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我双手撑在季薇头发两旁的床单上,俯视着她。</p>
<p>我注视着季薇的脸。看着我的绿色眼瞳里是全身心的信任。女人的眼里倒映着信赖着季薇的我的眼睛。互相相爱这个奇迹真是令人高兴。</p>
<p>沿着高挺的鼻梁,吻上惹人怜爱的嘴唇。季薇似乎有些发痒,发出了银铃般悦耳的笑声。我离开了微微颤抖的嘴唇,再次看着恋人。</p>
<p>「可爱。」</p>
<p>「自然。」</p>
<p>「当然,虽然季薇有很多麻烦的地方呢。」</p>
<p>「啰嗦,我知道啦!」</p>
<p>季薇听了我的话,左肘一下子打向我的右腹部。非常强有力的一击,我不由得呜咽了一声。</p>
<p>「不不不,我也有很多麻烦的地方,或许吧。」</p>
<p>「我知道啊。嘉由斯也超~级麻烦的。」</p>
<p>季薇笑着道歉似地抚摸着我的侧腹。我也笑了起来,贴合的下腹部再次摇动,发热。</p>
<p>「含着那里的是季薇妮娅。不仅仅是情况合适,也不是喜欢上了漂亮的人偶。」</p>
<p>「是呢。」</p>
<p>季薇表情和声音中的悲哀是因为贝金雷伊姆之尾事件中我们都知道的事情。少一句</p>
<p>「诶?因为再被看见很害羞啊。」季薇低下头,尖尖的耳朵被染成红色。</p>
<p>「但是我要看。」</p>
<p>「不给你看~。」</p>
<p>「这里有我和季薇的孩子啊。」</p>
<p>「哇,好普通的感想。」</p>
<p>「只有普通的感想噢。」我注视着她的腹部,手继续抚摸,「这么说来怀着孕还做了这样好吗?」</p>
<p>「我查过了,只要医生没有给予有出血或者破羊水之类的要求静养的指示,好像就不会有流产的可能性。不过即便进入了安定期,也有可能自然流产。」</p>
<p>「这样啊,不希望流掉呢。」</p>
<p>两人说着说着,话题从堕胎慢慢变成生育。虽然不知道将来会如何,虽然有很多不安,但是孩子令人欣喜。</p>
<p>「真是不可思议。」我抚摸着季薇的肚子,「我和季薇也是如此,在母亲的身体里产生了完全个人的意识,被生出来,然后自由地思考生存,这一切都是如何形成的呢。」</p>
<p>「谁知道呢,真是不可思议啊。」季薇笑着看着自己的腹部。</p>
<p>我稍稍下移,将耳朵贴在季薇的肚子上。</p>
<p>「好像能听到什么呢。」</p>
<p>「才两个多月,能听到什么呀。」</p>
<p>「那么让我来说。」</p>
<p>我将唇贴上季薇白皙的腹部。</p>
<p>「早上好,过的好吗?」</p>
<p>「好痒。」</p>
<p>季薇笑着扭了起来,她的左手抚摸着我的头。我抬起头,两人相视一笑。那一瞬间应该是三个人都在笑吧。幸福的预感在我胸口扩散。</p>
<p>我枕在左肘上抚摸季薇的头发。季薇横躺着,像猫一样闭着眼睛,一脸安心。</p>
<p>「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的事,但是嘉由斯总是在胡闹。」季薇闭着眼在我耳边呢喃。</p>
<p>「一直认真比较好?」</p>
<p>「嗯~」季薇睁开眼,陷入沉思,「虽然你一直都在说些奇怪的话,但我并不讨厌,吧?」</p>
<p>「如果真的无比认真地发展男女关系会变成什么样呢?」我从自己的问题展开联想,「对,这是一个可以把它当做运动竞技来看的时代吧?」</p>
<p>「什么意思啊?」</p>
<p>季薇的脸稍稍离开了我一点,笑了起来。啊,透过手臂缝隙可以看到胸部。</p>
<p>「如果竞技化的话,两人都要开朗地说『请多多指教』!然后对主裁判员行礼,对副裁判员行礼。」</p>
<p>「不想一边被人看着一边做爱呢。」季薇微笑着,「但是,那些主裁判员、副裁判员要判定什么呢?」</p>
<p>「肯定是呢喃呀接吻呀,还有爱抚的技巧和动作的有效点。」我一脸认真地说道,「让季薇娇喘一次一分。但是如果弄痛的话就要减分。高潮一次就又得一分,两次就可以达到失神的地步,大概是这种感觉吧?」</p>
<p>「那么,因为嘉由斯没有带避孕套,忘记启动避孕咒式,犯规。」季薇的手指在我的鼻尖画着圈,「提醒一次。下次犯规就要退场。这种感觉?」</p>
<p>「这样啊。不遵从审判员的指导就会被要求退场啊。不过,现在没关系。」</p>
<p>我再次压倒了笑着的季薇妮娅。</p>
<p>「够了,你真的是个傻瓜,啊!」</p>
<p>「先发制人!」</p>
<p>「你真的,太胡闹了。」</p>
<p>结束以后,季薇走进了浴室。我坐在床上,看着墙壁。季薇妮娅的卧室里有一个衣柜。间接照明。我看着床旁的书架,伸出手,抚摸着书脊包装。推理小说和古典小说比较多,战争小说也意外的很多。我的手指停在了一本工作相关的书的书脊上。我不能和本人说我注意到旁边有料理和减肥书籍的事情吧。</p>
<p>等着季薇洗澡的时间很空闲。</p>
<p>我看向侧面窗户。一挥手,启动了装设在墙壁上的立体光学映像。我决定看看电视节目。</p>
<p>没有踹球节目也没有电影。只有连续武打剧。男人们因为莫名的理由战斗,胜利或是死亡,与女人在一起或是分开。就是和这个世界和我差不多的人生。</p>
<p>「我洗完咯~」</p>
<p>换上睡衣的季薇妮娅站在我的身边,满含水分的头发从白金色变成了低调的金黄色,全都用毛巾包裹着。</p>
<p>「有什么有趣的节目吗?」</p>
<p>「唔,找了找,好像没有呢。」</p>
<p>我不断换台,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台在放深夜的傻瓜电影。</p>
<p>我停下选台。画面上,正好,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女在淋浴。</p>
<p>我注意到季薇眯了眯眼,赶忙换台。新闻节目的记者正在一脸严谨地播报哪里的贿赂事件和政治崩坏。</p>
<p>一双手围住我的脖子。现在不是透过薄薄的睡衣感受乳房的时候。</p>
<p>背后传来季薇恐怖的声音。「这么说来,嘉由斯和我一起散步的时候也是,每次和美女擦肩而过就会一直盯着对方呢。」</p>
<p>我看到季薇的侧脸,绿色的眼瞳里闪烁着锐利刀刃一般的光芒。</p>
<p>「虽然我不想说那是劈腿,但是你不觉得这就是轻微出轨吗?」</p>
<p>因为我有过一次前科,所以季薇对出轨这件事很严格也没有办法。但是对于我而言,季薇的嫉妒心也不过是玩乐的道具而已。</p>
<p>「那么,让我们来谈谈问题是什么。几秒钟就会想劈腿?」</p>
<p>「诶,你突然这么问。」季薇陷入沉思。</p>
<p>我再次发问,「如果看别的女人一分钟呢?」</p>
<p>「虽然很不开心,但是应该不算劈腿。」</p>
<p>「那么,和别的女人对视三十秒呢。」</p>
<p>「唔,如果只是对视而已。」</p>
<p>「那么,手挽在一起十秒呢。」</p>
<p>「唔,如果有氛围对的话,哎呀我不知道。」季薇无法立刻回答,「一分钟以下,三十秒或者五秒算劈腿吗?接吻一秒呢?」</p>
<p>季薇因为我的提问开始陷入了认真的自问自答。我抬起头,吻上了迷茫的季薇的额头。</p>
<p>「那么,我永远的恋人,再来一次。」我的吻落在季薇的脖子上。</p>
<p>「不行,刚洗完澡……」</p>
<p>最后变成了甜美的娇喘。嗯,很可爱。</p>
<p>「对了。」季薇的手抵在我胸上推开我,绿色的眼瞳里是认真的神色,「虽然结婚了,但是如果不和我父母报告一下获得许可的话。」</p>
<p>「诶?季薇家是这样的吗?」我有点惊讶,「现在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情吗?我以为和家族没有关系啊。」</p>
<p>「我也觉得这样就行了。」季薇迷茫着继续说,「但是我的父亲是遵守阿尔利安传统的人,所以如果不向他们报告的话就没法得到祝福。」</p>
<p>季薇如此说。我在电影里看过,东方似乎是有这样的习惯。但是我不知道阿尔利安人也有这样的传统家族。</p>
<p>季薇歪了歪头,绿色的眼里充满不安。</p>
<p>「周末,能不能和我父母碰个面。」</p>
<p>「可以啊。」我完全没有犹豫,「就按照阿尔利安的传统吧。」</p>
<p>季薇听到我的回答,安心地舒了口气。虽然我不能理解成人本人的行动要获得他人的许可,但是我能理解渴望获得家族祝福的女性的心情。</p>
<p>「这么说来,你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呢。」我努力回想有用的情报,「母亲应该是保险的外销员,父亲是制药公司的上班族,还教过季薇战车模型和板球,还有贝尔斯竞技,我似乎听说了很多。」</p>
<p>「我练的是贝尔斯呢。」季薇顿了顿,「母亲是普通人,很温柔。」</p>
<p>她似乎觉得接下来的话有些难开口。</p>
<p>「从女儿的角度来看,父亲有些麻烦。虽然不至于恐怖,但是非常麻烦。」</p>
<p>季薇的眼睛变成了困惑的绿色泥沼,</p><p>嘴边绽开微笑。</p>
<p>看来真的是个麻烦的人。</p>
<p>车子穿过郊外的田园风景,行驶在乡间小路上。后视镜里可以看到穿着黑西装白衬衫,系着蓝色格子领带的我。我有点在意领带的角度,用左手调整了一下。</p>
<p>「你太在意了。系得很好。」</p>
<p>季薇坐在副驾驶座上,蓝色的西装看起来像个认真的上班族。</p>
<p>她很紧张。我也是。</p>
<p>要和不了解现代龙皇国文化,遵从阿尔利安传统的季薇父母见面谈论结婚。我自己也觉得现状不可思议。</p>
<p>「要说什么才好呢。」我开始回忆以前看过的阿尔利安族的电影和漫画画面,「请把女儿交给我,这样怎么样?」</p>
<p>「应该差不多吧?」</p>
<p>季薇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自信。双方都是第一次。</p>
<p>「我会不会被季薇的父亲揍呢?」我需要确认一下,「那种情况下,我是不是不能还手?」</p>
<p>「我的父亲是普通人,嘉由斯要是还手他会死的。」</p>
<p>「那么就只能被暴打了。」</p>
<p>后座上摆着从季薇那里了解到的,他父母喜欢的酒和和果子之类的伴手礼。</p>
<p>车外是远离埃里德那城市的郊外风景。山峦起伏,田野开阔,人家错落。远处可以看见梭鲁的街道。大路上车辆很少,虽然有人类,但更多的是耳朵长长的阿尔利安人。梭鲁市的确如传闻所言是阿尔利安人居多的地区。</p>
<p>远处传来欢呼声。我转头看去,大楼之间有用网围成的简单的观众席。是常有的市民球场。球场里,中年投手投出球,击球手就会用棒子击飞它。爽快的金属声,然后又是一阵欢呼声。附近的大人在草地上玩贝尔斯竞技板球。</p>
<p>我感受到右脸传来一阵风。转头看向副驾驶座,季薇打开了车窗,手肘架在窗框上。白金色的头发披在背后,阳光洒落,仿若银色带子。绿色的眼睛眺望着车窗外。</p>
<p>风很大,吹进车窗掀动我的刘海。</p>
<p>「季薇,风很大噢。」</p>
<p>「不好吗,很舒服啊。」她笑着,说的话颇有童心。</p>
<p>我也不是很在意细小的事情,任由她说的那样让风吹在我的脸上。</p>
<p>「的确很舒服。」</p>
<p>车开着车窗不断行驶。我至今仍然不知道我喜欢季薇哪里。硬要明说的话,或许就是这种地方吧。</p>
<p>「这么说来。」季薇注意到一件事,「不和嘉由斯的家打招呼没问题吗?」</p>
<p>「不用吧。父亲在我心里已经死了,最多和底提亚斯大哥写信报告一下就可以了。」</p>
<p>母亲应该还是在娘家吧,尤希斯哥哥不知道去哪里了。身旁的季薇脸色开始变得阴沉。我伸出右手摸了摸她的头发。</p>
<p>「比起我,还是担心一下你家的事情吧。现在就集中在眼前的事情吧。」</p>
<p>我试着微笑,季薇也对我笑了一下。车子在风中前进,驶到了建筑物林立的街道上,前方可以看到梭鲁商店街的招牌。因为人来人往,所以我放慢了车速。车前有一个抱着箱子的男人停下了脚步,他看着我们的车子,眼神惊讶,嘴巴大张。他和季薇对视一眼。</p>
<p>「啊。果然是这样,是小薇,好久不见。」</p>
<p>「啊,佩特罗乌木叔叔。好久不见。」</p>
<p>季薇点了点头,从车窗和对方打了个招呼。因为似乎是季薇熟悉的当地人,所以我停下了车。向我们搭话的名为佩特罗乌木的中年男子,因为抱着一个纸箱,所以应该是商店街的店主吧。他有着和阿尔利安人不相符的黑肤色。</p>
<p>「真是怀念啊。小时候的你常常和父亲一起来我的店里,学生时代也经常和朋友来呢。」佩特罗乌木单手抱着纸箱微笑着。</p>
<p>季薇再次遇见熟人,看起来很开心。</p>
<p>「工作以后我就去了埃里德那,真的好久不见了。」</p>
<p>「是啊。也去和商店街的梅西斯、乌卡堂和雷森他们打个招呼吧。」</p>
<p>「啊,今天和他稍微有点事。」季薇指了指我,「我们要去和父亲见面。」</p>
<p>「诶,小薇。」佩特罗乌木睁大了眼睛,「莫非是要结婚了?」</p>
<p>「是的呢。」季薇幸福地笑着。</p>
<p>佩特罗乌木睁大眼睛,嘴边绽放出笑容。</p>
<p>「那真是恭喜你了!」佩特罗乌木换了个手拿箱子,另一只手按在额头上,「虽然很恭喜你,但是,哇,这下波蒂斯和雷森,还有乌卡堂、提德雷和洛特达特要哭了。他们最喜欢你啦。」</p>
<p>「诶,是这样吗?」</p>
<p>佩特罗乌木单手捂住嘴,因为不小心说了别人的暗恋心思而沉默下来。男人看向坐在驾驶座上的我。</p>
<p>「那是你的男朋友吗?你好。我是小,啊。」男人脸色变得开朗,「我是季薇妮娅的熟人,我叫佩特罗乌木,是开运动用品商店的。」</p>
<p>「我叫嘉由斯。是攻击性咒式士,请多多指教。」</p>
<p>不管是我本人还是作为季薇的男朋友,都希望给她的熟人留下一个好的印象。即便是很麻烦的手续,只要不是天才,就不得不和人类搞好关系。佩特罗乌木看到我的样子,点了点头。</p>
<p>「虽然有点瘦,但是攻击性咒式士很厉害啊。」佩特罗乌木估算着我的价值,「当然,季薇选的男人一定是好的。」</p>
<p>然后季薇就和佩特罗乌木开始诉说最近的近况,我就在旁边暧昧地笑着。</p>
<p>「我有件事想摆脱小薇的男朋友,不,是未来的丈夫。」佩特罗乌木神色严肃,他放下货物,拿下帽子,「嘉由斯先生,小薇就拜托你了。」</p>
<p>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挂念孩子的慈父。</p>
<p>「我们商店街的男人都最喜欢小薇了。所以请你给她幸福。」</p>
<p>我有些犹豫。居然会有做到这种程度的熟人。我没有什么自信,也没什么实力,但是没必要在这里说出来。</p>
<p>「当然。」</p>
<p>「但是。」佩特罗乌木祝福声一转,他转向季薇,「你的父亲没问题吗?从同在市民球团的我的眼中来看,他真的超——级——麻烦。」</p>
<p>看来和季薇关系好的原因是因为和她父亲在同一个市民球团。</p>
<p>「那就交给他吧。」</p>
<p>季薇再次指了指我,我点了点头。</p>
