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夜的支配者第117话高峰会谈

──都市国家帕派罗斯城

魔王与戈尔贡在某个旅店的豪华房间内面对面坐着。

魔王的身后站着面无表情的光秀，而戈尔贡身旁也只有凯萨琳在，如今她正忙着在桌上摆放红茶与餐盘。

那高价的餐盘中放着各式各样用麵粉与水揉製烧烤而成的饼乾，看起来非常的丰富。

(这人就是King是吗...)

戈尔贡一边看着坐在眼前的男人一边在心中嘀咕着。

那不寻常的眼神与威压感。

虽然杰克也是个狂暴的男人，但这感觉跟本是不同次元的。再加上对方一举一动都非常的洗鍊，彷彿就像是某个大国贵族一样。

(那满溢出来的『暴戾』与优雅化为了一体)

虽然戈尔贡至今阅人无数，但像这样奇妙的对象还是第一次遇到。那副模样不管再怎么讲都很难让人联想到是佣兵团的干部，从刚刚开始就有股不稳的感觉传来。

还有就是那个看起来像是部下的女性，其背上绑着的那个东西也让戈尔贡感到非常有兴趣。戈尔贡也是个有着特殊喜好的收藏家。

「首先是、初次见面，像这样打个招呼吧」

戈尔贡抢先开口说话，而魔王也拿起了茶杯。

光是那样的动作就让戈尔贡有着某种莫名奇妙的败贡感。对方在这边打招呼并报上名字的同时悠然喝着茶。

这副模样完全就用行动来陈述着自己的地位以及立场比较高。

(是这个男人有所长进吗？还是说，是背后掌握着黑石的人下的指示呢？)

为了让交涉朝自己有利的方向前进，许多人会採取高高在上的态度说话，不过戈尔贡非常擅于在谈话中将其翻转过来。毕竟在他拥有庞大商会作为靠山的情况下，说出来的话语重量本来就跟其他人不同，因此那些採取恶劣态度的人往往都只有步上毁灭一途。

「King，首先是你的─」

「在那之前有件事想说──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口中的King』，也从未见过面」

「...这是在开玩笑吗？」

「让我顺便说明好了，我也完全没见过叫做天狱的那群人」

魔王叼起从怀中拿出来的香菸，光秀则用火点燃。

虽然光秀表面上看起来面无表情，但那马尾似乎显示她的内心正在动摇着而不断细微晃动着。对魔王来说也差不多想要把King这个让人感到羞耻的名字给抹除掉了吧。

但面对这个说词的戈尔贡完全无法接受。

那到底是在开玩笑呢，还是暗中有什么目的呢，又或是恍惚中毒后的胡言乱语呢，如今他完全分辨不出来。

「虽然有些失礼，但King你该不会吃了恍惚了吧」

在佣兵当中有些人会为了消除对残酷战场的恐惧感，又或是因为战斗结束后的兴奋而使用恍惚。

另外也有人用来消除因战斗而产生的伤口所带来的疼痛，只要使用方法与剂量没有搞错的话，恍惚毫无疑问也可以当成是医疗用品。

「我不过就是陈述着事实而已，反而是你们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产生了巨大的误会」

