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上第十三章『战场前的决断者』

答案传达到的地方

是正确答案的严厉

还是满足感的喜悦

配点（战场）

●

不可能，笕听到了泷川的判断。援助或者保护真田是做不到的。

说的也是啊——，笕心里想道。

……可恶。

自己尽量绞尽脑汁来说服，但可能还是不行。

参战就意味着获得了在这场战争中的发言权。在建立作战计划方面，甚至能够以自身的战斗力为筹码来与其他国家进行交涉。

所以他想，如有可能，希望在这场大战之前能进行交易。然而，

「————」

看样子办不到。

……如果是昌幸先生或二少爷的话，就算面临危机，也应该能够想办法解决。

但一般的学生和村落的人们又如何呢。

“可恶”，笕心想。自己还要死撑下去。

「那个」

笕打开表示框。

现在的情况已经容不得去在意自己的体面问题了。

对方也亮出了手牌，对自己的话也很感兴趣。

只不过，站在对方的立场上去看现状和未来的话，会发现与己方的未来不吻合。

就没有什么能够逆转局势的办法吗。

……可恶。

由于最近一直隐藏在森林里，所以情报的收集做得不彻底。由于无法连接真田专用的网络，只能连上神道的基本网络，所以情报来得很慢。

明明昨天在真田发生了第一次上田合战。

……却不了解详细情况啊。

还有小田原征伐的事情，真想仔细调查一下并重新审视。

「泷川小姐」

「怎么了？」

「以我们的权限，无法将这艘北条舰船的通神连接到外面去。能把你的权限借给我一下吗。……我想看一看真田的现状」

●

原来如此，泷川点点头，表示许可。

自己的表示框虽然是村斋式的，

「啊，我这边可以进行中介设定」

既然背后的自动人偶也点头了，那应该就是没问题了吧。

接着，笕立刻看向了表示框。他的手速也很快，接连连接了数条通神路线。

「是要跟真田打招呼吗？」

泷川刚这样问道。

「……？」

笕停下了动作。

他皱起眉头，不知何时，在表示框上操作的手也停了下来。

「怎么了？」

「泷川小姐啊。——你的权限是被关闭了吗？」

「没有啊，这边的权限还在哦？」

自己的表示框这边可以看到P.A.Oda这边的情报。P.A.Oda的人气网站“Yeniceri*(*注：耶尼切利，苏丹新兵的平假名发音)”也可以访问，通神速度很快。只不过，

「真田的通神是关闭的」

『恐怕必须使用新的情报键（Password）。

也就是说——经过了第一次上田合战，真田已经转变到了关原战役之后的态势』

也就是这么回事。

「……真田已经朝着你们所担心的方向做出了行动」

●

真田已经决定了自己的前途。

在明白了这件事的基础上，泷川吸了一口气。

……这就是我们所面对的现实呢。

对于真田朝着笕他们所担心的方向展开行动一事，笕他们是无可奈何的。

事到如今，真田只能受到来自他国的攻击和干涉了。

按照她个人的想法，如果能够保护真田的话就好了。

如果进入通神并与羽柴取得联络的话，感觉多少会实现他们的愿望。毕竟第一次上田合战是出于羽柴的请求。

但如果这么做，羽柴会担心的吧。

搞不好可能会在此增加负担。

而且，目前的情况也足够危险了。

此刻，为了提前消化在小牧长久手的败战，自己正跟北条和毛利处于合作中，但在正式战斗中是与北条和毛利分开行动。在这三个势力中，至少自己作为P.A.Oda的成员，无法跟其他两国进行合作，这一点之前在甲板上已经确认过了。

