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第四章第一次变态就上手

当天夜里，慧辉坐在自己房间的床边，回想放学后发生的种种。

「这下连纱雪学姐也向我告白了……」

慧辉放学途中被她埋伏，试图落跑却被逆向壁咚给逮住，为了摆脱凑热闹的群众而转移阵地到社办，并且在里头知道她的真心。

「虽然她说等我方便时再回覆她就好……」

但他光是想该怎么回覆唯花就已经够头大了，竟然又多出新的告白案件。

既然女方都告白了，这事一定得回答不可……

「在我的心目中，纱雪学姐是怎么样的人？」

她是自己心仪的学姐。

成绩优异又有书法天分，操笔时英姿焕发的模样，总让人看得出神。

除此之外，她也是个俏皮可爱的女生。

偶尔会忙中有错的冒失个性。

被慧辉捉弄时，赌气地噘起嘴的模样。

纱雪这些孩子气的部分带来的反差，一样吸引着慧辉。

「不过自从发现她的抖M本性，学姐的形象也跟着瓦解就是了……」

才色兼备的学姐竟然是个变态──当时她戴上犬用项圈自爆癖好的一幕，实在太震撼了。

「说什么希望我收她为宠物，如今一想还真是够夸张的。」

慧辉仰躺床上看着天花板，一边回忆当时。

「如今一回想，纱雪学姐打从一开始就是个变态了……」

慧辉寻找遗落小裤裤的灰姑娘时，被他列为头号嫌疑人的，就是朱鹭原纱雪。

可是慧辉一深入追查却发现，她就只是个抖M的变态女孩──

「什么想当我的宠物，想要我牵她去玩散步Play，老是说些有毛病的话……」

游乐园约会那次，纱雪还顺便享受没穿内裤的刺激。

她还曾经穿上从慧辉房间里摸走的四角裤。

变态本色曝光后，她可说是为所欲为。

然而，之前彩乃要他从学生会与书法社二选一时，慧辉还是选择了书法社。

学生会的工作不但有成就感，里头还有个性直爽的学生会长志帆，以及颇投缘的同年级干部彩乃，甚至还有可爱的学弟学妹，可说是个自在的地方。

但慧辉最后还是决定回书法社。

与她共度一年以上的场所，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难不成其实……我喜欢纱雪学姐吗？」

