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一章

「这样就可以了！」

「马丁，你已经可以转过来看啰！」

我遵照指示转过身子，只见伊莉丝已经穿上了衣服。

我看她们应该是没有随身携带备用衣服的习惯……那套衣服到底是打哪儿来的？

但不管怎样，以伊莉丝现在的打扮来说，就算走进有人居住的地方，应该也不会招致怀疑吧。

……不过，在出发之前……

「伊莉丝，把妳的手伸出来。」

「您说手吗？」

伊莉丝说着伸出了双手。

一如我的预期，她有着与人类不同的特征。

「果然没有纹章呢。」

「……啊！真的耶！」

「我帮妳做一个吧。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好，弄好了。」

我施展魔法，在伊莉丝的手背上造出类似常魔纹的图案。

虽说这种魔法应该是荣光纹的范畴，但对现在的我来说也是易如反掌。

「居然在一瞬间就做出了伪造的纹章……」

「他虽然一副不当一回事的样子，但这应该是相当高规格的技术吧……？」

「只要传授术式的话，现在的琉璃也能如法炮制喔。总之，我们快点前往王都吧。」

要是磨蹭得太久，太阳就要下山了。

毕竟这个山头距离王都其实挺远的。

「好的！」

「了解！」

◇

──之后过了大约半天时间。

我们顺利地返抵王都。

「飞不起来的身体还真难习惯呢……虽然距离没多远，却感觉跑了很久！」

「但这段距离确实满远的呢。」

对于这副不太习惯的肉身，伊莉丝似乎略感困惑。

然而，她跑步的速度还仍远在琉璃她们之上。

果然生而为龙的她，身体的基础能力就是超人一等。

我维持着这样的脚程，带着三人前往校长室。

这是为了回报成果，以及安排伊莉丝入学的相关事宜。

「校长在吗？」

「这声音是……马丁亚斯吗！你回来得挺早的啊，魔族的状况如何了！？」

「讨伐成功了喔。这是厄哈鲁特的角。」

说着，我施放收纳魔法，从中取出了厄哈鲁特的角。

作为打倒魔族的证据来说，这可以说是浅显易懂的战利品。

「居然只花了短短几天的时间，就解决了远在数千公里之外的魔族……我会将此事禀报给国王，但照这样看来，为了奖励马丁亚斯，宝物库恐怕不出几天就要被搬空了吧？」

「宝物库里让我感兴趣的物品并不多，要是真的拿多了，我就会索讨其他东西作为奖赏……此外，除了厄哈鲁特之外，我还找到了一名比牠强上许多的魔族，不过──」

「让牠逃跑了吗？」

「不，由于爆炸的关系，牠被炸得灰飞湮灭，所以我没办法将能作为讨伐证据的物品带回来。」

「……原来如此，真是奇特的状况。虽说我确实很难想像马丁亚斯不小心放跑对手的情况，但这也……」

毕竟灰飞湮灭的确是相当罕见的案例，一般来说都会留下一些残骸。

由于雾之魔族的性质特殊，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关于魔族的话题就先聊到这里……我有事想和校长商量。」

在报告完讨伐的成果后，我提起了伊莉丝的事。

如果先谈到魔物大量滋生的事，就很难转到其他话题上。

而且大量滋生的话题，也不是多迫切的事。

「怎么了？如果马丁亚斯有事相求，我应该都能下达许可──」

「我想让这丫头转进学园就读。」

「哇！」

说着，我将身后的伊莉丝推到前方。

看到她的校长露出了苦恼的神情。

「……转学啊。这可不太好办……」

「不好办吗？」

「是啊，很不好办。转学考的形式虽然和入学考相同，但及格门槛却非常高。如果向上呈报是马丁亚斯的提案，或许能借由国王的命令，以特例的形式直接放行……但得花太多时间了。若要顾虑周遭的眼光，那还是等待明年的入学考试比较妥当。」

