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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第十章 使徒集结

作者:浅井ラボ 字数:41977 更新:2024-02-22 19:32:44

<p>恶魔「人类变得如此之多,生命的价值开始降低了。」</p>

<p>等级公司「恶魔先生的算法太过粗糙。我们公司的计算得出,人类的数量在这三十四年零八个月内增长了一五九·四五个百分点,因为技术的进步使得生产量增加,所以人命的资产价值比当时下降了八九·七八个百分点。根据我们公司的分级,人命已经从神话的AAA下降到近代的B,而现代则下降到了C。」</p>

<p>——金融街沃德路上的小故事。皇历四五零年代前后</p>

<p>◇ ◇ ◇</p>

<p>据说是巨人族和<古代巨人>所建造的城墙,高耸在夜空中。</p>

<p>像是要紧贴沉寂在夜里的城墙一样,建筑物鳞次栉比。不断加盖又加盖的建筑物排列在一起,有的二层和四层通过回廊连接,有的三层和五层通过楼梯连在一起,形成仿如迷宫一般的构造。</p>

<p>埃里德那西南部的墙壁外是一片广阔的非法移民聚居区。仿佛集合了仰视埃里德那却不得入内的人们的怨恨与辛酸,街道都阴郁了。</p>

<p>像是失业者的两个男人坐在打烊的商店前。挨着的两人没有对话,都露出一副不悦的神色。</p>

<p>月光下,瘦得露出肋骨的灰色野狗走在满是尘埃的街道上。远处能听到老妇的呜咽声。建筑物的墙上是很久很久以前的电影演员拉格马诺夫的巨大电影壁纸。眼睛鼻子和嘴上有弹痕穿过,头上被涂鸦画了个男性生殖器。</p>

<p>因六七十年代埃里德那的急速发展而被抛下直到今天,一个凄凉的区域。</p>

<p>失去了生气也没有照明的夜晚的街角上,远处传来悲鸣。</p>

<p>悲鸣的发生源位于小巷深处。三面被大楼包围的深谷一般的空地上。</p>

<p>左手肘被枪刺中,鲜血往外冒,新的惨叫声又响了起来。</p>

<p>不停惨叫的男人站在混凝土墙壁前。男人既跑不掉也动不了。男人的双肘和双膝被咒式枪贯穿,固定在墙壁上。从被贯通的肘部和膝部滴下的血液将土地染成黑色。长发和品位很差的红绿色衬衫也被染红。</p>

<p>墙壁前,大楼形成的深谷广场上,站着十几个人影。</p>

<p>被钉住的男人左边,站着暗色多层甲胄右肩上扛着大型魔杖斧的巨汉。左手握着的短刀刀身上在往下滴血。</p>

<p>身穿红蓝色裙装的少女样貌的老太婆二人。右边的老太婆抱着花篮,左边的老太婆抱着猫的玩偶。</p>

<p>浑身是血的男人右边,站着眼睛嘴巴耳朵被线缝住的女人。用自己的双臂抱紧自己被绷带缠着的身体。</p>

<p>夜里集合的一群怪异集团,是潘海马综合警备保障的咒式士们。</p>

<p>「好了,愉快的游戏到此为止吧。」</p>

<p>声音是从坐在集团中央的人影处发出的。秃头纹身的男人。潘海马咒式事务所的第十把交椅,奴隶头坎·顿。坐在废旧车胎的山上,用犀利的目光眺望被钉住的男人。</p>

<p>「什么都行。把你知道的关于安西里奥的东西说出来。」</p>

<p>进行威胁的男人眼中的是紧迫感。被串在墙壁上的男人满是泪水和鼻涕却没有说话。男人的惨叫声传到了外面的街上,然而没有任何人前来救他。甚至都没有报警。</p>

<p>一旦潘海马综合警备保障的拷问开始,住民们不是逃跑就是假装看不见。</p>

<p>「说。坎大哈·那霸公司几乎没有幸存者。所以只能问同他们有生意往来的你了。」</p>

<p>「我不鸡告!」</p>

<p>被钉着的男人大叫。张开的嘴里少了几颗牙齿。男人脚下已经因为手脚的出血而形成了一片血海。浮在红色水面上的白色斑点是被拔掉的牙齿。立在一旁的甲胄身姿的贾思科夫举起短刀,准备继续开始拷问。</p>

<p>「不要,我乎,鸡告!」男人的牙龈上是血窟窿,每次叫喊都有鲜血从嘴里冒出。</p>

<p>「我几系听校面的几系卖弓黑而拟,几青的。我乎硬系熊毛安黑拟奥!」玩命地叫喊。「几黑霍系用介情号相监黑向的让我盖绍搞他。」</p>

<p>身穿多层甲胄的巨汉头盔往边上移动。贾思科夫晃晃沾满鲜血的短刀,扔向一边。</p>

<p>「牙医拷问出的情报也仅此而已的话,看样子是真的不知道了。」</p>

<p>听了贾思科夫的话,红蓝裙装的老太婆跳起舞来。「不知道不知道」「这家伙不知道」约瑟芬和约瑟法交替着说。</p>

<p>缝住了眼睛嘴巴耳朵的美女,西比奇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像是在表明现状毫无意义,绷带上方的额头皱了起来。</p>

<p>「该死的安西里奥,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痕迹。」</p>

<p>接受到同僚的视线,坎·顿挥了挥魔杖剑。咒式生成的枪飞出,穿过贾思科夫和西比奇之间,命中墙上的男人。枪头贯通脑门,从后脑勺穿出,扎进墙壁里。</p>

<p>被钉在墙上的男人的脸,倒也倒不下去,被额头流出的血染红。后面的墙壁沾满破裂的脑浆和飞散的血液,同样也流到了大地上。</p>

<p>坎·顿摇晃着背后的假面,从废旧轮胎的山上站起来。巨汉贾思科夫离开墙边走过来。约瑟芬和约瑟法旋转跳跃。西比奇靠在墙上一言不发。</p>

<p>「不妙啊。」</p>

<p>贾思科夫的声音从头盔下面传出来。</p>

<p>「不妙。非常之不妙。」</p>

<p>虽然站了起来,但坎·顿却没有离开空地。</p>

<p>「不救出佩特蕾丽卡小姐的话,我们性命不保。被杀倒还好,只希望能够避免受到跟我们这些小儿科的拷问没有可比性的阿米拉加家的传统拷问。」</p>

<p>坎·顿一言,贾思科夫在头盔下念叨起来。约瑟芬和约瑟法这两个少女般的老太婆互相握着干枯的手,一同不安。感觉器官被缝住的西比奇,脸上也露出惧色。「潘海马大人在郊外建造的设施地下,至今还关押着过去曾忤逆她的人。」坎·顿的嘴唇强烈地扭曲了。「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忘了其中那个双耳和鼻子被削掉,眼珠被戳烂,双手双脚被砍,还被迫活了十年以上的男人吧?」</p>

<p>「这还算是宽大处理呢。」贾思科夫接着说。「万一夺回佩特蕾丽卡小姐失败的话,潘海马大人会残杀我们的家人和亲友吧。」</p>

<p>月亮微弱的光线下,没有人回答,只是沉默。</p>

<p>奴隶头们,不管是前警官或者军人的快乐杀人犯,还是异常者的集团,都被任命为部队长。完完全全的异常者是不可能指挥别人的。在潘海马身边教会了他们财富和勇名并经过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各自都有了自己宝贵的东西。</p>

<p>就算是在埃里德那散布恐惧的暴力与死亡象征的奴隶头们,也不知道能否战胜安西里奥。现在完全陷入了前有安西里奥,后有潘海马的进退维谷的窘境中。</p>

<p>「怎么办?逃跑吗?」</p>

<p>不像是前军人风格的讽刺话语从贾思科夫嘴里说了出来。</p>

<p>「你觉得能跑掉吗?」</p>

<p>即使被逼到这般田地,奴隶头们依然没有叛变的意思。坎·顿自己也知道所有人都从心底里惧怕潘海马。</p>

<p>恶也是有等级之分的。为了清除通过咒式获得的强大力量而使用的罪犯终结者,跟压制他们的潘海马之间在次元上是不同的。</p>

<p>「留在我们面前的道路,只有杀掉潘海马,然后存活下来。」</p>

<p>坎·顿说出了悲壮的决意。约瑟芬和约瑟法握着对方的手。西比奇默默点头。贾思科夫扛着巨大的魔杖斧表示出金属质地的同意。</p>

<p>红蓝色裙子一闪,老太婆们跳了起来。西比奇背对着墙壁间的小路后退。小路前方,黑夜的道路上停放着车辆。奴隶头的手下们从车里走出来,打开各自的车门。</p>

<p>坎·顿点了点下巴。三个魔女侧脸上显示出不安,坐进车里。车辆出发去追踪安西里奥。</p>

<p>车队离开小路前方。夜晚又恢复了宁静。</p>

<p>坎·顿和贾思科夫从另外的小路向着外面前进。两人并排走在黑暗的小路上。</p>

<p>「说起来。」</p>

<p>贾思科夫一边走着甲胄在黑暗中发出响声,他开口说道。</p>

<p>「这两年潘海马大人都没有动作呢。这次也是把我们放到街上之后,自己却关在阿米拉加家的宅子里。」</p>

<p>「一定是在思考计策吧。指挥官的想法跟我们这些部队长不一样。」</p>

<p>坎·顿边走边回答。</p>

<p>「现在,南方大陆部队的展开是最为重要的。跟国家和反政府组织联手,三个小国的命运牵动着那位大人的思绪。」</p>

<p>坎·顿的声音略带苦涩。贾思科夫把头盔的面罩拉得更低了。</p>

<p>「在如此的困境中,把部队召回也未尝不可。」</p>

<p>「如果潘海马综合警备保障抽身的话,南方大陆的纷争会</p><p>更加激化的。埃里德那的问题只能由我们来解决。」</p>

<p>两人穿过小路。在空无一人的夜晚的道路上,停着四辆不协调的漆黑车辆。每一辆旁边都站着一名咒式士,在等待分队长。</p>

<p>「坎,我有话要说。」</p>

<p>「进车里再说。」</p>

<p>「我想两个人单独谈谈。」</p>

<p>听了贾思科夫的话,坎·顿停下来。</p>

<p>「我和贾思科夫回总部。你们继续协助分队搜寻安西里奥。」</p>

<p>坎·顿一挥手,部下们钻进车里。车辆依次出发了。</p>

<p>确认完部下们的车子都消失在黑夜的街道中之后,坎·顿将手伸向车门。</p>

<p>「谈话之前,先去吃个饭吧?杀完人之后的饭就是好吃。」</p>

<p>「我想在这里说。」</p>

<p>融入黑暗中的全身甲胄的贾思科夫欲言又止。看出了同僚声音中的急迫感,坎·顿的手离开车门。转身面向同僚之后,贾思科夫接着说。</p>

<p>「我跟你是老战友对吧?」</p>

<p>对于潘海马事务所里最为凶暴的贾思科夫一本正经的话语,坎·顿微微一笑。</p>

<p>「事到如今怎么了这是。我们不是七年里同生共死的战友吗。」</p>

<p>能够在潘海马综合警备保障内占据第十把交椅和第十一把交椅并一直当奴隶头,就证明了二者的实力。在激战的埃里德那,并且是聚满了罪犯和快乐杀人犯还有异常者的潘海马身边,相互间充斥着恐惧与猜疑,快的人刚当上奴隶头几分钟就死了或者被杀的事例也是有的。</p>

<p>即便如此,前警官和前军人之间也并未抱有敌意,而是作为同僚认可了对方。</p>

<p>「那我就说了。」质朴刚毅的前咒式化装甲步兵的男人有些犹豫。「希望你把这当成是一个小插曲来听。」</p>

<p>「什么?」</p>

<p>坎·顿笑了。贾思科夫留意了一下周围,带着头盔的脸凑近前来。似乎对周围还有些不放心般地小声说。</p>

<p>「潘海马大人她,该不会是得了什么病吧?」</p>

<p>被月色细微的光亮照到的坎·顿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秃头的纹身上冒出了汗珠。提问的贾思科夫头盔上的瞭望孔也在微微抽搐。双方都知道单纯是谈论潘海马生病就会被杀。</p>

