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纯白女王。"</p><p>"你别想插手。"</p><p>(Stage 04 Open 08/23 00:01)-The Truth About "Brother"</p><p>1</p><p>伴随着门被踢倒的一声巨响,老式破碎的机械锁掉落在地上。</p><p>"啧!!"</p><p>方才还有人在房间里。</p><p>她们存在过的痕迹还留在毗邻于恭介所在的房间中。床单上的褶皱,浴缸中残留的水滴,水槽边还放着几个随手清洗过的马克杯。</p><p>现在是8月23日,刚过午夜时分。</p><p>可是这个房间现在空无一人,随着微热晚风轻轻鼓动的窗帘似乎解释了一切。但这里是9楼,不如说她们化作一阵烟消失了还更加可信一些。</p><p>纯白女王曾经在这里。</p><p>直到刚刚为止都在。</p><p>葵很快就追上他。但即使到了房间的外面,她还裹着对她而言毫不合身的毛巾材质浴袍。她似乎忘了她的一杯横纲。失去了平日里白色束胸的束缚,她硕大的双峰扰人心神地摇晃着。</p><p>"怎么啦,少年?中头彩了?"</p><p>"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宁可不中。"</p><p>被她跑了。</p><p>无色幼女也在响应着白茧的成长。</p><p>随着时间推移,来自双方的威胁都愈来愈大。</p><p>恭介咂嘴的同时,也在冷静地分析现状。而当他观察房间中床和椅子的摆放位置、使用过的杯子、香皂和洗发水的数量,他察觉到了一丝异状。</p><p>"不止她们两个吗?"</p><p>"嗯?"</p><p>他原以为互相合作的只有纯白女王和信乐真沙美两人,但是从宾馆的房间看来,至少还有第三个人在。假如不是纯白女王有意留下误导的线索的话,她就还有其他的帮手。</p><p>恭介在房间中来回踱步。不对,他是在考每一丝线索来推断那个人的所作所为。就像一个从与法医团队(forensics team)不同的角度勘察犯罪现场的分析器(profiler)一样。</p><p>"……"</p><p>那会是谁呢?</p><p>当他追寻着那个不知名的人的行动时,他的脸上露出了困惑。</p><p>然后他像沿着唱片上的槽运行的唱针一般地开口道:</p><p>"真是蠢死了,你这个*头!!"</p><p>"诶!?什么情况?吾辈又做错了什么!?"</p><p>"?"</p><p>面对突如其来的责骂,冥乃河葵泫然欲泣地用双手护住头顶。但是恭介只是歪了歪头。</p><p>[不,极端甜口还有倾倒药片的声音???]</p><p>循着那些痕迹,他在电视柜和地板的夹缝之间找到了某个东西。</p><p>那是一颗看起来像是抗生素的白色药片。与那一同的还有宠物饲料的碎屑,是喂爬行动物,尤其是给蛇的。</p><p>那就错不了了。</p><p>"比恩德塔,连你也!!!???"</p><p>"呼,我们可真是搞砸了。"</p><p>依然穿着恶魔侍女装的比恩德塔刚刚攀着排雨管来到沥青路上,她吐了吐舌头说道。</p><p>她们带去那个房间的只有用于鲜血印记战斗的工具,以及在宾馆中过夜所需的最低限度的(物品)。趁他人睡觉时偷袭是很普遍的做法,所以她们备换的衣物以及并非生存所必须的东西都锁在车站的寄存柜里了。</p><p>但就算是这样……</p><p>"这下可坏了。我光想着怎么从那里出去,结果在房间留下了数不清的线索。那个暴君恭介酱恐怕现在就在对我下毒咒呢!"</p><p>纯白女王和信乐真沙美都是超自然的存在,所以比恩德塔在现实世界留下蛛丝马迹的风险最大。不过两人在让她参与进来的时候早就悉知这点,所以也不出言责难。</p><p><但是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确定我们在那的。隔着墙听到了我们的声音?还是说他能感知到我们的存在???></p><p>"因为他是我的兄长,所以他能办得到。"</p><p>不知纯白女王的解释中,是否还有更深一层的意味。</p><p>她和恭介就好像一枚硬币的正反两面。就像她向他求爱一般,他也能基于战斗的本能来搜寻她。</p><p>但是当下,这不是重点。</p><p>过短的便裙几乎将她的双腿完全暴露无遗的纯白女王回望了一眼酒店。</p><p>"你们觉得他会马上追上来吗?"</p><p>她的团队想要尽力避免与城山恭介一战。归根结底,只要她还不能接受信乐真沙美阻止她(与恭介相见)是对她和恭介来说都是最佳选择的话,她们就阻止不了白茧的扩张,以及与之呼应的无色幼女。任何无法弥补的裂缝都可能使她们前功尽弃。</p><p>但是身著紧身裙装和实验服的信乐真沙美摇了摇头。</p><p><我觉得不太可能。因为他还没有十足的把握拿下我们。></p><p>"嗯?他不是已经有专门为了对抗我而构造的无色幼女了吗?"</p><p><女王,那是针对你的,但我呢?从技术的角度上来看,我可是自由势力恩赏等级3000,有着3倍于他的恩赏等级。他是一个自成格调的战斗专家,你觉得他有可能天真到自认为能在没有任何计划的情况下冲过来击败我们两个吗?尤其还是他和依代少女缔结了契约的情况下。></p><p>"……"</p><p>单薄便裙过短的裙边在晚风中舞动,(信乐真沙美的话)让纯白女王回忆起了一件事。简而言之,就是恭介一次也没战胜过政府组织恩赏等级1000的艾尔法斯特·托易德林(Ant:详情复习第6卷)。与自己的依代一起被击败,对他来说想必是相当痛苦的回忆。</p><p>而这一次是自由势力恩赏等级3000。</p><p>这个女人是踏遍了三大势力并分别从中攫取了1000恩赏的战士中的战士。</p><p>不管战斗的走向实际如何,恭介绝不可能在战斗开始前作出乐观的估计。</p><p><我们先假定已经知道我在你身边的恭介君夜以继日地开动大脑思考出了能够以一敌二击败我们的办法,但那一定是精确针对某种致命弱点的人身(针对个人的)攻击。可是他刚刚才得知比恩德塔酱也跟着我们,不是吗?所以他之前的推断全都不成立了。他强袭我们的房间看起来很无畏,但他才是为自己的所有计划彻底付诸东流而最受煎熬的人。></p><p>比恩德塔最为可怕的部分就是她利用各种肮脏的手段从恩赏等级高于她的人的手中夺走胜利的能力。一对一的话,他或许还能摆平,因为他能时刻把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但如果是一对三的战斗,要预测会发生什么可就困难得多了。</p><p>她们只需稍作换位思考即可。</p><p>即使身为恩赏等级3000,信乐真沙美也会尽量避免没有计划地与纯白女王与比恩德塔同时展开战斗。因为那很容易演化成普通召唤仪式以外的战斗。谁也不知道那个恶魔侍女会利用纯白女王来做什么。(Who knows what that waitress demon could draw out of the Queen.)</p><p>召唤师能够在很大程度上预测互相的行动,但这也带来了独有的困惑和焦虑。城山恭介还没有愚钝到会无谋地冲过来。信乐真沙美比任何人都能确信这一点。经历了终结了女王的箱庭的秘隐之战,他对那种鲁莽的行动会带来何种后果应当是由血一般的教训的。<span id="chapter_last"></span><p>咬指甲了一般。</p><p>"他一定十分痛苦。看着自己被家人背叛肯定撕开了过去留下的伤疤。"</p><p><嗯,你说的没错。></p><p>但是她了解人类的旅途还没有结束。</p><p>同她一起走在夜路上的信乐真沙美肯定了她的想法。</p><p>但是摆弄着挂在胸前的哨子的她的话还未尽于此。</p><p><但是你的求爱道路越是艰难险阻,这条路才会更加激动人心啊,女王。></p><p>2</p><p>比恩德塔与纯白女王和信乐真沙美为伍了。</p><p>城山恭介心里明白,如果不先做好充分的准备,他是不可能击败她们的。</p><p>但即便如此,现在的他也没有继续伺机而动的耐心了。要阻止无色幼女的暴走,就要阻止白茧的爆炸;而要阻止白茧爆炸,就要杀死纯白女王。女王近在咫尺。或许他应该为这次逃过一劫而松一口气。现在正是暗杀的黄金时间,但即使是突然袭击,他也只有一次攻击的机会。</p><p>"噢噢噢噢,汝脑袋被门挤了吗?给吾辈冷静下来!汝想要自杀吗!?要是汝现在只剩毫无胜算地扎进战场一种选择的话,那在幕后做准备才是汝现在要做的事。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懂!?"</p><p>他的老师的预测出错了。虽然冥乃河葵从背后拽着他,但他硬生生地把她拖到了商务酒店的大厅,随后他才发现她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远了。冥乃河葵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但是她掉落下来的双腿和脑袋却没能跟上。原本裹在身上的浴巾早已乱成一团了。</p><p>就在这时,他们又遭遇了另一场邂逅。</p><p>"这时候就需要慈母般的一拳来让恭介冷静下来了!!"</p><p>"诶,这次出场的怎么不是慈母般的宽容呢!?"</p><p>出现的是辛希莉娅和奥莉维亚。</p><p>而这位王室的母亲决定打出的是石头而不是布。</p><p>就如辛希莉娅·海兰德有如精灵修长的耳朵所诉说的那样,由于她与召唤师签订契约的次数比任何依代都多的缘故,她身体一部分的结构开始变得超脱于人类的框架。</p><p>带着依然紧紧攥着他背后的无头巫女的身体,恭介一路撞在大厅的墙上。</p><p>和善而温柔的女性将一只手贴在露出笑容的脸颊上。</p><p>"哎呀。你的反应这么大,搞得我好像拥有某种非人的怪力一样。不过香港的武打片里确实有反派们把自己抛得满天飞的能力要比主角的功夫更加重要,这样的说法。啊,恭介真是无所不能呢☆"</p><p>"陛下,一边笑着一边用连像鄙人这种职业战士都反应不过来的速度出拳,确实会让人觉得您的肌肉比那些山地大猩……"</p><p>"雷切尔,再多说一个字就让你坐坐犹大的摇篮(Ant:一种酷刑)哦。"</p><p>察觉到自己的女王的微笑背后有多么认真的眼镜骑士选择噤口。辛希莉娅被誉为拥有母亲、女性和统治者三面的女神,但令雷切尔惊惧不已的是隐藏在这三副面孔之后的"第零人格"。而此时此刻,还不知这个高级词汇为何意的年幼的奥莉维亚一脸迷惑。</p><p>"你们来这里做什么?"</p><p>"因为恭介总是散发出一种能把人彻底看穿的气场,你竟然问出这么不明不白的问题,看来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啊。你还需要时间回复。呵呵呵~要是你能像一个乖宝宝那样乖乖爬回病床上的话,我就躺到你身边,唱摇篮曲给你听哦。"</p><p>"难道妈妈是那种先让人屈服(把人打到屈服)再给予拥抱(安抚)的类型吗!?真、真是不能放松警惕。原来妈妈才是至今为止阻碍着我的最终BOSS吗?"</p><p>扎着金色辫子的奥莉维亚也开始恐惧地颤抖起来,不过她被其他人无视了。</p><p>"这么说,你们也在追踪纯白女王吗?"</p><p>"你的齿轮终于合上了吗?鉴于白茧的位置,F王国现在正处在生死存亡的关头。不,考虑到随时可能失控的无色幼女,整个世界的未来都岌岌可危。这叫我们如何袖手旁观?"</p><p>将(葵)最重要的部分插到她的脖子上,再提起她的浴袍把腿给安上的恭介叹了口气。</p><p>他的回答很直白。</p><p>"你们会死。"</p><p>"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你。"但辛希莉娅的笑容不减,"你连我的拳头都躲不掉,想怎么对抗纯白女王?召唤仪式的战斗在召唤最初的召唤物之前就开始了。从扔出励起手榴弹到它爆炸需要5秒的时间,你真的以为纯白女王会等到人工灵场生成吗?"</p><p>"……"</p><p>"哎呀、哎呀。