「那我问一下，转学考的及格分是多少？」

「四十七分。」

「要是没有马丁在的话，这个分数已经可以当上首席了吧！」

「毕竟马丁在各方面都不太寻常呢……」

听到及格分的门槛后，阿尔玛发出了惊呼声。

我记得入学考的满分是五十分……但就实际情况来说，也是能拿到超过满分的分数。

事实上，我也是以两百五十分的分数过关的嘛。

总觉得伊莉丝在学科方面应该是没什么救……以龙族的力量来说，只要在魔术（满分十分）和剑术（满分十分）的科目各获得二十五分的话，应该就能顺利及格了。

「这样的条件没问题……不过，就像我得以免除打靶测验那样，最好还是换个考题比较好。让伊莉丝应考的话，可是会很危险的。」

现在的伊莉丝的能力虽强，控制的能力却还是远远不及。

若是在这种情况下让她打靶，对操场造成的毁损只怕会在我之上。

不对，如果只是炸掉操场的话还算万幸。她极有可能会将学园的墙壁轰飞，把整个场子搞得一塌糊涂。

就像我能免除在迷宫测试时的打靶项目一样，让伊莉丝换个考试项目会比较好。

我虽然是抱着这番疑虑提出建议──

「若要变更考试项目，那就得像免除考试那般进行更动手续。如果打算立即转学进来的话，就没有变更项目的余地了。」

该死的家伙，居然糟蹋我的一片好意。

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可不管你啊。

隔天。

在伊莉丝接受转学考的这天，我以同行者的身分来到学园。

虽说这样的安排或许略嫌仓促，但因为我要求剑术考试的考官要是个『在能出面的人选中最强的家伙』，为了配合对方的时程，就只能安排在这一天了。

顺带一提，据校长所言，他的熟人之中，实力最强的就是我本人……但让相关人士亲自下场终究不妥，所以就指名了次强的人物作为考官。

我之所以要求考官要够强，理由其实也很单纯。

要是考官太弱的话，可是会闹出人命的。

……但若要问我是不是期待着打倒强大的教官，就能获得较多分数，我也不能否认啦。

「校长，关于考试的内容，我有些事想商量。」

结束说明后，我趁伊莉丝在进行笔试的期间向校长搭话。

虽说考试的内容并不难，但伊莉丝几乎从来没化为人形，总不能让她贸然应考。

为此，我挑了造成破坏也不要紧的场地，稍微找她做了模拟考──

而模拟考的结果只能用惨烈两字形容。

她身为龙的魔力回路所受到的损伤，似乎也反应在人化状态的魔力控制能力上。

就结果来说，我有必要重新商量和考试内容有关的细项。

「怎么了？」

「您说过考试内容已经有了详尽的规定，所以无从变更对吧？」

「是啊。如果有时间的话，或许是可以请国王做些通融──」

找国王商量啊。

这应该也是可选择的方案之一，但我还是希望能让她尽早入学。

哎，总之先问要紧事吧。

「这些规定之中，有包含考场周遭的防护──像是针对流弹的防御措施一类的细项吗？」

「倒是没有规定得如此详尽。平常都是会在周遭架设复数的结界魔法作为屏障……至少这几年都是这么做的。」

原来如此，没有规定到这么细啊。

既然如此……

「那可以将那些结界用其他的东西取代吗？」

「可以是可以，但你要拿什么取代？」

「用我取代。」

能从伊莉丝的魔法底下守住学园的，就只有我本人……话虽然不能说得这么笃定，但若是我亲自出马，就能免去一些复杂的准备或是手续。「……马丁亚斯，你打算把自己当成结界魔法的替代品吗？」

