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终结医师◆「想要白老鼠。」</p>
<p>本名诺可坦恩‧不二。三月三日出生。身高一六三公分,体重四十九公斤。罪名:违反医师法。她无与伦比的才华是在环境恶劣的集中营崭露头角。乳臭未干的孩童以手边现成工具为室友们治疗伤病的样子令人刮目相看,应该说讨人欢心,她的医术被当成舞台表演般看待。不是在手术台,而是在剧场舞台治疗的患者人数超过四位数。和主办这种表演节目的营长结婚之后获释,但她没多久就毒杀新郎全家,后来隐藏身分与年龄,在战场各地的野战医院工作。不择手段的犀利医术使她扬名全世界,不过当然违法。同时,她至今暗中进行的各种人体实验也公诸於世。不喜欢因为年龄被瞧不起,所以总是维持成熟的妆容。基於这样的原委,她也著手研发显老(不是抗老)的化妆品。身为「毒杀师」的技术(医术)也活用在该领域。饲养加卡利亚仓鼠与金仓鼠,名字分別是艾德雷纳林与淋巴。</p>
<p>1</p>
<p>最终战绩──比分/0─2</p>
<p>(死亡顺序‧杀害人数‧杀害者)</p>
<p>十二战士────╳「子」(1‧0‧「牡羊」)</p>
<p>╳「丑」(2‧0‧「牡羊」)</p>
<p>╳「寅」(3‧0‧「双鱼」)</p>
<p>╳「卯」(4‧0‧「牡羊」)</p>
<p>╳「辰」(5‧0‧「射手」)</p>
<p>╳「巳」(6‧0‧「射手」)</p>
<p>╳「午」(7‧0‧「双鱼」)</p>
<p>╳「未」(8‧0‧「巨蟹」)</p>
<p>╳「申」(15‧4‧「双鱼」)</p>
<p>╳「酉」(17‧1‧「水瓶」)</p>
<p>╳「戌」(21‧1‧「双鱼」)</p>
<p>╳「亥」(22‧4‧「双鱼」)</p>
<p>十二战犯────╳「牡羊」(14‧3‧「亥」)</p>
<p>╳「金牛」(11‧0‧「申」)</p>
<p>╳「双子」(9‧0‧「申」)</p>
<p>╳「巨蟹」(16‧1‧「戌」)</p>
<p>╳「狮子」(10‧0‧「申」)</p>
<p>╳「处女」(12‧0‧「申」)</p>
<p>╳「天秤」(13‧0‧「亥」)</p>
<p>╳「天蠍」(19‧0‧「亥」)</p>
<p>╳「射手」(18‧2‧「酉」)</p>
<p>○「摩羯」(生存‧0‧/)</p>
<p>╳「水瓶」(20‧1‧「亥」)</p>
<p>○「双鱼」(生存‧5‧/)</p>
<p>2</p>
<p>「战绩如上,第十二届十二大战就此结束!十二生肖战士与十二星座战犯热烈上演的团体战,最后结果是十二星座战队略胜一筹!Everybody, clap your hands!」「不像。」对于「双鱼」战犯终结医师的模仿,「摩羯」战犯天堂向导不悅板起脸尖酸批评──两人在战斗舞台的人造岛绕了好几圈,确定没有任何一名战士,也没有自己以外的战犯还活着。这里是终结医师最初溼答答爬上岸的沙滩海岸线──她亲手杀掉的「寅」之战士尸体已经找不到了,看来是被涨潮的海水冲走,或者是在某个时间点由「酉」之战士进行「鸟葬」。被患者吐槽的女医似乎不太好意思。「应该不会一点都不像吧?別看我这样……」她开始解释。</p>
<p>「別看我这样,我在大舞厅说明规则的时候,十二战士全都以为我是评审杜碟凯普。」</p>
<p>不过当时动了一些「整型手术」就是了──她进而补充像是辩解的这句话。使用药物改变声音,不只年龄,连性別都伪装,为了出现在众人面前,还进行几乎是电影特效的化妆──堪称挑战医疗极限的那种「模仿」,若有人第一眼就看穿还比较惊人。当然,不同于一样在大舞厅假扮「子」之战士的友善绵羊,这始终是物质层面欺骗视觉的乔装,所以这种模仿的绝对条件,在于齐聚场中的十二战士都是第一次见到杜碟凯普。杜碟凯普在第十一届十二大战也担任评审,不一定没战士认识──例如继承上一届优胜者「亥」之战士名号的异能肉──所以这种模仿依然是一步险棋。「溜出古城之后,不小心差点撞见漫无目的閒晃的『寅』之战士,当时我真的紧张死了──由于没有时间卸妆,所以我一时情急跳海,在海里换装,用自制的防水面膜重新做脸。多亏这样,我被当成标新立异登场的怪咖。」「我想这部分没问题。反正我们队里有魔法少女也有新娘,这样反倒成为很好的伪装吧?」「不要和他们相提并论好吗……」换句话说,就是这么回事──第十二届十二大战的规则:「十二生肖战士对十二星座战犯」。所有人都觉得不对劲,和往例大异其趣的这种反常规则,说明这种规则的评审杜碟凯普,真实身分是终结医师。所以主题脱离常轨也是理所当然。</p>