自己欣赏朱鹭原纱雪的确是事实。

但状况就跟唯花一样。他不能确定这是不是恋爱情感。

「小唯跟纱雪学姐都说愿意为我戒掉变态癖好，接下来的问题就只剩下，我喜不喜欢她们……」

变态问题一直都是慧辉青春最大的阻碍。

当初慧辉为了交到可爱的女朋友，试图将书法社的变态导正，却没想到竟然被这些变态女孩们告白。

天使慧辉：「也就是说，两人的变态癖好并不影响评选标准。」

恶魔慧辉：「就只要单纯决定，要选择小唯还是选择纱雪学姐。」

天使慧辉：「不不不，还有个选项是两边都不选。」

恶魔慧辉：「或者是，干脆同时跟两人交往怎么样？」

天使慧辉：「不可以脚踏两条船啦。」

恶魔慧辉：「可是说真的，这次该挑个可爱女朋友了吧～」

天使慧辉：「就是说啊～」

天使和恶魔意见一致。

身为健全的男生，当然会想要一个女朋友。

这真是艰难的抉择。

该选阳光又可爱的学妹古贺唯花吗？

还是该选风趣美女朱鹭原纱雪？

还是说其实两边都不该选，继续坚守自己的贞操──

「我到底该如何是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哥哥？」

「瑞叶！？」

慧辉战战兢兢地随着声音回过头，房门竟然开了一半，穿着居家服的妹妹探头进来。

（不会被她听见了吧！？）

告白的事要是被这暴露狂听见可就糟了。

别看瑞叶好像很正常，其实她可是疯癫到超乎想像。

这样的妹妹若发现唯花跟纱雪向哥哥告白，接下来会采取什么行动夺取哥哥贞操，可没人说得准。

可以肯定的是，她至少会趁哥哥睡着时夜袭。

「我都不知道，原来哥哥这么烦恼。」

「不、不是的，妳误会了！」

「没关系，我都明白的。」

「什么？」

「哥哥很烦恼不知道该偷看妹妹洗澡，还是该闻现脱内裤，对吧？」

「这是哪门子的终极二选一！？」

「就我个人来说，还是建议边闻内裤边欣赏我淋浴。」

「这变态过头了啦！」

边闻妹妹内裤边偷看当事人洗澡，简直是变态至极。

慧辉衷心希望，这种变态哥哥不存在于世上。

「不然，是什么事让哥哥如此烦恼？」

「这……」

慧辉捜索枯肠地想了一会儿。

「只是在想贫乳跟巨乳哪个比较迷人。」

最后给出一个还算下流的借口。

「所以结论是？」

「大不可兼小，各有各的好。」

「看来答案出炉了。那么浴室没人了，换哥哥去洗澡吧。」

「是，在下这就过去。」

虽然慧辉觉得像是丧失了身为人的什么重要事物，不过既然打发掉她那就好。

告白的回覆暂时搁置，他决定先去洗澡。

◇

「早～桐生。」

「喔喔，南条，早安。」

周末结束后的早晨，慧辉一打开鞋柜，随后而来的真绪向他打招呼。

制服外头披着外套、肩上挂著书包的真绪来到慧辉身旁并脱下皮鞋，跟鞋柜里的室内鞋互换。

同时换完鞋的两人，就这么一同前往教室。

与慧辉并肩走在走廊上的真绪，随后以一如往常的淡漠口吻说道：

「……话说啊。」

「嗯？」

「上星期你在学校里跟社长闹出情感纠纷，是真的吗？」

「……怎么会问这个？」

她所谓的情感纠纷，肯定是指逆向壁咚那件事吧。

但当时在场的人群里，应该没有书法社的成员才对啊……

「惠传了第一手报导给我。」

「原来是鬼冢同学吗？」

她不愧是现任学生会副会长，消息真灵通。

不过既然有围观群众，风声传开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吧。

「根据我听到的说法，你被社长逆向壁咚，还跟她眉来眼去？」

「应该不是妳所形容的那样……吧？」

「为什么回答得这么没把握？」

「因为我那时被她的胸部顶到根本没印象了。」

「噁，色狼。今天的桐生是个色胚。」

「妳这情色同人作家还好意思说我啊。」

明明妳才是一整年都在幻想男人之间的猥琐画面──慧辉认为相较于重口味BL漫画，自己可是要来得健全太多了。

两人互推色狼这不名誉的头衔，一同踩着阶梯上楼。

「毕竟桐生你这阵子，好像一直都躲着社长。」

「是没错……」

「所以那件事搞定了吗？」

「与其说是搞定，不如说是产生新的问题吧……」

「问题？」

「……嗯，这说来话长啦……」

真绪就跟瑞叶一样是变态女孩，对慧辉（所衍生的题材）总是虎视眈眈。

关于告白的事，慧辉一样想该尽可能地对她保密。

也因为这样，让他支吾其词──

「……真是的，老是把事情瞒着。」

「南条？」

慧辉回过头一瞧，发现真绪在楼梯间停下脚步。

接着，真绪那颇有微辞的眼神向上对着他。

「人家不是都说，男人要是瞒着事情，多半都是有婚外情的时候吗？」

「妳没头没脑地突然胡说些什么！？」

「意思就是我在怀疑你啦，觉得你该不会是移情别恋，抛弃秋山跑去跟社长交往。」

「我本来就没有跟翔马交往过。」

有的话还得了。

「不然，你跟社长之间什么也没发生吗？」

「呃……嗯，当然没有。」

「可是说是这么说，以桐生你的习性，一定又是被社长倒贴，导致下面翘到硬邦邦对吧？」

「妳在说些什么啦！？」

哪有人一大早就开这些有的没的黄腔。

「你这个花心大萝卜！Cake心里只能有翔斗一个！」

「好的，我懂了。妳的症状又发作了吧！？昨晚通宵赶稿对吧！？」

「是通宵没错，有什么意见吗！？」

怪不得她的言行举止莫名其妙──看来这个侧马尾女孩又赶稿赶到天亮了。

