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钢之墓地 World.6 钢之王

1

地下资源充沛的休露兹联邦，从古时就开始挖掘煤矿。

铁屑之城阿基德——

地上最后一个煤矿城。这个支撑着休露兹人类反旗军军备的重要人类特区，现在无比的安静。

这座曾经挤满了煤矿工人的城市，此时就宛如一座破败的鬼城。

而在城中的一角。

「这边！不要慌张！大家不要急，冷静地上车！」

阿修兰用手势引导着居民们避难。

在侦察战斗车的车内，被家人带来的老人，在城市进行防卫的休露兹人类反旗军的佣兵们，没能及时逃离的居民们一个接一个乘了上来。

「怎么样纱纪？」

「十八，十九……全员应该都到了！」

车厢内的纱纪正检查着居民票。

「检查两次了吗？要是有人漏了就完了。」

「已经检查四次了啊。」

将枪靠在肩上的纱纪坐回座位后阿修兰也乘上驾驶座。

「好。趁那个机钢种没出现我们快点溜了。凯，喂凯。已经侦察够了吧！」

「……我知道。」

凯拿着亚龙爪巡视中。

在所有住民乘上车后结束巡逻的凯，之后只要乘上车就可以离开了。只是不管怎么样凯都有一个疑问没能解开。

「阿修兰你不觉得奇怪吗？」

城市的大楼没有一点损伤。

和两周前凯到这来时一模一样。

「在山脚看到时我就注意到了。实际上这个城市里完全没有被侵入过的迹象啊。」

「嗯？报告也只收到了被包围不是吗？肯定是想进来被打退了吧。」

「…………」

没有发言反对的凯其实对这个看法抱有疑问。

留在城市里的佣兵并不多，想要抵抗住机钢种的袭击未免太难。

……在恶魔的墓所，一体机钢种可是击败了五体恶魔啊。

……有刚才的四体机钢种在就能很轻松地毁灭这个城市了。

根本不可能防御得住。

「喂，凯！凛奈和蕾蕾在哪？快点把他们叫回来吧！」

车内的纱纪看向窗外说道。

「快点从这危险的地方撤退吧。还有把那个恶魔也叫回来。」

「哈伊玛丽露？」

「对。总之全员先——……啊，正好凛奈你来了！」

从城市内部凛奈和蕾蕾快步跑了回来。

最后确认一次是否所有人都已逃出是拥有优秀嗅觉和听力的二人的任务。只是，和她们同行的梦魔却不见踪影。

「凛奈，那个恶魔呢？」

「呐凯，我们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很丶像丶是丶机丶钢丶种丶的丶老丶巢丶。」

凛奈指着城内说道。

「在那有个洞窟。」

「等等啊凛奈！？别说这么恐怖的事啊！」

与脸色铁青的阿修兰不同，精灵的巫女淡定地说道。

「我们也是偶然看到的。在那洞窟的入口我们发现了这个。」

「……钢铁的碎片？」

「是梦魔女王放跑的那俩。那把大镰刀砍下的碎片就是这个。现在上面还寄宿着恶魔的法力。」

「刚才跑掉的那两体吗！」

在四体里有两体被打倒了。

而剩下两体则趁着土烟潜入了地面逃到了这附近。

「梦魔女王现在还在入口盯着。不过就算我们不想去，那家伙也会一个人进去的吧。所以我们想听听凯的看法。」

「……就算我喊停她也不会听的吧。」

察觉到蕾蕾话里有话的凯皱起眉头。

……本以为她一路上都这么老实了。

……果然哈伊玛丽露对机钢种的事还是怀恨在心。

本来恶魔的执念就很深。

自己部下被袭，甚至自己也被子弹打中额头，记仇的她肯定会认为这是个绝好的报复机会。

「将居民平安带回去才是我们最该做的。本来在这时撤退就是标准答案了……」

想要对抗幻兽族，梦魔女王的力量是不可或缺的。

如果这个时候「那我们就先走了你自己待着吧」这么做了，无法想象那个恶魔会是什么感受。

大概不会引发解决不了的大问题，只是肯定会很麻烦。

「纱纪和阿修兰，我想和你们商量一下。」

「啊，我不想听，我不想听啊！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了！」

「我也不想听啊！」

「你们俩在这里等着就行了。保护居民也是很重要的。」

「喂，喂！？」

