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卷 穿破黑暗的巨蟒 Go For The NEXT!!!哥哥大人与我

<p>前参议院议员宝城院良司──因病引退。我在网路新闻上只看到这样短短三行的报导。看来他即使被逮捕，也和地检进行了司法交易，逃过被起诉的命运了。唉呀，这方面就像我之前对滩说过的，全部交给他们处理吧。</p>

<p>相对地，他们交给我关于阿久津的事情──我则是决定不要告发刑事责任了。</p>

<p>毕竟那家伙终究只是在灰色地带，想也知道可以撑过法院判决。而且……她在表参道也救过我一命嘛。我也不是像爵德判官那样没血没泪的男人。要是她下次再干这种缺德生意，我当然就不会再手下留情。不过这次就判她缓刑吧。</p>

<p>另外，关于『ＴＢＪ』远山武侦事务所──</p>

<p>后来武侦包依然畅销热卖，我们把八千代银行的融资借贷都全额还清了。而我基于某些理由，从这时期就几乎把公司营运都交给了中空知负责。</p>

<p>她似乎雇用了五名可爱的武侦女生当店员，在Laforet店排班顾店。而且全都穿武侦高中的水手服。虽然我因为大家都是女生，一点都不想见面，所以只负责批准雇用而已就是了。</p>

<p>如此这般，时间来到七月──</p>

<p>在华生可以到公司来当顾问的最后一个礼拜，我和她与中空知三个人召开了一场会议。</p>

<p>总店二楼的两坪多房间中，今天依然可以闻到生产线煮著红豆的香气──</p>

<p>中空知似乎也有很多事情想跟我报告的样子，把各种资料摊开在矮桌上。</p>

<p>「近日来表参道、原宿的治安有渐渐改善的倾向。另外虽然跟这点并没有直接关系，不过我打算要在涩谷的一〇九开设三号店。至于四号店则预定开在新宿的伊势丹。」</p>

<p>果然似乎很擅于经营的中空知，如今给人相当可靠的感觉。</p>

<p>与公司刚开业的时候完全不同，已经像个出色的女社长了。</p>

<p>人说士别三日应刮目相看……这句话也能套用在女性身上呢。</p>

<p>「我觉得不错啊。毕竟那一带现在治安也很糟糕。」</p>

<p>「伴随增设店铺的这个机会，我也有在考虑可以开始接临时护卫的工作。接下来就以上市上柜为目标，扩展公司的营运规模，请问如何呢？只要能在证券交易所上市，就能招募不特定多数的投资家出资，让公司展开到全国规模喔。社长。」</p>

<p>面对将浏海与眼镜底下的双眼眯起来一笑的中空知……</p>

<p>「这样一来，事件就算落幕啦。那个『社长』也是最后一次了。」</p>

<p>我如此开口说道。</p>

<p>「最后？」</p>

<p>中空知顿时愣了一下。</p>

<p>「我要在这边退出了。毕竟我还有必须做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就是念书。虽然我很想两边兼顾，但高认考试的日期也近了，我希望能专心在那方面。」</p>

<p>「社……」</p>

<p>为了制止中空知又叫我『社长』……</p>

<p>「中空知，从今天开始，你才是社长。」</p>

<p>──我竖起手指如此说道。</p>

<p>「……」</p>

<p>中空知虽然一时讲不出话……但她看起来也是从我最近都顾著念书，把公司的事情都交给她负责的状况中，多多少少猜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虽然不希望事情发生，可是这天终究还是到来了。就是那样的表情。</p>

<p>「远山，你心意已决了吗？」</p>

<p>华生很认真地对我如此询问，于是……</p>

<p>「华生，这段时间以来也谢谢你啦。有你跟著，真的帮上我们很大的忙。多亏有你，让我学到很多事情，也稍微理解缴纳税金的意义了。」</p>

<p>我透过道谢代替了回答。</p>

<p>「这样夸奖我，我也不会给你什么啦。不过远山，你的决定我明白了。中空知，在商业法上，远山──也就是公司干部随时都有辞退其地位的权利。而剩下的正式员工就只有你。如果要让ＴＢＪ继续经营，总经理的位子自然就会由中空知接任。我还会再过来这里几次，所以事务处理上我也会帮忙的。」</p>

<p>听到华生这么说……中空知……总算微微地，不过坚定地，点头回应了。</p>

<p>「可是社……不，远、远山……先生……同学……明明那么努力，把公司培育到可以安定经营……现在却、让我……」</p>

<p>中空知抱著最后的一点希望试著慰留我，不过──</p>

<p>「那不是靠我一个人的力量。是大家一起让这间公司茁壮的。来光顾的每一位客人，把钱借贷给我们的银行，华生，还有中空知──你同样也有功劳，可以更有自信一点。而且你担任我的通讯员也应该知道了吧？我在遇到危机的时候或许有点强，但只要进入安定期就只是个平凡的男人了。这样的家伙今后继续待在这里，也只是个米虫啊。」</p>