这可不妙,恭介。你是认为自己能够得到纯白女王的特殊对待吗?恰恰相反吧?恭介,不论你希望这一切如何结束,你都首先要从纯白女王的束缚中走出来。现在的你连站在起跑线上都说不上。一边坚称自己已经完全独立,一边还津津有味地吃着你爸爸给你准备的食物么,叛逆期先生?"</p><p>"是,是,我明白了。"</p><p>整个鲜血印记式的系统就是由S博士,恭介的父亲所创立的。</p><p>一直以来,纯白女王都是以最强者的姿态待在他的身边的。</p><p>所以只能从一种方向来考虑。</p><p>"到头来,能制造出纯白女王意料之外的状况的人是信乐真沙美而不是我。我所做的一切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自由势力恩赏等级903!?呵!既不是虚数,也不是无理根,不过是一个区区整数而已!完全逃不出那个由S博士创造,又由纯白女王继承(维持)的第三式。都见鬼去吧!!!"</p><p>"欧尼酱……"</p><p>"这个世界就是一个牢笼。"宛如野兽般露出尖牙的恭介咆哮着,"要脱离这幼稚的叛逆期,那我就得拒绝一切由S博士创造的东西,打倒纯白女王,用任何人都想不到的办法。你就想说这个吧?是啊,我是应该做得到才对。信乐真沙美只是一个神格级而已,但是她却能压倒连未踏级都超越的纯白女王!!我明白法则不是绝对的,所以我当然……"</p><p>"傻孩子。这连叛逆期都不是,汝还躺在婴儿床里咬着奶嘴吧。"</p><p>这一次砸在恭介头顶的是冥乃河葵的拳头。</p><p>当他话语声落下的时候,(目前只裹着浴袍的)银发巫女朝他使了个眼色。</p><p>"啥,汝连这种攻击都躲不掉吗?小子,看来汝确实需要修理一下了。"</p><p>"~~~"</p><p>"还有汝等贵族们,吾明白汝之王国正受到白茧和无色幼女的威胁,但还是要奉劝汝等别企图通过搅乱少年的斗志,将他诱导向女王来达成什么目的。虽然吾辈不知道汝等与他有什么关系,但吾辈才是他现在的依代,所以放弃吧。汝莫非以为吾辈会眼睁睁地看着汝等利用他的精神疲惫来驱使他采取什么无谋的计划么?"</p><p>空气中仿佛碰撞出了火花。</p><p>一段寂静之后,金发如波浪一般的辛希莉娅说道:</p><p>"你以为你能打败我么,作为一个女人?虽然雷切尔刚才说的太夸张了,但你应该知道我的骨骼结构确实有点非人哦?"</p><p>"灭哈哈哈。所以既不是母亲也不是统治者,而是一场女人之间的战斗么?汝可当真浪漫啊。"</p><p>向前一步的葵在胸前叉起手臂,莫名地抬起她因为失去束胸而彻底解放出来的胸部。<span id="chapter_last"></span><p>的脑袋就被统治者的铁拳送到了天上。</p><p>辛希莉娅睁大了眼睛,雷切尔用头发遮住眼镜,奥莉维亚则被眼前惊悚的一幕吓出尖叫。但是无首的尸体依然站在那里,连盘起的胳膊都没放下。它的脑袋在走廊上滚动着,撞在制冰机的脚边,然后发出了嘶吼。</p><p>"小子,别管我,快跑!!!那家伙真的拥有怪物般的力量而且根本不会手下留情!!!要是不想和这个没大没小的发情母兽度过一宿不眠之夜的话,就赶紧逃!!千万要守住贞操啊!!!"</p><p>"住口!!我之前就看见你的脑袋随随便便就掉下来了。你肯定是故意整成连幼儿园的小孩子都能轻易打下来的程度对吧!?所以别把我说成什么恐怖怪兽那样。"</p><p>"吾辈看出来了,汝正在为自己在少年面前作为一个女性被侮辱而感到恐慌,但是已经太迟了。灭哈哈哈!吾辈要以纯白女王的形象授予汝恩赏:将自己打算猎食的(年幼得多)男孩身边所有的女性依代的头打飞的猩猩。哇哈哈哈哈!!"</p><p>"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p>这一刻,无比美丽且精干的母亲崩坏了,彻底化身为了一头(挥舞着肌肉武器的)怪兽(splatter monster)。而最糟的莫过于冥乃河葵的描述确实从字面意义上描述了现在的状况。要是你像打牌一样罗列出事实的话,连真相也能被轻易扭曲。</p><p>此时,将金发扎成辫子的少女茫然地注视着虚空,戴眼镜的骑士则紧咬着牙关。</p><p>"原来妈妈的眼里真的有欧尼酱啊。那么母亲与女儿的密室悬疑片已经无可避免了。既然肇事者是皇室成员的话,即使过分一点也必须采取些手段让每一个市民都成为共犯才行。解决问题的关键是必须前往他国旅行!这样三个职业女性在一起泡温泉就说得通了!!"</p><p>"阴影。这段对年轻男孩的爱只会令F王国的命运蒙上阴影!!"</p><p>而在这一切的一步之外,恭介兀自叹了口气。</p><p>心肺复苏的成功率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显著降低是众所周知的事,而追踪某人的成功率也与之类似。如果从目标从你的视野中消失起开始计时,在两分钟之类,你还有可能成功地捕捉到他的身影,但是一旦超过2分钟,那就将演化成需要投入大量人力进行大范围搜索和问询的长期作战了。更遑论这次的目标是纯白女王加上信乐真沙美和充满计谋的比恩德塔。</p><p>刚才的对话或许很没营养,但被它消磨的时间已经再也取不回来了。</p><p>不知是今夜终将一事无成。</p><p>抑或是方才的闹剧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无谋。</p><p>"该死的东西。"</p><p>3</p><p>第二天的早晨。</p><p>"嘿~~,小子。"</p><p>在通往那间小屋的路上,一个人从背后叫住了城山恭介。</p><p>他咋了下舌。</p><p>"也没必要这样厌恶吾辈嘛,而且还把吾辈一个人留在旅馆里。很伤人的,懂么?而且再怎么说,召唤师和依代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所以吾是不明白汝这么做的意义何在。只要你扔出励起手榴弹,吾辈就会瞬间被拽回汝的身旁哦。"</p><p>"你来这里干什么?我不需要因为浪费了宝贵的时间从与纯白女王的战斗中逃出来而是全世界都陷入危机的依代。"</p><p>"打住。为什么汝总是觉得汝必须要和纯白女王战斗才能终结这一切?虽然吾明白白茧和无色幼女很麻烦,但汝莫不是受那些F王国的人影响得太深了???"</p><p>"你说什……?"</p><p>"姆~~"</p><p>"哇!!"惊得向后跳去的恭介发出尖叫。</p><p>这下是真的很险。而身著巫女服和束胸的、依然维持着噘着嘴求吻的姿势的冥乃河葵闭起一边的眼睛。</p><p>"吾辈有一个问题,小子。汝对待吾辈的态度和对待纯白女王相比差太多了,这是为何?"</p><p>"真是愚蠢的问题。你们完全不同的人,就像莲华和彼岸那样。"</p><p>"那真是太好了,但是不妨重新检查一下汝的定义吧。吾在各方面都被打造成和纯白女王(的样子)一模一样。这种意义上说,吾辈就和佛像和圣母玛利像一样。换~~句话说,至少在相貌方面,吾辈与纯白女王乃是完全一致的。"</p><p>盛夏的骄阳下,将双手抱在脑后,扭起屁股的银发巫女摆出作为巫女而言十分不检点的姿势,从马路死角处安装的圆镜中欣赏着自己婀娜的身体线条。</p><p>"汝一再地强调着自己对纯白女王的鄙视以及她是多么令汝作呕,然而吾辈却从未从汝看着吾巫女装和泳装的视线中感受到那样的负面情绪。而且就算汝刚才从那个求吻中逃脱的时候,也不是因为厌恶吧?"</p><p>"……"</p><p>"哇哈哈哈哈!!无事,无事。不必害羞,小子。青春期的少年实在是太可爱了。"</p><p>冥乃河葵摆出胜券在握的样子,在她顽皮的笑容中蕴藏着绝对的自信。自从在列车上被恭介抱住而吓得差点丢掉手中的便当之后,她终于有点勇气做出这样的行为。</p><p>然而。</p><p>已经有什么与那时不同了。</p><p>或许这就是净琉璃法使用外观来扮演角色的能力。</p><p>让城山恭介去认同纯白女王似乎是绝对不可能的。这样的想法让他觉得仿佛有成吨的虫子在皮肤之下蠕动。</p><p>"所以汝的问题不在于她的外表。那汝的憎恶究竟来自于何处?她说话的方式,她的人格(性格),还是其它内在的原因呢?"</p><p>这个问题好像按下了一个隐形的开关。</p><p>蝉鸣的声音逐渐变得遥远。</p><p>"如果是这样的话,当我这么说话的时候,你应当全身起满鸡皮疙瘩才是,兄长大人。然而我什么也没看到。"</p><p>"太蠢了。"</p><p>她带着甜美的声音和微笑的表情(性格)重重地踏入一个人的内心最深处。</p><p>但是,恭介摇着头表示否定。</p><p>"你尽可以复制她的行为举止,但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一个无害的人再怎么假装邪恶,也无法和纯白女王联系起来。"</p><p>"哦,是这样吗,兄长大人?你对我的外貌和行为如此苛求。呵呵呵。我都不知道你对我深爱至此。我都要脸红了☆"</p><p>"葵。"</p><p>"所以既不是她的外貌,也不是她的性格。那还剩什么呢?她过去的所作所为么?"</p><p>沉重的寂静令柏油路上摇曳的热浪都为之冻结。</p><p>"自那以后。"</p><p>声音很轻。</p><p>仿佛拼命挤压出来的一般,恭介袒露出内心的另一半。</p><p>"在她犯下那些事之后,你叫我能如何待她?"</p><p>"换句话说,要是没有那些事,汝或许就会爱上她咯?"</p><p>"别跟我废-……"</p><p>"是这样的吧?"</p><p>冥乃河葵的目光中没有笑意。</p><p>那双眼睛有如拘留所里监视嫌烦表情和眼球移动的机械摄像头。</p><p>"汝的问题既不是她的外貌和性格。过去发生了什么是吾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小子,这可是汝自己说的。汝不拒绝吾辈是因为吾辈是无害的,(所以)与纯白女王不同。那就有一个假设:若是纯白女王没有杀过任何人,而汝也不认为她有危害呢?那你将如何对待她?"<span id="chapter_last"></span><p>时此刻,他是在伤害纯白女王还是在伤害自己呢?"所以呢!?是啊,你说得对。我一度信任过她。在女王的箱庭里,我甚至和她约定过!约定过不要杀害任何人!!可是之后呢?看看现在的世界就好了!现在还在崩坏着啊!!"</p><p>克劳德·麦赞塔连恩还活着。</p><p>那又怎样?</p><p>信乐真沙美不想复仇。</p><p>那又如何?</p><p>怎么能够将这些例外视为常态,凭什么让他们代表所有秘隐之战的牺牲者?城山京美呢,那些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守卫呢,还有政府组织和非法集团的旧首领呢?很明显,明显到连傻子都能明白,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都没能幸存。区区一两人的奇迹根本不能抹平他人的怨恨。</p><p>"胡扯,根本说不通。我不能以这种想法亵渎众多的死者。这个世界上有一半的悲剧是我的责任,但还有一半是她的错!!!!!!"</p><p>"哈哈哈。"</p><p>但即便被这一连串的话炮击,冥乃河葵依然发出了笑声。</p><p>在这条空寂的道路的另一边。</p><p>"吾很高兴听见汝这么说。"</p><p>"?"</p><p>"小子,汝不打算收回汝的话。除非汝跟能够扭曲时间线的纯白女王哭诉去。"</p><p>"你……你想说什么?"</p><p>"直接切入核心吧。小子啊,汝唯一无法原谅纯白女王的就是发生在过去的一些事情对吧?女王(对人类)有害的,所以汝无法原谅她。汝会全身起鸡皮疙瘩、感到恶心和晕眩、染上头疼以及其它的感冒症状,但都归结于一件事。"</p><p>"你不可能改变过去。"</p><p>"当然办不到。纯白女王肯定能够搅乱时间线,但正因为她是这样的特异点(奇点),所以她也无法改变她自身所犯下的事。难道不是如此么?"</p><p>要是纯白女王杀了谁,那就完了。