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二章

──在决定重办对抗战的两天后。

我、校长和伊莉丝领着从志愿者中选拔出来的代表们，来到了竞技场。

我原本想说，如果对方的阵容里有深藏不露的高手，就让伊莉丝混入代表的行列之中，不过……

「伊莉丝。」

「是！」

「这次似乎不需要让妳出战了。」

【被动探测】传来了看似第一学园参战者的魔力反应，但其中并不存在疑似魔族的魔力。

那也就没必要让化为人形的龙族参战了。

「人家明白了！」

听到她的回应，校长明显地松了口气。

我能明白他的心情。

毕竟伊莉丝要是使出全力，这里的结界恐怕连一秒都撑不过……

「看来你们没有抱头鼠窜，而是乖乖赴约了啊！」

就在我和校长聊到一半时，菲可斯走了过来。

「嗯，毕竟我们没有逃跑的必要啊……你倒是因为败给了第二学园的关系，承受了不少压力啊，都反映在头顶上了。」

说着，我伸手指向菲可斯的头部。

看来【毛根死灭】有完美地发挥效用，只见菲可斯的脑袋反射着阳光，显得相当闪耀。

听到我这么说，菲可斯登时涨红了脸。

「我的头不是秃了，只是剃光了！你们难道不明白我这时尚的品味吗！」

「……呵。」

看着虚张声势的菲可斯，我只是嗤之以鼻。

撒这种谎也没用啊，毕竟是我让你秃光的。

「不准笑──！我的头发根本无关紧要！你们真的有遴选出优秀的代表吗！我们这边可是早已做好准备了！」

说着，菲可斯指向了在身后排好队伍的第一学园学生们。

其总数为一百五十二人。

「……你可真是有备而来啊。」

「哼。我虽然表明过对付第二学园不需要太多人马，但因为报名的人数众多，因此除了派不上用场的学园之耻，我将所有人都带了过来。那么，你们这边的代表是──」

「不需你担心，我已经带过来了。喏，不就站在那边吗？」

校长这么说着，指向站在身后的代表们。

代表由一名失格纹、两名常魔纹、两名小魔纹构成，合计五人。

之所以没有荣光纹在内，其实不是因为荣光纹不适合战斗等等原因，而单纯是因为人手过于不足，因此安排不出能够参战的人手。

说起来，要是我们有充足的荣光纹，就不需要第一学园协助了。

「……五个人？你该不会打算让这五个人与第一学园开战吧？」

看到代表的总人数后，菲可斯发出了混杂着傻眼和惊愕的喊声。

嗯，我也能明白你的心情。

关于代表的总人数，我其实也颇有微词。

这是在校长和我交涉之后，才决定出五人这样的人数。

「的确，推派出五人实在是太没道理了。但这是我们校长的主张，他说什么都不肯再退让。」

「不管我再没道理，也比不上马丁亚斯所主张的两人吧？既然除了荣光纹以外的人手都很充足，带个五人上场也不要紧吧？」

「人手确实是够了，但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已经知道结果的战斗上，挪去进行其他的训练不是更好吗？这完全是在浪费时间啊。」

