞧她的眼神，别说是塞手指了，看起来根本随时都伸舌头想舔下去。「敢塞就杀了妳。」「哎呀，真可惜。」正常来说多少也该怀疑一下才对。然而，这位凡庸脸却是愚直地将对方的说明照单全收。还在室的他丝毫不晓得对方正为自己痴狂。作梦也没想过萝丝可能在无关金钱交易的前提下委身于自己。多亏如此，他的小儿子充满大将之风地坐怀不乱。要说萝丝有哪里不满的，就是这一点了。「…………」她无论如何都想摸摸看西野勃起后的肉棒。因此练习自然是越来越火热。她总是抓准每一个时机，装作偶然动手动脚摩擦他的那话儿。有时用搂抱的，有时用压迫的。就她而言，这次练习成了一段前所未有的刺激时光。街舞同好会也出乎意料地不赖嘛──这趟返家后立刻展开的练习，就是有令她萌生这股念头的强烈影响力。「喂，脸别贴那么近。妳呼吸全喷上来，乱噁心一把的。」「哪有什么办法，谁教你身体那么僵硬呀。有空在那边装大牌的话，平时就多做点柔软运动怎么样？真希望你也替不得不贴身指导你的人着想一下呢。」厚脸皮地端出一堆冠冕堂皇的借口，同时用额头贴上西野后颈的她，就这么仗着对方看不见，浮现满脸恍惚的表情。能够用鼻腔零距离感受心爱对象的体味，令萝丝的私处湿成一片泪人儿。「话说回来，想问你一件事耶。」「……问什么？」「你为什么不使用能力呀？」她过去也曾数度目击凡庸脸那不可思议的异能。对于他不使用异能一事，她并未特别抱持什么不满。毕竟因此才有机会享受这种随心所欲的逆向性骚扰时光，所以真要说来，她甚至因此高兴。只是话虽如此，萝丝还是挺在意他这么做的理由。「你加入街舞同好会的目的，应该不在于活动本身，而是想借此和异性交际吧？实在不懂你刻意绕远路的理由。既然有能力成就宿愿，我觉得应该马上运用才对的说。」「如此得来的信赖，会令人心生愧疚。」「你的能力本来就是你的东西呀？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至少在校内的时候，我希望能站在公平的立场挑战。」「……真不合理呢。」「随妳怎么说都行。」之后，萝丝的逆向性骚扰大约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　◇翌日，二年A班飘荡起一种稍微异样的气氛。原因主要来自班上的女同学。她们平时就已经全心全意专注在八卦上，不过今天相较于往常，看得出她们交头接耳得更勤劳许多。然后，她们视线无一例外，全都集中在松浦同学身上。八卦的内容也都如出一辙──松浦同学好像被竹内同学甩掉了喔。如果竹内同学本人有在教室里头，她们可能还会多少收敛一下。至少在本人视线所及之处不会开口才对。可是，这位帅哥今天就正好请假。理由是街舞同好会那件事。本日，忍辱负重的帅哥正在自家附近的出租式房间火热练习中。「早安。」就在这股气氛中，凡庸脸到校了。明明一度也不曾得到回应，他还是在抵达教室的同时，干劲十足地向全班同学道早。况且最近因为每日都不忘早起晨跑，所以显得莫名快活。西野就这么在无意间养成了健康的生活习惯。走到自己的座位后，他悠然坐下翘起了二郎腿。随后映入视野角落的，是坐在自己右前方座位上的女学生──松浦同学的身影。平时总和围绕桌边的好友开朗谈笑的她，今天却独自趴在桌面上。窥伺周围一番，便发现有几道视线投在她身上。「…………」再竖起耳朵聆听，还听见不少声音在说她的闲话。西野开始思考。思考这该不会就是所谓的霸凌吧。他先前也曾亲眼目睹同班同学在楼顶包围并逼问松浦同学的光景。不过，由于她直到日前野也很正常地和同学交谈，所以他原以为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什么不幸之处，就是被西野看上这点吧。自从在教室内闻到大便的恶臭那天起，她的命运就已经决定了。凡庸脸从刚就坐不久的椅子上起身，朝她的座位走去。「松浦同学，身子有哪里不适吗？」