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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初始的时代 龙历1180年

作者:石之宫カント 字数:5302 更新:2024-02-22 22:15:35

<p>第21话 轮回/Refrain</p>

<p>我从很早以前就有预感,</p>

<p>这天迟早会来。</p>

<p>就在我待在自己房间里,看书度过午后时光之时。</p>

<p>「有信喔~」</p>

<p>「啪沙啪沙」的声音随着这句话出现,突然好几个信封掉在我头上。</p>

<p>到前一秒都没感觉到任何预兆的我只能束手无策地任信掉下来,看到一半的书也被埋没在信封中。</p>

<p>「玲,看你干的好事!」</p>

<p>「是疏忽的人有错~」</p>

<p>虽然呵呵笑着,但恶作剧的孩子也帮我把信捡起来。因为我窗户大开,她大概是从那里偷偷跑进来的吧,我完全没发现她的气息。</p>

<p>「真是的,如果你自己也要捡,打一开始就别恶作剧啊。」</p>

<p>「因为看见老师毫无防备的背影,我就忍不住嘛。」</p>

<p>玲一边变成让人骂不下口的小女孩模样,一边吐舌。没有特定职业,毫无目的到处旅行,然后又跑回村庄,过着这种生活的她最近有了像是工作的工作。</p>

<p>那就是送信。</p>

<p>最一开始,是麻烦她送那个对付魔兽的武器到白金村去。</p>

<p>只送武器也很奇怪,所以还附上一封信,她接着带回回信。然后又接着回信……就在这个过程中,配送职业就出现了。</p>

<p>在魔物、魔兽与龙横行的外面的世界,可以安全送信的人物其实不多。在这之中,玲只要遇到危险就能变成小老鼠藏身,反之也可以变成巨大的龙击退对方。所以除了我以外也受到村民们重视。</p>

<p>对她本人来说,来往外面的村庄与绯色村似乎更适合她的个性,现在除了白金村以外,也会绕到其他村庄去帮忙送信。</p>

<p>「由佳老师寄信来喔。」</p>

<p>「由佳寄的吗?还真罕见呢。」</p>

<p>我撕开玲递过来的信封,因为由佳有我的鳞片,只要有要事就会拿鳞片用魔法通话。这或许是她第一次专程寄信呢。</p>

<p>「啊,对啊……那之后已经过三十年了啊。」</p>

<p>由佳寄来的信上写着她终于快要可以卸下任务了。大概是训练白金村的村民剑术告一个段落了吧。到目前为止,她过几年就会回村庄一趟,但长年待在身边的可爱妹妹不在果然还是让人寂寞。她要回来可真令人开心呢。</p>

<p>「然后说想让我看看成果,所以要我务必过去一趟呢。还写着要我带克律丝和尼伊娜一起去。」</p>

<p>「咦,那我呢?」</p>

<p>「她大概觉得不用说,你也会跟着去吧?」</p>

<p>我说完后,玲便说著「原来如此」并接受这个推论。</p>

<p>「反正飞过去只需要一天半,玲下一次要去送信时一起去吧。」</p>

<p>「那我可以坐老师的背上轻松一下吗?」</p>

<p>「你开心就好。」</p>

<p>「太棒了!」</p>

<p>就这样,我们决定再访白金村。</p>

<p>* * *</p>

<p>──但没想到,竟然有如此冲击的事情等着我们。</p>

<p>「呀呼~哥哥、尼伊娜姊姊、克律丝,好久不见啊。」</p>

<p>久违不见的由佳开朗地朝我们挥手打招呼。</p>

<p>那个。</p>

<p>另外一只手边抚摸着她凸起的腹部。</p>

<p>「由佳……那个,你变胖了吗?」</p>

<p>「那怎么可能啊。」</p>

<p>不知所措的我吐出这句话,尼伊娜冷静地吐槽我。</p>

<p>「大概八个月了吧。」</p>

<p>接着瞄了她的腹部一眼,立刻就猜出来了。</p>

<p>「怎么这样……小时候还说过要当哥哥的新娘耶。」</p>

<p>「我才不记得我说过那种话。」</p>

<p>听见我过于震惊而脱口的笑话,由佳呵呵笑着敷衍。这么说来也是,真要说起来,我明明什么也没说,她就说「如果要结婚,年纪大的比较好,但我不想跟哥哥结婚」便甩了我。</p>

<p>「这村庄里有比你大的男人吗?对方是精灵族?」</p>

<p>突然想到这件事的我一问,由佳表情有点尴尬地往后看,那里站着一位表情紧张的银发青年。</p>

<p>「第一次与您见面。我……不是、那个,我是、那个、由……和由佳小姐,那个,正在交往的……吉恩。那个,迟至现在才向您们问好,真的、非常不好意思……!」</p>

<p>「真是个大疏忽,我不小心被人类、被小我非常多的男生绊住了……」</p>

<p>在深深一鞠躬的青年身边,由佳十分害臊地搔搔脸颊。</p>

<p>「由佳。生完孩子以后,半精灵大概会面临与精灵族相同的状况。你们两个,都清楚这些事情吗?」</p>

<p>「嗯。」</p>

<p>由佳毫不犹豫地点头。</p>

<p>……如果是这样,那我就无话可说了。她都是活了好几百年的大人了啊。</p>

<p>「比起再活几千年,我绝对会让她幸福!」</p>

<p>吉恩也用着下定决心的表情如此说道。</p>

<p>……唔。</p>

<p>「你在说什么不自量力的话啊。」</p>

<p>我解放龙气,全力打在他身上。这是我重复无数次「把大衣折成鳞片再用绝龙布封印,接着再把它变回大衣形状披上身」的过程后学会的技能,基本上只有龙可以察觉龙气,但压缩后打在目标身上就不在此限。</p>