「为防万一啊。」

如果伊莉丝表现得可圈可点，那我就没有必要防备她的魔法。

然而，事与愿违的可能性非常高。

「……我知道了。我会像平时那样展开魔法结界，同时让马丁亚斯也加入防御的机制之中。这样应该可以吧？」

「没问题。」

看来，学园的存续是得以保存下来了。

在商量完后，又过了一段时间，伊莉丝开始应考剑术测验。

虽说禁止给予建言，但还是可以旁观。

琉璃她们因为有事无法前来，所以今天是由我和校长两人一同旁观。

「……奇怪？那位考官好像有点眼熟？」

看到与伊莉丝相对的那名考官，我低声向校长这么问道。

与其说有点眼熟──

「嗯。和马丁亚斯考试时一样，我找来了骑士团长盖尔当考官。」

果然啊。

以他的实力来说，就算是对上伊莉丝，应该也还能够全身而退吧。

若是击败他就能获得一百二十分的话，那伊莉丝说不定能仅凭剑术就通过转学考呢。

「剑术考试，开始！」

「我要上了！」

随着考官的吆喝声传来，伊莉丝也举起长剑跑向盖尔，使出一记下劈。

这是毫无技巧可言、全凭蛮力的一记下劈，说是门外汉胡乱耍剑也不为过。

盖尔轻而易举地接下了这一剑──

「咕！？」

结果并没有。

盖尔的长剑几乎毫无抵抗之力，就这么被伊莉丝的长剑压制下来。

盖尔连忙调整姿势、拉开了距离，避开了这一剑。

而伊莉丝的长剑则是就此劈落在地，将地面砸出了一个小小的坑洞。

「这什么诡异的力道……明明个头这么娇小，是从哪里挤出那么大的力量啊！？」

盖尔重新架好长剑，低声嘟嚷。

他手中的长剑已经被打弯了一半。

「……那位真的是名女性吗？」

「如您所见，虽然力气不小，但她确实是位女性喔。」

我这么回答校长的质问。

哎，说是女性，但她其实不是人类女子就是了。

就在我们闲聊的这段期间，伊莉丝已经敲断了骑士团长的长剑，并将他连同墙壁一同轰飞出去，结束了这场考试。

由于骑士团长是刻意被击飞以降低伤害，并有好好做出受身倒法。因此他似乎没受什么伤。

……如此这般，伊莉丝结束了剑术考试。

终于要来到魔法考试的环节了。

……但我怎么看都已经不像是一场考试，而是即将降临在学园里的灾难了。

「……呃──接下来，开始进行魔术考试！」

魔术考官在伊莉丝的面前设置标靶后，这么高声宣布。

也许是事先收到了校长的警告，他的嗓音里带着些许紧张之情。

接着，考官和伊莉丝拉开了约莫十公尺的距离。

「……那个，考官先生？」

「怎么了？如果是想问通关的窍门，恕我无法回答──」

「我希望您能退得再远一点……」

「都离得这么远了，应当是不会有危险才是──算了，就算退到这边也不成问题。」

说着，考官又退开了大约十公尺。

「这样就行了吗？」

「不，请您再退开三倍远的距离。」

「还、还真是退得很远啊……」

即使嘴上这么说，考官仍是向后退了好一段距离。

考场的规定似乎没有限制考官所需站立的位置在哪，所以他才会从善如流吧。

「你该不会是想支开考官，趁机作弊吧？」

见状，校长这么向我搭话。

原来如此，这样做还会被人以为是想作弊啊？

但遗憾的是，他猜错了。

「不，这只是必要的措施。」

「……如果有人在她身边，她就没办法好好使用魔法的意思？」

「并非如此。我只是单纯在确保考官的安全罢了。」

说着，我做好启动魔法的准备。

而在我的视线前方，伊莉丝正高声宣布道：

「我要上了！」

说完，伊莉丝展开手中的魔法，让掌心对准中央的标靶。

从伊莉丝掌心释出的魔法，笔直地──朝着我们所在的方向飞了过来。

而不是朝着标靶飞去。

「居然马上就出包了！」

我在呐喊的同时，在我与校长的面前展开了事前准备好的防御魔法。

伊莉丝的魔法撞上了我的防御魔法，引发出剧烈爆炸，在我的面前造出一个大坑。

「对、对不起！」

伊莉丝一边道歉，一边展开下一个魔法。

这一回，魔法则是冲天飞起，完全没有受控的迹象。

最后，伊莉丝所施放的第二个魔法在空中引发了大爆炸，炸下变为焦炭的好几十只飞鸟。

顺带一提，标靶一点破损都没有。

毕竟伊莉丝迄今所施放的魔法，全部都朝着与标靶无关的方向飞去啊。

「……那是怎么回事？是天灾级魔物的化身吗？」

「这个……虽不中亦不远矣。」