装作若无其事地朝趴在桌上的她问候。目睹这副景象的女同学，立刻出现了反应。「嗳嗳嗳，西野有动作了耶。」「人家被竹内同学甩掉了，所以跑去接手？」「真假？也太鬣狗了吧。」「是说，喜欢松浦同学到这种地步，是不是反而吓人啊？」「西野那家伙的这种地方说真的很猛耶。」「那种女人是有哪里好啊？」「总觉得有点同情西野了说。」「处男不晓得女人会有另一面，所以也没办法吧？」「我看妳去让他晓得一下啦。」「咦？为什么是我？」「纯当观众的话是挺有意思的～」「说得对。」随着噗哧噗哧的嘲笑声，各种闲言闲语四起。但当事人松浦同学始终不见任何反应。依旧趴在桌面上一动也不动。瞧她双手摆上桌面，再以额头押上手臂的静止姿势，简直就跟个摆饰品没两样。此举涵义无他，就是以绝对性的意志在表明「别管我」。现在的她，是抱着除非竹内同学出声搭话，否则绝对不把头抬起来的觉悟。她顽固地坚信──自己的白马王子一定马上就会到校，前来拯救她免于校园生活的危机。只可惜，来到她身边的王子是凡庸脸。「倘若身体不适，我可随妳前往保健室……」而且这位王子完全是出自善意在开口，所以更为恶质。他脸上挂着发自内心在替她担心的表情。罕见地没带任何邪念。但是，这份心意无法打动趴在桌上的她。要说为何，因为松浦同学是正港的外貌协会。她没有能向凡庸脸以下等级张开的双腿。单是同行遭他人目击，传出相关留言，就可能令她身心受创，就是这么顶级的外貌协会。即使如此仍想令她张开双腿的话，就必须透过日圆或美元入股。最近比特币也令她颇感兴趣。「…………」「…………」多亏西野多管闲事的鸡婆行径，教室的气氛更差了。那边也窸窣窸窣，这边也窸窣窸窣，构成了一个待起来极度不愉快的空间。就连平时对这类话题兴趣缺缺的下层居民们，也都开始一瞥一瞥地偷瞄。或许正因如此吧，看不下去的理沙开了口。「大家差不多一点，老师快来了喔！」朝气十足的嗓音响彻教室。自萝丝转学来之后，她的锋头虽然被抢尽，但到去年为止，校园玛丹娜的头衔可是落在理沙头上的。所以她的影响力当然也不同凡响，才不过这么一喊，便立刻吸尽了众人的目光。教室随即回归平静。而她这份领导力，就松浦同学而言或许是挺不以为然的。「……装模作样个什么劲？这么想主宰全班是不是？」始终趴在桌上的公主抬头了。因为趴着的时间过久，额头上印满制服袖口的凹凸痕迹。但她却对此丝毫不显在意，双眸以犀利的目光瞪向理沙。想来是仍记恨着先前在屋顶受她恐吓的事吧。一切其实全怪她自作自受。只是，对松浦同学来说，这种事完全无关紧要。「我没在装模作样啊。要说我主导大家，可能是事实也说不定吧。可是老师就真的快来了呀，不这么做要怎么办？之前才刚出过那种事，妳也不想再被说教个没完吧？」之前才刚出过那种事，指的是西野抽屉传出大便恶臭那件事。理沙连这种尽可能不愿提起的话题都搬出来，尝试要说服松浦同学。偏偏这种想法就是传不进她的内心。「妳这就叫做在装模作样啦！」<img src="https://img.linovelib.com/2/2549/149138/177378.jpg" class="imagecontent">看来松浦同学是达到忍耐极限了。点燃导火线的毫无疑问是西野。托他的福，两位女同学的交情就此决裂。「不然妳要我怎么样？」「唔……」即使强如理沙也有点受够了，回应的语调强硬了起来。在全班同学面前，被地位仅次于萝丝的女生讲到这种地步，其实还挺不妙的。换作自己站在同样立场，有大半同学应该会无言以对。毕竟就连引爆双方争执的台词，内容说起来都是在袒护松浦同学的。然而，比起其他同学，松浦同学水准就是不一样。「人……人家在旅行的时候，可是跟竹内同学还有铃木同学3P了耶！」她献出两位帅哥的社会地位当祭品，设法捍卫自己的立场。一旦错失这个瞬间，自己今后到毕业为止恐怕都要在校园金字塔底层痛苦挣扎。正因她有这般认知，才会发动如此强劲的一击。