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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第十一章 平凡的爱与杀人者们的肖像

作者:浅井ラボ 字数:29347 更新:2024-02-22 19:32:45

<p>恍如东边的天空诞生了星星</p>

<p>我的心中也出现了小小的星星。</p>

<p>两颗星相互吸引,遵从引力进行杀戮。</p>

<p>——使徒艾尼皮耶迪所发的犯罪声明 皇历四九一年</p>

<p>◇ ◇ ◇</p>

<p>切蕾西亚的脸斜趴在床单上。散乱的黑发搭在红润的脸上,把脸给遮住了。我用右手拨开女人散乱的头发。闭着的眼睛睁开。</p>

<p>「感,觉,今天,有点不,一样,呢。」</p>

<p>切蕾西亚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我的气息也如同火焰般炽热。</p>

<p>「那个,就是,有点兴奋,呢。」</p>

<p>切蕾西亚虽然是高级失足妇女,但性方面的手段也只会对客人使用。我的兴奋大概是出于看到了私生活中的切蕾西亚这一背德感吧。让我想起了自己的行为。</p>

<p>「不,这算不上借口。刚才对不住了。说了过分的话。」</p>

<p>「有点,受伤了。」</p>

<p>切蕾西亚的黑眼珠里带着些责备。欲望之后的罪恶感向我袭来。</p>

<p>「对不起。」</p>

<p>「事发偶然就算了。」</p>

<p>切蕾西亚靠过来亲吻。女人明知这是明知会被原谅才道的歉也还是原谅了。我准备亲回去,切蕾西亚却把脸收了回去。脸上多了些担心。</p>

<p>「不过,跟最初的印象有点不一样呢。」</p>

<p>切蕾西亚停顿了一下。调整好气息的女人的黑眼珠看着我。</p>

<p>「最初还以为不过是个轻浮的人,没想到实际上却如此凶暴令人震惊。」</p>

<p>嫣然一笑。</p>

<p>「我还是第一次睡攻击性咒式士,大家都是你这样的么?」</p>

<p>「那个,床上的男人难道不都是这样的么。」</p>

<p>手伸向窗边的架子,还连在一起的切蕾西亚感觉到并生气了。抓过知觉眼镜戴上。视野虽然明朗起来,语言却变得不明朗了。</p>

<p>「因为切蕾西亚太有魅力了不禁凶暴起来。」</p>

<p>转回脸来在感觉到我的行动而生气的切蕾西亚额头上亲了一口。</p>

<p>「傻吧。」躲开切蕾西亚挥舞的右手,起身。街灯钻进快要天亮的房间里。</p>

<p>我只能对自己也感到的什么进行敷衍。虽然相对女人温柔一点可是还做不到。我贪婪地索求着女人的爱情与肉体。理由不清楚。只能假装自己并不清楚。</p>

<p>回过头来想,我大概是在对切蕾西亚撒娇吧。向着切蕾西亚的女性包容力撒娇,并被她深深吸引。</p>

<p>我从切蕾西亚的内部分离出来,躺下。趴着的女人坐起来。把被子拉向自己胸前,看着我的侧脸。</p>

<p>「嘉由斯是因为昨天的事件而变凶暴的?」</p>

<p>「啊啊。」我想了想。「也许是因为接送途中正好身在大量心脏死亡事件的现场吧。」</p>

<p>正跟依蒂丝吃饭中,这种多余的事还是不说为好。</p>

<p>「把倒在附近的两个男人送到医院。最开始的一个不知道是我处置得当还是女人的祈祷奏效了,还是心脏是铁打的,竟然被咒式医生给救活了。之后那个中年男人死了。」</p>

<p>把依蒂丝送回她家的事自然也是不说为好。</p>

<p>「回来的时候在车里看新闻,说光是在那一带就有十几个人死于心脏病,还有几个人因卷入事故而死亡。二十来个人受重伤,估计到天亮为止还得死几个吧。」</p>

<p>郁闷倒是事实。</p>

<p>「看样子昨晚<赞哈德的使徒>几乎同时出现在了埃里德那各地呢。」叹口气。「其他还有砍人事件,泽恩大道大楼倒塌事件。工厂街区内一队警察和平民母女惨死。一晚上有超过百人遇害的紧急事态。」</p>

<p>明明是如此异常的事态,吉吉那却没有发来联络,打过去也没反应。是深入地下迷宫了么。</p>

<p>也联系了特别搜查官哈莱尔和警察贝里克,然而搜查总部并没有回应。看样子是没工夫理我。这也是理所当然的结果。光是安西里奥和莫菲斯还有佩内罗特姐妹就让埃里德那陷入混乱了。这时候又有其他使徒来袭,治安维持机关已经到了极限吧。</p>

<p>往边上一看,躺在床上的切蕾西亚脸上是浓重的不安。</p>

<p>「啊啊,抱歉。」我个人的想法被切蕾西亚看在眼里。「总会有办法的。」</p>

<p>左手搂过切蕾西亚的脑袋贴在自己的胸口。像是要碾碎自己的不安,切蕾西亚的鼻子顶住我的胸口。</p>

<p>之前的性快感完全消失了。</p>

<p>开始在自己的心里展开分析。我在面对事件时所使用的手法,是让自己的内心与犯人或者敌人同步,以此来接近真相。</p>

<p>洛连佐和哈莱尔的书里也有写,为了推测他们的精神而进行同步是有一定危险性的。</p>

<p>凶暴性、杀意、以杀人为乐的心理并非单方面来自外界。与他人保持同感并同步这件事,可以说也是在引出自己内心相同的部分。</p>

<p>展现在切蕾西亚面前的凶暴性,就是我内心真实存在的东西。</p>

<p>正如同曾经对妹妹阿莱希耶尔做过的一样,暴力和残酷存在于每个人的脑海深处。因为没能发挥出人类应该具有的理性,我失去了心爱的阿莱希耶尔。在那之后又经历了数次丧失。一直都在丧失。</p>

<p>床上一阵从头到脚的恶寒流过。如今,又要因为轻举妄动而失去自己的所爱了。我看着脸蛋靠在自己胸膛上的切蕾西亚,不禁为自己的凶暴性感到羞耻。</p>

<p>「对不起了。」</p>

<p>「刚才的事?那我就发脾气了。」</p>

<p>头靠着我的切蕾西亚一口咬在我的左胸上。被痒到笑出声的我躲开。切蕾西亚用玩笑化解了我的凶暴性。然而,不注意是不行的。</p>

<p>摆出温柔的笑容,用手阻止了切蕾西亚的追咬。</p>

<p>「好了天都亮了。」远方日出的微弱亮光从窗户照射进来。阳光打在我和切蕾西亚的脸上还有床上。一夜未眠。晚上的事还是应该晚上做。到了早上就该转换一下心情了。</p>

<p>两个人笑着进行善后,我坐起来。下床穿裤子。</p>

<p>切蕾西亚也开始换衣服。手绕到背后挂上胸罩的钩子。稍微往前倾斜的关系,丰满的乳沟露了出来。心情恢复了。</p>

<p>坐在床上的切蕾西亚注意到了我的视线,笑起来。</p>

<p>「内部不都见识过了吗。现在还有什么好看的。」</p>

<p>「我在考虑把切蕾西亚的胸加进埃里德那三景之中。」</p>

<p>「什么乱七八糟的。」</p>

<p>都老大不小了,还像个青春期的孩子一样盯着女人换衣服。这可以说就很接近男性本能了吧。切蕾西亚伸手把内裤套在腿上,穿好。女人的裸体就是好看。</p>

<p>一边参观 我一边系好裤子的前门。这时候想起来。</p>

<p>「听到大人的帽子这个词,回答假发的是对头发感到不安的人,回答避孕用品的是对性行为过于在意的人,这种心理分析如何?」</p>

<p>「提出这两种分类法的你才是最有问题的,心里分析只能分析出这个。」</p>

<p>切蕾西亚反驳到。换完衣服的两个人走向厨房。</p>

<p>一起在厨房准备早餐。单手打蛋,用叉子在容器里搅蛋。</p>

<p>「不错嘛。」</p>

<p>「我们家族索雷尔家的自家口味,基本上都已经是我的口味了。」</p>

<p>重复着对不同的女人一直在说的这句话,把油倒进铁锅,点火。油温升起来后倒入搅拌均匀的鸡蛋。切蕾西亚在一边切生菜丝。看着鸡蛋的火候,用菜刀切西红柿。我一边烹调一边发表自己基于高度数学知识所得出的屁股理论,切蕾西亚轻微一笑。</p>