没有任何办法能让他们死而复生,即使你创造出时光机或是(前往)平行世界也不可能。</p><p>然而。</p><p>"可是,汝犯了一个根本的错误。"</p><p>"?"</p><p>"无法成为无害并没有错。吾想说的是,汝不应总是拘泥于过去。"</p><p>起初,他真的不明白她在讲什么。</p><p>即使中暑了,也不会让他的大脑如此的一片空白。</p><p>当冥乃河葵凑近她的笑脸时,她的样子仿佛是一个讲着无法理解的语言和思维的怪异生物。</p><p>"举个例子,吾等来讨论一下未来如何?"</p><p>"未来?"</p><p>"汝也可以认为是一种可能性。假使,假使纯白女王忏悔她过去所做过的一切,并且发誓将来都不会再犯并主动放弃她全部的力量如何?汝还会认为她有害么?"</p><p>"可笑。"</p><p>"别忘了汝自己的话,小子。汝承认了汝对她的憎恨并非来自她的外表或性格。"</p><p>"根本是无稽之谈!!所以只要她说'是我不好',然后翻开新的一页,我们就应该装作这一切都没发生过?你知道她杀了多少人吗!?"</p><p>"所以死刑无可避免么?"</p><p>"没错!!"</p><p>"但是,小子。"</p><p>她的笑容就像一个硬是要在头脑战中赢过一个小孩的幼稚老妇。</p><p>"要是纯白女王接受(死刑),将脑袋放在砧板上(让汝砍下)的时候,汝还能坚称她是恶么?"</p><p>全身冒出的冷汗令城山恭介全然忘却了盛夏的酷暑。</p><p>"你真以为……?"</p><p>"嗯?"</p><p>"你真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吗?你真以为讲几个催人泪下的故事就能让我放弃杀她的念头跟她重归旧好吗!?"</p><p>"才不是那么肤浅的事。"冥乃河葵也被彻底激怒了,"比如说纯白女王真的愿意接受一切指责,并且自愿接受了处刑。那会怎样?吾所说的是彻底的消灭,没有任何复活、重生及诸如此类的漏洞的消灭。小子,一旦那个女王用自己的生命来证明自己是无害的话,汝还有继续唾骂她的名字的勇气吗?"</p><p>"……"</p><p>"历史不会因为她的死而骤然停止。有些人之间的纽带即使在死后仍不会断裂。既然是背负着无数死亡的汝应当是能够明白的。所以汝虽然也有可能会走出憎恨。若是这样的话,汝能接收得了自己杀了曾一度证明自己是无害的纯白女王吗?汝能够接收汝曾经杀死一个不需要杀死的人的事实么?若是连汝自己都不能接受自己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汝又能前往何方?难道像吾等所认识的某人一样因自身过剩的力量而崩坏之后在世界游荡么?"</p><p>"…………………………………………………………………………………………"</p><p>空无一人的路上,葵发出一声嘲笑。</p><p>"胆小鬼。汝的所作所为和把嫌疑人沉入水中,如果淹死了就说明她无罪的魔女之刑一样。阻止白茧或是纯白女王如何了?吾没有选择哪一方的义务,纯白女王亦不会乐于此(现在的情况)。要是汝把她摁到水中,就算是她也会拼命挣扎的。只不过她挣扎的胳膊和腿都有着难以想象的力量就是了。"</p><p>"这些问题都没有意义。"</p><p>"或许吧。但是吾辈已经用荆棘刺(醒)了汝,英雄大人。既非铁钉亦非铁桩。它不会造成致命的伤口,但这些细小的尖刺会一直缠着汝。这些'假如'会一直缠着汝。汝将会迷茫,是否会有能够使纯白女王像其她的迷途的少女一般和大家一起愉快生活的道路……知晓与否是不同的。所以不论汝渴求的是什么结果,汝必须记着:小子,汝现在已经知道了。汝再也不能说自己不知道执着于杀死女王的目标的最终意味着什么了。"</p><p>恭介什么也没说。</p><p>只是徒然地站在原地,于是冥乃河葵伸出手指着某个方向。</p><p>在那的前方是一座小屋。</p><p>"那么,吾等出发吧。吾辈不会支持任何一方。吾辈只会退一步静观汝为拯救而这个世界而做出的选择。"</p><p>4</p><p>这整座购物中心被命名为Multiple(Ant:有多重、多元的含义,作名词时也有连锁店的含义)。</p><p>这座每况愈下的郊区城市不属于玩具之梦复兴都市计划的一部分,于是车站附近唯一处尚具活力的地方便是这家购物中心。购物中心基本上被卖食品、服装和电子电器的小商铺塞满了,但生鲜食品毫无疑问是其中的主力。这也是为何此处上午9点就已是一副大门大开,欢快的音乐循环播放,各种连锁商超的品牌就随处可见的景象了。在群蝉合奏的背景音中,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流。</p><p>"很好(Neat),这座圆顶体育场大小的空间里面居然塞了超过200家商铺。"</p><p>穿着迷你裙的比恩德塔弯腰去看挂在墙上的引导图。</p><p>但她倒不是在感叹。</p><p>"他们失败的再开发计划留下的这么多空地,都够他们建十几二十个这样的圆顶建筑物了,真搞不懂为什么要把这么多商铺都挤到这一个地方来。"</p><p>要如何整体描述这座购物中心呢?那就是利用现代建筑的方法建起的竞技场吧(Ant:colosseum)。主建筑是一座巨大的环,粗大的柱子支撑着顶棚,周围有8个顾客能够自由通过的出入口,中央则是一片为举办活动预留的喷泉广场。</p><p>名为信乐真沙美的马尾研究员看了一眼穿着白色便装走在她身旁的纯白女王。<span id="chapter_last"></span><p>优雅的步伐,丝毫没有影响到川流的人群,从商场外的停车场,穿过其中一个入口,向中央的喷泉广场走去。居民的孩子们正围在漂浮着水皮球的儿童嬉水池的周围。似乎在玩用自己手里的绳子把皮球勾出来的游戏。纯白女王对着写着11点将要开始五色战队的表演的宣传单投去好奇的目光。</p><p>"在那里要做的事我基本上已经做完了。应该说在我看到那座房子的时候就已经基本获得了重构丢失数据所需的东西了。所以我们就在这里等兄长他们追上来吧。"</p><p>"所以不论发生什么,顺序都不会变咯?一直都是女王打头阵,让恭介酱来追。"</p><p>比恩德塔发出魅魔一般咯咯的笑声,但纯白女王眨眨眼睛,将手指抵在嘴唇上说道:</p><p>"你可不许在他面前这么说,兄长一直对这点特别上火。"</p><p><比恩德塔是故意的,真是烂到骨子里了。></p><p>"诶嘿嘿嘿。"</p><p><没错,你就属于那种非要挑逗一下她喜欢的男孩子来看他反应的恶质型。></p><p>"等,说什么呢!?"</p><p>在通往二楼的空中走廊的电梯上,身着侍女装的恶魔涨红了脸。而信乐真沙美还有别的话要说。</p><p><女王,你的裙子。></p><p>"哦,喔。"</p><p>……到头来,这或许才是一切问题的症结。</p><p>纯白女王自然是不负虚名。</p><p>她自始至终都是最强,从未动摇。</p><p>现在正处在剧变的时代,但反观城山恭介,他却没有丝毫改变。他的执着从未从杀死纯白女王这点上移开。改变的是世界。信乐真沙美对纯白女王打出了关键一击(critical hit,暴击/致命一击),并且那精神上的一击影响了纯白女王和无色幼女这两极之间的战斗。</p><p>那为什么城山恭介那么固执呢?</p><p>从他无私地拯救了那么多迷途少女的样子来看,他这样一意孤行地选择暴力并不正常。</p><p>换句话说……</p><p><恭介酱太依赖你了。>(Ant:信乐这里用的是"ちゃん",但一般她都是用"くん"来称呼恭介的)</p><p>信乐真沙美直抵问题的核心。</p><p>纯白女王频频将目光投向弧形空中走廊旁罗列的小商铺的展窗内部,直到束着发带的女性轻轻地拍了下她毫无防备的臀部。</p><p><他依赖着身为最强、无论如何都不会被击败的你。所以他知道不论抛给你什么,你都能够解决得了。在他的核心的,是挑战者的心态。只是不知道他自己有没有意识到就是了。></p><p>"挑战者?"</p><p><没错。一旦事件发生,他便开始奔跑起来。则或许很难看出来,毕竟他也是恩赏等级超过900的最强者之一,但他不是那种等着挑战者找上门来的冠军。></p><p>正如她所说的,他是挑战者,所以他不知道如何手下留情。</p><p>他是进击者,所以他一定会拼上自己所拥有的一切。</p><p>换作任何别的对手都无法让城山恭介走到这一步。</p><p>不用说是比恩德塔或是信乐真沙美,哪怕是未踏级的三大角抑或是无色幼女都不可能。</p><p>仅仅是因为纯白女王身为纯白女王(最强)。</p><p>她就是那样的不可理喻,但这也使她坐上了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位置。</p><p>她是少年眼中唯一一个坐在王座上的人。</p><p>看着自己在玻璃窗上的倒影,纯白女王叹了口气。</p><p>"这可真难懂啊。"</p><p>"哦,所以说当你接入这场战斗的时候,他才会显得这么震惊啊。你简直就像在说'纯白女王也有弱点,她是需要保护的',然后把他贬得像是不由分说就攻击一个少女的人渣一样。"</p><p><这就宛如在等待生死赛开始的期间,大屏幕上突然铺满了冠军私人生活的照片,鼓动(观众)对自己的对手的同情一样。这样,如果你不放水,那人们就会唾骂你是灭绝人性的怪物,但你又决不想见到你的对手和他的家人抱着孩子,其乐融融的样子。></p><p>但是批判城山恭介亦不妥当。</p><p>回想一下他至今挺过的那些残酷的事件吧。这当中有哪一个是能通过善意和妥协来解决的?自由势力恩赏等级903,不杀王<Alice(with)Rabbit>,即使是这样的人倾注了自己的一切才只能勉强挺得过去。在无数次地倒在淤泥之中看着纯白女王高高在上的笑容之后,谁又有资格指责他想要用更猛烈的(报复)回击的渴望呢?</p><p>要是他稍微放松了一点紧张的精神会怎样?</p><p>要是他选择了妥协而放弃复仇的话会如何?</p><p>要是更多的人死去、纯白女王犯下更多的恶行,那些在他身边的少女被(纯白女王)撕碎的话,他就更加、更不可能原谅纯白女王。</p><p><这是懦夫游戏。></p><p>城山恭介决不能手下留情。</p><p>但除此之外,他也没有任何办法阻止纯白女王也是事实。</p><p>在套装外披着实验服的信乐真沙美一边观察着很像相框的挂壁式容器中培育藻类的容器,一边继续说道:</p><p><上次,我试图告诉他可以用战斗之外的方法征服纯白女王,但是已经将所有自己在意的东西装车并踩下油门的恭介君真的有放手的勇气吗?></p><p>"怎么说,我们只能希望他有咯?"比恩德塔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懊恼,但是从她迷你裙下伸出的恶魔尾巴却在微微地摇晃着,"我的意思是,虽然利用他对纯白女王的执著,恭介酱已经尽其所能地成长了,但是这并不一定能一直持续下去。用RPG的话来说,她(纯白女王)是不会再变强的最终BOSS,但他不同……直说吧,就算是拥有3000这样荒诞的恩赏的你能一直跟上他的行动吗?自从他创造出无色幼女扭曲世界的根本法则之后,我就真的想举手投降啦。我说,像那种不讲道理的代码怎么会运行的起来呢,对吧?"</p><p><……></p><p>空气中只弥散着蝉的鸣叫声。</p><p>"第四式对抗第三式吗?他战斗的层面根本就不在拿着鲜血印记打球上。这个世界最基本的法则都崩坏了。唯一一个还能仅仅维系他的稳定的事物就只有'击败纯白女王',这个还树立在他面前的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但要是他连这个任务都突破了会怎样?要是他真的办到了他原本确信决不可能发生的事,失去了生命中唯一的维系的话会怎样?无色幼女……或者是他创造出的更加精妙的(东西)能陪他走多远?我连想都不敢想。"</p><p>对于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来说,纯白女王是巨大混乱的根源。