现在的她最渴望的东西，就是以竹内同学的宠爱为基础所构成的，明确的校园地位。如果难以得手，甚至无可避免要流落到金字塔下层的话，那便只剩一条路，就是把一切全炸个精光，让人想在意自己的失态都没办法。她就是会在确定自己必死之际，毫不犹豫地按下人类灭亡按钮的那种人。就因为这样，松浦同学才会贵为公主。那并非单纯头衔，而是她的处世之道。「喂……喂！慢着！妳没头没脑讲什么疯话啦！」谁跟谁睡过了。这类话题在部分上层居民之间，以及在喜爱这类话题的女同学之间，基本上是要默默共享的。所以，即使已经有相当数量的同学得知，还是不能公开，此乃不成文规定。松浦同学却擅自刷新了共识。「近藤同学妳中途就回房间了，八成不晓得吧。」「难不成是……在……在那之后……」话中所指的「那」，是指在雅典旅馆玩扑克牌一事。「喂喂喂，别在这里讲这个吧？」这是身处教室的铃木同学现在最深切的渴望。视线更是不由自主地望向他最想追求的班长。就结果而言，被她这番话造成最大伤害的，是位居金字塔下层的男同学们。在同间教室静静度日的文静系女同学，竟然会跟帅哥大搞3P，这完全超乎了他们想像。他们就是如此知书达礼的生物。因此，遭到的冲击更是难以估计。该不会其他女生也没两样吧──这种疑心暗鬼正以惊人之势蔓延开来。直到前一刻为止，世界的秘密都还不露痕迹地藏匿在台面下，这会儿却突然赤裸裸地呈现在他们面前。耳闻世间真相的下层弟兄们，内心都产生了巨大的波动。不为什么，就因为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处男。「反正机会难得，我想让大家都知道，不如说有什么好隐瞒的？」集班上同学注目于一身的松浦同学，讲得更加地起劲。她所走的就是笔直的公主之路。松浦同学最喜欢被异性阿谀奉承了。「就算这样，也……也别在这种地方宣言好吗！」只不过，就算是这样，理沙战栗的程度也未免太过显著了点。明明她身处比较稍微通晓内情的立场，却显得乱了手脚。比起整天在座位上阅读袖珍本书籍的处男，以及成天和朋友聊动漫的处男阿宅，都更加明显地动摇。或许正因如此吧，松浦同学开口问起这样的她。「近藤同学该不会是没有经验吧？」就开口的本人而言，这只是不经意的调侃。理所当然会被一笑置之的调侃。但这句调侃的犀利程度却远超乎她的想像，深深刺进了理沙的胸口。「我……我当然有经验！跟大家一样有经验好吗！」很遗憾地，这是处女的台词。无论看在谁的眼里，都是处女在逞强。正因为那层膜还在，才办得到的举动。「…………」似乎就连松浦同学也惊讶了起来。一下子找不到该接什么话，顿时哑口无言。只看自我申告的统计，据说也低过五成。何况是形象塑造得有点轻佻的理沙。就周遭眼里看来，实在难以想像她仍未经床笫之事。「唔……」拜此之赐，两者的上下关系突然在此逆转了。对话走向已经完全为松浦同学所掌握。「咦，难不成近藤同学妳……真的还是处女……」「所以说，我……我不就说我有经验吗！我不是处女！」「真的？」「不是当然的吗？是说，别……别在那问些废话好吗！」「那妳的初体验是什么时候？」「咦？」「国中吗？还是上高中之后的事？」「当……当然是国中啊？这点程度很普通嘛。」「我是小学就是了。」「唔……」演变至此，松浦同学自己也开始找不太到话题的着陆点，有点头痛起来。虽然起先是没想太多先呛声看看，但她也没有和理沙一直唇枪舌剑下去的打算。松浦同学的目的终究在于自保，而非害理沙当众出糗。「也……也也也……也不是越早就越好吧这种事？」「话虽然是这么说……」「唔……」理沙这才注意到来自周围的视线。曾几何时她的脸蛋已经羞得一片通红。虽然是卯足了劲想设法冷静，试着装作若无其事。但她方才的我不是处女宣言，已经跨越教室，一路响遍了走廊。多亏如此，现场有不少人因此获得了救赎。就是位居金字塔下层的处男弟兄们。由于理沙的私处还保有那层膜，至今未尝禁果的男同学们心灵都得到了治愈。