「真让人困扰阿...陷入这种状况的话该怎么谈话才好阿」

戈尔贡变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其眼镜后方那冷淡的双眼蒙上一层阴影。

不管是恍惚中毒还是喝茫的人，正因为其本人自以为自己很清醒所以就更麻烦了。

尤其是那些喊着自己没醉但早已醉茫茫的人。

「话先说在前头，我可是很讨厌那类的药物阿，因为我知道那可是会破坏整个社会根基阿」

「唉呀唉呀，有着伦理道德观唸的佣兵还真是罕见阿」

虽然戈尔贡心中对此感到非常烦躁，但他还是思考着对方到底是打着什么主意。

看来对方无论如何都打算继续胡言乱语下去的样子，是打算让这边主动提起黑石的话题吗，还是说他真的是恍惚中毒了呢。

儘管像这样把话讲白了就输了，但戈尔贡还是主动提了出来。

「算了无妨，就由这边切入主题吧。King、我就直接问了。在你背后的那个人想将黑石卖给我们，对吧？」

「嗯──」

「从尤里带走的那群贫民窟居民则是用来挖掘黑石的矿工。而在你背后的那个人为了强行达成这件事所以才需要圣币，毕竟那个国家现在仍对圣币有着强烈的幻想与渴望呢」

「欧──」

「作为讨伐杰克的回礼，这边将会拿出所期望的圣币。而这样一来姑且就达成了那边的目的之一了。连先期投资都不用付出这点，可见你背后的那位实在是非常了不得的策士阿」

「原来如此──」

面对戈尔贡流畅的谈话，魔王不断大大的点着头。

彷彿就像是一个一个审视着，又或是愉悦的品尝着这一切的样子，在旁人眼中这副模样非常狂傲不羁。

「那么、King，你背后的那位想要多少枚圣币？」

「──在谈那个之前，如果我就是你口中的『背后的那个人』又如何呢？」

魔王嗤笑着，让戈尔贡的表情冻结了。

虽然他没有说出口，但很明显露出『这家伙该不会真的恍惚中毒了吧』的表情。

毕竟对戈尔贡来说，真正重要的话题是黑石，圣币什么的应该是一下就能结束的话题才对。

毕竟这边都表示愿意支付了，那么之后就只剩下多少枚这个问题而已。

必须要早早结束这个话题，并切入真正的主题不可。黑石的价格、预估的产量、运送的方式等，需要讨论的话题跟山一样多。

内心非常焦虑的戈尔贡不满地说着。

「很抱歉、King，我打算直接跟你背后的那位谈而不是跟你谈」

「所以说、那个人现在就在你面前」

「给我差不──」

戈尔贡的话说到了一半就停顿了下来。

虽然那是非常可笑的说词，但戈尔贡不禁想着，万一King从刚刚开始就不断重複的内容是真的，那么会又会是如何呢。

「阁下就是那个出现在圣光国的『魔王』是吗？」

「我刚刚就是这样说的」

「我不知道啊。那么、为什么要用King──啊！」

不知道戈尔贡是想到了什么吗，只见他发出了短暂的惊叹声。

虽然从刚才开始魔王就是一副自己在陈述事实般说着，但戈尔贡那优秀的头脑因为过于优秀的关係而意外的获得了答案。

(如过这个男人就是传闻中的魔王，那么他冒充King的理由...)

首先浮现出的想法是，『将一切黑锅全部丢给别人』这点。

儘管杰克商会崩毁了，但逃逸四散的残党数量众多，在都市国家内活跃的游击部队也还在存在着，但是戈尔贡很快就捨弃了这个想法。

事到如今根本不觉得这个男人会害怕杰克商会的残党。

(──不对！并没有特意去冒充！)

当戈尔贡想到这里的时候，背上流满了冷汗。

单一的思考方式、至今为止的常识以及自己的视野过于狭隘，如今让他有着一个非常不有趣的想法。

「...想不到连尤里蒂耶斯本身都被你当成了目标。还真是迂迴呢，不过花费的心力的确是最少的，支配阶层也能顺利转移」

魔王对于戈尔贡的这番话露出了浅笑。

看到了那邪恶的笑容后，让戈尔贡确信了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

当然啦，魔王根本就搞不清楚戈尔贡在讲甚么，只是做出『总之这里就先微笑吧』的判断而已。

「不是假装成现有的，而是直接创造出新的──民众追求的英雄。原来如此，的确是说出『不知道』却能让人不得不同意的状况啊」

魔王一边享受的吸着香菸，一边将视线转向一旁。

虽然嘴上没有说出来，但他脸上有着『这家伙喝醉了吗？』的表情。

「就跟你计画的一样，杰克消失的这件事让那个国家内外都持续混乱着。就算没有放鬆警戒，其他国家攻过去的可能性也很高。虽然现在一时之间正沉浸于『解放』之中，但最终还是会注意到『现实』吧」

就像戈尔贡说的一样，随着杰克这好坏参半的强权消失，尤里蒂耶斯的经济与军事都会受到严重的冲击。

至今为止都是接受杰克指示而行动的那个王室，就算想让制度恢复正常，但也没有相应的力量或指导能力。

「杰克至今为止都丝毫不受人民尊敬──以及打倒他的英雄。在混乱之中察觉到残酷现实的民众会向谁寻求帮助呢？就算是王室也同样需要英雄的帮助呢」

「嗯──」

「但如果是在圣光国内横行霸道、打着『魔王』名号的男人的话，恐怕会有些不妙。一想到很可能变成第二个杰克，那么不管是民众还是王室都会拒绝吧。那么、创造出新的英雄就好──你是这样想的吧」