<p>谈话结束,我再次发动了车子,车子驶向市郊,远处可以看到电车行驶在轨道上。我的紧张稍微有点缓解,我转头看向副驾驶席。</p>
<p>「看来季薇是城市里的大明星啊,我有点吃惊。」</p>
<p>「只是因为从孩童时代就开始打软式板球而已啦。」季薇说道,「女孩子不常混在竞技运动活动里罢了。」</p>
<p>「似乎也有很多男生喜欢你呢。」我笑着说。</p>
<p>「似乎呢,我也有点惊讶。」季薇也笑了。</p>
<p>她任由风吹过她的头发,绿色眼瞳里浮现出恶作剧的神色。</p>
<p>「怎么了?嫉妒?」</p>
<p>「怎么会。」</p>
<p>「是有几个男的因为外表靠近我,但是初恋不是很平稳,然后还谈了好几次都分手了。」</p>
<p>季薇看着窗外说道。我也是一样。大部分的人类都是在重复分分合合,结合的话就又会在重复分别。没有其他方法。</p>
<p>「虽然也有朋友和亲戚,但是不受一部分女性的欢迎呢。」</p>
<p>「是这样的。美人总是不受同性欢迎。」</p>
<p>「这种绕远路的夸人的话,真是嘉由斯为数不多的不惹人厌烦的地方呢。」</p>
<p>「能够注意到我的细心的女性也不惹人厌烦噢。」</p>
<p>两个人就这么开着玩笑,车子不断接近地图上的目的地。</p>
<p>「那就是我的老家。」</p>
<p>我看向前方,在墙壁和树木之间有一间青色屋瓦的二层楼房子。车子缓慢驶进空地,停在了一辆蓝色的车旁。季薇右手自然地摸了摸肚子。她很不安。</p>
<p>「洛蕾茨欧家啊。」我握着方向盘,改口道,「用阿尔利安发音应该是落蕾茨奥吧。」</p>
<p>「随便啦。无论是我还是父母都会分场合用。」</p>
<p>「那么就进门吧。」</p>
<p>「与其原地迷茫,还是走吧。」</p>
<p>季薇鼓足勇气地说着,走下了车。我也跟在她背后走向那栋房子。</p>
<p>季薇手搭上玄关大门,推开了它。</p>
<p>「我回来了。」</p>
<p>季薇以明朗的声音打招呼,我跟在她背后。一个中年女性出现在玄关尽头的走廊上。她似乎正在做饭,她用围裙擦了擦手。</p>
<p>「啊,薇薇好快啊。」</p>
<p>「妈妈,不要这么叫我啦。听起来像小猪的叫声一样。」季薇苦笑。</p>
<p>「但是薇薇,你小时候小小一只,就很有那种感觉啊。而且那时候就开始玩贝尔斯竞技了。」</p>
<p>「什么呀,你怎么在嘉由斯面前说这个!」</p>
<p>季薇双颊赤红锤了锤母亲的肩膀。苦</p><p>笑起来的母亲和季薇很像。当然,季薇也很像妈妈。母亲比女儿矮了半个头,头发大约留到肩膀。眼角和嘴角的皱纹能让人感受到沉稳。因为没有阿尔利安人的感觉,所以会觉得是人类。季薇上了年纪也会变成这样笑容的女性吧。因为我很渴望和平幸福的家庭,真是不赖的感觉。</p>
<p>「那个,这是母亲季薇利亚。」季薇看向我,介绍母亲,「顺便说一下,季薇妮娅这个名字是曾祖母那里传承来的。」</p>
<p>母亲站在她身边微笑着,被女儿继承的绿眼睛注视着我。</p>
<p>「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嘉由斯先生啊。」</p>
<p>季薇母亲绿色的眼睛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在估计我的价值。这是一个强敌。</p>
<p>「之前一直没能来拜访,非常抱歉,请多多指教。」</p>
<p>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和母亲低头谢罪。再次抬起头,季薇利亚笑了起来。</p>
<p>「哎呀,薇薇是像谁啊这么会挑长相,抓住了一个好男人呢。」</p>
<p>「真的吗?嘉由斯的脸,我觉得看起来很贫穷又不幸啊。」</p>
<p>「哈哈哈哈,季薇妮娅真是坦率啊。」</p>
<p>因为过于事实,我只能笑笑。</p>
<p>季薇看着走廊尽头。</p>
<p>「诶,父亲呢?」</p>
<p>「虽然之前告诉他了,但是因为公司有急事就出去了。不过他说马上就会回来。」母亲笑着回答。</p>
<p>因为时间出现了空档,我稍稍安心。</p>
<p>「我去准备茶水,薇薇你们先去里面等着吧。」</p>
<p>「好的好的,我去等着。」</p>
<p>季薇带着我走进了接待室。宽敞的房间角角落落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墙壁上有一个书架,里面放着皮革封面的书籍,各种战车模型,皮革的球技专用手套和球还有老照片。</p>
<p>照片里是小时候的季薇和一个少年。两人穿着打球用的制服,手上握着球和球棒。孩子季薇右手拿着优胜奖杯。之前已经听说了,这不是阿尔利安人喜欢的板球竞技,而是贝尔斯竞技。</p>
<p>她的背后站着父亲和母亲。因为窗户的反射而看不清父亲的模样,很遗憾。</p>
<p>「啊啊,这照片怎么会在这里。」</p>
<p>季薇慌慌张张地跑到书架前,把照片翻了过去。</p>
<p>「看到了?」</p>
<p>「没有哦。」</p>
<p>孩童时期的季薇稍微有点胖很可爱。但是,我还是不要说比较好。</p>
<p>我被季薇推着坐在了接待椅子上,她坐在了我身边。接待桌上有水晶和时钟。父亲应该会坐在对面的空座上和我们谈话吧。</p>
<p>我向右看去,季薇看起来很紧张。我也紧张了起来。</p>
<p>刚坐下就听到走廊传来脚步声。我稍稍坐正,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年从门外现身。</p>
<p>「你、你就是姐姐的男朋友嘉由斯?」</p>
<p>少年应该是意气风发的十五六岁。显示阿尔利安血统的尖耳微微抖动,表示他的好奇心。他一身衬衫配牛仔裤,看起来非常活泼。</p>
<p>「啊啊,这是拉布德。」季薇安心似的用手指了指门口的少年,「算是,我的弟弟吧。我还有个姐姐,但是现在在别的城市有工作所以碰不到。」</p>
<p>然后她又指了指我,看着拉布德说道:「嘉由斯是我即将结婚的对象,所以你要注意一下措辞。」</p>
<p>「我会支持你们两个的!」</p>
<p>拉布德笑着走进房间。他双手拿着一个托盘,上面应该是被母亲要求带来的红茶和点心。</p>
<p>「姐夫是攻击性咒式士什么的,不是很帅吗!在学校也可以很得意。」</p>
<p>「哇,感谢你很孩子气的意见,把茶和点心放在这里,快点退下吧。」</p>
<p>季薇坐在椅子上一脸苦涩地说道。</p>
<p>少年不知道为什么一脸崇敬的表情看着我,然后把红茶和点心放在了桌上。</p>
<p>「我啊,其实很尊敬姐姐的男朋友的噢。」拉布德将冒着热气的红茶放在了我的面前,「首先,我一直在想,你怎么会和这个那么麻烦的姐姐交往。」</p>
<p>弟弟在季薇面前放下红茶和点心。季薇挥起右拳,弟弟躲开了。但是他的腹部被季薇左手扔出的桌上的水晶砸中了。水晶落在地毯上,发出重重的声响。拉布德弯身后退,脸因为痛苦而扭曲。</p>
<p>「你,看。就是这样。打的,太痛了,啦。」拉布德屈身痛苦地说道,「乍一看很温柔,但是,超——级——腹黑。就像刚才,她等我放下红茶和点心才打我,真的心思缜密。」</p>
<p>季薇一脸恐怖的表情笑着注视着弟弟。绿色眼瞳中的压迫力让拉布德闭上了嘴。看来季薇妮娅是一个温柔但恐怖的姐姐。虽然我知道的。</p>
<p>拉布德直起身。</p>
<p>「薇薇姐姐错过了电影《小猪布奇的大冒险》,嘉由斯先生录下来以后送给她了,那时候她超级开心的,还和全家一起看了。」</p>
<p>我想起来了拉布德说的事情。</p>
<p>少年继续兴奋地说着,「有母猪难产生出布奇的感动画面,还有女王挥着鞭子说『猪,你这只猪!』的画面。」</p>
<p>拉布德眼中充满感动。</p>
<p>「对了对了,还有最后布奇结束冒险回到家,姐姐吃着咕咾肉一边满脸笑容地说『猪,那么好吃,就是为了被吃而出生的东西』,我们都边笑边感动。大人居然会做那么无聊的事情。」</p>
<p>「喔喔,你对笑话,不,看来你对电影这门艺术有很深的造诣啊。」</p>
<p>我微笑着。拉布德点点头。对于少年期而言有趣的事情比什么都重要。</p>
<p>「诶,那时候因为嘉由斯,我们开始了第一百三十三次家庭会议。」</p>
<p>季薇妮娅皱起眉头,视线落向左边,露出了苦恼的表情。</p>
<p>「家族会议什么的真是传统啊。居然还超过了一百次,有点惊人。」</p>
<p>「那已经谈不上是家族会议了,是家族审判,家族军事法庭噢。那时候被父亲说过『如果你交往的男人是那个人,我怀疑你脑子有问题。』这样的话。」</p>
<p>她的表情变得阴沉。「虽然不想说,但是快要见面了,其实父亲对嘉由斯的评价超级低。」</p>
<p>「嗯,很难笑出来啊。不得不继续进步。」</p>
<p>我手摸着下巴。虽然很麻烦,但是为了得到季薇的认同我想要努力。尽可能获得她家族的祝福。不利的战争是常有的事情。那么就用转机和奇策,还有诚意来打动他吧。</p>
<p>走廊传来脚步声。我开始紧张起来,双手放在膝盖上,坐直了身子。我又一次在意起了领带,还是无视吧。</p>
<p>「啊,父亲。」</p>
<p>伴随着季薇的声音出现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穿着白色T恤灰色西装裤的普通阿尔利安中年男人。</p>
<p>「你就是嘉由斯啊。」</p>
<p>男人的声音里能够感受到隐忍的怒气。虽然作为不需要获得父母允许的现代齐伯伦人,我不太明白他为什么生气,但我推测是因为我让她女儿怀孕后才来求婚所致。因为父亲是混血,所以过分拘泥于阿尔利安传统了吧?</p>
<p>「那个,这是我的父亲夏欧利。」</p>
<p>季薇站起身介绍道。我赶紧跟着站起身。</p>
<p>「夏欧利先生,此次拜访多有叨扰。」</p>
<p>我想要先发制人。如果我叫他父亲,他一定会说「你没有资格叫我父亲。」我想避开这样古代电影的画面。</p>
<p>「我爱季维妮娅。我从师父那里继承了咒式士事务所,还有伙伴帮忙,我会给她幸福的。我也会让孩子幸福的。我发誓。」</p>
<p>虽然我不明白阿尔利安传统的意义,但是这话是真心的。趁着对方还没反应过来说了吧。</p>
<p>「把女儿交给我吧。」</p>
<p>呕。虽然是自己也不明白的要将一个人占为己有的台词,但我不得不说。</p>
<p>夏欧利手插在腰上,颤抖着开口。</p>
<p>「女。」</p>
<p>中年男人发出了一个音节,然后又是十几秒的沉默。</p>
<p>「如果你想娶我的女儿,就必须赢过我。」</p>
<p>夏欧利终于说出了想说的话。他伸出右手,拳头像是初生的小鹿一样颤抖着。应该是不习惯恐吓吧,走进房间的季维妮娅和母亲季薇利亚面面相觑。季薇绿色的眼睛里充满为难。</p>
<p>「呐,我的父亲,是不是很麻烦。」</p>
<p>简直是太麻烦了,但我不能说。</p>
<p>「诶,用胜负来决定结婚与否啊。」我看向夏欧利,说起了常识性的意见,「顺便说一句,现代人类没有父母的允许,也可以结婚。」</p>
<p>「我不允许。」</p>
<p>夏欧利愤怒地向前跨了一步。</p>
<p>「那么,胜负指的是互殴吗?」</p>
<p>我满脸倦色地举起双手。季薇父亲见状倒退一步。</p>
<p>「你在说什么啊。普通的上班族不可能打赢攻击性咒式士的吧。你这人很卑鄙啊。」</p>
<p>哇。我看了眼身</p><p>旁的季薇。她疲惫的绿色眼睛仿佛在说放弃吧。想回去。想立刻回去喝酒睡觉。</p>
<p>另一方面,强行乐观地来思考的话,这或许是个要和成为岳父的男人关系好转的契机。</p>
<p>「那么,是什么胜负呢?」</p>
<p>我问道。</p>
<p>男人走向旁边的书架,右手拿下了什么。他转身将东西伸到我面前</p>
<p>「公公正正的男人胜负!贝尔斯竞技!」</p>
<p>我转过头悄悄在季薇耳边小声说道,「季薇的父亲,会不会大概也许脑子有点病?是会引起超级厉害脑肿瘤的那种?」</p>
<p>「别胡说。」</p>
<p>季薇脸上浮现出仿佛经历过人间悲剧的深深悲哀。</p>
<p>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柔和的秋日之光落在人工草坪的球场以及周围的观众席上,熠熠生辉。</p>
<p>眼前是来时见过的梭鲁市民球场。</p>
<p>「好嘞,来试试吧。」</p>
<p>我穿着打球专用的制服,左手戴着竞技用的皮革手套,右手将球扣在地上。悦耳的声音回荡在秋日晴空中。虽然是急急忙忙去店里买的,但都意外地合适。</p>
<p>观众席在金色铁丝网后面,上面坐着穿着贝尔斯竞技服的少年们和带着狗的主妇们。最上方坐着的是一个单手拿着酒瓶正在喝倒彩的老头。这都是听到我和夏欧利的对决而闻讯赶来的附近的闲人吧。</p>
<p>季薇和母亲撑着伞坐在靠近本垒的观众席。她们俩向我挥了挥手,我也挥手回应。</p>
<p>「看着吧,我会赢了比赛给你幸福的。」</p>
<p>季薇听了我的宣言,笑着点了点头。</p>
<p>「虽然我忘了说。」季薇说,「父亲从学生时代开始就是贝尔斯竞技的选手,还是市民球团的四号投手,同时也是主将,所以你要小心。」</p>
<p>季薇绿色的眼睛里有些紧张。</p>
<p>「而且,这里是梭鲁市民球场,父亲的球队胜率超过了七成。虽说有主场加成,但是还是不怎么合理。你要注意。」</p>
<p>「即便如此还是会赢的噢。绝对要赢。」</p>
<p>我高举手发表斗志宣言。季薇脸上的不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希望。</p>
<p>视线转回球场,吉吉那站在我的身边。他穿着平常的战斗服,戴着一个草帽。银色的眼瞳里是铅一样沉重的倦怠感。</p>
<p>「为什么我必须要玩球。」</p>
<p>「没办法啊。贝尔斯竞技最少也要九个人。就算是吉吉那,用来凑数还是必要的。」</p>
<p>吉吉那一脸后悔的表情。聚集在球场的有梅肯克劳德,提塞恩,德尔顿、利普金和利多里兄弟、莫雷迪娜,图克洛洛、德琉辛和她的部下阿拉巴乌和米格斯。一共十二个人。每个人都穿着匆忙买来的运动服或者私服,排成一列。</p>
<p>他们都是在季薇父亲夏欧利意味不明的挑战后两小时,为了我的胜利和结婚而来的。</p>
<p>身材高大的德尔顿卷起袖子,展示他粗壮的手臂。</p>
<p>「为了嘉由斯先生能结婚,我会努力的!」</p>
<p>「我们就是为了这个时刻聚集在一起的。旅途靠伙伴,人世靠感情。」</p>
<p>梅肯克劳德引用了一句东方谚语,将球棒扛在肩膀上。攻击性咒式士们分别握住了捕球用的手套和球棒,表现自己对竞技的干劲。「不管怎么说,看起来很有趣啊。」</p>
<p>提塞恩戴着手套掷出白球,刘海从帽子中露了出来。我面对干劲十足的人们说道:「问题是,我们不能对夏欧利他们使用任何咒式。体内的恒常咒式也是禁止的。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凭借一己之力取得胜利。」</p>
<p>「诶——」</p>