由于真绪的化妆技术还不错，所以慧辉一时看不出来她的疲惫模样，但仔细一瞧就会发现她眼底浮现淡淡的黑眼圈，看来应该是睡眠不足没错。

「总之，我们先去保健室吧。」

「保健室？」

「是啊，拜托橘老师让妳睡一下子。」

「可是这样跷课不好吧？」

「妳哪时变得这么勤奋好学了？目前这样的状态哪有办法认真听课啊。」

「不然，桐生你愿意陪睡的话，我就睡。」

「这当然不可能吧。妳在想什么？」

「呣……桐生小气鬼……」

「那脸是怎样？可爱到让人不爽。」

像小孩一样噘起嘴的同学，害慧辉的心脏忍不住揪了一下。

南条似乎是那种状态一转弱，就会变得爱撒娇的人。

而这也相对意味着她今天有多累。一明白这点，慧辉只好牵起她的手带她到保健室。

「我自己走也能到啦，干嘛还要牵手。」

「还记得新春参拜那时谁差点昏倒吗？」

「……好吧，你这样讲我就无话可说了。」

「好了，我们走吧。」

「……嗯。」

于是真绪不再抵抗，乖乖跟着慧辉走。

「真是的，到底怎么会勉强自己的身体到这种地步……」

毕竟参拜那次她也是整个人摇晃得快要倒下。最近的她似乎有点努力过头了。

为了喜欢的事物全力以赴是很好，但要是过度集中到连身体都不顾，这可就让人担心了。

「……慧辉，你喜欢社长吗？」

「…………」

前往保健室的途中，慧辉的身后传来某声呢喃，但他只当成是沿路上听到的杂音，故意装作没听见。

放学后，慧辉第一时间前往社办。

「大家辛苦了～」

他随着问候声一进社办，在榻榻米区写字的纱雪于是抬起头，一脸笑容地迎接学弟。

「呀，慧辉是你啊。辛苦了。」

「妳、妳好……纱雪学姐。」

慧辉脑海里浮现纱雪之前的告白，害他有些害臊。

为了掩饰害臊，他只好快步前往座位，放下书包并拉开椅子坐下，这才想起女性友人有话转达。

「对了，南条说她今天社团活动休息一天。」

「咦，这样啊？」

「是啊，好像说最近又开始忙了。」

上午在保健室睡死的真绪，最后只上了下午的课，并且在刚刚告诉慧辉「还得画原稿，先回家了」便率先冲出教室。

看来，她今天一样会学不乖地画重口味本子画到三更半夜吧。

「然后瑞叶说她当值日生，晚点才会到。」

「这样吗？……我这才想到，古贺学妹也说会去趟图书室才过来。」

「喔～是喔？」

「也就是说，在瑞叶学妹过来之前，这地方就只有我跟慧辉两人独处了──对吧？」

「咦？」

「哼哼哼，慧辉～♪」

「呜哇！？」

袭击来得猝不及防。

纱雪不知何时逼近慧辉，从背后将他抱住。

她将双手缠到学弟的脖子上，撒娇地依偎而去。

瞬间，舒适的体温伴随胸部丰满的触感袭向慧辉。

「纱雪学姐！？这样是在做什么啦！？」

「嗯～算是我自己的爱情表现？」

「可是这样的姿势，让学姐妳雄伟的那对东西整个压上来了！」

「胸部可是女人的武器，不物尽其用岂不是太浪费了吗？」

「这人突然开始讲起心机很重的话了！」

然而，胸部是无辜的。

被年纪相仿的女生撒娇，不可能有男生会嫌弃。

（虽然不太甘心，但这的确是带有某种吸引力。）

直至目前为止，只要提到纱雪的肢体接触，几乎都是为了满足抖M的癖好而采取的过激行动。

但现在呢？

巨乳美女学姐，从后方拥到学弟身上，手甚至还绕上脖子，胸部抵在后背上头，并且不断地向男方撒娇。这场面简直就像是──

（这不就是我梦寐以求的、理想情侣的场景吗……！！）

慧辉虽然是草食系男子，但不代表他对与异性交往毫无向往。

甚至就因为没交过女朋友，让他想像着各种与可爱女友亲热的场面，期待将来有一天能遇到那个真命天女。

而被大姐姐撒娇的场景，他也早就想像过了。

「如何？慧辉你……讨厌这样的女生吗？」

「这当然是……」

说讨厌是不可能的。

相较于唯花既拘谨又可爱的撒娇方式，纱雪则是以全身来展现爱情，而这也一样可爱。

「要是愿意跟我成为男女朋友，我接下来还能为你做更好玩的事喔。」

「更好玩的事？」

「好比说呢……用它帮你夹成三明治。」

「妳是打算用什么夹什么！？」

「嘻嘻，真是让人有无限想像对吧？」

依然抱着学弟的纱雪开心地笑了笑。

「话说慧辉……」

「什么事？」

「很高兴你今天能来社办。」

「这个嘛，妳都那样说了，我哪有办法不来呢……」

慧辉见她一脸悲伤地说「自己被人躲着很寂寞」，哪还有办法不来社办陪她。

「呵呵，我就是最喜欢你这点了。」

「呜……真佩服学姐妳能这么自然而然地把喜欢挂在嘴上……」

她这些举动的破坏力实在有点强大，慧辉希望她能够节制一点。

特别是再配上胸部的触感，实在让强装镇定的他快要把持不住。

「也、也差不多够了吧？可以放开我了吗？」

「还不行。」

「咦？为什么？」

「因为……你现在要是转头，我脸红的模样就会被你看到……」

「咦咦！？」

纱雪突然说起充满少女情怀的台词。

明明是她自己满嘴说着喜欢，竟然也会感到害羞。

在这之后她就没再开口，但背后传来的加速心跳，害慧辉也跟着心跳怦怦。

（纱雪学姐是从哪时变得这么可爱的……？）

就算平常看起来再成熟，她终究是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女生，被人躲着会感到受伤，告白时也会脸红害臊──就只是个正值青春期的女孩。