<p>「不管你说得多好听,你都剥夺了由佳的未来。你真心觉得你可以拿不过几十年的短暂生命来弥补吗?」</p>

<p>我们全员巧遇那头巨大红龙时,感觉到与死亡直接连结的压力,吉恩现在应该正感受着这股压力。</p>

<p>「那、是……」</p>

<p>吉恩往后退半步。</p>

<p>「别拿你的标准来评断!我说我会把剩下的人生全献给由佳!取而代之,我也会收下她剩下的全部人生!和你相比,我或许生命短暂!但我可是赌上我的全身心啊!」</p>

<p>接着,撑住了。</p>

<p>「好觉悟。」</p>

<p>我边笑边拍两人的背。</p>

<p>「你们两个要幸福啊。」</p>

<p>吉恩露出呆愣的表情看着我。</p>

<p>「喂,哥哥,你可别太欺负我老公啦。」</p>

<p>「他可是你看上的男人耶,这点小事才算不上欺负咧。」</p>

<p>再怎么说,他都是夺走我可爱妹妹生命的人啊。</p>

<p>* * *</p>

<p>接下来的事情转眼间就过去了。</p>

<p>因为他们说还没举办婚礼,于是我们急忙准备,举办了婚礼。</p>

<p>有头绿龙被我稍微释放出的龙气吸引过来,我们也看见白金村的村民靠自己的力量击退绿龙。</p>

<p>就这样,迎接由佳生产的那一天。</p>

<p>依照惯例,因为我帮不上忙,只能在其他房间等待,由尼伊娜和克律丝负责接生。我还在想「为什么连克律丝也在?」但仔细深思,她可以看见灵魂。而且还可以留住灵魂,把灵魂放入肉体中。</p>

<p>生物会因为一点事情死亡,但那并非完全不可逆。举例来说,大量失血可能导致死亡,但可以藉由输血来补充。只要能留住灵魂,就可能起死回生。就赌上生命的处置来说,没比她更可靠的助手了。</p>

<p>我不知不觉边回想起由佳出生时的事情,完全没阖眼地等待着。那时可是花上一天半,这次大概也要这么久吧……就在我想着这种事情时,立刻就听见孩子的哭声了。</p>

<p>过一会儿,尼伊娜摇摇晃晃地现身。</p>

<p>「累死我了……」</p>

<p>「辛苦你了。」</p>

<p>似乎也不是「时间很短很轻松」呢,我轻轻张开双手,尼伊娜毫不犹豫地扑进我怀里。我闻到血和消毒水的淡淡的气味。尼伊娜把手绕到我的身后,用力抱住我。</p>

<p>虽然没说话,但我也大概理解她的心情。新生命诞生的喜悦与又有个长年共处的人要离开的悲伤。接生孩子的尼伊娜大概有着间接杀害由佳的感觉吧。</p>

<p>「哥哥。」</p>

<p>我轻拍尼伊娜背部时,在吉恩陪伴下</p><p>,由佳抱着刚出生的小婴儿站在一旁。</p>

<p>「我有话想对你说,那个啊,我们一直──」</p>

<p>大概是长年锻炼吧,她比尼伊娜还有精神。她一脸兴奋地开口后……视线移向把脸埋在我胸口的尼伊娜。</p>

<p>「要尼伊娜回避会比较好吗?」</p>

<p>「咦?不,那个……也不是、那样啦。」</p>

<p>由佳以一反往常的困惑表情轮流看着我和尼伊娜。</p>

<p>……啊,是这么回事啊。</p>

<p>「感觉会被说『事到如今才这样啊』或是『你们之前都不是那么一回事吗』之类的,所以我们一直没有说,但你应该早就发现了吧。」</p>

<p>她应该发现我和尼伊娜之间微妙的距离感差异了吧。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人直接指出这一点,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大家是没发现,还是发现了没有说。</p>

<p>「这样、啊……」</p>

<p>不知为何,由佳表情茫然地低语。吉恩也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p>

<p>「然后,你要说什么啊?」</p>

<p>「……没有,对不起,没有什么。」</p>

<p>由佳稍微思考后对我摇了摇头。</p>

<p>「我原本想要向你道谢至今所有的事情,但这样感觉好像马上就要死了,一点也不吉利,我还有身为人类的人生啊。」</p>

<p>「说得也是,为了这孩子,你得要活久一点才行。」</p>

<p>尼伊娜满足了以后离开了我,于是我靠近看了孩子的脸。</p>

<p>大概是遗传由佳这边多一点吧,是个红发婴孩。应该还看不清楚东西,但她的红眼直盯着我看。</p>

<p>「女孩子啊,已经取好名字了吗?」</p>

<p>「唔、嗯。那个……叫有记。」</p>

<p>这令人怀念的名字让我眯起眼睛。剑部族人有将自己的名字变更一个字为孩子取名的习惯,所以我也觉得有这种可能性。</p>

<p>「这样啊。」</p>

<p>我请由佳让我抱过孩子,看着她的脸,说了一句很有魔法师风格的预言。</p>

<p>「这孩子肯定会长成大美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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