「保持定时联络就好。每隔十五分钟由我这跟你们联络。如果我没有跟你们联络就由你们主动打过来。如果我没能回应，你们就带着大家去避难吧。」

「……等等凯，你是认真的吗？」

「没事的，贞德那边不也是这种情况吗？」

南北的联合军现在也在追踪着佣兵王阿卡因前往幻兽族的巢穴。

一样都是去挑战险地。

「啊你这人真是固执啊。可给我好好把通信机的电池装上了！」

「已经好好充电了。」

「啊。通信机的话昨天夜里被我和凛奈把玩了很久现在已经没什么电了。」

「喂！？……算了我会省着点电用的。」

带着蕾蕾凯向城市深处走去。

「凯，这边！」

在无人的城市中快步前进的凛奈。

而她的目的地则是矿工们出入的煤矿口。

「啊啦，你们为了我帮我来了？我好感动。」

恶魔的少女转过身来说道。

在人前穿的人类反旗军制服已经被脱下，梦魔的双翼大大伸展着。

「要是我没来的话你肯定会不爽的吧。」

「当然，恶魔可是最讨厌寂寞的哦。」

「我知道了……啊，对了凛奈，可以不用藏着翅膀了。还有蕾蕾，法衣少了一件肯定不安心吧。」

凛奈脱下穿在身上的灵装递给了蕾蕾。

现在的话不用担心被人类看到。不如说正是需要恶魔哈伊玛丽露，蛮神族蕾蕾，混沌种凛奈放开手脚大干一场的时候了。

「唔姆。果然还是穿着七件更让人安心。」

「这薄薄布真能防住机钢种的攻击吗？防御力完全是零吧？」

「真吵。说想来这的是你，我们只是陪着你来而已。到要打架的时候你自己上去打。」

「知道了知道了。」

梦魔女王带着唯我独尊的表情往坑道内部走去。

因为几米就有一个小灯还能勉强看清前后左右，不过因为是下坡路，导致完全看不见坑道深处。

「姆。我不喜欢这里的土壤的味道。」

蕾蕾用手摸着加固过的墙壁。

「没有一点养分贫瘠的土地。什么植物都没法在这土上长大。」

「就和你的胸一样呢。」

「吵死了！你们梦魔才是带着两团无用的赘肉！」「……两人都安静点吧。」

话声在坑道里回响。

如果附近有机钢种，听到这声音就会立刻袭击过来吧。

「呐凯，那群家伙都不出现啊。」

「是我们还没走多远吧。它们可能逃到更深的地方去了。但是凛奈，就算遭遇到它们，在我下达指令前要尽可能回避战斗。」

「唉？为什么？」

「这丶里丶或丶许丶会丶塌丶方丶。」

这个坑道像蚂蚁巢一样是在山中发掘的。所以有什么大动静很容易就会造成塌方。

「要是头顶坍塌的话我们就要被活埋在这了。明白了吗哈伊玛丽露？可别一遭遇就扔法术啊。」

「唉？我无所谓啊。恶魔就算被埋进土里也不会窒息。」

「就算脸上会沾满尘土也无所谓吗？你的美貌可就被糟蹋了啊？」

「…………」

「要注意啊。」

「……好-的。真拿你没办法。」

「就在这边的更下面一点。逃到最深处去了吗。」

哈伊玛丽露手上拿着钢铁的碎片。

在那场地面上的战斗中，从机钢种身上剥下的。

「已经被我的法力锁定了。不会让你跑掉的。」

「如果这里真的是它们的巢穴该怎么办？」

「击溃啊？」

「有几百，几千体呢？」

「那时我就返回地上，把这座山轰平。地下被炸成岩浆的话就算是钢铁的身体也会被烧化的吧。」

带着肉食动物也会害怕的笑容，梦魔女王大步向前。

「障碍物就要统统清除。如果我把机钢种全灭掉的话凡丶妮丶莎丶姐丶姐丶大丶人丶会丶不丶会丶表丶扬丶我丶呢丶？」

「————」

坑道中重返安静。

凯理解了哈伊玛丽露言语的意思。

「居然是恶魔的转生？我听说一百只上位恶魔里也只有一只能转生成功啊。」

「蛮神族挺博学的嘛。不过不对。最丶上丶级丶恶魔的成功率可比这高多了。」

「……冥帝凡妮莎，和你嘛？」

「我没试过所以不知道。毕竟我打架从来没输过。」

恶魔的少女继续朝坑道下方前进。

满是土臭味的坑道里依然没有任何东西要出现的气息。

「但是还真是奇怪啊。凯，你到底对凡妮莎姐姐大人做了什么？」

「你什么意思？」

「凡妮莎姐姐转生成功后，我还以为她一定会命令我去袭击王都去拿下你和凛奈的小命的。」

「……也对。我也做好这样的觉悟了。」

这种事还是就让人困恼不已。

……我也之前就想过了。

……人类和恶魔就是这种互相伤害的关系。

只是凯想错了。

“去把那个叫人类凯找到。”