一理解这点，慧辉的脸顿时沸腾般地烫了起来。

「……学长、学姐大白天的在调什么情呀？」

「咦？……小唯！？」

唯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

穿越敞开的门扉进屋的她，以降至冰点的视线射向慧辉等人。

「啊，这不是古贺学妹吗？欢迎。」

「……魔女学姐，您跟慧辉学长的距离是不是比平常还要贴得更近？」

「只是古贺学妹妳的错觉吧，或者是视力有问题。」

「谁的视力有问题了！？」

她们还是这么水火不容，才相遇十秒就开始吵架。

「总之，请您立刻从慧辉学长身上离开！」

「才不要呢。古贺学妹妳有什么资格这样命令我？」

「呣……」

要求被回绝，让唯花气得鼓起腮帮子。

「……若您这么说，唯花也有自己的办法。」

「办法？」

但唯花并没有回话，而是默默地将书包放到榻榻米上。

接着，她踏步接近慧辉。

「嘿！」

然后从正面抱到他身上。

唯花娇小的身躯不断挤向慧辉，使得两人之间不能再密合，连一点缝隙都没有。

「小、小唯！？」

「哼哼，这下大家就公平了吧？」

她那以赢家自居的笑容，可爱到让人想气也气不起来。

「慢着，古贺学妹，能请妳放手吗？是我先来贴慧辉的。」

「才不要。在魔女学姐放手以前唯花不会放手。」

「既然如此，古贺学妹放手前我也不放手。」

「这样的话，我会永远被妳们夹在中间吧……」

这下变成一场耐力比赛。

纱雪跟唯花即使戒掉变态癖好，行为模式还是没有改变，这点还挺有趣的。

可是一旦到这地步，两人都不会再让步了。慧辉只好闭起眼睛放弃说服。

他的背后是纱雪，正面是唯花。两人将慧辉包夹得紧紧，令他完全动弹不得。

「原来如此，这就是美少女三明治吗……」

于是，一直到瑞叶完成值日生打扫并来到社办前，慧辉就这样被巨乳和贫乳包夹，享受身为男人的幸福。

◇

「喔～？朱鹭原学姐跟古贺学妹的三明治吗？还真是被你赚到了。」

「坦白讲，感觉还挺不赖的。」

星期二放学后，没人在的二年B班里，翔马与慧辉坐在靠窗的座位闲聊。

翔马不但知道书法社的变态情事，而且也有女朋友，是慧辉最理想的恋爱谘询对象，因此慧辉与他商量这件事。

「不过先不管那件事，你能一次得到两个女生的告白，还真是不简单啊。这种事要是让其他男生听见，大家一定会嫉妒死了。」

「我也这么觉得。」

「所以，你怎么打算？」

「……坦白讲，我现在很犹豫。」

「也对，毕竟胸部大的比较好还是小的比较好，这可是人类永远的难题嘛。」

「不，我并不是在烦恼胸围尺寸好吗？」

「另外，换作是我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小胸部。」

「你这萝莉控对小胸部的坚持还真不是盖的。」

也许这问题找错商量对象了。

「我是真的很犹豫，但想了好久，就是没有答案……」

「喔～？」

「她们都说喜欢我，我也觉得应该认真思考这件事，不过愈是深入思考，愈觉得自己像是陷进泥淖里……」

喜欢或讨厌。

变态或非变态。

许多因素乱糟糟地混在一起，把慧辉理应找出的那个答案埋没到心底深处。

「我在想，慧辉你可能只是不想伤害任何人吧。」

「咦……？」

「毕竟你的个性太善良了。可能你不希望任何人伤心落泪，所以才迟迟找不出答案吧？」

「…………」

不想伤害任何人。

不希望任何人落泪。

这的确是慧辉平常最留意的事……

「也许……吧。」

翔马说得应该没错。

「可能我的确是怕了，怕我要是给出答案，选择了谁或者谁都不选，会害对方伤心难过。」

说穿了，这只是因为缺乏选择的勇气。

因为不管选择谁，或者就算两边都不选，一定会有人伤心而流下眼泪。

慧辉就是因为不想看到这一幕，才会原地踏步。

「那么你这次何不停止为他人设想，先为自己想想看？」

「咦？」

「只要换个想法，想想自己跟谁在一起最能感到幸福，这样也许就能找到答案了。」

「原来如此……」

的确，这种思维是慧辉以前不曾有过的。

老是为对方设想，却忘了最重要的部分，不曾面对过自己的真心。

「你说得对。我之前太注重她们了，满脑子只想着必须给她们两人答覆。」

「不过这也是你的优点就是了。我希望慧辉你也能过得幸福。」

「翔马……」

不知怎地──

翔马的话明明很感人、令人欣慰，但更让慧辉感到安心的是，还好南条人不在这里……

「谢了。接下来我会把自己的想法也纳入考虑。」

「嗯。不管你最后怎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的。」

跟翔马谈完，慧辉纷乱的心绪总算有种梳理过的感觉。

看来找他谈，还真是找对人了。

「倒是话说回来，她们这次总算下定决心了。」

「……？你指的是什么？」

「古贺学妹跟朱鹭原学姐两人本来就对你很有好感，我一直很好奇她们哪时才要向你告白。」

「有这种事！？」

这件事是他第一次听到。

「只是实在没有想到，两人竟然会同时告白。」

「你既然知情的话，当初怎么不直接告诉我啊……」

「啊哈哈，那样就太不解风情了。」

那么做的确很不识趣。

若是立场互换，慧辉肯定也会采取相同的行动。

等话题告一段落，坐着的翔马露出期待的笑容并说了：

「不知道最后能得到慧辉芳心的会是谁啊？」

之后，翔马说差不多该到社团练球了，慧辉也跟着他下楼，却在走廊深处看到熟悉的人影。

「嗯？那是……凛太郎跟瑞叶？」

一个是难得穿上男生制服的三谷凛。

至于另一个，则是制服外头披着外套的瑞叶。

由状况来看，似乎是瑞叶准备放学，在路上被凛太郎叫住。

「这组合还真难得啊。」

「是啊……」

瑞叶跟凛太郎，算是有一面之缘。

他在慧辉曾待过的学生会里担任干部，文化祭那时书法社开了吃茶店，他也上门光顾过。

但那些都不重要。一看到凛太郎，让慧辉想起了之前的事。

「他新春参拜那时说的，原来是认真的吗……」

「你指的是什么？」

「凛太郎好像打算追瑞叶……他之前说过类似的话。」

「这样啊？喔～原来三谷学弟对瑞叶有意思吗？」

「…………」

「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看瑞叶好像聊得挺开心的。」

「天晓得。」

虽然不清楚对话内容，但由瑞叶笑咪咪的模样来看，应该不是受到什么骚扰。

「所以，慧辉你为什么一张苦瓜脸呢？」

「怎么说呢，我觉得我现在能体会宝贝女儿被其他男人抢走的父亲的感受了……」

「毕竟慧辉你可是个妹控嘛。」

「大家老是这么说，但我真的有到那种地步吗？」

「有喔，这点毋庸置疑。」

「是喔……」

好吧，既然是妹控那也没办法。

身为一个重度妹控的哥哥，看到可爱的妹妹被男生纠缠会感到不爽，甚至有种想要打断他们的冲动，也只能说是没办法的事吧。

◆

这一天，学生会被凝重的气氛所笼罩。

围在桌边的是担任干部的藤本彩乃、鬼冢惠、长濑爱梨、三谷凛（女装中）等四名成员。

「看来事态还挺严重的，跟上个年度比起来下跌不少。」

副会长鬼冢惠看着手里的资料并说道。

「只看数值的话，五个百分点或许可以说是误差范围，但这状况要是年年持续下去，也许会对本校带来严重冲击。」

会计爱梨随后补充了数据。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就得做好因应对策才行。虽然目前优先度还不算太高……彩彩学姐有什么看法吗？」

