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五章织田信长将军就任仪式

1584年接近尾声时，安土城传来定期连络，告知了以织田信忠为总大将的讨伐队攻进了月山富田城、取下毛利辉元与足立义昭首级的消息。

我们大家聚集在围炉里桌的房间，听森力丸读出了这条消息。

足利义昭尽管被逐出了京都，却没有放弃征夷大将军的职位，最后落得了悲惨的下场。

月山富田城因长期被截断兵粮而失去战力，讨伐队便趁此攻入，对城内势力赶尽杀绝。

为了昭告天下违逆织田家的后果，城内不留下任何活口。

据说攻城之后，里面血流成河。

「这下子兄长大人就成为征夷大将军了啊。」

阿市夫人表情复杂地说道。

「毕竟我想见识信长大人建立的幕府。」

「建议兄长大人当征夷大将军的就是常陆大人吧。」

「是的，因为关白、太政大臣与征夷大将军之中，我认为征夷大将军是最适合他的。」

「也是，兄长大人不适合当关白或太政大臣。」

「新年就要举办就任将军的仪式了吧。」

家臣们眼中都闪着欣喜的光芒。

「然后，常陆大人的官位也会提升了。」

「咦？我也会升官？参议应该已经是很高的官位了吧？而且我也没有值得一提的功绩啊。」

「兄长大人对常陆大人改良了火绳枪这件事相当赞赏，更何况您还提出了崭新的筑城技术。此外兄长大人还说了，相较于茶器与领地，您获得升官时的表情明显不同。」

嗯，我的领地已经够大了，对茶器也没有兴趣。

对刀剑类武具虽然有些兴趣，但也有了好几把。

而且我的仓库存有大量金钱，我想买什么都能轻松买到。

对我来说，拿到手会高兴的事物就只剩下食物、官位官职以及头衔了。

获得官位不会造成困扰，而且我喜欢时代剧，因此对官位有着憧憬。

我喜欢官位官职。

下个官位会是每个茨城县民都向往的位置吗？

好想知道。

隔两天我接到了通知，要我在正月前往京都的银阁寺城。

再怎么说，我也不会像搬迁时一样召集两千五百名兵力。

我指示力丸做好准备，让我到时带上装备了真正的改良型火绳枪的五十名足轻前去。

◇　◆　◇　◆　◇

1584年的除夕前日。

我带着五十名足轻前往寒风吹拂的京都。

十二月的京都相当寒冷。

比更加北边的我的故乡·茨城县还要冷。

雪花随风纷飞着。

这么说来，我穿越时空过来的时候也是寒冷的十二月啊。

由于这次要在冬天旅行，真田昌幸赠送的熊毛皮派上了用场。我请人做了一件几乎像布偶装的熊皮大衣，穿上它出行。

简直像在Cosplay熊。

由于织田信长送给我的红色披风已经不够御寒，所以得穿毛皮。

我考虑过要将这件毛皮大衣染成黄色这种荒谬的事，但这么做实在太不现实了。

黄色的熊会很受欢迎耶。

穿着仿佛布偶装的黄色熊皮大衣，披上红色披风……再穿红色的阵羽织……嗯，毫无疑问会被舞滨某乐园那边追究。

虽说毛皮是很温暖，但有一个问题。

我的马因为害怕而发狂乱闹。

实在是骑不上去。

最后没办法，只好乘坐茶茶她们专用的轿。

我感觉自己像是要敬献给神社的熊供品，就这样前往京都。

途中遭到行人们指指点点，被嘲笑个不停。

我感到不满。天气这么冷，有什么办法嘛。

今天跟着一起来的家老有力丸跟宗矩，幸村负责留守在城里。

茶茶她们也留在了城内。

我们通过三条街道进入京都，经过了天智天皇陵墓之后，便见到了建于银阁寺附近、吉田山上的银阁寺城天守。