<p>「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你总爱说些傻话呢?」</p>

<p>「切蕾西亚,你在紧急时刻会说傻话么?在出血导致意识模糊的时候,骨折的剧痛染红视野的时候,会说傻话么?」</p>

<p>我一边动刀一边问,切蕾西亚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p>

<p>「那当然是不会说了,不过。」</p>

<p>「没错,傻话不是突然就能说出来的。所以,在日常生活中必须进行严格而辛苦的说傻话训练。」</p>

<p>我低下头,摆出沉痛的表情。停下手中的菜刀,看着一旁的切蕾西亚。</p>

<p>「我已经不想再后悔了。我唯一的愿望就是不想让你也尝到当『不听傻话会死病』的女孩发病倒下时,自己却无能为力的这种痛苦经历。」</p>

<p>「那『不听傻话会死病』的女孩就在这里哦。」</p>

<p>切蕾西亚笑了。我摆出不能被愚蠢凡人所理解的高深哲人的脸,给锅里的蛋翻了个面。回到切西红柿的作业上,切蕾西亚用冰冷的目光看着我。</p>

<p>「顺便说一下,一般智商检测出现高数值的人在幽默感上大多也能受到好评,对,嘉由斯,请继续你的表演。」</p>

<p>「等,那是。」我闭嘴了。「明白了。做饭的时候不胡闹了。」</p>

<p>我一</p><p>脸严肃地把切好的西红柿装盘,切蕾西亚把生菜丝加在上面。蛋包饭也装盘,再点缀些玉米粒。两个人端着盘子来到餐桌就坐。</p>

<p>我愿意相信自己和切蕾西亚的生活在越变越好。</p>

<p>我一边吃饭一边讲些无聊的笑话,结果对面的切蕾西亚「笑着还怎么吃饭啊」这样生气了。</p>

<p>用叉子叉起炒过的玉米粒。往脸前一甩在空中翻腾。我用嘴接住咀嚼起来。切蕾西亚笑了。</p>

<p>「不要拿食物来玩。」</p>

<p>「这是训练啦。」将玉米粒咽下去的我笑起来。「剑和拳发动的咒式攻击也能像这样回避。」</p>

<p>切蕾西亚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黑眼睛盯着我看。</p>

<p>「嘉由斯,从刚才开始发现你的手挺灵活嘛。」</p>

<p>「这是为了女孩子而特意练就的哦。」说着用手做出下流的动作。</p>

<p>「我不是那个意思!」</p>

<p>切蕾西亚提高了嗓门,又降下来。</p>

<p>「那个,嘉由斯可擅长手工什么的?」</p>

<p>「还好吧,也有画画摆弄咒式具这样的爱好,能做到正常人的水平,有什么问题?」</p>

<p>「是吗这样啊。挺好的。交涉方面也很拿手,挺不错的。」</p>

<p>切蕾西亚自顾自在那满意地笑起来。莫名其妙。</p>

<p>「怎么个意思啊?」</p>

<p>「不是,想让你星期天来做木匠活的。家里的架子坏了。」</p>

<p>「啊啊,这样啊。」我思考起深层的意思。「切蕾西亚家里面有母亲和祖母,还有弟弟对吧。确实该去打个招呼了呢。」</p>

<p>「你不用想得这么复杂啦。」</p>

<p>切蕾西亚笑笑。探究语言深意的我难道猜错了?</p>

<p>带着思考咽下了最后一口饭。切蕾西亚也几乎同时吃饭了。两个人一起站起来,拿着餐具走向厨房。放下餐具。由于是没有全自动洗碗机的老旧房子,所以只能手洗。同切蕾西亚一起刷碗。</p>

<p>再次迎来平静的时间。我扭了一下腰碰碰切蕾西亚的腰。</p>

<p>「什么啊。」</p>

<p>「大屁股。」</p>

<p>「什么嘛。」切蕾西亚也扭腰撞回来。我做出被撞飞的动作。</p>

<p>「我爱你。」</p>

<p>我笑笑。切蕾西亚也笑起来。这种日常生活中不起眼的打闹也是很重要的。两个人擦擦手,回到卧室。</p>

<p>切蕾西亚取下搭在椅背上的西装。会提前做好准备的细心女人。换衣服比女人还慢就不好了。于是我横穿房间,伸手去抓放在床边用来施放避孕咒式的魔杖剑。想着今晚也要在床上让切蕾西亚大哭大叫来报仇,想着想着嘴角都咧开了。赶紧闭上。</p>

<p>「对了,切蕾西亚今天有什么安排?」</p>

<p>「白天还是一样去珠宝店,啊,还有例行培训来着吧。」穿上裙子,看着像个精明能干的女人一样。「晚上培训会很迟所以不用接我了,店里见吧。」</p>

<p>「啊啊。」给出明白了的反应后,我停下换衣服的动作。真正想说的话却说不出口。切蕾西亚穿衬衣的动作也停下了。</p>

<p>「我知道。」</p>

<p>切蕾西亚的黑眼睛看着我。</p>

<p>「嘉由斯,你是想让我别再干这份了工作对吧?」</p>

<p>「怎么会。」</p>

<p>我也明白对别人的生活方式指指点点是惹人讨厌的。明白归明白,可厌恶感还是出现了。也理解自己明明也有嫖娼,却无法接受自己的女人是高级失足妇女这点很自私。虽然内心是可以控制的,但失去季薇,不对是前女友的时候还是悲痛到心脏几乎要炸裂。</p>

<p>所以我「是的。对不起。」这样坦诚道歉。</p>

<p>说出口的瞬间,切蕾西亚脸上露出了悲痛的表情。但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p>

<p>「心爱的女人陪别的男人上床,果然还是痛苦的。我没有睡被别人睡过之后的女人会感觉很兴奋的嗜好。我也没有成熟到能够把恋爱与性区别对待,我还是有感情的。」</p>

<p>一口气说完,又后悔了。切蕾西亚沉默地站在我面前。我明白。这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话。</p>

<p>「对不起。明明心里都有数的,我也知道自己孩子气了。」</p>

<p>「也是呢。」</p>

<p>切蕾西亚脸上露出悲伤的微笑。</p>

<p>「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啦。」</p>

<p>然后笑起来。</p>

<p>「我也不希望你有我和别的男人上床还感到兴奋的这种未老先衰的嗜好呢。」切蕾西亚高兴地说。「你会吃醋我也挺开心的。」</p>

<p>这不是笑笑就能完事的。如果想更接近切蕾西亚一步的话,那就是现在了。</p>

<p>「不干了不行吗?」</p>

<p>「你放心。那个工作我再干最后两个月就不干了。」</p>

<p>切蕾西亚仿佛察觉到了我的不安,身体贴了过来。温暖的身体。</p>

<p>「到那时候我就攒够钱了,到那时候就结束。」</p>

<p>「是吗。」我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来。「这样啊,那就好。」</p>

<p>虽然还有些介怀,但既然快结束了那就还能忍。也只能忍。</p>

<p>「攒够钱,是干什么的?」</p>

<p>「秘密。」</p>

<p>切蕾西亚从我身边离开。露出恶作剧的孩子一样的笑容。</p>

<p>「回头再告诉你吓你一跳。」</p>

<p>切蕾西亚抬头看着我。</p>

<p>「反过来问,嘉由斯有放弃当攻击性咒式士的打算吗?」</p>

<p>被这么一问,这次换我哑口无言了。玩玩的女人通常会夸攻击性咒式士是个帅气的工作。但,爱着我的温柔女人则常常会这样问。爱着的人从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就会死掉的工作是令人恐惧的。</p>