<p>全员发出了不满的声音。对于攻击性咒式士而言,这就变成了一场负担沉重的单纯竞技。我已经预想到了他们的不满。</p>
<p>「虽然咒式被限制,贝尔斯竞技的世界充其量也不过时速一百几十公里。对于常年在超越音速的剑与炮弹中战斗的我们而言,实在是太慢了。」我安慰大家,「也就是说,即便被限制了咒式强化,攻击性咒式士的臂力也是常人的数倍。」</p>
<p>虽然不能发挥超越常人数十倍数百倍的普通力量,但是我们依然在身体素质上占有压倒性的优势。</p>
<p>「故意封印自己的优势虽然有点意味不明,但是对方是无法使用咒式的人的话,也只能接受了。不管怎么说,球是被咒式强化后的职业选手所用的东西。」</p>
<p>我看了一眼全员。</p>
<p>「不过即便如此,我也想知道各位投球、击球、捕球和追球的技术程度。」我以主将的身份发问,「我比较多玩踹球,贝尔斯竞技不过是打过交道。我们中有人有贝尔斯竞技经验吗?」</p>
<p>巨汉和身材高大的男人们没有一个举手,都转头看着周围。只有提塞恩和莫雷迪娜举起了手。</p>
<p>「我是少年贝尔斯投手,中学的时候也当过二垒手和捕手。虽然高中的时候中途退出了。」</p>
<p>「初中和高中的时候社团活动是软式贝尔斯,内场的话只要不是捕手和投手都能试试。」</p>
<p>剩下的只有和我差不多的,只在业余玩耍或者学校的时候打过的球的梅肯克劳德、德尔顿和利普金、利多里兄弟。还有就是在军务闲暇时候打发时间玩过的德琉辛。再剩下的就是完全没有经验的人了。勉强凑够九个人,大家都是没有经验的人,但不能出现负伤者或者掉队者。</p>
<p>「虽然比想象的少,但是总比没有好。」我试着积极地思考,「谁来担任什么角色好呢。」</p>
<p>「首先再确认一下各人投球捕球击球追求可以做到什么程度吧。」</p>
<p>梅肯克劳德的判断非常妥当。大家站在一垒线外侧组成队伍,投球然后捕球。</p>
<p>有过经验的提塞恩站在内场中间。他朝后一转,扔球。上司梅肯克劳德是捕手,接住了球。球速与其说是快,不如说发出了破裂声。以我的角度来看也是非常快的球速。</p>
<p>「虽然不是职业投手,但是没有咒式也可以打出时速两百五十公里的球呢。」</p>
<p>提塞恩一脸得意地说道,帽子前面的刘海随风摇动。</p>
<p>即便没有咒式,前卫咒式士的腕力也超过了普通人类可以投出的球速的好几倍。接到球的梅肯克劳德也会配合对方,和提塞恩也很合拍,就决定他是捕手了。</p>
<p>接下来,提塞恩为了练习开始压制速度投球。有过经验的莫雷迪娜猛一击球,球飞速地朝左飞去。游击手德尔顿举起手,捉住了跳跃在地面上的球。轻快的传球飞向二垒。虽然经验只限于游玩程度,但是运动神经超群的弟弟利多里捕住球,站在二垒上一投。站在一垒的哥哥利普金戴着手套接住了球。巨汉身材高大组已经形成了一个非常整齐的队形。</p>
<p>莫雷迪娜握着球棒离开了击球员区,她朝吉吉那挥了挥手,对方走进了击球员区。</p>
<p>吉吉那扛着球棒站在击球员区,一脸疑惑。</p>
<p>「虽然我没有玩过球类运动,但是想象一下规则,应该是用这个棒子。」吉吉那右手挥了挥球棒,「击打飞来的球,扑杀嘉由斯得一分,弄成绞肉得两分,白球打到尸体上,虽然不得分但是我会变得快乐。是这样吧?」</p>
<p>「有那么杀气腾腾的球技吗?你还真敢说那么无聊的笑话。」</p>
<p>我站在内场外朝德琉辛投去一球,然后无语地吐槽吉吉那。</p>
<p>「所以说是玩笑。虽然即便是事实我也不会困扰的。」</p>
<p>吉吉那笑着,依样画葫芦地摆出击球动作。</p>
<p>「因为是第一次打球,还是老实地跟从规则吧。」</p>
<p>吉吉那的动作是左手摆出剑术动作的延伸。不过是摆了个动作,紧张感就充满了整个内场。内场外,我和德琉辛停下了互相投球。</p>
<p>「在现代发达国家,你是怎么做到过了半生还没有玩过一次贝尔斯和踹球的。」</p>
<p>「在德拉肯族学校,模拟战斗和战争就是最大的娱乐和训练,所以几乎没有球类游戏的经验。」</p>
<p>吉吉那挥动了一下球棒,说出了让人感到危险的回答。挥动的棒子划出一道锐利的疾风,让人颇有期待。他左手拉下了草帽挡住太阳光,然后站在击球员区摆好了姿势。</p>
<p>「打的到的话。」提塞恩站在内场中间挥棒,「那就来试试这个刚速球吧!」</p>
<p>提塞恩站在投手板上,全力一投。是一个角度偏低的直球。比之前投的那个还要快,在空中划出一道金属音。</p>
<p>白球朝着提塞恩背后的蓝天飞去,越过金属网。观众席上少量的观众们抬起头,那颗球甚至越过了后方的计分板。</p>
<p>这是毋庸置疑的本垒打。站在击球员区挥棒的吉吉那眺望着远去的白球。球消失在场外,看不见下落低</p><p>点。</p>
<p>「贝尔斯竞技虽然是第一次玩,但意外地有趣啊。」</p>
<p>莫雷迪娜一垒一垒按顺序走回本垒,告诉站着的吉吉那得分规则。</p>
<p>我握紧右拳。击打和防守都还不错。虽然是匆忙组成的队伍,但是实力不弱。我和有经验的提塞恩和莫雷蒂亚站在一垒旁边的选手席前面讨论,然后不断摸索尝试,然后不断疑惑不断检讨,最终得出结论,召集全员。</p>
<p>「这样就行了吧。」</p>
<p>我用立体光学映像表示全员的守备位置和击球顺序。</p>
<p>我是一号投手和二垒手。然后是二号投手提塞恩,三号捕手梅肯克劳德,四号右翼手吉吉那,五号中坚手德尔顿,六号一垒手利普金,七号三垒手利多里,八号左翼手德琉辛,九号游击手莫雷迪娜。</p>
<p>「不是挺好的吗。」提塞恩肯定地说道。</p>
<p>也没有人提出其他反对意见。</p>
<p>击球顺序是以脚速比较快的我打头阵,然后是最好要让脚速更快的经验者提塞恩多一些时间站在击球员区,还要把梅肯克劳德的选球眼力和吉吉那的一发击球固定在前半场。我们还有可以打长打的利普金和李德利,还有德琉辛,所以把他们分配到了不怎么擅长击球的组。把没有什么脚力但是却是防守关键的莫雷迪娜放到九号位置,就可以避免消耗体力。</p>
<p>守备就让原来是左撇子的壮汉利普金当一垒手。稍微有点经验的我是二垒手。有胆量的利多里是三垒手。</p>
<p>对手是市民球团,我预测他们有击球向右飞的技术,虽然对捕球有点不安,但是还是把很有臂力的吉吉那分配到右翼手。莫雷迪娜虽然是有经验的人,但是臂力不强,将她安排到需要技术的游击手位置。</p>
<p>这是考虑到贝尔斯的常规做法和各人特色的安排。</p>
<p>我关掉了手机。旁边的梅肯克劳德看着球场外场的的计分板。</p>
<p>「那么,时间到了。」</p>
<p>梅肯克劳德话音未落,以夏欧利为首的球团从三垒旁边现身。观众席上爆发出对当地球团的欢呼声。</p>
<p>夏欧利和他的球团穿着相同的竞技用制服。衣服的胸口和背部上写着梭鲁市民球团的字样。他们戴着手套扛着球棒悠然地向我们走来。就好像身经百战的战士的进军一样。</p>
<p>在季薇家见过的夏欧利是一个普通的怯懦的中年男人,但是现在完全不同。他站在球场上,满脸自信,身体都好像健壮了一圈。眼睛中燃烧着战士的决心与斗志。</p>
<p>「这是强敌啊。」</p>
<p>少一句</p>
<p>夏欧利和球团没有进行练习。他们在进场前就有点流汗了,他们是不准备让我们见识手段。</p>
<p>然后又有四个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走入场。</p>
<p>「因为是正八经的一决高下,所以我从市民贝尔斯协会叫来了司球裁判员和三个司垒裁判员。」夏欧利说道。</p>
<p>看来会变成非常正式的比赛。</p>
<p>夏欧利站在三垒旁边的选手席前。他握住球棒,身体前倾,注视着球棒前方的我。</p>
<p>「来吧嘉由斯,一决胜负吧。」</p>
<p>「那么,我想确认一下。如果我赢了你就会认同季薇妮娅和我结婚对吧?」</p>
<p>「阿尔利安的男人不说二话。」夏欧利一挥球棒,仿佛是要杀了我一般的动作,「为了守护我的女儿,我要用贝尔斯竞技杀了邪恶的敌人。」</p>
<p>我看着旁边的吉吉那。</p>
<p>「竞技运动,是为了杀死敌人而存在的东西吗?」</p>
<p>吉吉那思考了一下开口道,「如果是德拉肯族的话,大概就是那样的吧?」</p>
<p>我击拳大喊,「来吧第一场。我们保留实力上吧!」</p>
<p>「好!」</p>
<p>攻击性咒式士们站到了各自的守备位置上。</p>
<p>「尽量做到无失点!」</p>
<p>投手提塞恩站在内场中心振奋士气,守卫阵营不断呼应赞同。我作为二垒手,守卫靠近一垒的地方。莫雷蒂亚在靠近三垒的地方,摆出了守备姿势。</p>
<p>「开始。」</p>
<p>裁判一声令下,面朝击球员区的对手是选手名簿里见过的一号二垒手乌卡堂。</p>
<p>乌卡堂用手拉下了棒球帽檐,朝裁判和投手行了一礼,然后进入了击球员区。夏欧利虽然有点那个,但是选手的礼仪都很周到。总而言之是强敌。</p>
<p>「加油啊,乌卡堂!你是卖眼镜的话,应该能够看清球!」</p>
<p>同伴们的加油声从三垒旁边的选手席上传来,我终于想起来了。</p>
<p>「我要阻止你和小薇结婚!」乌卡堂回答道。</p>
<p>这是佩特罗乌木说过的,对季薇着迷的青年。名簿上有写乌卡堂和波蒂斯,还有提德雷和洛特达特,他们都是喜欢季薇的青年。夏欧利为了拼尽全力阻止我和季薇结婚,故意选了这些人来。去死吧。</p>
<p>提塞恩和捕手交换了个眼神,然后抬手投球,额前的刘海随着他的动作摆动。是一个内角角度很低的刚速球。梅肯克劳德的手套上发出了令人心情愉悦的声音,乌卡堂从击球员区不断后退,透过头盔可以看到他额头上冒出了冷汗。</p>
<p>「虽然我和咒式投手交手过,但是这实在是。」</p>
<p>提塞恩脸上满是自信的表情。莫雷迪娜站在我的右边不由得惊叹道:「厉害,居然可以在没有咒式的情况下投出时速两百八十八公里的球。」</p>
<p>提塞恩从一开始就实力全开。可行。</p>
<p>提塞恩的第二球。这次是内角角度偏高的刚速球。这一球给后退的乌卡堂再次带来压力,并且又没有接到。</p>
<p>「我先说好,我把纵横各分成三份,可以完美地分别投到九个地方。」</p>
<p>提塞恩握住从捕手那里扔回来的球,发表了自己不屑的宣言。时速超过两百八十公里的高速球,而且还有超强的控球力,谁能打到呢。</p>
<p>实力全开的提塞恩投出了第三球,是靠近中央偏下的一球,乌卡堂立刻反应。球伴随着轻微的金属音穿过二垒和三垒中间,朝左边飞去。德琉辛拼死冲过去捡,但是右手犹豫了一瞬间,然后扔向了一垒,利普金接住了。</p>
<p>乌卡堂站在利普金身边,脸色很清爽。「我们在用投球机器练习的时候就是差不多这样的球速噢。」</p>
<p>提塞恩听到乌卡堂的话,有些焦急地站在投手板上。球场里,我们的表情都有些苦涩。只是一次我们球威的优势就几乎没有了。这样的话,就不能把提塞恩的投球当做杀手锏。</p>
<p>二号,身材高大的波蒂斯站在场上。是一个面色严肃的男人。这家伙也喜欢季薇,也想阻止我们结婚。</p>
<p>「去吧,运送店!把球打到场外,阻止他们结婚!」</p>
<p>三垒旁边的选手席传来声援。这个运送店长体格很棒,他把球棒放到侧身摆出动作,看起来很有长打力量,很自然地就守住了内场和外场。</p>
<p>提塞恩全力投出一球。虽说是一击空振,但是力量大到捕手梅肯克劳德收回了左脚。</p>
<p>波蒂斯啧了一声,重新摆好姿势。提塞恩和梅肯克劳德对视一眼,慎重地商量。如果从一垒旁边打出长打,乌卡堂就会从三垒一直跑到本垒。</p>
<p>提塞恩选择了一个内角内侧的球进行进攻。有些急躁并且充满击球欲的波蒂斯没有击中球,空挥一击。他瞬间爆出咒骂。</p>
<p>预测对方攻势的提塞恩投出第三球,是内角偏低。波蒂斯没有挥棒,只是摆出击球姿势。</p>
<p>是牺牲打。白球落在内场上,发出一声金属音,提塞恩追着向后方跃去。作为后退守备的我是二垒的辅助。捡起球的提塞恩回头走向最近的一垒。利普金接下球,触杀波蒂斯,然后走向二垒。乌卡堂全力奔跑,已经踏上了二垒。</p>
<p>一死二垒。出现了比较细致的贝尔斯竞技的技巧。我看向三垒旁边的选手席。夏欧利一脸令人厌恶的笑容。站在一垒旁边的波蒂斯则很沉稳。</p>
<p>「这样啊,波蒂斯容易激昂的行动也是演技,声援本身就是陷阱啊。」</p>
<p>我小声说道,内场的阵营纷纷点头。</p>
<p>三号击球者梅西斯进入右边击球员区。是一个身高接近两米的身材高大的击球者。</p>
<p>「梅西斯,你是卖肉的!所以让他看看你的力量,把小薇从坏男人那里解放出来!」</p>
<p>三垒旁边传来的声援也是陷阱吧,所以不值得信用。还有我怎么变坏男人了。梅西斯下一个击球者是四号夏欧利,所以我想要让垒上的乌卡堂消失,在梅西斯这里就终结游戏。</p>
<p>我看向一二垒之间,提塞恩改变了球的握法。提塞恩这次投出的是更偏内侧的变化球。梅西斯击中了时速一百八十五公里的变化球。守备阵营开始变动,打</p><p>球飞到了一垒外。也没有到司垒裁判员会判断场外的地步。提塞恩虽然比较擅长直球,但是不擅长的变化球也以相当快的速度落下。</p>
<p>这么说来,因为少年贝尔斯竞技的时候会肩痛,所以是禁止变化球的。这样的话,高中就不打贝尔斯的提塞恩的变化,不管怎么说都会差一点。</p>
<p>「你的直球行得通,但是变化球缓急不太拿捏得准。」</p>
<p>「我知道!」</p>
<p>提塞恩听到我下意识说出来的不重要的忠告,他怒吼着反击。即便如此正因为有变化球这样的球,提塞恩才能用直球进行进攻。</p>
<p>第二个直球和第三个变化球错过界外球。第四个球引诱他们慢挥,然后再次弹到一垒线外。根据梅肯克劳德的配球指示,使击者陷入窘境。</p>
<p>击球员区的梅西斯吐了口气,摆好姿势。提塞恩投球的同时,二垒的乌卡堂开始奔跑。盗垒。击球员区的梅西斯故意大挥然后三振。梅西斯想要踏上三垒,但是梅西斯巨大的身体变成了阻碍,他朝外踏出一步。</p>
<p>宛如离弦之箭的球被踏在三垒上的利多里接住,戴着手套的手像落雷一般下坠。滑垒的乌卡堂率先碰到三垒。很符合一号击球者的脚力。</p>
<p>身材高大的梅西斯微笑着离开了击球员区。我看向三垒旁边的选手席,夏欧利的市民球团,所有人表情都很轻松。</p>
<p>「那群家伙,太卑鄙了吧。」提塞恩说道。</p>
<p>「不行,虽然投球妨害是擦边行为,但是真的是非常擦边的范围内。」我安慰提塞恩道,「虽然很想生气,但是生气的话我们就输了。」</p>
<p>只要是规则范围内的攻击,就不能说什么。如果我们因为生气而混乱,只会给夏欧利球团带来有利条件。</p>
<p>传来一阵金属声响。夏欧利挥着球棒走到了三垒,进入了左边击球员区。</p>
<p>「那么,你差不多该知道贝尔斯这个竞技的恐怖了吧。」夏欧利摆出姿势向我挑衅。</p>
<p>「贝尔斯只靠力量是赢不了的。」夏欧利的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这里,是这里的差距噢。」</p>
<p>我明白这是中年男子的挑衅但还是很生气。梅肯克劳德在提塞恩沸腾之前发出指示,争取冷静的时间。因为二死没有牺牲打,所以会用打击来进攻。</p>