得知班上名列前茅的美少女还是处女，内心不由得涌现无尽暖流。将之称为救赎丝毫都不为过。以此日为境，弟兄们对理沙的支持于日后一口气暴增。「是说，这跟那根本就两回事吧！风马牛不相干好吗？」「…………」理沙打算找借口，却只让被害更加恶化。自己擅自把自己逼入了绝境。或许就因为这样，有一名人物目睹事情的一连串经过，觉得这样下去并不好。这名男同学继承她的意志，打算为现状画下句点，并为此主动踏出一步。那就是西野。他就在全班同学的注目之下，自以为帅气地开了口：「放心吧，性行为经验的有无与人的价值无关。像我也还是处男。」「唔……」并没有半个人关心这种事。凡庸脸的下半身使用履历什么的，会有人感兴趣才怪。不如说，全班同学根本都百分之百肯定他就是个处男。因此这句安慰丝毫没带来半点安心感，反而激起了内心的危机意识。「所以说！我……我不就说自己不是处女了吗？」理沙扯开了喉咙大喊。就在这时，问答时间唐突地结束了。「好喔──！同学们，朝会啦。各就各位──」二年A班的班导抵达了教室。「嗯？竹内请假吗？」这是一场发生在清早，扯上关系者无人得利，全员皆输的悲伤事件。◇　◆　◇当天，在松浦同学的爆料之下，二年A班教室内弥漫着一股异样的气氛。原因来自男同学之间七嘴八舌的言词，以及投向在场女同学的一瞥一瞥视线。那女生平时看起来一脸乖乖牌，但实际上是不是也跟帅哥大搞3P啊──之类的。丑八怪也能结婚的想法早已过时。近来，颜值低劣的雄性已无从参与名为恋爱的社会活动。外貌不优的异性所投注之视线及传闻，对于接受的女方而言，除了厌恶以外什么都不是。于是，她们自然追究起责任的归属。然而，想直接向为数众多的男同学抱怨，难度并不低。就结果而言，追究的目标因此落在引发事态者头上。也就是松浦同学。向理沙还以颜色的松浦同学，今日看起来心情甚是愉悦，很积极地面对学业。像在英文课时甚至不管班长，自己举手向老师发问，十足盛情款待。可是，到昨天为止都在身旁围绕的亲朋好友，今天一个也不见踪影了。她在校内的立场正以惊人之势持续下坠。就连平时和朋友共进的午餐，也沦落到独自在位子上吃。然后，因她的坠落而遭到池鱼之殃的，乃是铃木同学。「我说啊，班长……关于朝会前那件事……」「我不想讨论这种话题。」出乎意料的3P速报，显著地打乱了他的校内排行。当天午休时，他不管三七二十一试着先找班长搬出些借口解释，但都硬生生遭到了无视。「抱歉，我要去一下洗手间。」「呃，嗯……」求助无门。至于班长本人，则是思索着完全无关的事情。也就是关于好朋友两腿之间的那层膜。理沙还是处女。一直认定为早就有过经验的好朋友，竟然还是处女。而且，穿帮的方式还那么地可爱。同班同学望向她的视线，是多么地惹人欣慰。这项事实震惊了班长。有云──多么教人羡慕。一场希腊旅行，彻底粉碎了她的自尊心。就连现在，她也依旧迷失着自我。她开始对自己一路走来的生活方式起疑。至少，聪明又可爱的班长这个头衔，已经无法让近来的她借此产生自信。即使如此，日子仍一天一天过。回过神来，已经流逝了好几天。当然开始心生焦虑。西野又如何？瞧他今早又在同班同学面前得意洋洋地爆料自己还是处男。而且举止中感受不到一点犹豫。说真的，那番发言志水听了虽感不快，但同时也对他那份积极进取好生羡慕。几周下来的互动，也令她充分明白西野这一连串举动毫无恶意。其实，单是会将西野举为自己的比较对象，就代表志水已经在很多层面走到了死胡同。不过她现在迷失自我、彻底丧失自信的程度，就是教她甚至没法看清这项事实。「…………」仔细回想起来，她以往都朝回应周围期待的方向生活。如此抵达的位置，就是班长。一个聪明可爱女生的立场。没想到高中生活度过一半之后，突然冒出一票不速之客，彻底无视她始终重视的规矩。西野如此，松浦同学亦然。各种事件不断化作虽然轻微，却断断续续反覆出现的刺激，一阵一阵地动摇她的内心。然后就是今天理沙这件事。