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第一章各自的告白

「凉花，我——」说到这里，我突然回过神来噤声不语。我把刚刚要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因为过于强烈的冲击而呆住了的我不禁想要说出这么一句话。——凉花，我喜欢你。这并非虚伪之词而是我的真心话。这和凉花是不是我的妹妹没有关系，而出自凉花是这个世界上我最重视的女孩子这一淳朴的感情。所以，尽管如此，我们既然是兄妹，那么这件事我绝对不会说出来。也因此，我曾经决定将这份感情永远封印在心中。唯一一次，我曾经把这份感情写成了轻小说，但是我甚至选择放弃自己取得轻小说大赏这个长年来的梦想来封印了这本小说。这不过是我自己的感情。这份无法成为凉花的幸福的感情是绝对不可以暴露在世间的。想到这里，我便静悄悄地将这份感情埋在心底，用钥匙锁好，打算不让它再次出现——……然而这份感情刚刚差点自己跑了出来。锁一瞬间就坏掉了，关在里面的东西冲了出来差点就被我顺势说出了口。刚才凉花的那番话就是这么的具有冲击力。——我……喜欢，哥哥……残留在耳畔的话音无数次在我的脑海中反复。凉花的声音无限重放，让我甚至觉得自己的脑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在一段时间内，我仿佛全身麻痹了一般呆呆地不断听着这个声音，但最后，我终于清醒了过来。在注意到自己要说出什么话之后，我慌忙停了下来。我用勉强重启的大脑拼命分析着眼前的状况。……凉，凉花她，刚才说了什么……？最初浮现在我的脑海里的便是这件事。当然，我立刻就对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凉花的话产生了怀疑。但是，清晰的残留在我的耳畔的话语否定了这件事。凉花的话现在还在我的内心深处重复着。也就是说，凉花是真的说了喜欢我这句话——……想到这里，我终于彻底清醒了。同时，我也陷入了彻底的混乱之中。……什，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凉花突然就，说，说喜，喜喜喜……喜欢我……！？……肯，肯定是我听错了…………额，好像不是来着……！？因为这句话还在我的耳边回荡来着……！那，那到底，为什么！？……是，是那个吗？虽然我没有经历过，这就是那种传说中的幻听？是因为我太喜欢凉花了，所以这份感情让我听到了不可能听到的话？……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的吧！？很明显是我面前的凉花说的来着啊！……那，难道我是在做梦？在做白日梦？但，但是捏捏脸还是会痛的啊……话说，有可能做这种栩栩如生的梦吗！？就像这样，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狼狈之中。但是，尽管我的思绪一片混乱，我还是在一一分析能够说明眼前的状况的可能性并一一排除。最后得出的，便是凉花出于某种理由开玩笑才说的这番话这个结论，然而——「…………唔。」这个结论也因为我面前一脸严肃的凝视着我的凉花那副样子而在一瞬间被否定了。……那么……那么这到底，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哥哥，你怎么了？突然就开始到处东张西望，还捏自己的脸……」凉花讶异的询问想着那些事情的我让我吓了一跳。不过，可能是因为这个关系，我少许冷静了一些。或许，说是我终于被拉回了现实会比较准确。之前我一直认为自己已经清醒过来了，看来果然还是因为混乱没能正常开展思考的样子。「啊，不是……」我向凉花摇了摇手表示自己没事的同时再一次整理眼前的状况——或者说，是再次思考起凉花的真意。接着，我立刻就想到了一个单纯而又理所当然的可能。不如说，我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之前为什么会想到这么些个莫名其妙的可能性。我刚刚到底是有多混乱啊。「抱歉，我，我有点吓到了……」「……什么吓到了？」「你，你想啊，你突然说喜欢我什么的，肯定会吓到啊……那么，你是那个意思吧？兄妹意义上的喜欢对吧？也就是说妹妹对哥哥的那种好感……」说着说着，我自己都对自己刚才为什么没立刻想到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震惊了。冷静下来想想，除了这样也没有别的可能了不是吗……因为我喜欢凉花，所以我立刻排除了这个理所当然的可能转到了奇怪的方面上去了。我的想法真是太恶心了。我自己都对自己的妹控程度感到羞耻。我的这种感情一点都没被封印住。话虽如此，想想看这还真是正常的发言啊——……额，不对，才不是啊。这也是超不得了的话好吧？因为，你们想啊？那个凉花，说喜欢兄长意义上的我啊？虽然我们最近关系变好终于重新变回了普通的兄妹，但我从来没觉得凉花对我有什么正面的态度，而且凉花此前也从来没有说过类似的话。我之前还害怕又因为什么事被讨厌了，结果凉花刚才那番话实在是让我感动。我终于让凉花说出喜欢兄长意义上的我这种话了——「不，并不是这样的。」「诶？」但是，似乎是为了打断我这样的想法，凉花如此说道。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严肃，但现在的她，还带着随时要哭出来似的眼神，笔直盯着我。