若是让两人打败一百五十人，就算对手再弱，搞不好也能当成以寡击众的战斗训练。

但面对第一学园的一百五十名学生，却要派出多达五名、已经受过训练的第二学园学生？这已经是单纯的以强凌弱了吧？

「你们到底打算愚弄我到什么地──不！够了！快点让对抗战开始吧！结果已经是昭然若揭了！」

「……也是啊，那就快点开始吧。」

毕竟等对抗战结束后，爱聊多久都没问题嘛。

──过没多久。

两校的学生们在竞技场的中央处面对面伫立着。

第一学园的学生们看起来胜券在握。

几个不正经的家伙甚至已经在讨论庆功宴要在哪里举办了。

至于第二学园的学生们虽然摆出从容的神色，但并没有轻忽大意。

因为庆功宴的地点早已决定，也已经订好位子了，所以没必要为此伤脑筋呢。

「双方安静！」

这时，担任裁判的男子大声喊道：

「重启对抗战，开始！」

「好！宰了他们！」

裁判的话声甫落，看似第一学园领队的男学生便向其他学生发号施令。

在收到指示后，其他学生都点了点头──

「充满我体内的火之魔力──」

然后开始咏唱了。

……嗯。

虽说我算是有估算到这种情况，但想不到真的是照剧本来啊。

该怎么说，总觉得派我们家的学生出战，好像有点对不起他们啊。

「呀啊啊啊啊！」

「是、是无咏唱魔法！」

然后一如预期，不待第一学园的学生们咏唱完毕，第二学园的学生们的魔法便朝着第一学园的学生们倾注而下。

第二学园的学生共有五名，而发起这波攻势的，是失格纹持有者之外的其余四人。

……话虽如此，发起攻击的这四个人，在整个第二学园中，也称不上是擅长魔法的好手。

毕竟特别优秀的学生们全都被抓去精炼秘银了，根本没空出战。

为此，他们的魔法虽然施放得够快，但实际上放倒的对手大约只有二十人左右。

敌方合计有一百五十人上下，因此多数人毫发无伤。

在第一学园的咏唱结束之前，拥有小魔纹的两名学生虽然已经发动了第二波魔法，但击倒的仅有九人。

而敌方剩余的一百二十一人之中，除了几名咏唱失败的学生之外，其余学生的魔法全数朝向第二学园的学生们袭击而去──

却在这五人的面前全数消灭了。

「「「「什么………」」」」

见状，第一学园的学生们都惊愕得说不出话。

魔法会消灭的理由非常简单。

迄今都没加入攻势、拥有失格纹的学生──艾希尔站到第二学园的学生们前方，以结界魔法挡下了逾百人所施放的攻击魔法。

接着，第二学园的学生们从结界后方射出了魔法。

魔法穿透了结界，砸向第一学园的学生，让他们陷入了恐慌状态。

「那个结界果然很过分啊……」

「是因为对手的魔法威力太低，才有办法挡得这么完美喔。」

【许可指定型小型结界】。

这是能指定与自己同一阵线的人类，让他们的魔法得以穿透射击，除此之外的魔法则全数挡下的结界魔法。

为了筹备这次的对抗战，我传授给学生代表的魔法只有这一个，如今看来发挥出十足的效果。

实际上，除了近距离战斗之外，失格纹也与小规模结界魔法十分合拍。

毕竟结界魔法的范围只要能围住己方即可。

但若要施放大规模的结界，基本上就得仰仗荣光纹的魔道具了。

「别慌！对手没几个人！只要拉近距离的话，结界就没什么用了！」

看来第一学园里还留有几个冷静的学生。

虽说数量不多，但第一学园的学生还是组成了战阵，朝着第二学园的学生直冲而去。

──不过，对上失格纹时，这种应对反而是下下策。

「换成B计划！」

「了解！」

看到第一学园的反应后，艾希尔对其余四人这么喊道。

随即，艾希尔之外的四人开始散开，逃离敌方的魔法范围。

而艾希尔则是解除结界，从怀中取出了一根金属棒──

「哼！」

朝着接近而来的学生们振臂一挥。

被金属棒敲中的第一学园学生们，全数被轰飞了好几公尺远，同时撞破了结界魔法，被判失去资格。

如果是真正的战斗，他们恐怕已经没命了。

「那、那股力量是怎么回事……」

「是怪物！还有其他的怪物上场了！」