<p>贾思科夫因为对方不是别人正是自己认可的战友坎·顿所以才敢问的。</p>

<p>「你怎么看?」贾思科夫在头盔下面追问。</p>

<p>「这个。」</p>

<p>坎·顿也在谨慎地斟酌用词。仿佛下定了决心要回应战友的觉悟般叹了口气。</p>

<p>「我也是这样猜测的。」</p>

<p>听到战友同意之后贾思科夫点了点头盔。两人共享了秘密以及死亡。坎·顿接着说。</p>

<p>「与吉奥卢那段因缘之后的两年,潘海马大人几乎没有上过前线。」</p>

<p>一旦开了个头,悬念便如江河决堤般一发不可收拾。「就算是要清除仇敌吉奥卢的残党,但是同时跟米鲁梅翁和库埃罗为敌也只是自找麻烦,哪怕先杀掉嘉由斯和吉吉那也好啊,却没有行动。」</p>

<p>「还是随性的老毛病,希望是这样呢。」</p>

<p>双方略带试探的对话还在继续。</p>

<p>「你还记得两年前潘海马大人被打倒之后立刻就恢复了的事情吗?」</p>

<p>贾思科夫拉了拉头盔对坎·顿的话表示同意。</p>

<p>「从那以后,潘海马大人就没再上过前线。原以为是作为民间军事公司的领导和指挥官的工作增加了,虽然以前也有过但随性中止会议、在任务中途离队的情况也增加了。管家玛拉基亚放弃指挥部队脱离战线,不再离开潘海马大人身边也是在同一个时期。」</p>

<p>贾思科夫继续推理。</p>

<p>「潘海马大人同拉肯金一党围绕埃里德那展开的争夺也被束之高阁了。另外也没有参与埃里德那相关的初春的枢机主教事件、兹奥·卢和<大祸式>事件、夏天的沃鲁洛特和<古代巨人>事件。就连夏末的少女和<贝金雷伊姆之尾>事件也都没有动作。」</p>

<p>「坎·顿脸上的汗流到了下巴尖,反射出月光。昏暗中若隐若现的眼睛从正面盯着贾思科夫。」</p>

<p>「这么说或许有点不妥,我和你都是差不多十天前才知道佩特蕾丽卡小姐的事的。上面的亲信似乎早就知道了,但为什么会在如此糟糕的时期把她叫回来呢。」</p>

<p>「大概是作为阿米拉加家和潘海马综合警备保障的继承人,有必要公布一下吧。虽然当时还只知道<金刚石杀人者>这个名字,但报道进行到安西里奥的杀人行动正在接近埃里德那的阶段时就应该延期才对。」</p>

<p>贾思科夫补充到。坎·顿用手背擦擦下巴上的汗。</p>

<p>「把这一切都联系起来的话,就能推测出潘海马大人的病情有可能已经恶化到了十万火急的程度。」</p>

<p>像是被同僚的话和自己的结论吓到了一样,贾思科夫头盔的面罩颤抖起来。</p>

<p>「如果没有什么对策的话,恐怕潘海马大人得的是绝症。死期将至。」</p>

<p>身在内部容易得到情报,把双方的情报一组合,结论就定下来了。两个攻击性咒式士无言地呆立着。</p>

<p>长久的沉默。</p>

<p>「怎么办?」</p>

<p>贾思科夫总算是开口发问了。用让巨汉的甲胄看上去都小了一圈的声音。</p>

<p>「我还想问你呢,怎么办?」</p>

<p>坎·顿反问到。试问本身就是危险的举动。发问的这一刻起,就等于认定比起冒着生命危险为了救出佩特蕾丽卡而去挑战安西里奥来,反抗身患绝症的潘海马要更有可能存活。两边都不敢往下继续说了。</p>

<p>畏惧凶暴与狰狞的两个咒式士,在埃里德那外的街道上陷入了迷茫。</p>

<p>月下的街角,两个人依旧没有动作。</p>

<p>夜晚的埃里德那街角热热闹闹的。</p>

<p>尽管把杀人当成娱乐的安西里奥和使徒还在撒野,潘海马和黑社会有了行动,但是总不能一直处在恐慌之中。街道在继续生产、消费、生殖、排泄。德雷台特街还是一如往常般热闹。</p>

<p>夜晚的我也是一样。去接结束了工作的依蒂丝,然后回家而已。</p>

<p>然而现在,我不知为何身在餐厅的一楼。</p>

<p>隔着餐桌坐在对面的是一脸笑容的依蒂丝。</p>

<p>两个人吃着安边风味的意大利面,享受着辣椒和贝类的滋味。同时我的嘴巴也自动地幽默起来。</p>

<p>接送完依蒂丝,因为下个客人的预约延后了,所以空出一个小时来。现在埃里德那的情况实在不是该招妓的时候,真不知道是哪里的大人物呢。</p>

<p>预定空下来之后,为了喊饿的依蒂丝,于是决定就近吃个饭。</p>

<p>「好吃。」</p>

<p>把面条送进嘴里的依蒂丝发出了不知道第几次的感想。</p>

<p>「原来埃里德那还有这种店呢。」</p>

<p>「虽然我也喜欢自己做饭,不过因为工作的关系经常在埃里德那市和埃里乌斯郡乱跑,能从别人哪里听到不少东西。再加上经常在外面吃饭,所以知道的好餐厅就多了。」</p>

<p>仔细一想,这四五年里接触过几千个人。另外因为饭量有正常人十倍之多的搭档在,所以能找到便宜又好吃的地方是身为事务所会计的生命线。不知道哪个能派上用场。</p>

<p>我看着菜单,正在物色饭后甜点。沙漠地方的甜品,蜂蜜椰枣杏仁好像就不错。</p>

<p>准备点餐的时候手机响起了送葬曲。是吉吉那打来的。</p>

<p>「干什么?」</p>

<p>「根据纳特罗的情报找到了坎大哈·那霸公司的幸存者。我需要交通工具。」</p>

<p>吉吉那开门见山。我把手机远离耳朵。</p>

<p>「与其让我开车再过去,你自己跑着也能追上车子吧。而且我这边。」稍微想了想。「可以说是在工作中。」</p>

<p>切断电话。重新看向依蒂丝的脸。</p>

<p>「工作中还谈别的工作?」</p>

<p>「出了司机之外还有其他的比如补习班讲师,另外,攻击性咒式士好歹是本职工作。」</p>

<p>「虽然知道但是看不出来呢。」</p>

<p>「就算带着魔杖剑穿着防刃服,也经常被人说看着不像。」</p>

<p>这里只能自嘲了。说到讲师,就想起补习班的学生诺耶斯抽烟和对他弟弟英格雷的不耐烦了。闭门不出的哥特雷克,最近似乎也出门了。</p>

<p>「在担心学生?」</p>

<p>「最近咒式士的工作比较繁忙,没什么时间去。」表情暴露了内心的我笑笑。「原本就是临时讲师延长之后的副业罢了,不过还是会想着学生的事就是了。」</p>

<p>依蒂丝看着我。</p>

<p>「其他的攻击性咒式士,大多都很可怕呢。肌肉盔甲恐怖的脸和纹身。大家总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感觉只会把小孩子、年轻的失足妇女、偶尔出现的少年犯当场容易捕获的猎物。」「接触</p><p>死亡和暴力多了之后就成那样了。特别是现如今的埃里德那。」</p>

<p>两个人沉默了。跟女人聊恐怖的话题太失败。赶紧点甜品来带过。</p>

<p>正准备按铃的时候,餐桌旁边有一对男女走过。挽着胳膊看上去很幸福的男女。红发和金发的两人。依蒂丝的眼睛追着两人的背影。女人把视线移回来,看着我。</p>

<p>「说起来,嘉由斯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p>

<p>「哈?」</p>

<p>突如其来的话题吓得我失了声。不过瞬间就理解了这不过是为了丰富用餐时间的闲聊而已。因为有男女路过,所以切换到了恋爱话题而已。定睛一看,这家店里几乎都是男男女女。在旁人看来,我和依蒂丝也一样。依蒂丝或许也是这样感觉的。</p>

<p>「那当然是,像依蒂丝这样既美丽又温柔的女孩子啦。」</p>

<p>我给出了适当的发言。吃的意面虽然不错,就是淡了点。伸手去拿桌上的盐瓶。依蒂丝也同时伸手,指尖相碰了。我收回手来。</p>

<p>依蒂丝盯着我。</p>

<p>「有一点点高兴呢。」</p>

<p>黄灯亮了。我随口一说的客气话被依蒂丝理解成了好意。虽然都挽过胳膊了,但指尖相碰的这个小动作,却变成了单纯的恋爱话题的走向。</p>

<p>依蒂丝是来自神圣伊杰斯教国的留学生。跟家人一起从因循守旧的祖国逃到了发达国家,有了一种解放的感觉。</p>

<p>就我所见,依蒂丝并没有什么朋友。考虑到她的家庭条件,为了养活没有工作的家人并筹集自己的学费而一头扎进了高级失足妇女的世界中来。自然是跟周围的女学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了。男学生也一样。</p>

<p>如此一来,身边的男人除了客人之外,也就只有同学和波勒波涅老爷子,还有我了。再用消除法,也就只有我会对她发出善意了。</p>

<p>依蒂丝跟我的学生缇乐丝或许还有点像。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接下来的行动可就不容有失了。</p>

<p>依蒂丝的眼神热情了起来。</p>

<p>「我这种的怎么样?」</p>

<p>「嗯。」</p>

<p>女人因为寂寞而发出的轻微诱惑。要是放在从前我肯定就笑纳了,但现在不行。小时候只把女性当成是消解性欲的带热度的物体,但现在的我已经有了心爱的女人也明白了生活的幸福。多亏了库罗耶和前任恋人以及切蕾西亚这些女性们。</p>

<p>虽然这里想用「我们是工作上的关系不能交往」这样正当的理由来同依蒂丝保持安全的距离,但我已经跟切蕾西亚有了关系。打破了规则的我,在男女关系专家的失足妇女面前说谎怕是行不通的。必须拿出一定程度的真货才行。</p>

<p>「啊啊,没事的啦。」</p>

<p>依蒂丝对着思考中的我挥挥手。莫名其妙。</p>

<p>「不是,什么东西没事?」</p>

<p>「因为,我是不孕症。所以也不需要避孕咒式。」</p>

<p>「就算是这样也。」</p>

<p>我无言以对。女性主动抛出的这个话题太复杂。突然抛出沉重话题的依蒂丝并不是太会说话的人。因为是不孕症所以适合当恋爱的对象,这种话当成玩笑来说也不是很妥当。</p>

<p>「还有你看,结了婚的话就不用回祖国了不是很方便吗。」</p>

<p>接触到发达国家自由的气息之后,依蒂丝不愿再回到神圣伊杰斯教国了。如果能够跟齐伯伦龙皇国的我哪怕是假结婚,就可以在埃里德那永久居住的算计大概也包含在内吧。</p>

<p>「开玩笑的。」依蒂丝笑笑。「不要当真哈。」</p>

<p>北国寂寥的雪景一般颜色的女人的微笑。</p>

<p>「我想也是。」</p>

<p>假装自己理解了这是在开玩笑的我继续吃面。我愿意相信这是最为稳妥的反应。</p>

<p>「好歹我也是知道嘉由斯有恋人的。」依蒂丝继续说。</p>

<p>「据说应该是白金的头发跟我有点像,然后绿眼睛的阿尔利安人美女对吧?有这样的人在了确实不推荐花心呢。」</p>

<p>依蒂丝轻描淡写的话语刺痛了我的内心。被意想不到的人嘴里发出的有关前任恋人的语言利刃刺中了。还会心痛这样有点对不住切蕾西亚呢。自己的感情经过数月还是没能整理好。</p>