“复仇？哈？你以为余会命令你做这种小事？”

「想丶知丶道丶『西丶德丶』的丶话丶什丶么丶[ruby=丶]的。我真不知道姐姐大人这么命令我的时候到底想的是什么。话说西德是什么？」

「人类。」

「唉？」

「是我也在寻找的目标。虽然他已经是百年前的人了。」

「哈？那和凡妮莎姐姐大人又有什么关系？就算我去问她她也不肯告诉我。」

「现在和你说这事也行，不过说要搜索这矿山的也是你吧？」

「那就把机钢种击溃之后再说这事吧。」

氧气开始变少了。

已经走到了相当深处的原因，这里空气很闷，已经完全感受不到外界的气息了。

「啊啦？」

恶魔停下了脚步。

在黑暗的坑道里，梦魔环视着四周。

「奇怪。是不是谈话太投入走过头了？……逃走机钢种的反应明明就在这啊。」

梦魔用手摸着土墙。

一路追赶机钢种经过的道路而来到这里，可回过神来眼前只有坑道没有敌人。

可从法力的反应看来机钢种也不像是通过这里在继续移动的样子。

「真奇怪。明明是追着法力标记过来的。难道这附近还有什么隐藏通道它从那溜走了？」

「现在和它有多少距离你能感应到吗？」

「嗯……大概离我五百步？」

从哈伊玛丽露的身高步幅来看大约是三百米。

「我们在这个坑道里走，而机钢种则通过隐藏小道逃了……吗？」

矿山里作为机钢种食物的钢要多少有多少。

如果这里是它们的老巢，那么它们知道几条外人不知道的小路也很正常。

「凯，你说的小路不就在这丶嘛。」

走在队尾的精灵巫女蕾蕾，不知何时停止前进反而往后倒退了十来米，摸着那块的墙壁。

「这里有被挖过的痕迹。」

「！真的吗！？……话说这东西我也不懂啊。」

黑色的土层。

虽然照明光线太差也是理由之一，但即使减去这点，自己凯也不知道蕾蕾为什么只是摸过就能明白差异。

……这看上去一点问题都没有嘛。

……土的颜色和坚固程度也一样。

「哈。精灵你为了让别人关注连假话都说上了？这个墙壁？哪有什么问题？」

「看上去是这样的。不过你觉得机钢种会把可疑痕迹直接露给你看？」

「在这个世上，没人能比矮人对用土的造诣更高。而与矮人共存的就是我们精灵。这可不是我在吹牛。」

精灵从衣服袖子里拿出一柄红白色的扇子。

如果是人类的道具的话恐怕只是天热了用来扇扇风的。不过作为精灵的巫女所持的道具，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看好了！」