「我，我不是出于这种意思说的那句话……」凉花的脸色变得通红，看起来非常害羞，不过她还是没有把眼神从我的身上挪开。「作为哥哥，我当然是喜欢哥哥的。我认为没有比你更好的哥哥了。哥哥是一个非常完美的哥哥。」「啊，那，那个……谢谢……？」被面对面说出这番话让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因为此前凉花从来没有说出过这番话，除了害羞，我还有些许感动。……凉，凉花这家伙，居然是这么想我的……！？尽管我还没有完全相信这件事的发生，我还是在仔细回味着这番话，然而。「……但是。」没过一会儿，凉花深呼吸之后不知为何握起了拳头。「但，但是，刚才的话并不是这个意思……！」「诶……那，那到底是……？」我如此询问后，凉花屏住呼吸盯住我，然后用力说出了这番话。「所，所以说……！我喜欢哥哥，是作为女孩子的喜欢！这种喜欢和是不是兄妹没有关系。哥哥是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男人！我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喜欢哥哥了！真是的，为什么哥哥就是不明白呢……！」说完后，凉花喘起了粗气。她的脸红的像随时要炸了一样。凉花的湿润眼瞳向我投来了热切的视线。她浑身上下微微颤抖，像是在拼命忍耐着什么似的。另一边，凉花的话让我无言以对。凉花说出的让人难以置信的话，让我的思维定住完全跟不上状况。不过，这一回我清醒的很快。不，或许说是因为这比刚才带给我的冲击强多了导致我甚至没有时间呆住会比较准确。凉花的一言一语都有着让我无法逃避现实的力度，强制性的让我直面她的告白。<img src="https://img.linovelib.com/2/2377/153475/182738.jpg" class="imagecontent">「什么……！？」虽然我张开了嘴，却不知该说什么。不过，因为刚才的话语在我的脑子里翻来覆去，我的思绪混乱不已。……凉，凉花，作为一个女孩子，喜欢我……！？……不是出于兄妹关系，我是这个世界上她最喜欢的，男人……！？……也就是说，这不是作为妹妹喜欢我这个哥哥，而是，那个，男女意义上的那种！？……而且，还是从小时候开始……！？那，那个凉花她……！？……不，不不不不不！这种事没可能的吧？！「你，你不要开（玩笑）——」我条件反射地要开口说出这番话，但最后还是停了下来。「…………唔。」视着我，让我知道。她刚才说的就是真相。我透过凉花的视线明白了这件事——不，不可能不理解这件事的。……也就是说，凉花是发自真心说的这番话。她喜欢我，并非作为一个妹妹，而是作为一个女孩子。不是把我看作兄长，而是把我看作一个男人。「……你，你说什么啊！？」想到这里，我不禁叫了出来。突然的告白，而且是出乎意料的内容。这不是接不接受的问题，完全就是意义不明。为什么凉花会给出这样的告白？为什么凉花会对我有这样的感情？我不明白。这不可能的。这两个词在我的脑海中交织，回过神来，我发现自己已经这么反问凉花了。「喜，喜欢我，从小时候开始……！那，那你为什么会和我关系恶劣这么久啊！？我一直以为是我惹你生气让你讨厌了啊！？」没错，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虽然最近关系变好了，但是凉花从那时以来我从来没感觉凉花有喜欢我。就算没有讨厌我，也称不上是喜欢。……结果……！「明明是这样，你还突然，说什么，喜，喜……喜欢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你突然这么说我也不懂你什么意思吧……！」最后，我挤出了这么一句话。这确实是我内心的想法。就像是把此前自己坚信的事情全部甩了出来那种。「关，关于这件事，我必须向哥哥道歉……」接着，听到了我的叫喊，凉花露出了害羞似地，又抱歉似地表情。「我，我从小时候开始一直喜欢着哥哥这件事是真的……！但是，我们有一段关系疏远的时期这件事也是事实……但是，那是我的不对……！都是我的错……！」「你，你是什么意思？」「……我，我想过好多次要跟哥哥道歉。那个时候，哥哥代替我让爸爸骂的时候，我不禁说出了口是心非的话。我一直想为此道歉的……我想要向哥哥道歉，和最喜欢的哥哥变回原来那种和睦的兄妹——可是，我就是没办法坦率起来……」凉花露出了苦涩的表情微微低下了头。「我自己也没有办法……因为我这种坦率不起来的性格，我和哥哥之间疏远了好久好久，让哥哥产生了那样的误解……所以，哥哥突然听到我的告白会觉得莫名其妙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凉花再次抬起头盯住了我。「尽管如此，我刚才说的告白全都是真的。我，我最喜欢哥哥了……！我一直喜欢着哥哥，虽然没能坦率说出口过，但我一直，一直喜欢着哥哥……！」凉花再次做出的告白让我失语了。……凉花一直喜欢着我。……我一直以为自己被凉花讨厌了，结果没这回事吗……？那么，那段关系冰冷的时期，也是因为凉花一直坦率不起来的关系？这，这可能吗……？「为什么我就是坦率不起来呢，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是，最近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了。