<p>依蒂丝的情报来源如果是知道前任恋人和我的事的人,那么大概是从攻击性咒式士客人那里听来的吧。这么说来从之前开始就对我感兴趣了。</p>

<p>「是说的前女友吧。」</p>

<p>意识到我失恋了,依蒂丝沉默不语。虽然明白她的好意,但我不知该如何回应。</p>

<p>经过切蕾西亚一段时间的治愈,如今的我变得能够对别人温柔一些了吧。虽然经过了一段不自然的沉默,我还是必须回应。</p>

<p>「没事,只要依蒂丝能够像这样顺利从大学毕业然后通过学习当上咒式律师就好了。能够瞬间翻出过去庞大的判例,与检方相抗衡能够赚取高薪。家里人也很很欣慰的。」</p>

<p>我没有回答恋人是谁,而是说出了为了岔开话题的无意义的话。</p>

<p>「嗯。家人很重要。」依蒂丝也跟着我岔开话题。</p>

<p>「没记错的话是跟母亲还有奶奶和弟弟一起住的吧。」</p>

<p>「真是的,还是老样子掌握得那么详细呢。」</p>

<p>我连失足妇女的家庭成员都清楚。我连加拉提的孩子叫什么都知道,不过没怎么跟依蒂丝聊过家里的事,所以不知道他们叫什么。</p>

<p>「哪里有没有什么好男人吗。」</p>

<p>依蒂丝嘟囔着。挺好的一个孩子。家人为了能让依蒂丝继续学习而举家搬迁支持她,依蒂丝也不惜成为失足妇女来撑起家庭。跟切蕾西亚一样,我遇到的大多都是温柔的女人。依蒂丝淡蓝色的眼睛看着旁边。很幸福的一对男女走到柜台付钱。男人正在对着女人微笑。</p>

<p>希望那种感觉的什么好男人而不是我能够爱着依蒂丝并支持她。</p>

<p>正在寻找温柔的话语准备抚慰依蒂丝时,柜台前,男人小声地叫起来。右手按住胸口,倒地了。女人没来得及接住他,男人跪下来向前倒去。以头抢地的危险倒地方式。</p>

<p>女人发出惨叫,搂住倒下的男人。男人异常痛苦的样子。危险。在餐厅用餐的数十人被突如其来的事故惊呆了。我已经站起身走向了柜台。</p>

<p>我止住一边嚎哭一边拉扯男人的女人的手。跪在地上观察男人。痛苦的样子很不寻常。</p>

<p>「有可能是心肌梗塞。」转过脸来呼叫店里的人。「快叫救护车。」</p>

<p>店员把手里的盘子放到桌上,取出电话。</p>

<p>我仔细观察倒地的男人。大概是什么心脏疾病吧,心肌梗塞的话绝对安静。然而相较于心脏冠动脉血流量停止的心脏梗塞来说的话,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用手号了号脉,发现血流完全停止了。如果心肌因缺血开始坏死的话就完了。伸出左手去摸腰间的魔杖剑柄。不是那种装模作样的餐厅能带着剑进来真是太好了。</p>

<p>「你男朋友有心脏病史吗?平时有说过会胸闷胸痛之类的吗?」</p>

<p>询问一旁失了神的女人。女人双手抓住男人想要移动他。我用右手制止了女人的手。我说得太快可能对方没有理解,于是再次询问。</p>

<p>「你听好了。」我放慢语速。「比方说,他有说过诸如左肩和下巴、牙齿疼,左上臂沉重,头晕想吐,不明原因的身体不适之类的吗?」</p>

<p>如果患有糖尿病的话,征兆就更难把握了。我等待回答的时候,女人的眼神恢复了理性,摇摇头。</p>

<p>「怎么可能会有。他是在医院工作的咒式疗法士,每天都做运动而且注重营养的摄取,每月都进行体检。」</p>

<p>如果女人所言属实,那么这就是不可能发生的症状。心室颤动的话,可以使用电磁系咒式来强制将心肌的跳动恢复到正常水平,但详细症状不明。</p>

<p>依蒂丝跪在我旁边。</p>

<p>「有什么我能够帮忙的吗?」</p>

<p>说出了内心真实想法的依蒂丝是个好女孩。</p>

<p>「把这个人的领口解开,再把袖子卷起来。」</p>

<p>依蒂丝解开了倒地男人的领口,卷起袖子。在让依蒂丝干这些的时候,我把魔杖剑连同剑鞘一起支在旁边的地上。拔出些许刀身,握住扳机。发动的探测咒式形成光带覆盖男人的胸口。</p>

<p>利用魔杖剑测量男人的心率和血流,将数据转送至知觉眼镜并表示出来。心率快到几乎要爆炸了。危险的状态。只能判断为心肌梗塞。</p>

<p>完全拔出魔杖剑,将慎重调整过的<雷霆鞭>从前后夹住心脏部位发动。用电击刺激心脏虽然能使之复苏,但不自然的过快心跳却无法恢复。已经快到眼看就要破裂了。有什么别的比咒式的效果更好。</p>

<p>我</p><p>把双手叠在一起放在男人的胸口上。用不至于骨折的力量使劲按压。不断按压。</p>

<p>虽然我略懂一二,但自己不是医生也不是生物系咒式士的吉吉那,没办法轻易下判断。利用镭射在人体内部制造高周波弹性波发现心肌损伤的咒式,将放射性同位素注入血液中检测放射线并对分布进行图像化的咒式,利用正电子、放射线,或者核磁共振进行的断层摄影诊断咒式,等等这些都是有的,但我却不会用。虽然具备大量的现场外伤基础知识,但我还没有掌握应对慢性疾病的咒式医师或者疗法士的技术。</p>

<p>从刚才开始持续进行的心率恢复处理也没有效果。症状太过不自然了。</p>

<p>知觉眼镜发出警告。男人的心脏完全停跳了。电击造成的心脏除颤已经失去了意义。一旁的女人哀嚎起来。</p>

<p>「死了!?」</p>

<p>「没事的,没事的。」</p>

<p>依蒂丝拼命安慰女人。我用手托住男人的后颈确保气管通畅。</p>

<p>正准备开始人工呼吸的时候,从身后传来声音。回头一看,眼前又有别的男人手耷拉在餐桌上然后倒地。伸手托住倒地男人的前胸。在男人的脸部即将撞上地面的一刻把他拦住了。</p>

<p>餐具和料理掉下来落在后脑的红发上,但男人一动不动。飞出的酱汁也溅在了我的脸上。虽然姿势很不自然,但依靠肌肉力量撑住了。</p>

<p>移动膝盖把身后的男人转过来。让他仰面躺在地上。听到第一个男人的呻吟声,我又转回脸来。两个病人让我手忙脚乱。抓着的手腕上已经感觉不到脉搏。就算不用电磁系咒式进行探测八成也已经开始脑死亡了吧。</p>

<p>我这种水平的咒式毫无意义。必须要有能够让血液和氧气循环,或者直接对心脏进行再生的这种高位治疗咒式才行。</p>

<p>刚打算站起来,我的右边又传来了倒地声。</p>

<p>中年男人趴在餐桌上,眼镜掉落在脸边。红色头发埋进汤盘里像海草一样摇晃着。</p>

<p>准备过去施救,在起身到一半的时候耳中传入了冲击声。把脸和身体从右转向左。</p>

<p>窗外,对面的马路上发生了交通事故。车辆撞在大楼的墙上,车体的前部都瘪了。马路和大楼之间的人行道上的是血迹。被车辆撞飞的中年男人和老妇人,还有幼儿倒在地上。</p>

<p>再看看车辆的驾驶席。男人向前趴着,侧脸嵌进了方向盘里。左边脸上是强忍剧痛的表情,保持着右手按压胸部的姿势一动不动。因为心脏病发作造成事故,结果本人也死了。</p>

<p>周围的行人中也有数名男性倒在地上。马路对面的餐厅里同样出现了多人倒地的情形。</p>

<p>再次转脸面向马路上的碰撞声。又有车子冲上了人行道,后面的车辆跟着追尾。引发了连续追尾的事故。</p>

<p>我所在的餐厅、外面的马路和人行道、对面的杂货店街角,一片混乱。跑向伤者的人们和逃跑的人们,在街角处形成了大混乱。我和依蒂丝所在的餐厅里也有不少人逃了出去。餐桌被撞倒,料理散落一地。</p>

<p>我抱着的两个男人的体温在急速下降。同行的女人拼命做人工呼吸,但已经晚了吧。依蒂丝则在对后面的男人进行人工呼吸和心脏按压。</p>

<p>虽然在意周围的状况,但也不能对倒在前后的男人置之不理,于是我保持跪地的姿势看向外面。</p>

<p>「同时有十多起心肌梗塞发生?」</p>

<p>碰巧出现在这里的几百个行人和顾客里有十几个人突发心脏病,这种事从概率上来说也太匪夷所思了。</p>

<p>如果不是偶然那就简单了。我把两个男人交给女人和依蒂丝后站起来。快步走到外面。右手拔出魔杖剑从大门往外看。旁边有气息。依蒂丝跟在我身后。一脸不安。</p>

<p>「发生了。」女人看着周围的惨状。「什么事?」</p>

<p>我在餐厅的大门口环顾四周。满是惨叫声的马路。浑身是血的男人从引发事故的车子里爬了出来。被车轧了的伤者抽搐着。地上流淌的鲜血。抱着倒地的男人喊叫的女人。在路边哭泣的孩子。逃命的老人。抓着胸口倒地的受害人里,有几个已经没了动静。黑猫正盯着他们。受惊的狗在街上跑。</p>

<p>「你不去救他们吗!?」</p>

<p>依蒂丝抓着我的袖子叫到。我没有动。</p>

<p>「这恐怕是咒式攻击。咒式士还在什么地方。」</p>

<p>搜索满是事故车辆和伤员惨状的街角寻找元凶。是车后吗,还是楼上。</p>

<p>虽然这话是出自我自己之口,但我都不信。</p>

<p>对方可是几乎同时对街角一带的大量人员发动了咒式。理所当然的,能够对体内造成影响咒式非常复杂。要发动足够超过对方意志和咒式抵抗力的量子干扰效果,必须具备强大的咒式力。</p>

<p>就我所知,能够对对方体内造成强力干扰的,除了<大祸式>亚姆普拉的石化咒式,也就沙漠革命家兹欧·卢所使用的<躯酸组式逆变法>、安西里奥持有的胎天使纽尔纽姆所使用的<美丽蟇蛙王子变咒>的全身变化之类的了。对街角的十几人体内同时发动心脏干扰,还是挺难的。</p>

<p>引发集团心肌梗塞的人,想必是兹欧·卢或者安西里奥这样的超级咒式士。不可理喻。这样的怪物如果又出现在埃里德那就全完了。再说了,拥有会在街角发动无差别咒式攻击动机的人首先就不可理喻。</p>

<p>我咬紧后槽牙。</p>

<p>这些不可理喻的条件全都集于一身的存在,我能想到的只有一个。</p>

<p>「<赞哈德的使徒>们吗。」</p>

<p><食人者莫菲斯>所说的,十三个使徒来袭。除此之外想不到别的。</p>

<p>如果不是一起发动,而是将对方的咒式抵抗力各个击破只以心脏为目标的咒式的话,那么施术人应该在能够看到对方的距离上。可是环顾街道,没有发现使徒的身影。也没有感觉到发动强力的大范围咒式所产生的量子干涉。现在再往街角看,已经没有新的心肌梗塞发生。恐怕使徒是跑掉了。能杀多少杀多少,达到目的并满意了吧。</p>

<p>我放下举起的魔杖剑。比起确认安全之后的放心来,愤怒要更胜一筹。虽然遭遇了很多次,但使徒还是那么不可理喻。没有什么憎恶、杀意、不满、愤怒,仅仅为了取乐而杀人。</p>