书记凛子向会长请示意见。

「嗯……」

被征询的彩乃，发出一阵沉吟。

学生会长彩乃虽然才刚上任没多久，但还是以学生会的领导人身分下达最适当的决策。

「这个案子学生会不能坐视不管，我们就努力看看吧。」

「没有异议～」

惠表示赞成，爱梨和凛子也都附议。

彩乃带着笑容看着大家，并替会议做出总结。

「那么关于这件案子──能麻烦爱梨妳处理吗？」

「包在我身上，彩乃学姐！我一定会尽全力达成目标！」

被点名的爱梨，鼻息吁吁地回应。

被最崇拜的学姐交办工作，会情绪激动也是正常的。

会议于是到此结束，「咦～？」凛子却发出不像男生的可爱声音并看着爱梨的手──正确来说是她手上的笔记本。

「长濑？妳买了新笔记本吗？看起来好可爱喔！」

「咦？……会、会吗？」

「嗯！樱花图样看起来很漂亮！是在哪里买的啊？」

「哪、哪里买的不重要吧！」

「咦～告诉我又不会怎样～不然至少借我仔细看一下嘛～」

「不行！绝对不可以！」

只见爱梨将樱花图样的笔记本揣在怀里，凶巴巴地制止凛子。

见她如此排斥，「长濑真小气～」凛子这才死了心。

「三谷你真是……」

所以我才讨厌话多的人──爱梨心中埋怨着。

（而且总不能告诉他，这是桐生学长送的……）

向来贯彻厌男主义的她要是使用男生送的礼物而被人发现，最爱八卦的凛子肯定会拿这件事消遣她。

这样的屈辱可不是她能够忍受的。

（说到桐生学长，他应该还没给唯花答覆吧。怎么不干脆点，早点答应她呢……？）

这样一来，一切就能圆满结束。

只要桐生慧辉一个点头，就能让唯花得到幸福。

「啊，对了……」

爱梨想到这儿，脑海中浮现某个点子。

真佩服我想得出这么体贴的好点子──她面露微笑。

「这次的案子，就找书法社帮忙吧。」

◇

找翔马谘询完的隔天放学后。

书法社的社办里，慧辉、纱雪与唯花三人围坐在桌边放松地喝着茶，稀客就在这时找上门来。

「打扰了。」

「嗳，这不是长濑学妹吗？好久不见了。」

「妳好，朱鹭原学姐。」

双马尾学妹──长濑爱梨弯腰问候。

爱梨以前来书法社当过临时社员，对纱雪来说也是熟面孔。

「所以，妳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啊，是的。今天来其实是为了这个……」

爱梨取出一本册子。

原来那是以桃泽高中校舍为封面，也就是所谓的学校简介手册。

「喔，好怀念啊。我好像国中报考那时看过。」

「唯花也看过。」

「不过这本是去年度的，我们接下来准备为明年的考生制作新的简介手册。」

「喔～原来这也是学生会负责的工作吗？」

「而且我就是负责的人，这次想请书法社帮忙。」

「帮忙？」

「其实我们学校受到少子化的影响，报考人数不断降低。」

「喔喔，这问题最近好像带来满大的影响。」

学生们这阵子常听说，由于招生人数不足而有学校退场。

「身为学生会，我们得尽量提高报考人数，所以今年打算在简介手册的制作上多下点工夫。」

「嗯嗯。」

「而在制服介绍的页面，打算找可爱的学生当模特儿。」

「喔喔。」

「而身为负责人，我希望唯花务必担任女学生模特儿。」

「咦？要找小唯？」

慧辉一回问，爱梨略显兴奋地点点头。

「有唯花这样的绝世美女当模特儿，一定能让报考学生蜂拥而至。」

「好吧，应该是会有许多人没错，但主要是男生。」

「毕竟古贺学妹若不看内在，表面上的确是个美少女。」

慧辉和纱雪看法一致。

不过这计划一旦成功，有可能导致男女比例悬殊。慧辉这下有点担心，像长濑这种有厌男症的人是否能够接受。

而且除此之外，这个案子还存在着更根本的问题。

「不要，免谈。唯花才不要像熊猫一样，当这种招揽生意的吉祥物。」

「怎么这样！？」

「好吧，我想也是。」

果不其然，被点名的唯花悍然拒绝，脸上充满不愿意。

一如所见，唯花是个讨厌出锋头的人。

光是找她当模特儿都这么排斥，摄影什么的就更不用谈了。

「要找模特儿的话，爱梨妳来不是也一样吗？」

「可是找我的话，就没有唯花妳这么可爱了。」

「咦？其实长濑学妹妳也很可爱吧？」

「咦……？」

出自男子不经意的一句话，让爱梨瞬间冻结。

「就、就算这样拍我马屁也得不到好处的！」

面红耳赤的她，展现出标准的傲娇反应。

「……慧辉学长，您还真的是不管碰到谁都说人家可爱呢。」

「……我常觉得慧辉应该是个天生的牛郎。」

「我并不是妳们想的那样就是了……」