……以我们作为诱饵，试图钓到更大的鱼。

北条和毛利有足够的可能性去这么做。

并且，对于她们想要钓到什么样的猎物，自己能预想得到。

对于羽柴来说会是巨大的损失。并且对于松平势力来说可能会是激战，不过获胜的话就能成为有力的一着，这便是那个猎物。

一定会产生那个吧。

自己是阻止不了的。

不过泷川想道。

「如果我手上也有战力的话啊」

如果有力量的话。

「就会愈发奋战，或许能够稍微减少注定会产生的巨大损失」

「这——」

「有些人为了救我而来啊。我明明想在这里不留后患地输掉，希望减轻大家的负担，但他们却特地前来制造损失」

听了这话，自动人偶问道。

『您能够相信自己的伙伴吗？』

「Shaja，我们之间就是这样的关系」

所以。

「我一直不想成为大家的负担」

正当自己刚说完的时候。

「等等」

笕举起了手。

突然抬起头，发现笕没在看向自己。

他的视线一直落在表示框上，开口说道。

泷川听到了他颤抖一般的声音。

「我有点事想确认一下」

「第一次上田合战——这是出于谁的请求而发生的，真田本应该因此而获得什么，我想再次确认一下」

「哈？这……是出于羽柴的请求，获得的是对真田•信繁一派的优待吧？」

「是啊」

笕说道。

「不过，看上去其中并没有包含“真田的百姓”啊。所谓优待，既没有具体的内容，也没有担保。当然，羽柴——」

「她不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哦」

笕默默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这边就做个让步」

「——所谓优厚的待遇，肯定是与大坂之战有关的吧。所以，关于二少爷他们能否在大坂之战上有所活跃，就交给你们那边了」

●

……真能干啊。

泷川在内心发出感叹。

笕所做的事情很单纯。

就是将交涉条件分成两条，并放弃了一条。

笕原本的想法应该没有整理好吧。他作为负责交涉之人，在技术方面也有不够成熟的地方。所以他在一开始就这么说了。

「请保护真田这个国家」

他如此宣告道。

这是基于一开始的“羽柴的请求和给予信繁派的优待”而提出的要求吧。如果信繁派受到羽柴的优厚待遇的话，希望顺便能够保护真田这个国家，他的交涉很是取巧。

但刚才，笕将其中一条去掉了。

他提出把信繁派的优厚待遇交给羽柴。

原本信繁派的优厚待遇就一直被提及。所以去掉也没有问题。

倒不如说，交涉内容简化了。

只不过，交涉内容有所变动。

因为至今为止，自己都是全盘接受笕的发言并进行交涉的。

所以。

……同时接受的两条中被去掉了一条的话，自己就不得不做出让步了！这是官方性质的交涉。

也怪自己小看了笕的交涉经验。

而且也是因为自己没有权限，最后如果拒绝，就等于是将一切一刀两段了的缘故。

因此，她将笕所提出的“保护”这一诉求分为了信繁派的部分和真田国的部分，并再三询问。

笕将从中去掉了一条。

他做出了让步。这是，

「……？」

看笕的表情，这应该不是策略。

他自己也不太清楚，正在组织自己的论点吧。

当然，发生这种事情是有原因的。

……刚才的通神！

真田的态势最终转入到关原战役之后这一事实。通过清楚地认知这一情况，笕认识到了真田的领导者们的觉悟。

想要保护一切的傲慢在此消失。

留存于世的不是考虑受到优待的人，而是保护除此之外的其他民众这一意志。

因此产生了这个天然的交涉，但规则就是规则。

对方确确实实地放弃了两个要求中的一个。

这是让步。既然如此，那自己就，

「——」

该如何回答。泷川犹豫了。

●

……咦？

笕察觉到气氛变得沉重了起来。

是因为泷川。

她默默地抱着胳膊看着这边。

糟糕……难道是搞砸了什么吗……

自己只是想做一个干净利落的决策。

刚才看到真田的通神被切断时，他想道。

……真是比不过昌幸先生和二少爷啊。

他们的觉悟是不惜将百姓们也卷进来。

但自己却做不到这一点。

在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自己还没完全成为真田土地上的一份子吧。

所以无法说出“请你们当牺牲品吧”这种话。

自己虽然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保护无法战斗的大家，不知这种程度的请求能不能做到呢」

到底能不能呢。

普通学生就没办法了。既然身为学生，发生战争的时候就应该上前线。

所以，即便发生第二次上田合战，那也是无可奈何的。

『这次合战是在昌幸大人和二少爷做好了觉悟的基础上进行的。是这样吧』

『为什么你的性能那么好啊……』

不过，这种无聊的梗却也算是稍作休息。

如果可以的话，倒真不想发生第二次上田合战。

……但是不可能吧……

正当笕这么想的时候。

「笕•十藏」

泷川突然说道。

她伸展眉毛，将视线投了过来，仿佛是在瞪着自己。

「你舍弃真田的领导者们，想要拯救真田的百姓，这一点我很能理解呢。

并且，有个方法能够很大程度将其实现」

「——居然有方法！？」

他的声音回响在食堂中。

这个时间段，没人在这里。虽说是把土加固的土砖地面，但回音很响。

不过笕没有顾忌这些，盘坐在那里，臀部晃动，身体前倾。

「……方法是？」

他问道。

已经顾不上体不体面了。就连“交涉的时候不要改变自己的表情”这一铁律对自己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了。