<p>不可饶恕。杀,杀光你们。</p>

<p>「嘉由斯,我害怕。」</p>

<p>抱着我胳膊的依蒂丝小声说。就连我都有些不知所措。依蒂丝就更害怕了吧。</p>

<p>「没事的。」</p>

<p>我试着安抚依蒂丝,但她却没有松手。面向她看去。依蒂丝苍白的脸上的大眼睛盯着的不是混乱的街角而是我。</p>

<p>「没事的。」</p>

<p>我把依蒂丝的手从我的胳膊上拿开,好让她不要想太多。我转身背对一脸不安的依蒂丝,走向餐厅里面。作为咒式士前去救助幸存者。</p>

<p>埃里德那的夜晚,卡拉干地区的工厂地带。停止了作业的工厂和仓库排列着,一幅荒凉的景象。</p>

<p>被灯火遗弃的黑夜底层,大楼与大楼所形成的夹缝底部发出零星的光亮。接着是连续的破裂声。那是老旧的枪声。</p>

<p>「开火开火开火!」</p>

<p>「打死他们!」</p>

<p>枪声之中还夹杂着男人的叫声。躲在工厂前车辆阴影里的三个男人手里握着上一个时代的火药式手枪和轻型机关枪。枪口发着光,不间断地发射出子弹。</p>

<p>子弹射向的地方是工厂的墙壁。墙上被打出大量弹孔,混凝土裂开,破烂的窗户变得更碎了。一边进行激烈的破坏行为,开枪的三个男人表情都扭曲了。</p>

<p>在男人们的前方,唯独被子弹破坏的工厂墙壁一角毫发无伤。</p>

<p>子弹打在单手举着的金属块侧面火花四溅。金属盾牌原来是德拉肯族所使用的巨大屠龙刀。</p>

<p>锞元素重咒合金的刀身连龙的火雷吐息都能防住。被再多的九毫米口径子弹击中也不会留下一丝痕迹。刀刃表面发出的火花不过是子弹碎裂的惨相而已。</p>

<p>受到枪击的刀身后面能看见银色的左眼。比吉吉那的刀刃还要锐利的目光盯着前方的男人们还有枪击。</p>

<p>「用子弹招呼想问问题的人,这就是坎大哈·那霸公司的作风么。」</p>

<p>「什么问问题!」</p>

<p>男人一边用轻型机关枪扫射一边叫。</p>

<p>「面对把车子一刀两断拦截我们问问题的男人,肯定要逃啊还用问吗!」</p>

<p>在侧面用手枪射击的男人脸上也充满了恐惧。一个人打光了子弹,轻型机关枪停火。拿出备用弹夹,装填进机关部里。在重新装弹的时候另外两个人进行火力掩护。身</p><p>处枪林弹雨中的吉吉那思考,然后开口道。</p>

<p>「把小事情忘掉,快点回答问题。」</p>

<p>「什么小事情,我们差点死掉好吧!」</p>

<p>在射击过程中,男人抱着轻型机关枪开始扫射。</p>

<p>「你这货不就是德拉肯族的吉吉那么。你以为我们不知道死在你刀下的咒式士还有黑社会的人有多少吗!」</p>

<p>子弹像雨点般打来。在冒着火花的屠龙刀表面旁边,吉吉那脸上浮现出了不悦之色。屠龙刀换了个角度,把射向脸部的子弹弹开。</p>

<p>接着刀回到原位,又重新看到银色的左眼。子弹没完没了。</p>

<p>「别打了。轻型火器对攻击性咒式士,而且还是到达者级的咒式剑士是无效的。」</p>

<p>钢铁之声穿透了枪声。男人们仍旧在车子后面继续无助地胡乱开枪。吉吉那也无奈地继续挡子弹。</p>

<p>「让你尝尝这个!」</p>

<p>退后的第三个男人将一个金属块放在车顶。车顶横放着长长的炮管,前端收拢为长长的纺锤形。像是老式步兵所持的反坦克制导弹。</p>

<p>弹头上装有红外线制导装置,只要发射出去敌人绝对逃不掉。一旦命中,装填炸药弹头的爆炸威力会集中到一点上,连坦克装甲都能击穿。瞄准已经锁定了前方几十米的吉吉那。命中的话,就算屠龙刀没事,血肉之躯的人也会毙命。</p>

<p>吉吉那举起屠龙刀,伸出左手挑衅。</p>

<p>被激怒的男人扣动扳机,弹头从炮管从发射出来。同时推进剂变成烟雾从弹头后方喷出,猛烈加速。命中。</p>

<p>一分为二的弹头分别击中了后方左右两边的墙壁。因为在引爆之前就被切断,所以弹头并未爆炸而是直接变成了金属和炸药散落一地。</p>

<p>吉吉那向前进,右膝触地。屠龙刀向下挥舞几乎要砍到地面。在炮弹爆炸之前用前屈式动作将反坦克制导弹一刀两断。</p>

<p>虽然时间还在推移,但三个男人却没有理解眼前这一场景的意义,只是在发愣。</p>

<p>吉吉那伸直右腿站起来。把巨大的屠龙刀扛在肩上。</p>

<p>「就算威力大,但是发射初速比子弹还要低的东西有什么用。顺便告诉你们,通常的炮弹这种程度会被咒式无效化能力顺带着就给量子混乱了哦?」</p>

<p>刀刃上都没有附加无效化的咒力,仅仅只是依靠速度的斩击而已。</p>

<p>三个男人理解了眼前的咒式剑士有对他们手下留情。如果对方是认真的话自己早死了。开枪的两个人丢掉了手里的枪械,摆出投降的姿势。</p>

<p>「出入坎大哈·那霸公司的马切尼是哪个?」</p>

<p>两个男人没有回答。视线分别向左右移动。中央的是抱着没有装弹的无后坐力炮炮管的男人。</p>

<p>「可恶。」</p>

<p>疑似马切尼的男人扔掉炮管的同时吉吉那也向前推进。男人逃向车子侧面。瞬间之后,车顶被掀掉。吉吉那的飞踢踢飞了车顶。解除了武装的两个男人惊叫着趴在地上。</p>

<p>缠着金属板的脚着地,吉吉那看向逃跑的马切尼。马切尼一边后退一边拔出手枪。明知没有用但还是开枪了。吉吉那无聊般地用左手在脸前一闪。后方传出了金属声。扭曲的金属片落在刚才的两人之间的柏油路面上。</p>

<p>吉吉那左手的五指硬化、伸长。没有斩断,而是读出了子弹的轨道将其弹开。咒式剑士连超音速的子弹都能看清。就算被打中,有体内的强化肌肉和骨骼在,想要造成致命伤还差得很远。</p>

<p>即便如此,马切尼还是紧握着跟玩具枪没有什么区别的手枪。</p>

<p>「如果坎大哈·那霸公司还在的话,怎么会这样!你这种死货色!」</p>

<p>「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同黑社会组织正面冲突。多虑的眼镜男不在场的情况下,我是不管那么多的。」</p>

<p>马切尼已经彻底哆嗦了起来。对方让自己理解了失去黑社会这一后盾的自己跟全裸没什么区别。</p>

<p>无处可逃的男人还想后退。吉吉那用飞燕般的速度冲过去。一瞬间缩短了十几米的距离,白皙的手指卡在男人的喉咙上。马切尼感到了痛苦,用扔掉手枪的手和脚踢打吉吉那的胸膛和腹部。厚实的胸膛和钢铁般的腹肌并不在意男人的抵抗。</p>

<p>一边单手将马切尼举在空中,吉吉那的眼睛横向移动。</p>

<p>「你们也不要跑。跑的话就剁了你们。」</p>

<p>打算逃跑的两个人匍匐在破损车辆旁边的大地上僵硬住了。吉吉那举着男人向右转。把男人抵在工厂的墙壁上。男人发出含混不清的哀嚎声停止了抵抗。</p>

<p>「来聊聊吧。」</p>

<p>在吉吉那的威胁下男人张开嘴但是发不出声音。吉吉那明白了掐住脖子是没办法说话的于是叹了口气。</p>

<p>优美的五指松开之后,马切尼垂直落地。背靠工厂的墙壁趴在地上,激烈地咳嗽着。眼角冒出了泪水。虽然还不到十秒却已经接近绞刑的状态了。</p>

<p>男人好不容易抬起头来,面前是吉吉那高大的身躯。以月亮为背景的美貌,在男人眼中也只是死神的化身而已。马切尼的鼻子前面一道闪光。巨大的屠龙刀横在面前。</p>

<p>抬头看着吉吉那和刀,马切尼一动不敢动。</p>

<p>「我可是专程来寻找坎大哈·那霸公司的残党的。不说的话就砍了你。」</p>

<p>面对大刀,马切尼似乎认命了,耷拉着肩膀。背靠工厂的墙壁开口道。</p>

<p>「是要我说关于安西里奥的事,对吧?」</p>

<p>吉吉那点了点秀丽的下巴对男人的提问表示肯定。在刀架着脖子的状态下,马切尼不得不从。马切尼看看左边的同伙,接着把视线转回到吉吉那身上。不敢看咒式剑士的眼睛和刀,目光落在了大地上。</p>

<p>「不会使用咒式的我们不过是给戈尔卡斯先生跑跑腿而已。至于安西里奥的情况,只有戈尔卡斯先生的亲信和直属部下二十人左右才知道。我们并不在其中。」</p>

<p>马切尼再次看看两个同伙。两个人只是使劲点头对马切尼所说的话表示支持并未帮腔。吉吉那一扬下巴示意继续。</p>

<p>「坎大哈·那霸公司企图利用安西里奥导致埃里德那分部被彻底摧毁,当时我们几个碰巧外出了因此躲过一劫。在搬运现在使用的这些玩具枪的时候看新闻才知道的。」声音中带着恐惧。「没办法只好处理掉这些枪械换取逃命的资金。可是如今很难找到买枪的人了。」</p>

<p>「要避免触及到纳特罗的流通网,应该更慎重地寻找买家才是呢。」</p>

<p>吉吉那百无聊赖地固定着刀身嘟囔道。</p>

<p>「扯远了。我想安西里奥也不会留下什么证据的,如果有什么蛛丝马迹的话就告诉我。既然是跑腿的,那么准备食物装备还有藏身处的工作总是有的吧?」</p>

<p>「那个。」</p>

<p>「都私自把组织的枪械拿出来了,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仁义道德好讲的。」吉吉那笑起来。「你们不知道所在国的总部到现在都没有派出增援的理由么?」</p>

<p>吉吉那继续说。</p>

<p>「我来告诉你们好了,坎大哈·那霸的总部在一个小时前卷入了跟来复迪市同行公司艾灵顿商会的武力斗争中。据说是死者已经到达八十三名的正面冲突。总部已经没有余力再介入埃里德那的事情了。」</p>

<p>吉吉那脑袋里浮现出安西里奥的笑容。</p>

<p>「如果是把同艾灵顿商会的武力斗争开始时间都计算到了,从而利用坎大哈·那霸公司的话,那么安西里奥的狡诈已经超远常识范围了呢。」</p>

<p>银色的眼睛再次正面看向马切尼。</p>

<p>「既然总部已经无法行动,你们赶紧把知道的都吐出来然后逃命的话,想必也不会受到制裁。」</p>

<p>马切尼唯一的活路,就是把事实都告诉给眼前的审判者。</p>

<p>「虽然我没见过安西里奥,不过事后回过头来想想好像有替他办过事。」</p>

<p>马切尼说到。</p>

<p>「蜡烛和烛台这种反常的东西,现在想想也就那家伙会下单了。」马切尼接着说。「另外有时还会有什么人在,对食物也很挑剔。真是的,什么某某年份的福休莱葡萄酒啊,小牛脸颊肉和什么什么酱啊,甚至还让我准备过保存用的箱子。」</p>