扇子的前端插进土里的瞬间。

轰！

巨大的声音响起，坚固的土层像丝线般瓦解崩落。

在这里面又一条路出现。

「看吧。我就说了这里有条小路。」

「……骗人的吧。」

梦魔女王瞪着双眼在另一条路和精灵之间来回看着。

「……一定只是运气好吧。」

「这个时候就坦率点夸我吧。好了既然已经知道它们的行动路线了就继续追……姆？」

扬起的土尘逐渐消失。

精灵看向只有微弱光线的另一边，不可思议似地又眨了眨眼。

「这是什么啊……」

赤褐的土墙变成了纯白色的石壁。

石壁的表面上如同寄宿了法力般闪烁着光芒。在墙壁的阻隔下，路被分成了数条——就像是个迷宫。

机械的迷宫——

很有机钢种巢穴的风格。但是如果有比这更正确的形容词的话，不如说像是「未来的」。

像是用这个世界没有的设计，技术，力量所建造成的遗迹。

「墓丶地丶……的内部吗……？」

叩，叩。踩在硬质的地板上。曾经凯所探索过的墓地有两个。恶魔族和幻兽族的。而这和那里的气氛完全一样。这里是怎么回事？

「为丶什丶么丶这丶里丶是丶白丶色丶的丶。」

墓地是「黑色的金字塔」。

在四联邦中各存在一个。这是正史和别史的共同之处。但是眼前存在之物并不在凯的知识范围内。

……这里是西边休露兹所以是幻兽族的墓地？

……不对，如果和正史一样，幻兽族墓地应该在更北西侧才对。

这里并非幻兽族的墓地。

——第五个墓地。

没被发现的未解析神造遗迹Megalith存在于此。

「嗯？怎么了你们？都一个个张着嘴呆住了？这里就是机钢种的老巢吧？」

只有恶魔的少女仍然表情淡定。

这也是当然的。与自己，凛奈蕾蕾不同，只有这恶魔一人没有过进入墓地内部的经验。

这样的她应该不会有这是机钢种巢穴以外的想法。

……第五个墓地？为什么只有这里是纯白色的？

……而且这里是为了封印什么而建的？

正史中，击败了四英雄的西德将四种族全部封印了。如果是这样，只有四个墓地就已经够用了。

「哈伊玛丽露，这里大概不是机钢种的巢穴。」

「哈？」

「现在这里大概已经化作它们巢穴了。而之前或许不是这样。就如同恶魔占领了人类的房子当作自家似的。」

在机钢种之前这个墓地就已经存在。

而发现此地的机钢种又把它当作了老巢。这么想就可以解释了。

「那？所以说？」

梦魔女王抱着胳膊。

按住胸部摆出妖艳的姿势环视着四周说道。

「在意这些又有什么用，这里有机钢种，而为了将之击溃我们来到了这里。有必要在意这之外的事吗？」

「虽然有搞错的可能性，但这说不定有机钢种外的东西在潜伏。你不认识的一种叫切除器官的怪物。」

「…………」

哈伊玛丽露沉默了一会。

「啊哈」

随后露出尖牙嗤笑了起来，

「我知道啊。是袭击了凡妮莎姐姐大人的家伙吧。在姐姐大人残留的想法里好好听说过了。」

「这是值得开心的事吗？」

「当然了。能把可憎的敌人一同消灭嘛。」

哈伊玛丽露飒爽的前进。

在让人搞不清方向的迷宫里，毫无迷茫地前行。

「那边的混沌种。」

「…………」

「你这家伙的翅膀——」

「我讨厌这个称呼。你不好好喊我凛奈的话我也不会回答你的问题。」

走在凯旁边的凛奈嘟着嘴打断了恶魔的话。

「那凛奈。」

「怎么了？」

「趁这个机会我就说了。我一直很在意你的事，明明之前和凡妮莎姐姐打得互有胜负，可为什么刚才只有我一个人在战斗你却什么都没做？不想对人类暴露自己的身份嘛？」

「凯是对我这么说的呀。」

「在这里就可以了吧？」

视线并非对着凛奈，而是看着凯的恶魔继续说。

「你也让她出点力啊？」

「我和凛奈在来的时候就准备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真让人惊讶。明明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和冥帝一样的好战，战斗方法却完全不同。

比起硬莽更擅长分析。

理解了机钢种的威胁和疑点重重的切除器官后，自己凯和凛奈的力量是不可欠缺的，梦魔女王做下了这个判断。

「喂恶魔。别忘了我啊。在精灵之森里我也是被喊做巫女大人的啊。」

「挡子弹的肉盾看起来很适合你？」

「喂！？」

「别吵。这边可在用法力追踪呢。吵吵嚷嚷的没法集中注意力了。」

朝向三岔路的左边。

下一个路口朝向右边。恶魔毫无迷茫地加快脚步走着。

一个足以令人类反旗军进行会议的空旷空间出现在了隔壁侧。

「……呐凯。」

感到可疑的哈伊玛丽露转过头。

指着散乱在角落的一堆机械，对凯说道。

「那个我看上去像是人类你们的机械？」

「……我也这么看。」

散乱在墓地内部的机械零件。

控制杆，弹簧，电缆，汽车方向盘等等各种，甚至还有枪的子弹一样的东西散落在地上。

而且都相当新。

哪一个都是和新品一样的东西，看起来不是机钢种身体的零件。

「这里是人类的基地吗？」

「…………」

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默默地弯下腰。

在机械堆积成的小山里，凯从中伸手拿出一个枪的零件。

「！凯，难道这东西是——」

「亚丶龙丶爪丶的丶扳丶机丶。上面还有人类庇护厅的标志，毫无疑问是真货。」

凯冷汗直冒。

……这个墓地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有亚龙爪的扳机掉在这？这可是只有正史里才存在的枪啊！