她的威胁甚至不会被认知为威胁,因为内心脆弱的人比起恐惧,反而会倾向于信仰。</p><p>但城山恭介如何呢?这个世界绝无仅有的一个锋利爪牙反抗她的人。</p><p>根据他的决定,他会不会化身比纯白女王更恐怖的事物呢?</p><p><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错综复杂的啊?></p><p>研究者知道答案。</p><p>她虽然知道,但她还是不得不发问。</p><p>而那超然的存在自然而然地给出了显而易见的答案。</p><p>"因为这是我和我的兄长啊。"</p><p>5</p><p>当他们抵达时,发现依然没有发生多少改变。</p><p>恭介看着那座小屋。<span id="chapter_last"></span><p>,撅起嘴巴。</p><p>或许因为这是他自己的房子,城山恭介对于此处失落的时间没有表现出一丝拘束。不仅如此,他连鞋子都没脱就一步踏了进去。</p><p>在那最初的一步中,时间被扭曲了多少?</p><p>最坏的情况下,当他们离开这座房子的时候,人类早已经被毁灭了。</p><p>起居室里传来细小的脚步声,但这脚步声所携带的重量足以让人忘记这不过是幻觉以及幻听。</p><p>纯白女王就是那个停止了这一带时间的人。</p><p>那也就是说……</p><p>[她不在这?]</p><p>城山恭介已经陷入了沉思,完全无视了尽管要作为依代与他同甘共苦,却说着会维持中立的冥乃河葵。</p><p>他在起居室中发现一个小小的身影,看上去一个男孩子。这个男孩大约只到恭介的腰那么高,但是不用想都知道那(反映的)是谁的过去。</p><p>那个身影没有看向他(恭介)。</p><p>恭介顺着男孩的目光看去。</p><p>起居室直接与餐厅和厨房相连。将墙壁打通也要在这个小小的屋子中确保足够大的空间的理由很简单。S博士想要一个20米的空间使得在室内也能进行召唤仪式。</p><p>一根180厘米长的棍子被扔到男孩的脚边,发出一声钝响。</p><p>但那不是此时唯一的声音。</p><p>相似的声音也从餐厅里传来。</p><p>到了这时,恭介才注意到站在客厅(起居室)与餐厅的边界处,身穿白色实验服的男子。那正是S博士,他的父亲。象征着恐惧与死亡的他的身材那时还非常魁梧健壮……但就连那也是个谎言。他的母亲和妹妹跟在他的身后。围着那个男人的她们必然正在嘲笑着那时的恭介。</p><p>这是无可避免的。</p><p>鲜血印记式的召唤仪式无法独力完成。不仅召唤师需要依代,他们还需要一个对手。</p><p>那么S博士把鲜血印记投向了谁来作为他(小恭介)的对手呢?</p><p>来到餐厅里的人是谁呢?</p><p>"真是不敢相信。"</p><p>看到这一幕,连冥乃河葵也无法再保持平静。</p><p>在那里的是另一个孩子。</p><p>是一个和恭介一样幼小,甚至更加幼小的女孩。</p><p>"实验终于进行到了最终阶段。"S博士说道。</p><p>这是一个下巴细长、黑色头发的男子。</p><p>他庄严的嗓音仿佛把自己当成了支配着这块狭小空间的神明。</p><p>放在任何别的地方,他的话语都不会拥有这样的力量,但那现在确实地支配了这个家庭。</p><p>他的声音听起来与现在不同,但那可能是由于缺少了氧气面罩的缘故。这大概才是他原本的音色。</p><p>但是恭介的改变也不遑多让。</p><p>他被人为地打造成了一颗精确制导导弹,他一度拒绝,但又将自己打造成型,他重复了这个过程。</p><p>而现在正是将那个恭介变成今天的恭介的过程的终点。</p><p>那个男人是一个追求刺激的人。</p><p>他不会拒绝恐惧,而是会确保自身的安全以求最大化地享受那恐惧。</p><p>"也可以说,再继续拖延下去只会使得收益减少,所以我应当视现在(的状况)为成功。是时候进行最后的验收了……兄长与妹妹之间的死斗。率先召唤出纯白女王的那一方将视为成功(的实验品)。成功的例子将会直接过继到下一个实验中,以保存宝贵的数据与样本。其他的(人)都将作为多余的废料与这座房子一同处理掉。"</p><p>骇人听闻的话语。</p><p>但其中并不蕴含轻蔑与憎恶。他只是单纯地在就情况进行如实地汇报。并且S博士必然会贯彻到底。只是他先前的举动早就已经说明了这一点。</p><p>幼小的男孩没有捡起落在他脚边的鲜血印记。</p><p>他拼命地呐喊,但极度难过的他连连贯的句子都说不出来。他恐怕不指望自己的话能传达到S博士那里,他将倾诉的对象对准了宛如自己的镜像一般站在餐厅中的妹妹。</p><p>"笑吧,"现在的恭介的嗓音中带着明确的自嘲,"我那时真心以为她会明白。不像S博士,我以为至少我的妈妈和妹妹会听进我的话。但她们早就已经深入其中,更坏的是,认为自己只是扮演一下简单的角色的她们一开始就串通好了。但是在无端地遭受毒打,承受毫无必要的痛苦之后,她们开始自心底里憎恨我了。"</p><p>"别傻了,小子!"冥乃河葵的声音中饱含着愤怒,"就看看那边的汝好了,明显已经至少两天没吃过东西,现在又被父亲强迫去战斗,就算那样,汝依然更担心自己的妹妹。这叫吾辈如何笑得出?现在的汝乃是一个胆小得吓人的英雄,但那是不同。这也与汝憎恨纯白女王背后的逻辑相同,所以直到汝真的做错什么事之前,吾都将坚定地支持汝。"</p><p>"……"</p><p>再多的多愁善感也无法改变任何事情。</p><p>这些是过去的影像。早就已经覆水难收。</p><p>"嗯?"S博士发出着实惊讶的声音,"你难道以为在这件事上你还能够作选择么?"</p><p>妹妹脸上的惊惧之色比恭介更甚。回首当时在现场的她看着他(S博士)的表情,仿佛在说"我们不是一个团队的关系吗"。</p><p>"你确实没有那么傻。在之前所有(对你们)的虐待中,我都一直小心保持着平衡。我会把杯子斟到最满,但绝不会有一滴溢出。所以你以为同样的方法今天也能奏效么?你以为我至少会放过你的性命么?"</p><p>但一切都是徒劳。</p><p>他是一个一手导演了给予恭介如此重负的噩梦的疯子,所以任何请他念于同事情谊的恳求注定是对牛弹琴。他根本没有共同语言。和其他的家庭成员相比,"团队"一词在他的耳中完全是另一个意思。</p><p>于是……</p><p>"那我就来告诉你,你错得有多离谱吧。"</p><p>恐怖的火药声轻轻炸响。</p><p>一开始,他们的脑中想必是一片空白。</p><p>仅仅是为了让他们继续(战斗)下去就能做出这种事吗?</p><p>有可能吗?</p><p>就因为这个!?他们不应该是丈夫和妻子吗!?</p><p>过去总有一个人。虽然她的存在还不足以强大到能够保护这对兄妹,但她必须要给他们带去一点善意和温暖。她必须给予某种程度上的支持。</p><p>回首过去,即使这一切都只是让恭介不断振作所演的戏,但这份善意也确实无数次地拯救了他幼小的心灵。</p><p>但是现在她的胸前却开了个深红色的血洞。</p><p>即便这个人应该是恭介的母亲、S博士的妻子。</p><p>"你现在明白了吗?不需要的东西就应该彻底舍弃掉。"</p><p>研究。</p><p>这个男人永远都是透过这个透镜衡量事物的价值,所以他完全不介意对这样的荒谬付诸一笑。</p><p>他的精神还正常么?</p><p>年幼的兄妹或许立刻注意到了探讨这个问题是多么愚蠢。如果一个绝对的君主犯了错,直言不讳只会让自己惹上杀身之祸。戳穿皇帝新衣的真相不可能会是故事的结束。</p><p>一只稚嫩的手拿起鲜血印记。<span id="chapter_last"></span><p>至此以后,她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早已和恭介一样深陷套中。</p><p>"这样下去,我们会先死。"</p><p>"不可以,*****!按照他说的做的话,谁都没法得救的!!"</p><p>"这些,全、全、全、全、全都是_______的错。"</p><p>驱使她的是恐惧。</p><p>但是她的眼中也暗藏着锈蚀刀刃的攻击性。</p><p>"明明不该变成这样的。明明只要装模作样就可以了。所以我为什么要挨他的打?为什么我要遭受这一切!?我又不是_______!!我和妈妈明明只要在旁边笑就好了!!我们——我和妈妈——明明应该是与这种事情无关的人才对。这全都是_______的错!!!!"</p><p>励起手榴弹的引信被扯下,发出咔嗒的声音。</p><p>踢起鲜血印记,用双手抓住的城山恭介发出一声不成意义的嚎啕。</p><p>他们使用的依代是S博士专攻的量产型一次性依代。这一次他们使用的是蚕,又名蛾幼虫。就尺寸来说,它们或许是最小型的动物依代。一般来说,益虫容易被神话。这些幼虫不具备毒液,它们的口器也无法刺穿人类的皮肤。它们无法适应环境剧烈的变化,因而难以饲养,但是它们胜在能够以远低于白蛇和老虎的代价进行大量的养殖。</p><p>一切都已各就各位。</p><p>所以接下来的发展也不言而喻。</p><p>恭介选择了始祖之红(b)。规定级,音域:低,费用:1。</p><p>他的妹妹则召唤了始祖之绿(k)。规定级,音域:中,费用:1。</p><p>他们两人都驱使着多彩的史莱姆,但仪式不会就此结束。两根鲜血印记划破空气,射出白棘,将花瓣撞入名为空穴的黑洞。很快,召唤物们就被重构为更加致命且强力的怪物。</p><p>年幼的恭介眼前只剩下唯一的选项。</p><p>"我会杀了S博士来终结这一切!!!!!"</p><p>"哦。"</p><p>倚着墙壁,没有保护圆并身处在人工灵场内的S博士只是发出了这样的声音。</p><p>然而召唤物并没有去攻击他憎恶的父亲,而是狠狠地与他想要保护的妹妹所召唤出来的怪兽碰撞在一起。</p><p>"你忘了基本了么,恭介?换做平时的话,我又要打你的妹妹了哦。"</p><p>"……!!"</p><p>"召唤师只能够召唤出召唤物并强化它,控制召唤物是依代的工作……那么培养出这些蚕依代的人是谁呢?它们理解的人是我,而不是你。明白了么???"</p><p>他依然无法挣脱绝望的铁道。</p><p>那个男人先前就秘密告诉过她,只要她打(败)她的哥哥,他就能放过她们,所以本质上,现在幼年的恭介不得不先杀死与他一同遭受残虐对待的家人。</p><p>幕后黑手近在咫尺,可是他就是无法摆脱对手(妹妹)去攻击他。</p><p>"那就不靠什么召唤物,只要用这根鲜血印记刺穿你的喉咙,我一样能杀了你!!!!!!"</p><p>"愚蠢的孩子啊,你要是真动了了手,你早就趁我睡着的时候下手了。再者,现在是嚷嚷着自己无法实施的威胁宣泄压力的时候么?更乖的孩子可是无时不刻不在强化自己的召唤物哦。"</p><p>"你在做什么啊,*****!?"</p><p>"所以说她才无趣啊。她明明可以做得很好,可是当事态出乎她的意料时却难以维持镇静。说实话,我是希望你能赢下这场战斗的。"</p><p>现在,有谁能真的会为听到自己凶暴的父亲称赞自己拥有暴力方面的才能而感到高兴呢?</p><p>答案……或许会令你震惊。</p><p>"为什么总是_______?"</p><p>一道带有纯粹的怨恨的声音传入他们的耳中。</p><p>但这不是对他们家庭此刻绝望处境的哀叹。</p><p>"为什么你的注意力总放在他的身上!?你要我做的什么我都做到了,可你除了打我,还对我做过什么!?"</p><p>极端偏颇的价值观往往会在封闭的环境中抬头。打个比方,在学校中。大学预科、专职院校、男校或是女校都会表现出其独特的色彩。慈善家以帮助了他人的多少来为自己评判;囚犯们则形成了基于其犯罪规模的等级制度,以犯罪集团为之最甚。</p><p>这里也一样。</p><p>在这个彻底变质了的家庭环境中,这个人希望得到自己父亲的称赞,不论那是以何种形式。即使知道那是错的,但她还是多次希望以这样的形式从虐待中解脱。</p><p>她希望被称赞一句"做得好"。</p><p>她渴望着大多数孩子都理所应当地拥有着的东西。</p><p>但是身为这一切的根源的S博士对此毫无兴致。</p><p>"赶紧解决掉她吧,'欧尼酱'。"</p><p>"唔。"