<p>投手和捕手的结论已经决定了。提塞恩警戒三垒,向前全力投球。刚速球朝着外角低处飞去。这是梅肯克劳德摆好姿势的护具看起来非常焦灼的一球。</p>
<p>从捕手那里接到球的提塞恩摆出姿势,投出球。第二球是内角偏高,稍稍有点偏离,夏欧利没有出手只是看着它飞走。相当有选球眼力。</p>
<p>作为攻击性咒式士前卫的提塞恩没有因为疲劳而失去了制球能力或是降低球速。两者的对决是正面的力量对决。</p>
<p>提塞恩投出第三球,是外角偏高的制球,夏欧利举起球棒,强行击中球。白球伴随着金属声飞到提塞恩上空,越过我和莫雷迪娜。</p>
<p>白球一直线飞过外场中央,德尔顿和德琉辛拼尽全力追着它。德尔顿和德琉辛一踢金属网,借力跃起。虽然被禁止咒式,但是还是飞到了大约三层楼高度,白球飞得比两人的护具还要上面。白球撞到阶段状的观众席前面的计分板,落下。夏欧利的市民球团和观众中爆发出欢呼声。来看球的少年们拿到球在观众席上奔跑。</p>
<p>我转头,看到提塞恩跪在球场上。夏欧利的球棒落在地上,他因为疼痛不断挥着手。他的手似乎因为打出了时速三百公里的刚速球而麻痹,但是表情非常满足。</p>
<p>乌卡堂走向本垒。夏欧利悠然地走向一垒,他路过我身边,走向二垒,然后在我面前停下脚步。夏欧利看着我的脸。</p>
<p>「啊,打到了呢~不过~这就是实力的差距呢~而且我也不会把女儿给~你~的~。」</p>
<p>白痴一样的脸和白痴一样的声音,他双手叉腰,像羽毛一样上下耸肩。如果不是季薇的父亲的话,我就要杀了他。不留全尸地杀了他。</p>
<p>夏欧利一脸白痴样地看着游击手莫雷迪娜,从三垒走向本垒。又一脸白痴地路过利多里,到达了本垒。市民球团的伙伴们迎了上来,场面非常热闹。</p>
<p>莫雷迪娜,利多里和梅肯克劳德看到那张白痴脸,大家的表情都变得非常苦涩。即便是季薇的父亲大人也不能这样。当然我知道这是让我们生气的心理战,但还是生气。</p>
<p>但是第一回的前半场是零比二。商店街的市民球团的进攻还在继续。</p>
<p>提塞恩重新提起干劲,摆出姿势。五号,在欢呼声中出来的是鲜鱼店的提德雷。提塞恩投出了第一球变化球。提德雷读出了他因为内心动摇而出现的变化的甜头,打中了他的球。出垒。</p>
<p>紧接着,是六号果蔬店的洛特达特。打中了提塞恩的刚速球。白球朝旁边飞去,我们深受去接,但是它跳跃着飞到了前面。我转身站起身,面前是右翼手吉吉那,他没有动,只是站在那里。</p>
<p>「抓住它,吉吉那!」</p>
<p>吉吉那右手一闪,抓住了跳到面前的球。虽然这是因为异常的反射神经和握力而成功的捕球,但是防止了长打。吉吉那看着右手上的白球,然后又看着我。</p>
<p>「这么说,我明白了怎么攻击,也明白了怎么捕球,那现在我要干嘛?」</p>
<p>「我忘记你完全不知道贝尔斯竞技的规则了!」我非常焦虑,:扔到一垒去!</p>
<p>「一垒在哪里?」</p>
<p>吉吉那完全就是个外行,他只知道击打和踏垒,连守备都不知道。就在吉吉那疑问的时候,提德雷朝我侧边冲来。</p>
<p>「赶不上一垒了!你扔到二垒,那什么,扔到莫雷迪娜那里去!」</p>
<p>吉吉那随手一挥手,简直是看不清球的超高速。随着一声炮弹一般的声响,白球落在了二垒上的莫雷迪娜的双手上。她的上半身因为冲击几乎完全后仰,但是女咒式士忍住了,皮革上传来一股焦臭味。</p>
<p>奔跑着的提德雷放慢了速度,莫雷迪娜触碰到了就是三死。洛特达特也在一垒前停了下来。</p>
<p>女人从护具中伸出左手,挥了挥。</p>
<p>「在这里!」</p>
<p>吉吉那超越常识的投球,像炮弹一样杀死了奔跑者。前卫的超强腕力,不仅仅可以用来打架,也可以活用来投球。托他的福没有让对方连胜。</p>
<p>全员都在一垒前,然后回到了选手席。我们从守备换到了攻击方。</p>
<p>视线前方,夏欧利作为投手站在球场内场中央。他用运动靴踢了踢投手板,靴子上的铆钉擦出了火花。</p>
<p>捕手比起其他男人个子比较小。仔细看看,很年轻。是季薇的弟弟拉布德。他穿着捕手用的甲胄,右手将头盔面具拉下。左手穿上护具。</p>
<p>「拉布德,你这背叛者。」</p>
<p>季薇妮娅愤怒的声音从观众席上传来。拉布德似乎有点害怕姐姐,没有转头去看。我也注视着拉布德。</p>
<p>「爸爸,我可真的背叛了姐姐来比赛了,所以参加你就得给我一万元,赢了的话还得再加一万元哦,我们说好了。」</p>
<p>「没问题。」</p>
<p>夏欧利握紧白球。少年抵挡不住金钱的诱惑,所以被父亲收买了。我看向左边,季薇妮娅坐在观众席上,一脸苦涩。</p>
<p>我问道,「率领成人市民球团的夏欧利,故意选自己的儿子来参赛是?」</p>
<p>「拉布德高一的时候就已经是名校的正捕手,是贝尔斯的天才儿童,才能比父亲还要高。」</p>
<p>季薇从观众席上走下来,绿色的眼睛里燃烧着地狱的业火,她盯着父亲。</p>
<p>「父亲和弟弟,之后是正座和说教。」</p>
<p>父亲和弟弟没有看季薇的脸。两人的眼里充满了恐惧,即便是父亲和弟弟,似乎也很惧怕季薇。拉布德站在本垒后,作为捕手,他噘着嘴小声嘀咕道:「因为,我想买新的电子游戏和漫画,还想要和女孩约会的钱。」</p>
<p>「你这家伙,因为这种事情要阻止姐姐结婚吗。我会从精神上杀死你的。」</p>
<p>季薇抓着金属网,声音让拉布德全身毛骨悚然。即便球团中聚集着旧情敌,即便姐弟之情破裂,夏欧利也要破坏我和他女儿的婚事。</p>
<p>是恶鬼吗。</p>
<p>「即便如此我也会赢的。」</p>
<p>我作为打头阵的击球者,一挥球棒,面向击球员区。</p>
<p>「先握得短一点,看着球。」</p>
<p>有过经验的提塞恩从一垒旁边的选手席对我发出忠告。我点了点头。我不知道夏欧利是什么水平的投手,但应该是个强敌。而且已经被他们得分了,慎重起见,必须挫败他们的气势。</p><p>进入左击球员区之前我想起来了,戴着竞技用的头盔朝捕手布拉德和司球裁判员行了一礼,然后再进入了击球员区。我握着球棒,收紧腋下,摆出姿势。夏欧利在身后握着球,摆出投球姿势。</p>
<p>夏欧利手高举过头,和捕手拉布德交换了个眼神,决定了球的种类,然后进入了投球动作。</p>
<p>「来抢我女儿的狗屎眼镜仔,去死吧吧吧吧吧吧!!!!」球伴随着谜一般的杀意的声音投了出来。一声爽快的声音,一个内角偏低的直球落入了捕手的护具。</p>
<p>「球速几乎达到时速一百四十五公里。」</p>
<p>莫雷迪娜站在一垒的选手席,正确地计算了球速。对于一般人来说,这个球速非常厉害。</p>
<p>但是,如果从攻击性咒式士的咒式和剑术的世界来看,果然还是太慢了。即便是平时躲避吉吉那的攻击的我,也可以非常轻松地躲过。不用等到第四个死球就可以。</p>
<p>我看向一垒,提塞恩在选手席上发出了击球的指示。我收回视线,夏欧利又在和捕手交换暗号。</p>
<p>「不管怎么样,去死吧吧吧吧吧!」</p>
<p>每次都有谜一般的愤怒喊声。这次是内角偏高的球,但是太过内角了。我低下头躲开,危险球掠过我的头盔,拉布德慌慌张张向左上伸出手,用护具接住了球。</p>
<p>因为这意外而吃惊的我心底冒起一股火。</p>
<p>「等等,刚刚那个是危险球吧?!」</p>
<p>我直起身,用球棒指着夏欧利朝他走去。同伴们从选手席中冲出来,拉住了我。夏欧利在前面面朝裁判脱帽谢罪,我回过神看着裁判。</p>
<p>「虽然有点苦恼。」裁判说,「如果是故意的话,捕手就不会那么慌张地伸手。所以应该是暴力投球。」</p>
<p>我焦躁地回到击球员区。同伴也愤怒地回到了选手席。我的背部涌上一股寒意。</p>
<p>「比赛中死亡应该是事故死亡。」</p>
<p>我转过头,夏欧利的嘴被护具遮住了,但是绿色的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杀意。我忍耐着寒意,回到了击球员区。我不想去想夏欧利是认真的。</p>
<p>裁判宣布比赛再开,我转换心情。一定要打到。</p>
<p>夏欧利投球,又是一个内角偏低球,来得及反应。我虽然有些焦急地失去平衡,但还是成功击到了球。伴随着一声金属声,球越过内场,飞向外场。我全力追着球奔向一垒。右翼手接住落在球场上的球,然后扔给附近的二垒手。二垒手接到球用力一扔,扔向一垒。一垒手伸出脚捕到球,护具碰到了飞身而去的我。</p>
<p>「啊。」</p>
<p>本该是绝对的二垒打,但是八秒跑完一百米的我都没赶上,是非常完美的守备。</p>
<p>站在一垒旁边的选手席上的攻击性咒式士们,双手抓住栅栏,聚精会神。夏欧利从一垒手那里接过球,不屑地笑了。站在四面的守备阵营的表情都是一样的。</p>
<p>「这。」提塞恩在次击球员区说,「这不是仅仅凭借身体能力的差距可以赢的对手。」</p>
<p>全员都赞同经验者的判断。再说了,即便那个危险球不是故意的,但是被投了一个内角球,球棒差点就失常了。</p>
<p>「我必须做点什么。」</p>
<p>一号的提塞恩行了一礼走进击球员区,摆好姿势。不愧是经验者,非常漂亮的姿势。我非常期待他。夏欧利站在内场中间,活动脖子,他把提塞恩看做一个普通的对手,开始和拉布德选择球的种类。</p>
<p>夏欧利点了点头,手高举过头。投球。正中间,时速一百二十公里,很慢,提塞恩应该可以,啊,空挥。</p>
<p>提塞恩的身体跟着球棒惯性弯腰,从交叉的双脚向后看去,球被内场外的捕手接住了。</p>
<p>「不知道是变化球啊。」夏欧利恢复姿势,说道,「你知道吗,可以弯曲到这个程度。」</p>
<p>提塞恩肯定非常惊讶。这和我学生时代的经验不同,球的轨迹太弯曲了。</p>
<p>「这,可以像职业选手一样弯曲,这。」</p>
<p>提塞恩比我还惊讶。他保持着击球后的姿势,没有动。</p>
<p>「哈哈哈哈哈哈,我忘记说了,我和伙伴们在草地贝尔斯大陆大会的时候获得了第三名噢。」夏欧利笑得很轻松。</p>
<p>「你等等,即便是草地贝尔斯,但是大陆大会第三名。」我呆呆地站在选手席,「这,这是除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职业选手和企业选手,第三名的程度。」</p>
<p>夏欧利用护具接住了捕手的球。中年男子绿色的眼睛里似乎想起了过去。</p>
<p>「即便是我,如果没有高中时候的那件事,现在应该会作为职业投手在活跃。」他的眼里燃烧着绿色的火焰,注视着我,「我要带着所有的愤怒和心酸,打倒你,嘉由斯!」</p>
<p>「不,请不要把那么复杂的愤怒发泄到毫无关系的我身上。」</p>
<p>「还有对政治的不满,我就是要全力以赴击溃你!」</p>
<p>夏欧利再次握住球,大叫着投出一球,掠过外角,也没有逃向外场。剩下只有一个击球。</p>
<p>提塞恩握住球棒,鼻息有些急促。夏欧利再次投球,时速一百米,非常慢的球,提塞恩仰身击中。球飞向前方,提塞恩以超高速奔向一垒。夏欧利用右手捡起球,扔出去。即便是提塞恩没有咒式以百米六秒跑步,也比不上夏欧利的球速。提塞恩踏在线上向前扑去。一垒手接住球,比提塞恩先一步踏到一垒。滑垒的提塞恩的手晚了一秒才碰到一垒。</p>
<p>「可恶!」提塞恩右手怒锤地面。</p>
<p>「落入了慢速球的陷阱!这是从现役时代就有的坏毛病!」</p>
<p>夏欧利从一垒手那里接过球,等着下一个击球手,中年男子握着球,用手背擦去头上的汗水。慢速球的陷阱,即便是夏欧利也有些紧张。再说了,一球就可以看穿提塞恩的坏习惯,安排陷阱。季薇的父亲不愧是心理战的名将。</p>
<p>梅肯克劳德走上了击球员区,他摆出击球姿势,但是脸上没有什么自信。</p>
<p>夏欧利手高举过头,投球。外角偏高的一球,时速一百三十公里,梅肯克劳德用力一挥,但半途强行停下动作,球就顺势飞向场外。</p>
<p>主裁判犹豫了一下,判断为「场外」。如果挥棒的话,就会被判断为三死了吧。梅肯克劳德的选球眼力避开了变化球的陷阱。「干的不错啊。」</p>
<p>夏欧利从捕手那里接过球,笑着说。</p>
<p>梅肯克劳德重新拿着球棒摆好姿势。</p>
<p>「嘉由斯和亚莫西部长的头,都变秃吧啊啊啊啊啊啊啊!!」</p>
<p>带着对我与上司的憎恶,夏欧利投出了一计快球。梅肯克劳德击中变化的快球,一声清脆的金属音。击球飞向一垒方向,二垒手用护具接住球,然后扔出去。一垒手从垒上伸出身体接住,三死。守备阵营宛如铜墙铁壁。</p>
<p>「对不住。」梅肯克劳德悄然离开,回到了一垒旁的选手席。</p>
<p>「不,这是对方太厉害了。」我一边做守备的准备一边安慰他。</p>
<p>我暂且不说,就连有经验的提塞恩和最派的上用场的梅肯克劳德也被他们摆了一道,攻击性咒式士们开始动摇。</p>
<p>「要习惯手边轨迹变化这种不自然的物体,还需要一点时间。」我用护具的内侧击拳,干涩的声音打破了选手席的沉默,「只要眼睛习惯,攻击性咒式士的话是可以应对的。」</p>
<p>我继续说。</p>
<p>「不管怎么说,这只是一场游戏而已。不会死的。」我笑着,「不过是为了赢比赛去结婚而已,只要开心就好。」</p>
<p>全员因为我的话重新恢复斗志。大家努力只把它当做一场竞技游戏。</p>
<p>季薇妮娅和母亲坐在观众席上撑着阳伞,俯视着球场。</p>
<p>季薇妮娅握着手正在担心胜负的走向。季薇利亚对着球场的激斗挥了挥手。</p>
<p>「夏欧~投的不错!完全封杀吧!」季薇利亚朝着球场大喊。</p>
<p>「母亲,你是哪一边的?」</p>
<p>「那当然是,夏欧,你父亲那一边的。」</p>
<p>「诶——」</p>
<p>「夏欧在打贝尔斯的时候和工作的时候是最帅的。」季薇利亚注视球场说道,「所以,我喜欢现在的他。」</p>
<p>季薇妮娅看着母亲的侧脸,倒吸一口冷气。</p>
<p>季薇利亚绿色的眼瞳追逐着自己爱的男人。艳红的嘴唇拼死为他声援。脸色泛红宛如蔷薇。就好像一口气回到了三十年前,变成了一个十七岁的少女。</p>
<p>变回少女的母亲的绿色眼睛追逐着夏欧利投出的又一球。季薇妮娅心口发堵。父母至今还在延续完美的恋爱。</p>
<p>「你看,又是三振!夏欧好帅!」</p>
<p>季薇妮娅凝视着的少女幻象变回了母亲。</p><p>季薇妮娅也终于开口:「这是有关女儿结婚的一战,所以能不能请你支持嘉由斯那一边?」</p>
<p>「你自己支持不就好了?我要支持夏欧。」季薇利亚对女儿说。</p>
<p>「哎呀,没什么好担心的。」季薇利亚左手撑在女儿的膝盖上,「被男生夺走,他才能明白女生的价值不是吗?虽然现在是恋人和父亲的对决。」</p>
<p>母亲好像笑得很开心,季薇妮娅歪了歪嘴。</p>
<p>「但是,如果嘉由斯输了,父亲不会允许结婚的。」</p>
<p>「是呢。」母亲爽朗地笑了,「但是父亲是知道的,反正没有办法阻止相爱的你们的结婚。」</p>
<p>「那么,为什么要比个胜负呢?」</p>
<p>「因为父亲想试试嘉由斯是不是个值得信赖的人。」</p>
<p>季薇妮娅听了母亲的话,顿了一顿,然后又说,「那么那是什么?」</p>
<p>季薇妮娅面前,夏欧利正在憎恶地大喊:「嘉由斯,去死吧啊啊啊啊啊啊啊!!!」</p>
<p>母亲撇开了视线。</p>
<p>「哎呀,夏欧,稍微有点那个啦。那大概是,或许是,没关系的啦。」</p>