所以，我终于鼓起了勇气，能对哥哥告白了……」凉花静静地对着困惑的我吐露自己的感情。她的声音，她的气场，让我通过直觉明白了这番话没有丝毫的虚饰。……但是。「这，这种事情……」我果然还是觉得难以置信。明明脑子明白凉花是认真的，但是心里却接受不了。因为，这也没办法啊。占据了我人生近半时间的一个事实瞬间就被颠覆了。而且，还是和妹妹向我告白这一不可能的事情一起发生的。尽管如此，我还是设法去理清情况，但是冲击果然还是太大了。面对这个没有显示感，就算说是在做梦我也会一瞬间接受的情况，我只能一言不发呆站原地。「……果然还是无法相信吗？」接着，望着这样的我的凉花嘀咕道。我不禁抬起了头。这时，我注意到凉花已经来到了我的眼前。「那么，如，如果我这么做的话，哥哥能相信吗……？」「诶？什么……！？」下一瞬间，凉花静静地抱住了我的胸口，我在震惊的同时不自觉地挺直了后背。近在咫尺的凉花的温度，微微飘散过来的凉花的甘甜香气，让我更是对眼前状况的意义不明狼狈不堪。「你，你你你……！你做，什么……！」凉花红着脸抬头看着勉勉强强问出这句话的我，同时清楚地说道。「所，所以说，我在抱哥哥。」「我，我一看就知道了啊！你为什么这么做啊……！」「为了让哥，哥哥相信我的告白……！哥哥是我最喜欢的人，所以就算这么抱住哥哥，用脸蹭哥哥我也是可以的……！不，正因为最喜欢哥哥了，不如说我好想尽情这么做……！」说完，凉花用脸蹭起了我的胸口。面对着无以言喻的幸福感触，我拼命忍耐不让意识飞到九霄云外。「等，等一下！等一下……！」「啊，难，难道哥哥讨厌吗……？」「怎么可能！……额，不，不，不是这样的，那个……怎么说呢……这，这不符合你的形象吧！？」我急得说出了一些偏离重点的话。我真的应该说的并不是这些事，但我混乱的脑海里并没有冒出别的东西。「才，才没有这回事！」「诶？」但是，意外的凉花反驳了这句话。她害羞似地抬眼看着呆住的我，战战兢兢地继续道。「这，这完全没有不符合我的形象……！不，不如说，这种事，才像我会做的……！」 「那，那个，这是什么意思。」「所，所以说！喜欢哥哥的我在告白之前就一直想要这么做了，现在实际这么做了，那个……没错！这可以说是源自我的本质的行为！」伴随着谜之自信，凉花坚定地断言。但是，我果然还是无法理解凉花在说什么。看到我这副模样，凉花愈发焦急地继续道。「哥，哥哥还不明白吗？虽然我一直坦率不起来，但是我有一直不断地绕远路啊……！这之前我不是一直以取材这个借口和哥哥卿卿我我吗……！」「取，取材！？」听到这个单词，我难掩心中的惊讶。然而下一瞬间，「难，难道……！？」，某种预感闪过我的脑海。「难，难道说，之前一直做的取材是……！？」「……没错。确实是轻小说的取材没错，但这只不过是表面上的，是因为坦率不起来的我想要和哥哥，那个……想要和哥哥卿卿我我所以才那么做的……！」凉花的脸红的似乎头上在冒蒸汽一样，最后她用细小的声音说道。另一边，我对凉花刚刚说出口的冲击性的发言不知所措。因为我一直是以为那真的是为了写轻小说进行的取材。当然，我一开始是有怀疑就算是取材但是不是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的，然而因为凉花实际创作出了有趣的作品，所以我是真心感慨不愧是凉花——不愧是永远野誓的……！「那，那些取材，全部是借口！？」「不，不是的，因为实际上反映在了作品中，所以并不是这么回事。只是我真正的目的是想要和哥哥卿卿我我，这件事是事实。可以说，这件事对我来说和写作品是一个意思。」「一个意思？」「……因，因为，我的作品是把对哥哥的感情凝聚成形的东西。『《太喜欢哥哥而感到苦恼的妹妹的故事》』这个系列是把我对哥哥的感情原汁原味写下来的东西。」「————————」这一次，我受到了最大的冲击。这句话让我产生了脑袋直接被揍了一拳的错觉。……那，那个作品，那个世纪级轻小说……是凉花把对我的感情原汁原味写下来的东西……？不，不是吧……！？「……哥哥，你完全没有注意到吗？」。心底深处不得不怀疑可能是这个样子，如今这个疑问就像是彻底解开了一样。那个凉花写了妹系轻小说这件事。登场人物的名字叫作「凉」和「祐花」和我们的名字类似这件事。故事的内容是妹妹喜欢哥哥到不能自已。还有用写轻小说这个理由多次进行卿卿我我取材。这些此前发生过的事情全都能和凉花喜欢我这件事串联在一起。不，冷静下来想想这些可能就是纯粹在罗列这种想法的组成要素。……但是，我此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我认为凉花讨厌我这个想法成为了一道绝壁阻挡在了这个推测之前。对我来说这是不可能的，想都想不到的，百分之零的可能。但是现在，这道绝壁被凉花自己亲手打碎了。接着，清楚明确的事实和此前积聚的时间一起一口气押向了我。也就是说——……凉花真的对我……？「哥哥……？」就在这时，抱住我胸口的凉花对我出声。我回过神来，和抬头看向我凉花四目相对。一点没有阴云的眼瞳让我不禁感觉要被吸入进去一样。「哥哥，你还不相信我的告白吗？」「…………」如今的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直到刚才为止我还会带着「不可能这样」的焦虑否定这件事，不过现在的我除了沉默还是沉默。我发现我之前混乱不堪的思绪不知不觉间稳定了下来。只是我的心脏跳的异常迅速。我再一次俯视凉花的眼瞳。看到她眼瞳中的澄澈光芒，我终于接受了。