艾希尔的体格明明不算魁梧，却能将人轰出好几公尺，这让第一学园的学生们纷纷发出惊呼声。

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身体强化罢了。

毕竟挖掘迷宫壁的工程，其实也是训练他们在长时间发动魔法的情况下行动。只要稍微习惯训练的内容，要办到这点程度自然不在话下。

以目前的一年级水准来看，他的表现大概是中上程度吧。

在那之后，情势就变得一面倒。

第一学园的学生们还来不及咏唱魔法，就纷纷被艾希尔轰飞出去，或是被魔法击中倒地不起。

而过不到五分钟，第一学园的学生们便全数失去资格──

「比赛结束！由第二学园获胜！」

裁判的喊声响彻了被寂静包覆的竞技场。

「这……这样的结果岂能让人信服！」

眼见第一学园败下阵，菲可斯马上就出言刁难。

嗯，总觉得能预期到这样的发展。

「为何无法接受？这是我们事前说好的条件，并在公正的比赛下得出的结果啊？」

对于菲可斯的抗议，爱迪瓦特校长反驳道。

「不管怎么看，那都是一帮怪物吧！我不是要你剔除怪物了吗！」

说是这样说……

但事前被踢出参战名单的，就只有我、琉璃和阿尔玛而已啊。

况且我们三个又不是怪物。

要是他再继续骂下去，应该就会被我处以秃头之刑了吧。

但话又说回来，菲可斯看起来已经没有能再掉毛的部分了。

「这一战的代表虽然都是我校的优秀学生，但他们的实力并不算是出类拔萃，称他们为怪物未免太难听了。」

爱迪瓦特校长进一步驳斥道。

而实际上，这几位作为代表出战的学生，其实距离优秀两字还相去甚远。

他之所以这样说话，大概是顾虑着被选为代表的这五人的心情吧。

「……既然如此，就证明给我看啊！反正你肯定是在说谎吧！」

「你要我证明？但今天除了代表和马丁亚斯以外，我就只多带了一个学生过来啊。」

「既然如此，就让那家伙上场战斗啊！」

这人提出的要求也太过火了吧。

就算比夫格尔再成长几年，应该也不会变得像这位校长一样口无遮拦吧。

对我来说，让伊莉丝参加对抗战其实也没什么关系。

只是对学生们来说太可怜了。

第一学园学生们的价值观尽管相当扭曲，但那应该是被菲可斯带坏的吧。

所以，我打算让这件事和平收场。

「好像是这么回事。伊莉丝，妳要打一场吗？」

说着，我施放通讯魔法，为伊莉丝传达了简单的作战内容。

「可以呀！就打吧！……可是人家忘了带武器了，可以和您借一把吗？」

「嗯，没问题……我能将这把剑借给她使用吗？当然，这把剑没动过任何手脚。」

我说着将剑递给了菲可斯。

菲可斯接过长剑后打量了一阵，随即粗暴地塞回我的手里。

「哼，真是一把野蛮的剑，和第二学园可真是匹配。如果拿这种破铜烂铁也能赢的话，尽管试试吧！」

我将交回来的剑递给伊莉丝。

而伊莉丝在接过长剑后──

「唔嗯──这把剑是不是有点太软了？至少也要是阿达曼特金属打造的才行呀……」

她嘴里咕哝着这些话语，将长剑捏烂了。

而且她捏掉的部分还不是剑柄，而是剑刃。况且还是徒手捏的。

「喏，一下就坏掉了……没办法，人家就徒手应战吧。」

说完，伊莉丝露出了悲伤的眼神，凝视着刃部被毁的长剑。

这把剑是用来练习生产魔法的副产物，虽然本身没什么价值，但再怎么说也是钢铁制的。

结果震撼他人的效果极佳。

「咿咿！？怪、怪物啊！」

菲可斯看着伊莉丝倒退了几步。

「说人家是怪物也太过分了！人家再怎么说都是个女生呀！」

伊莉丝直盯着菲可斯，将手中的长剑又捏又折，揉成了一团金属球。

而且还是徒手。

「呜……呜哇啊啊啊！」

这幅光景想必让他大感害怕吧。

只见菲可斯转身想跑，结果绊到观众席，跌了狗吃屎。

这时，爱迪瓦特开口搭话道：

「你这下明白了吧？……话又说回来──」

「你、你还有什么事！」

「在看到无咏唱魔法后，第一学园的学生好像都露出了相当吃惊的反应……你该不会还没教他们无咏唱魔法吧？我记得国王有亲自下令，要让无咏唱魔法普及到各个学校的角落啊。」