<p>「食物这条线看来他是提前做好了储存食物的准备已经没办法了啊。」吉吉那接着确认。「车辆和藏身处呢?」</p>

<p>「车子准备的是运输车和偷来的车。虽然用了几次,但都还回来了。用完就不要了,大概是不喜欢我们这边干涉他吧。」</p>

<p>马切尼的声音变得更低了。</p>

<p>「至于藏身处,戈尔卡斯先生好像是把坎大哈·那霸公司所拥有的大楼,以及埃里德那地下迷宫</p><p>的隐蔽房间给了他。你也知道的,安全的地下迷宫藏身处的价值是很高的。」</p>

<p>马切尼的答案一点用都没有,吉吉那叹了口气。</p>

<p>「喜欢奢华而又十分谨慎,只弄清楚了安西里奥的这点异常之处吗。」</p>

<p>「我们所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马切尼抬起头来。盯着鼻子前方的刀尖,然后再看向咒式剑士。</p>

<p>「这样就能放我们走了吧?」</p>

<p>哀求的眼神。沉默。马切尼咽了口唾沫。旁边的两人也咽唾沫等待着。三人盯着黑暗中被月光照亮的屠龙刀。他们三人不过是死刑执行前的三个犯人而已。</p>

<p>吉吉那的侧脸比夜色和月光还要冰冷。屠龙刀的刀口动了动。马切尼被吓得一哆嗦。</p>

<p>银色的刀刃回转,没有对着马切尼和他的同伙。吉吉那将刀扛在肩上。</p>

<p>「走吧。」</p>

<p>马切尼和两个同伙面面相觑。然后重新看向吉吉那的脸。</p>

<p>「我们可以走了?」</p>

<p>脸上露出低三下四的表情。</p>

<p>「你饶恕开枪打你的我们了?那个以无情和残忍而闻名的吉吉那?」</p>

<p>「趁我还没改变主意快滚。我还没有闲到去砍连咒式士都不是的软弱对手。」</p>

<p>马切尼依然胆战心惊。一边将手举到前方做出无意义的防御动作一边伸直膝盖。吉吉那把屠龙刀分离开来。整刀变成了刀柄和刀刃。</p>

<p>马切尼总算站了起来。脸上也露出了安心的表情。</p>

<p>「真的,可以走了?」</p>

<p>「废话。我能当敌人看的只有尤拉维卡和强敌而已。」</p>

<p>吉吉那转身快步走开。一个人走向夜路。</p>

<p>「等一下。我想起来了。」</p>

<p>马切尼叫到,吉吉那停下脚步。银色的眼睛转过来看向男人。马切尼继续说道。</p>

<p>「我们去回报的时候是见不到戈尔卡斯先生的,都是去见一个代理干部。虽然没见过安西里奥,但是在路过的一扇门后面听到过声音。」</p>

<p>「啊啊,虽然没见过他的样子,不过是以前没听过的声音所以肯定是安西里奥。」「我也是这么认为的。」</p>

<p>站立不动的两个男人附和着马切尼的话。</p>

<p>「我想,那应该是安西里奥在自言自语。」</p>

<p>马切尼的话又重新引起了吉吉那的兴趣。</p>

<p>「 『现在的时间点上能够理解血之庆典变化的,就只有自己和卡基奇、佩内罗特姐妹了吗』,门里的安西里奥是这么说的。」</p>

<p>听了马切尼的话,吉吉那的表情里露出疑问。</p>

<p>「只有安西里奥和卡基奇、佩内罗特姐妹。」反复玩味着这句话。「还是弄不明白意思啊。」</p>

<p>「我们知道的就这些了。啊。」马切尼补充道。「本想说一件的结果又想起来一件,大概是安西里奥所提的要求,组织突然用到了情报商还是监视员。」</p>

<p>「那个安西里奥会有特地用监视员来打探警察还有特别搜查官动向的理由吗?」吉吉那思考起来。「问题在于监视的是谁,不过推理安西里奥那异常大脑的内容并不是我的强项。」</p>

<p>「更详细的东西我们就真不知道了。监视员八成也被杀了吧。这些不知道算不算得上还你人情。」</p>

<p>马切尼往边上移动,又停了下来。眼中的不是敌意或者恐惧,而是一抹寻常的善意之色。</p>

<p>「如果你愿意听我一句忠告,赶紧离开埃里德那比较好。有传闻说使徒开始集结了。」</p>

<p>「我不会逃,也逃不掉,这就是德拉肯族和我的麻烦之处。」</p>

<p>吉吉那的嘴角上第一次露出笑容。</p>

<p>「不能像杂鱼一样丢下尊严之类的逃跑,强者还有德拉肯族可真是不容易呢。」</p>

<p>马切尼也微微一笑。剑士虽然粗枝大叶却很高傲,而且跟自己一样怀揣人类特有的矛盾。</p>

<p>马切尼的笑脸上出现了红色的斑点。是男人胸口被刺穿的红色洞口喷出的鲜血。身后的墙上血喷得到处都是。远处传来声音。</p>

<p>贴在墙上的肌肉和内脏的碎片沿着墙壁滑落。</p>

<p>马切尼回过头去。射入口一侧胸前的洞很小,但背后却开了个大洞。想看看自己后背的马切尼保持转头的姿势向前倒下。变成一具喷血的尸体。</p>

<p>「咒式狙击,快跑!」</p>

<p>吉吉那喊叫的同时屠龙刀表面冒出火花。吉吉那立刻跳向后方。将屠龙刀举在身体前方作为盾牌着地。一连串火花从刀刃的右边扫向左边,然后随着尖锐的声音远去了。吉吉那被打中的左肩裂开。</p>

<p>「枪声比着弹晚了二点四五秒左右。」鲜血从左肩喷出,将吉吉那的白脸染红。「气温定为二十度的话,就是距离为八四零点九八七米的狙击了吧。」</p>

<p>在强健的肌肉和骨头破裂的状态下,吉吉那继续后退。照射在夜晚工厂街区的只有远处的街灯和月光。空中传来风被撕开的声音。吉吉那的视线跟过去,但在对声音作出反应看过去的那一刻,物体已经早于声音移动了。很明显子弹射出后正在高速移动。</p>

<p>马切尼的两个同伙总算反应了过来。长发男跑向马切尼的尸体,眼镜男像兔子一样逃离现场。沿着墙壁逃跑,飞身跳进车辆后面。</p>

<p>蹲着的眼镜男突然挺直了后背。血雾从腹部连通到后背的大洞里喷出。眼镜后面的眼中是惊愕之色。一副不能理解为什么躲在掩体后面的自己会被从下方打中的表情。</p>

<p>受到冲击而挺着后背向后倒下。整个人倒在工厂和车子之间,地上成了一片血海。射穿了眼镜男的子弹穿过血雾上升。</p>

<p>在工厂屋顶上的烟囱口那里,距离地面三零米左右的高度处转换方向。留下划破空气的声音后消失了。</p>

<p>吉吉那举着屠龙刀退出夜晚的工厂街道。空中,飞翔的物体每次转换方向都会发出哨声。由于突破了音障的关系,夜空的一角看上去都扭曲了。</p>

<p>预测出飞行轨道的吉吉那无视伤痛左手从腰后往上一甩。金属的筒飞向空中,在工厂屋顶上爆炸。被称为封咒弹筒的咒式具在夜空中炸裂飞散。虽然是立体攻击,但超音速移动的物体比爆炸的速度更快。移动留下的哨声在工厂上空持续回响。吉吉那不愉快地继续后退。身后的长发男一边抬头看着夜空一边跑在吉吉那身旁。</p>

<p>「什么情况啊!」</p>

<p>「真身和原理都不明的狙击。不想死的话就往工厂里跑。」</p>

<p>听完吉吉那的话,长发男尖叫着逃向废弃工厂。吉吉那则举着屠龙刀后退。长发男用手扶着破窗户翻进里面。吉吉那也跟着跳进窗户里,进入工厂。</p>

<p>长发男慌张地前进,碰倒了金属架子有箱子掉下来。男人将从箱子里散落出来的未使用过的零件踩在脚下继续逃窜。吉吉那也跟着后退,仿佛在保护身后。同时用蓝白色的六角形覆盖全身。生物强化系第三阶位<衂蟹壳铠>的甲壳铠甲覆盖全身,现出了战士的姿态。</p>

<p>男人继续在黑暗的工厂内部逃窜。脚在工厂的中央绊了一下,猛地钻进了隐蔽处。男人藏进了停工的机器后面。机器前方吉吉那高举屠龙刀警惕着。</p>

<p>雕像一样的吉吉那举着屠龙刀纹丝不动。从工厂窗户射进来的月光落在优美的甲胄身姿上。左肩的伤虽然被甲胄遮住了,但并非轻伤。治愈咒式在铠甲下面发动,亮光漏了出来。</p>

<p>幸存的长发男也在机器的阴影里向外张望。</p>

<p>「到底什么情况啊,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p>

<p>「有头绪的话就告诉我。不仅能受到我的表扬,生还的可能性也会提高。」</p>

<p>头盔下吉吉那的眼睛左右转动着,追踪着在外面自由飞翔的子弹的声音。对于以数倍音速飞行的子弹来说追踪声音毫无意义,但也没有其他办法。躲在阴影里的男人眼中带着不安。</p>

<p>「坎大哈·那霸的总部,来,来处理我们了,吗?」</p>

<p>「不过是杀几个杂毛而已,不可能会雇佣这种水平的咒式狙击手。」</p>

<p>吉吉那当场否定了被吓得声音发抖的男人。</p>

<p>「至今为止我也同咒式狙击手交手了不少次,这次的是跟布雷南缇同等水平甚至可能更高的特殊枪手。」</p>

<p>吉吉那的声音轻而静地在工厂里响起。因为不出声也没有什么用,所以朝着消除男人不安的方向进行对话。</p>

<p>「虽然我想说目标不是你们的话那就是我了,但我也想不出会被这种水平的枪手盯上的理由。」吉吉那进一步分析。「就算是受到雇佣,但会有连同周围的人一起杀掉这样脑子缺根弦的职业狙击手吗?」</p>

<p>无视肩膀的剧痛,吉吉那在脑中确认状况。遭到狙击的理由</p><p>不明。不过这是接近一公里的长距离咒式狙击。子弹还在自由自在地转向瞄准目标。进入工厂之后导致超出了狙击手的可视范围。</p>

<p>吉吉那的临战态势没有解除。透过工厂的破窗户凝视夜晚的黑暗。</p>

<p>在狭窄的工厂内部不像外面一样可以进行超音速的高速移动。高速移动会碰撞到墙壁窗户机器等等而遭到阻碍,而且还占据就算穿透遮挡物也能看出轨迹的地利。</p>

<p>吉吉那流血的后背拒绝了对话。男人只能闭紧嘴巴。在黑暗的工厂内,两个人保持沉默。而外面,远远地传来撕裂大气的来路不明的子弹的声音。估计是在工厂外面盘旋搜寻目标呢吧。</p>

<p>声音消失了。</p>

<p>保持不住沉默,长发男舔了舔嘴唇。男人只听到自己慌乱的呼吸和心跳声。</p>

<p>风声划过。</p>

<p>长发男的右臂和右侧腹破裂。血液和骨头的碎片从左侧喷出。还没等听到突破音障发出的撕裂空气的声音,男人就当场毙命了。破裂的右半边身子向地面落下。</p>

<p>吉吉那将屠龙刀上扬,火花从下往上发出。被刀刃挡住的子弹上升到空中。多次在工厂内的狭窄空间里转换方向飞翔。</p>

<p>吉吉那在工厂的黑暗中挥舞屠龙刀。防住了从侧面而来瞄准胸口的一击,火花四溅。接着将屠龙刀回旋,背在身后。从背后飞来瞄准肩胛骨的子弹发出火花和悲鸣后再次飞走。穿过工厂内部的机器一角,打烂屋顶后又破坏墙壁飞回来。毫不在乎障碍物,横冲直撞地进行移动。</p>

<p>火花连续发生。这根本算不上远距离的射击了,简直就是子弹和刀的近战。</p>

<p>虽然速度从数倍音速降到了音速以下,但这仍然屠龙刀和强化知觉以及肌肉力量要远远落后的同子弹之间的近战。吉吉那也用沉重的屠龙刀旋转在周围形成风暴,火花一串接一串,成了一朵盛开的光之花。</p>