仅仅只是倾听、抓取。只要完成这些就可以了。

接着，笕听到。

「你说你们可以一骑当千是吧」

「嗯，我是说过」

「那么，剩下问题的就只有一个了」

泷川指着这边开口道。

「——由你们来负责第二次上田合战」

●

笕没明白对方说了什么。

……哈？

自己很清楚第二次上田合战的情况。既然隶属真田，这就是理所当然的。

那一战是松平与真田的命运之战其中之一。

关原战役之时。企图镇压交通要冲中山道的松平阵营，被固守在上田城的真田父子给阻挡下来。对手是松平•元信之子、下代将军秀忠，进行迎敌的是真田•昌幸和次子信繁这对父子。

结果，在那场战斗上，占了地利，且擅长交涉和区域战的真田方行动顺利，阻止了秀忠军。在此期间，关原合战结束。

根据圣谱记载，松平军有三万八千人。

相比而言，真田将两千兵力布置在上田城内，在城外布置了一千五百人。

兵力差超过了十倍的战斗。

……不过要解释的话怎么解释都行。

然而，泷川却说去干。

让谁做？

「……让我们吗？」

「Shaja，当然啊——一骑当千。如果当真这么说的话，三千五百份兵力的工作也能做得到吧？」

被对方这么一说，笕屏住了呼吸。

……喂喂。

虽然自己打算在一开始要价很高，不过这可真成不得了的大事了。

担任历史再现主导者的是各国的领导者们，这一偏见的确曾经有过。自己只是一介忍者，即便能担负交涉一职，也无法让国家行动起来，这种固执的想法在事实上的确存在。

不过，笕心想。

泷川的提案让己方站上了历史的舞台。

不是“没人要”。

她让他们作为留在世界上的人去展开行动。这果然还是因为她隶属于大国，才有这样的视角吧。

无妨。现在自己想知道的是。

「——如果我们这么做了，会怎么样？」

「我的守城会变得容易。……因为你们所展开的战场会和我的战场分开。能够将武藏势力分成两部分」

也就是说，能将敌人分开，要说这是怎么一回事的话。

「……以我们为主，来牵着敌人的鼻子走吗」

「是这样」

笕看到泷川点了点头。就在这时。

『——能稍等一下吗』

从背后传来了望月的声音。

……望月？

笕反射性地绷紧了身体。

望月是自动人偶。总是会得出最佳的结论。她会打断自己的发言就意味着，

……是有什么不妙之处吗？

『我想够确认一件事。——刚才泷川大人的台词』

那是，

『——“存在一个问题”，刚才您是这么说的吧』

一个问题。

泷川没能说出来的内容，还是从她口中说了出来。

「我所防守的蟹江城是作为航空舰，由北条派遣过来。

所谓航空舰守城，是指守在舰船里战斗，所以就是普通的战舰战。

但我已经动用白鹭城与武藏战斗过，并且败北了——」

「硬要说的话，我们属于地面战力，不擅长舰内战啊」

……是这么一回事吗。

笕从心底觉得想通了。

「我们跟你的战场不吻合，你面对武藏也没有胜算」

●

望月理解了泷川的问题。

……确实，即便在此获得了新的战舰，但与武藏对战是很困难的。

并不是一两艘舰船就能打得赢的。

在获得了主炮“兼定”的基础上，武藏也开始配齐了副炮的数量，面对这样的武藏，目前各国之中又有多少能够拥有与之对抗的航空战力呢。

不过，泷川的发言是有意义的。那是，『泷川大人是想打赢武藏呢』

「——」

泷川无声地看向这边。

接着，她歪了歪嘴角，似笑非笑，

「哈哈」

虽然说话了，但只是声音的罗列。她以手扶额，说道。

「不甘心啊。都打到了那种程度，最后却被完全击溃了。——明明白鹭城在P.A.Oda中也算最新级的战舰了」

『那么，泷川大人的意思是想在忽略刚获得的蟹江城战力的情况下，来战胜武藏吧？』

但其中确实存在问题。朝这边回头的笕叼着火绳说道。