在我们一脸傻眼的同时，眼前的伊莉丝则是面有难色。

过了不久，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狠狠瞪向标靶。

「果然只能用这招了呢……」

说着，伊莉丝开始展开第三个魔法。

不过，这回的魔法和先前的稍有不同。

因为这回的魔法，威力比先前的都还要强大。

「她到底打算做什么事？」

「您看着就知道了。」

因为那是我事前教导过她的战术──也就是魔法无法正常施放时的最后手段。

就算控制的能力再糟，这一招也有办法顺利通过考试──

「嘿！」

随着一声大喊，伊莉丝蹲了下来──她将展开的魔法压向地面。

下一瞬间，伊莉丝的手边掀起了一阵爆炸。

「「什……」」

眼见伊莉丝被烈焰吞噬的光景，校长和考官双双发出惊呼声。

校长虽然愣了一下，但随即便反应过来，准备朝着伊莉丝的身旁奔去。

「这很不妙啊！得快点去救──」

「没有这个必要。」

说着，我制止了正要迈步奔跑的校长。

就在我们视线前方，爆炸所掀起的沙尘正逐渐散去──

毫发无伤的伊莉丝从中现身。

「……嗄？」

我身旁的校长发出了有些脱线的声音。

「我成功破坏标靶了！我表现得还好吗！」

接着，伊莉丝这么询问起考官。

「这、这个，要怎么说才好呢……」

面对伊莉丝的质问，考官则是以困惑的嗓音回应。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因为伊莉丝所立足之处，如今已经成为一整座陨石坑，而标靶则是彻底地遭到消灭。

而就现状来说，甚至没办法看出标靶原本被竖在何处。

「不不，这太诡异了吧……」

我身旁的校长低喃道。

「哎，伊莉丝就是这种类型的生物啦。」

就算是现在的我，也得花费极大的力气才能使出那种威力的魔法。

纯就威力来说，这一击的威力已经足以堪称学园最强了吧。

若是就综合能力来说，排名能接在我后面的，也只有伊莉丝而已了。

「……以现在的状况来说，没办法立刻公布考试的结果，等善后完毕后再来计分吧。总之，这应当是不会被判断为不及格的……啊啊……操场啊……」

校长有气无力地呢喃道。

所以我才劝你别让她考魔术考试的啊。

「……伊莉丝。」

「我在！」

我朝站在陨石坑正中央的伊莉丝搭话：

「考试好像结束了，妳似乎已经确定过关了，放心吧。」

「太好了！……话说回来，人家好像把这里炸得有点严重……这样没关系吗？」

「妳觉得没关系吗？」

「人家待在这种环境，也不会觉得怎么样就是了……」

「但人类是会介意这种环境的生物啊。」

……不过坦白说，把操场炸出陨石坑这种小事，我其实也不会太介意。

毕竟随便弄个魔法实验，就会立刻制造出一个个陨石坑了。

更何况实际战斗时，大都不会处于操场这种平坦地形，拿来作为训练场地反而更合适。

「就是这样，来修复场地吧。」

「呃，要人家帮忙吗？」

「嗯……不，还是算了。」

总觉得不管让伊莉丝帮什么忙，都只会让状况恶化得更加严重。

说起来，她在操场上炸出的，也只是两个半径约三十公尺、深约十公尺的陨石坑。

就算只有我一个人，也能一下子修补完毕。

「总之，伊莉丝，禁止妳使用任何魔法，只有是考试或是不得不做的紧急状况除外。」

「人……人家明白了！对不起，是我弄得不好！」

……嗯。不过，状况依然是不太乐观啊。

总而言之，伊莉丝待在学园的这段期间，就让她担任只使用物理攻击的威力型战士吧。

毕竟老师的胆子再大，大概也不敢让她上魔法相关的课程吧。

不过，人类存在著名为身体强化的魔法。

若是不追求最大效率的话，这个魔法就能以相对安全的方式提升战力。

由于伊莉丝的魔力可以说是个无底洞，所以应该能在无视效率的情况下，发挥出压倒性的威力吧。

我一边想着这些事，一边绕着操场行走，以土魔法修复周遭的地貌。

之所以得边走边施法，是因为第四纹的射程太短。

如此这般，我花了大概五分钟便复原完毕。

「校长，我把操场修得差不多了，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并无不妥。我自然是没有意见……但都被炸得如此凄惨了，你却能在五分钟内修复完毕啊……」