银阁寺城是座平山城，具有以石墙建成、自鸭川引水的广大护城河。

由于易守难攻，因此是平时作为政治中枢的城。

天守便坐落于吉田山上。

天守的形式是织田信长所特有的望楼型，五层六阶，外观比起安土城还要来得简朴。

会盖得简朴想必是因为有迫切使用的必要吧。

若要说有什么华丽的地方，那就是天守上方闪着金色光芒的金制号瓦，以及名为受雷神枪的避雷针了。

而当我打算入城时，果然受到了质疑。

前方的宗矩虽然告诉守门人这是黑坂真琴的队伍，但守门人还是把枪指向了我这只坐着轿的熊。

「怎么能放熊进入城里，岂有此理。」

他阻止道。

对不起，因为实在太冷，我从头到脚都是熊毛皮，所以怎么看都是头熊吧。

正当我打算拿下头上的毛皮时，兰丸出来迎接了。

「不许无礼，那位……熊大人？……那位大人正是黑坂常陆守本人，还不退下。」

他对守门人怒骂道。

「对不起喔，我讨厌寒冷所以才穿成这样。兰丸，你就别太责备他了。」

我脱下身上的毛皮打了招呼。

「不过，真亏你能认出是我呢。」

听到我这么说，我的家臣们与兰丸都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毕竟会穿成这样进城的人也别无他人了。就算别人真有胆子这样进城，也还要承受触怒主公大人的后果，但是常陆大人不同，您有不讲礼数的特权啊。」

没错，我为信长提供助力，他则允许我不讲礼节。

因为要是不立这项约定，我有自信绝对会因无礼遭到处刑。

「来吧，我们在三之丸为您准备了住处，这边请。」

他于是为我们带路。

……

我感觉脑中仿佛有一座※鹿威，敲响了代表讶异的「咚」一声。（编注：最初为安装在农田附近，透过发出声响驱赶鸟兽的装置总称，现为日本庭园里常见的装置之一。）

兰丸将我们带到的地方是贴满银箔、完全成为银色寺庙的银阁寺。

我曾在毕业旅行的时候见过它的外观，所以应该不会错。

「这是银阁寺没错吧？」

「本来是慈照寺，但主公大人命人贴上银箔，改为了银阁寺。足利的时代已经完结了。」

「原来如此，信长大人真是没有办不到的事啊。」

银阁寺虽然叫银阁寺，但并非是银色，这是平成时代的常识。

关于这座寺庙，普遍的说法有「银箔剥落了」、「没有足够的资金贴上银箔」，或是「本来想贴上银箔，但室町幕府第八代将军足利义政在完成之前就过世了」等等。

银与金不一样，很容易氧化。

为了维持外观的银色就必须定期替换银箔，这需要十分庞大的维护费用。

能做到这点就是一种『力量』的展示。

信长为寺庙贴上银箔，将它完成了。

这象征着足利的威权已不复存在，由名为织田的新势力取而代之。

它是相当够格作为织田信长在京都据点的建筑物。

进入里面之后，见到的是十分普通、身为书院造原型的简朴和室。

我本来还有些紧张，想着要是连里面都贴满银箱该怎么办，但这下子可以静下心睡觉了。由于我想像过要是连里面都贴银箔，就会变得像是传说在昭和时代存在的、墙壁全是镜子的爱情宾馆，因此得知没有这回事后，令我感到安心。

我很好奇昭和时代的人真的能在那种房间睡觉吗？

感觉半夜就会照出什么东西了，不是吗？

而且在办事的期间也感觉专心不了。

看着镜中的影像能否提起兴致也是个谜。

我睡觉的地方有四个半榻榻米大，是被称为书院造原型、内有多宝格架的房间。尽管顾虑到我讨厌寒冷，房间内的四个角落摆了火盆保持温暖，但寒风仍然从门窗的缝隙间吹了进来，似乎是在说不必担心会一氧化碳中毒。