也只能接受。——凉花是认真的。「……看来，哥哥是终于相信我了呢。」就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一样，凉花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我对此也只能沉默，而沉默本身就是承认了。「…………」「………………」短暂的时间里，我们被一股寂静的气氛包围。凉花抱着我，而我两手下垂呆站原地。我们谁都不说话，不过这股寂静的气氛却意外的不让人觉得难受。但是，随着凉花开口，这样的时间宣告结束。「……哥哥，一定觉得不可思议对吧？」「诶？」「对我突然做出这样的告白这件事。」「啊，啊啊……」「没有办法的。我只能这样做了哦。除了说出我真正的感情之外，我没有别的能做的事情了……啊，可是，话虽如此，告白的内容本身绝不是什么让人痛苦的事情哦！？」「我，我没有这么想哦！？」「那，那就好……关于我告白的理由——哥哥刚才说了对吧？哥哥优先妹妹的幸福是理所当然的。所以，哥哥不会听我希望哥哥能幸福的愿望，对吧？」凉花用至今为止最认真的模样问我。尽管我不知道凉花要说什么，但是受到凉花的气势影响我条件反射地点头。「……哥哥的这个想法直到最后都没有变化。但是，我绝对不要这样。哥哥为了我不幸什么的，这样的绝对不行……！所以我只能告白了……！我无法继续放任自己坦率不起来的状态了。」「什，什么意思……？为什么因为这个告白……」我不明白凉花的真实意图困惑不已的时候，凉花盯着我说道。「这不是当然的嘛！哥哥说兄妹之间要优先妹妹对吧！？说什么那是哥哥的使命对吧！？……我没有办法改变哥哥的顽固想法……！所以，我只能超越这个大前提了！」「前，前提……」「是的，兄妹之间优先哥哥也可以的！哥哥是个温柔的最棒的哥哥，所以那种想法绝对不会变的！那已经没办法了。」但是——凉花深深吸了一口气。「但是，我不是作为兄妹，而是把哥哥当作一名男性喜欢着！哥哥是我世界上最喜欢的人！想着喜欢的人的心情要超越兄妹之爱更加强烈！那才应该优先！所以——……所以，我想要喜欢的人幸福，只能把真正的想法说出来了不是吗！为什么哥哥不明白这种事情啊！」「诶诶诶？！」被有点生气的凉花逼近的我不禁慌了神。凉花的呼吸紊乱，半带哭腔冲了上来，再加上冲击性的发言，我的脑容量一下子就被占满了。但是，我勉强顶住，想法回味凉花的话。也就是说，凉花是这个意思。虽然我以凉花的幸福为优先，但她不能接受这件事。凉花希望我幸福的感情要更甚于上。而这份感情，是超越了兄妹这个范畴的东西。因为————她认为我，是世界上，她最喜欢的男性。……怎么会这样。这种事有可能吗？……那个凉花，喜欢我？而且，和兄妹之情无关？……也就是说，她想的事情，几乎和我一样不是吗？不管怎么想，这简直就没有任何现实感。一般来说这件事根本是不可能去相信的。但是我眼前的凉花，那温暖的感触，她放出的热切话语，全都在诉说着这一切是现实，让我无法挪开视线。那么……那么我，要怎么办……？「哥哥。」这时，凉花的声音拉回了我的思绪。我看了过去，凉花抱着我的胸口，用和刚才相比不同的冷静的模样，带着热血上涌过后的表情抬头望着我。「有件事，可以拜托哥哥吗？」「拜托？」突然的意外发言让我不知所措。但是凉花依旧用平静的模样静静继续道。「我希望能听到……哥哥对我的告白的答复。」某种意义上，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凉花刚才对我告白了。既然如此，我就必须对这个告白做出答复。我混乱到甚至没能想到如此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在凉花这么说了之后，我终于想到了告白的回答这件事上，瞬间，我的心中泛起了某种情感。——开心。毫无疑问，这是开心。没有任何粉饰的。凉花的告白让我开心。知道了我和凉花是两情相悦之后，我无比开心。我还是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开心到想哭的幸福感。但是。「…………唔。」……但是，我心中涌出的，不只是这种情感。在开心的同时，还有一种与其一体两面的想法。「这种感情绝不可以表现在外」的想法。我喜欢凉花。凉花是我心中最重要的女孩子。凉花也喜欢我。我们两情相悦，相思相爱。乍一看可能没什么问题。……但是，有件事绝不可以忘记。我们是兄妹。兄妹是不能发展成那种关系的。兄妹，无论如何只能是兄妹。这是从关系成形开始就无法逃避的事实。如果无视这个事实前进的话，这毫无疑问会让凉花「不幸」。只有我不幸没有关系。我喜欢凉花并不是谎言。贯彻这件事的最后，我背负上沉重的负担也是没有办法的。我做好了觉悟。但是，我唯独不希望看到凉花不幸。兄妹两情相悦，凉花会背上罪孽。光是想到这里，我就无法忍受了。我不允许凉花的光辉人生中存在阴影。更何况这件事是因我而起的。凉花是我重要的妹妹，是我最珍惜的女孩子。我绝不能让她「不幸」。只有这件事，我就算是要伪装自己的感情也必须避免。既然如此——……既然如此，该如何回答她，不是已经肯定了吗……「……哥哥？」就在这个时候，默默抬眼看着我的凉花微微歪了歪脑袋。凉花朝我送来了带着担心和不安一般的，依赖般的视线。她抱着我的胸口，像个小孩子一样揪着我的衣服。简直就像在诉说着她不想去任何地方，就想一直在我身边一样。看到这样的凉花之后，我紧紧、紧紧地抱住了她。她是在是太惹人怜爱了，我不想把她让给任何人。