<p>因为这一切都是造假。</p>
<p>第十二届十二大战,不是由营运委员会或是「有力者」们,而是由他们十二战犯自己举办的──之所以对战士们发布「不问生死」的规则,部分原因是要让一开始抱持怀疑态度的和平主义者感到混乱,不过基本上只是设定一个对战犯有利的规则。所以假设战犯全军覆没,由战士那边获得胜利,当然也不会各自获得「实现任何一个愿望」的权利──战犯这边当然更不用说。既然这样,他们十二人,若将「双子」算成两人就是十三人的罪犯们,为什么要为这出自导自演的造假戏码赌上性命?不,这甚至不是赌,是消费。罪犯们为这出造假戏码消费性命──一生仅此一次的犯罪计画,真相如下。</p>
<p>3</p>
<p>昔日的和平主义者──台面上与台面下都从第一线退居的「巨蟹」战犯河蟹专家,对自己提拔出来的十二星座战犯进行以下的演讲。这是已经分別一对一面谈完毕之后的誓师大会,所以与其说这是演讲,不如说是经历分享。「摩羯」战犯与「双鱼」战犯也在场。「犯罪行为与英雄行为在战时是浑然一体。非战时期明明会为了和平而宣称要和睦相处,战争时期却会为了和平而下令杀人──暴徒莽汉一夜之间成为巨星,不被原谅的屠杀获得礼讚,不人道的行为也只要说是紧急事态就得到原谅。当然,人类自古以来就不断争战至今,这是历史,是正史。和平是一种奢侈品,战时的英雄经由后世的解释,没有反驳的余地就遭到制裁,或许这才是异常──所以这部分不过问。战争诞生战士,战争诞生英雄,这没问题──问题在于诞生战争的罪犯。在于我们罪犯。」河蟹专家以感觉不到衰老的坚强语气继续说。甚至像是忘记绅士举止的这段演说,这段卖力演说,意味着他是「认真」的。非绅士的语气──因此和在场战犯们处於对等立场的这种语气何其真挚。「聚集在这里的十二星座,或多或少都是没战争就不会诞生的罪犯──是因为战争而出现的战争罪犯。不是文字游戏,如同没战争就没有战灾,没战争就没有战犯。战犯是顺应局势而存在。战争使得坏人成为英雄,另一方面,战犯成为坏人借以维持平衡。」如同煽动情绪的这番话,没人做出强烈的反应──因为无须他人强调,所有人都明白这种事。没有一天不希望战争消失。但这种想法等同于希望自己別诞生在这个世界──然而,只有河蟹专家不这么认为。</p>
<p>「所以,一起根绝吧。根绝战争吧。」</p>
<p>如同邀请进行犯罪计画那时候,河蟹专家以同样的态度说出同样的话语──包括「摩羯」与「双鱼」,没有其他星座说得出比此更打动人心的话语。标榜著就某种意义来说,连「申」之战士砂粒都没有实际怀抱,堪称终点的这种目标,老绅士──不,战争调停人开始说明实现这个非凡梦想的具体计画。「为此,要粉碎近期即将举办的第十二届十二大战。战争之中的战争,战争之上的战争,世界各地所展开各种战争的象征──每十二年举办一次的十二战士之战,这场十二大战,由我们亲手摧毁。」他如此宣布──如此宣示。如此宣战。</p>
<p>「以我们肮脏的手,将十二大战摧残到不成原型。」</p>
<p>最初听到这个计画的时候,天堂向导与终结医师感觉本应早已死去的内心情感微微沸腾,但依然觉得这是天方夜谭──粉碎十二大战?摧毁?两人不认为这种事能成功,假设真的成功,让众多战争中的一场战争停战,究竟做得了什么?是要介入十二大战,获得胜利,许愿</p><p>世界和平吗?不过,河蟹专家的目标没这么肤浅,而是更深──他冒出的诡异气焰是更深邃的黑暗。「这不是奸计,是恶作剧。当然,占据十二大战的我们即使获胜,也不会得到实现愿望的权利──这样就好。因为说起来,就是这种豪华奖品导致战争每天爆发。」最好不要有任何奖品──「巨蟹」这么说。「『因为心情不好就这么做了』──以此做为我们的动机吧。」</p>
<p>4</p>