唯花和纱雪的视线冰冷得让人受不了。

于是爱梨咳了一声清清喉咙，再次尝试说服。

「唯花，真的不行吗？」

「不行。」

「喔～？这样吗～那真是可惜了～……对了，话说去年圣诞节约会不知道是谁帮忙牵线的？」

「呜……」

态度强硬的唯花表情出现动摇。

十二月二十四日的那场约会，是在爱梨的协助下促成的。

这也意味着，唯花欠她一份人情。

「……唉，好啦。」

「真的吗！？」

「不过有个条件。」

「条件？」

「登载的照片，不是会一男一女合拍吗？」

「是啊。毕竟也得介绍男生制服。」

「那么要是慧辉学长能当男方模特儿，我就考虑帮这个忙。」

「咦，我！？」

「这点妳放心，一开始就预计会找慧辉学长担任男方模特儿了。」

「有这种事！？」

没想到竟然连自己都被征召为模特儿。

「桐生学长那毫无特色的容貌在这种场合正好合适，更能够衬托出唯花的可爱。」

「喂，长濑学妹，我的心好歹也是会受伤的，好吗？」

就算容貌普通，心可是意想不到地细腻。

「你们先慢着。」

「什么事，魔女学姐？」

「这照片可是要用来宣传学校的，那么采用黑发学生当模特儿不是更能留下好印象吗？你们想想，一头金发不就像是太妹一样吗？」

「太没礼貌了吧！？」

纱雪的找碴，让唯花气愤地反击。

「唯花的头发是天生的！才不像什么太妹！」

「总而言之，我也要角逐模特儿。我也想跟慧辉合拍照片。」

「不准！唯花才应该跟慧辉学长合照！」

为了摄影权而起争执的本校黑发女子代表与金发女子代表，两人僵持不下。

正当慧辉看着这样的两人，来到他身旁的爱梨调侃了一句：

「看来桐生学长还是这么风流倜傥。」

「真是托妳的福。」

事到如今，慧辉也懒得再一一否认了。

话说回来，两人这样争下去也没完没了。

「……唉，真是没办法。」

一声叹气完，可靠的学生会干部来到两人之间。

「停停停。两位都先冷静下来。」

「可是，是魔女学姐她──」

「不过，是古贺学妹她──」

「好好好，两位的主张我明白了。接下来我有个提议，干脆两位都来拍照，最后再挑出最好的一张相片，这样如何呢？」

爱梨提出无懈可击的建议。

「这……」

「听起来是个好主意……」

而在场的两头狂犬，听完也都没表示反对。

◇

于是时间来到摄影会当天，五名学生在放学后的校舍玄关处集合。

在场的有获选为模特儿的慧辉、唯花、纱雪等书法社成员，以及学生会代表兼摄影会总监的爱梨。

加上，身材迷你却提着大相机，披着连帽外套的少女一名。

「今天的摄影师由敝人凤小春担任，请各位多多指教。」

担任摄影师的小春，向大家鞠躬问好。

看着可爱又疗愈的学姐，慧辉说了：

「原来摄影师是小春学姐吗？这样的分工还真是无懈可击啊。」

「毕竟学姐在选举那时就已经留下口碑了。那张海报的照片要是不说，还以为是专业摄影师拍的。」

继慧辉之后，爱梨也对小春赞誉有加。

看来小春学姐也渐渐成为学生会的专属摄影师了。

「古贺学妹，今天我可不会输给妳。」

「那是我要说的话，魔女学姐。」

为了争夺照片的登载权，两个女孩一如往常地针锋相对。

「那么，我们这就开始摄影吧！」

在跃跃欲试的小春指示下，摄影会于是开始。

大部分学生都已经放学回家。

而人流稀疏的这个时间点，自然也就成了绝佳的摄影时机。

首先大家来到玄关前，让唯花与慧辉搭档并试拍一张──

「嗯……感觉普普通通……」

看了试拍的照片，爱梨嘀咕道。

「既然是学校简介要用的，普通一点不是很好吗？」

小春拍的照片里，慧辉与唯花在玄关前并排而立。

若拍照的出发点是为了介绍制服，这样的照片依理说是合用的……

「不，这次另一个目的，是用简介手册吸引学生报考。我希望能拍出更有震撼力，更能吸引学弟妹加入的照片！」

「哇、哇喔……」

学妹一副热血沸腾的模样，仿佛不小心碰到就会被烫伤。

「不过，会让人想来上学的照片，具体来说又是怎样的内容啊？」

「长濑学妹，妳有什么构想吗？」

「这个嘛……」

被慧辉跟小春一问，爱梨手指抵着下巴寻思了一会儿。

「对了，桐生学长，麻烦你从唯花身后环抱着她，就像是情侣那种感觉。」

「咦！？」

「等等，爱梨！？」

慧辉与唯花都颇有微词，但提出意见的当事人却视若无睹。

「不接受任何异议。这都是为了学校将来的发展。只要拍出这样的构图，也许就能塑造出那种，允许学生谈恋爱的自由校风。」

「可恶，说得还真像是有那么一回事……」