<p>季薇妮娅听了母亲的话,表情苦涩,她转向前方,双手拢在嘴边。</p>
<p>「嘉由斯,稍微压制父亲也好,快赢!」然后季薇低下头,「因为尽量不想用底牌,所以用通常手段赢吧。」</p>
<p>桃色的嘴唇轻轻呢喃。</p>
<p>提塞恩的高速球和一段降速的变化球,配合梅肯克劳德巧妙的分配,将对方逼到死角。虽然七号佩特罗乌木打到了第三球,左翼手德琉辛飞身扑去直接接到球。</p>
<p>八号设计师雷森一边咒骂我,击中了提塞恩的投球。被击中的球穿过内场,投手提塞恩伸出右手,指尖碰到了球,落在地上。左手的护具没能成功捡起球送出去。提塞恩痛苦地握着球,举起手,停止了动作。雷森没法冲刺向二垒。</p>
<p>提塞恩一动不动。我向司球裁判员要求了一点时间,然后走向投手。梅肯克劳德、莫雷迪娜、利多里和利普金都走向内场的投手。外场的吉吉那、德琉辛和德尔顿也走了过来。</p>
<p>梅肯克劳德为了不让对方读出我们的对话,用护具遮住了嘴边,他看着提塞恩说道:「没事吧?」</p>
<p>提塞恩听到师傅的问题,一脸没事地站起身。</p>
<p>「什么?」</p>
<p>「给我看你的右手。」</p>
<p>我用护具遮住手对他说,我们在内场将提塞恩围住,不让对方看见。提塞恩勉勉强强地伸出右手,因为碰到了被强力击打的球,他的食指已经红肿起来,指甲也剥落了。</p>
<p>就算是咒式士,在没有咒式强化的情况下用一根手指强行触碰击球,肯定会受伤的。提塞恩阻止了想要和裁判要求治疗的我。</p>
<p>「如果用咒式治疗的话,也会违反咒式禁止协定。不要做没有意义的事情。」他一脸认真地对我说,「如果不允许咒式治疗的话,就不能恢复疲劳和强化臂力,这样没有办法比赛了。」</p>
<p>随着提塞恩的视线,可以看到夏欧利他们也没有使用咒式治疗。</p>
<p>已经没有隐藏的意义了,提塞恩回到了一垒选手席。医师透库罗洛对他进行了寻常的治疗。</p>
<p>我看向留在内场的同伴们。</p>
<p>「没有可以代替提塞恩的投手。」我向大家叙述现在的处境,「虽然我还有控球力,但是没有力量,也不能使用变化球。有人能够准备代替他吗?」</p>
<p>我转头,身材高大的利普金和利多里摇了摇头。</p>
<p>「我们没有办法精密地计算投球。而且只靠一个直球是行不通的。」兄弟二人说道。吉吉那、德尔顿和德琉辛都差不多是这样吧。只靠力量是不能打垮夏欧利他们的。</p>
<p>那么,我看向旁边。</p>
<p>「那么就只有我了。虽然我没有专门坐过投手,但是至少能投一种变化球。」</p>
<p>有经验的莫雷迪娜开口说道。</p>
<p>虽然这是唯一答案,但我摇了摇头。</p>
<p>「莫雷迪娜和我一样,如果是草地贝尔斯的话,还可以当接续选手,但是对手实在是太恶意了。」我看向三垒的选手席,「你能够抑制住那家伙吗?」</p>
<p>莫雷迪娜咬住下唇。</p>
<p>「冷静地来看,作为后卫的我,能够打出时速一百六十公里的球和变化球,还可以使用猛打和盗垒这种小技巧,但即便如此也无法打败市民球团的吧。恐怕每一次都会失分。」</p>
<p>莫雷迪娜做出的分析,非常客观。</p>
<p>「如果把莫雷迪娜从守卫的关键游击手这个位置上排除的话,恐怕会疯狂增加失分。在我们已经没有得分的情况下,最重要的是防止失分。」</p>
<p>梅肯克劳德冷静地判断。</p>
<p>「贝尔斯竞技如果没有守备力,就会没完没了,而且不断失分。如果分差到十分,就结束了。」</p>
<p>「但是,没有可以代替的投手和内场手。」我苦涩地下了决断,「我知道这会不利,但还是由我来投球吧,失分的话就用守备力来弥补吧。」</p>
<p>「我来投。」提塞恩站在内场阵营的圈外。他举起右手,食指已经做了应急治疗。普通的应急措施最多只能做到止血。</p>
<p>我只能问,「你能投吗?」</p>
<p>「我不是说了可以吗。」提塞恩有些粗鲁。</p>
<p>我摇了摇头。</p>
<p>「但是,这是有关我的事情的胜负。如果能够开心当然最好,但是如果受伤了还要继续玩,就没有意义了。」</p>
<p>「嘉由斯,你这家伙。」提塞恩踏入内场,脸色不是很好,「如果说稍微受点伤就要抛弃同伴逃跑的话,那么攻击性咒式士和军队都无法成立了。所以我来投,就可以了。」</p>
<p>「所以说,这里不是战场。甚至不是工作。」</p>
<p>「让我做一个为了同伴结婚而战斗的男人吧。」提塞恩看起来有点难过,「说实话,上一场战斗,还有上上场,我都只是嘉由斯和吉吉那的辅助。为了超高等级两人的死战,十一阶级的我需要多么拼死才能一起战斗,但即便如此我也知道,现实是我及不上你们。」</p>
<p>提塞恩声音痛切。其他的咒式士们也想起了过去的共同战斗。他们想起了无数次在窘境被我所救的事情,他们都开始感到愧疚。</p>
<p>「但是,贝尔斯竞技的话,投球的话,我能够帮上嘉由斯,请让我成为你的伙伴吧。」</p>
<p>提塞恩的眼里充满恳求。我看向周围,梅肯克劳德,利普金,利多里,莫雷迪娜,德尔顿,还有在一垒选手席的透库罗洛、阿拉巴乌和米格斯,他们都已经是伙伴了。大家为了伙伴,都到了想做些什么的程度。</p>
<p>在充满死亡与破坏的攻击性咒式士的世界里,大家都是冷酷无情的,如果不是那样的就会死。但即便如此大家都还残留着人性。聚集而来的人们都还年轻,都是很好的人。</p>
<p>「不,如果我觉得麻烦了会收手的。」只有德琉辛苦笑着,冷静的中年女性也是必要的。</p>
<p>「我知道了。」我点了点头,拍了拍提塞恩的左肩,「极限之前就交给你了。但是,如果到了会影响工作的范围,就请你停止。」</p>
<p>「我会在极限之前全力而行的。」提塞恩骄傲地笑了。</p>
<p>大家纷纷散到球场的内外场。梅肯克劳德让提塞恩做了做头球练习。为了减少手指的负担,我们只能一球定胜负。</p>
<p>一死,一垒跑垒员,九号击球者是虽然是高中生但是被选拔为捕手的季薇的弟弟拉布德。虽然是技术高超的市民球团中年纪最小的,但是不可大意。</p>
<p>「虽然你受伤了,但我不会手下留情的。」拉布德挥着球棒说道。</p>
<p>故意这么说是因为很在意吧。很年轻,就从这里入手吧。</p>
<p>提塞恩的第一球是正中间的直球。梅肯克劳德用护具接住,发出了沉重的声音。拉布德瞪大眼睛。在我身边的游击手莫雷迪娜也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p>
<p>「时速两百七十五千米。球的威力几乎没有降低,这是怎么做到的。」</p>
<p>恐怕这是梅肯克劳德的指示,强行打出高速球给对方看的方案吧。接下来是第二球。拉布德警戒着不降低的球速,准备切切实实地击打,但是球飞到了外面。拉布德急急忙忙伸出手,但赶不上了。</p>
<p>懊恼的拉布德重新摆好姿势,提塞恩打出了第三球。内角的直球球速略微降低,少年击中了。</p>
<p>击中的球向子弹一样飞过提塞恩左边。三垒的雷森伸出了手,但是利多里比他先一步碰到了球。司线裁判员判断的时间也让人焦急。</p>
<p>司线裁判员伸长身体,举起右手。</p>
<p>「三死,攻守交换!」</p>
<p>我站在球场里握紧拳头,和附近的人用护具</p><p>击拳。观众席上传来欢呼声。提塞恩的球速会降低,但还是可行。能够拯救全员的防守困境。</p>
<p>有了吉奥卢时代的那种感觉。</p>
<p>第二场后半场,吉吉那作为先锋击球者进入了击球员区,他用使剑的姿势举起球棒。生活在超音速的剑术世界里的吉吉那值得期待。</p>
<p>秋风飒爽,穿过投手和击球手之间。站在一垒旁边选手席上的我也被秋风吹到。虽然很凉快,但现在胜负是第一重要的。</p>
<p>夏欧利站在内场中央,摆好姿势,投球。吉吉那挥棒,空挥,弯曲的白球被捕手接住。站在击球席的吉吉那看向选手席的我。</p>
<p>「怎么回事?球朝内侧弯过去了。」</p>
<p>「所以说,我不是解释过了吗。」如果不是实际经历过,是不会明白变化球的厉害和不自然的。不管运动能力有多好,如果没有玩过贝尔斯竞技就会在变化球这件事上受挫。</p>
<p>「这个我又忘说了。内角和高速内角,外角和高速外角。从直球变成回旋坠落,从在空中飘舞到落下,分开使用这些球的话,不管反射神经和能力有多好,外行人都是打不到的噢。」</p>
<p>夏欧利用护具握住球说道。</p>
<p>「不仅仅是快速变化的球种。你们的投手好像可以分别投九个地方,但我可以投到那个框之外的二十三个地方。这就是贝尔斯竞技的恐怖噢。」</p>
<p>我们沉默了。夏欧利太强大了。同时,不管吉吉那如何对高速球应用实战的剑术,但是因为实战中不存在慢速的弯曲球,所以他无法理解。不仅仅是左右,还会上下变化,实在是很难接招。</p>
<p>「但是,我已经看穿了。」</p>
<p>吉吉那摆好姿势。只是一球,他的姿势就和职业选手一样专业了。只要有一次经验,他就判断那是在途中变化的不自然的飞翔物体。</p>
<p>对面的夏欧利绷紧表情。对手不仅仅是一个外行人,还是一个一流剑士。他觉得对方可以应对变化球。</p>
<p>第二球。吉吉那冷静地应对慢速球,像挥剑一般挥动球棒。但是,球被捕手接住了,比吉吉那预测的地方还要更下面。男人保持着挥空的姿势,看着捕手护具里的手,非常惊讶。</p>
<p>「这次,掉下来了。」</p>
<p>夏欧利接过捕手投来的球,微笑起来。</p>
<p>夏欧利很难对付。草地贝尔斯大赛第三名这个事实非常沉重。</p>
<p>「下一个会打到的。」吉吉那再次摆好姿势。</p>
<p>秋风不规则地吹过球场,夏欧利握着球和捕手交谈。拉布德头盔下的眼睛里有笑容,我不会漏看。我给吉吉那递了个信号,告诉他对方在谋划些什么。击球员区的同伴开始警戒起来。</p>
<p>交谈结束,投手投球。本该确认球种的吉吉那一脸怪异的表情将体重压到左脚上,挥动球棒,因为是时速十公里的慢速球,吉吉那非常轻松地击中了它。本该是这样的,但是挥空了。</p>
<p>球并非预测的球路,而是被吸进了大幅度向左下移动的捕手的护具里。</p>
<p>「怎么回事,这个球。」吉吉那站在击球员区,看着球棒,「先往右再往左,最后往下,不敢相信。」</p>
<p>「不好意思啊吉吉那先生。」拉布德站在吉吉那背后笑道,「虽然我和爸爸说了对付外行对手不需要这样的球,能够完美接到这个球的,只有从小和他一起练习的我而已。」</p>
<p>投手夏欧利微笑着。选手席上的提塞恩目瞪口呆。</p>
<p>「真的假的,无回转球啊?」提塞恩表情和声音都充满震惊。</p>
<p>「那是什么,我不知道啊。」</p>
<p>「用无回转的方式投球,然后让球左右摇动不规则地变化落下。向右转的球还会再一次向左转。」</p>
<p>「那种球,没法预测轨道的吧。如果和其他的球混在一起,要怎么才能打到?」</p>
<p>提塞恩无法回答我的问题。哎,真是绝望。夏欧利站在内场中央微笑着。他食指和中指捏着球,指了指球场。</p>
<p>「这个梭鲁市民球场,这个季节,因为周围都是山,所以下午三点开始会吹不规则的风,能让无回转球变得更加不规则。我就是在等这阵风。」</p>
<p>夏欧利微笑着。</p>
<p>梭鲁市民球团不仅作为选手熟练度很高,也很有主场优势。本地的梭鲁市民球场胜率超过七成的异常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对特殊地势的理解,更是夏欧利为了投球而特地利用了地形优势。</p>
<p>我咬住下唇。夏欧利似乎不是想演那种先和女儿结婚对象一决胜负,然后再和解相拥这样的感动的场景。如果输了的话,他会认真地粉碎我和季薇的结婚计划。</p>
<p>在我的心中,夏欧利从季薇的父亲变成了最糟糕的妨碍对象。</p>
<p>「杀了他,不管怎么说要杀了那个老头!」</p>
<p>我的指示和季薇的声援声都变得虚无,后续的德尔顿不擅长变化球,三振出局。利普金选择了四球,利多里被无回转球和装作无回转球的直球收拾了。</p>
<p>三场后半场。夏欧利精密的投球技术和变幻自在的变化球使得攻击性咒式士不断苦战。德琉辛发挥了视力的优势,选择四球。然后莫雷迪娜巧妙击打,跑垒员一,二垒。顺序回到了我。</p>
<p>「如果这里打不中,就没办法了。」</p>
<p>「那就没有办法地去死吧啊啊啊啊啊啊啊!!!!!!!!然后和我的女儿分手!!!!!!!!!!!!」</p>
<p>夏欧利大喊,投出一个无回转球。装作和第二个球一样,但是从外角向外场飞去。就是现在!。</p>
<p>游击手飞扑出去想要用护具接我打出去的球,但是没接到。两个跑垒员开始跑起来,游击手右手接住了落下的球,然后向右用力一投。二垒手接住求,被想要回去的德琉辛碰到,二死。中途来的莫雷迪娜回到一垒上,但是球越过头飞过去,一垒手接住了球完成了三重杀。守备六号、四号和三号简直是教科书般的守备。</p>
<p>「胡扯的吧,喂。」</p>
<p>就像提塞恩所说的,即便是职业运动员也很难有这么厉害的防守。</p>
<p>飞扑出去的游击手拍掉制服上的土,站了起来。二垒手击拳,一垒手投球。全员都在微笑。</p>
<p>「提塞恩忍着伤势投球,同伴们都全力支持。竟然你们打出了一场精彩的竞技,我们也会相应地发挥实力给予回应。」</p>
<p>夏欧利接住球看着一垒前面的我,他帽子下的脸洋溢着温柔的笑容。</p>
<p>「你们能够成为优秀的球团,不,应该已经是了。」</p>
<p>「那么,你愿意让女儿和我结婚了吗?」「胜负是不同的。你这个想要盗走我可爱女儿的狗屎男,去死吧。不,我要杀了你。」</p>
<p>夏欧利突然变成了充满敌意的眼神,从内场里走过来。我完全不觉得自己可以和季薇的父亲相互理解。完全不。</p>
<p>保持着两分的差距,双方都没有得分继续着战斗。现在是第四场还是第六场,我不知道。我们是守备方,所以应该是前半局吧。我想要回头看看计分板,但是眼睛不能离开提塞恩和击球员区的夏欧利。</p>
<p>我用右手擦去额头上的汗,然后将手放在弯曲的膝盖上。飞舞的尘埃粘在嘴巴和舌头上。秋日的阳光很热。</p>
<p>为什么我,攻击性咒式士嘉由斯·雷维纳·索雷尔,要在这里参加贝尔斯竞技,为什么要做二垒手,我开始不明白了。</p>
<p>有点年纪的十八个成年人,一个接着一个投球击球,追球接球,不断奔跑。我不懂这有什么意义。本该是为了获得和季薇结婚许可的比赛,为什么非得拼命到这个地步不可。本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为什么现在开始追一个白球呢。我不懂这其中有什么关联。</p>
<p>即便如此,子弹一般的白球还是飞到了我的面前。因为提塞恩的力量变弱了,所以变成了长打。</p>
<p>「怎么会让你们得逞!」</p>
<p>我想要伸出左手抓球,抓住了,然后就那样在地上滚了一圈,挥手向右斜前方的二垒投去。莫雷迪娜右手接住球,强行转身,踩在垒上,然后大叫着扔向一垒。接住球的利普金的护具和飞身而来的巨汉梅西斯猛烈地撞在一起。</p>
<p>烟尘之间,可以看到停止跑垒的利普金和飞身而来的梅西斯,还有看着球的方向的司线裁判员。司线裁判员举起右手,宣布三死,攻守交换。</p>
<p>「刚才的守备很厉害。终于接到了,嘉由斯。」</p>