<p>甲胄被击飞,头盔破裂。血液也混在四散的火花之间。虽然依靠着刀和装甲还有超反射神经在进行防御,但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再有十几秒就能直接击中吉吉那了。在防御形成的火花之下,吉吉那被自己的血染红的利刃般的眼睛在寻找活路。</p>

<p>「这根本算不上比试啊。」</p>

<p>吉吉那的刀盾弹开子弹。</p>

<p>「就算知道原理也没有对抗的手段。实在不想从斗争的现场撤退。」</p>

<p>屠龙刀垂直落下。刀插进地面,在吉吉那周围转了一圈。</p>

<p>在画完圆圈的同时自重压塌了混凝土地面,上面的吉吉那跟着落下。同时鲜血迸出。甲壳装甲的碎片和银发散落到空中。然后是水声。</p>

<p>工厂的地面上只留下一个大洞。透过锋利的断面能够看到下水道黑暗的水面以及地面的半圆。水面上泛起杂乱的水波和气泡。甲壳装甲的碎片落下,让水波变得更乱了。银发如花瓣般下落。</p>

<p>黑色的水面上是更黑的液体。血液在水面上扩散。</p>

<p>子弹在洞口上空旋转移动。应该追击还是撤退,仿佛在等待工厂外面的指示一般原地绕圈。</p>

<p>突然间留下空气的爆破声后子弹消失了。向着吉吉那逃跑的下水道里垂直下落。下水道里发出的金属碰撞声传到工厂里。混凝土碎裂的声音。还有连续的水被剧烈溅起的声音。</p>

<p>从地下传来的声音渐渐远去,最终消失。</p>

<p>大楼与大楼之间的深处,街道上灯光闪烁。竖立在绍尔茨街路边的古旧路灯的荧光灯管像喘鸣一般进行着阴极与阳极间的电子交换,使光与暗相互交替。</p>

<p>荧光灯发出的光逐渐安定下来,街道的光景也随之呈现出来。</p>

<p>街道的一边是混用大楼的出入口。上面古老的霓虹灯所写出的店名「夜的洞窟」的文字闪烁着。双开的门从里面被打开。</p>

<p>门与道路之间的通道上,散落着咒弹的弹壳以及折断的魔杖剑。其中还掺杂着黑色的斑点。</p>

<p>黑色的斑点是血迹。道路上有一只染着红指甲的女人的手。戴着皮手套的粗大男人手上拿着工业用魔杖剑。穿着很久以前流行的带有有机照明装饰鞋子的女人脚。戴着鼻环耳环的青年空虚的脸。</p>

<p>被切断的人体部件散落在道路上。</p>

<p>脂肪层和肌肉还有骨头露出标本一样的整齐切面。被切断的脑袋眼中失去了意志的光。眼球表面有小苍蝇在上面爬。搓着前腿,红色的复眼仰望夜空。</p>

<p>苍蝇的眼中投影出唯一一个站立着的男人。</p>

<p>站在俱乐部门前惨状中心的红蓝色衣服上施有金线的刺绣。袖子和裤腿卷得很高,鞋头也很尖。豪华奢侈的服装是后阿布索里耶公国流传至今的斗牛士的服装。</p>

<p>戴着头顶左右两边膨胀的奇怪帽子,下面还盖着白色面具。应该是化妆舞会时候戴的白色面具,不过面具的眼睛鼻子嘴巴上并没有开孔。</p>

<p>金线镶边袖子的左手举在胸前,戴着红色的毛线织物。垂直向下的右手五指抓着的是华丽的魔杖剑剑柄。</p>

<p>由许多银环连接而成的剑柄前端是空间。不存在刀身的魔杖剑。剑柄上沾着的血液因为重力的吸引而滴在大地上。</p>

<p>「作为埃里德那的血之庆典开幕式有点太平常了吧。」</p>

<p>面具后方的嘴嘀咕到。斗牛士帽子下的面具环顾四周。</p>

<p>「虽然想跟以往一样比赛的,可梅瑞尼波斯还没有到。」</p>

<p>「已经来了。」</p>

<p>听到男人的声音作出的回答,斗牛士月球表面般的脸向一旁移动。人体断肢堆成的山以及血流成河的街道上没有出现回答的疑似梅瑞尼波斯的男人。</p>

<p>「这边,克夫奈尔。」</p>

<p>尸体山上传来男人的声音。</p>

<p>在男女尸体堆成的山的一角,从躯干上分离的男人脑袋说话了。眼球上还爬着苍蝇,只有嘴在动。</p>

<p>「你果然来了啊。」</p>

<p>唤做克夫奈尔的面具斗牛士笑起来。</p>

<p>「我跟你一直在比赛。这一次也如我所料你是不愿意在游戏中迟到处于下风的呢。」</p>

<p>克夫奈尔转向说话的死人脸。每一个动作都如同优雅的斗牛士一般。</p>

<p>「我同你比赛也有不短的时间了,可是至今仍未尝一睹<看不见的梅瑞尼波斯>的真面目。」</p>

<p>「彼此彼此吧。我也没见过你那面具之下的样子。」</p>

<p>声音温柔地从别的地方传来。是倒在路上的死去女人的声音,不过语气却是梅瑞尼波斯的。失去了手脚的女人只有嘴唇在动,继续发言。</p>

<p>「也不清楚<无限的克夫奈尔>的剑的秘密。但一定不仅仅是锋利这么简单吧?」</p>

<p>死者伸出舌头,示意周围的血海。面具斗牛士克夫奈尔发出淡淡的笑声。</p>

<p>「毕竟是使徒嘛。」</p>

<p>「啊啊,毕竟是使徒呢。」</p>

<p>这次梅瑞尼波斯的声音变得很尖。这又是从别的尸体,仰面躺在街道上的孩子的嘴里发出来的。低头向下的克夫奈尔白色的面具在月光的照射下仿佛一张笑脸。</p>

<p>「使徒相互之间并不信任。也做不到。」</p>

<p>背靠墙壁浑身是血的老人尸体发出了梅瑞尼波斯的声音。</p>

<p>「作为克夫奈尔来说,这次杀得还真不少呢。」</p>

<p>被问到的克夫奈尔的面具看向自己的周围。街道的血海中躺着十几人份的手脚脑袋还有躯干。</p>

<p>「这已经算是杀得很多了,不过安西里奥还是到了第一位。毕竟那个出现了嘛,不稍微多杀一点可怎么行。」</p>

<p>克夫奈尔举起带有优美装饰的右手手套。五指中握着的没有刀身的魔杖剑剑柄的银环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剑柄上还在滴着血。</p>

<p>「我的艾米雷欧之书<血刀布拉杰莫>稍微有些特殊。不适合眼花缭乱的战斗。」</p>

<p>右手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月亮轨迹。无刃的漂亮魔杖剑被收回腰部左边的剑鞘中。血液从剑鞘中溢出,剑柄和剑鞘碰撞的声音在黑夜中回响。</p>

<p>「如果我这边也亮出手段的话,若是以都市内的警察为对手,我的艾米雷欧之书几乎能发挥出无敌的力量。」</p>

<p>梅瑞尼波斯的声音从青年的尸体口中发出。</p>

<p>「这次的游戏,血之庆典是头等大事。」</p>

<p>面具斗牛士克夫奈尔的视线转向前方。</p>

<p>在尸山和血海前方的是埃里德那的街道。灯火通明的夜晚如同白昼一般,那里是百万人生活的大都市。</p>

<p>「这是血之庆典。」独自轮唱起来的梅瑞尼波斯的声音从道路四面八方的死者嘴里响起。「这正是血之庆典。」男女老少的死者挨个唱起来。「这是迄今为止从未有过的,集合了大量使徒的最高级别的血之庆典。」</p><p>「不过听说莫菲斯已经被抓了,而佩内罗特姐妹的次女,庆典祭司乌布休休也被打倒了。」</p>

<p>克夫奈尔的白色面具发出担心的声音。</p>

<p>「埃里德那也有强力的攻击性咒式士在。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因此血之庆典才能保持其神圣。」</p>

<p>从死者嘴里发出的梅瑞尼波斯的声音,带着对于游戏的兴奋与期待。「绝对安全的狩猎没有意义。其他使徒包括乌布休休的死是血之庆典开幕式最好的点缀。有了一种从未出现过的紧张感。」</p>

<p>从青年的尸体上发出的梅瑞尼波斯的声音多了些认真的色彩。</p>

<p>「最大的问题是安西里奥和卡基奇。这两个不是使徒的使徒才是最棘手的吧。」</p>

<p>「拥有七本艾米雷欧之书的安西里奥,那家伙的力量和金刚石的精神才是最大的敌人吧。」</p>

<p>克夫奈尔的月球面具表示同意。</p>

<p>「唯独不想同卡西奇正面交锋呢。」</p>

<p>「同卡西奇一对一单挑能够取胜的人,是不存在的吧。杀人数量也会变多。」</p>

<p>梅瑞尼波斯的声音从大地上响起。克夫奈尔也同意搭档的分析。</p>

<p>「大名鼎鼎的拉肯金不在是有点遗憾,不过杀人数量还是少的。而安西里奥早已盯上的潘海马,是个足以匹敌前面两人的强敌。」</p>

<p>克夫奈尔的左手触碰收回剑鞘中的魔杖剑剑柄。一串银环发出轻响。</p>

<p>「虽然过于危险了,不过这次的血之庆典很特别。一定要获胜。」</p>

<p>从街道渐渐远去的梅瑞尼波斯的声音带着自信。</p>

<p>「我和克夫奈尔两个上位使徒组队的话,一定能将那些家伙的杀人数远远甩开。」</p>

<p>梅瑞尼波斯的声音还在远去。从近处的死者嘴里移动到远处的死者嘴里。</p>

<p>「赞哈德王亲临观战的这次庆典,无论如何都要取胜。」</p>

<p>克夫奈尔点点面具的下巴对远方梅瑞尼波斯的声音表示肯定。左手握紧了魔杖剑的剑柄。斗牛士的手指充满了力量。血液从剑柄和刀鞘之间滴下来。</p>

<p>「献给王的庆典,必须办得盛大而隆重。」</p>

<p>「那么,让我们继续比赛游戏吧。」</p>

<p>梅瑞尼波斯的声音在远处响起,然后断绝。街道上只剩下无言的死者和面具斗牛士克夫奈尔。死者上方传来苍蝇飞舞的微弱振翅声。</p>

<p>月亮面具被月光照亮。</p>

<p>「比赛杀人数量的庆典,是吗。」</p>

<p>克夫奈尔轻轻抬起右脚。尖尖的鞋子落在道路上。敲打柏油路面的声音在黑夜中回响。</p>

<p>在死者眼睛上爬的苍蝇歪着头。像是受惊了飞到空中。</p>

<p>苍蝇在夜空中盘旋了一下,又飞回死者身上。</p>

<p>面具斗牛士的奇妙身影消失在了路上。</p>

<p>埃里德那东南部是广阔的海妙连工厂街区。就算入夜之后,窗户里还是有灯光射出,烟囱里也有黑烟冒出,各种工厂在继续生产。</p>

<p>一方面,位于边上的第十三扩伊顿工厂却停止了作业。建筑物所在的地方,被烧黑的铁骨从瓦砾山中伸出来。入夏的时候发生了不明原因的爆炸事故,导致建筑物整体坍塌了。</p>

<p>在瓦砾之间爆炸中心地带,有个仿佛被长长的柱子穿透的痕迹一般的大洞。</p>

<p>也有传闻说这是某个国家的特殊部队总部所在地,但不是很了解。原本就废弃的工厂又发生了坍塌,根本没人对此感兴趣,所以几乎没有进行调查。</p>

<p>区域尽头河堤边上的第十四扩伊顿工厂也坍塌了。只剩下一楼到三楼的南面外墙,以及混凝土地面的惨状。从业者把能用的东西全都带走了,只留下残垣断壁。</p>

<p>一个少女站在夜空下的水泥地上。</p>

<p>晃眼的桃色长发绑在头的左右两侧。不寻常的发色再加上更不寻常的桃色眼睛。一位拥有可爱面容的少女。穿着桃色花边随意搭配的黑色裙子。右手上握着怎么看都像是玩具的桃色魔杖锡杖。</p>