</p><p>"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要是她成功召唤出纯白女王,成为一名完全的召唤师,就谁都阻止不了她了。成为最强可是很可悲的。即使你成为残暴的统治者,也没有人敢对此说一句不是。毕竟谁也不想死啊。他们一个个都会堆上诡异的笑脸,坚称你没有屠戮人命。他们会不断地肯定这些都是是身为一个英雄、贤者与圣人的合格的壮举!啊哈哈哈!!"</p><p>"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p>他近乎疯狂。</p><p>但他的十指依然以难以企及的精确度控制着鲜血印记。它们就好像流水线工厂中装配着超细黄金电路的机械臂一般。他的行动完全从情绪之中隔离开来,以异常的速度强化着召唤物。</p><p>恭介方的召唤物属于神格级,音域:低,费用为7。</p><p>名字始于"L"的恶魔之王,他所代表的大罪是傲慢。他是象征着金星的叛逆者的领导者,是使天堂三分之一的天使堕落的邪恶的传播者。</p><p>他的妹妹的召唤物也抵达了神格级,音域:低,费用为9。</p><p>那是名字始于"B"的肥胖的苍蝇之王。它所代表的大罪是暴食。他拥有者与迦南传说中截然不同的起源,它是被所有的魔女所信仰、魔女们的安息日的统治者,并且在那个特别之夜降予她们祝福。</p><p>"处在相同的音域并且费用之差只有2!我依然可以于此向她发起进攻!!"</p><p>"你错了,恭介。"</p><p>一声低沉的隆隆声推翻了男孩的估计。</p><p>"你的召唤物正在恐慌。我不是教过你,要你特别当心来自相同和相近的神话传说的神格级吗?只是因为他们都分别支配了七宗罪的一角,于是你就认为他们之间是平等的吗?看看约翰·威尔总结的恶魔阶级吧。别西卜(Beelzebub)是鬼王,而路西法(Lucifer)不过是他的部下(official)之一罢了。"</p><p>那也就是说,他只需要切换成其他的神格级就好了;但也意味着些微的时间损失。</p><p>而且当改变的根源由原本的计划转为外在强行施加的情况,他的选择也将急剧地减少。而选择的减少也直接意味着无可估量的风险。</p><p>"你可以做得更好的。是吧,'欧尼酱'?"依然倚靠着墙壁的S博士轻声地笑着,"你不是总有一天要从你残暴的父亲手中拯救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吗?那这一天就是今天。你可能来不及救你的母亲,但你还是可以救你的妹妹啊。要是你现在放弃的话,她会变的怎样呢?你们之中究竟是谁能够触及到那个怪物呢?要是现在不阻止她的话,整个世界都将会落在她一个人的手中哦。"<span id="chapter_last"></span><p>着、哀嚎着。</p><p>但他终于意识到了现实:战端一开,便无从停止。直到他或者他的妹妹召唤出纯白女王终结这场战斗,便无法终结这一切。</p><p>于是。</p><p>他喊破了嗓子,只为在这发生之前阻止自己的妹妹。</p><p>恭介召唤出了三大角之一:未踏级,音域:中,费用:18。</p><p>以虚荣财宝充盈世界的"绿"之恶女(lu·o·np·e·qo·ei·r·k·a·rum·pl)。</p><p>而他的妹妹也召唤了三大角之一:未踏级,音域:低,费用:20。</p><p>看破一切罪过凶事之"赤眼"丽人(fa·ao·ab·ei·fj·cib·b·du·a·eif)。</p><p>"我在音域上占优。"</p><p>当年幼的恭介说出这句话时,在他的脸上却看不见喜悦。</p><p>事实上,他的脊髓之中似乎窜过一丝寒意。</p><p>"不,不要杀了她!!"</p><p>蚕依代只听从S博士(的指令),未踏级也没有"匣子(Box)"的支持,他的话真的能传达得到吗?</p><p>召唤物的上半身是一个可爱的少女,而下半身却是一条凶险的大蛇。无数的权杖象征着父性的权威刺入大蛇的下半身,无数见所未见的犯罪如泡沫一般从她的身上涌出。那未踏级只是瞥了那小男孩一眼,仿佛是为了讥讽他一般。</p><p>随之而来的是暴力的旋风。</p><p>她撑不下去,她会被打败。恭介迅速试图召唤其她的未踏级,但如果不继续强化召唤物,无非就只能在那三大角之间切换而已了。他已经走投无路了。</p><p>哥哥与妹妹。</p><p>直到被其中一方终结以前,这场战斗都不会结束。现在他们都到达了未踏级,终点已经接近了。他们会召唤纯白女王。一旦他们达到这一步,一切都将终结。只有胜者能够生存。而技术达不到标准的一方将会根据回收手册(withdrawal manual)被处理。那荒唐的计划将会成为现实!!</p><p>"我会赢。"</p><p>她的声音充满了怨恨。</p><p>她对于这一点了解得太过深刻。</p><p>"我会赢!!我会活下来!不管要付出什么我都要活下来!!"</p><p>"笨蛋,不要啊!!按照那家伙说的做法活下来,你还有什么未来!?"</p><p>就算呐喊也无法停止时间。</p><p>她将要抵达那一点。</p><p>情况已经迫近理论上的极限。</p><p>他们即将亲眼目睹那纯白的出现。</p><p>iu·nu·fb·a·wuh·ei·kx·eu·pl·vjz。</p><p>"就差一个字母。"</p><p>恭介没有以获得胜利为目标的长期计划。</p><p>他所做的只是为了尽可能地拖延时间。</p><p>他的心中此刻只有一件事。</p><p>"只要让她错过这一个字母!!只要不让她拼出完整的名字!!"</p><p>这便促成了争夺一个"f"的战争。</p><p>妹妹射出猛烈的一击,恭介则打出了技巧性的旋转射击。</p><p>那枚花瓣通常不过是众多花瓣中的一片,但此时此刻,它的价值超越一切。恭介和他的妹妹此时都猛烈地向它射出了白棘。</p><p>然后。</p><p>当幻影之中的恭介还在拼命奋战的时候,观战的城山恭介发出了呻吟。</p><p>"你不用看了。"</p><p>"最后是谁召唤了纯白女王?"</p><p>"已经没有意义了。"</p><p>他的话语不带有一丝希望。</p><p>"愿望不会成真。"</p><p>6</p><p>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p><p>要是连起跑线都没踏上的话,更遑论什么获得第一名呢?</p><p>支配了只有零星几朵积雨云的湛蓝天空的盛夏阳光炙烤着大气,但阳光下的大地积累了较之更多的能量。</p><p>"等、等下,我们是不是有点太过了?这样怎么帮我学习人性的本意啊?我们都还没解开所有围绕着兄长的谜团呢。"</p><p>"乖乖闭嘴。在着手这个世界的事之前,你得先和恭介酱拉近距离!也就是说,至少得有一方主动接近对方。既然都知道不可能由那个迟钝到不行的恭介酱来做的话,这个大任自然得落到你的身上!!"</p><p>他们的样子就好像在购物中心二楼的空中走廊旁的展窗前面调情一样。</p><p>侍女装的比恩德塔移动到穿着将双腿暴露无遗的便装的纯白女王身后,抓起她的肩膀,将她推向某个展窗前。</p><p>"现在是更衣时间。"</p><p>"诶?"</p><p>"现-在-是-更-衣-时-间!!我说,就因为手头没有别的衣服,你就把这件裙子从F王国穿到现在!这是怠惰!!所以你的大腿才会总是走光,而且在跟男孩子碰面的时候,衣服可是会说话的哦!所以快点来!!"</p><p>"等下,唔,信乐真沙美,你也说点什么啊。"</p><p><也是,确实应该设置个限额呢。那么尽量控制在3万円(约1900元)以下,行吗?></p><p>就在被一个笑容完全背叛了之后,纯白女王就被大家的姐姐,比恩德塔拖走了。</p><p>于是从店内……</p><p>"你不需要急着下决定。女王大人,要不我们先从大众款开始吧。这件如何?"</p><p>"等等,这哪里大众了!?况且像这种这么大面积的部分都薄得透明的东西能叫衣服?你确定这不是内衣么?"</p><p>"要是你想走男孩子气一点的路线的话,可以试试这款。试一下这件T恤和短裤。"</p><p>"我是真没想到他们会把短裤裁得这么短。连日本已经灭绝的短灯笼裤都比它长。"</p><p>"噢,这件是真的很不错。要不要试一下?"</p><p>"还要我告诉你那种裤子为什么会灭绝吗!?"</p><p>"当然不,但是恭介酱可是迟钝到连木鱼都甘拜下风,所以如果不把自己的意图弄得超~级明显的话,他是没法察觉到的。要不试试这件女警制服?噢,还有这件骑马服。"</p><p>"兔女郎?猫耳装???你确定这里是服装店而不是聚会用品店!?"</p><p>"怎么会呢,女王,快点!这里还有成百上千件衣服等着你试呢,所以至少两分钟就得试过一件外套!!"</p><p>"慢着,这可是试衣间!!别自说自话地拉开门帘!!!!!!"</p><p>信乐真沙美发出了叹息。</p><p>就在眼睁睁地看着她们进去的时候,她就已经丢掉了机会。</p><p>她在为没能如愿加入她们而感到惋惜。</p><p>食品、服装和电器是购物中心Multiple的三大支柱,但是陈列在这条空中走廊的旁的店面大多都是室内用品(interior)和配件(accessory)商店,而非必需品。或许也是因为这里贩售的众多诸如成对的戒指和马克杯这样的情侣礼品才会使纯白女王一反常态地胆怯吧。</p><p>非自动的玻璃门被猛地推开。</p><p><哎呀。><span id="chapter_last"></span><p>纯白女王的样子也确实很愉悦。</p><p>她拨弄着现在用日式的头绳绑起来的银色双马尾,扭动身子尽力将自己身著浴衣的身姿收入眼中。</p><p>但是随后恶魔又偷偷溜到了她的身后。</p><p>比恩德塔悄悄地向她耳语道:</p><p>"(呃,噢,在艾尔法斯特·托易德林事件(第6卷Stage2)的时候,我就已经做过迷你浴衣这种事了。虽然我也不想说,但是第二次的夏季浴衣的冲击一定会低很多。)"</p><p>"!!!!!!"</p><p>纯白女王快步走回店中。</p><p>最后,她又换回了那件纯白色的便裙。</p><p>"一开始我的选择就是正确的。只有坚持传统,我才能吸引兄长的注意!!"</p><p>"要是这件限定闪装SR成为你的败因可别怪我。"</p><p>比恩德塔小声的抱怨的冲击,令纯白女王全身都颤抖起来。</p><p><她也不是完全离谱的。>信乐真沙美用一只手掩住嘴笑道,<我袒护你这件事对恭介君的精神造成了巨大的冲击。所以即使他在表面上只是一味地拒绝你,在他的心底则完全没有这么坚决。这是因为他的忧虑和他的犹豫,诸如此类的东西能令他动摇至此。他动摇到连言行上都表露出动摇的迹象。或者简单地说,他现在也在不断地自省,确保自己的行动一直是正确的。他想知道自己有没有做过头了,即使那个对手是你,纯白女王。></p><p>"……"</p><p>纯白女王无法立即回答。</p><p>纵使是那个智慧与美丽同她的力量并重的纯白女王。</p><p>"嗯,我知道我不能做得太过。我希望他看着我。这是我心中唯一的念想,而我做这么多就是为了这一点。"</p><p><正是因为你这样想,你才会为如何接近他而烦恼。某种程度上,如果对手只是一个无心无神的绝对的恶魔的话,事情还简单得多。但现在不是这么一回事。虽然他早在女王的箱庭就该明白这件事才对。></p><p>那时的失败在他的心中留下了阴影(恐惧)。</p><p>仿佛是对意图以人类之心揣度纯白女王的愚者降下的惩罚。</p><p>所以他在心中将她封印了起来(拒之门外)。</p><p>他认定她从一开始就是无法理喻的绝对的恶,与她讲理完全是白费口舌。</p><p>她已经开始了解人类的旅程来寻找答案。</p><p><这就和小猫的学习方式一样。当它跳上火炉被烫伤之后,它以后就再也不会接近火炉了。同理也适用于当它差点在浴缸和水槽里淹死的时候。恭介君根据在自己的经验,为自己定下了规则来规避危险。他告诉自己,如果他接近你就会受到致命伤。></p><p>而恭介是个格斗专家的事实使得问题更加复杂。即使只是为了逃离危险,他也会拼上自己的全部来战斗。因为这个对手用平常的方法不论如何也赢不过,所以他尽其所能地锋利他战斗方面的尖牙来提高自己的成功的几率。