「毕竟只是规模变得大了一点，实际上和我在入学考做的事情没差多少啊。」

「为了能扩大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这世上的魔法使们可都付出了呕心沥血的努力啊……要是让土木系的魔法使看到你刚才的魔法，肯定会昏厥过去。」

「要是他们昏过去的话，我就打醒他们，然后教他们无咏唱魔法吧。」

哎，不过让我亲自出马的话还是有点麻烦，就交给老师们去办吧。

「……话说回来，校长，您收集结界材料的过程还顺利吗？」

「很顺利……我是很想这么说，但进度有点延迟了。」

果然啊。

这也算是在我的预期之中。

「是因为荣光纹数量太少的关系吗？」

「……这也在你的预料之中啊。如你所言，我们加工的速度赶不上进度。」

说起来，第二学园的荣光纹总量原本就算不上太多。

我这次是仰赖人海战术精炼大量的金属并进行加工，因此就算招募了再多菜鸟等级的荣光纹，想必也没办法赶上当初制订的进度。

而我也已经想好了解决方案。

「那个计划进行得如何了？」

「你说第一学园的事？」

「是的。」

我想到的解决方案，便是将无咏唱魔法传授给第一学园的学生，让他们分担精炼一类的作业。

虽说他们的训练程度会低于第二学园的学生，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不过，只要教导他们初步的技巧，他们就多少能派上用场了。

重点在于人数相差太多了。

第一学园的学生总数虽然和第二学园差不多，但第一学园的学生全都是荣光纹。

「目前很不顺利啊，因为第一学园的校长和学生们都强烈反弹。他们似乎还是很难接受荣光纹不适合战斗的事实。」

「不过，有去观战对抗战的第一学园学生们，应该也目睹了荣光纹被其他纹章秒杀的光景吧？」

「他们以『是马丁亚斯等人过于强大，所以和纹章的种类并无关系』这样的说词为自己开脱。关于这一点，我其实也是有几分同意啦……不过，他们似乎忍不下这口气，在你离开的这段期间，第一学园的校长也亲自跑来这里一趟，要求重办对抗战。」