<p>想了很久,还是只能实话实说。</p>

<p>「现在,是不可能的。」</p>

<p>我回答。</p>

<p>「从师傅那里继承来的事务所还在。必须在那里解决和曾经的同伴之间的问题。也必须替师傅报仇。而且。」</p>

<p>我的右手上戴着更大的难题,镶嵌了红色宝石的戒指。在想到办法处理掉这个诅咒一样的<宙界之瞳>前,也摆脱不掉咒式士的工作。</p>

<p>「现在那也就是说。」</p>

<p>切蕾西亚摆出一副成熟女人的脸。</p>

<p>「等一切都解决了之后呢?早晚有一天你会培养起咒式士的后来人,然后引退的吧。到那时候呢?」</p>

<p>「也。」</p>

<p>总是全身心放在眼前,几年之后,甚至几十年之后的事根本没有考虑过。虽然想的是可能不知道哪一天自己就战死了,但也有苟活下去直到老死的可能性。也曾想象过同季薇妮娅结婚抱着孩子傻笑的自己,不过这更接近梦想了。那么只能现在思考了。</p>

<p>「也是呢。」</p>

<p>跟切蕾西亚结婚生子也是有可能的吧。就如同吉奥卢所做的那样,我教授后来的咒式士的一天或许也会到来。退役之后当指导者或者经营者的可能性也是有的。想得更远点,攻击性咒式士引退之后,我又该何去何从呢。</p>

<p>切蕾西亚看到正在思考的我笑了起来。</p>

<p>「怎么?想到和我结婚了?」</p>

<p>「啰嗦。」</p>

<p>被看穿了,我转过脸去。切蕾西亚也扭头,跟过来盯着我的脸。</p>

<p>「有把我的名字加到索雷尔这个名门后面了没?孩子名字想了没?」</p>

<p>「调皮的女人。」</p>

<p>「还不是受你的影响。」</p>

<p>一大早就在互相伤害。不过挺好的。</p>

<p>突然想起来,看了眼一直开机的手机,有文件通信发来。吉吉那还在沉默中。特别搜查官哈莱尔让我早上立刻前往搜查总部。佩特蕾丽卡绑架和之后发生的使徒大量杀人事件造成的混乱程度终于让他想起了编外的我和吉吉那来了么。可以预见到是既麻烦又危险的事情。</p>

<p>「今天的工作?」正在对着墙上的镜子化妆的切蕾西亚问。</p>

<p>「似乎一大早就要去听大人物训话了呢。」我放弃去思考同生活安全科的沙扎兰科长比起来到底那边要好一点了。穿上鞋,套上衬衣的袖子,回切蕾西亚的话。「八成是昨天的心脏猝死事件了。顺便问警察要报酬。」</p>

<p>不想让切蕾西亚过多地担心,所以我隐瞒了安西里奥还有使徒的事。当然了,切蕾西亚也不可能觉察不到。仅仅从昨晚到今早,我已经对切蕾西亚说了多少谎言了呢。结果都不过是为了自己而说的谎。</p>

<p>拿着电话打给搭档吉吉那。还是没接。使徒都打到埃里德那来了,还在地下或者女人那么。我也没资格说他就是了。</p>

<p>右手再次伸向床边的架子。抓起杂乱的书和用品之间的魔杖短剑马格纳斯。拿着宝贝武器感觉自信多了。</p>

<p>插进腰后,接着从一堆东西里拿出备用弹夹。书本要倒我赶紧伸出左手撑住,这时候突然想起来。</p>

<p>为了向特别搜查官和警察申请协助的报酬,我已经制作好了文件。都什么时代了还必须用纸质文件,这也是最能体现政府机</p><p>关因循守旧的地方。还有逮捕莫菲斯的赏金申请也需要弄。左手撑着快要崩塌的物品山,右手在架子里面摸索。手伸进想不起来是不是跟书一起买的青蛙玩偶中间。就是找不到目标文件。</p>

<p>「把东西从架子里都拿出来不就行了么。」身后传来切蕾西亚无奈的声音。</p>

<p>回头一看,准备好去上班的切蕾西亚站在那里。头往右歪着,正在戴耳饰。</p>

<p>「实行整理整顿这种暴政的是我搭档。我放东西从来都是遵循自由主义原则的。」</p>

<p>随便敷衍了两句之后继续在里面摸索。切蕾西亚在身后继续做出勤的准备。不快点的话就没办法一起走了。手穿过金属和文件、树脂之间,总算到达了放文件的地方。食指碰到了目标文件。同时无名指触摸到了坚硬的表面。</p>

<p>精神上的冲击使得全身动弹不得。单凭触感就知道了。指头碰到的是小盒子。里面装着镶嵌了绿宝石的戒指。</p>

<p>与爱情告别的雷电击穿了心脏。</p>

<p>应该扔掉的。但是没能扔掉。闭上眼,强忍痛苦。</p>

<p>「怎么了?」</p>

<p>身后传来切蕾西亚的声音。犹豫了一秒。右手抓着目标文件抽回来。重整心情,故作镇定。</p>

<p>「总算找到了。之前是自由主义,不过早晚要改变原则进行整理。」</p>

<p>笑是笑不出来了只好摆出为难的表情转身。身后发出架子上的书本和杂物崩塌的声音。走过去,站在一脸诧异的切蕾西亚面前。发挥出最大的精神力好让自己看起来自然,挥手拍了下女人的屁股。</p>

<p>「好了,走吧。」</p>

<p>亲了一下切蕾西亚的额头,转过身去。走在走廊里的时候能感觉到女人投来的异样目光。</p>

<p>虽然有可能看不出精神上的冲击,但再怎么控制表情,言行上细微的动摇应该也出卖了自己。</p>

<p>对于没有发问的切蕾西亚的温柔,无法用残酷的真相来回报。我争取时间般地反手关上门,走向马路。踏着粗暴的脚步地走在公寓走廊里。</p>

<p>什么进展顺利,啊。刚刚自己的乐观给我去死啊。有什么可笑的,这个右手的坚硬触感。不由自主地把装戒指的小盒子连同文件一起拿了出来。</p>

<p>我还需要时间。等自己受的伤痊愈能够面对切蕾西亚的时间。</p>

<p>整理不好自己的感情就这样走出了公寓。走向车子再次给搭档吉吉那打电话。不接。哈莱尔一定也给吉吉那打电话了吧。</p>

<p>坐进车子里,驶向警察局。虽然知道不可能有任何值得期待的东西在等我,但还是要前进。</p>

<p>不能让类似失去阿娜皮亚,失去季薇妮娅的事情再次发生。救出佩特蕾丽卡,打倒安西里奥。还有使徒。顺便再打倒潘海马。这样就够了。之后的事之后再说。</p>

<p>「等等。」</p>

<p>开着车的自己不禁自言自语起来。大脑里面有什么连通了。</p>

<p>「对了。」</p>

<p>赶紧联系起来。联想能够生出新的联想,将理论联系起来。</p>

<p>「这是之前见过的事例。」</p>

<p>连片大楼的脚下,十字路口亮起绿灯,人们向前走起。人如同潮水一般拥挤。高架道路上,载人车和运输车一辆接一辆驶过。人和车辆的洪水。</p>

<p>这是人口超过一千万的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大都市,齐伯伦龙皇国皇都吕讷阁的喧嚣景象。</p>

<p>人来人往,高楼大厦林立的街道中心耸立着高大的城墙。墙内是建有一排排大楼和壮丽尖塔的皇宫几内昆贡。</p>

<p>阳光照射进皇宫的一间屋子。房间地上是毛很长的绯红色地毯。墙上排列着皮面的书本。壁炉上面装饰着被神剑刺穿的黄金龙,如此设计的齐伯伦龙皇国的国旗。</p>

<p>窗边坐着身穿简便教袍的男人。这是摩尔丁枢机主教。面前的桌子上放着葡萄酒瓶。八十八年的葡萄丰收年酿造的,福休莱产琥珀色葡萄酒。</p>

<p>琥珀色的酒在摩尔丁右手端着的酒杯内摇晃。鼻子享受着酒的香气,喝一口。</p>

<p>两个身穿军装的人在酒杯前方房间另一边的书架前隔着矮桌子坐着。独眼高个子的男人和少年一样的青年,分别坐在棋盘两边。他们是摩尔丁的亲信,十二翼将之中的耶斯帕和贝尔德立特两位拉奇家的兄弟。</p>