<p>「……远山同学……」</p>

<p>她总算清楚这样叫我了。用以前的称呼方式。</p>

<p>谢谢啦。今后就交给你了──中空知社长。</p>

<p>因为中空知难得主动说想要跟我一起出去走走──</p>

<p>社长命令不可违。于是我穿上外套，来到了表参道。</p>

<p>夏天的太阳就像空袭般撒下强烈的日光，不过我的身体也已经渐渐习惯这炎热的天气，甚至感到有点舒适呢。本来有找华生也一起来，可是她却露出一脸不知在客气什么的表情说「我负责留守吧」而留在公司了。</p>

<p>中空知带著我来到的地方……</p>

<p>是以前我和她帮小爱找猫时最后抵达的那块空地。</p>

<p>隔著长长的浏海看著如今已乾枯的水滩痕迹的中空知──轻轻闭上眼睛。</p>

<p>呜哇，我到现在才发现，她睫毛好长啊。再过几年后，她肯定会变成一个教人吃惊的美女社长吧。还好我及早辞职了。</p>

<p>中空知……静静地……似乎在听什么。</p>

<p>彷佛是超越时间，倾听著昔日的我和她在这里慌慌忙忙的声音。</p>

<p>「那时候的事情，请问你还记得吗？」</p>

<p>「当然记得，就是找猫的那件事吧。那时候被猫抓得好痛啊。」</p>

<p>我苦笑一下后，中空知也跟著笑了……</p>

<p>接著，她忽然露出愧疚的眼神，对我鞠躬低头。</p>

<p>「我因为不想让远山同学操心……有件事一直都说不出口。其实那段时间，阿久津武侦事务所有来挖角过我。说会给我远山武侦事务所三倍的薪水。」</p>

<p>「呃，原来还有那种事啊？」</p>

<p>该死的阿久津。她是企图靠从我身边把中空知挖走，好毁掉远山武侦事务所吧？</p>

<p>那只女狐狸，尽擅长这种拐弯抹角的手法。我完全都没发现啊。还是告发她好了。</p>

<p>「当时我拒绝后，对方就提高到五倍、十倍……我因为母亲医疗费用的问题，曾有一瞬间……犹豫了一下。」</p>

<p>那种事……我想也是当然的吧。毕竟对区区一名ＯＬ来说，那种金额的薪水一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拿到一次呢。</p>

<p>「真亏你……能够拒绝啊。虽然我讲这话很奇怪，不过那也太可惜了。」</p>

<p>面对不禁苦笑的我，中空知露出温和的微笑──</p>

<p>「那时候，远山同学……见到小爱被阿久津武侦事务所拒绝委托，不但毫不在意金额，还不惜全身沾满泥巴努力完成任务。大家总是说工作不拿钱不是好事，书上也都这样写。可是那时候我却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对远山同学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尊敬心情。然后下定决心，自己果然还是要跟随这个人……」</p>

<p>……中空知也……曾在金钱与理念之间摇摆过啊。</p>

<p>就跟世上出了社会的人大家多多少少都有过的内心纠葛一样。</p>

<p>然而，和贝瑞塔那时候一样──中空知也选择了理念。而且是比贝瑞塔更单纯地……</p>

<p>「这世上，并不是只有钱啊</p><p>。」</p>

<p>就只是这样一个道理。</p>

<p>那是从以前大家都在讲，可是随著社会越来越严苛，今后的日本恐怕渐渐没有人会讲的一句话。</p>

<p>虽然就是因为这样的想法而老是吃亏的我其实很想改掉这种思考方式，但或许这就是远山家的遗传，改也改不掉。</p>

<p>不过也是因为这样让中空知留在我这里了，以结果来讲算是不错了吧。</p>

<p>「知道武侦包可以为街上的人有所贡献之后──和远山同学一起做包子时，我真的非常快乐。我从来没有在工作的时候这么快乐过。我本来以为工作只会让人难受而已……但其实不是那样。是远山同学告诉了我这件事。」</p>

<p>工作是为了赚钱。一方面来讲这或许是事实。</p>

<p>然而，工作除了赚钱之外还有更高的层次。</p>

<p>在拚命追求金钱的过程中，会渐渐注意到工作也会对世上有所贡献。</p>

<p>事业发展到一个地步的人，会口口声声讲什么『社会贡献』……其实并不是赚钱赚腻了开始讲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我想所谓的工作，就是有类似这样到最后能抵达的境界。中空知想必不会像阿久津那样只追求利润，也不会像我这样只顾人情──而是会发展出新的一条路吧。</p>