「重办？」

「是啊。因为上次那场对抗战有魔族介入的关系，所以变得不算数了。」

……这样啊，要重办对抗战是吧。

很好。

我想到了一个好点子。

「好啊……就答应他们再办一场对抗战吧。」

「……换做是平时的话，我自然会赞成……但现在是非常时期，要是分心去应付那些傻瓜，不就会白白浪费时间吗？」

「正是因为如此，才需要重办一场。我们就透过对抗战，一口气让他们全部闭嘴吧。」

看来那些家伙说什么都不想承认荣光纹很弱的事实。

毕竟他们长年把失格纹当成笑话看待，若是突然被说荣光纹的战斗能力更为不堪，会有这样的反应也算是人之常情。

所以，我打算给他们一记当头棒喝，好让他们无后顾之忧地练习生产魔法。

「……让他们全部闭嘴？有办法做到这种事吗？」

「可以的……但为了不给对方赖帐的机会，有必要变更一些条件就是了。」

──这天傍晚。

我和校长待在第二学园的校长室，等待第一学园的校长──菲可斯到来。

为了调整对抗战的日期，我请国王下令要他亲自造访第二学园一趟。

为了凑足结界的材料，有必要尽快让第一学园的学生协助作业，所以我才会这么做。

──不过，他还真慢啊。

「……还没到呢。难道说，那家伙打算违抗国王的命令吗？」

「虽然已经比说定的时间还要晚了二十分钟……他们似乎刚好抵达了呢。」

说着，我将手伸向门扉。

理由可说是简单明了。因为我听见了脚步声。

加上来者之中有陌生的魔力反应，看来是八九不离十了。

「我确实是有听见脚步声……但你光凭这点线索，就能分辨来者了吗？」

「只靠脚步声的话……大概只有七成把握呢。剩下就是靠魔力判断了。」

在我说到这里的时候，随着「砰磅」的声响，门扉被粗暴地打开了。

打开门的人满脸愤慨，似乎相当生气的样子。

「区区第二学园的校长竟敢传唤第一学园的校长？这是在开什么玩笑！」

而他就这么气冲冲地开了口。

但把你叫来的，应该不是我们这边的校长才是……

「你之所以过来这里，是奉了国王陛下的命令吧？」

「然而，身为光荣的第一学园校长，我竟会被叫来这种地方！亲临地位较低者所在之处，岂不有违礼仪！」

「第一学园和第二学园的校长，地位可没有高低之分啊。」

「这只是名义上如此而已！根据王国的传统认知，第一学园位居上位，而第二学园则是下位！就是这么一回事！就荣光纹的比例来说，孰优孰劣更是一目了然！」

喔……

该怎么说，这人让我想起了比夫格尔。

他也是不会听人讲话的那种个性。

「……好啦，无聊的话题就先说到这里，来谈谈这次的主题吧。」

校长似乎和我的看法是一致的。

他直接跳过了学园地位的话题，打算开始谈论对抗战。

「什么叫无聊的话题！」

「哦，那不怎么无聊的话题就先说到这里，来谈谈这次的主题吧。」

喔喔！

在应付蠢蛋的时候，原来还可以这样讲话！

真不愧是校长，这待人处事的技能值得我多加学习。

下次遇到比夫格尔时，就用这招应付他吧。

──但可以的话，我真希望这样的机会永远不要到来。

「你这家伙……我定会向国王陛下禀报你对我的侮辱！」

「随你便。好啦，关于对抗战的内容──」

「把站在那边的怪物踢出队伍！另外两只怪物也一样！」

在校长提及对抗战的瞬间，比夫格尔……不对，菲可斯就指着我这么大喊。

总觉得我最近常常被人喊做怪物啊。

但这回则是连琉璃和阿尔玛都加入了怪物的行列之中，对我来说倒是有点新奇。

这时，我给出了准备已久的回答：

「我无所谓啊。不过作为交换条件，我要求更改规则。」

同时，我悄悄地展开攻击魔法，施放在菲可斯身上。

虽说是攻击魔法，但这并非会直接带来痛楚或是伤害的类型。

这叫【毛根死灭】──正如其名，这魔法会让所有的毛根同时凋零，使人变成一个大光头。

大概到了今晚就能发挥效用了吧。

这就是你把琉璃当成怪物的报应──顺便加上把我和阿尔玛当怪物的份。

「臭小子，你竟敢对第一学园的校长如此出言不逊──也罢，这倒是很符合野蛮而下贱的第二学园校风啊……你就说说看吧！」

我原本也打算用更客气一点的口吻……但看到这家伙的举止，就没有那种闲情逸致了。

况且无论是野蛮还是下贱，感觉都是更适合用在菲可斯身上的形容词啊。

我在这么思考的同时，提出了我的条件：

「我希望能让出战人数改为自由参加。」

「自由参加……是不设上限的意思？」

「是啊。只要是一年级和二年级，要挑多少人都没问题。不过，我、琉璃和阿尔玛不会参战。」

顺带一提，我已经和第二学园的校长谈过此事，并取得了他的理解。

还有，伊莉丝大概也不会出战。毕竟那会出人命的。

「这样的条件真的──不，我决定了！就这么说定了！」

菲可斯虽然有那么一瞬间想多加确认，但还是临时改口，宣告谈判成立。

看来他说什么都想拿下这个有利（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条件。

不过，如今的第二学园学生们，正透过采掘和精炼秘银的过程锻炼技术，只要再累积一些经验后召集他们，就算是对上较弱的魔族，他们也能采取包围战术将之歼灭。

「此外，对抗战将办在后天。我们已经取得了竞技场的使用许可。」

「这不成问题。我们说什么都要早日洗刷『第一学园于对抗战中战败』这种空穴来风的不名誉标签！」

顺带一提，之所以能够如此迅速地取得借用竞技场的许可，也是请国王下令，以强硬的手段达成的。

总之就是把王权滥用到极致。

虽说在转学考时，我还觉得这种权限派不上什么用场，但碰上这种小事的时候，似乎就能迅速地给出回覆了。

「后天对吧！就洗好脖子等着吧！」

菲可斯这么说着，随即便离开了校长室。

……好啦。

「你怎么看待菲可斯这个人？」

「应该是已经无药可救了吧。」

「……我的看法也一样。那么，也向国王汇报一声吧。」

第三卷 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