<p>两兄弟正在下棋。</p>

<p>「唰唰唰将军。」</p>

<p>贝尔德立特只有手指露在长袖子外面,把骑士的黑子放在棋盘上。耶斯帕用一只眼看着棋盘。仅有的一只眼中带着疑问。</p>

<p>「为什么黑骑士的棋子会有三个?」</p>

<p>「我一开始说的量子分身规则你忘了?」</p>

<p>不理会弟弟的回答,耶斯帕的手伸向黑棋子。刚一抓住棋子,棋子就变成量子的光消散了。</p>

<p>「我可没听过这样的规则。」右眼向弟弟发出警告。「再者说,切尔斯象棋诞生的一种说法是在古代阿尔达尔努斯帝国,放浪的贤者为了好战的国王而制作出的模拟战斗,最适合培养战术思考……」</p>

<p>「是是是是是是。」受到哥哥指责的贝尔德立特耸耸肩。「哥哥你太认真了让人很苦恼啊。」</p>

<p>两人之间的棋盘上不仅有黑色和白色的棋子,还有红色和蓝色的玻璃珠、小人偶,以及巧克力、糖豆等的零食,甚至活的小乌龟,色彩十分丰富。这并不是通常的切尔斯象棋。</p>

<p>「但是,我想过了,你不会抱怨新的玩法和规则对吧~」</p>

<p>「像刚才那样的事后假规则是无效的,不管多么复杂和不讲道理,只要在事前提出前提条件,在没有退路之时找到活路才是习武之人的义务。」</p>

<p>「那就吃我这诶嘿咻一手。」</p>

<p>袖子里伸出的手指移动了棋子。「小猫走后门入学变成了老虎,家庭裁判所进行离婚调解。吃了你那边巧克力棋子的我方母鸡,皮笑肉不笑地产卵。」手指下方的棋子按照规则发生着令人目不暇接的变化。「鸡蛋发生了基因操作,变成啪波君玩偶。是吃掉龙,还是破坏你那边的防御墙,二选一摆在你面前了哦。」</p>

<p>按胡闹的规则乱来的弟弟高超的一手,让耶斯帕烦恼起来。自己的白王已经快要陷入绝境。在思考最后耶斯帕的手指捏住蓝色玻璃珠棋子,放在贝尔德立特的黑王前。</p>

<p>「鸡被祖母手动绝育。后方的蓝色玻璃珠是纵火狂的防火现场物证。规则上,因为猫父亲赌博欠债导致妻离子散,国王同被收养的刚出生就分离的双胞胎橡果果实交换。那边假笑的小猪变成我方棋子。将军。」</p>

<p>「唉,真的。是符合规则的将军呢。」</p>

<p>贝尔德立特又思考起来,在棋盘上使出下一手。</p>

<p>「主妇的午时已到铁柱攻击出现了妈妈的味道,然而却是第二任妈妈,吗。这的确是一步好棋。」</p>

<p>这次轮到耶斯帕思考下一手了。贝尔德立特也开始思考下下一手。</p>

<p>窗边的摩尔丁在远处眺望着二人棋盘上的对决,再次举起酒杯。</p>

<p>摩尔丁的左手在桌子上无所事事,下酒菜没了。伸手去按铃的同时门开了,黑西装的女性出现。</p>

<p>这是摩尔丁的亲信,十二翼将之一的裘拉索。走向主君的她左右手里各端着一个小盘子。</p>

<p>「猊下,下酒菜做好了。」</p>

<p>裘拉索的右手放到摩尔丁餐桌上的是,典雅的蓝色小盘。白色立方体上撒着葱花,浇上了漆黑的酱汁。</p>

<p>摩尔丁使用东方的筷子,捣烂白色立方体的一角并夹起来。送入口中,咀嚼。</p>

<p>「以前也有吃过,这个豆腐最适合下酒了。」</p>

<p>筷子再次伸向豆腐。裘拉索用小狗一样的表情在主君旁边等待着。</p>

<p>「猊下,豆腐之前也品尝过了。」</p>

<p>裘拉索向前伸出左手。白色的小盘子上面,是带着粘液拉丝的大豆。光泽的表面发出独特的香味。</p>

<p>「特制纳豆不知合不合您的胃口呢?」</p>

<p>「不,我对纳豆这种东西有点……」</p>

<p>摩尔丁的眼神和筷子在空中游走。思考完毕的眼睛看着秘书官。准确来说是看着左手上小盘子里的东西。</p>

<p>「我有一个疑问,这种名叫纳豆的东西真的是食物吗?我想象不出来东方人会真的吃这玩意。」盯着纳豆的枢机主教眼里带着深深的疑问。「怎么看都是腐烂大豆的样子和气味。裘拉索君你不会是,骗我的吧?」</p>

<p>主君怀疑的言论让裘拉索细长的眼中萌生怒气。</p>

<p>「这是考迦村里从古至今流传已久的传统料理。跟豆腐一样是由大豆制作而成的,在营养学上富含维他命K和蛋白质以及膳食纤维等等,是极好的食物。是十分适合猊下身体的健康料理。」</p>

<p>裘拉索充满自信</p><p>地呈上装有纳豆的小盘。摩尔丁的头向后仰,但被椅背挡住躲不开臭味。</p>

<p>「其实也不是不能吃,只不过有别的重要,那个重要的……」</p>

<p>摩尔丁开始寻找拒绝的理由,视线在房间内徘徊。耶斯帕和贝尔德立特两个翼将也移开了视线。</p>

<p>反复呼吸之后,耶斯帕挺身而出。左眼中带着觉悟。</p>

<p>「我来吃那个叫什么纳豆的东西。」久经沙场的战士将厚实的手伸向裘拉索。「而死。」</p>

<p>「哥哥,你不能死。不对,虽然死不掉的,但你不要死啊。」</p>

<p>贝尔德立特抱住哥哥的腰。眼角因悲伤而湿润了。耶斯帕用左眼温柔地看着弟弟。</p>

<p>「为了猊下而死是翼将的职责。」舍生忘死的战士的眼睛。「早晚有一天你也会明白的。真正的武者可以死在任何地方。不管是为了主君战死沙场,还是替主君试毒,都是伟大的死法。」</p>

<p>「哥哥……」</p>

<p>兄弟在突如其来的生离死别面前久久地站立着。</p>

<p>「耶斯帕阁下还有贝尔德立特阁下,你们两兄弟有点过分了。」</p>

<p>裘拉索的细长眼里燃起了怒火。接着视线转向自己左手所持的器皿。</p>

<p>「不明白西方人为何会如此讨厌这种发酵食品。要是冲继阁下在的话,明明会很高兴的。」</p>

<p>「所以让我牺牲自己来一死好了。」</p>

<p>耶斯帕接着说,裘拉索更不高兴了。坐在椅子上的贝尔德立特用右手捂脸,仰面朝天。嘴里说着「哥哥应对女性的本事真是烂到令人绝望。」唉声叹气。</p>

<p>「其实不是我不想吃。只是那个,那个什么。」</p>

<p>摩尔丁试图调解部下之间的不和。</p>

<p>「然而猊下还是没有伸手接纳豆,看上去根本都没有动的意思不是吗?」</p>

<p>裘拉索的眼里充斥着对于主君的不信任。摩尔丁即便遭到谴责依然没有任何动作。枢机主教思考起来。</p>

<p>「说起来,最近达兹尔克的行动有些奇怪呢。好像是新兵器开发之类的吧。」</p>

<p>「这种事先放一放,不来点纳豆吗?」</p>

<p>带着狰狞的笑容,裘拉索再次伸手递出白色盘子装的发酵食品。摩尔丁把脸挪得更远了。</p>

<p>逃避裘拉索不满表情的摩尔丁把视线移向房间的一角。</p>

<p>「尤坎君啊。」</p>

<p>摩尔丁这么一说,所有人的视线跟着看过去。黑色和白色的衣服。垂下的黑发。中性的非人类面孔。</p>

<p>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情况下,大贤者尤坎出现在了房间里。</p>

<p>「你到哪里去了啊?」</p>

<p>「在那边散散步。去看看我播下的种子如何了。」</p>

<p>没有回答主君的问话,大贤者走在房间里。像是迎头撞上了圣者库洛普菲尔的结界一样,黑白衣服到处都残留着结界的蓝色磷光。黑色长发垂在后面,优雅地走着。</p>

<p>翼将们警戒着尤坎站起来。耶斯帕的右手放在了魔杖剑的剑柄上。裘拉索也伸手去摸魔杖刀。贝尔德立特则在长袖子里编起了咒式。翼将们直到刚才还轻松的气氛已消失得无影无踪。</p>