<p>身边是同样的桃色头发和桃色眼睛。长发披散在背后的少女站在那里。举着黑色和桃色的伞,同相邻的少女十分相似,不过侧脸上带了些许成熟的表情。肩上垂下来的皮带将魔杖风琴挂在胸前。</p>

<p>相同发色瞳色相貌的两个人好似批量生产的人偶一样,服装和发型像是为了作出细微的区别。</p>

<p>「那个,希尔达姐姐,埃里德那有什么传说来着?」</p>

<p>「啊?大概也就歌之少女的故事了不是~?」</p>

<p>身穿黑色长裙打着遮阳伞的希尔达不感兴趣地回答。</p>

<p>两名少女的周围有五个男人。藏青色制服和复合甲胄。带着硬化金属上覆盖防弹纤维的盾牌。手中拿着的是以城市街道为密集战斗假想地的魔杖短枪。即便经过了轻量化但仍然是超过三十公斤的重装备,不过担任前卫系咒式士的警察们对于这个重量并不感到辛苦。</p>

<p>手持魔杖枪,头盔下面的警察们却不知该作何表情。单纯在巡逻中发现了显眼的使徒,进行追踪。在步行三分钟左右的工厂地区将其包围之后,对方却丝毫没有紧张感。</p>

<p>然而警察丝毫不敢掉以轻心,用魔杖短枪的枪头对准敌人。</p>

<p>「抵抗是没有用的。把魔杖锡杖和风琴扔到地上,立刻投降。」</p>

<p>「都小心点。敌人虽然是少女却是使徒佩内罗特姐妹。用的好像是艾米雷欧之书的<断气巨人安格鲁·鲁>和<点心屋默克波克>。」</p>

<p>警察们缩小包围圈。虽然哈莱尔对普通警察下达的命令是遇到使徒先斩后抓,但他们在良心上却感到过不去。</p>

<p>无视缩小的包围圈,希尔达用左手的手指撩了一下右手上的魔杖锡杖。手指的动作总感觉有些下流。</p>

<p>「我们的姐妹希尔德被潘海马杀害了。」</p>

<p>三女希尔迪低着头。长睫毛之下桃色眼中的是忧愁。警察们也动摇了。</p>

<p>「我们的关系好到相爱相杀,谁料最后是她用自己的生命为盾牌掩护我们逃跑。被燃烧的刀刃活剐,最后燃烧致死。」</p>

<p>痛失姐妹的二人的悲伤令警察也感到动容。</p>

<p>被哀伤所覆盖的希尔迪和希尔达的表情一变。二人可爱的嘴唇扭曲、破裂。</p>

<p>「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希尔德真是无能!」「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希尔德真是蠢呢!」</p>

<p>希尔迪和希尔达嘲笑起死去的姐妹希尔德来。而且是爆笑。</p>

<p>「那家伙就是个白痴蠢货复制体啊!」</p>

<p>「绝对是。毕竟真人既聪明又美丽还强大。希尔德是假货!」</p>

<p>警察们被二人的狂乱所震住动弹不得。血亲用自己的性命保护了她们的事实没有激起她们丝毫的后悔与反省。</p>

<p>「所以为了再次对抗潘海马。」</p>

<p>长女希尔达将右手放在魔杖风琴的琴键上,三女希尔迪的魔杖锡杖开始发光。</p>

<p>「我们故意被埃里德那的笨蛋警察发现,好把你们当成活祭啊!」</p>

<p>希尔迪叫起来,警察们瞬时间施放<爆炸吼>。夜空中充斥着爆破声和爆破风。三硝基甲苯炸药爆炸铁片乱飞。希尔达的伞变成了四散的桃色和黑色碎片。</p>

<p>希尔达翻滚着穿过爆炸烟和伞的碎片。再怎么说用伞也是挡不住爆炸的。包围希尔达的淡蓝色烟雾与爆炸烟形成了对流。肥大的空气巨人展开空气墙阻挡了爆破风。</p>

<p>警察们立刻投掷穿透力极高的<矛枪射>。空气巨人一挥手,枪雨也被挡开了。</p>

<p>在继续编成带有穿透力的炮弹咒式之前,巨人胯下的希尔达开始用双手操作起魔杖风琴。正准备施放咒式的警察用手掐住喉咙显得十分痛苦。旁边的警察则吐血倒地。</p>

<p>希尔达事先展开的负一零个大气压的负压使得警察们的肺还有内脏破裂了。张嘴想要呼吸结果体内的氧气反被抽走陷入缺氧状态,在地狱般的痛苦中死亡。</p>

<p>其余三名警察跳出不可见的负压圈。身经百战的警察预判出了敌人咒式的范围,勉强得以逃脱。</p>

<p>希尔迪挥舞手中的魔杖锡杖,咒式向着逃跑方向发动。在咒式所施放的地方,跑在最前面的警察脸上出现了边长五公分的网状线条。红色的水滴沿着线条渗出,进而喷涌而出。网状线条也同时出现在了警察们的魔杖短枪、盾牌、铠甲,以及头盔下面的脸上。</p>

<p>本该放出咒式的魔杖短枪的枪头出现锋利的断面后掉了下来。随后人体喷血,沿着线条坍塌。</p>

<p>边长五公分的立方体肉块喷着血散落在地面上。没能固定成立方体的内脏碎片也散落一地。红色的血海中堆起一座立方体的肉山。手和脚,还</p><p>有指头等构不成立方体的部分保持原状残留下来。</p>

<p>一个立方体肉块滚到了希尔达脚下。是包含了右眼到鼻子上方部分的脸部立方体。</p>

<p>希尔达抬起黑色的漆皮鞋,跟着落在立方体上。眼球被踩碎,晶状体和血液四溅。</p>

<p>周围相同的立方体肉块沉入血海之中。三个男人变成了肉块,之前因气压咒式导致肺和内脏破裂的两个警察的尸体也倒在地上。警察小队瞬间被全灭。</p>

<p>「这些人大概也有妻子孩子父母朋友吧。」</p>

<p>「大概吧。」希尔达接着说。「为了我们的复活害死了他们呢。」</p>

<p>高挂着月亮的夜空之下,两个人一脸奇妙的表情。两姐妹的桃色眼睛在颤抖。紧闭的双唇坚持不住而抽搐起来,最后喷了。</p>

<p>「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太好笑了。这几个家伙丢下亲人像傻子一样被杀了~!」</p>

<p>「咦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这可真好笑呢。毕竟是像傻子一样被杀了呢,明明很弱还这么傻~!」</p>

<p>笑到飙泪的希尔迪抬起脚。黑色和桃色的鞋子一脚踢在地面的肉立方体上。</p>

<p>这时候希尔达叹了口气。脚下散落着被爆破风撕碎的黑色和桃色布片。</p>

<p>「这可是人家特别喜欢的茉莉蒂&芬蒂公司的伞呢~」</p>

<p>「买新的不就好了。杀掉别人抢过来不就好了♪」</p>

<p>「也是呢~,咱们干的就是杀人越货的勾当呢~」</p>

<p>拖长尾音说话的希尔达的眼神突然变得严肃起来。</p>

<p>「只不过,<断气巨人安格鲁·鲁>到底是个空气巨人,面对能够将大气分子烧尽的火焰就处于下风了。」桃色的眼中浮现出过去战败的光景。「虽然希尔迪的<点心屋默克波克>火焰抗性很高,但是碰到能够使用更高级别火焰的潘海马还是会被克制呢。」</p>

<p>「然而下次我们会赢。」</p>

<p>摇晃着左右两边的头发,希尔迪用可爱的黑色和桃色的鞋子踢立方体肉块。</p>

<p>希尔达的眼睛转动。墙壁边上,夜空下的河堤有些违和感。</p>

<p>河堤之上,一个中年女人以工厂街道为背景睁大眼睛站着。五岁还是六岁小女孩拉着母亲的手站着。女孩张着嘴。视线盯着希尔迪和希尔达脚下的红色肉块和血海还有内脏碎片以及窒息死亡的尸体。毋庸置疑的杀人现场。</p>

<p>「人,人死。」</p>

<p>母亲马上明白了自己身处何种状况中,将包仍在地上。拉起发呆中的女儿的手就跑。买东西回来的母女们偶然撞上了这种事。厂区内的希尔迪用双手捂住脸。</p>

<p>「啊哇哇,看到了。」</p>

<p>「应该有听到刚才的爆炸声才对,还往这边来真是不小心~」希尔达笑起来。</p>

<p>「既然是傻子那就杀掉好了~」</p>

<p>「是~」希尔迪迈步向前走,桃色的头发随风飘动。脚步在夜空下逐渐加速。一口气冲上了斜坡,来到河堤上的道路。这是工厂之间河边的步道。</p>

<p>月亮高悬的夜空之下,希尔迪眼前的是母女俩。母亲在黑暗的步道上回头看去,发现了希尔迪的身影。立刻把脸转回前方接着跑。女孩跟不上大人的脚步,被硬拉着往前跑。母亲把胳膊从孩子的膝盖背面绕过来,将孩子抱起。希尔迪一蹦一跳地前进,脑袋两侧的桃色头发拍打着后背。周围是工厂地区。虽然能听到远处机器运转的声音,但夜路上没有半个人影。希尔迪追在母女身后。母亲大概是觉得两个人肯定逃不掉于是停下来。把孩子放下示意她先走然后转身。张开双臂在女儿身后掩护。</p>

<p>「不要,求你了,不要杀我的女儿!」</p>

<p>无视母亲的哀求,希尔迪一挥魔杖锡杖。击中了母亲的肩膀。红色的鲜血喷出,母亲倒在夜路上。</p>

<p>「妈妈!」</p>

<p>摔倒的女儿哭喊起来。濒死的母亲挥手让女儿快走。希尔迪站在母亲手的前方。看着目光呆滞的女儿。右手再次举起魔杖锡杖。</p>

<p>面对站在眼前的桃色和黑色的少女,女儿动弹不得。躺在地上的母亲拼命喊叫。</p>

<p>「我女儿李佩儿她才五岁啊!她还什么都不懂啊!证言也是无效的,所以没有杀她的必要!」</p>

<p>母亲流着血叫到。</p>

<p>「哎?」</p>

<p>然而希尔迪的手已经挥了下去。位于轨迹途中的女儿脖子以上消失了。</p>

<p>女儿的尸体倒在母亲面前。失去了力道的手脚向着不同的方向甩去,下坠。脖子的断面上是黄色的脂肪层、桃色的肌肉、白骨。以及大量的血液奔流而出。孩子小小的身体被自己的血染红了。</p>

<p>「小孩,真是弱~呢♪」</p>

<p>希尔迪笑了。</p>

<p>母亲一边喊一边爬。双手按住孩子脖子上的断面想要止血。血流不止。母亲捧起流到夜路上的血想要送回孩子身上。然而血只是将孩子的尸体弄得更脏而已。母亲一边用手重复着无意义的动作,一边用眼睛寻找丢失的头部。</p>

<p>「头,头在哪,李佩儿的头在哪。」失去了血色的眼睛来来回回寻找着女儿的脑袋。仿佛以为找到头部就能让女儿起死回生那般用尽全力。</p>

<p>希尔达与希尔迪交替站到了抱着女儿尸体的母亲面前。</p>

<p>「别担心。你的头也是要没的。」</p>

<p>蓝色巨人的钢铁之臂从右向左移动,母亲的脖子往上消失了。鲜血溅在希尔达白皙的脸蛋和喉咙上,形成了红色的斑点。没了脑袋的母亲向后倒下。保持着怀抱女儿的姿势。血液跟着心跳的节奏从脖子的断面喷出。</p>