「慧辉学长，这下怎么办？」

「好吧，我无所谓就是了……」

「唯花也一样。既然对象是慧辉学长……」

一意识到异性情感，双方这下忸怩了起来。

「慢着！这样太下流了，我绝对不接受！」

纱雪是唯一提出异议的人，但──

「等唯花拍完了，朱鹭原学姐也可以试试看。」

「我会耐心等候。」

结果爱梨一祭出甜头，她立刻乖乖地安分下来。

看来才没多久的时间，长濑学妹已经学会如何跟纱雪相处。

「那么接下来继续摄影吧。桐生，麻烦你帮古贺学妹带姿势。」

「知道了。」

慧辉在小春的要求下，来到唯花的身旁。

「那么，小唯……」

「好、好的，学长麻烦您了……」

到这个地步，也只好硬着头皮干下去了。

慧辉来到学妹背后，手绕到娇小的身子上头并紧紧搂住。

「哈、哈哇！？哈哇哇哇哇！？」

将她收进怀里的瞬间，学妹的紧张也达到最高潮，发出不曾听过的怪声。

天生丽质的脸蛋，此刻大概已经红到像是熟透的番茄吧。

而关于这点，慧辉其实也是一样的──

（小唯真的好小只啊……一抱就能整个收进怀里，而且全身都软绵绵的，还散发出好香的味道……）

这让人再次体悟到，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异性。

学妹那与男生截然不同的触感与异性特质，令人不得不怦然心动。

两人光是维持这姿势，其实就已经够难为情了──

「哇～这画面还挺不错的。」

「羞红脸的唯花果然可爱极了♪」

「唔……这感觉就好像饲主被其他狗抢走一样……」

而这一幕竟然还得接受旁人指指点点。这样的羞耻Play不知道还得持续多久。

（我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啊……？）

这问题恐怕谁也回答不了他。

「唯花～能请妳摆出更自然的情侣表情吗？」

「什么叫自然的情侣表情！？」

而在长濑总监的强人所难下，两人又努力了约十分钟。

「好，OK了！」

笑咪咪的小春终于放下相机，慧辉和唯花也从紧张感中解放。

「这、这真是让人害羞到快死掉了……」

「我也是……」

相较于被折腾得奄奄一息的两人，验收照片的爱梨则是一脸喜孜孜。

「干得好，桐生学长！多亏有学长的努力，才能将最最可爱的唯花收进镜头里！」

「那真是恭喜妳了……」

虽然觉得当初主旨已经偏离，但现在的他已经没力气吐嘈了。

「不过这样的照片难道不会有点踩线吗？两人贴得也未免太近了，搞不好会让人觉得这间学校风气糜烂……」

平时狂踩尺度边缘的纱雪，边看着照片边指点。

「嗯，照片在刊登之前，可能会先被老师给挡下来。」

「也就是说，这张照片只好作废了。」

「我们刚刚的努力究竟是……」

在小春和爱梨的判定下，照片瞬间被打入冷宫。

看来即使付出努力与时间，也不见得能得到回报。

正当慧辉感叹着世间无常，唯花前往小春那儿，战战兢兢地向迷你学姐问了：

「那个，凤学姐？刚刚的照片要是可以的话，之后能寄给唯花吗？」

「嘻嘻，好的，我会传一份到妳的手机里。」

「谢谢学姐！」

小春爽快地答应，让唯花笑逐颜开。

「小唯看起来好像挺开心的。」

「这不是当然的吗。」

「长濑学妹？」

慧辉随口的自言自语，被身旁的学妹听见。

「竟然连这种事都看不出来……学长还真是迟钝得可以。」

「喔？意思是长濑妳懂她的心情吗？」

「当然懂。能拿到跟心上人的合照，当然会格外开心。」

「有道理……」

能跟心上人合照很开心。

一旦将这件事转化为字面，事情似乎就变得再单纯不过了。

（这么说来，之前约会时的照片她好像也很中意……）

当天令人印象深刻，慧辉记得很清楚。

回程的公车里，她那喜孜孜地看着公主抱照片的模样。

一想到为她带出那笑容的正是自己，慧辉的脸颊瞬间像是被贴上暖暖包似地烧烫了起来。

「小唯真是的……到底还打算对我挑逗到什么时候啊……」

自从被唯花告白后，学妹的后续猛攻，让慧辉的心脏毫无喘息的机会。

「哼哼，学长要是体会到唯花的魅力，那就趁早跟她交往，尽情地玩亲亲玩个够吧。」

「玩亲亲咧……」

这实在不太像高中女生的谈吐。

「话说长濑，妳该不会是为了小唯，才安排这场摄影会吧？」

其实慧辉一开始就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唯花最讨厌当什么模特儿，这点身为好朋友的爱梨不会不晓得。