「国王陛下确实是有颁布这样的命令。」

「那你为何迄今依旧没有传授无咏唱魔法？」

「无咏唱魔法岂能取信于人！立下了无数功绩的咏唱魔法无疑才是上上之选！更何况，我可不晓得该如何教学啊！」

「……我记得有递给你第二学园规格的教材，也说过若有必要的话，可以派遣第二学园的讲师前去支援吧？」

「你说的教材，是在序言就写了『荣光纹不适合战斗』一类的胡言乱语，毫无可信度的一叠废纸吗！？那种垃圾早就被我烧个精光了！那不止没有益处，甚至是有害的文字！」

听到这些话的爱迪瓦特校长，露出了看似傻眼的神情。

不，他是真的感到傻眼吧。

「……虽然我这样说像是在老调重弹，但无咏唱魔法的推广，乃是国王陛下亲自──」

「就算是国王陛下的命令，我也有所不受！我说什么都得守护这个国家的教育，把下贱的失格纹和平庸的常魔纹隔绝在外才行！」

听到这样的发言，爱迪瓦特校长立即做出了单膝跪地的动作。

我也与之跟进，单膝跪下。

我们之所以这么做，当然不是为了对菲可斯表达敬意。

该致上敬意的对象，位于距离菲可斯稍远之处的──特别观众厅。

虽说我不晓得在打造这座竞技场时，特别观众厅的用途为何，但它现在的用途仅有一种而已。

──也就是在王族蔽临竞技场时为其开放。

「国王陛下，他是这么主张的，不知您有何吩咐？」

爱迪瓦特校长维持着单膝跪姿，恭敬地报告道。

听到「国王陛下」这四个字的瞬间，菲可斯登时脸色铁青，随即转过身子拜伏在地。

「国、国王陛下！这只是在下用词有所不妥，绝对不──」

「近卫兵！把这个叛徒的脑袋拿下！」

「遵命！」

国王没理会试图辩解的菲可斯，毫不留情地下令。

闻言，早已在菲可斯附近待命的近卫兵立即回应，并举起了长剑。

虽然这一连串的行动看起来有些过快，但这是有理由的。

这场处决是早已安排好的。

在我们呈上报告后，菲可斯的造反之举很快就被调查完毕，剩下要决定的，就只有行刑的时间了。

于是我们和国王商量过后，选定了最佳时机。

「国、国王陛下！请听在下──」

菲可斯没能把话说到最后，他的脑袋就此和身体分家。

而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好了，王立第一学园的各位学生。」

国王在见证完那一幕后，将身子转向竞技场。

第一学园的学生们已是全数单膝跪地的姿态。

「今后，你们会在第二学园的协助下接受无咏唱魔法的教育，并参加目前正在执行的作战。应当是没有异议吧？」

「遵命！」

第一学园的学生们异口同声地回应。

而他们的话声之中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反抗之意。

这才是选在这个时间点处决菲可斯的理由。

就算突然宣布荣光纹不适合战斗，学生们也只会陷入混乱，并迸出反弹声浪吧。

即便不像菲可斯那样百般抗拒，授课的效率肯定也会极为低落。

不过，若是被第二学园的学生以寡击众，还亲眼看到校长遭到处决的光景，情况就大为不同了。

人类若是接连遭遇到出乎意料的状况，就会让认知变得麻木。

虽然这样做算是下了猛药，但为了完成王都大结界，我们有必要尽早获取第一学园生的协助。

……总之，计划看起来一切顺利。

◇

在对抗战结束后过了几天。

由于需要等待第一学园的学生们学会无咏唱魔法，我们制作结界的忙碌程度比之前缓和了不少。

而就在其中的某天──

「……文化祭？」

我们一年级生被召集到操场，聆听关于文化祭的说明。

虽说与魔族交战已是箭在弦上，但学校似乎不打算终止所有活动。

「尽管活动名称是文化祭……但实际的目的，是让你们学习如何经商的训练。第二学园虽然主要教导战斗和魔法，但这世界可没有单纯到能靠这两招打天下。趁还在当学生时多做多学吧。」