</p><p>相似的现象在成人社会中也经常见到。当自己的情绪能够用逻辑进行解释之后,人们很快会为自己的行为正名并拒绝改正(改变)。某种程度上,拿"我什么也没做错"作为武器能够产生令人愉悦的信号。</p><p>它说明了结论,所以他们认为谁也不能对此抱有微词。</p><p>而事实上,又有多少人真正驳斥了自由势力903的做法呢?在这一点上,自由势力恩赏等级3000,也就是信乐真沙美成为了关键的转折点。</p><p>但是仅仅身披一条薄薄的便裙的纯白女王摇摇头。</p><p>"只是,他也没错。"</p><p><但是矫枉过正了。女王,你确实是一个对于意图将你缔约驱使的人类而言,过于危险的高位存在。但话说回来,要让任何人都完全不受你的影响实在太不自然,不,根本不可能。要是因为害怕淹死而对所有的水都避而远之,那结局只可能是因没有水喝而渴死。>说到这里,信乐真沙美放松了肩膀,<只要活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就会或多或少地受到你的影响。不论他是一个对召唤仪式一无所知的普通人,还是在生活在遥远深空中的外星生命。女王,单单是你的存在就如此地举足轻重。这是无关乎道德与喜好的,生命中的基本的事实。这就和没有人会因随着银河系的转动而感到眩晕或因为时间的流动而感到恶心是同一级别的事。></p><p>信乐真沙美把这当做一个单纯存在着的东西来研究,她就是这样看待宇宙的法则的。这些法则单纯地存在着,即使发现它的人也无法通过个人的计划来改变它。那不是你能够抵抗或反抗的东西。即使日心说推翻了地心说,人们也只需要去接受它并继续活下去。</p><p>但是恭介拒绝接受。</p><p>对他来说,黑洞只是将一切都摧毁殆尽的恶的化身。他不会停下来思考,这形成黑洞的重力同时也是使人能够平稳地站在地上的东西。他用与小猫一样的方法学习如何避免危险,所以他只会避开(拒绝)纯白女王,而不会检查这样做到底是不是有益的。他发现了这条新的法则,于是那就变成了他的责任。他需要删掉(cross out)这个简单的方程来保护这个世界。</p><p>而无色幼女就是为了删掉它所用的两根横线。</p><p>对于他稚嫩的正义感而言,这似乎是个不错的想法;但是作为一个研究者的观点,那是他绝对不应该做的事。世间不存在所谓绝对的正义。恭介错在试图拒绝纯白女王为所欲为的绝对权威,但是从旁观者的的角度,错的是对恭介的决心摇头的信乐真沙美。</p><p><有一种非常简单的告诉小猫那没有那么可怕。>信乐真沙美像老师一样伸出手指,<只要把它放到暖炉或者浴缸里就行了。把它带到曾经给它痛苦经历的地方,用新的经验覆盖那次的经历就行了。所以非常简单,女王。人类的历史和世界的命运不过就是一群人在不断地这样尝试罢了。></p><p>"所以那……"</p><p>纯白女王知道身披实验服的研究员所要表达的含义。</p><p>但是她皱起眉头伸手指向展窗里。</p><p>"……就是这个?"</p><p>"哇哈哈。我叫它送礼大作战!!给予无形之物以有形的形式永远是最有效的策略。现在,基本都是由男生送给女生包包或者戒指,但是你要是要等那个迟钝男孩有生之年发现你需要什么,那可真要等到时间的尽头了。所以快去找一个你喜欢的东西,让服务员帮你包好吧!!"</p><p>于是。</p><p>突然将这个抛给纯白女王似乎令她有些难以接受。</p><p>正在烦恼的女王用她柔软的双掌按着自己的双颊。关于恭介,以及他有多热衷于战斗的事,纯白女王已经抱怨得够多了,但是她自己也不遑多让。当她遵循不杀王<Alice (with) Rabbit>的风格来吸引他的注意力的时候,她也越来越有朝那个方向(行事)的倾向。她最终也变成用战斗的方式来思考各种事情。被问到要怎么从一般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想。</p><p>"这、也太突然了……不过我能想到好多让兄长大人大吃一惊的方法呢。"</p><p>"会把他弄哭的可不算哦。"</p><p>"……"</p><p>"等、等一下,你为什么这么失落啊!!慢!!你不能这么对我啊!要是捧哏(gén)不干事的话,我一个逗哏(突っ込み)看起来岂不像个傻子吗!"<span id="chapter_last"></span><p>关的东西,想一个普通的男孩和女孩一样一起约会!你想要做什么!?别用这种严肃的气氛对真正的自己说谎!说吧,你也想和恭介酱一起做各种色色的事情吧?"</p><p>"等、等一下,别说这么大声啊!万一被别人听到了怎么办?这是约会的普遍目的吧?我才想起来。呀☆"</p><p><比恩德塔酱,从女王的身边离开。要是在她因害羞而激动(electrified)的时候碰她,你会被切成碎片的。></p><p>洁白的便裙的裙边鼓动起来,纯白女王微微地浮起。为了保证安全,她建立起一条零线让过剩的能量散逸出去,大地需要加班加点来把这些能量彻底吸收。</p><p><不用是什么特别的东西。只要选一个你想要送给恭介君的东西就可以了。></p><p>"……"</p><p>这些尝试几乎肯定会白费。</p><p>这个世界的其它事物还不够简单。不论纯白女王如何接近他,城山恭介也只会带着纯粹的敌意打落她伸出的手。即使她将自己脆弱及温柔的一面包起来送给他,他也只会把它砸到地上并狠狠地踩上去。</p><p>她所作的就是这样罪有应得。</p><p>纯白女王对此心知肚明。</p><p>但是。</p><p>即使这样。</p><p>[我不在乎。]</p><p>这样思索的她咬住嘴唇。</p><p>[要是无法传达给他,那就将这份心意保留到能够传达到为止;要是他不接受,我只要等到他能接受为止。迫在眉睫的白茧的破裂根本不是借口。事实上,就是因为紧急就要将其它(事情)放到一边的想法才是这个世界接受我的所做的一切的原因。]</p><p>城山恭介最明白自己的感情被践踏的痛苦。</p><p>所以就算其他人都在说"在你纵观全局之后,你还能责备他们吗"这种话,假装自己是个史学家的时候,他也不会接受。</p><p>[我不会找借口,我不会用名为"纯白女王"的紧急来逼他对抗。事实上,之前我已经做过好几次这样的事了。这一次我只是改变了策略。即便被他摔到地上、踩在脚下,那也一定会成为某物的基石。在这白茧即将破裂、无色幼女将要行动的最后时刻。]</p><p>信乐真沙美和比恩德塔说了一些令人担忧的事。</p><p>她们说过,如果条件适当,城山恭介可能成为比她(自己)更加强大的怪物。</p><p>她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地阻止这件事发生。他就像只小猫,他会根据自己的经历为自己定下规则。而那已经使得他创造出了名为无色幼女的异常的规则,而且谁也无法保证他会就此止步。所以如果她要在那一切发生之前缓和最后的结果,她就必须把他变回一个普通的男孩。</p><p>当她的思考进行到了这里,她用一手按(拽)下短裙的底端,然后摇了摇头。</p><p><女王?></p><p>"不行,"她再一次面对自己的思考,"这样是行不通的。我假装自己理解,但我只是在用鲜血印记的系统来解释问题,用逻辑来为自己的行为辩护罢了。"</p><p>那是件非常难堪的事情。</p><p>她不想任何自己以外的人继续那样的暴走。</p><p>归功于了解人类的旅途,现在的她能明白这一点。</p><p>在把世界搅得一团糟之后来看似乎很愚蠢。城山恭介当然不会原谅她。但即使这样,她也要直面自己的想法。她本应接受自己一直以来都做错了才对,那为什么还要为自己的行为找符合逻辑的接口来挽回面子呢?没有人需要为自己的感情找借口。</p><p>她的感情或许无法传达给她挚爱的少年,他或许会无情地践踏她的感情。要让奇迹发生,或许需要成千上万次的努力。白茧和无色幼女或许正令世界处于毁灭的边缘。但这一切都不构成能够让她轻忽这件事的理由。没有一个是让她在这最后一天退缩的借口。不管外在的情况如何,都不会丝毫地动摇她内心的情感。</p><p>没有必要再抑制自己的感情。</p><p>她不再需要刺猬的刺或是与生俱来的魅力来掩盖自己的本质。</p><p>她要坦白自己的一切来面对他。</p><p>就算被拒绝、被践踏、被嘲笑又如何?</p><p>那个少年已经告诉了她应该怎么做。</p><p>在朝着那个不可能达成的目标前进的路上,他总是咳着血,独自艰难地爬过去的。</p><p>要是她没能从这当中懂得什么的话,那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不过是谎言罢了。</p><p>"没错。"</p><p>少女已经下定了决心。</p><p>此刻她心中开始转动的齿轮与以往的大不相同,但它们也传递出一股巨大的力量。</p><p>"那我要这一个,请帮我用红黑色的礼盒包好。"</p><p>她必须面对失败。</p><p>这个重击意味着这一次的努力也将在四分五裂之中失败。但即使这样的失败也一定会产生出什么(成果)。</p><p>只是,那会在世界终结前发生吗?</p><p>7</p><p>然后。</p><p>然后。</p><p>然后。</p><p>似乎每一秒都被拉伸为永恒。但在那个地方,时间可能真的被扭曲了。</p><p>一股白色吹过那座小屋。</p><p>这一切都是从1999年的7月开始的。</p><p>S博士的研究团队完成了他们的理论建设,可是当他们试图将其化为实际的时候,却发现少了点什么。他们只是看到了些许的光,但纯白女王并未实际现身。结果并不完美。</p><p>要是彻底失败的话,他可能就放弃了。</p><p>要是完全成功的话,他大概就满足了。</p><p>正是这种"不完美"才是问题。正是这种渴望紧紧抓住S博士的心脏,决不松手。正是他非要达到某个确切的结果的渴望造就了这样一个地狱。</p><p>这就是他为什么没有建造一座宏伟的祠堂或是冰冷的实验室。某种程度上说,那对光之羽翼命中注定将会降临在这座看起来平凡无奇的小屋之中。这座小屋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被建造出来。这是一扇由年幼的血、汗与泪砌成的异常厚重的"大门"。</p><p>"我们又见面了,女王。"</p><p>S博士的语气仿佛在和一位老友叙旧。</p><p>"欢迎来到我们的世界。"</p><p>史上首次对纯白女王的完全召唤已经开始。不论兄妹俩是谁先抵达的那一点都无法动摇召唤(成功)的事实。并且将她召唤出来的一方,将会迅速地将另一方粉碎以证明率先抵达哪一点的人是谁。</p><p>"所以是谁?"冥乃河葵的视线锁定在过去的影像上,"是谁召唤了她获胜了?"</p><p>但是长大了的城山恭介已经看不下去了。</p><p>他的声音与那个男孩完美地重合在一起。</p><p>"已经够了!!拜托了,不要!!"</p><p>"已经够了!!拜托了,不要!!"</p><p>那表示是他的妹妹率先召唤了纯白女王。那么是年幼的恭介被吞噬、妹妹作为成功的实验品被S博士带走了吗?</p><p>"拜托,求求你。"</p><p>"拜托,求求你。"</p><p>但是非然。</p><p>事情并不是那样。他的话还没有说完。</p><p>"请不要出现!!我不想赢!!我不想伤害我的妹妹!!所以……所以……让我救救她吧!!!!!!"</p><p>"请不要出现!!我不想赢!!我不想伤害我的妹妹!!所以……所以……让我救救她吧!!!!!!"</p><p>8</p><p>那个时候,纯白女王早已倦怠了的一切。</p><p>她已经击败了所有意图阻止她君临那边的世界的法则——换言之,就</p><!-- <p style="font-weight: 400;color:#721f27;">(本章未完)</p> --><span id="chapter_last"></span><p>是未踏级。</p><p>然后这个世界的门于1999年的7月开启了,可是在门的另一侧等待她的是什么呢?那些人类高举着要用科技征服神秘的高谈阔论,可是仅仅是一小抹白色的光辉触及到他们以后,他们便轻易地为之倾倒,变成众多的信奉者罢了。