<p>局势这么一紧张,房间突然变暗了。天花板上的照明闪了一下,然后又灭了。</p>

<p>「停电?」</p>

<p>裘拉索抬头看看照明。耶斯帕和贝尔德立特也保持着警戒姿态抬头看照明。</p>

<p>「不可能。皇都而且是位于中枢地带的皇宫怎么可能停电。」</p>

<p>话筒放在电话机上的声音让所有人把目光投向了主君。</p>

<p>在全员的注视下,皇宫的备用发电启动。照明再次点亮。摩尔丁发话道。</p>

<p>「原来如此,尤坎君回来是为了这个啊。」</p>

<p>面对主君,尤坎笑着点点头。</p>

<p>「我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更坏的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呢?」</p>

<p>大贤者的笑声在房间中响起。</p>

<p>一边开车,我整理好了思绪。能够解释清楚这一连串不自然行动的,就只有这个了。</p>

<p>为了确认并揭发,无论如何都必须见一见当事人。</p>

<p>声音传到耳朵里,思考中断。视线从车内移回前方,埃里德那东局周围被人潮淹没了。</p>

<p>「安西里奥大人,跟我结婚~」还有「请杀我~」这样叫喊的安西里奥声援团的蒙面女性们的声音震耳欲聋,另一方面「打倒黑社会犯罪者的使徒是无罪的!」这样拿着大喇叭喊话的安西里奥自发辩护团的宣传声也不甘示弱。</p>

<p>还有单手拿着摄像机的男人们。这些就是之前阿塞尔所说的<赞哈德使徒>爱好会的人吧。想看杀人现场而特地从各个州聚集而来的样子。</p>

<p>丧心病狂。别人的死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娱乐,是让他们的自我主张正当化的材料,美貌的杀人犯也是偶像的喽。而拍摄他们进行报道的团队也不少。</p>

<p>昨晚使徒袭击造成的大混乱比预想的要严重。因为停车场都被人占了,我只好将车停在附近的路边。如果被贴罚单那就只能让贝里克帮我搞定了。</p>

<p>躲着包围警察局的看板和横幅,在人潮中艰难前行。穿过最前排,来到大门口。警察竖起防爆盾抵挡入侵者。</p>

<p>跟警察打了个招呼准备通过,结果被拿着魔杖剑的手拦住了。没办法只好展示了一下交给哈莱尔的文件方才得以放行,走上楼梯。身后响起「只放那家伙一个人进去这是歧视!」「践踏人权!」的怒吼声。莫名其妙。</p>

<p>通过守卫站岗的门厅,里面的混乱嘈杂也不输外面。被藏青色警官带走的罪犯。身穿银色复合铠甲的警察小队打算出去,却被窗口前市民排成的长队阻拦,原地踏步。</p>

<p>从混乱的缝隙中钻出向前进,乘坐自动升降机上楼。来到四楼的走廊,又经过一道门,嘈杂的声波传来。</p>

<p>警察和特别搜查官的共同搜查总部内,一排桌子上的电话响个不停,身穿西装的特别搜查官们忙碌地来回走动。比之前来的时候还要混乱。因为使徒的登场而陷入饱和状态了吧。</p>

<p>警官和特别搜查官看看我,接着继续眼前的打电话和搜查。我终于可以畅行无阻地走在总部里了。</p>

<p>走进搜查总部最里面的一扇门。临时搭建的狭窄房间里,摆放着一排排文件堆成山的架子。资料山的前方,是一张办公桌。</p>

<p>特别搜查官们的指挥官哈莱尔正坐在椅子上打电话。</p>

<p>背后的墙壁上展示着埃里德那的地图,上面覆盖着出现尸体以及火宅的街道影像。</p>

<p>「你来啦。」哈莱尔放下电话。阴郁的表情。特别搜查官的手伸向桌上的瓶子,握住红色的盖子。</p>

<p>我走在文件之间,坐到接待椅上。哈莱尔的眼睛通过左右两边文件的夹缝看着我。</p>

<p>「如果是昨晚发生在德雷台特街的心脏死亡事件的话,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我提前声明。「啊,报酬申请书在这里。」</p>

<p>我把抓捕莫菲斯的赏金申请书扔向哈莱尔所在的桌子上。往椅背上一靠,翘起二郎腿。</p>

<p>「首先确认一下,说白了就是你的『我接受嘉由斯小朋友了。就充当婴儿的角色吧。不过这个婴儿还没出生呢』这种态度还要继续下去么?」</p>

<p>「什么?这都哪跟哪?」</p>

<p>难得一见摆出阴郁表情的哈莱尔看着我。看样子是没有理解我的玩笑与嘲讽。</p>

<p>「既然潘海马已经单独行动了,那么负责牵制她的我们也已经没用了。简单说就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们参加搜查只不过是提供协助的关系的话,那么现在就算结束了吧。」</p>

<p>「那是,抱歉。」哈莱尔停顿了一下,艰难地继续说道。「那都是情势所迫,就算这么解释但不说明情况的话也是没办法让你信服的吧。」</p>

<p>自己的私心被比喻成了小女人的使坏,哈莱尔却无力反驳。叹了口气,哈莱尔强行恢复了强硬的特别搜查官的表情。从瓶里倒出一片白色药丸在手上,送入口中。</p>

<p>「那么,这个『我们』另一位怎么了?」</p>

<p>说着,哈莱尔将据称是妻子送来的慰劳品钙片吞下。看样子不是两个人同时来的话特别搜查官没有开口的意思呢。</p>

<p>「注意到特别搜查官大人发来的联络是在早上呢。总不可能两个人关系好到一起去上班吧。如果吉吉那不来的话,我可真要举杯庆祝他总算是死了呢。」</p>

<p>「很遗憾我还活着。」</p>

<p>一只手搭在门口,吉吉那的大块头走了进来。在我和哈莱尔的注视之下,吉吉那进入房间。头发还是湿的,雕像般的侧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之色。装束被破坏而裸露出的肩膀和衣襟处的肌肉有被治愈咒式治疗过的痕迹。</p>

<p>「怎么了?话说你怎么湿了</p><p>?」</p>

<p>「被卷进昨晚的狙击事件里了。」</p>

<p>我问到,吉吉那用下巴指了指墙壁上的埃里德那地图。所示的是埃里德那南部,卡拉干地区。准确地说,所指的是在卡拉干地区发现的前坎大哈·那霸公司关系人的三具尸体。</p>

<p>「你在那个现场?」</p>

<p>哈莱尔的视线越过桌子看向吉吉那,显示出了兴趣。</p>

<p>「受到了远距离狙击。当时正受我盘问的三人被自由自在移动的子弹打死了。在近身战斗中也能自由活动,我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p>

<p>吉吉那坐在椅子上。左手把湿乱的头发往后一背。</p>

<p>「最后只能逃进下水道里,就这还被子弹追了老远。在下水道途中进入埃里德那的地下迷宫,直到今早被不眠不休地追踪了八个小时。总算在四十分钟前才把它甩掉,从奥里埃拉江出来的时候看到的电子文件。」</p>

<p>「四十分钟前不就是我打电话的时候吗。你怎么没接。」</p>

<p>吉吉那叹了口气。防守了超音速攻击八个小时的吉吉那的体力和精神力非比寻常。但还是有极限的,吉吉那一脸憔悴。</p>

<p>哈莱尔思考起来。</p>

<p>「德雷台特街出现了十八名因心脏骤停以及十三名因事故而死亡的人。在卡拉干地区的废弃工厂发现的前坎大哈·那霸公司关系人三名遭到射杀。绍尔茨街有二十五人被砍身亡。海妙连的工厂以及温兹利地区都发生了屠杀事件。」</p>