说着，校长有那么一瞬间瞥了我一眼……

「……不过，这世上也存在着只靠战斗和魔法就能畅行无阻的家伙。倒不如说，有把无咏唱魔法学好的，大部分都能归到这一类……但总而言之，把这方面的知识学起来总是好的。」

他这么一说完──

学生们便同时瞥了我一眼，然后连连点头。

喂，为什么要看我啊？

「就是这样，你们就在一周后的文化祭上开设餐厅吧！……哦，这次的开店活动别以班级为单位，而是要以小队为单位执行喔。要是人手过剩的话，可是会出现游手好闲的家伙。」

闻言，我和琉璃、阿尔玛与伊莉丝面面相觑。

学生们组成的队伍，绝大多数都是六人小队。

但我们的队伍却只有四人。

换句话说，我们得以四人的人力开设一间店铺才行。

况且……

「我们之中有人在餐厅打过工吗？」

没人举手。

伊莉丝就不用说了，琉璃和阿尔玛原本就是贵族，而且在入学后，她们光是靠着狩猎魔物卖钱就有收入了，也没必要特地去餐饮店打工。

我们就这么抱持着不安的心情，听着校长宣布材料种类和店铺大小等等限制。

如果材料没有限制的话，本来是可以去迷宫搜刮材料，靠着其强大的品质硬上啦……但看来这种方法是不管用了。

食材仅限于市面上贩售的作物，连购买金额都有上限。不仅如此，采购的上限金额还相当地低。

我虽然在前世开发过料理一类的生活魔法，但使用的素材都有些特殊，感觉很难在有限制的购买条件内凑齐。

「……这下子是不是没戏唱了？」

把话听完的阿尔玛这么咕哝了一句。

的确，对这个小组来说，这次文化祭的限制条件太过不利了。

虽说校长也表示万一结界的制作过于繁忙，想要缺席也别无不可……但可以的话，我还是想尝尝队友们所烹饪的菜色啊。

毕竟平常都没有这种机会。

「我不晓得市场一般会贩售哪些素材……但如果要买烹饪方便又美味的素材，该去哪里找啊？」

我姑且这么一问……但并不期待能得到多正经的回应。

说起来，要是真有烹饪方便又美味的食材，应该也所费不赀吧。

「嗯……我记得琉璃还满会做菜的吧？」

「真的吗？」

「妈妈有教过我很多菜，所以我很会煮饭喔！如果说到便宜又美味的食材，我多少有点想法……但就得花时间烹调呢……如果能熬煮一周，便会是最好吃的状态了……再快也至少得煮上两天才能上桌……」

两天啊……

要花这么多心思的话，就不能列入考量了。

毕竟现在该优先处理的是制作结界，文化祭就只是闲暇时间的娱乐而已。

……不过，如果只是要花时间熬煮的话，那倒是有缩短时间的方法。

「用上加速的手段如何？」

「……加速？」

「是啊。有一种魔法能加速物体的变化时间，而且不限于应用在熬煮料理上。只要将这个魔法施放在锅子上，就能缩短料理时间。也能在煮好之后延迟锅子的时间，让里头的食材不至于腐烂。」