<p>「我自己也觉得做得很好。小小的奇迹。」</p>
<p>我和莫雷迪娜和利普金击了个掌,然后回到了一垒外的选手席。莫雷迪娜拖着左脚,利普金拖着右脚。这是因为刚才攻防的时候扭伤了脚</p><p>腕,然后扯痛了膝盖。</p>
<p>「没事吧?」</p>
<p>「还能行。」</p>
<p>莫雷迪娜微笑着,利普金举起了粗壮的手臂。越过巨汉的肩膀可以看到观众席的人开始增多了。激烈的战斗通过通信机之类的东西传开,附近的人们开始聚集过来了。笛子和太鼓鸣起,甚至有人做起了横幅。</p>
<p>我回到了选手席,立刻看到了正在接受治疗的提塞恩的身影。</p>
<p>「还行吗?」</p>
<p>「没问题!」</p>
<p>正在接受透库罗洛治疗的提塞恩背对着我答道。</p>
<p>我用眼神询问了一下黑人医师。透库罗洛的眼睛透过知觉眼镜告诉我,即便可以投球也赢不了比赛。为了减轻负担,最好还是不要让他继续出席下次的击球员区。代打是必要的。</p>
<p>下一个击球者利多里在选手席上按着脚踝。刚才在一垒和三垒前的猛烈撞击似乎对他的脚造成了创伤。利普金和莫雷迪娜,还有内场已经因为负伤几乎是毁灭状态。</p>
<p>捕手梅肯克劳德看起来也很疲惫。大概是为了受伤的提塞恩,过分用脑在配球的部分上,而且一直站在本垒上迎击跑垒员。即便是健壮的攻击性咒式士,不习惯的竞技和迫切的战斗不断持续的话,也会受伤和疲劳的。德琉辛举起双手,示意等一会儿再参加比赛。</p>
<p>下一个击球的是利多里,我用手制止道。</p>
<p>「太辛苦了吧,你现在退场吧。」我开始搜寻代打,「对不住,选手交换。」</p>
<p>「那么我们来。」</p>
<p>阿拉巴乌和米格斯两个人握住球棒站着。脸上还有无经验者的不安,他们为了我还是站了起来。但是因为气势和勇气是没什么用的东西,所以我有些困扰。</p>
<p>「啊啊,在打呢在打呢。」</p>
<p>我听到声音回过头,有三个人从金属网的出入口走进球场。是两个女人和一个青年。贾贝拉和伊吉,还有一个女性咒式士莲。</p>
<p>「代打,我来!」</p>
<p>伊吉自告奋勇,握着球棒向我走来,</p>
<p>「喂,不要随便交换选手啊。」</p>
<p>「哦?你确定?」</p>
<p>伊吉一脸不屑站在次击球员区挥动二根球棒。漂亮的姿势和悦耳的球棒金属音。我的胸膛中涌起了希望。</p>
<p>「伊吉,你,打过贝尔斯啊。」</p>
<p>「我虽然没有打过贝尔斯,但是我玩过差不多的阿尔利安球和格里克多。」伊吉再次挥了漂亮的一棒,「好歹,我也是攻击性咒式士埃利乌斯郡大会的得分王和首席击球者。」</p>
<p>负伤的攻击性咒式士们之间爆发出欢呼声。救世主出现了。</p>
<p>「好!那就交给你了!」</p>
<p>我将一切赌在青年身上。伊吉慢慢地走到击球员区上,摆好姿势,是熟练者才能摆出的漂亮的姿势。</p>
<p>「来吧!」</p>
<p>「那个。」裁判站在捕手背后有些在意地说,「格里克特虽然可以,但是贝尔斯竞技是禁止同时挥动两根球棒的。」</p>
<p>伊吉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裁判,然后又看向我。坐在选手席上的我用手做了个「去死」的动作。</p>
<p>伊吉握住了一根球棒。夏欧利重新开始变换自如的变化球。靠不住的代打彻头彻尾地三振出局。</p>
<p>伊吉走出击球员区回到选手席。</p>
<p>「啊呀,我没有试过一刀流。」</p>
<p>咒式士们一脸愤怒地走向害羞地笑着的青年。</p>
<p>「你这家伙是来干嘛的!」</p>
<p>「去死吧,快点!」</p>
<p>「回家吧,狗屎阿尔利安!」</p>
<p>座位上的所有人开始踢踹伊吉的肩膀和腰。伊吉也回骂道:「没办法啊,如果是防守的话我超级厉害的!」</p>
<p>贾贝拉在座位队列的最后等着。</p>
<p>「你这家伙,生到这世上来干嘛的?」性格坚强的伊吉被击沉了。我完全明白。德琉辛冲向四垒,途中也被夏欧利在垒上冲到二死。尝试着代替莫雷迪娜的莲农还是不习惯变化球被逼到了绝境。</p>
<p>从内场走出来的德琉辛完全没有办法,举起双手。女人被吉吉那叫住,高兴地向前走。</p>
<p>爆破音,我视线看了过去。选手席全员看向的是一垒线外正在进行的投球练习。</p>
<p>这是吉吉那根据我的指示在进行投球。接球的德琉辛的护具被吹飞。球撞到了遥远后方的球场金属网。</p>
<p>在我们之中最有臂力的吉吉那,有过向鲸鱼投掷鱼叉的经验,还和「古巨人」有过战斗经验,从右翼手的强有力肩膀角度来看,他是适合投手的。</p>
<p>「球速是,时速五百九十六,公里。」莫雷迪娜一边治疗伤口一边惊讶地说道。</p>
<p>「没有强化咒式,是怎么做到的?吉吉那,你是人类吗?」</p>
<p>我对女人的话表示赞同。如果是这个速度的话,即便是直球,没有咒式的人类无论怎么练习都是无法打到的。德琉辛用右手按住脱下护具的左手。头盔的网格下,中年女人的脸色有些痛苦。</p>
<p>「啊,在禁止咒式的状态下,就算是我也接不住的。」</p>
<p>就连体重三百公斤,体格优势的前卫德琉辛也接不住。以力量自傲的利普金和利多里各自的手腕和膝盖都痛了起来。梅肯克劳德也到了极限,没有办法接住吉吉那超越常人的刚速球。莫雷迪娜是后卫身材比较娇小,而且受伤了,是守场员的关键。</p>
<p>「如果是时速接近六百公里的球,只有我能接住了吧。」有经验的提塞恩上前一步。</p>
<p>我用手按住了他的肩膀。</p>
<p>「你的手已经是极限了。」</p>
<p>全员都同意我的意见,提塞恩考虑到全体,退下了。</p>
<p>「吉吉那已经是正式的投球动作了,本该是没有经验的人吧?」</p>
<p>提塞恩从旁边投来一颗新的球。吉吉那用右手接住了。</p>
<p>「看了十几球,模仿是很简单的。这次因为禁止咒式,所以是通常臂力的范围。」吉吉那冷静地说,「在规则范围内,想试试能够扔出多少速度。应该可以超过音速吧。」</p>
<p>「目标是时速一千两百二十五公里啊。即便是有咒式的职业投手也投不出这种速度的。」</p>
<p>我旁边的提塞恩倒吸一口冷气。</p>
<p>「但是,无论多么强力,能够成为唯一捕手我不能接住的球就没有意义。」</p>
<p>已经没有可以接住吉吉那超速球的同伴了。不是战斗,贝尔斯竞技有难度。莲农在击球员区胶着应战后三振出局。又到了攻守交换的时间。</p>
<p>「那么就到我出场了。」</p>
<p>转眼一看,庞大得宛如小山一般的兰多库人和穿着僧侣服装的老人站在旁边。是埃里德那四大咒式士之一的拉肯金和副官亚库托。</p>
<p>「你怎么会在这里,拉肯金。」</p>
<p>拉肯金穿过惊讶的我们,从德琉辛手上接过贝尔斯竞技用的头盔和护具,开始穿在自己身上。</p>
<p>「我从外面回埃里德那的途中听说了伊吉他们的事,就顺道来梭鲁了。就是来玩玩球。」</p>
<p>德琉辛巨体用的装备穿在身高两百十六厘米的拉肯金身上也显得有些小。</p>
<p>「如果是在做比较有趣的事情的话,就到我出场咯。」</p>
<p>拉肯金从一垒线越过内场。</p>
<p>「不需要练习。只要投就能赢。」拉肯金说,「是这样吧?」</p>
<p>拉肯金带上护具,沉下腰,这姿势宛如一座大山一般稳固。</p>
<p>「这样的话,少年贝尔斯时代就可以利用捕手解决盗垒。」</p>
<p>吉吉那满意地对拉肯金的经验点了点头。拉肯金拥有埃里德那最强壮的体格,体重有五百公斤,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了。</p>
<p>司球裁判员确认交换选手,然后宣布比赛再开。主力击球员夏欧利走进击球员区,握住球棒,看着前方。</p>
<p>「如果是争夺埃里德那最强名号的投手和捕手的话,作为贝尔斯竞技的选手也感到很荣幸。」夏欧利身材纤瘦但是气势高涨。</p>
<p>吉吉那摆好姿势,脚用力踩在地上全力投球。子弹像水平的闪电一般猛烈撞向捕手的护具。皮革的表面发出焦臭味,捕手接住了球。拉肯金巨大的身体没有任何动摇完美地接住了球。</p>
<p>夏欧利连球棒都没能挥动一下,下意识朝着击球员区外踏出了一步。因为太过恐惧,历经战斗的选手缩了缩身体。</p>
<p>「时速七百十二公里。球速居然还能上升。」</p>
<p>莫雷迪娜举起双手。拉肯金冷静地换了个球扔给吉吉那。</p>
<p>「完全可以继续,全力以赴吧!」</p>
<p>拉肯金头盔下的脸上浮现出了颇有男子气概的笑容。</p>
<p>吉吉那的笑容也很不屑。</p>
<p>「我有点想用球投死你这家伙了呢。」</p>
<p>站在本垒上的裁判脸色铁青。如果吉吉那的暴力投球击中了只是一般人的自己,那肯定必死无疑。</p>
<p>亚库托知觉假面</p><p>上的六颗人工眼睛闪闪烁烁,然后面向裁判。</p>
<p>「那么,让我来代替裁判吧。」老人说道,然后代替了司球裁判员。</p>
<p>站在击球员区的夏欧利沉默不语。即便是习惯了投球机器的夏欧利也无法对这个速度做出反应。他咬了咬牙,再次举起球棒。</p>
<p>「还有两次!」</p>
<p>夏欧利握紧球棒。战士为了后续的同伴们,不管怎么说想要再坚持多一球。</p>
<p>吉吉那如果用正式的投法的话,速度还会更快。拉肯金稳如磐石,举起护具接住了快要燃烧空气的刚速球。正中红心。</p>
<p>夏欧利眼睁睁看着下一个超刚速球。拉肯金举起护具,接住白球。冒出一阵白烟。</p>
<p>「出界。」亚库托说。</p>
<p>「出界是什么啊。明明进内角了。」提塞恩从一垒席冲了出来。不止利普金和利多里还有德琉辛一党,连伊吉和贾贝拉也走了出来。亚库托被强健的攻击性咒式士们逼近,脸上也没有任何慌乱。</p>
<p>「不,出界了0.156厘米。」</p>
<p>「出界是事实。」</p>
<p>在近处看到的当事者拉肯金和吉吉那同时肯定了裁判的公正。和提塞恩比起来,吉吉那的控球力还很稚嫩。吉吉那神色紧绷,开始检讨自己的握球和投球姿势。</p>
<p>「但是,能不能让那个对同伴评分严格的裁判下场。」</p>
<p>德琉辛一脸严肃地叹气道。</p>
<p>「那种事情很无聊。」</p>
<p>吉吉那淡淡地说。傲慢的战争规则也使用于贝尔斯竞技。</p>
<p>「是这样吧?」</p>
<p>吉吉那银色的眼瞳看向击球员区。</p>
<p>夏欧利站在击球员区再次举起球棒。他拉起了右手的袖子,绿色的眼中重新燃起了斗志。</p>
<p>「这样啊。贝尔斯竞技是这样的啊。这样啊。」夏欧利眼里充满了欢愉,「接下来也会一直这样吧。」</p>
<p>混血的阿尔利安男人露出了战士一般的笑容,摆出击球姿势。</p>
<p>吉吉那举起手臂,投出一击超高速球。拉肯金接住球,没有让他飞到身后。因为亚库托公正的裁判,吉吉那的投球精度急速上升。吉吉那的球时速超过七百公里,但只经过一轮梭鲁市民球团就反应了过来。虽然是敌人,但是都是很棒的选手。</p>
<p>但是,选手读懂了球的轨迹,想要反应的时候,球棒和身体却受不了。木制的球棒折断了,金属的球棒弯曲了,无法向前击球。夏欧利的选手们避开了刚速球的威力,没有骨折,但是只是不受伤而已。</p>
<p>不管怎么打,跳跃的球在内场就被处理了,甚至不用踏上一垒。夏欧利顽强的金属球棒虽然折弯了还坚持将球打到了外场,但是右翼手伊吉轻轻松松地接住了球,然后投向一垒。</p>
<p>吉吉那的投球和拉肯金、伊吉、贾贝拉和莲农的守备用无失分点抑制住了梭鲁市民球团。</p>
<p>我们也开始习惯了夏欧利的各种变化球和各种无回转球,能够分散地打回去,然后跑垒员分别跑向一垒二垒三垒。但即便如此,之后的夏欧利的投球和拉布德的配球,还有梭鲁市民球团的守备后续被切断,无法得分。</p>
<p>我变成了先锋击球者。第一球飞到了左边,洛特达特飞身接球。一死。一垒席旁的选手席上发出一阵叹息。</p>
<p>下一个击球员区是可以接到的。代替提塞恩上场的贾贝拉站在击球员区。他成功地击中了变化球,一计长打。球穿过内场和外场的守备范围,直接飞到了一垒。</p>
<p>「这次会打到的。」</p>
<p>代替外场的三号梅肯克劳德站在那里。夏欧利脸上写满警戒。通过刚才我和贾贝拉的长打,他明白,眼神好的经验者咒式士是自己的天敌。</p>
<p>长打落到了一垒线外的外场线了。</p>
<p>「可惜!!!!!」</p>
<p>如果稍微偏左一点,就能二垒打了。很有才能和选球眼力的梅肯克劳德完全可以应对变化球。同时夏欧利的变化球也开始变得简单了。</p>
<p>夏欧利和拉布德开始就对手的长打线进行讨论。投手深深地点头,不祥的预感。刚臂投出一球,梅肯克劳德空挥。落下的球虽然投了好几次,这次的球是完全不漂亮的落差。</p>
<p>「都到这时候了,居然还能投出纵螺旋球吗。」</p>
<p>提塞恩抓住选手席的栅栏,声音充满震惊。</p>
<p>「那是什么啊?又是新的变化球?」</p>
<p>攻击性咒式士们满脸疑问。提塞恩脸上也满是惊愕。</p>
<p>「让球纵向旋转然后消除向上的升力。初速度和终速度的差距就会变小。落球和球把接近的时候就很难分清。」</p>
<p>提塞恩解说的时候,夏欧利投出了第三球。梅肯克劳德再次空挥。一垒上的贾贝拉完全不能动。</p>
<p>「居然能够分开使用对称螺旋球和非对称螺旋球。」</p>
<p>提塞恩绝望地坐在选手席上,他满脸疲倦地对着疑惑的我们说道,「旋转以球中心轴的接缝处。接缝处就会收到风的影响,对流会让初速度和终速度的差距增长到时速几公里。相对于中心轴回转非对称投球的话,落下速度就会不断变大。」</p>
<p>提塞恩说。</p>
<p>「这两个和无回转球以及变化球分开使用的话,我们就会陷入苦战。」</p>
<p>而且如果充分使用两个变化球,我们预测的优势就消失了。</p>
<p>下一个站在击球员区的是吉吉那。已经是第八局后半场了。还是保持两分差距没有得分,我们只能依靠吉吉那的长打力量了。但是,即便视线预测到了夏欧利变幻自在的球和拉布德的配球,也打不中。</p>
<p>夏欧利给拉布德递了个眼神,然后进入投球动作。在非对称的螺旋球展现非同寻常的落下力量之前,吉吉那就用球棒强行击中。</p>
<p>「噢噢噢噢哦哦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p>吉吉那用挥剑的动作挥动球棒。白球从倾斜的角度像炮弹一样上升。夏欧利转身的时候,球已经越过了球场的金属网。外场举手示意无能为力。</p>
<p>站在击球员区的吉吉那撑着球棒,看见了球击中计分板的瞬间。球场沸腾起来,观众席上传来欢呼声。笛子和太鼓激烈昂扬。</p>
<p>「哇哇哇哇,神仙!菩萨!吉吉那!」</p>
<p>「打得漂亮!」</p>
<p>「这下就同分了!」</p>
<p>受伤的利普金和利多里大喊着,提塞恩握紧拳头。攻击性咒式士旁边的选手席上也爆发出了欢呼声。吉吉那一发命中了。</p>
<p>「不管怎么变化,听一遍原理看一遍,就可以预测击中了吧。」</p>
<p>吉吉那悠然踱步。他这次没有任何差错地按照一垒、二垒、三垒的顺序慢慢回转。夏欧利一脸苦涩。吉吉那跟着贾贝拉走回了本垒。攻击性咒式士们变成了一个圈,迎接打出好球的救世主。德琉辛混乱情况下嘴唇靠近了吉吉那,对方冷静地一手推开。</p>