<p>①举办假的十二大战,②召集十二生肖的战士,③杀光他们。</p>
<p>一言以蔽之,十二战犯的计画就是这三个阶段──在堪称战争之象征的十二大战,堪称战争所造就之英雄的十二战士被普通的罪犯杀光。天底下还有比这更痛快的以小搏大吗?战士的价值将在这一瞬间暴跌──战士的意义将化为乌有。甚至必须验证战争的意义──甚至令人觉得一头热投入这种被罪犯集团摧残的大战荒谬至极。「申」之战士砂粒担忧过,开发新的破坏兵器,只会招致开发更新的破坏兵器,但是投注重金使用最尖端技术开发的兵器,要是败给随处可见的路边竹扫把,就无法维持开发的动力。名留历史的战争会被愚弄,伟大的英雄会被当成笑柄。下克上简直是最棒的──这种尝试简直是最烂的。终结医师对「寅」之战士说「要占据十二大战」,基本上是用来拖延时间的话术,却也不完全是胡说八道。所以砂粒再怎么寻找和平的道路,也绝对不可能达成──因为十二战犯的目的正是要杀光十二战士,所以不可能有妥协点。不过与其说是目的,不如说是手段──战犯们不是憎恨战士们,而是憎恨战争本身。但是为此无论如何,都必须将十二战士赶尽杀绝──即使这个目标对于不是「赶尽杀绝之天才」的罪犯们来说何其困难。</p>
<p>在反常的十二大战杀光伟大的十二战士,就无法举办正规的十二大战──没有战士就无法进行战争。</p>
<p>也就是强制罢工,是无法挽回的休业。每十二年举办一次的十二大战──持续至今的例行公事只要毁掉一次,就等于毁掉十二年后,二十四年后,三十六年后,一百二十年后,一千两百年后,一万两千世纪后的战争,也等于将至今十一届的十二大战平等摧毁。当然,战犯们的心思因人而异──内部有摩擦,也有不一致。例如有雄狮公子这样无法摆脱战斗荣誉的人,也有史爵士这样想找机会拉拢数名战士当同伴的人。有寻找葬身场所的人,也有只想一死的人。虽然当事人们无从得知──就算可以得知也不想主动得知吧──河蟹专家选择还年轻的「摩羯」战犯与「双鱼」战犯加入这个大计画的原因,在于她们和「戌」之战犯有段恩怨。即使两人觉得无所谓,只要对方记得,这就会成为遗恨。为了尽量提高胜率──实际上以结果来说,这成为分出胜负的一大要素,总之无论如何,战犯这边并没有团结到坚如磐石。最底限的共通点在于「没战争该有多好」的心情,而且光是这样就足以让众人同心协力。</p>
<p>「『牡羊』之战犯──『细数而杀』友善绵羊。」</p>
<p>「『金牛』之战犯──『立誓而杀』非我莫视。」</p>
<p>「『双双子子』之之战战犯犯──『毫毫无无选选择择的的余余地地而而杀杀』双双生生之之心心。」</p>
<p>「『巨蟹』之战犯──『绅士之杀』河蟹专家。」</p>
<p>「『狮子』之战犯──『统治之杀』雄狮公子。」</p>
<p>「『处女』之战犯──『服侍之杀』钢铁侍女。」</p>
<p>「『天秤』之战犯──『伺机而杀』史爵士。」</p>
<p>「『天蠍』之战犯──『不愿之杀』蹦髑髅。」</p>
<p>「『射手』之战犯──『瞄準而杀』无上射手。」</p>
<p>「『摩羯』之战犯──『病态之杀』天堂向导。」</p>
<p>「『水瓶』之战犯──『溼身而杀』傀儡瓶。」</p>
<p>「『双鱼』之战犯──『留命再杀』终结医师。」</p>
<p>说到不够圑结,十二大战的营运委员会以及出资的「有力者」也不例外──他们找到协助者了。应该说,正因为接洽到这名人士,得以依赖他的协助,所以河蟹专家即使年事已高,依然决定重操旧业吧──第十二届十二大战参赛者的内定情报、主持大战的评审情报,甚至是邀请函的材质与设计。虽然这样依然称不上完美,但是能得到的情报全得到了。暗自向「有力者」借一座岛之后,舞台準备好了──战斗也準备好了。再来只需要相互厮杀。反常的团体战,非正规的多对多。</p>
<p>说明假的规则,解释不公平的主题。</p>
<p>然后随着鼓掌,真实的战斗开始了。</p>
<p>5</p>