「……这该不会是……时间操作魔法吧？」

「嗯，正是时间操作，所以得耗掉不少魔力……但这回有伊莉丝在啊。我还是姑且提醒一下，这是没办法逆转时间的喔。」

基本上，时间操作系的魔法都会消耗大量魔力。

逆转时间的魔法更是个中翘楚──虽说在理论上能够创造这样的魔法，但根据研究，就算收集全世界的魔力，也无法让时光倒转到实用的程度。

不过，如果只是要加快料理的速度，倒也不需要输出太多魔力，只要有身为龙族的伊莉丝在场，就有充足的魔力来源。

「不不，我觉得问题不在魔力够不够耶……」

「在他施放空间魔法时，我就觉得他说不定能办到了……果然马丁连时间魔法都掌握住了呢……」

现在的世界连时间魔法都失传了啊……

在我前世时，只要是需要防止劣化的情况，人们都会施放时间魔法加以保存。

如此这般，在运用魔法做各种准备的同时……我们迎接了文化祭的到来。

◇

「为……为什么能在这种时节吃到这种料理啊！」

一道喊声响彻了第二学园的操场。

一名男子吃了我们端出的菜色后，突然扯开嗓子呐喊。

听到男子的反应后，坐在他隔壁的另一名男子也尝了一口……然后对我们问道：

「……这不是短短一周就能做出来的东西吧？……你们从实招来，这是从哪里买来的现成品？」

看来，这个人知道文化祭有哪些规矩。

他们该不会是便衣评审吧？

毕竟我听说这场文化祭是会颁发奖项的。

既然如此，那还是老实回答比较好吧。

「这不是买来的成品。我们使用了时间魔法，加快了锅子的速度，赶在限制的时间内完成料理。」

「……加快锅子的速度？虽然完全听不懂是怎么回事……但你该不会就是马丁亚斯吧？」

「是的。」

「……原来如此，如果你说的属实，那就无疑是优胜了，不过……总之，我得和校长商量看看。」

说完，看似评审的男子便离开了。

──过了数小时后。

评比结果在闭幕典礼上公布了。

就结论来说──我们没能拿下优胜。

但最后还是获颁了其他奖项。

──评审特别最佳奖──

马丁亚斯队活用魔法，在所有队伍中做出了最棒的料理。

虽说原本该判定为优胜，但由于运用的魔法和魔力换算为金额将会是天文数字，和本文化祭的主旨──『学习经商的基本知识』相去甚远。

为此，特别拟定此一奖项颁发给马丁亚斯队。

◇

「嗯，进度还挺顺利的嘛。」

在文化祭结束后过了几天。

透过对抗战取得第一学园的协助，这时正显著地发挥了效用。

第一学园的学生们虽然训练程度不算高，但果然人多就是厉害。

目前的分工状况，是由第一学园包办精炼前期阶段等较为简单的工程，并由第二学园负责精炼的收尾和塑形，让材料逐渐完工。

原本因为比例悬殊的关系，在对抗战重新举办之前，除了荣光纹以外的学生们都显得相当清闲；但如今荣光纹的学生大量增加的关系，似乎让他们变得繁忙不少。

「我原本以为得花更多的时间指导第一学园的学生，但他们意外地迅速成为可用战力呢。」

听到我的报告，爱迪瓦特校长看似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得归功于老师们驾轻就熟的指导，以及那两场对抗战所带来的结果吧。

不过，在课程一开始，老师就告诉他们琉璃之所以能在第一次对抗战里表现得如此杰出，便是因为无咏唱魔法的缘故，这或许也带来了正面的助益。

「话又说回来──」

爱迪瓦特校长先是顿了一顿，随即露出严肃的表情朝我看来。

是出了什么事吗？

「怎么了吗？」

「你还记得在那场对抗战现身的菲可斯吗？」

喔，是在说菲可斯的事啊。

校长或许是在怀疑他遭受到魔族等敌人洗脑吧。

然而，这只是白担心一场。我早就想过这样的可能性，并透过魔法彻查过了。

「嗯。那个菲可斯就只是个单纯的傻瓜，并没有中洗脑魔法之类的──」

「这我也很清楚。问题在于……那个……我不是指他的脑壳内侧，而是外侧的事。」

脑壳……外侧？

菲可斯的头部出了什么事吗？

……喔。

「您是指头发的事吗？」

那确实会让人感到有些可疑。

毕竟是透过【毛根死灭】，才能让他在一夕之间掉光头发。

「没错。马丁亚斯，你曾说菲可斯是因为压力过大，头发才会掉光，但他之所以会变成光头，该不会是你用了魔法搞鬼吧？」

「这个嘛……谁知道呢。」

但我没立刻回答。

在我前世的时代，【毛根死灭】也曾因为太不人道，而被指定为禁止使用的魔法之一。

直到能轻松修复毛根的魔法被开发出来后，才解除了禁令，但依旧不是给人正面印象的魔法。

「不，我没打算深究你所使用的魔法……然而，如果──我只是假设一下喔？如果那真的是马丁亚斯的魔法所为……那不只是让人变成光头，应该连长出头发也办得到吧？」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

爱迪瓦特校长也有点年纪了嘛。

「……您欠我一个人情。」

「就这么欠了！」

在爱迪瓦特校长立刻回答后，我便施展了【毛根再生】的魔法。

由于得等待头发生长，所以不像【毛根死灭】那般立竿见影，但过一阵子应该就能看出效果了吧。

若与其他的魔法并用，就能更快看出效果，但恐怕会给人不自然的印象。

「我已经对您施放魔法了。只要再等上几个月，应当就能看到成效了。」

「……谢谢你。」

这个魔法说不定能拿来赚大钱耶。

但因为我手头不缺钱，所以也没打算拿来做生意。

哎，先不管校长的头发了，顾好结界要紧。

第三卷 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