<p>哈莱尔双手一摊,黑色信封装的影像排列在桌上。</p>

<p>「全都是使徒干的好事。有好几个还郑重地发来了犯罪声明。」</p>

<p>「正如之前莫菲斯所预言的一样,更多的使徒集结起来,这真的发生了啊。」</p>

<p>安西里奥一个人就把我们耍得团团转,同佩内罗特姐妹和莫菲斯的对决也让我们亲身体会到了使徒的实力以及残忍。使徒若是抱成了团,那就只能用绝望形容了。</p>

<p>「疑似使徒所引发的大量心脏猝死事件被我碰上,在人迹罕至工厂的吉吉那被狙击。如同莫菲斯所说,我和吉吉那也作为庆典的目标被盯上了,这样想应该没错吧?」</p>

<p>「对于嘉由斯君惊人的霉运我也有所耳闻,不过连吉吉那君身上都发生了这种事看来并非偶然了。」哈莱尔用搜查官的脸进行分析。「心脏猝死的事件多少有些难以理解,不过我想大概是攻击你的咒式对周围的人产生了副作用吧。」</p>

<p>哈莱尔挥挥手指。立体影像在背后的画面上展开。</p>

<p>「袭击嘉由斯君的使徒,根据手法来推测有可能是<死天使埃尔普埃德>。」</p>

<p>影像展示出了数个杀人现场。企业的职场,排在一起的桌子上趴着十几个西装男。全都保持着脸色惨白,用手挠喉咙的姿势。从喉咙到胸口再到桌子和地上满是嘴里吐出的血和呕吐物。</p>

<p>其他的影像有医院。老年病人死亡的立体影像一个接着一个。整个住院楼死了几十人。</p>

<p>「这是,什么情况。」</p>

<p>摆出痛苦表情的死者影像还在继续播放。</p>

<p>「被认为是<死天使埃尔普埃德>所干的杀人事件,这些就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几件。九十六年的玛丽德特商社集团心脏猝死事件,和九十五年的卡普佩鲁斯斯医院,四十三人毒杀事件。」</p>

<p>哈莱尔说。</p>

<p>「九十五年的玛丽德特街绷带杀人事件也很有名。」</p>

<p>出现的是,倒在小路上的男人的照片。眼睛因极度的恐惧而睁大,能看到的只有眼睛附近。剩下的口鼻,以及再下面的全身都被绷带缠上了。血从缠得很仔细的绷带上渗出来。通过画面能够感受到的是,压倒性的疯狂。</p>

<p>我和吉吉那由于职业的关系见过不少人的死亡,却没有见过对自己杀掉的人进行治疗的。搞不懂意义何在。</p>

<p>「手法有两种。由咒式所进行的毒杀,或者这本身就是咒式的不自然心脏猝死。然而这方面却没有检测出有毒物质。甚至还以数十人为单位杀一人,咒式和其主人的真相尚不明。」</p>

<p>哈莱尔苦涩的声音在室内回响。</p>

<p>「接着是袭击吉吉那君的使徒,八成是<射手贝尔塔扎尔>了吧。」</p>

<p>吉吉那坐在椅子上交换了一下二郎腿的姿势。不满的样子大概是因为毫无还手之力导致的吧,但是很遗憾,在吉吉那攻击范围外的远距离敌人就很克他。</p>

<p>「至于<射手贝尔塔扎尔>的犯罪案例,九十五年的卡普佩鲁斯斯公会堂聚集事件就行了吧,先看这里。这恐怕是使徒杀人中的为数不多的行凶瞬间的视频。」切换到影像。</p>

<p>立体影像显示的是,卡普佩鲁斯斯咒化电子工业这家公司用酒店会场在举行庆祝宴会的场景。西装男多到都快站不下了,正在进行商谈。画面大概是员工所记录下来的吧。讲台上由一脸笑容的秃头副总进行暖场,然后邀请公司老总,威尔金什么的总裁。</p>

<p>威尔金总裁出现在会场的人潮中。发际线衰退的温厚中年男人形象。跟副总长得挺像的大概是双胞胎吧。参会的西装男们也都是些相似的中年和老人们。</p>

<p>总裁左右跟着黑西装的保镖。是腰间别着魔杖剑的护卫。威尔金总裁笑着在西装的海洋里前进。挥手的中年男人倒下。周围的保镖扶起他,四周的西装男们也冲过来。</p>

<p>我一边在心里骂着保镖咒式士也太没用了,一边盯着影像看。影像里,威尔金总裁的胸口被击中。</p>

<p>「这不可能。」</p>

<p>我抓住椅子的扶手,身体前倾。</p>

<p>「我们已经知道自主式子弹可以进行转向狙击。但是,在如此密集的人群中,自动子弹又是如何分辨出威尔金总裁的呢?」</p>

<p>完全搞不懂。</p>

<p>「远距离狙击而且还是自动跟踪子弹,狙击手不可能看得见感觉得到。自动跟踪的标准出问题了。」</p>

<p>「过于不自然的子弹大概出自艾米雷欧之书的<异样者们>吧。」</p>

<p>吉吉那补充。</p>

<p>「可是绝大多数的<异样者们>都分不清人类的区别。相似的男人们又那么多,最重要的是双胞胎弟弟副总也在场。」</p>

<p>「即便如此自动子弹还是通过什么感觉作出了区分。声音吗,气味吗,还是咒力波长呢。」</p>

<p>想也想不明白。</p>

<p>「从昨晚发生的大量杀人事件里对使徒进行指定吧。」哈莱尔一挥手,影像缩小了。</p>

<p>「这是疑似昨晚在绍尔茨街进行了屠杀的<无限的克夫奈尔>所犯下的杀人案。是具有代表性的,九十三年的盆库拉特独立前的自治区时期的现场影像。」</p>

<p>我屏住呼吸。吉吉那咬紧后槽牙。</p>

<p>这次依旧是堆积如山的尸体。说简单点,是被切断的裸体尸体山,疯狂的产物。</p>

<p>被血染红的苍白手脚被当作柱子,支撑起躯体的大梁。各处都装饰着眼神空虚的脑袋和内脏。被切断的尸体复杂地组合在一起,堆在街道上。正前方排列着大门造型的男女躯体。</p>

<p>躯体上方与倒立的男女头部相连。</p>

<p>在现场调查的警察和验尸官一脸恐惧。犯人仿佛在以前卫艺术的手法玩弄尸体。</p>

<p>「肉的横切面似乎是由锋利的利器所造成的呢。」</p>

<p>我冷静观察。</p>

<p>「如果是一口气砍断的,断面有些不太平整。我想应该是被高速旋转的锯子一样的利器砍断的。」</p>

<p>吉吉那作出了刃物专家的判断。</p>

<p>「意思是克夫奈尔的魔杖剑或者艾米雷欧之书是锯子么?」</p>

<p>连续观看惨不忍睹的影像也面不改色的哈莱尔弯了下手指。</p>

<p>「然后,这是<看不见的梅瑞尼波斯>的杀人现场。」</p>

<p>穿着制服的男人胸口冒血倒在地上。</p>

<p>本想着作为使徒来说这杀人方法也太过普通了,结果发现男人和场地有些异常。</p>

<p>「九十三年发生的,皮埃佐联邦共和国南帕拉奇亚军事基地奇妙的杀人事件。」</p>

<p>哈莱尔的声音里也带着疑问。倒下的男人身穿军装。胸口戴着多枚勋章。从领章来看是个少校。黑色军装的胸部被刀开了个口子,血流到水泥地上。表情看着好像对于自己的死很震惊。</p>

<p>狭窄的室内。身穿黑色军装的军人们围绕桌子站着。是集合了少校、上校、少将等十三人的会议室场景。</p>

<p>军人们聚在一起,只有一个少校被杀。死者旁边,巨汉上尉蹲着双手按住出血的胸口。留胡子的少将嘴巴摆成喊叫的形状,瘦小的中校跑起来。少将大概是在叫医生吧,但是晚了。少校心脏中刀当场死亡。</p>

<p>这是某个眼疾手快的人抓拍到的现场照片吧,奇怪的杀人</p><p>现场。</p>

<p>「不用讲都能猜到。」哈莱尔说。「会议室是锁上的,连通气管道里都有感应装置,完全的密室。另外军人们也都是清白的。不清楚阿尔别斯坦少校是如何被杀的。而且桌子上还放着梅瑞尼波斯的犯罪声明。」</p>