<p>「中空知，我今天也有模拟考要参加，在这条路要右转去车站。你要左转回公司，所以……我们就在这边暂时道别吧。今后你也要继续倾听顾客的声音喔？」</p>

<p>我就像交棒似地和中空知握手──并对她露出笑脸后……</p>

<p>「倾听声音是我最擅长的领域了。」</p>

<p>中空知也眯起眼镜底下的眼睛，用柔和的笑脸回应我。</p>

<p>在柏油步道上，我与中空知各自走向不同的方向。一旁的空地角落可以看到写有施工日期以及预定建设商业大楼等内容的牌子。今天也有人怀抱著新的梦想，准备在这里创立公司啊……你也要加油喔？</p>

<p>几天后，我和中空知透过电话讨论──决定将创立公司时我出过的钱以相同金额做为我的退休金了。</p>

<p>现在回想起来，我因为太过埋头在公司经营中，连一块钱的报酬都没拿过，而中空知也坚持要给我更多。但是……毕竟董事报酬能编到经费的额度有上限嘛。</p>

<p>另外，当武侦从公司辞职的时候，会根据其对治安的贡献度定出武侦执照失效为止的期限──而在我把社长职位让给中空知之前有去过一趟武侦厅，结果因为武侦包的事情让我大受夸奖，得到了三年的执照保有期限。</p>

<p>我后来靠著那笔退休金──在东京都港区台场七丁目，也就是学园岛的南端二十区租了一间套房。</p>

<p>学园岛因为交通不便，土地过多，路上又有拿枪的学生们走来走去，所以房屋租金都超级便宜，对武侦来可说是不为人知的租屋好地点。</p>

<p>而且就像这次受过理子她们帮忙一样──即使没有在武侦高中就学，我的人脉依然都在这地方啊。</p>

<p>话虽如此，但我搬到这里来的事情对那群家伙还是要极度保密。毕竟要是这里也像以前的男生宿舍房间一样被她们占据，我会很伤脑筋的。</p>

<p>出社会学习过的我，这次就没有受骗上当，而是和不动产公司好好沟通，选到了一间全新的房间。而且来看房间时我才发现，这里就是以前我和蕾姬追著当时还是弗拉德手下艾马基进入的那栋建设中的房子，让我不禁苦笑了一下。</p>

<p>然后今天，就是我搬进新家的第一天。新生活的开始。</p>

<p>虽然房间里连家具都还不齐全，但空调设备倒是一开始就有装好。真是太棒啦。</p>

<p>「好，我要在这里好好用功……！距离高认只剩一个月啦！」</p>

<p>我用双手拍拍自己脸颊，提振干劲。</p>

<p>接著放下包包，把参考书摊开在当成桌子使用的纸箱上──就地而坐，切换心情，准备开始今天的进度时……</p>

<p>……叮、咚……</p>

<p>忽然传来很文静有礼的门铃声。</p>

<p>（这感觉是──！）</p>

<p>白雪吗！</p>

<p>我不禁用像是准备迎战的超人力霸王一样的姿势站起身子，不过……</p>

<p>再怎么说，白雪要掌握我搬到这里的情报也太早了。要是她已经知道，我甚至要怀疑星伽神社是不是有什么自家用的人工卫星啦。那么，难道是不动产公司吗？还是宅配？枪弹推销员……？我抱著疑惑打开房门。</p>

<p>结果在门外──</p>

<p>──是跟白雪……有一点点像的女性，或者应该说女孩子。</p>

<p>年约十到十一岁，身高一三四公分左右。略带紫色的及肩黑发两边绑有马尾，妹妹头的浏海两旁就跟金女一样留得比较长。</p>

<p>身上的衣服很像是什么高级私立小学女孩子会穿的深蓝色吊带裙。白色短袖衬衫的领口上绑有红色的缎带。</p>

<p>这位表情怯弱的少女和我对上视线后，立刻感动似地睁大她略带蓝色的黑眼睛。</p>

<p>像小动物般圆滚滚的黑眼睛，彷佛要溶化般湿润──看起来像棉花糖一样柔软的小脸颊渐渐泛红。模样可爱到连讨厌女人的我都忍不住直盯著她看。</p>

<p>或许她本人没有那样的打算，但那天真无邪的年幼脸蛋就是会刺激男性的心。要是让有那方面嗜好的男人见到，搞不好会想当场把她掳走。是个可爱到甚至让人觉得她独自在外面走动很危险的女孩子。</p>

<p>「……找错家了吗？迷路的小孩？」</p>

<p>要是让不认识的小孩，或者说让这样一名少女进到房间可是会遭人告发，害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而就在这时……</p>

<p>「总算……来到、这里了……总算、见到面了……」</p>

<p>对方的反应……倒是很像有见过我的样子。这感觉是怎么回事？总觉得莫名怀念。</p>

<p>啊啊，我想起来了。就好像以前在地下品川，跟金女初次见面那时候一样──</p>

<p>「──哥哥大人。」</p>

<p>嗯……嗯嗯？</p>

<p>「不好意思，来得如此突然。我是哥哥大人的妹妹。现在正被人追。请让我躲在这里吧。」</p>

<p>嗯……嗯嗯嗯嗯？</p>

<p>Go For The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