<p>「我说,可怕的尸体~」</p>

<p>「真是,希尔达姐姐残~忍。这样算不上选择性杀人啦。单纯就是杀人魔哦。」</p>

<p>希尔迪用手捶希尔达的胸口。</p>

<p>闹腾着的三女和长女面前,无头幼女和中年女人的尸体沉入了血泊之中。随着心跳节拍喷出的血流也变得越来越弱。高兴地跳起舞来的希尔达踩着尸体。</p>

<p>「啊,踩到了。脏死了~」</p>

<p>希尔达把脚收回来。这时候希尔迪露出一脸坏相。</p>

<p>「姐姐,你后面有张脸。」</p>

<p>「哎,真的假的?」</p>

<p>「不会是姐姐杀掉的人变成了鬼吧?」</p>

<p>「呀啊啊啊啊啊啊!」</p>

<p>希尔达尖叫着往前一跃,抱住了希尔迪。长女眼泪汪汪地回头看去。泪水在眼眶里打转。</p>

<p>「没有那种东西的啦。」</p>

<p>希尔迪笑起来。</p>

<p>「我也有点害怕就是了,姐姐,为什么明明都杀了那么多的人,还会超级害怕妖魔鬼怪什么的呢。」</p>

<p>「因为,人类和<异样者们>都能杀死不是~。龙和<祸式>还有巨人也会死。但是鬼杀不死啊~。所以害怕啊~」</p>

<p>「哎,原来是这样啊。」</p>

<p>听希尔达所言,希尔迪笑了。</p>

<p>「哎,因为杀不死的鬼怪永远都是那样嘛~。不可怕~?」</p>

<p>「可是希尔迪我并不信鬼啊。人死了不就是一摊垃圾么。」</p>

<p>「哎,希尔迪也有够过分的~」</p>

<p>「不过希尔达姐姐不一样。就算死了也要给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用花来装饰。」</p>

<p>「好吧。打扮得可爱一点哦~」</p>

<p>「嗯。」</p>

<p>月夜里,希尔达和希尔迪面对面。两个人右手对左手,左手对右手。希尔达的脸和希尔迪的脸向前伸。桃色的头发摇动着,白皙的脸蛋贴在一起。互相把下巴搭在对方的肩上。感受着对方的体温。</p>

<p>「从贝金雷伊姆的研究所里逃出来的所有人之中的我们四姐妹现在也只剩下你和我了。所以我们要加油啊。」</p>

<p>「没有其他任何人。世界上只剩下你和我。其余的只不过是死人和即将成为死人的垃圾而已。」</p>

<p>月光之下,两人的身影重叠得像一个人一样。</p>

<p>「那么,我和希尔迪谁才是本体,谁又是冒牌的呢~?」</p>

<p>听了希尔达的话,妹妹仿佛被雷劈了一般离开她。刚才的亲密感觉有如过眼云烟,妹妹充满恐惧的桃色眼睛盯着同自己一模一样的长女。</p>

<p>「希尔达姐姐,这句话可是大忌啊。」</p>

<p>希尔迪带着怒气表示。</p>

<p>「为了弄清这个疑问之前都发生了什么你不会忘了吧~?」</p>

<p>月色之下,希尔迪的脸色铁青。右手握着魔杖锡杖的手指多了几分力道。杀气向长女袭来。希尔达桃色的长发随风飘动。手指也放在了魔杖风琴的琴键上。</p>

<p>一触即发的两人身后分别出现了光。</p>

<p>两个人继续互相盯着对方,左手伸到腰后摸索。收回来的手上分别拿着皮面的书本。书被链条绑住还上了锁。蓝白色的光从书页间漏出来。</p>

<p>「是吗。」</p>

<p>希尔达</p><p>发出了果断的声音。</p>

<p>「游戏终于开始了。」</p>

<p>远方传来爆炸声。更多的爆炸声。姐妹的视线望过去,能看见埃里德那的高楼大厦之间发出的咒式炮火。雷电还有火焰,炮击照亮了泽恩大街方向的夜空。</p>

<p>远处的重低音此起彼伏,建筑物倒塌的声音源源不断地传来。</p>

<p>「如果能够与安西里奥相匹敌的最强使徒们到了的话,那么血之庆典就已经开幕了。」</p>

<p>希尔迪桃色的眼睛注视着远方的埃里德那。</p>

<p>蓝白的月亮之下,埃里德那西监狱地下。单人牢房倾斜的金属筒内,莫菲斯浮在液体里。透过筒上的窗户看着天花板的眼睛里充满喜悦。犬齿露出来,一副食肉动物般的笑容。</p>

<p>「来了。使徒们来了。」</p>

<p>莫菲斯的嘴在氧气罩下面说着。</p>

<p>「死了死了。死了好多。」</p>

<p>没有肘部和膝盖以下部分的肉团手脚挥动着。水面被搅动起来。连接身体的管子通过外面的监测仪显示出异常。血压和心率上升。</p>

<p>「还想吃。还想吃更多的人。」</p>

<p>莫菲斯的嘴在氧气罩下面喊叫。</p>

<p>「我也要回到血之庆典里。没有了手脚也要出去。出去,我要吃人!」</p>

<p>筒内充满了不可见的咒力,并向外溢出。如同极细的线一般的咒力从咒力感知装置之间穿过,在地板上前进。咒力线从地面爬到墙上,到达了天花板上的通气口栅栏处。</p>

<p>咒式的线进入到通气口内部。转弯,上升,向着地面前进。虽然是在爬行,但速度跟飞差不多。</p>

<p>咒力线沿着门外的走廊,穿过更远处的铁笼子和监视员之间,向着地面前进。避开位于地面的监视塔警备员的视线,穿过监狱场地。一口气到达围墙下。</p>

<p>咒力线顺着墙壁快速爬升。在墙顶迅速翻转,在监狱外快速下落。线落在了外面的道路上。</p>

<p>静悄悄的道路上没有人影也不见车辆。环绕监狱的道路另一侧,柏油路上有个垃圾箱。里面的纸屑和揉成团的包装纸之类的满到溢出,不知为何所有的纸都被涂成了黑色。</p>

<p>附近的居民还有监狱相关的人员都没有注意到,其实在一星期前这个垃圾箱以及纸都是不存在的。</p>

<p>莫菲斯放出的线的咒力尖端冲向垃圾箱,触碰到内部的黑色纸屑山。霎时间纸山便开始发光。</p>

<p>蓝色的咒印组成式出现在黑纸表面。</p>

<p>发光的纸像黑色雪花一样飞舞上天,接着旋转落下。在空中排列整齐。光消失,黑色纸片贴在监狱的墙上。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涌上墙壁进入监狱场地内。以夜色为掩护的黑纸像是带有自我意识一样穿过监视员和各种监视装置的空隙。</p>

<p>仿佛被不可见的咒式拉着一样,在场地内、墙壁上、通气口移动。在管道中逆行,突破了通气口的金属栅栏。</p>

<p>数百枚黑色纸片的雪花从莫菲斯被监禁的单人牢房上方飞舞而下。莫菲斯在筒里发笑。</p>

<p>下落的纸片雪花被咒式停在半空中。表面再次发出咒式的磷光。一下子全都集中到筒这里。数百之箭扎向筒,穿透到了内部。</p>

<p>纸片覆盖到筒内漂着的莫菲斯肘部和膝盖上。纸片变成了骨头、肉、皮肤。蓝白色咒印组成式代替了神经系统进行工作。培养液从纸片打开的细小缝隙流到了地面上。</p>

<p>莫菲斯如同出水芙蓉一般从下降的水面里伸出右肘。由纸和咒式所构成的肘部下面连着同样是纸质的手臂。带有蓝白光线的黑纸,甚至已经再现出了五根手指。</p>

<p>「保险还是很重要的呢。<长手兰佩林>就是好用。」</p>

<p>筒的背后,站着头部是书本的女人。没有双臂,书本字里行间的红色眼睛看着前方。</p>

<p>莫菲斯在狭窄的筒内伸展五指试试效果。右手一挥,氧气罩连同治疗用的筒盖被切断。握着艾米雷欧之书的纸质左手掀开盖子。抬起纸质的右脚走出筒外。浸湿了右脚的培养液在地面上扩散开来。</p>

<p>「好了,去猎杀捕食吧。」</p>

<p>打算出去的莫菲斯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p>

<p>地下单人牢房天花板上投下的微弱照明的外面,门前站着一个小小的人影。</p>

<p>人影向着照明迈出一步。出现的是褪色的绿色外套。以及相同颜色的毛皮帽檐的打猎帽。像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四四方方晒黑的脸上布满横竖皱纹。雪白的粗眉毛下面的目光正盯着莫菲斯看。</p>

<p>「是,谁。」</p>

<p>莫菲斯不由自主地问了句。单人牢房全副武装的监视员和遍布四周的监视装置,以及高大的围墙。事先精心准备好的微小咒符和<长手兰佩林>还好说,但人类是绝不可能进来的。</p>

<p>老人只是站着。</p>

<p>「洛连佐,这么说你能不能明白?」</p>

<p>「抓赞哈德王的。」莫菲斯变了脸色立刻进入战斗态势。「猎杀指头和使徒的猎人吗!」</p>

<p>构成自己左手的黑色咒符散落在室内。一旁的兰佩林眼里冒出红光。</p>

<p>散落在室内的几十张漆黑的咒符里冒出了利刃。几十把利刃对准自称洛连佐的老人。莫菲斯所驾驭的<长手兰佩林>平时所擅长的就是能够同时发动数以百计的多角攻击,而在室内的话几十根便无处可逃了,颇有压迫感。</p>

<p>面对食人者和艾米雷欧之书的咒式,老人岿然不动。</p>

<p>「啊啊,加油把战斗态势继续往上提升。」比伸出的利刃还要锐利的目光盯着莫菲斯。「既然碰上了老夫,不管是使徒还是<指头>都难逃一死。」</p>

<p>「老头的肉虽然不好吃,但用来庆祝痊愈吃一吃也无妨。」</p>

<p>充满了整个房间的咒符在莫菲斯的控制下发射利刃。</p>

<p>书本女人大叫一声。</p>

<p>昏暗的房间。</p>

<p>快递箱子杂乱地堆在房间一角。墙上有架子,排列着有关犯罪和死亡的书籍。地上是乱七八糟的冷冻食品空盒子,吃剩的奶酪还有油脂都风干了。窗户被隔音窗帘盖住,同夜晚的外界隔绝开来。</p>

<p>关闭了照明的昏暗房间里,只有桌子上摆放的立体光学影像发出蓝白色的光。</p>

<p>影像中放映的是燃烧的街道。小的立体影像里的播报员正在埃里德那各地同时发生的事件现场大叫。影像里拍摄到的是死者还有伤者,哀嚎以及惨叫。人群在火花中逃窜。在现场阻拦看热闹的人的警官。手拿魔杖剑身穿复合甲胄冲进现场的警察。开始喷水的消防员,以及施放灭火咒式的咒式消防士。</p>

<p>立体画面前方的椅子上有一团毛毯。在椅子的靠背上能看到裹着小毛毯的圆润后背。毛毯缝隙里的眼镜和鼻子被影像的光照成蓝白色。</p>

<p>知觉眼镜后面,茶色的眼睛炯炯有神地凝视着惨剧。</p>

<p>「果然是这样。」</p>

<p>声音从毛毯底下漏出来。</p>

<p>「世界果然是这样。」</p>

<p>深深的赞同之声。右手从毛毯的缝隙中伸出来。肥大的手指穿过桌子上杂乱堆放的杂志还有冷冻食品的空盒子。</p>

<p>五根手指抓住的是,古旧的魔杖短剑剑柄。握着上上个时代的残次品的手动了,拔出剑刃。</p>

<p>把小小的剑刃举到面前,凝视着。</p>

<p>「答案已经注定。」</p>

<p>剑刃在画面蓝白色的光照下发出黯淡的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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