</p><p>那里没有什么确定的东西。</p><p>即便她曾幻想着在那里有能够找到坚固(sturdy)到能让自己的命脉依附之物。</p><p>"……"</p><p>一对年幼的兄妹饱受虐待,然后被自己的父亲命令去互相战斗。那不过是一场将老套的剧本套入现实的廉价的悲剧罢了。有无数的人曾向她寻求救赎,所以这也不会让她的动心。她只需单纯地破坏,那些人就会说她带来了救赎,于是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另一个美好的故事流传下去了。她真心感到厌烦了。所以她能确信他们会眼里含着泪水,大谈特谈自己悲惨的境遇,然后向她乞求祝福。那些人似乎觉得只要能够让你动情,就能对你予取予求。</p><p>于是那就是为什么。</p><p>"已经够了!!拜托了,不要!!"</p><p>那些绝望到语无伦次的话语震响她的耳膜。</p><p>她的心中直接地感受到这些话语的重量。</p><p>这是第一次,纯白女王感受到了世界的重量。</p><p>"拜托,求求你。"</p><p>她知道那是什么意思。</p><p>她颤抖了。</p><p>那里有一个即使明白她是什么并依然拒绝她的人。那里有一个即使被她压倒性的白光所淹没,依然坚守着自己的信念的人。她希望找到一个能够让自己的命脉依附的人。那个人就是他吗?</p><p>找到能够支持她的人竟是如此愉悦的感受吗?</p><p>"请不要出现!!我不想赢!!我不想伤害我的妹妹!!所以……所以……让我救救她吧!!!!!!"</p><p>于是,依然颤抖的纯白女王询问了一个(有关)世界智慧的问题。于是她问了一个让普通人即使看一眼都会抓狂的问题。</p><p>那是什么?</p><p>"是前辈。是能够指明道路、值得依靠的人。是学徒们的导师。"</p><p>答案很简单。</p><p>她在那智慧之中反复搜索,但它总是给出同样的结果。</p><p>"也就是说,一个称之为'兄长'的存在。"</p><p>纯白女王感到自己的指尖正在唇间游走。</p><p>她并非真正理解那个词的含义,但是她颤抖的嘴唇反复地勾勒出那个词眼。</p><p>"兄长……"</p><p>她明确了自身的定义。</p><p>然后她迅速地回应了人类世界的那名召唤师。</p><p>"兄长大人!!"</p><p>9</p><p>所以到了最后,究竟是兄妹之中的谁召唤了纯白女王已经不重要了。</p><p>从女王回应召唤师的那个瞬间,她就是为了保护城山恭介。</p><p>"啊……"</p><p>那个十分、十分幼小的女孩感到了恐惧。</p><p>但是纯白女王不在乎。</p><p>那是敌人。</p><p>那是企图伤害城山恭介的敌人。</p><p>所以她要做的事再明显不过了。未踏级也好,保护圆也好,不过都是些琐碎的事。既然纯白女王做出了决定,那便是唯一且绝对的法则。</p><p>她的视线投降那个女孩。</p><p>她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命运已经在那一刻被决定了呢?</p><p>"救救w-……"</p><p>她所剩的时间甚至无法将那3个字说完。</p><p>由致密的白光形成的剑消灭了威胁。</p><p>10</p><p>"啊,啊。"</p><p>在这过度扭曲的坐标轴中,就连相对论也不再可靠。</p><p>无言的声音响起。</p><p>但是不论向其中注入多大的力量也没有意义了。</p><p>"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p>他知道事实。</p><p>年幼的恭介痛彻地领悟了事实。</p><p>再怎么抱怨那违反了规则也无济于事。发生在他眼前的事情就是事实这么简单。战斗不是游戏亦非竞技。本应无论如何都会保证召唤师安全的保护圆现在却如同纸屑般粉碎。没有召唤物能与之对抗,哪怕是三大角之一也一样。同时,那也是血。那个自己不论如何也想保护的妹妹跪了下来,然后倒在地上。</p><p>(人生)最初的凶杀。</p><p>(人生)第一个罪。</p><p>现在的人工灵场和保护圆对他已经形同无物了。</p><p>他冲了过去,不顾涌出的血染红他的身体,拼命地撑起他妹妹的身体。</p><p>很轻。</p><p>太轻了。</p><p>她的重量是如此的稍纵即逝,仿佛失去了人的身体中某些至关重要的部分。</p><p>成长了的少年不得不再一次扭开视线。</p><p>"不要……"</p><p>年幼的恭介不在乎自己现在的样子。</p><p>被血泪印染了脸庞,他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p><p>"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p>"太……"</p><p>女孩浸满鲜血的嘴唇漏出一丝气息。</p><p>他不愿去想这是回光返照。他也不管她会说出多么怨恨的话语。他现在只想听到自己妹妹的生命的迹象。</p><p>但是他听到的不是憎恨。</p><p>是因为她从长期以来支配她的噩梦中解脱了吗?不,甚至连这也不是。</p><p>"太好了……_______,你还活着。"</p><p>"……"</p><p>当S博士丢掉他的玩具时,是谁把它偷偷捡回来藏在阁楼的呢?</p><p>她们或许是被选为了工作人员。母亲和妹妹或许是为了让恭介能够振作而扮演的角色。</p><p>"我终于明白……我想说的(是什么)。因为那种事被夸奖根本没意义。"</p><p>但如果仅此而已的话,她便不会背着S博士做这种事。要是被抓住(发现),她只会令自己受更多的伤。</p><p>但是她还是为了恭介这么做了。</p><p>她最终还是没能将这个反派角色(malicious role)坚持到底。</p><p>"我……错了。我一直都错了。我不知道怎样才能救你。不仅是今天,一直都是这样。我已经不想当一个好女孩了。所以,我很高兴……终于,找到了应该做的事……"</p><p>他们曾为了一个"f"展开争夺。</p><p>他们都射出自己最后的白棘。</p><p>但是在那个瞬间,妹妹的瞄准出现了细小的偏差。</p><p>"不。"</p><p>他紧咬牙关,浑身颤抖。</p><p>怀中抱着轻得令人仓皇失措的身体,恭介发出悲痛欲绝的哭喊。</p><p>玩具车、皮球和动物百科。</p><p>他回想起藏在阁楼里的那些玩具。它们都没有策略上的目的,但是它们确实给他幼小的心灵带来了平和。</p><p>然而。</p><p>他却做了什么?</p><p>"那不对!!我才不会这么说!我才不会让任何人说我是因这种事而得救了!!"</p><p>"我……又失败了?"</p><p>他既无法点头也无法摇头。</p><p>他只能不断地颤抖着、呐喊着,在他怀中的妹妹抬起头看着这样的他,露出微笑。</p><p>"那,下一次我会做得更好。"<span id="chapter_last"></span><p>"待我重生之后,我会站在你的身边,帮助你,哥哥(Nii-sama)。"</p><p>那便是她的最后。</p><p>看到她脸上的笑容,他几乎忘记了死亡的定义。</p><p>他不再需要说话。</p><p>恭介声嘶力竭地大喊着,感觉自己的肺部和喉咙都快撕裂了,但是随后,S博士,那个露出尖下巴和黑发的男人对他说话了。</p><p>"所以(女王现身)连一整秒都不能维持吗?"</p><p>他那令人不快的声音仿佛在用锉刀磨你的耳膜。</p><p>"不过我从这当中学到了不少。恭介,看来你是最后的成功品。接下来就是分析结果并找到如何量产的方法,然后将整个系统推广出去的时间了。这座房子已经没用了,所以我们尽快清理掉我们不再需要的东西离开这里。"</p><p>"……"</p><p>"那当然也包括你手里的那堆肮脏的肉块。我是不明白明明背叛了你,为什么还自以为能保留好人的特权。天呐,她可真是搞得乱七八糟。看来要清理也很麻烦了。嘿,恭介,这块就我来负责,你快去洗个澡,换套新衣服吧。"</p><p>"…………………………………………………………………………………………"</p><p>城山恭介以急需润滑油润滑的人偶一般僵硬的动作重启了。他轻轻地将自己妹妹的遗体放到地上,然后用覆盖着凝固血液的手捡回鲜血印记。</p><p>红灯并没有发挥作用。(A red light did not do it justice.)</p><p>要如何才能描述他的眼神呢?</p><p>"嗯?你想用它来干什么?"</p><p>S博士嗤笑道。</p><p>他就算看着自己的孩子全身浴血也毫无窒碍。</p><p>"所有蚕依代都是由我控制的,一旦投出励起手榴弹你就完蛋了。而且在这狭小的实验室里战斗和在现实世界中不一样。论单纯使用召唤物的战斗,我的经验远胜于你。你真以为像你这样的小鬼能打得赢我?"</p><p>他没有回答。</p><p>城山恭介而是对着早已不在此处的某人说道。</p><p>"纯白女王……"</p><p>"等等,喂、喂、喂!!人工灵场已经消失,已经变回原先的场地了哦。你也没有保持连锁,你如何指望从那个高级的存在处得到帮助!?你是我的实验的产品,你要是一直这么愚钝的话,别人就要质疑我的智商了!"</p><p>但是S博士错了。</p><p>为什么他还没有明白真相呢?</p><p>城山恭介的眼神早已超越了"猎犬",那是无法驯服的、渴望鲜血的狼的眼神。所以他绝对不会向那更高的力量祈祷,倚靠乐观的心态。他会用更加直接且有效的手段(从猎物的身上)撕下血肉,将其毙命。</p><p>所以。</p><p>所以。</p><p>所以。</p><p>人型的独狼向女王提出了要求。</p><p>"(这次)你别想插手。"</p><p>年幼的恭介像警棍一样疾速地挥动鲜血印记。</p><p>S博士所见的就仅此而已了。</p><p>那确实就像是觉醒(蜕变)。</p><p>那个愚蠢的研究者想来已经彻底忘记了当初他为自己定下的任务。</p><p>他曾利用暴力和虐待来激发完成一枚精确制导导弹所需的杀意和憎恨。</p><p>他向男孩的心中充满了这样的感情。</p><p>是他把这众多的齿轮拼装在了一起。</p><p>而此时此刻才是那终极武器完全成型的那个瞬间。</p><p>这一刻,早已没有悠闲地拔掉励起手榴弹的引信的余裕。鲜血印记飞来,碰撞、碾碎、撕裂,将各种破坏打入这个研究者的体内。</p><p>到了今天,S博士还在使用氧气面罩来控制送入大脑的氧气的量来控制自己情绪。</p><p>但造成这一切的(使那成为必要的)未必就是那个纯白女王。</p><p>11</p><p>嗒嗒!!时钟指向11点整。五色战队的表演即将开始,于是现在就是在中央喷泉广场集中的机会了!!</p><p>在Multiple购物中心第二层的空中走廊上,纯白女王、信乐真沙美和比恩德塔正围坐在一家咖啡馆前的圆桌旁。他们能够从不同的角度观赏到楼下广场上的表演。</p><p>"好了。信乐真沙美,你要了份热狗和淡咖啡对吧?"</p><p><没错,还加了些白兰地调……></p><p>"闭嘴,你个酒鬼。"</p><p><嗯?那你点的是什么,比恩德塔酱?></p><p>"诶,就要了份特制搅打蜂蜜糖浆碎坚果焦糖布丁巧克力抹茶草莓牛奶冰拿铁。"</p><p>不同密度的液体在杯子的内部分层,看起来就像透明容器中分成白色、粉色、浅绿、棕色等等五彩斑斓不同层次的冻糕和圣代一般。这个样子还算赏心悦目,可要是被她用勺子混在一起,恐怕就要变成某种非常恐怖的混合液体。她只要了份饮料,可是(饮料之外)还点了份(垃圾)食品的扎着马尾辫的研究员的餐点看上去反而比较健康。</p><p>"然后女王点了……"</p><p>"白摩卡。"</p><p>"对、对,你还要了份插着白熏肠,摸了奶油干酪的白馒头。"</p><p>"要是还能有(白)菜花和白芦笋沙拉,再加上一些牛奶奶冻当甜点就好了……嗯?你们两个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p><p>"……"</p><p>"……"</p><p>全都是清一色的白。