<p>吉吉那看着我。我看着吉吉那。</p>
<p>「轮到我,一定打得中。」</p>
<p>主将吉吉那完全读懂了夏欧利,有胜算了。秋日天空下,二比二的比分,延长赛开始了。</p>
<p>我奔跑,吉吉那击球。莫雷迪娜华丽旋转接球,德琉辛缠着球,贾贝拉在一垒接球,伊吉在三垒拦住跑垒员。德尔顿用牺牲打进攻跑垒员。透库罗洛对大家进行治疗,为所有人替换创口贴。阿拉巴乌和米格每当攻守交换的时候就准备好冷水,然后用板子为大家扇风。提塞恩那些退场的人们拼死为我们加油呐喊。</p>
<p>相对的,夏欧利大喊着投出变化球,儿子拉布德接球。眼镜店的乌卡堂千钧一发接住球,运送店的波蒂斯击球。精肉店的梅西斯打出三垒,提德雷在金属网上抓住长打的白球。青果店的洛特达特冲向三垒,雷森向司线裁判员猛烈抗议微妙的击球。</p>
<p>季薇两手交握亦喜亦忧地坐在观众席上看着球的行进方向。母亲在她身边笑着为夏欧利加油。无关联的其他观众们也分成了一垒和三垒分别应援。不知道什么时候,观战的人从十几个变成了几十个。</p>
<p>单手拿着酒瓶躺在那里的老头现在也抓着金属网不知道在为我还是夏欧利鼓劲。少年们拼死为比赛和选手们加油。</p>
<p>我们追着球,投球,接球。我们一垒死,二垒死,三垒死,本垒死。夏欧利他们也一垒死,二垒死,三垒死,本垒死。</p>
<p>内场欢喜,外场呐喊,击球员区爆发出欢呼声。球场里,贝尔斯竞技中,有生与死。</p>
<p>攻击性咒式士们虽然体力充沛,但是技术比不上对方,所以会因为细致的技巧而出垒,或者阻止跑垒员。</p>
<p>第十三局,梭鲁市民球团成为攻击方。吉吉那的投球和守备阵营拼死忍耐着猛打和盗垒</p><p>这样怒涛的攻击。但是,敌人波蒂斯是四球。而且梅西斯的球棒即便折弯了还是强行出垒。即便吉吉那的球速非常快,敌人也开始看透了。</p>
<p>无死一,四号夏欧利站在击球员区,眼里充满斗志。吉吉那和拉肯金交谈,他们想要攻击可疑的地方,但是不想强行突出。而且吉吉那只能靠直球致胜。</p>
<p>「去死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p>夏欧利大叫着打出一击巧打,把球打了回去。白球穿过内场和外场之间,撞上里面的金属网。德琉辛虽然拼死想要接住扔回去,但是波蒂斯一击回到了本垒。又变成了三比三的平局。</p>
<p>无死一、二垒的危机还在继续。</p>
<p>「不妙。」我坐在选手席上抓住边框。同伴们也都一脸绝望。夏欧利他们即便投出了刚速球引诱不过是临时投手的吉吉那的四死球,然后就会变成进入框架的简易球,这样就能击中了。经验者的强势体现出来了。</p>
<p>但吉吉那只能全力投掷直球。</p>
<p>伊吉直接抓住了提德雷的长打,贾贝拉接住了伊吉投出的球,他避开奔走而来的夏欧利,反转身体扔球。拉肯金在本垒接住球,奋力一投。梅西斯被拉肯金城堡一样的巨大身体挡住了去路。</p>
<p>烟尘之下是本垒和在那之前停下的手。亚库托宣告三死,攻守交换。提德雷离开一垒,夏欧利也是一脸愤恨的表情离开了二、三垒之间。作为守备方的我们安心地舒了口气。拉肯金组的守备总算是防住了对方的分数追加。干得不错啊。</p>
<p>我终于注意到了超大的欢呼声。转头看去,观众数量已经变成了几百个人。观众席上不知道为什么有在卖炸波洛饼的霍顿。是对商机很敏锐的家伙啊。</p>
<p>金属网面前的第一排是摄影机。抬头看去,阿赛尔瞬间拍了一张照。</p>
<p>「你这家伙怎么。」</p>
<p>「我在这附近,听说嘉由斯似乎在做很有趣的事情,觉得可以写个地方新闻。」阿赛尔面向球场里的摄影机,拍了一张,「如果有有趣的结果就好了,譬如嘉由斯死了。」</p>
<p>「打球怎么会死。结果肯定是我会赢得比赛,然后和季薇结婚。大团圆。」</p>
<p>我回答道,阿赛尔表情稍显寂寞。</p>
<p>「什么啊,是很遗憾我要结婚了吗。」</p>
<p>「白痴吗,快点输掉吧!」</p>
<p>我笑着回到了选手席。我知道阿赛尔对我有些许好意,所以玩笑开到这个程度就可以了。球场回荡着广播的声音。</p>
<p>「至今为止只靠本垒打得分的白痴攻击性咒式士们,这样下去会输的。」</p>
<p>我看向解说席,是埃里德那市政府的沙扎兰坐在那里。看来今天聚集了很多埃里德那的有关者呢。</p>
<p>我走进了一垒旁边的选手席。靴子内侧的铆钉敲在阶梯上。</p>
<p>选手席上是脱去守备装备的同伴们,表情都非常暗淡。他们脸上混杂着紧张、不安、希望和斗志。</p>
<p>「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只要再得两分就赢了。」</p>
<p>吉吉那说完,全员点了点头。本来将这当做一场游戏没有什么兴趣的男人们,现在都将它当做了一场战斗来看。注意到这一点的我们对吉吉那的奋勇斗志笑了起来。</p>
<p>「我的刚速球也开始变得不管用了。恐怕下一次就会比现在更糟糕。」吉吉那冷静地说道,「我必须做点什么。」</p>
<p>二比三的情况下,六号拉肯金站到了击球员区。夏欧利一脸痛苦地投球。拉肯金击中了微微变化的球。即便是完全防备,即便没有咒式强化,拉肯金的超级臂力还是成功突破了障碍。</p>
<p>中坚手飞扑到落球的地点,接住球,然后站起身一记远投。打出长打的拉肯金回到了一垒。</p>
<p>「胡说的吧,喂。」</p>
<p>「那种长打只能是一垒打吧?」「每次每次,什么防备啊。」</p>
<p>一垒旁边的攻击性咒式士们再次对夏欧利带领的梭鲁市民球团的守备怨声载道。但是,从夏欧利痛苦的表情以及球的力量和变化都不断减弱来看,也不是不能对应的球。夏欧利终于慢慢被挫败了。</p>
<p>拉布德朝着投手父亲夏欧利跑了过去。那样痛苦的表情,肯定是手臂受伤了。</p>
<p>夏欧利提到的高中时代的那件事,想必就是手臂的负伤吧。因为旧伤,没有办法忍耐这样激烈的战斗。</p>
<p>夏欧利在内场强行推开儿子。拉布德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到了本垒,重新守备。似乎不准备交换投手。虽说禁止使用咒式,但是能够匹敌夏欧利这样,可以压制住攻击性咒式士的超级臂力和反射神经的投手应该不存在吧。</p>
<p>他稍稍弯曲膝盖,摆好姿势,内场和外场的人们都非常信任自己的投手。优秀的投手,优秀的主力击球员,优秀的主将。我不知道季薇的父亲在工作上如何,但是他在贝尔斯竞技上拥有非常好的伙伴。</p>
<p>我和夏欧利,被伙伴们支持着,双方都必须固执到底。那么就不需要多虑,只有打倒对方。</p>
<p>夏欧利再次满脸痛苦地投球。成为七号的伊吉作为格里克特的经验者,将变化球和无回转球这样的高度配球投给对方。终于打到了第七球,立刻出垒。但是,紧接着德琉辛被三振出局,莲农也打出了牺牲打,两个跑垒员也在二垒和三垒停下了脚步。</p>
<p>击打顺序轮到了我。我握着球棒从选手席上站了起来。转头看去,选手席上所有人都看着我。每个人眼里都充满期待与放弃,斗志与不安。</p>
<p>「嘉由斯,这就是胜负的关键了。」</p>
<p>因为负伤退场的提塞恩握着选手席旁边的栅栏对我说道。他脸上是支援我的真心。旁边的吉吉那站起身,看着我。</p>
<p>「虽然是压倒性的不利,但是最后由你自己决定,给那个女人幸福。」吉吉那左手推了一下我的背。</p>
<p>我向前一步,走进击球员区。三垒的拉肯金和二类的伊吉看着我。和提塞恩一样,眼中充满担忧。</p>
<p>我站上击球员区,靴子踹了一脚平坦的地面,为自己加油鼓劲。我握紧球棒,注视着前方。投手夏欧利站在内场中间。他以一脸苦闷的表情握着球。</p>
<p>最紧要关头的直接对决,夏欧利不仅手腕疼痛还十分紧张。我视线一转,捕手拉布德头盔下的脸部表情也很紧张。球场洋溢着兴奋与恐惧的肾上腺素。</p>
<p>虽然一棒逆转的好机会,但是已经是二死了。拉肯金获得同分,伊吉走向本垒,难得的胜利。</p>
<p>熟练的梭鲁市民球团渐渐开始接的到吉吉那的炮弹投球。这一局如果不逆转的话就没有办法了。如果继续延长战斗,我们这种外行的气势就会减弱,投球击球的空缺会越来越大,一定是夏欧利的胜利。</p>
<p>跑垒员多是得分的好时机,但是因为一方已经是二死,如果哪个跑垒员被碰触到,我们就立刻输了。因为身材巨大速度劣势的拉肯金是三垒,是二垒的伊吉超级敏捷的脚步受到了压制。</p>
<p>我的选择只有击打。我握紧球棒,咬紧牙关。</p>
<p>相对的夏欧利也很想在此终结我。接下来还有打出长打的贾贝拉,眼睛慢慢习惯的梅肯克劳德,还有打出本垒打的吉吉那这样强大的击球序列。夏欧利摆好姿势。</p>
<p>「去死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p>他大喊着投出一球。第一球是高速变化球,被吸入了拉布德的护具中。第一球是至左向右,然后又向下激烈变化的无回转球。夏欧利总之是想讨伐我。</p>
<p>夏欧利摆出第二球姿势。我做好了无回转球的准备,全力一挥。球向左偏去。空挥。</p>
<p>夏欧利从捕手那里接住球,得意地微笑着。他绿色的眼睛就好像在说,贝尔斯竞技不仅仅是可以击中无回转球和螺旋球那么简单的。</p>
<p>我也知道。竞技运动如果是傻瓜的话,最终是赢不了的。愉悦。正因为没有生命危险,能够纯粹因为胜负而临机应变才愉悦。</p>
<p>第三球是外角偏低。就是这个。回转速度很弱。我瞬间挥棒,擦过白球。我眼睛追逐着白球飞出击球员区,落到一垒线外,穿过外场。</p>
<p>「哇,可惜。」</p>
<p>「如果再向里十厘米的话。」</p>
<p>「可以的,下次一定可以的!」</p>
<p>同伴们大喊。虽然预测到了好机会,但是我的球棒稍微偏了一点。</p>
<p>我走回击球员区,慎重地摆好姿势。夏欧利的球速变慢,无回转球和各种变化球的力度渐渐变弱。眼睛也开始习惯了,如果下次预测到了就可以击中的吧。</p>
<p>愉悦。虽然这关乎我和季薇的婚事,不安与紧张</p><p>几乎让我呕吐,但即便如此这场胜负也很令人愉悦。</p>
<p>「我讨厌嘉由斯和经济不景气啊啊啊啊啊啊啊!!!!!!」</p>
<p>夏欧利大吼着投出了第四球。球从内角冲向我的胸膛。我下意识撇开身体,球落入了拉布德的护具中。</p>
<p>「居然在这个重要的次序上眼睁睁三振出局。」</p>
<p>我失去平衡跪在地上,用球棒支撑着快要倒下的身体。我的眼睛注视着击球员区的地面。怎么会,居然会因为这样就不能和季薇结婚。</p>
<p>我看向前方,垒上和选手席的攻击性咒式士们也都一脸沮丧的表情。夏欧利挥了挥右拳,表现自己的欢喜。</p>
<p>「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们擅自结束了比赛,球偏了0.1145厘米。」</p>
<p>我听到亚库托的声音,抬起了头。</p>
<p>「你等等!」</p>
<p>「刚才的球在界内吧?!」</p>
<p>夏欧利和拉布德冲向千眼士。司球裁判员用眼睛展示了刚才摄影下来的立体光学映像。事实是,球在本垒上,在通过我的腋下之前稍稍弯曲,偏离了0.1厘米。不仅仅是司球裁判员暧昧的判断,脸摄影照片都拿出来了,夏欧利他们也只能讪讪离开。我安心地舒了口气。</p>
<p>「司球裁判员是亚库托真是帮了大忙了。」</p>
<p>「我不是任何人的伙伴。我只是给出正确的数值。」亚库托点亮了知觉假面的复眼,冷漠地说道,「虽然也常被说死脑筋呢。」</p>
<p>我向微笑的老人鞠躬表示感谢,然后回到了击球员区。如果再空挥一局就结束了。夏欧利接下来两球也用危险的出界球来引诱我的空挥。但是,就和之前一样,夏欧利的控球力因为激烈战斗而不断降低了。</p>
<p>我预测出了第五球,夏欧利比预想之中投到了更加危险的地方,拉布德接住了球。第六球也从内角向外飞去。</p>
<p>夏欧利握住球,右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的表情很凝重。刚才他因为戒备我的长打,采取了用界外球让我空挥的安全策略。结果就是,夏欧利现在只能扔内部球了。</p>
<p>我集中精神。我想避免三振后的触杀,然后变成高飞球。</p>
<p>我重新握紧球棒,抬头看到了观众席上的季薇和她的母亲。我和季薇用眼神对了个话,然后重新看向前方。</p>
<p>投手夏欧利拒绝从捕手拉布德那里传来的暗号,继续艰难进展。</p>
<p>虽然有自己和季薇结婚的许诺在,但是我无法回应夏欧利这样厉害的外行投手的执念。对于他来说,我知道了贝尔斯竞技的深奥与快乐。知道了懊悔。为了追逐白球,聚集同伴、熟人以及强敌,站在这个竞技场上。</p>
<p>正如吉吉那所说的,贝尔斯不过是个球类游戏。但即便如此,其中也有些什么。就像夏欧利所追逐的那样。</p>
<p>投手终于接受,握住了球。我也握住球棒,开始预测投手的心和球种。</p>
<p>根据我的预测,在手腕伤势复发球速降低的情况下,无回转球和对称、非对称的螺旋球没有变化危险性很高。那么就会投内角偏低或偏高的直球。</p>
<p>夏欧利进入投球动作。</p>
<p>「去死吧啊啊啊啊啊啊啊!!!」</p>
<p>他一脸痛苦地投球。正如我所预料的,飞来的是内角偏低的落球。我控制着自己的身体,抬起球棒,没有打中。拉布德接住了从地上反弹起来的球。球场上爆发的欢呼声几乎淹没裁判的声音,捕手朝旁边走去。夏欧利也在同伴们的欢呼声中走向本垒。</p>
<p>我保持着挥棒的姿势,浑身被绝望袭击。在这场面对面的胜负中,我没有预测准确这近乎暴力投球的一球。没有任何借口的完全失败。我回头看去,不知道为什么季薇一脸满足的表情向我挥着手。我试着解读她意味不明的动作,应该是告诉我跑起来。</p>
<p>我看向一垒席,所有人都一脸沮丧。只有提塞恩和莫雷蒂小小地挥动着手,向我示意跑步。我不懂这三个有经验的人的动作是什么意思。</p>
<p>不,原来是这样啊。我把球棒静静地放下,全力奔跑。察觉到我的三垒的拉肯金和二垒的伊吉也跑了起来。</p>
<p>拉肯金跑进了本垒,选手席附近的拉布德终于注意到了,为了反转拼死奔向本垒。同样地夏欧利也跑回一垒,拉布德一边奔跑一边投球。球的方向偏了,夏欧利向前扑去,在他接到球的前一秒,我跑到了一垒。然后超敏捷的伊吉跑上了三垒。</p>
<p>弯曲身体的夏欧利扔回球,接住的拉布德脱下护具,在本垒上和伊吉错身而过。烟尘四起。拉肯金的时候已经同分了,伊吉如果得分的话,就可以逆转胜利了。</p>
<p>观众席和一垒旁的选手开始发出疑问声。</p>
<p>「怎么回事?」</p>
<p>「为什么跑起来了?」</p>
<p>相对的,回到了守备位置的梭鲁市民球团和三垒旁边选手席候场的人们几乎都已经注意到了。</p>
<p>「是三击不中逃!三击不中的球捕手漏接,击球员安全上一垒。」</p>
<p>提塞恩解释着,然后注视着本垒。观众们也明白了什么是三击不中逃,注视着本垒上冒起的烟尘。烟尘散去,攻上本垒的伊吉的手碰触到了白色的板子。</p>
<p>司球裁判员举起手。</p>
<p>「四比三你,嘉由斯球团胜利,比赛结束。」</p>