而她最后硬是征得唯花的协助，这难道不是为了透过摄影会，拉近慧辉跟唯花的距离吗？

「这个嘛，学长觉得呢？」

爱梨只摆出笑脸，四两拨千斤地打发掉学长的质问。

被她这样一说，慧辉这下也无从确认事实真伪。

「好，那么接下来该轮到我了！」

休息了一阵子，接着换纱雪担任模特儿，摄影会继续开拍。

「朱鹭原同学，妳要再往桐生那儿靠近一点！」

「这、这样吗？」

「OK！很可爱！」

小春一边拉抬模特儿的干劲，同时按下快门。

（小春学姐真的已经可以当个职业摄影师了。）

慧辉在心中想着这些，摄影会依旧持续。

「喔，你们在拍简介用的照片吗？」

「冲田老师？」

随后现身的，是穿着笔挺西装的冲田老师。

「喔喔，抱歉，你们继续拍不用管我。我只是来巡视校园而已。」

她要大家继续摄影，随后视线却停留在当中一名女学生身上。

「嗯？朱鹭原妳也来拍照吗？」

「是这样没错……有什么问题吗？」

「呃，说问题倒也不算……只是觉得朱鹭原妳今年就要毕业了，而刊登的照片好像应该用在校生比较合适？」

「「「「「啊……」」」」」

这次的计划打算以美少女为诱饵吸引学生报考，但要是模特儿因毕业不在了，等于是诈欺行为。

如此这般，纱雪为了这无可奈何的因素确定退场，模特儿也确定由唯花担任。

「……呼，累死人了……」

摄影会结束后的慧辉一回到家，连制服都没换就一屁股坐上沙发。

而早已回家的瑞叶，为他端了冰茶来。

「辛苦了。真没想到哥哥会被选为模特儿。」

「不过她们说得很清楚，我只是去当陪衬绿叶就是了。」

「呵呵。那么为了奖励工作辛劳，今天就煮哥哥最喜欢的马铃薯炖肉吧。」

「喔～好耶。」

瑞叶将爱用的围裙套上居家服外头，心情大好地哼着歌进入厨房，开始准备今天的晚餐。

听着带有节奏感的菜刀声，慧辉接着问了心中纳闷的那件事：

「那个，瑞叶？」

「嗯？」

「前几天，妳不是在校内跟凛太郎在一起吗？你们那时在聊什么？」

「喔喔，三谷吗？他只是问我要是哪天有空，要不要陪他一起去哪里喝杯茶聊聊天。」

「完全就是把妹金句！」

这显然是现充常用的那种惯用句。

这等于是表明了，他真的对瑞叶有意思。

「嗯，不过那天我要去采买晚餐食材，所以就拒绝他了。」

「这样啊……」

「这么一说我才想到，最近三谷好像常常找我说话……？」

「是、是喔……？」

看来凛太郎是那种积极进攻的人。

（想不到他一副美少女样，骨子里倒是彻底的男人……）

他的女装打扮常常让人忘了，平常的他满嘴胸部话题，灵魂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

（以凛太郎的习性，一定是冲着瑞叶的胸部而来的。毕竟她可是个低调型巨乳。）

她甚至胜过胸部意外有料的真绪，在书法社里位居第二，也难怪胸部星人会认同她的威力了。

当然，慧辉知道凛太郎不是个坏人。

话虽如此，妹妹被其他男人搭讪，还是让人感到不是滋味。

「……那个啊。」

「嗯？」

「别看他平常那样，骨子里可是个胸部星人。妳可要当心点啊。」

「咦……？」

握着菜刀的手停下，瑞叶并抬起头来。

她诧异的表情像是见证了什么意外的事，但随后就回到平常柔和的笑容──

「嘻嘻。好的，我会注意一点。」

并以开心的口吻，回应哥哥的一番体贴。

◇

「突然宣布一件事。我打算举办冬季集宿！」

一月进入下旬的平日放学后，来到社办的纱雪劈头就是这么一句。

围在桌边的四名成员，由慧辉代表回应。

「怎么突然就要集宿啊？」

「好问题。其实是因为我读书读累了。」

「可是纱雪学姐，妳平常就没怎么在读书吧？」

「是这样没错。凭我的学力，要考上志愿学校是十拿九稳。」

「而且那间志愿学校，在当地还是排名第一的大学……」

不愧是书法社的才女，轻松就能考到顶尖大学的录取分数。

「不过你想想，周遭的人不是都很用功在读书吗？就是那样的气氛给我带来精神疲劳。这就是所谓的考生焦虑症吧。」

「这跟唯花听过的考生焦虑症好像不太一样……」

「唯花妳放心，只是社长的定义比较与众不同。」

而纱雪并没理踩唯花跟真绪的嘀咕，自顾自地接着说了：

「所以呢！我虽然在成绩方面丝毫不用烦恼，但这次总算考完大学入学考，想要立刻去大玩特玩！所以这周末要举办为期两天一夜的行程，大家痛快地玩一场吧！」

「话说，地点预计在哪里呢？」

「哼哼，这时节要举办集宿，地点还会有其他的吗？」

「温泉街之类的吗？」

「不是啦。虽然那听起来似乎也不错，不过我们要去的是雪山。」

「哼嗯，雪山吗……」

说到雪山就不能不提到滑雪和缆车，算是冬天的热门旅游胜地。

然而目的地一公布，女子社员们各个兴致缺缺。

「其实，我还满怕冷的……」

「我也是那种冬天只想缩在被炉里的人……」

「唯花也一样，甚至连夏天都只想待在房间里。」

瑞叶、真绪与唯花，三人都是面有难色。

「大家对雪山的负面情感好强大啊……」

不过据说女性大部分都怕冷，这样的反应也许是必然的结果。

「总、总之，我们要去雪山玩！就这么拍板定案了！」

「「「咦～？」」」

社长的强硬态度，让三个女生纷纷发出嘘声。

「……嗯？好吧，要是大家都不肯去，那我就只好跟慧辉一起共度两天一夜了。」

「「「！？」」」

瞬间，三名女子肩头一震。

「哼嗯，其实这样搞不好玩得更开心也说不定？毕竟少了电灯泡，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话说啊，我又是强制参加吗？」

无权拒绝的这个感觉，还真是教人怀念。

「这、这可不行！怎么可以放魔女学姐跟慧辉学长两人去旅行！」

「没错，高中生男女单独出外过夜，未免太不健全了。」

「我突然想要滑雪了。」

被纱雪那样一激，女子社员们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大家还真是完美示范了什么叫迅速地转变态度啊……」

总之，不提那令人傻眼的前后不一的态度，在社长全力的威胁下，书法社的雪山集宿就此确定全员参加。

而看着女孩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拟订行程。

「……我也差不多该做出决定了。」

书法社唯一的男生，在心底下定决心。

第十一卷 第四章 第一次变态就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