◇　◆　◇　◆　◇

「常陆，帮我准备些吉利的食物。」

「信长大人，您突然提出这么笼统的要求，我会很伤脑筋的。」

我并不是真的厨师。

只是位前高中生。

只是有点喜欢做料理的前高中生。

「正月有将军的就任仪式，诸位大名都会到场。你能不能做出点心让他们当赠礼带回去？」

「啊，如果是这样，我倒是能考虑看看。」

「最好是大家都没见过、没吃过的东西，办得到吗？」

「在庆祝场合端出的点心，还要没人见过……啊，有的。而且还可以用至今已有的点心材料做出来。对了，要是再淋上大量的融化砂糖，还可以展示织田信长的经济实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不是很懂吗？没错，就用点心来显示我的伟大吧。」

尽管是信长突然叫我过来的，但他似乎很忙，马上便离开了房间。

就把樱子她们从近江大津城叫过来吧。

◇　◆　◇　◆　◇

在银阁寺度过一夜，我吃完端上来的早餐，正裹着熊毛皮欣赏圆形纸窗外的景色时，坊丸便前来通知我前往茶室。

跟随着坊丸的带领，从银阁寺踩着碎石路走了约5分钟，我来到一间砌了土壁、桧皮屋顶的小巧建筑前。

通过入口进入室内后，里面坐着的是我熟识的千宗易以及一位有些貌似信长的长脸武将。

我在安土城内见过那位武将两次左右，他是织田信长的嫡长子·织田信忠。

「常陆阁下，这次请您来是想与您悠闲地喝茶。」

他恭敬地向我打了招呼。

「啊、是……那个……好的。」

我说不出话，只能呆愣地回应，信忠似乎注意到我十分紧张。

「请不用紧张，我不会把您吃掉，也不打算伤害您。而且父亲大人也严令我们遵守约定，容许您不讲礼数。我也是受了常陆阁下帮助的人啊。」

他如此说道。

织田信长曾经承诺不让底下任何人加害于我，并且允许我不顾礼节。

只要是隶属织田家的人就没有人不知道。

眼前的信忠也不例外。

我进入茶室坐下。

千宗易用漆黑的厚茶碗点了一碗抹茶。

茶上浮着绵密细致的黄绿色泡沫，与漆黑的茶碗相辉映。这碗茶明明花了些时间搅拌，却仍然是热的。

应该是事先温过茶碗了吧。

茶的口感相当滑顺。将它喝下肚之后，怕冷的我在来这里的途中受寒的身体便暖了起来。

在我喝完之后，信忠开了口：

「原来如此，我明白父亲大人为何说您面对美味的东西很老实了。」

他看着我的脸说道。

是说我把好喝都表现在脸上了吗？

接着，茶点端到了面前。

我将熟悉的茶点放到怀纸上，小心地吃着、不让它掉出碎屑。

「好怀念，这是※卡斯特拉吧。」（译注：即长崎蛋糕。）

我说了出口。

「怀念？您以前有吃过卡斯特拉吗？」

他如此问道。

糟糕了？我搞砸了吗？我一时语塞，干燥的卡斯特拉于是噎到喉咙，让我不停咳嗽。卡斯特拉并不是那么普遍的东西。

若不是与从事南蛮贸易的人相当亲近，恐怕是吃不到的。

咳了一阵之后，千宗易给了我一碗温的茶。

我一口将它喝干。

「哈哈哈，看来我捉弄得有点过火了，我已经从父亲大人那里听说了喔。」

他这么说道。

虽然他没有说出秘密或未来之类的字眼，但看来是听说了没错。

「全部都听说了吗？」

「是的，都听说了。父亲大人还要我跟常陆阁下亲密相处。」

亲密？咦？

咿——————！

我按着屁股往后退，信忠见状露出了奇异的表情。

「啊啊，不是那么回事，请您放心。」

他笑着说道。

连刚刚还面对茶釜一脸严肃的千宗易也笑了出来。

「茶茶已成为我义理上的妹妹，因此常陆阁下就是我的妹夫，是指这层意义上的亲密相处。」

听到他这么说，我于是重新坐好。