到底怎么回事这地方。

「哈伊玛丽露，这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

「哈？那这是什么？」

「谁知道呢。我想说的是接下来我们碰到什么都不奇怪。说实话我甚至想从这返回离开了。」

事情已经超乎想象。

这里不是凭着一时的好奇心就能进去的地方。继续前进将会触碰到这个世界的禁忌——让人脑海中出现这种想法。

「我说，跑掉的机钢种反应就在这前面了啊。」

在白色空间的对面有个一人大小的出口，出口旁边的墙壁被破坏，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暴力通过后留下的痕迹一样。

「猎物就在前面了你们却准备返回？」

「……我知道了。先过去吧，之后的事之后再考虑。」

通过广阔空间后，又是一个迷宫。

和之前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这个迷宫到处散乱着机械零件。

像是要埋没掉道路一样。

「这数量也太多了。就算把工厂生产的全部集中在一起，也不会有这么多吧。」

「已经没有立足点了。机钢种到底有什么企图啊。」

「……不对。不是机钢种做的，这些机械大概在最初就有了。」

机钢种不可能能够拿到亚龙爪的扳机。

在别史诞生的新种族机钢种和这些正史才存在的零件没有任何的交点。

……机钢种原本在矿山的地下。

……在地下扩大巢穴的时候挖到了这里吗？

地面墙壁天花板都是纯白色的迷宫。

散布在这迷宫上的机械就像是某种前卫艺术般，令人无法理解。「距离是，几百步就到了。」

「直走就好了吧。」

「当然，没有动是注意到在被追踪了吗。嘛无所谓了。」

距离五十米。

继续直走在迷宫内的梦魔女王。行进到一个岔路口深处的众人首次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门。

感应到凯站在门前，机械门自动打开了。

在这里面——

两体机钢种机能停止地倒在了地上。

有上百米的宽敞空间和要将地面埋没的无数零件。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机钢种像沉睡般倒在地上。

「没有生气。」

把大镰刀拿在手上恶魔的少女大大地叹了口气。

「死掉了吗？或是说机械没有燃料了……本来还以为这里是巢的话会用更多的家伙在的。」

哈伊玛丽露急躁地踢了一脚脚下的零件。

而这成了梦魔女王出生以来第一次体验「自我毁灭」。

机械零件咯当的动了起来。

在机械零件转动的声音里——

飞在空中的零件的影子里——

从堆积成山的零件中，钢铁色的锁链用比子弹更快的速度飞出。

凯，凛奈，蕾蕾连反应时间都没有。

「嗯？」

丰满的身体被锁链缠住的恶魔少女眨着眼像是没能理解发生了什么。

「这，这是什么……无丶法丶使丶用丶法丶力丶了丶——」

『灭魔锁』

像被蛛丝捕获的猎物，恶魔扭动这身体——

梦魔女王的身体喷出鲜血。

像是被黑色炸弹击中一般，鲜血凄惨地炸裂，四处飞溅，哈伊玛丽露的身体被插在地面上的四把长矛贯穿，没有任何抵抗地撞在了墙上。

「哈伊玛丽露！？」

「…………」

哈伊玛丽露没有从墙上落下。

像十字架上的圣者一样被四只长矛贯穿了四肢钉在墙上的光景出现在几人眼前。

——处刑器具。

——只是并非魔女裁判，而是裁决恶魔的钢铁十字架。

只用了一秒。

英雄级的恶魔就变成了被「处刑」般的姿态。

『法力夺取时，恶魔族种族强度0.2』

『法具夺取时，蛮神族种族强度0.14』

『武装夺取时，人类的种族强度0.001』

迷宫晃动。

此时，凯一行人刚才进来的机械门再次打开。钢之生命体的声音从胸部装甲的排气口传来，如同车的引擎发动时的声音。

『……你大意了呐。』

怪物用各种语气纠缠在一起的说话方式开口了。

『如果旧种族就这点水准，那我们也没必有继续隐藏在地下了呐。』

全身覆盖着钢铁铠甲的半人半马。三角形的头部就像龙族，上半身的肩膀上长着四只手臂。

要说它和别的机钢种外形有什么区别的话……

血红色。

钢铁的身体像是被沾满了鲜血一样被染成了红色。

『我就是掠夺者。聚合生命体「玛查-B」』。

第五卷 钢之墓地 World.6 钢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