在服装和饮食方面,她确实不愧为纯白女王。基本上她在任何方面都很完美,唯独在颜色的品味上很有问题。若是她自己掌厨,这个问题先放一边;可是就连在外就餐都力求样样匹配,这就很离谱了。</p><p>在她们的桌上静静躺着一个与餐点无关的小盒子。</p><p>她将少年的喜好记在了心中,小盒子被红色的包装纸和黑色的蝴蝶结装饰起来。</p><p>它的大小刚刚好可以放下一颗大苹果。</p><p><马克杯,吗?></p><p>"嘻嘻嘻。而且上面还有一只兔子哦。"</p><p>只要可供选择,恭介就一定会选择吃麦片,但是在女王的箱庭里的时候,他也曾与大家一同分享(品尝)过蛋糕。他对于享受也并非是彻底免疫的。</p><p>一手攥住桌子下薄便裙的边缘的纯白女王露出若隐若现的微笑。</p><p>"是的,但是他一定不会接受的。"</p><p>就连欢快的英雄表演的喧闹声似乎也变得遥远了起来。</p><p>她们的周围似乎吹过一阵诡异的风。</p><p>"但即便被他摔到地上,甚至踩在脚下,我要做的不过也是将这些再做一遍罢了。我会尽我所能地去做,直到无色幼女和白茧爆发的最后一刻。这是第一步。我只要将它当作是告诉兄长,他对(我这个)危险有所误解的基本就好,就像火炉上的小猫那样。"</p><p><不对。></p><p>然而,信乐真沙美迅速地纠正了她。</p><p><在这趟旅途中,难道你什么都没学到吗,女王?这背后的感情绝对不是这么肤浅的吧?></p><p>当她听到这句话时,纯白女王的表情悄然改变了。可是她在任何人发现那是什么情绪之前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p><p>她知道那不可能发生。</p><p>她知道失败无法避免。</p><p>但是。</p><p>但是。</p><p>但是。</p><p>"……啊。"</p><p>捂着脸的她垂下头,悄悄地说道:<span id="chapter_last"></span><p>你能看到实现它们(愿望)的实际方法。</p><p>正是因为它们难以实现,所以你才会许下愿望。</p><p>12</p><p>他看到了一切。</p><p>他明白了一切。</p><p>终于,城山恭介取回了记忆中被抹去的,自己的母亲和妹妹的脸。</p><p>只是再也没有与她们说话的机会。</p><p>在这里的时间被扭曲了,但是他依旧一时忘却了时间。</p><p>"你满意了吗?"</p><p>他不止有他的"救救我"综合症。</p><p>他对自己暴跳如雷。(He had gone on a rampage of his own.)</p><p>他也是个拥有作为一个人应有的感情的人类,在他的声音中,蕴含着明确的羞耻和愤恨。</p><p>"你现在满意了吧,冥乃河葵?这样的话,尽管笑吧。尽管像平常那样地瞧不起我。说吧,因为你处在中立的立场上,所以我这种悲情的故事根本与你无关!!"</p><p>银发的巫女一时无言。</p><p>她只是挽过恭介的脑袋,将其搂向自己被束胸束起的胸前。她认为她有必要这样做。要是她单纯地接受一切,那她就和纯白女王无异了。自己曾经有好几次把他推开来踩下刹车。但这就是结果?她后悔了,后悔自己不曾待他更好一些。</p><p>只要有必要,他也会是一个大发脾气的孩子。</p><p>只要那其中还有一颗人类的心。</p><p>现在在她面前的城山恭介饱受折磨,令人同情,与所谓最强的头衔一点也不相称,但他也不是某个可憎的人意图将他设计成的一颗精确制导导弹。</p><p>至少一点,令她感到欣慰。</p><p>他破除了那些禁锢,拯救了许多人,现在站在她的面前。</p><p>他完全可以引以为豪。</p><p>他的一生或许是面对纯白女王的一连串的失败,但是完全没必要轻视他所选择的道路。</p><p>"苦吧。"</p><p>"闭嘴。"</p><p>"小子,别再把情绪闷在心里。这就是人性啊,对吧?"</p><p>"我说了,你闭嘴!!"</p><p>然后。</p><p>一边抱紧颤抖的少年,紧咬嘴唇的葵再一次开口道:</p><p>"但是即使这样。"</p><p>她知道那并非都是正确的。</p><p>她迟疑了,困惑了(questioned it),但她还是对埋在她胸前的少年说道:</p><p>"吾辈还是无法去责备汝或是纯白女王。汝一直到最后一刻都在拼命寻找保护汝之家人的方法;而即使她很明确自己的行动的后果,她也只是为了保护汝。这显然都应该归咎于那个S博士,不是么?"</p><p>我明白的啊,你个笨蛋。</p><p>秘隐大战中的纯白女王和我想的都是同一件事。</p><p>我参加了要杀死她的计划,可是我让自己的感情占了上风,与她成为了朋友。</p><p>我毫无根据地认为一切都会变好。</p><p>我也曾经希望我们能够快乐。</p><p>我也曾净希望自己生活在他的身边。</p><p>结果。</p><p>到了最后。</p><p>什么都没有改变。</p><p>她完全没有吸取教训,简直就像在否认我妹妹的死。</p><p>所以,我不知该如何是好。</p><p>13</p><p>纯白女王突然抬起头。</p><p>身穿过短的便裙、双腿裸露的少女毫无警兆地降下了预言(神谕)。</p><p>"兄长来了。"</p><p>信乐真沙美与比恩德塔的表情霎时一变。</p><p>一如往常一样,如果那是出自纯白女王之口,那必定会成为现实。</p><p>辛希莉娅的报告05</p><p>"……"</p><p>"我们真的还有必要继续调查么,妈妈?你确定不是因为昨晚的事情而用这个当借口避开欧尼酱吗!?"</p><p>尽管奥莉维亚这么说,辛希莉娅依然继续这她的调查。</p><p>这一次,她将目光投向伊莎贝尔与斑鲛库依奈(详见第3卷)。</p><p>两名依代是不同寻常的组合,但是从她获得报告上来看,在对抗比恩德塔的战役中,她们曾经互相为敌。</p><p>"城山恭介?"</p><p>"呃,闯入我们的班级旅行之后,为什么又提及这个人?"</p><p>留着金色短发的少女名为伊莎贝尔,另一名棕色头发的则是斑鲛库依奈。虽然出人意料,但伊莎贝尔的本名其实是川面纱友里,尽管她的(异于常人的)肤色、瞳色与发色,她是一名日本人。这是她身体的结构因政府组织的"蚁冢"计划而被改造(的结果)。</p><p>[没错,就是那样。我不是唯一一个。这名少女也一定是这样。因与如此大量的召唤师重复缔结契约而令灵魂反复地改写之后,她一定也变得和我一样坚强(强壮)。嘿嘿嘿。啊哈哈哈哈。所以谁都不能叫我山地大猩猩,那堆废铜烂铁(Ant:指冥乃河葵)应该称呼朕为无可媲美的绝对君主。嗯,嗯。]</p><p>"我们是可以聊聊,但能不能先找个阴凉点的地方呢?这孩子其实出乎意料地娇弱,要是在太阳底下站太久的话,她很容易就中暑的。"</p><p>"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p>"冷静啊,陛下!!"</p><p>她忠实的骑士拼命地抓(控制)住她,以免类似的不幸事件再次发生。</p><p>名为伊莎贝尔的像布娃娃一样的少女静静地歪过头。</p><p>"我对城山恭介的印象?唔——(棒读)"</p><p>她想了好一会。</p><p>可是就当没耐心的奥莉维亚开始烦躁起来的时候,她终于回答说:</p><p>"婴儿?"</p><p>"噗!?"</p><p>其她人顿时喷出了自己口腔中的溶液。她的回答彻底出乎了她们的意料。</p><p>但伊莎贝尔的样子似乎并不是为了搞怪。</p><p>"他确实是一个顶级的召唤师,但是他从来不考虑自己拯救了某人之后会发生的事。他到处去拯救了超~级多的人,然后就像一个玩腻了手中的玩具的婴儿一样把他们丢在一边,自顾自地睡觉去了。"</p><p>哑口无言的辛希莉娅将目光瞥向斑鲛库依奈,只见棕发的少女无奈地摇了摇头。</p><p>"抱歉,我那时跟着他的敌人,比恩德塔(行动),所以没有跟他相处过。不过我觉得我们可以相信纱友里说的。还……像个婴儿???"</p><p>"我觉得他根本不懂怎么和他人保持关系,哪怕只是一小撮人。"</p><p>伊莎贝尔毫无感情的眼神即使在她这么说时也不曾动摇。</p><p>她已经迫近了问题的症结。</p><p>"不论那是父母、兄弟姐妹,还是朋友,还是爱人(伴侣),他都不认为这些人际关系能够或应该改变。他觉得这些不会也不应该被改变。所以他才无法原谅由纯白女王和她的信奉者引发的,可能动摇甚至切断这些纽带的事件。而与此同时,他也不认为'仅仅是'拯救某人,也能创造出这样强大的纽带。是的,这种事他根本就没有想过。所以每当事件结束,他总会单方面地中断契约,不负责任地把她们送回遗留下的世界中。哼,哼(棒读)。"</p><p>"……"</p><p>仅仅拯救某人无法创造出永恒的羁绊。</p><p>这就是他为了否定女王与其信奉者之间的联系而发展出的观念吗?</p><p>"问题是。"</p><p>极有可能,那是仅限于在那段特定的时间内,与他相处过的人才会有的看法。</p><p>与那段时间的质和量无关。那是一片只能</p><!-- <p style="font-weight: 400;color:#721f27;">(本章未完)</p> --><span id="chapter_last"></span><p>从伊莎贝尔与他相处那段时间中才能发现的拼图,所以不论是冥乃河彼岸、图书管理员小姐、姬川美夏、塞库鲁蒂蒂、绿娘蓝、奥莉维亚还是冥乃河葵,她们都无法提供。</p><p>"他比任何人都渴望爱,但他却不知道如何接受。所以他会尊重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这跟召唤仪式和恩赏等级无关。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我只在他的身边,与他一同对抗比恩德塔,所以我也不曾见过他的过去。问题不是他是不是坏了,问题是他知道自己坏了。所以他在沙中划了一条线(界限),来保证自己不会把别人也拖下水。因为他不想因自己面向战斗的规则使他周围的事物遭到破坏,而且他也不知道这样的慎重是不是必要的。"</p><p>随之而来的是沉寂。</p><p>谁也没法说出话来。</p><p>就连风都消散在盛夏的烈日中。伊莎贝尔所提供的信息就是需要如此大量的时间去消化。</p><p>"也就是说。"</p><p>终于,辛希莉娅·海兰德重启了停滞的时间。</p><p>"恭介换上了爱情缺乏症,那他需要的是什么呢?再明显不过了!终于轮到我发光发热的时间了!!现在,他现在一定迫切需要着身为一个女人、一个母亲以及一个统治者的我的爱啊!!!???"</p><p>"啊,不行。在他疲惫不堪的时候,这对欧尼酱的系统的冲击太大了。他搞不好真的会发展出恋母情结的!"</p><p>Facts:</p><p>1.辛希莉娅修长的耳朵是她身体结构从骨骼级别上发生改变的标志,这也使得她比她看上去的样子孔武有力得多;</p><p>2.并没有所谓"将自己打算猎食的(年幼得多)男孩身边所有的女性依代的头打飞的猩猩"的恩赏,所以辛希莉娅可以放心了。</p><p>3.恭介的母亲,同时也是S博士的妻子的女性在他们撤离那座小屋时被处理了。</p><p>4.纯白女王只被召唤了不到1秒的时间。可以推测这些数据被从世界抹去的原因是她第一次试图保护某个人,所以不知道如何收敛。</p><p>5.恭介和他的妹妹,究竟是谁召唤了纯白女王目前依然不明。根据他们之后所说的内容,恭介的可能性更高一些。但不论如何,纯白女王都为了保护他而杀死了他的妹妹。自那以后,女王背后的驱动力就不曾改变,而她在同样影响了比恩德塔和信乐真沙美的秘隐大战中又犯下了完全相同的错误。仅仅是因为恶行非因你而起并不代表着能够无条件原谅你的一切。</p><p>6.年幼的恭介没能够听完他的妹妹说完"救救我"这句话。</p><p>7.城山恭介的妹妹似乎叫他"兄(にい)さま"(Ant:这与无色幼女称呼恭介的方法相同)?</p><span id="chapter_last"></span>