我愿意赌上我的全部人生来守护她。但是。……但是，这个想法本身就会让凉花「不幸」。我做不到。我不可以那么做。要是在这个时候踏出第一步，就无法回头了。「…………凉花。」我慢慢抬起两只手，没有环到凉花的身后，而是静静放到了凉花的双肩上。接着，我静静拉开抱着我的凉花。「哥哥……？」凉花一脸困惑，不明白地看着我。她脸上的不安色彩更深了，虽然看到这一幕我的心很痛，不过我努力不把这件事表现在脸上的同时挤出笑容。「告白的回答，对吧？」我用和平时一样的口气，勉力不让声音颤抖地说道。听到了告白的回答这个词，凉花身子一颤，僵硬住了。我看着这样的凉花，准备说出准备好的谎言。在全力抑制着决不能表现出来的真实感情的同时。「……那个，谢谢？说你喜欢我。」「啊，呜呜……！」我说完之后，凉花唰地红了脸害羞似地低下了头。这个动作可爱的让人无法忍受，不过我现在没有去欣赏的从容。「说实话我很吃惊哦。你居然会这么想什么的，我想都没想过。我从以前开始就觉得被你讨厌了。」「所，所以说那是因为我坦率不起来的关系……！」「我，我知道。虽然现在还没有实感，但是我明白的……你说你喜欢我，让我非，非常开心……」我这么说完后，凉花「啊……」的屏住呼吸脸上放光。就像是从我肯定的反应之中开始期待起了后续。「……我也喜欢你。」接着，我对凉花的告白做出了如此回答。瞬间，凉花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但是。「但是。」我不能把真心话说出来。所以我只能立刻说出一番打消她的那番喜悦的话语。「那是在兄妹意义上的。」「……诶？」「我喜欢你，我非常珍惜你。但是这是在兄妹意义上的，我无法把你作为一个女孩子来看待。」我平静地说出这番必须说出的话。听到我自己僵硬，干巴巴的话，我的心一阵刺痛。但是，就算我的心在悲鸣，我还是必须继续下去。「对我来说，凉花，你是我的妹妹。是我最喜欢，最重要的存在，但就算如此，妹妹还是妹妹。我无法从其他角度来看待你。……所以——」对不起。说完这句话，我闭上了嘴。最后的话，轻的像是耳语一般。明明我必须断然剪断凉花的感情，这份不干脆的决意却让我的意志出现动摇，勉勉强强才说出了这句话。但是，就算是勉勉强强的，这份声音听起来依旧残酷。连我自己都感觉的到。凉花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不，每个人被拒绝都会受伤。而让凉花受伤的人是我自己这件事，让我心如刀绞。但是，为了不让凉花不幸，我只能这么回答她……！「……对不起。」我再次低语。这一次，并非是对告白的回答，而是对我是一个只能做出这样的回答的蠢人的谢罪。话虽如此，无论如何，我总算是说出口了。这一次，我可能真的会被她讨厌。不，就算不被讨厌，我们也肯定回不去以前那种关系了。兄妹告白，被甩，结果还能回到原来的关系——这么天真的故事是不可能发生的。正因为是温柔而坚强的凉花，她肯定会表现的刚强。而我也要配合她吧。但是，这和此前的日常完全不一样。有一种，像是无视掉永远不会愈合的伤口的感觉。但，无论如何不在意，伤口还是存在的。估计，以前那种冷冰冰的关系还算是好的。这个伤口会一直存在于我们心中隐隐作痛吧。尽管知道这件事，我还是不能表露出自己的真实情感。为了凉花的幸福，我不能接受凉花的告白。「………………对不起。」我第三次道歉，连自己都不知道是在对什么道歉了。这是自然而然从我口中流露出来的。无论如何，我的回答到此为止。「…………」「………………」沉重苦闷的沉默蔓延周围。简直就像是我的心情满溢而出散发在周围一样。凉花低下头沉默不语。垂下的刘海挡住了她的表情。她是受伤了吧？不，她不可能不受伤的。凉花到底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向我告白的呢。我拒绝了这份勇气。我践踏了凉花的感情。我想立刻从这里消失。但是，现实是很严峻的。不能把发生过的事当作没发生一样。「……………………」凉花还是保持着沉默。但是，接下来该是凉花出声。听到了我的回答之后，凉花会表现出什么样的反应呢。是会说这样吗，然后眼含泪水露出笑容吗。还是说，她会带着一颗受伤的心责难我？无论如何，不管她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我都必须正面面对。因为，我是凉花的哥哥这件事还会继续下去。「…………唔！」在我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凉花突然猛地抬起头。「……诶？」看到她的表情，我呆住了。眼含泪珠的凉花紧紧盯着我。但是，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副表情。既不是悲伤，也并非愤怒。就像是焦虑，不甘，痛苦，空虚，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表情一起溢出，心时刻要爆炸了一般。我被她的气势压倒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站在原地。下一瞬间，凉花做出的我没有预料到的行动让我惊住了。「啊，喂，凉花！？」凉花突然用非常快的速度跑了出去。不一会儿，玄关的方向传来了嘎叽一声，还有啪塔一声门开关的声音。看来凉花是跑出了家门。「…………凉，凉花？」我没反应过来这突然发生的事情哑然了。但是，我立刻回过神来。「凉花！！」