「信忠大人，您的目标是什么呢？」

我以认真的表情问道。

「我的目标跟父亲大人一样，统一日本之后想前往海外。」

「那是要攻打朝鲜或明帝国的意思吗？」

「攻打大陆吗？我目前还没有想到那么远。」

他如此说道。

「如果您是要在这里建立安定和平的国家，那么我会尽全力帮助您。但是如果您打算为了自身的野心向海外征伐，就另当别论了。」

我这么一说完，原本微笑着与我谈话的信忠表情一变，眼神锐利了起来。

我能从那副表情中感觉到一股凛然的气势，仿如是年轻化的织田信长。

「原来如此，我会斟酌的。」

他说了这句话后，喝了一口茶。

「对了，父亲大人将在正月出席征夷大将军的就任仪式，我也会晋升为右大臣右近卫大将，大幅提升了织田家武力的常陆阁下则会升官至中纳言。」

他说完便离开了茶室。

中纳言是茨城县民无人不知的官位，别名「黄门」。

茨城县不可动摇的英雄·水户黄门。

嗯？这样的话，因为我是常陆守，所以就是常陆黄门吗？还是因为我是近江大津城城主，所以是近江大津黄门？我如此思考着。

中纳言啊……真是不错，一路步步高升啊。

祖父从小就一直对我说「要当上总理大臣」，但这个时代并没有总理大臣这个职位。

既然如此，要当大臣就得是内大臣、右大臣、左大臣或太政大臣了。

这样下去的话，我能够当上吗？

正当我回房间思考着这件事时，除夜钟的钟声传入了耳中。

我听着除夜钟声入睡。

虽然能听见京都的除夜钟声感觉十分奢侈，但我想要敬拜日出，所以决定早点睡。

我隔天在日出之前醒来，从银阁寺的二楼望向东方，便看见了太阳从山的另一头渐渐升起。我对那道曙光低下头拍掌，完成了对日出的敬拜。

吃过早餐后，我换上深绿色附带家纹的和服，戴起乌帽子。

这是这个时代的武士正装。

我前往位于吉田山山顶天守下的本丸御殿。

我似乎是最先到场的，于是一对一问候了织田信长。

「谨祝您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太讲究的问候就免了。你今天要坐在大厅的上座右侧，信忠会坐在左侧，你们要接受大家的问候，只要坐着摆出高高在上的样子就行了。」

「要我坐着不说话是可以，但是我耐不住寒冷……」

听到我这么说，他无奈地笑了出来。

「啊，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准备毛皮给你。给我想办治治你那怕冷的毛病。」

在别的房间稍等一下之后，我动身前往大厅。

※栏间呈现松竹梅图案的花窗玻璃映入眼帘。（译注：拉门与天花板之间的部分。）

从那个栏间往里面是铺着榻榻米的上段之间，再往里面则是有着凤凰图案的花窗玻璃栏间，但由于下方挂着竹帘，所以看不清内部。

只能微微看见彩色的光照耀在里面的墙上。

有上段之间存在，就表示有意迎接天皇行幸。

花窗玻璃确实做得十分出色。我是因为已经有见过花窗玻璃，所以并不会感到惊讶，但还是觉得感动。

竟然真的做出来了，而且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我一边欣赏一边叹服。

狩野永德设计的和元素图样以及花窗玻璃的西洋元素，双方合璧的成果相当美丽。

这毫无疑问是会流传到后世的国宝。

不过玻璃虽然看起来是固体，但其实像液体一样，会经年累月渐渐往下流动。

古老的花窗玻璃似乎会受重力牵引，一点一点往下流动，实在很有趣。虽然我对这面花窗玻璃经过几年之后才会流到榻榻米上十分有兴趣，但怎么说流动都是非常缓慢的，在我活着的期间，恐怕看不出来。