<p>「两人吗?结束之后就觉得自己意外捡回一条命了。」终结医师像是毫无实感这么说──实际上也毫无实感。河蟹专家拟定的作战包括许多分歧,构思得钜细靡遗,即使如此,战犯这边胜利的机率,再怎么高估也不到百分之一吧。这个数字终究令人笑不出来,简直在说打一百场能赢一场就是奇蹟──无法相信现在正和天堂向导像这样注视太阳沉入水平线。甚至觉得即使在这一瞬间,十二战士的某人也会说着「哗哈哈哈!真的以为老子翘辫子了吗?」而复活──不,他们之中没人会这样怪腔怪调。「不可以活下来。」天堂向导像是责备终结医师的感慨般说──像是提出第二种意见,像是警告,像是责备般说。「我们也得死。」「啊啊……说得也是。我们也得死。」明明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却差点忘了。</p>
<p>终战之后自杀,犯罪计画就大功告成。</p>
<p>即使杀掉十二战士,要是结果导致十二战犯阴错阳差被拱为英雄,那就本末倒置了……不必说什么阴错阳差,像是开膛手杰克这样,罪犯被视为英雄的倾向不算稀奇──「因为心情不好就这么做了」的犯行反映时代局势,被当成隐含某种思想的大功劳般流传后世……唯独这种结果一定要避免。被当成怪人就算了,他们可不想被当成红人。基於这层意义,这场战争没有胜利者就好。即使没有胜利者,只要有犯罪者就好。所以成员们从一开始就决定了。无论战胜或战败──或是被活捉──最后要以所有人死亡收场。这样的誓言打乱十二战士──主要是砂粒──的计算。不是觉得「死了也无妨」的敢死队,是觉得「终于能死了」的想死队。把生命当数字看待的原因也在于此──所以对于「把生命当成什么?」这个疑问,战犯们可以这样回答:生命是消耗品。像这样在沙滩感伤,也不会有船来接送。所有人都是买单行票来到这座岛。「要是在这里继续苟活,我们或许会以递补或预备的身分获选为十二战士。察觉我们进行剧场型诈骗的营运委员会,要是派真正的评审过来,真的可能变成这样──原本担心以祕药『一骑挡千』强化心理之后会不想死,不过看来没这回事。即使变得聪明,也没有变得正常。意思是我们就是这种家伙吗……」「对。最好也不要有我们。」「何况在现代,比起被战灾或犯罪害死的人,自杀身亡的人数据说比较多。轻松死掉的药与痛苦死掉的药,妳要哪一种?」「比起药,我想用地雷。毕竟明明到处都埋了地雷,到最后却没有任何人踩到。」「真可惜。希望前来调查的营运委员会有人踩到。也对,既然这样,至少我们来踩吧。可別变成自杀礼讚,装作不小心误踩吧。」「这样,逊得超棒。」「对吧?」话是这么说,但其实她们已经等于踩到天大的地雷──因为这次是未经许可擅自举办十二大战。不讲理的这阵余波,应该不会只按照河蟹专家的计算在走。无论如何,被迫从原本计画大幅变更的部分也很多──敬畏的战士被普通罪犯杀光感觉很痛快,但这或许意外是一种痛恨。战争或许不会因为这样而根绝──战士不在之后,或许会招来更天翻地覆的乱世。未来不得而知,因为即使今后有几亿条路线扩展开来,她们也必须在这个分歧点不负责任拋弃一切而死。(「没战争该有多好」这种句子,终究是借口──即使战争根绝,我们也肯定会成为罪犯吧。至少不应该将一切怪到战争头上。)能断言的只有一件事。「没战争该有多好」「没战争该有多好」「没没战战争争</p><p>该该有有多多好好」「没战争该有多好」「没战争该有多好」「没战争该有多好」「没战争该有多好」「没战争该有多好」「没战争该有多好」「没战争该有多好」「没战争该有多好」「没战争该有多好」,各自背负自己的前科,一直抱持这个念头的可恶罪犯们,透过异端的十二大战许下这个愿望。</p>
<p>愿世间没有战争。</p>
<p>「那么,来死吧。自己杀掉自己吧。」「我不想说这是自杀,应该是自决。因为是自己决定的事。」「这样不错耶。逊得超棒。这么说来,我这辈子第一次自己做决定。」「天妹,如果可以实现任何一个愿望,妳会许什么愿望?」「我想到学校上学。」「这样啊……『学校』是什么?」</p>
<p>6</p>
<p>可以实现任何一个愿望的十二大战,以及无法实现任何一个愿望的十二大战──十二大战与十二大战的对战就这样完结了。战士与战犯消失到一个都不剩。战争与犯罪还没消失。</p>
<p>(战士0──战犯0)</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