等注意到时，我也像凉花一样跑了出去。▽「凉花！喂，凉花，你在哪里！」冲出玄关的我叫着寻找凉花。外面已经一片漆黑，虽然能依靠路灯观察周围，不过路的尽头还是一片模糊。凉花明明刚跑出去，现在她的背影已经变得很小，即将要从视野中消失了。「可恶……唔！」我追着凉花跑了出去。可能是因为我一开始就全速跑出去的关系，我勉强接近到能让她听到我的声音的位置，不过再往前就追不上了。明明已经用了最高速度去跑却还是没有追近的感觉。……不愧是运动万能的凉花。跑步速度不是盖的……！「……等一下，凉花！等一下……！」我一边跑一边冲着凉花的背影拼命大叫。很快我就呼吸紊乱，所以声音也变得嘶哑了。再加上因此氧气供应量变少了，身体立刻就开始悲鸣。但我无视了这一切，没有减缓速度而是再次呼唤凉花。「凉花，等一下……！你干嘛跑啊……！」自己的声音穿过风的声音和呼吸声传了过来。在我为了不听漏凉花的声音竖起耳朵的时候，往前跑的凉花突然转过头来。「为什么要追上来……！让我一个人呆着！」她用和我不同的清晰的声音说道，不过就算如此速度也没有下降的样子。而且呼吸也一点没有乱的样子。这边已经快到极限了，这样下去别说是追上去了连跟都跟不住不是吗……！尽管我在心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我还是尽可能跑着避免被甩开。就算追不上声音还是能传到凉花耳边的。现在我只能不停靠喊了。「……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啊……！都这个时间了，哈哈……那种情况跑出来……！」「有什么问题吗！请不要管不喜欢的我！」「不要说这种不可能的话！！」我大叫出声后，凉花痛苦地闭上了嘴。「……好了，先停下……！」「不，不要！不要拦我！不要追我！」「……哈——，为什么啊……！为什么要逃啊……！」我再次询问之后，凉花微微低下头。「因为我，我……只要我还在，哥哥就没法幸福！」她用要哭似的表情盯着我如此回答。「哈啊！？什么啊……！我听不懂你的意思……！」「够了，不要管我了！哥哥请忘记我的存在活下去！」我无法幸福，是什么意思……！」「这……！」我的问题让凉花一时间顿了一下，不过很快她又盯着我用清楚的口吻回答。「我，我的幸福就是哥哥幸福！但是，哥哥一直把我放在优先位置上！就算我说不要那么做哥哥也绝不会听我的……！所以，只要我还在哥哥就不会幸福！我的存在，会让哥哥继续不幸！」所以，我必须从哥哥的眼前消失！凉花哭着似地叫道。听到这句话，气血一下子冲上了我的头顶。「你在说什么啊！？怎么可能啊！」接着，等我注意到时我已经这么喊了出来。……凉花的存在会让我继续不幸下去？怎么可能！「我这辈子从来没想过你的存在让我不幸！！」我可以断言，不管是呼吸多困难我都必须在此断言。因为，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这种事情。不如说正好相反。如果凉花从我眼前消失，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凉花是我最喜欢的，世界上最重视的女孩子哦！？她要从我的眼前消失哦？这种事情光是字面上讲讲就可以说是不幸了啊！不要擅自说这些啊！「……哈——开什么玩笑……！」我生气了。居然对和凉花在一起会觉得幸福的我说这种话。就算这是凉花说的话——不，正因为是这样，我才怒不自已。缺氧和愤怒加在一起让我的脑袋一阵晕眩。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听好了，凉花！你对我来说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妹妹！我，我希望你一直在我身边，你是无法替代的存在！你擅自说什么和我在一起我会不幸这种话！！」等我注意到时，我已经竭尽全力叫出这番话了。这当然是发自我内心的叫喊，但正因如此，里面还夹杂着被封印的我对凉花的真实感情。——我希望你一直在我身边，你是无法替代的存在。这种话，无论有多重视，也不是哥哥该对妹妹说的。「什么……！？」尽管远远看着，还是能注意到听了我的话之后凉花红了脸。凉花的速度因此微微变慢，不过不一会儿她就拉回了原来的速度。「这，这种话是骗人的！希，希望我一直在身边什么的……！哥哥是不可能这么想的！」「我就是这么想的啊！真的！」我只能半带自暴自弃地如此回答。不能否定已经说出口的话。而且我也没有要否定的意思。一直封印着这样的感情，伤害到了凉花，即使如此也不能让凉花不幸——这样的想法在我的脑海中盘踞，我的思考已经无法正常运转起来了。这样一来只能随心发展了，我单纯追着凉花继续跑着。「骗人！这是骗人的！不可能！」但是，凉花摇着头否定我的话。她看起来非常的拼命，简直就像是不希望如此但又在劝说自己不这样做不行一样。「哥哥把我当成妹妹看待，还希望我一直在身边不是很奇怪吗……！」脑袋聪明的凉花没有放过我的话中的问题。「……没错，对哥哥来说我不过就是妹妹……！而我是妹妹的情况下，哥哥绝对无法幸福……！因为哥哥是哥哥……！哥哥是就算放着自己的幸福不管也会为了妹妹尽力的人……！所以在我作为妹妹存在的情况下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哥哥没有从其他角度看待我！」在我的话存在问题的情况下，凉花绝不会放弃自己的看法。尽管如此，我也没有退缩，我们就这么在夜晚的住宅区街上一边跑一边互相叫着「不对！」