这面描绘了散发青绿光芒的松木、泛黄色幼竹繁茂生长的竹林，还有盛开红色梅花的花窗玻璃，令我预感新的艺术文化将揭开序幕。

木头地板左右两侧放着毛皮的坐垫。

这是虎皮吧。

我坐在比熊皮的毛还要短、触感良好的虎皮坐垫上。

过了一下子之后，信忠坐到了左侧的虎皮坐垫上。

「祝您新年快乐。」

我鞠躬对他说道。

「新年快乐。话说回来，这里摆的坐垫还真是奇特呢。」

信忠看来有些疑惑。

「哈哈哈……因为我怕冷的关系，不好意思。」

我道了歉，他则回以苦笑。

此时传来兰丸的声音。

「前来问候的众人到场了。」

话说完，武将们便陆续进到大厅前来向我们问候，随后坐到位子上。

其中有柴田胜家、羽柴秀吉、泷川一益、丹羽长秀、前田利家、佐佐成政等家臣，以及同盟的德川家康，还有归为臣下的上杉景胜、最上义光、伊达辉宗、芦名盛隆、相马义胤、南部直信等奥州大名都前来京都进城问候。

而小田原的北条家是由家主氏政的胞弟北条氏规代表，常陆的佐竹家则由家主义宣的胞弟佐竹义宏进城出席。

对织田家表示恭顺之意的九州大名·大友宗麟与立花宗茂则因为与岛津交战激烈，被允许不必进京。

人员到齐之后，上段之间搬来一张椅子，身穿南蛮服装的信长随后入座。

「各位，有劳你们进京贺年了。我命你们就此留在京都，列席十日的征夷大将军就任仪式。」

他说完便退席离去。

在场的武将都跪伏到地上。

在那之后，现场开起宴会，隶属织田家的人们表情都十分开朗，唯有佐竹义宏与北条氏规两人脸上微微蒙了一层阴影。

我没有久待，不久便回到住处银阁寺。

据说前来的其他家臣与大名都被赠予了位于银阁寺城城下町的宅邸。

即使在这里，我也受到特殊待遇。

我得以借住城内的主要建筑·银阁寺。

其实只是因为我居住的近江大津城距离京都不远，能够当天来回，所以给我宅邸太浪费了。不过即使如此，在城内住宿也还是破格的待遇。

◇　◆　◇　◆　◇

1585年1月10日。

铺着全新青绿榻榻米的银阁寺城大厅迎来了正亲町天皇的使者，复职为太政大臣近卫前久的敕使一行人。

大厅内有穿着正装的织田信长、家臣，以及同盟的诸位大名。

敕使站在上座处，织田信长则坐在下座。

「晋升！晋升！」

其中一位敕使大声说了两次。

尽管我的官位在一门众当中算是较高的，不过织田家的一门众有自己的地位顺序，依序是织田信长的嫡长子信忠、次男信雄、信长的弟弟信包、信长的三男信孝、信长的侄子兼大沟城城主信城、信长的弟弟长益（有乐斋）、同为弟弟的长利，然后才是我。虽然我在织田家排第八位，但仍然坐在广大大厅的最前排。