「原来如此──」

虽然魔王的回应很小声，但他心中则是感到非常讚叹。

他只是想稍微解开那非常複杂的误会，并想要免除掉King这个称呼。但听到了戈尔贡的这番话后深深觉得对方是个深谋远虑、非常厉害的男人。

魔王是这样想的──之后如果被田原追问的话，刚好可以把现在的这番对话拿来使用。

这也就是俗话说的──狐假虎威。这个男人会为了自己的目的与利益，面不改色毫不留情的窃用别人的智慧。

同时间也对于『原来我在其他国家内的评价这么遭啊...』这件事而略为感到惊讶，但毕竟是让一个国家陷入了那样的混乱，因此恶名没有理由不会传开来。

「如果杰克想要柿子的话，会碰碰碰的不断敲打着柿子树，但如果是你，则会等成熟的柿子自己落下来这点实在很不错」

「...嗯」

「天狱的King这一步实在做得漂亮，打着如旭日般崛起的佣兵团干部名号、吶──不管是我还是杰克都只能在你掌心中漂亮的舞动着了」

「...哎呀呀」

魔王一边发出讚叹般的声音，一边将戈尔贡的这番话给偷偷记下来。虽然脑中完全搞不懂内容在讲什么，但他觉得这些绝对能派得上用场。

魔王耸了耸肩膀并一副很困扰般说着。

「这比预想中还要厉害的智谋，真不愧是被称为都市国家之首的首领大人呢...」

「这在盲目随之起舞的我听来，实在是非常刺耳啊」

儘管完全没有这样的打算与目的存在，但魔王也只能大大的点头并回答──你完全答对了。并为着自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这件事而笑了起来。

戈尔贡也非常有个人风格般，因为判断出对手的目的而露出满足的表情。

「话说回来，贫民窟居民在移动的时候有『大臣』作陪对吧？」

「首领大人阁下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呢」

听到这个回答后，在戈尔贡的脑海中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

这个男人打从一开始就全都计算好了才来到尤里，同时早早就将国家要人给扣押了起来。

戈尔贡对于这个计画之缜密给予不错的评价，但如果只是计画的话谁都办的到，若无法执行的话就跟小孩子空谈一样。

戈尔贡感到震撼的是这个计划毫无遗漏、能够顺利执行到最后这件事。

将谋划好的计划完美的执行──这可不是谁都能办的到的。

更别提这个男人一次对上民众、王室、杰克商会以及戈尔贡商会全体，只使用了一个计策来同时攻略所有势力。

等注意到的时候，所有势力都已经被妥善处理掉了。

(最后尤里的经济将出现问题，民众的生活也将会崩坏...)

在这战乱年代，周围的国家是不可能放过弱小国家的。

农田被毁坏、商品被夺走、女性被侵犯、男性被当成奴隶带走。

从解放的这个美梦中醒来，并察觉到「现实」后的民众，会大声喝采把那个手动创造出来的假英雄给迎过去吧。

虽然以下是题外话，但历史上那些强力的独裁者一但消失后──等待民众的往往不是解放而是混乱。回顾接近现在的历史就可以知道，当伊拉克的萨达姆·海珊倒台后，虽然解放的氛围持续了一段时间，但在那之后产生的混乱至今仍未平息。

(怪物阿...真的只能用『魔王』来称呼了)

戈尔贡确信了，他将圣光国整个吞掉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由愚昧的贵族掌握了庞大的财富，只剩下象徵意义的圣女存在的国家，会被这令人畏惧的男人给吃乾抹尽吧。

而推动这一切的原动力就是──『圣币』。

倒不如说，站在戈尔贡的立场来说，贸易对象处于平稳状态远比处于混乱状态还要更有利于交易。

因此让他开始思索着是否要提出足够数量的圣币来。

「那么、King──阿不对，魔王，让我们把话题拉回到圣币与黑石上吧」

「──嗯。那么首先是这边要求31枚圣币」

「哎呀，连数量也像开玩笑般增加了10枚阿？」

戈尔贡在内心抱怨着。

以现在当下的价格计算，这相当于要求62亿日圆。

假设把支配尤里蒂耶斯也纳入考量的话，这个价格也不是那么的夸张，但眼前这个男人也有支配尤里蒂耶斯的打算。

考虑到这一点的话，如今杰克的脑袋已毫无价值存在了。

但是魔王接着说出了令人震惊的事情。

「算是作为代替，明年煤炭以每200公斤3枚大金币的价格卖给你吧」

「这么便...阿、没事、失礼了」

看到了这个反应，在魔王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煤炭果然价值很高。

魔王当下是考虑着煤矿坑可以让400人左右进去。

然后一个人每天能挖掘的量最多就2~4公斤。

在游戏玩家中也有那种挂着『煤炭大师』或『军舰岛居民』称号的集团在，但就算是他们一天顶多也只能挖出7~10公斤。(译注：军舰岛是位在日本长崎附近的一个小岛，以盛产煤矿着名)