「才没有不对！」。……啊啊够了，烦人！为什么就是不明白我啊！？我的体力快要见底了，就算是为了避免被拉开我也快跑不动了。腿部肌肉和肺部都已经发出了濒临极限的悲鸣，不过我强行控制住了它们。这么一来，我的脑袋终于变得奇怪起来。哥哥的使命，一个女孩子，作为妹妹，凉花的幸福，这些单词从我的脑海里蹦了出来，我已经自己都搞不清楚什么情况了。「……啊啊够了！我只能把你当成妹妹看待，是因为不那样你会不幸！你为什么不明白啊……！」自己跳出的话语就这么直接从我嘴里蹦了出来。就算我觉得这样不好，却还是没法停下。我不是出于能做出这样的判断的状态中。现在的我只想阻止凉花——不想要她从我的身边离开。「不幸……？我，我会不幸，到底是什么意思！？哥哥在说什么！？」「就是字面意思！我们是兄妹哦！？结果我却以别的目光来看待你……！这种事情，只会让你不幸不是吗！」接着，我终于说出了真心话。已经不剩下一点可以弥补的空间了。「请……请不要开玩笑！！」下一瞬间，凉花叫出了这句话。那是让人不禁怀疑跑的时候要怎么叫出这么大声的程度的尖叫。这个声音让我因为呼吸紊乱底下的头不禁抬起。接着，我注意到凉花边跑边向我回头。她用从没有过的尖锐眼神盯着我，泪水从通红的脸上滑落而下。那毫无疑问，是生气的表情。「哥，哥哥在说什么蠢话……！哥，哥，哥哥是，真，真的……那么想的嘛……！？」可能是因为在哭的关系吧，也可能是因为过于生气的关系吧，凉花磕磕巴巴地说道。但是，凉花没有在意这些继续叫道。「哥，哥哥是真的认为用妹妹之外的目光看待我，我，我会变得不幸……是吗！？」「没错！理所当然的吧！」我用不输凉花的强硬气势回答了这个冲我砸来的问题。但是。「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凉花再次猛烈否定。「我是不是不幸什么的，这种事情不是哥哥来决定的！我是否幸福，取决于我自己！！」请不要开玩笑了！凉花再次重复这句话。这是她至今为止最强硬的一句话。宛如从心底挤出的尖叫让我陷入了胸口仿佛被贯穿了一般的感觉之中。明明知道必须要回她什么才行，但是我嘴里一句话都蹦不出来。甚至于回她的话语我一句都想不出来。「我，我，我的幸福，由我自己做主……！」面对沉默的我，凉花顶着那张被泪水浸透的面庞带着呜咽继续道。「被，被哥哥看成一个女孩子，而不是妹妹什么的……！这，这种事……这种事不可能是不幸的不是吗！这和我们是不是兄妹没有关系……！不要擅自决定别人的想法！」凉花没有停下。「我，我的幸福，是和哥哥在一起……！没有哥哥的幸福对我来说是不可能的……我，我只要和哥哥在一起，就已经非常幸福了……！」似乎是要把满溢而出的表情就此吐露一般。「哥，哥哥在我的身边的话，就感觉心里暖洋洋的，甜的酥酥麻麻的，被哥哥哄的话，我的心里就轻飘飘的幸福的不得了……！哥哥是知道我从哥哥那里收到了多少幸福的吧！？完全没有一点不幸！」不断诉说着自己有多么的幸福。「我，我只要有哥哥在就这么的幸福了……！但是，这并不是最幸福的……！哥哥，哥哥知道我最幸福的是什么事情吗？」凉花拼命地对我投来这些话。「对，对我来说最幸福的……！是，是哥哥很幸福这件事！」我的心猛地一揪。这和我对凉花的想法是完全一样的。「哥哥瞄准自己的幸福前进，对我来说就是最幸福的！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哥，哥哥是我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是我世界上最喜欢的人……！所以，这个人幸福对我来说就是最幸福的这不是肯定的吗！！」说完，凉花一边跑着一边抬头望向天空。接着，凉花不是对我，也不是对自己，更不是对任何人。她仿佛对着这个世界一般宣言道。「我最喜欢哥哥了！！」凉花的内心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了看不见星星的夜空之下。听到这句话——……不，听到凉花从头到尾的内心呼喊之后，我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但是，终于，话语一点点地浮现在了空白的脑海中。么轻易就被推翻了……！……你到底是有多强啊……！到底是有多喜欢我啊……！……和我想着一样的事情，轻易超越了我……！彻底相信我和自己……！你到底是个多完美的妹妹啊……！不可以，这样不就像我对凉花的感情输掉了一样不是吗……！在其他方面凉花一直高高在上，只有喜欢你这个感情，我绝对不要输……！对了对了，你没有不幸是吗？你说就算我把你看作一个女孩子也绝对不会不幸对吧？既然我的妹妹大人这么说了，那就肯定没错了。这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相信的话了……！……那么，我已经可以不用继续忍耐了……！「……开什么玩笑……！」等注意到时，我已经这么说出来了。对着世界，用不输给凉花的大叫。「我最喜欢你了！！」这个瞬间，至今为止一直压抑在我心中的东西全都迸发而出。冲出来的话语原原本本的被我冲着世界吐露了出来。「我喜欢你！妹妹还是女孩子什么的无所谓！我把你作为世界上最重要的女孩子！希望一直在身边一直在笑的存在！！」啊啊够了，这告白有够羞耻的！我害羞的脸上喷火就是这样的吗！但是，已经停不下来了。因为这是我的真心话。既然凉花已经讲出了真心话，我就不能输给她。我已经完全搞不明白了，完全就是顺着本心说的话。