唐突涌现的处女与否问答，正在向她的内心提出建议，鼓吹自己换个新形象。若是从来的志水，大概不会在意到这种程度。肯定就当成好友一个意外穿帮的害羞小秘密了事。只不过，人若想取回一度丧失的自信，就容易朝较为轻松的方向掌舵。同时，也不知是幸或不幸，她正好有这项资格。「……处女吗……」志水感觉自己似乎有办法做点什么了。◇　◆　◇当天放学后，西野应马奇斯要求，动身前往酒吧。那是授课刚结束时的事。才想说手机传出了久违的震动，画面上出现的就是某间酒吧老板的名字。接起通话后，就听到老板以一副略显紧张的嗓音，说有事想趁现在告诉自己。然后，西野也正好必须向他说明，自己因为希腊那件事，短时间内接手工作都得经过萝丝同意。于是，西野今天没到街舞同好会露脸，而是前往酒吧所在的六本木。随后迎向的，就是在刚开门不久的酒吧，隔着吧台展开的对谈。「……就这么回事。」店里除了西野与马奇斯，再无其他人影。凡庸脸便趁机说明了自己目前的状况。解释一阵子后，他举起手上的酒杯，咕嘟一声小酌了一口润喉。就品酒而言稍嫌幼齿的喉咙，随着情有独钟的一杯感受到一股灼热下肚。因这份刺激而眯起眼睛的模样，实在压倒性地不搭调。如果谈话对象换作班长，包准要给她抱怨个几句。「喂喂喂，饶了我吧。这下我可要喝西北风啦。」「还有几个人也找你当仲介不是吗？先从他们那儿赚吧。」「这样说虽然不太好，但他们全加起来也及不上你的脚趾呐。」「……这样啊。」的国税局对取缔不法行径可是高竿得很，拜托可别闹到连我这边都被盯上啊。」「这方面我另有管道，你不用担心。」「……是那女人吗？」「就是这么回事。」「在这个国家，的确是没有比那女人更方便管用的了吧……」浮现在两人脑海中的，是某位胯下难闻欧巴桑。顺带一提，说起这位当事人，现在正为了哥德萝莉少女那件事，刚从欧洲动身前往日本。她工作起来倒也没有西野想像得那么悠闲。再怎么说，芙兰西丝卡都还是挺能干的。「话说回来，你要找我谈什么？」西野转变话题，开口问向马奇斯。话中所指，是马奇斯把自己找来的理由。「喔，关于这个……」酒保在回应时，不知为何欲言又止。感觉上似乎在犹豫些什么。「怎么了？该不会被女人甩了吧？」「…………」隔着吧台随口调侃对方的十来岁亚洲少年。明明只被人甩掉过，且毫无异性交往经验，口吻却莫名其妙地不可一世。虽然并非绝对，但实在不是在室男适合出口的台词。要是竹内同学在场，肯定表情又要扭曲起来吧。不过，被他望着的马奇斯倒没表现出什么怒意，只是一如往常，沉稳不多话地站着。多年来的交情，他早已习惯凡庸脸这种装模作样的言行。「只是想给你一个忠告。」「忠告？」「关于你在希腊捡到的，某位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那女人怎样了？」马奇斯所指的，是加百莉耶菈。这么一想，芙兰西丝卡在应对她时也是百般顾虑，凡庸脸不禁回想起先前的事。纵使社交能力低落，他在这方面仍算是十分敏感。因此，眼前这位男子想说什么，他还是大略猜得出一二。「无论那女的今后出了什么事，都绝对不要扯上关系。」「这还真是个单方面的忠告嘛。」「…………」西野略带挑衅地回话。然而，马奇斯却不再做出任何答覆。拜此之赐，凡庸脸也重新认知到，眼前的对象想告诉自己的事情有多重要。会刻意打电话把自己找来，肯定不是白白浪费时间的。「我能够说的，就只有这样了。」马奇斯凝视西野的眼神，显得正经无比。自从两人初次碰面，凡庸脸首度在他面前展现过异能之后，就不曾见他神情再度表现得如此紧绷。「……明白了。」「就这件事而已，抱歉特地把你找过来。」「不，无妨。」稍稍点头之后，西野再度举起手上的酒杯。杯中物流经喉咙的咕嘟声，在门可罗雀的店里异常清晰地回响。

第五卷 〈社团活动 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