在Game会场中，光是为了取暖每天就得花上1公斤的煤炭或2公斤的木炭，至于武器防具等的加工则需要更大量的燃料。

如果是没力气的新手，就算有400人进去一天最多也就挖掘个200公斤吧。

对魔王来说是个非常微小的数字吧，但对戈尔贡来说却是开玩笑般的数字。

他在脑中迅速的计算了──仅仅3枚大金币就能换来失落的祕宝。

而魔王也以避免产生亏损为前提──拼命的在脑中计算着。

以工作日来算的话，即便矿工每人每天支付1枚银币工资，经计算其中会有约5枚大铜币的利益留存在魔王手中，因此工作一天魔王就能储存约200万日圆的利润。

而且理所当然的，煤矿坑开採的煤矿与木炭是不会枯竭的。

会这样设计也是很正常的，毕竟玩家是为了获取燃料才来到这个区域的，如果某天来到这却看到矿脉已经枯竭的告示，玩家们必然会群情激愤吧。

另外魔王还考虑到，经过一年的锻鍊这些矿工的技术也会上升。

这就类似那种可以一边赚钱一边学习的职业训练中心一样。

这是魔王久违的想起了现代日本社会的系统──毕竟这个世界并没有证照或资格证明，只能经由工作来获得这些技能或资格。

而这次的『训练』对这个男人来说是非常方便的。

那些经验也能用在总有一天会设置的採石场或矿坑上吧。

挖掘出各式各样的矿物、切割採集石头，偶而砍伐林木。

这个男人追求的是这类工作的专家以及负责运输的专家。至于加工相关的技术由于差距过大，因此只要交给这个世界的工匠就没问题了吧。

就在魔王想着这类事情的时候，一旁的戈尔贡像是在忍耐着不断上涌的喜悦感，只见身体微微颤抖着。如果是平常的他，是不可能在交易途中露出这样的态度的。

「真是个非常艰难的提案阿。而那部分，是用圣币来填补不足是嘛」

在戈尔贡看来，那个价格就跟免费一样，也因为这样，圣币的要求数量就变多了。

他察觉到了这个有着魔王名号的男人，是非常想要圣币的。以常识来判断的话，这是为了进一步在圣光国内拓展势力并买通重要人士用的吧。

「魔王，有个东西想让你看一看，这也跟搬运有关」

「──欧」

一行人离开了房屋并朝着面海的港口移动。

在那停靠着一艘巨大的『蒸汽船』，魔王看到那个后眼睛瞪的老大，接着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开始用锐利的视线上下打量了起来。

那是一艘年代颇远的船只，船身两侧有着巨大的水轮。

也就是所谓的外轮船。虽然现代都被在船尾加装螺旋桨的船只给取代了，不过仍能以观光船的方式看到这类型的船。

光秀在看到这艘巨船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但似乎意识到现在还在会谈中，只见她就这样持续闭着嘴巴，并表现出一副『没事』的表情。

而魔王脑中出现的是──在监狱迷宫中看到的那个近现代工厂。

「原来如此，煤炭...不对，这就是想要黑石的原因阿」

「...欸、嘛」

对戈尔贡来说，魔王的这番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明明看到了祕藏的──古代遗物却几乎没有反应。

这艘船是被人嘲笑为『不会动的船』的。

因此一旦有人讥笑的话他就会加倍嘲讽回去，不过这个想法如今华丽的落了空。

「首领大人，可以让我问问像这样的船只有几艘吗？」

「...只有一艘哟」

戈尔贡像是要整理心情般，温柔的抚摸着凯萨琳的头髮。这个叫魔王的男人也跟其他人一样，带着非常年轻的女性前来，因此他会这样心情不爽的摸着也是没办法的事。

如果是平常的他，早就一脚将她踢到海里去了吧。而魔王也一样，看着温柔抚摸着老太婆的戈尔贡感到全身起鸡皮疙瘩。

(是这个老太婆的孩子吗？该不会是喜欢老太婆吧...不不，就算在怎样也没那么夸张才对)