<p>漫长漫长的比赛结束,观众席上的数百人同时爆发出欢呼声,几乎震动球场。我还没有真切感受到胜利到底是怎么回事。</p>
<p>回到一垒的夏欧利激动地走向司球裁判员亚库托。梭鲁市民球团从三垒旁边聚集过来。吉吉那和其他攻击性咒式士们也聚集到了本垒。</p>
<p>三击不中逃的手续就连已经做完了的我也不知道是否成立。因为事关成败,双方几十个选手和候补开始争论是否成立。</p>
<p>「根据经验者们的指示,嘉由斯做到的是三击不中逃!」</p>
<p>「我知道,但是,现在的状况下是否成立呢!这很奇怪!」</p>
<p>「嘉由斯如果击中了偏低的从球场上弹起球,捕手会碰到击球员吗,有必要投向一垒!」</p>
<p>夏欧利带着一队人马,靠近亚库托。</p>
<p>「裁判的判断是误判!」男人拼死怒吼,「刚才已经发出过三振出局三死的信号!三击不中逃不成立!」</p>
<p>「不,击中和三死的信号是相同的。为了不被误解,我喊出了击中,但是被球场巨大的欢呼声压过去了而已。」</p>
<p>「如果你说不是误判,那么那个是成立的咯?」</p>
<p>「投手投的球碰到地面,然后又弹跳起来,首先应该确认一下那是不是一死。」</p>
<p>亚库托冷静地说道,夏欧利和梭鲁市民球团无法反驳。千眼士用立体光学映像展开了规则的书。「贝尔斯竞技最原始的规则是,击球员在击球结束后,会变成跑垒员。即便三振出局,也和捕手有没有接到球没有关系,击球员要走向一垒。」老人思路清晰地说道,「如果没有三击不中逃的话,就会出现击球员没有成为跑垒员就出局的奇妙现象。三振的球被捕手正确捕球以后出局的规则是之后才制作的。」</p>
<p>亚库托甚至拿出了贝尔斯竞技的根源理论。我想要和别人确认。</p>
<p>「那么,就不是误判,球碰触了一次地面然后弹跳起来,捕手接住了以后,就会成立三击不中逃。」</p>
<p>夏欧利站在本垒前,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什么,但是又没有说。他的同伴梅西斯想要向前一步,但是被夏欧利用手制止了。</p>
<p>「行了。被三击不中逃摆了一道是我们还太嫩了。」</p>
<p>夏欧利的话让梅西斯缩起了巨大的身体,变得十分萎靡。其他的选手们也收起了挥舞的拳头。</p>
<p>夏欧利没有整队,也没有进行比赛结束的问候,他只是站着。</p>
<p>「对不起,父亲。」拉布德掀起捕手头盔说道。少年的表情非常懊悔,「如果我碰到击球员或者把球投到一垒就好了。」</p>
<p>「不,是在那之前让球触碰到地面的我,招致出了三击不中逃。」</p>
<p>三击不中逃的原因是夏欧利干劲过猛,和年轻的拉布德急切想要胜利,为了保险处理为了不让我碰触到,而没有把球投到一垒。</p>
<p>夏欧利跪在场上,左手的护具扣在地上。绿色眼睛仿佛看到了过去。</p>
<p>「那个夏天,这只手。」夏欧利用左手按住了右臂,「这只手如果没有受伤的话,我就能够成为职业选手了。而现在,我也没能守住女儿。」</p>
<p>有一个人走近了悲叹的夏欧利。是妻子季薇利亚从观众席走了下来,她双手放在了夏欧利的右手上,对方抬头看他。</p>
<p>「季薇利亚。」</p>
<p>「但是,就因为你放弃了职</p><p>业投手,才会在墨镜公司遇到我,然后生下第一个女儿和季薇妮娅。」</p>
<p>夏欧利听了季薇利亚的话睁大了眼睛。季薇妮娅站在季薇利亚的背后。女儿点了点头。</p>
<p>「这样啊。」夏欧利跪着发出了领悟的声音,「这样,是这样啊。」</p>
<p>夏欧利站了起来,伸出双手拥抱住妻子与女儿。</p>
<p>「正是因为我受了挫折,放弃了梦想,才会遇到我最爱的妻子,才会有了比任何事情都重要的女儿们。这个家族四人的幸福是很难改变的。」夏欧利双眼含泪,「现在,即便回到那个夏天,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为了我们四人。」</p>
<p>「诶,作为长子的我是没有进入这个幸福之中是吗?」拉布德看着我。</p>
<p>我撇开了脸。虽然我知道被排除在外的弟弟的苦恼,但是现在我帮不了他。</p>
<p>「所以,父亲能够允许我结婚了嘛?」</p>
<p>季薇被父亲抱在左臂里说道,夏欧利一时语塞。右边的季薇利亚用左手敲了敲老公的腰。父亲的脸上透露着难以言喻的苦涩。</p>
<p>攻击性咒式士们把我往前推。夏欧利站在本垒上,一脸濒死的表情。他应该是在忍耐允许女儿结婚这件事的愤怒吧。夏欧利终于面向我,脸上不再是敌意。</p>
<p>观众席上的人们也在沉默地等待着胜负后的结果。虽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很害羞,但是因为获得了胜利我再次开口问道:「这个胜利,是否能让您的女儿嫁给我呢?」</p>
<p>夏欧利闭口不言,站在左后方的季薇开口道:「阿尔利安的男人什么来着?」</p>
<p>「阿尔利安的男人,决无二言。胜利的话,就会同意。」</p>
<p>夏欧利被女儿催促着悲痛地说出了之前的承诺。他绿色的眼睛注视着我,眼瞳中浮现出的是对女儿深深的爱和不安。</p>
<p>「虽然这话很失礼,你,嘉由斯,是和『异貌者』以及犯罪者血拼的攻击性咒式士,不是什么善人。当然也不是坏人。」夏欧利仿佛忍受着痛苦一般地表达心声,「但是,与你自己的善良和良心无关,我预测到你的生活方式会让我的女儿和她的孩子悲伤。」</p>
<p>夏欧利所说的担心是事实,并不是无意义的反对。正因为担心女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才会拼死反对像我这样的危险的男性。瞬间出了贝尔斯球技这样的题目,来进行反对。</p>
<p>夏欧利苦涩地转了转眼珠。季薇朝前一步注视着父亲。夏欧利叹了口气,长长地叹了口气。</p>
<p>「但是,这种事情,比我聪明而且和你待在一起时间更长的女儿应该早就知道了。女儿觉得和你在一起很幸福,同时不害怕变得不幸。她似乎已经决定了。」</p>
<p>这是父亲最大的退让。</p>
<p>「我没有允许也没有祝福,但即便如此。」夏欧利说道。</p>
<p>男人伸出右手,握住了我的右手。是滚烫的手。父亲取下帽子,低下头。然后双手握住了我的右手。</p>
<p>「女儿选择了你,我只能将她的幸福和安全交托给你。季薇妮娅拜托你了。真的。」</p>
<p>比起因为让步而获得的允许,我感受到更多的是沉重的责任。我无法轻易做出许诺。即便如此,我还是向前一步。</p>
<p>「我会全力以赴,守护她一辈子。」</p>
<p>我回握住季薇父亲的手。周围的攻击性咒式士们爆发出欢呼声。梭鲁市民球团的团员们抱住夏欧利,大家悲喜交集。这是一群优秀的伙伴。</p>
<p>「可恶。虽然很不服气,但是小薇就拜托你了。」</p>
<p>「虽然承认你们俩的婚事,但是离婚了记得要来找我。」</p>
<p>「如果你不让她幸福我就杀了你。」</p>
<p>「虽然我想立刻杀了你,但是我会忍住的。」</p>
<p>梭鲁市民球团的青年们痛哭流涕。只有佩特罗乌木一脸卸下重负的表情。似乎是从想要支持我和季薇以及夏欧利的友情的夹板中解放出来了一样。季薇舒了口气,旁边的母亲微笑着。提塞恩站在同伴之间落下了男儿泪。德尔顿仿佛是自己的事情一般开心得不得了,一个人点了好几次头。</p>
<p>梅肯克劳德仿佛终于完成了任务,安静地微笑着。莫雷迪娜万分感动甚至哭了起来。透库罗洛拿着急救箱和咒式治疗道具走来走去。德琉辛打了个哈欠,和阿拉巴乌和米格斯两个人讨论着今晚的酒会。</p>
<p>利普金和利多里,还有拉肯金一起唱起了兰多库人的歌谣。完成决胜点的伊吉举起拳头,莲农站在他身旁微笑着。贾贝拉看着我,静静地点了点头。</p>
<p>如果没有大家的帮助就不可能获胜。我本觉得吉奥卢事务所那个黄金时代的人们才是伙伴,现在我觉得我有了新的朋友。</p>
<p>吉吉那站在狂热的人群外静静地看着。吉吉那和我一样都知道。我们并不是忘了吉奥卢、库埃耶和斯托拉托斯。我们将他们怀抱在心中,然后走上了新的征程。不断向前。</p>
<p>本垒上两个球团的喜悦和兴奋感染了观众席,观众席上再次爆发出欢呼声,笛子与太鼓声音激昂,彩纸像落雪一般在空中飞舞。观众们几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在骚动而已。这样也不错。这才是最真诚的祝福。阿赛尔在金属网的另一边微笑着,拍下了宛如祭典一般的画面。</p>
<p>我转过头,夏欧利被妻子季薇利亚搀扶着,正在放声大哭。</p>
<p>我接受着市民球团青年们和攻击性咒式士粗暴的祝福的殴打,我想要避开他们向前走。前方是同样想要拨开人群朝我跑来的季薇。</p>
<p>她站在欢呼声之外微笑着。</p>
<p>「我和季薇的故事变得很宏大了呢。」</p>
<p>「一直都是这样不是吗?」</p>
<p>季薇侧了侧头,白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耀。被她这么一说的确是这样呢。一直都是大事件。我想要向前一步,突然从旁边窜出一个人影。</p>
<p>「姐姐,开心之前先履行约定吧。」</p>
<p>季薇的弟弟拉布德站在我们面前,伸出右手。季薇伸手递给弟弟通货货币。</p>
<p>「好的,这是约定的东西。」</p>
<p>「谢谢!」</p>
<p>夏欧利透过欢呼的人群看见自己的儿子和女儿,身体开始僵硬。</p>
<p>「诶,怎么回事?」</p>
<p>「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是收买噢?」季薇无视周围的喧闹,冷静地回答道,「最后的三击不中逃,过分兴奋的父亲暂且不谈,拉布德怎么可能那么不冷静。」</p>
<p>季薇绿色的眼睛里有魔女一般的狡猾。</p>
<p>「之前我就知道,如果父亲使用各种变化球的话,拉布德就很必要了。所以我就指示拉布德,如果有重要场面来了,就要做出对嘉由斯有利的举动。」</p>
<p>「直到最后都没有什么重要的场面,但当我注意到三击不中逃成立的时候,装作没有注意到的样子回到选手席,我自己都觉得这是名演员才能做出的表演。」拉布德害羞地笑笑,「要在千钧一发的时机不触碰到飞扑去本垒的伊吉也很难。」</p>
<p>弟弟举起手和姐姐击了个掌。夏欧利一脸震惊地举起手。周围的狂热和欢呼声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看着父女的对立。夏欧利的脸仿佛急速苍老,他向儿子和女儿伸出手。</p>
<p>「诶,但是我明明付了两万元雇佣拉布德,为什么要听姐姐的话。」</p>
<p>「啊啊,因为我付了三万块。」季薇一脸商人的表情。</p>
<p>「我本来打算要高价的呢。但是姐姐早就料到了凭父亲的零花钱,能给我两万元报酬已经是极限了。」拉布德一脸恐惧地看着自己的姐姐,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父亲,「所以,我只能听姐姐的啦。」</p>
<p>「哈。」夏欧利惊落下巴,「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p>女儿在发出惊愕叫声的父亲面前歪了歪头。</p>
<p>「你在惊讶什么?我不可能不谋划一些什么吧?」</p>
<p>夏欧利睁大双眼,梭鲁市民球团也很震惊。他们无法相信眼前这个女性是在背后操纵自己热烈战斗的人。</p>
<p>另一方面,攻击性咒式士们都是一脸「啊啊,如果是季薇的话的确是这样呢」的认同的表情。尤其是伊吉和贾贝拉,两个人都特别赞同地深深地点了点头。</p>
<p>「居然收买选手,能容忍吗!」夏欧利从沮丧中恢复过来,愤怒地说道,「重新来一遍!重新比赛!」</p>
<p>「如果没有收买,父亲就不能使用名捕手拉布德了,也就无法打出无回转球和螺旋球。那么,就会输给嘉由斯他们了吧。」季薇脸上洋溢着冷笑,「第一,你已经在刚才的感动场面上承诺过了吧?那个,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阿尔利安的男人决无二言</p><p>?」</p>
<p>「你、这、家、伙,季薇、妮娅!」</p>
<p>夏欧利的后路都被提前截断了。决无二言这句话也是季薇引导出来的。夏欧利的眼神就好像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女儿。</p>
<p>「你是这么,恐怖的女儿吗?」</p>
<p>夏欧利被打倒了。周围的攻击性咒式士们都一脸认同的表情。</p>
<p>「唔。发生了很多事,真的很多呢。」季薇语气含糊。</p>
<p>虽然想说有我和各种各样死斗以及阴谋的影响,但是最重要的还是她本身的资质吧。</p>
<p>季薇一边笑着一边走向父亲。</p>
<p>「对,我已经是比嘉由斯更危险更麻烦的女人了。所以,嘉由斯的程度没关系的。你觉得这么想可以吗?」季薇拉过我的手说道。</p>
<p>她脸上充满了想要说服双亲的强烈意愿。夏欧利看着我。</p>
<p>「那个,虽然我是她的父亲,但是这样的女儿,你没问题吧?」</p>
<p>被他这么一说,我也开始有点没自信了。我有点犹豫怎么回答,就被季薇用左脚踢了一下屁股,似乎是让我快点说。「没问题的。」我回答道,右手拉过季薇,季薇也用右手按住自己的腹部,「如果是两个人再加上一个人的话。」</p>
<p>欢呼声再一次爆发,感染整个球场。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的感觉。今后的日子也会很艰难吧,但是只要活着就不得不前进。</p>
<p>「皇立吕讷阁中央咒式大学贝尔斯大学的首席击球员一次,最多本垒打一次,最多得分王两次,三冠王一次,就让这样的我来给大家看看和这九头龙剑相同锐利的球棒吧。」</p>
<p>耶斯帕站在击球员区举起球棒。他作为身经百战的选手摆出的姿势很漂亮,独眼熠熠生辉,注视着球场。</p>
<p>秋日茜色的夕阳落在狂热和兴奋散去后的梭鲁市民球场。尤其是观众席上的人们都散去了,展开酣战的选手们也都踏上了回家的路。</p>
<p>只有一个人,耶斯帕站在击球员区上,举着球棒。弟弟贝尔德里德出现在观众席上。</p>
<p>「哥哥,那群家伙的比赛已经结束了哦。」</p>
<p>「我知道。」</p>
<p>耶斯帕回过头,把球棒抗在肩膀上。单只眼睛看着弟弟微笑着。</p>
<p>「我只是做完任务顺路来看看。」机剑士说,「本来想要和强敌打个招呼呢。」</p>
<p>「哥哥的玩笑连我都不懂。」贝尔德里德回答道,「哥哥似乎很喜欢那个红发眼镜仔和吉吉那呢,差不多和殿下一个级别。」</p>
<p>「都是有缘还会再互相厮杀的伙伴呢。」耶斯帕微笑着。</p>
<p>他转过头面朝南方,独眼看着应该在梭鲁市街道前方的埃里德那。</p>
<p>「现在只是为他们祝福。」</p>
<p>他举起球棒,像举起手一般伸向赤红色的天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