「望月，你觉得我们要是在舰船内部或舰船上面战斗的话，会怎么样？」

『要是像有明那样的平地的话倒还好，不过大体上应该是在不习惯的状态下进行战斗吧。

说到底——真田的航空舰数量也很少，相应的训练还不够』

也就是说，望月说道。

『泷川大人所期望的我方战力价值必须以地面战为基础』

「如果将航空舰停到地面上的话，那才正是个好靶子呢」

『这可不一定。根据实际情况，也会有供我们单方面进行攻击的地方。比如——』

正打算举个例子的望月陷入思考。

不过泷川仿佛打断了她的发言一般，装腔作势地说道。

「城镇里之类的话有可能呢。从普通市民中间进行攻击，如果自己受击的话可以说“敌人将普通市民也卷进来了！”。真是卑鄙呢」

「卑鄙可不行啊」

不过，思维方式是一样的。

武藏无法进攻的地方。

不会将普通市民卷进来的地方。

……真的存在这种地方吗。

「——望月」

正面的笕微微举起了右臂。

「给我拿一下北条的概要图」

『笕大人，您有头绪了吗？』

「没有啊」

但是笕背对着望月这样说道。

「北条对我们真田来说就如同自家庭园一般。毕竟作为邻国，我们一直互相警戒。比起那边的泷川，还是我们更熟悉北条的土地」

所以。

「拿一下概要图。——还有啊，泷川小姐」

「怎么了？笕•十藏」

啊啊，笕回应道。

「——我们会保护你的」

●

笕感受到了心中的热度。

……真不像我啊。

真想说一句“这不是我的性格”。不过，

……到底是怎样呢？

「不好意思。我点个火。单纯只是因为有烟雾的话比较能够集中精神，所以要是我把手放进口袋里的话就把我脑袋打飞」

刚这么一说，自己眼前就出现了多个表示框。

是望月准备的北条地势概要图，是从小田原上空的俯视图。

……得在这里面找到不受到武藏攻击的地点。

光是看这个地图，脑海里就能浮现出地形来。毕竟自己也参与了这些概要图的制作。

所以能够明白的地方，

……没有啊。

火绳的烟雾冷静地将事实展现在眼前。

小田原那里也有半岛的山岳地带，应该能够隐藏航空舰或是设置天然的遮蔽物吧。不过这样的话，如果隐藏的地方被发现了，就会面临暴风雨一般的炮击。

说到底，如果因为隐藏而无法回避武藏主炮的话，将是致命性的情况。

自己在近处看到过叫作“兼定”的武藏主炮的威力。

如果是那个主炮的话，应该能打穿一座小山吧。就算有天然的要塞，己方也无法动弹，面临败局。这样的话，

「——」

果然只有城镇了吗。

不，这不行。

这样泷川和真田的印象将毁于一旦。最糟糕的情况，羽柴那边也有可能拒绝实现己方的愿望。

……如此一来的话……

最为安全的就是放置在主战场上，在小田原城附近的话更好。

自己很清楚小田原城的周围会有意提前用水淹没。先让水攻成功进行，以缩短战斗时间。

既然如此，那将作为蟹江城的航空战舰放在那里就好了。

武藏应该无法将主炮对着他们的战力所展开的战场发射吧。

但是。

「泷川小姐」

「怎么了？」

「……能保证北条会帮助我们吗？」

「北条应该不会帮我们吧。虽然对方似乎跟毛利有所联系……但就跟之前说的一样，我们这边也是个诱饵而已。

至少他们不会希望我们来到战场上吧」

原来如此，背后的望月这样说道。

……我们正处在各种麻烦的立场上啊——。

没法借用战场了。

那该怎么办。

烟雾对面的北条概要图感觉真是遥远啊。

不过就连远观地图的现在，也找不到个好的位置啊。

……喂喂，振作点啊。

不找到个好位置的话，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找到，没错，只要找到的话，一切就能实现了。