我是有多喜欢凉花。多重视她。感觉怎么说都说不完。但是。「……哈，哈……？」我回过神来，发现凉花不知不觉间停了下来。我自己也在不知不觉间停了下来，两手扶着膝盖，大喘着气。视线一片晕眩，浑身重的跟灌了铅一样。已经无法进行思考了。尽管如此，呼吸完全没有平静下来的我抬起头。「啊，啊呜，啊呜呜……！」凉花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呆站着。她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嘴巴一张一合的。「是，是骗人的……对吧？」「哈……哈……什么骗人的啊……」「不，不对，肯定是骗人的……！怎么可能，哥哥最喜欢我了，什么的……！」「……不是骗人的。就像刚才说的那样，我喜欢你……」「这，这是作为妹妹的意义上的吧……？」「作为妹妹我喜欢你，作为一个女孩子我也喜欢你。但是，这种细节问题无所谓。对我来说你是我世界上最重要的女孩子，是我希望一直留在身边的存在……」我静静说完后，凉花一瞬间僵的一动不动。「啊，啊……嗷呜呜呜呜呜……！」是终于明白了我的话的意思了吗，她的脸红透了。「果，果然还是骗人的……！哥，哥哥又是在意我才说的这种话肯定没错……！」「啊啊，直到刚才是这样没错。为了你考虑，我打算绝不把真心话说出来……但是，结果还是没忍住，最后还是讲出来了……」我对尽管如此还是不愿意相信的凉花继续道。「你要我说几次我都会说。我喜欢你。……作为妹妹我一直很重视你，不过不久之前我注意到不只是如此……」我回想起了被舞告白的时候的事情。「超出对妹妹的感情确实存在于我的心中。那个时候我发现凉花对我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存在……」「那，那么……！」凉花探出身子说道。「那么为什么不说出来啊！？我告白的时候为什么不老实回答啊！？要是哥哥那么做的话，我，我……！」「没办法……我察觉对你的感情的时候，就决定绝对不能暴露出来了……我们是兄妹，如果这种感情表现出来，我认为会让你不幸。」「什么……！」所以我才没说。我毫无隐藏如此回答道。……本来，这种想法就被凉花本人否定了就是了。自己的幸福由自己决定吗……说起来，这可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就算我多么重视凉花，决定幸福还是不幸福的，是凉花。那么，我就相信凉花，表明自己的心意就好。「…………哥……」「嗯？」想到这里，我注意到低着头的凉花身体正微微颤抖着。下一瞬间。「哥哥是笨蛋！！」「呜哇！？」凉花气势汹汹地冲我冲了过来。「笨蛋！笨蛋！哥哥难道不是笨蛋吗！！」「等……唔！？凉，凉花！？」她扑进我的胸口，就这么一拳一拳吹了起来。尽管慌忙接住了凉花，但我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怎么了啊！？」「笨蛋笨蛋笨蛋！！哥哥是大笨蛋！！」凉花哭着不停喊笨蛋，一直捶着我的胸口。「……呜呜。哥，哥哥真的是个笨蛋！擅自想那些事情，擅自一个人背负一切……！哥，哥，哥哥，呜呜……哥哥是有多笨啊……！哥哥到底是要多温柔才满意啊……！」「…………对不起。」我只能坦率地向凉花道歉。啊啊，完全如凉花所说。我真就是个笨蛋。「……哥，哥哥真的是个笨蛋……！稍微想想不就明白了吗……！和，和喜欢的在一起，被喜欢的人说喜欢，这样不可能不幸的不是吗……！唔，呜呜，唔哇————————！」<img src="https://img.linovelib.com/2/2377/153475/182739.jpg" class="imagecontent">凉花把脸埋在了我的胸口哭了出来。明明是个把妹妹弄哭的最糟糕的哥哥，唯独现在我却不可思议的没有罪恶感。如今，我的心中只有感谢。谢谢，凉花。谢谢你说喜欢我。谢谢你，一直喜欢着我……「……谢谢，凉花。」「呜呜，呜呜……哥哥……！喜欢……！喜欢你，哥哥……！世界上最喜欢你了……！呜呜，呜呜呜……！我，我，现在非常幸福……！我是个幸福的妹妹，幸福的女孩子……！真，真的……！」「……嗯，我也很幸福。」「呜呜，呜呜呜呜呜……！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喜欢……！最喜欢了……！喜欢喜欢喜欢……！呜呜，呜呜……唔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凉花抱着我的胸口，非常感动地嚎啕大哭起来。我用两只手环住凉花，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脑袋，像哄小孩子一样拍着她的后背。凉花哭的停不下来。简直就像要把之前一直抱有的感情全部哭出来一样，泪水横流。我是打算不管凉花哭到什么时候都一直陪着的。……想哭就哭。就算是笨蛋如我我也是懂的。这份泪水并非出自悲伤，而出自喜悦的结晶……「…………」我抱着凉花的同时抬起头。看了看周围，这里是家附近的公园。看来我们是围着附近的住宅区转圈，最后偶然抵达了这里的样子。这是一座没有其他人的气息的安静的公园。我们两个在这之后也抱在一起。凉花的哭声在无边的寂静中回荡。

第十一卷 第一章 各自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