是因为冷静不下来吗，只见魔王也拉起了身旁的马尾。

虽然光秀露出了困扰的表情，但这个魔王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持续玩弄着。而看到此景的戈尔贡表情整个扭曲，露出一副快吐了的表情。

大概是惊讶于对方完全不懂女性之美吧。

「魔王，你知道这个──是靠黑石来移动的对吧」

「嘛、是这样没错」

「是吗────」

戈尔贡突然在巨船面前张开双手大喊了起来。

其样子就像是玩具就在眼前的孩童一样。

「魔王、我想要让这个动起来，让它自由自在巡弋于大海之上──！这是父亲以及祖父都办不到的事情！为此我会备妥你所要求的圣币的！但是，绝不允许背叛我──」

戈尔贡用寒若冰霜的视线盯着魔王看，对此光秀不过是稍微摆出架式，现场的温度便急速下降。而魔王不知是不是对此豪不在意呢，只见他也大声吼着回应。

「放心好了。我的煤矿是不会枯竭的。在此跟你约好一定会产出能让这艘船随意行动的量的。未来哪天设置了《扇形车库》的话，那么连蒸汽火车头都有可能运行。虽然铺设铁轨是非常麻烦的事情，但我有着优秀的部下在」

「不会、枯竭...？铁轨？」

魔王轻快地说着会让田原过劳死的事情，不过戈尔贡对于这段发言充满了疑惑。毕竟冒出了好几个没听过的词彙。

「魔王，你对于古代遗产(ooparts)知道些什么吗？」

「可以说知道，但也可以说不知道」

戈尔贡对于这模稜两可的说法感到不满，但那是魔王的真心话。举例来说，如果是眼前的蒸汽船就能说自己知道吧。

但是虽然称为『古代』但其涵盖範围却非常广。如果是智天使或堕天使之类的事情，这个男人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话说回来、首领大人。这艘船难道没办法靠木材或木炭之类的驱动吗？又或者是很普遍在使用的火之魔石之类的」

「...？那种事情当然都有尝试过哟，而结果也就不用多说了吧」

「嗯──」

魔王认为──如果是蒸汽船的话使用木材或木炭应该也能获得动力才对。

最差的情况下，只要是能燃烧的都好。

非煤炭不可，这种障碍让人有股奇妙的感觉。

这彷彿就像是『决定好的规则』一样。

相反的，对戈尔贡而言魔王的说法让他感到非常的不满。

就像是在确认『没了我这边的黑石，这艘船就动不了吗？』一样。

虽然感到非常不爽，但为了让船能动起来，戈尔贡拼命忍耐了下来。

「魔王、为了避免万一想先问一下，黑石是只卖给我一人是吗？」

「当然，不会卖给你以外的人的」

这句话毫无迷惘、说的斩钉截铁。

对魔王来说是这样想的『像这样麻烦的商谈再多来几次哪忍受的住涪！』，如果有个能稳定购入的对象在，那么就是最佳状况了。

「是这样吗...那么忘掉刚刚那些、让他们全部放水流吧。你可以获得圣币作为代价，而我可以获得黑石。就是这样对吧？」

「就是这样。我也非常期待看到这艘船在海上纵横四方阿。像这样的东西正是男人的浪漫啊」

「浪、浪漫...嘛、这是我的宿愿」

表情歪曲的戈尔贡与魔王互相握着手，就这样缔结了契约。

从煤矿中挖掘出来的黑石专卖契约。

对魔王来说这也算是一种职业训练，是为了培养今后发展所需的人才。

对戈尔贡来说是一个梦幻般的计画，让这艘没人能驱动的船经由自己的努力动起来。

不断被嘲笑是『不会动的船』的这个古代遗产一但活动了起来，必然会让大陆上所有人都感到惊讶吧。到时候也毫无疑问会称颂着戈尔贡的名字。

而这样的名声在商业上也非常有用。人们会为了一睹传说中的船只而赶到港口来，这艘船所载运的商品也会迅速销售一空吧。

当然，这样的他还有另一个梦想──那就是製作出人类所能製作的最高级物品。到了那个时候，戈尔贡的名字毫无疑问会永垂不朽吧。

就这样在双方的想法互相交织在一起的时候，北方的骚动终于画下了句点。

这一连串带来大量混乱与破坏的行动──让戒指寄宿的前所未有的力量。

而之后在圣光国出现的骚乱，将更进一步给予戒指力量吧。

翻译：迪斯托尔夏夫特

第七章 夜的支配者 第117话 高峰会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