<p>不仅在密室里杀人,甚至还留下了犯罪声明。既然军人们是清白的,到底怎么做到的呢。</p>

<p>「转移咒式吗?」</p>

<p>想起曾经见过的转移咒式了吧,吉吉那说到。</p>

<p>「想要在设有多重咒式结界的军事军地会议室内精确使用转移咒式,并神不知鬼不觉地杀害少校,完事后再次转移,这没有特殊装置的话不可能办到吧。」在技术层面上提出了不可能性。如果<古代巨人>事件里,成为特殊工作员佩迪翁背叛祖国因素的戒指在的话或许有可能,而艾米雷欧之书并没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要是有,早就发生更大的惨剧了。</p>

<p>「同理量子穿透也几乎没有可能性。」</p>

<p>若是翼将贝尔德立特级别的本事还真有可能,不过当着十三个职业军人的面能够隐藏住量子穿透时候发出的蓝光吗。</p>

<p>「犯罪手法的破解先放一放。佩内罗特姐妹从昨晚至今的杀人资料也省略掉,我想说的是。」</p>

<p>在哈莱尔面前举起右手,我抢先说。</p>

<p>「等一下。我知道为什么哈莱尔会在众多事件中挑选这四个人作为例子了。」</p>

<p>哈莱尔歪头听我预测。</p>

<p>「先前的两个人和后面的两个使徒所制造的事件,在时间和地点上都很接近对吧?」</p>

<p>听了我的发言,哈莱尔满意地点点头。看样子我的推理能力好歹是过了及格线了。</p>

<p>「埃尔普埃德和贝尔塔扎尔几乎同时期在相隔不远的地方杀了人。」哈莱尔挥挥手,影像补了上来。「九十五年的卡普佩鲁斯斯街绷带杀人事件附近就是卡普佩鲁斯斯公会堂狙击事件,其他还有好几次在同时期附近地点发生了事件。」</p>

<p>哈莱尔一言让我回忆起来。</p>

<p>「克夫奈尔和梅瑞尼波斯这两个人也在几乎同时期不远的地方杀过人。」我补充到。「刚才的事件同样发生在皮埃佐与盆库拉特分裂之前,在地理上很近。」</p>

<p>特别搜查官大手一挥,大量的杀人影像和资料撤向后方。佩内罗特姐妹因为一直是同时犯罪的所以背有被提及。由此导出的结论只有一个。</p>

<p>「终于想通了,至今为止发生的事件里就包括使徒所说的血之庆典吧。」</p>

<p>暴露在肆意杀人的庞大杀意风暴之中,令我感到头晕目眩。</p>

<p>竞争杀人数量和手法的惨剧一样的庆典。<赞哈德的使徒>发动的血之庆典,已经进行过多回了。</p>

<p>使徒们是能分善恶,并且具有能够使用艾米雷欧之书的高位咒式士等级的知识与实力,在此基础上进行杀人。是一本正经地在发疯。</p>

<p>一方面是人类而精神上却是怪物的使徒们,哈莱尔同他们交战了几十年。日复一日,目睹凄惨的死亡。不知道他怎么能受得了的,但哈莱尔一脸冷静。</p>

<p>说起来,刚进警察总部时候的阴郁表情又是怎么回事呢。</p>

<p>「没有犯罪声明,温兹利地区的泽恩街道,海大提一家四十七口惨遭灭门。恐怕是<拳豪卡基奇>所为吧。」</p>

<p>「什么?海大提一家被灭门?」</p>

<p>我追问到。</p>

<p>「我有点不相信。仅仅一个人就能把剑客集团海大提一家总部的所有人都杀了?难道不是哪个组织乘海大提被削弱之际干的吗?」</p>

<p>「安西里奥就是个例子。」哈莱尔用冷静的声音说。「仅在埃里德那发生的事件中,就有海大提一家、坎大哈·那霸公司、林德布鲁姆同盟埃里德那分部和分店,超过一百五十人被杀。」</p>

<p>战争以外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而且是单独杀人作案的存在,我认为在使徒里除了安西里奥也没有第二人就好了。</p>

<p>「卡基奇有点特殊,尤其是不匿名不遮脸这点。」</p>

<p>立体光学影像里出现的是高个子东方人。道服打扮短发。东方人看着挺年轻,但情报上说是四十三岁。日凪国出身。真的是一点都不掩饰,情报甚至详细到了身高体重。用手机接收哈莱尔的情报。</p>

<p>「不使用艾米雷欧之书,仅凭赤手空拳和黑沙咒式的打击,使用一种叫什么空手道的独创武术。杀人的对象也只限于强大的咒式士和黑社会人员。」</p>

<p>「其经历在使徒里还算是比较正常的。」</p>

<p>哈莱尔用手指点出资料,展开。影像与其他使徒的杀人现场隔绝开来。因为看到了远处熟悉的钟楼,所以明白这是埃里德那灾害地的影像。</p>

<p>「这是直到昨晚为止泽恩街道上海大提一家在埃里德那分部的废墟。」</p>

<p>「废墟?」</p>

<p>影像里能看到深绿色的装甲车。侧面画着虎鹤翅膀的海大提一家的纹章上开了个大洞。装甲车并没有在道路上,而是埋进了建筑物的侧面。</p>

<p>十吨重的装甲车像玩具一样被掀飞了。埋在墙壁侧面的装甲车前,一片开阔的柏油路像是受到了地毯式轰炸一样留下大大小小的洞。洞的周围散落着折断的魔杖刀,以及碎掉的盾牌。</p>

<p>咒式士们横七竖八地散落在变成了战场的街道上。正如散落这个词的意思。手脚、脑袋身体被扯碎,变成了肉片。断成一截一截的人体之间,到处都是冒着血和热气的内脏。</p>

<p>简直就像纸片人遭遇暴风袭击的光景一样。</p>

<p>一排排五六层的混用大楼成为了战场的背景。不自然的是,大楼的一角消失了。</p>

<p>哈莱尔的手一翻,影像扩大。本该是大楼所在的地方,建筑物崩塌,变成了平坦的瓦砾山。所言非虚,真的是废墟。</p>

<p>影像里可以看到能够排进埃里德那前十五甚至前十的剑客,海大提一家之主的海大提的尸体。东方的甲胄破碎,面罩下面的是壮烈的死相。右手握着的宝刀级魔杖刀<一文字高虎>也折断了。</p>

<p>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瘪了似的,海大提变成了一个平面。</p>

<p>「你的意思是他杀了四十六名实力侠客和十二阶梯的剑士海大提,还把楼给拆了?」</p>

<p>哈莱尔点头回答我的疑问,不敢相信。第七阶位存在能将街道破坏并改变地形的强力大范围破坏咒式。然而是我孤陋寡闻了,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仅仅靠打击就能造成如此程度破坏的事情。「如果埃里德那真有使徒的血之庆典,那么优胜候补非安西里奥和这个卡基奇莫属了。虽然其他使徒作为攻击性咒式士也是高位的,但他已然超脱常识之外了。再怎么说,毕竟是打败过八百三十三名攻击性咒式士的身经百战的武斗家。」</p>

<p>「空手道这东西我已经了解了。所以,黑沙又是什么?」</p>

<p>情报能决定生死的话还是值得听一听的。</p>

<p>「仅仅是没有当场死掉的人在临终前说出的,真相不明。身处卡基奇战斗现场的人都会被卷入破坏力之中,所以这是在远处观战的人所能掌握到情报的极限了。」</p>

<p>哈莱尔心有不甘地说。</p>

<p>使徒的情报听得越多就越让人丧失斗志。艾米雷欧之书的咒式基本上都不明。精神还异常。光是安西里奥就够让人头疼的了,再加上跟他差不多的强敌,简直让人想吐。</p>

<p>室内因为放映着使徒们杀人的现场而满是杀意。</p>

<p>咒式时代的一大问题就是咒式犯罪者,还有使徒。</p>

<p>很久以前机关枪的登场让个人的战斗力和勇气之类的变得毫无意义。而咒式的登场又让个人的力量爆发性扩张。一旦成为能够被冠以「超」字咒式士,单人就能碾压集团。能力的扩张与自我膨胀结合起来的话,就会诞生不得了的恶鬼。</p>