我的身后则是坐着家臣与诸位大名。

在这样的场合之下，敕使下达了任命征夷大将军的敕令。

我认为这种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因此将手机藏在怀中偷偷录影。

既然如此，早知道应该买画素更高的手机才对吗？不对，也许正因为是特别强化耐冲击性的手机才能够撑到现在？我这么想着，小心不被发现。

敕使读出纸上写的深奥字句，内容就是说天皇有令，将织田信长任命为征夷大将军。

「在此宣达敕令，将左大臣右近卫大将平朝臣信长任命为征夷大将军。」

「臣下领命。」

织田信长答道。

我见识了征夷大将军·织田信长诞生的瞬间。

将军就任仪式完成之后，敕使也一并宣布织田信忠晋升为从二位右大臣右近卫大将，以及我晋升为从三位中纳言常陆守。

仪式如期结束，现场于是展开宴会、狂欢了起来。

我也已经满二十岁，所以一点一点地品尝着酒。

对于刚接触酒的人来说，日本酒实在是有点过烈。

织田信长也喝得很欢，我来到这个时代之后第一次见他这么醉。

而我受周围的气氛感染跟着喝醉后，便在力丸的搀扶之下回到住所睡觉。

这天，安土幕府诞生了。

这起决定性的重大事件，注定了这里已不是我所知时间线的事实。

◇　◆　◇　◆　◇

《征夷大将军就任仪式一周前》

我要让到场参加的诸位大名与家臣带走的伴手礼是──

年轮蛋糕。

我回忆起在林间学校烧烤活动制作年轮蛋糕的经验，开始进行试作。运用之前做铜锣烧的技巧，面糊很快便做了出来。

随后将面糊淋到粗细中等的竹筒上。

然后在炭火上边转边烤。

面糊凝固得差不多之后，就再铺上一层薄薄的面糊继续烤。

就这样重复多次。

「主人，这样做就行了吗？」

「是啊，注意不要烤焦了。」

我对樱子这么要求。

蛋糕的直径达到了约30公分，此时稍作冷却，随后淋上融化砂糖直到铺满表层。

待砂糖凝固之后，我请樱子将成品切成片状并取下竹筒。

切开后的断面看起来就像是树木的年轮。

「哦，以第一次来说做得挺成功的。我尝尝看。」

我吃了一点。

「喔喔喔！真的是年轮蛋糕啊，好好吃。凝固砂糖的酥脆感真不错，樱子你们也来吃吃看啊。」

「我开动了。哎呀，真好吃。」

「好好吃！」

「哇，好吃到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因为它的断面看起来就像是经年生长的树木年轮，所以象征着长寿与长久，是很吉利的点心喔。若是送这个，大家一定都会高兴吧。」

「好厉害好厉害好厉害，哥……主人好厉害。」

最感动的人是桃子。

事先给织田信长吃过之后，他看起来很满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隐含着织田统治的治世将长久延续的意义，这个很好，而且相当美味。若是送这个当赠礼，想必所有人都会感到惊艳吧。」

他十分高兴地说道。

拿它当伴手礼送出去之后，果然掀起了话题，而且我的名声也更加扩大了。

甚至还出现了「点心中纳言」这样的外号。

当然了，我并没有被称作水户黄门。

◇　◆　◇　◆　◇

「阁下，这样下去德川家就只会是仅统治三河、远江、骏河的大名了。」

「这样也好吧？投降于织田信长大人的当下就已经知道会如此了。」

「阁下，敬请交给我天海吧。」

「你打算做什么？」

「我要召集不满织田信长统治的势力，让他们在关东引起叛乱，如此一来便有机会增加德川家在※东国的领地。只要将关东的广大平原收为领地，等到织田信长死去之后，打倒织田家也就不是梦了。」（译注：指关东地方与东海地方一带。）

「织田信长死去？」

「是的，阁下比织田信长还要年轻，只要在东国累积德川家的势力，天下迟早会落入德川家手中。您才是该治理天下的人，在那自称第六天魔王的织田信长统治之下，人民岂有和平可言？您应该也因为筑山阁下与信康阁下的事对他怀很在心吧。」

「别说了，天海。都是许久之前的事了。你究竟在盘算何等可怕的事？」

「我希望德川家康登上征夷大将军之位且拯救众生，该成为将军的是阁下才对。要是织田家的统治持续下去，想必还会出现那样不得不含冤死去的人吧。」

「天海……」

「别担心，请交给我。我会召集日本各地憎恨织田信长的人们，之后以北条、佐竹为首，如此一来便有攻进关东的大义名分。天下不会永远掌握在一人手中，下一位就是阁下您了。」

第二卷 第五章 织田信长将军就任仪式

第二卷第五章织田信长将军就任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