可以说已经不再是“没人要”了。

在真田土地上的大家应该在面向关原战役之后做准备吧。

大家在历史之中前行。在现如今即将被创造的历史中，为了让自己能够留下来并通往未来，大家正一步步采取着行动。

我们在此处帮助他们。

真田的各位在警惕着的第二次上田合战，就由我们三个来完成。

如能实现，应该就能大幅减少大家的负担了，所以。

「要找到」

「泷川小姐。——我要保护你，让你回到P.A.Oda」

因为。

「就由你对羽柴说，真田的三个人干得很好」

为此，现在要。

「将守城的地点——」

正当说到这里的时候。

笕突然发现自己差点将手伸到口袋中。

……哎呀。

慌忙将手远离腰间，却注意到口袋是紧闭着的。

『从刚才开始就为了不让笕大人伸进口袋而用重力控制进行阻止了』

「也就是说，我不会一不小心就死掉啊」

正苦笑时，右手因为疏忽大意而打翻了放在盘子上的玻璃杯。

水洒落到盘子里，绕着冰糕杯底部，在盘中扩散开来。

糟糕，笕心想。但就在这个瞬间。

「——啊」

笕察觉到了。

有了。

武藏无法进行攻击的位置。

不将普通市民卷进来的位置。

这个位置此刻就在眼前清晰可见。

●

泷川看到了对方做出的一个动作。

笕突然站起身来，移动到食堂的窗边。

好快。一瞬间就完成了整套动作。不过，视线追上他的动作时，他已经转过身来将一样东西展示给自己看。

是一枚表示框。

上面是眼下的风景，内容是当前北条的土地。

起初被夜色照到的画面却立刻得到了补正。通过天照系光学术式进行了受光的增福处理后，表示框上面的底下的风景看上去就像白天一样。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森林。

小田原附近。从半岛的山岳地域延伸开来的森林，不过。

「从概要图上应该看不出来的。因为那个是最近才做出来的」那个，是指什么。

从笕的嘴边产生了赤热的光，那是火绳的光。

在红光的照亮下，笕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泷川小姐，我看到了呢。那就是我们守城的位置」

说着，笕放大了表示框。

眼下。本应从森林边缘连接到小田原城的地方，在之前望月展开的表示框中，那里本应是山丘和田地。

不对。

「——湖泊？」

「不。——是人工湖啊」

那是，

「为淹没小田原城而准备的水源。为了那个目的制作的啊。

就把蟹江城放在那里」

●

听了笕的发言，泷川抬起了头。

……能做到吗？

跟武藏战斗的方法。

封住那个主炮、与武藏正面交战的方法。

「你说将蟹江城放到那个人工湖里？」

你这不是很懂的嘛，笕说道。

「要想破坏那个人工湖的堤坝，需要相当大的火力，就是武藏主炮级别的一发攻击。堤坝被破坏了的话，小田原城就会一下子被水淹没」

不过。

「战场离街道很远，且人烟稀少。——就算事态演变成了那样，也不会对北条的百姓造成任何损害。

但是，武藏不可能淹没小田原城。毕竟北条亲近松平，而且还在谋划一些计策。那个湖泊对于武藏来说是不可侵犯的。所以就算他们对那里出手，也不会用主炮攻打」

「那么我们从湖泊那里就能想办法对付武藏了？」

「可能会袭来普通的炮击，而且会有地面部队攻上来哦？」

「这个我们会想办法的。——你们也会来帮忙的吧？」

哈哈，笕微微一笑。

「你说过蟹江城是与海相接的城池对吧？虽然这次不是海，不过也算与之相符了吧。

你们守城，我们在外面保护你们。——这样如何？」

笕举起映有人工湖的表示框扔了过来。

接下飞来的一枚表示框，泷川用手指拨动并说道。

「关于蟹江城的放置地点，需要跟北条进行交涉」

不过，这个是有意义的。

「至少有机会能够向武藏报一箭之仇了。——是这么一回事吧，真田。

光是这样就有向羽柴美言的意义了，我会私下里推进处理的。

当然，毕竟我们都在这里商量了，肯定完全暴露给北条了吧」

泷川站了起来。她吸了一口气，察觉到自己的嘴角上扬。

从口中说出的话语包含着愉悦。

「——终于做好了战败的心理准备啦！」

哈哈。

「就算嘴上说出来，但心里却总也做不好这个觉悟啊」

●

于是，几个势力结束了漫长的一天。

武藏方面，返回武藏的运送舰在天亮之前先行到达真田。

羽柴和六护式法兰西为了推进各自的准备工作，即便持续着不夜城的这个状态，却仍在进行早晚班的轮值工作。

北条和毛利那边，舰船之间相互靠近，秘密进行了通神联系，同时朝着北条的土地集合了。

第六卷 上 第十三章『战场前的决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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