<p>使徒如果放在没有咒式的时代,无非就是快乐杀人犯罢了。而在咒式时代里再加上艾米雷欧之书,灾害已经达到了生化武器阶段的程度。</p>

<p>「说实话,有点感觉趁现在收手会比较好了。」</p>

<p>带着绝望感看向一边,只有吉吉那一脸兴奋。</p>

<p>「很遗憾,你们二位已经无处可逃。使徒把你们当成庆典的猎物了。」</p>

<p>哈莱尔黯淡一笑。不管我怎么想,都没有退路了。</p>

<p>「使徒所持的艾米雷欧之书似乎还有通信和测算的功能,有点想弄到手呢。」</p>

<p>吉吉那得出结论。强行感兴趣,哈莱尔挥挥手。</p>

<p>「那么,最后来看看这个。」</p>

<p>埃里德那中央西南部的情报扩大。出现了面朝奥里埃拉江和内海的海滨公园。画面的一部分被放大。马路上出现了一个穿着白兔玩偶</p><p>服的人物。右手上攥着红黄蓝色的气球线。</p>

<p>进一步放大之后,玩偶服下面的是少年,又像是少女的脸。年龄不详的人偶一样的脸。仔细看的话,能发现左右脸的表情不一样。</p>

<p>整体给人的印象用一句话概括就是。</p>

<p>「太变态了。会穿这种古怪衣服的人类就只有使徒了吧,是谁?」</p>

<p>情报展开。</p>

<p>「据调查,是掌管财务的使徒,<愚者乌布休休>。」</p>

<p>详细数字和情报添加到了立体光学影像上。是哈莱尔从庞大的情报中总结出的要点吧。</p>

<p>「看着虽然像个孩子,但跟随赞哈德活动已经三十多年,在使徒中也算是老手中的老手,大佬中的大佬了。可是杀了七百三十二人了呢。」</p>

<p>「怪物。」</p>

<p>我不禁发出憎恶之声。</p>

<p>「乌布休休是召集使徒进行杀人比赛的血之庆典的主办者,类似祭司一样。由于他可以召集使徒,所以被我们定为首要目标。」</p>

<p>「祭司?」</p>

<p>「献给赞哈德的血之庆典,没人出面联络的话就开不起来。之前我们已经知道至今为止开过二十三回了,都是由被称为祭司的人主导的。最近的九回庆典,还有刚才列出的使徒们的事件,似乎都是在乌布休休担任祭司后举行的。」</p>

<p>情报展开。血之庆典不仅是在齐伯伦龙皇国,在拉佩特戴斯七都市同盟、后阿布索里耶公国、巴哈鲁巴大光国直到南方大陆各地都有发生过。因范围太广所以没能注意到之间的关联性,不过数量肯定是很大。</p>

<p>「把那个祭司乌布休休杀掉的话,这次的庆典什么的不就完了?」</p>

<p>我是打算想出终结庆典的方法。</p>

<p>「但没能如此顺利。」</p>

<p>「没能,过去式?」</p>

<p>没有回答,哈莱尔启动了别的影像。是我跟切蕾西亚约会过的奥里埃拉海滨公园。我把跟前女友也一起去过的事实压在心底。</p>

<p>照片像是在无视我复杂的回忆般放大。奥里埃拉江边建起的防波堤在途中毁坏了,同展望台一起被水淹没。连地形都变了的破坏景象。防波堤下面的树木也折断了。警察的搜救艇在江面上来来回回进行搜索。</p>

<p>「事件是与佩特蕾丽卡小姐的绑架事件几乎同时发生的,因此往后推了。」</p>

<p>影像扩大。被蓝色塑料布围起来的现场搜救大本营里,堆着被打捞上来的东西。</p>

<p>仅仅被淹了一天,所以尸体并没有像通常溺亡的尸体一样膨胀起来。桌子上摆放着被切断的上半身。上半身里流出变成蓝黑色的小肠。</p>

<p>兔子人偶服下面是惨白的皮肤。表情各异的左右脸分界线额头上开了洞。头盖骨被投枪系咒式贯穿的痕迹。</p>

<p>脑浆破碎从后脑勺喷出,当场死亡。</p>

<p>「也就是说本该负责召开血之庆典的乌布休休已经死亡了。」</p>

<p>「是谁。」我屏住呼吸。「把使徒的祭司打倒的?」</p>

<p>「目击证言错综复杂,缺乏正确性,唯一的共同点是被老人打倒的。另外还有证言说是曾出现过猫和狗等等。」</p>

<p>进行说明的哈莱尔的话很不明朗。</p>

<p>「听得我一头雾水。能打倒使徒的带狗的老人埃里德那有么?」</p>

<p>「提到狗,隐者英霍提普终于露面让目击者混乱了吗?」</p>

<p>虽然吉吉那连误差都预想到了,但我却不相信英霍提普会有什么动作。见过倒是见过,然而完全搞不懂那个隐者。哈莱尔摇摇头。</p>

<p>「不知道。因为实在太短暂了,一瞬间便分出胜负所以目击证言非常少,另外由于太缺乏准确性,导致无从判断。」</p>

<p>哈莱尔一脸强忍内心忧虑的表情。重新看向前方。「担任庆典祭司的乌布休休已经被杀。但是,在那之后使徒们还是接连出现。」</p>

<p>我的眼睛看着埃里德那地图。仅昨天在埃里德那就有五起大规模杀人事件发生。莫菲斯说过会有十三个使徒前来。去掉安西里奥的话,莫菲斯和佩内罗特姐妹的次女、乌布休休这三个已经退场,剩下的还有九个使徒。</p>

<p>「主办者都已经死了,血之庆典还能开成吗?」</p>

<p>「现实情况就是乌布休休死后使徒们依然在前来,并行动。献上人命,最后恐怕会为了夺回赞哈德而行动吧。」</p>

<p>如果庆典继续下去,怕是会如哈莱尔所预测的那样发展。</p>

<p>「对抓住的莫菲斯审问得怎么样了?」</p>

<p>哈莱尔一下子沉默了。严谨耿直的特别搜查官摆出更加苦涩的表情。</p>

<p>「在关押中的埃里德那西监狱内被什么人给暗杀了。」</p>

<p>「哈啊啊啊啊啊?」</p>

<p>不由自主地蹦了起来,然后坐回去。吉吉那则冷静地嗤之以鼻。</p>

<p>「怎么回事。」我掩饰不住动摇。「埃里德那西监狱跟一般的监狱不是一个水平的。虽然不如江面上的埃里乌斯监狱岛那么戒备森严,但关押着高位咒式罪犯,在悠长的历史中也仅有一个人越狱的监狱。」</p>

<p>焦躁的我旁边,吉吉那开口了。</p>

<p>「什么人能够入侵埃里德那西监狱。又是谁杀的?」</p>

<p>「不知道,但死因与杀害乌布休休的咒式相似,目前正视为同一人所为进行搜查中。」</p>

<p>哈莱尔说。使徒还在不断袭来,可警察和特别搜查官完全处于被动。而我和吉吉那更是几乎没有任何作为。</p>

<p>「事态真是糟透了。使徒在血之庆典的最后一定会动手抢夺赞哈德。赞哈德一旦越狱,将会带来数量惊人的死亡。」</p>

<p>我也有自己的想法。</p>

<p>「只能将赞哈德转移了吗。」</p>

<p>提出消极提案之后,看不见希望。</p>

<p>「在此之前,皇国特别搜查官是针对皇国内大范围犯罪的最大组织。记得是有类似军队的攻击性咒式士部队。武装搜查官,通称<斗犬>的部队来着。」</p>

<p>自己一席话振奋了自己。</p>

<p>「全是谜团的十三个使徒的战力到底如何还没有彻底弄清楚,特别搜查官的攻击性咒式士如果有个四百人到一千两百人的大部队规模的话,就能压制住使徒了吧。」</p>

<p>同来劲的我形成对比,吉吉那显得很无聊。</p>

<p>「当然了如果不可能全都投放到埃里德那这一个地方的话,那折中取个二百人的中队也是可以的。」</p>

<p>我看向哈莱尔。</p>

<p>「已经呼叫<斗犬>部队了对吧?什么时候到?是大部队还是中队的规模?」</p>

<p>在我期待的目光注视下,哈莱尔低下了头。开口道。</p>

<p>「转移赞哈德是不可能的,而且也没有<斗犬>部队或者其他的援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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